第51章 第 51 章 瑟瑟之情油然而生。
裴仰之前攥着梅花瓣, 大老远从外地带回家显摆。天公作美,过了几天下了雪,雪中梅花最好看。
裴仰期待:“我们去哪儿看?”
盛燎给他裹好围巾:“去旁边山上的寺庙, 那边有片梅花林。”
城市雪已经消得差不多, 郊区仍覆着皑皑白雪。裴仰大老远就看到了寺庙尖, 空气干净, 雾也少, 寺庙顶端的青红瓦清晰明显。
裴仰坐在副驾驶抱着红糖珍珠奶茶, 不时送到盛燎嘴边让他喝一口。
裴仰:“好不好喝?”
盛燎:“珍珠是软的。”
裴仰口味被赞同了:“嗯!”
他要看梅花了, 期待地在副驾驶动来动去, 把车内音乐切换成活力满满的”三只小熊”。
等红灯时, 盛燎看了一眼,勾唇。
某人正板着脸, 一本正经地晃来晃去。
可爱。
这边寺庙香火鼎盛,青墙红瓦,幽静廖远。寺门口有棵古树,上头挂满了红绸布,风一吹, 满树红色晃荡。
路过商店, 裴仰一眼看中形状可爱的雪球夹, 拿着长手柄, 对着雪轻轻一夹,就能夹出超可爱的雪球。
裴仰把人拽过去。
导购问:“是给几岁的宝宝买的?”
裴仰:“……”
盛燎忍笑:“是个小宝宝。”
导购:“三岁以上的小宝宝都可以玩哦。”
盛燎抱着旁边的人肩膀:“可以, 刚好满三岁。”
裴仰板起脸。
不是在说我。
最后家里三岁的宝宝挑了只小黄鸭, 爱不释手,当场跑到树下夹雪,留下只饱满可爱的鸭子。
没走两步, 又夹了只,走了一路,四处留鸭。
盛燎牵着他的手,“我们家小宝宝夹得真好看。”
裴仰作势拿夹子夹他脑袋。
梅花林在寺庙后头,一簇簇雪在枝头绽放,空气都是清幽淡香。裴仰看呆了,跟他说,“我上次看到的花瓣就是这样。”
盛燎轻捉住他的手。
裴仰拉着他去最大最繁茂的那一株,枝条交错,满树重瓣白花,饱满圆润,看到更好看的,又拉着他跑过去。
盛燎任由拉着,不时缓住过快的速度,一起满园乱晃。
没多久,晃累了,他终于停下来,靠着盛燎慢慢地走,想起自己还有个男朋友,“你也挺好看的。”
盛燎:“人好看还是花好看?”
裴仰严肃:“人好笑。”
盛燎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可能是在花丛晃了那么久,身上都是清雅淡香。
裴仰坐在便利店窗前休息,盛燎去寺庙里头给他俩祈福,希望裴仰平安快乐,岁岁无忧。
旁边的老僧为他所求之事抽了一签,花开富贵,名震四海,大吉之签。
出去没在便利店窗边找到人,在周围树下找,果然——
裴仰又找了个地方玩他的小鸭模具,在雪地上压了只完美的鸭子,又一排排摆整齐,挨个摸脑袋。
他穿着宽大的羽绒服,举着小鸭球看,大半张脸藏在围巾里,凤眼尾羽沾着柔意,又带出一点点稚气来。
盛燎看得出神,舍不得打扰,手间是给他买的红绳。
远处传来钟声,浑厚空灵,清廖余音在空气中一圈圈散开。
裴仰灵魂受到净化,清心寡欲,抬头,看到不远处拿着红绳的人,心突然乱了。香火缭绕间,涌上很多尘世的愿望。
盛燎走来,蹲着看他的杰作,将那双暴露在空气中太久有些凉的手握在掌心。
过了会儿,裴仰指尖一痒,低头,无名指间虚虚缠了两圈红绳,另一端缠在盛燎的无名指上。手指动了动,红绳另一头的手指也牵扯着动了动。
盛燎:“这样就可以永远跟你绑在一起。”
裴仰扭过脸。
……说什么酸话。
盛燎:“换成金边红绳你要不要?”
裴仰:“要。”
盛燎:“失策了。”
裴仰小声:“是你的话,什么颜色的绳都可以。”
盛燎被撩得不轻,看着那张脸,受蛊惑一般,不由自主靠近。
裴仰快速按住他脑袋:“清净之地,乱想什么。”
当然开车时还是解开了红绳,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泡澡。盛燎给他吹干头发,半蹲在床边揉小腿。
看到这么勤劳的盛燎,裴仰瑟瑟之情油然而生,完全忘了自己在清净之地的大义凛然。
他脚尖踢了下近处膝盖,慢慢往上,踩了下他大腿。
盛燎捏住他脚踝,抬眼。
裴仰快速缩回脚,往被窝钻,“脚不酸了,快过来睡觉。”
没多久,旁边躺了一个人。
之前最经常的睡姿是面对面,裴仰缩在他怀里,气息相抵。现在肚子慢慢变大,变成了裴仰侧躺着,盛燎从背后抱着他。
他手指就虚放在腹部,离得这么近。
裴仰跃跃欲试,拽了下他手指,暗示。
盛燎不懂。
裴仰感慨:“长夜漫漫。”
盛燎忍笑:“是啊,长夜漫漫。”
裴仰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做点什么可以助眠?”
盛燎:“给你念会儿代数?”
裴仰抿唇。
盛燎亲他耳朵,诱哄:“那你想让我做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裴仰唇抿得更紧了,都快成了深红色,又张口,说得道貌岸然:“做一些银河系智慧生物在夜晚会做的事。”
今晚又开了个小荤。
盛燎非常强,一人兼顾两头,还不会出现顾此失彼的情况。
裴仰才知道原来摩擦起来那么舒服,浑身懒洋洋的,毫无招架之力。他鼻尖冒了汗,脸颊微红,鼻尖发出轻哼,任由搓圆捏扁。
事后给予他高度肯定。
盛燎亲他发顶,哑声,“舒服么?”
裴仰:“嗯。”
盛燎揉了揉他脑袋,搂紧他。
裴仰也张开胳膊,往他怀里缩。
还没抱在一起,腹部先顶在一起,他俩同时看着对方笑。裴仰挪了挪,懒乎乎地转身,盛燎从身后抱着他,在侧脸亲了一口:“晚安。”
一夜好眠,梦里都带着梅花的清香,迷迷糊糊中,有人在他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第二天清早,家里迎来不速之客。
裴仰睡得迷糊。盛燎遮住他耳朵,让他继续睡,“我看看是谁?”
床头手机响了响。裴仰接听,周教授慈爱的声音传来:“还没醒啊?这都几点了。”
裴仰快速捂住盛燎的嘴。
盛燎:“……”
师姐在旁边说:“我们带了吃的。”
师兄:“我们都到门口了。”
裴仰看着衣衫不整的盛燎,再看看卧室,还有站在门口不明真相的三个人——
盛燎气定神闲看热闹。
裴仰说了声:“等会儿,马上。”
然后把盛燎锁卧室,警告他别发出声音。
盛燎:“……”
裴仰亲了他一口。
盛燎被哄好了。
老师他们带了吃的过来,“忙什么呢,起这么晚。”
“昨晚是不是又熬夜算题了?”
裴仰心虚。
师门三人喜气洋洋。
开年以来就频频发生好事,合作方给每个人送了小礼物。
周教授今天拿了个茶杯,杯里是几片碧绿的茶叶。师姐背着经典款Gucci,师兄脚上的球鞋也是限量款。
他们把带来的凉菜卤菜饮料都放在桌子上。
好久没来过小仰家,感觉哪里变了。
沙发上空的,桌子上也是空的,架子上也是空的,杂乱草稿都被夹起来悬挂着,还挺好看。
门口放着两双拖鞋,裴仰快速踢了只到柜子下。
还好大家是过来吃饭的,没关注太多细节。
大家把菜摆到桌子上,碗筷摆好,开始吃饭。
他们再次忍不住感叹,“家里好整齐。”
裴仰:“?”
裴仰:“以前不整齐吗?”
老师:“哎呀,这个真好吃。”
裴仰尝了一口。
还好。
他的亲传小弟盛燎做的饭更好吃。
四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师姐说:“你这个房子好像是三千多?”
当时研究所考虑到兼职学生在附近租房,工资开得也高点。
裴仰:“八百。”
他们三个:“???”
你再说一遍这个地段的房子多少钱。
裴仰:“我捡漏了。”
师姐和师兄,“那我们以后都跟你混,一起捡漏。”
裴仰点头:“这个房子这个月就到期了。”
看能不能再捡漏一套,这次他、崽崽、盛燎三个人住,预算可以高很多。
盛燎无聊地玩着裴仰的魔方,不时“不小心”听两句。
周教授聊到兴起,“我们裴仰是乖娃娃,不跟那些坏娃娃玩。”
“比如那些穿得不伦不类彪机车的流氓。”
裴仰:“……”
假装不认识。
盛燎在房间里待了一小时,直到大家收拾完离开了才老实出来。
他活动了一下胳膊,一看就是在房间里待久得了后遗症,腿也直不起来。
裴仰:“少来。”
盛燎:“没关系,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承认我没事,反正我又丑又坏的。”
裴仰拍拍他:“你不丑。”
“也不是很坏。”
盛燎叹气。
裴仰:“你等着,时机成熟就公开你。”
还有小乖崽。
公开你们父崽俩。
三人走在路上,后知后觉哪里不对。
感觉怪怪的。
好像有另一个人居住的痕迹。
他们回想了番,没有奇怪的东西,应该是错觉。成天疑神疑鬼,连最乖的小裴仰也怀疑。
三人在心里默默谴责了自己一番。
第52章 第 52 章 师门围剿盛贼。
裴仰策划如何公开父崽俩。
俗话说, 要想收买一个人,先收买一个人的胃。
这不巧了?
遇到专业对口的事。
今天在老师家里吃饭,没菜谱等于抓瞎。师姐大声问:“哪里有菜谱?”
裴仰耳朵一动:“我来了。”
这不是在叫我这个活菜谱?
师门三人宠溺地看着小孩忙活。
裴仰给他们做了芋圆辣炒丝瓜, 在心里琢磨摊牌的事, 再拖下去肚子就藏不住了。
他看了眼三人。
吃人嘴短。
三人正吃得香。
裴仰打断空气中的安静, 试着铺垫, 旁敲侧击, 探探口风:“那个, 我怀孕了。”
大家嚼芋圆的动作齐齐一顿。
刚才听到了什么?
哦, 没事。
疑似食物中毒产生了错觉。
裴仰看他们没反应, 又说了一遍。
三个人动作一致地敲脑袋。
是不是辣炒芋圆在攻击中枢神经, 怎么听到小仰说吓人的话?
裴仰乖乖站在旁边,等着挨批评。
师姐嚼了两下芋圆, 第一个反应过来,“什么怀孕?你让人怀孕了。”
师兄也惊恐地看过去。
很快他们听到更无法接受的,“不是,我怀孕了。”
裴仰指了指自己肚子,“这里有个孩子。”
这几个月, 裴仰一直裹得厚, 所以肚子胖了很多, 他们也没多想——
怎么会?
乖乖小师弟怎么可能怀孕。
不是, 男人怎么能怀孕?
周教授眼前一黑,两个徒弟忙搀扶着掐人中:“老师。”
裴仰戳手指。
他也不是故意吓大家——
周教授按着太阳穴缓了缓, 扶着桌子坐好, 半天才说:“我老了,你别吓我……站着干什么,快坐好。”
师姐忙让裴仰坐下, 师兄在旁边护着,两人都不敢碰裴仰。
本来就是他们的乖崽,现在成了水晶做的乖崽。
他俩着急地问:“没事没事,别怕,几个月了?有没有去医院看过?”
“别怕,你想怎么样我们都支持你。”
“是啊,我们最喜欢你了,你难受不难受?要不要喝热水。”
“不管怎样都是好孩子。”
裴仰眸里动了动:“你们不生气吗?”
老师叹了口气,“怎么会生气?”
这傻孩子,心疼还来不及。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裴仰之前的试探,后悔当时迟钝。周教授心疼坏了,反思这段时间有没有让他加班,师姐师兄回想有没有玩闹着拍他肩膀,下手有没有没轻没重。
裴仰没有铺垫直接扔重磅消息,把一向淡定的师门炸翻天。他们三个比裴仰还着急,坐立难安,一直碎碎念。
周教授想有没有认识的这方面的专家。
师姐师兄在研究相关报道。
本来就年纪小,如今还揣了个更小的。
等等,混乱中的三人同时想起一件事——
他们的宝贝疙瘩让人欺负了。
究竟是哪个狗东西!
老师和颜悦色地说:“对了,小仰,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呢?”
裴仰:“他在家里等我。”
老师笑得更温和了:“不带我们去见见他?”
裴仰犹豫了一下。
他记得老师对盛燎印象不是很好。
师姐笑着说:“是啊,不如带我们见见他。”
师兄脾气也特别好:“我们想和他友好沟通沟通。”
裴仰不确定:“你们真想见他?”
师门三人点头,嘴角齐齐笑出相同的弧度。
有些渗人。
裴仰:“……”
裴仰忙说:“其实他挺好的。”
还替他说话。
周从厉去厨房拿刀。
师姐师兄忙过去拉:“老师,冷静冷静,大正月的。”
师姐递过可折叠双截棍,“这个拿着,方便。”
师兄也给自己选了打狗棍。
他们倒要看看那个让小仰怀孕的混蛋是谁。
不会是妖怪吧。
竟然能让男的怀孕。
三人全副武装杀气腾腾护送小仰回家。
裴仰:“……”
裴仰轻咳一声,偷偷给盛燎发消息:[快躲]
从楼下看,裴仰房子灯是亮的,那玩意就在房间里头。
他们突然反应过来,那天早上这个人就躲在房间里,难怪感觉怪怪的,难怪房间那么整洁。
当时就在自己眼皮底下,离得那么近。
三人悔得捶胸顿足,安慰不会有比这更悔恨的事了,平静了一下,冲上去。
裴仰挡住:“老师……”
周教授温和:“没事,我们就看看。”
“老师脾气有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裴仰:“……”
有贵客要来,盛燎开门。
杀气扑面而来。
门口三人沉着脸,凶神恶煞将小师弟护在身后。
盛燎打招呼:“老师。”
周教授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怎么是他!
他猜了无数种可能。可能是被某个道貌岸然的禽兽骗了,万万没想到,是盛燎这个桀骜不驯的浪荡子弟。
欺负他的小白菜没人撑腰?!
周从厉怒道:“你以为你头发染黑我就认不出你了。”
两个徒弟忙拉住,“老师冷静,大正月的!”
我们可不能进局子,还要照顾小师弟。
屋内传来酸菜鱼和虾的香味。
一天只吃了几口炒芋圆的人齐齐停顿了下,没说话,怕口水当场流下来。
裴仰拉着他们坐好:“快吃饭。”
盛燎摆了碗筷。
师门三人生气,“谁说我们是来吃饭的!”
三分钟后,一人面前摆着碗冒尖的米饭。
周教授挑剔:“吃的都是什么。”
然后口嫌体正直地尝了一口鱼肉,比外卖好吃。
他们今天就吃了几颗魔鬼芋圆,再加上情绪消耗大,冷静下来,才发现快饿傻了。
埋头吃饭,吃完才有力气骂。
盛燎知道有客人过来,多准备了点,还好家里存货多。
他给裴仰剥虾,舀了碗蘑菇奶油汤。
三人吃饱喝足,一脸餍足地靠在椅背上。
完全忘了是来做什么的。
裴仰:“还有甜品。”
师姐尝了口,”这个甜的反沙芋头好吃。”
“是吗?”师兄不相信地也尝了口。
老师也一起吃。
三人没多久就把那点儿甜品吃完了。脸上挂不住,紧绷着脸,用沉默给人下马威。
裴仰捉着盛燎的手。
别怕。
盛燎好笑,轻勾了下他掌心。
三人只当瞎了,看不到两小孩拉手。
他们挑剔地看了盛燎一眼,吃饱喝足,碗里一粒米都没剩。
当然他们不是来吃饭的。
饭后还有水果,三人看到这熟悉的尊贵车厘子,想起小仰之前给大家带零食。
诡计多端,原来那个时候就在铺路了。
周教授又气又理亏,恨不得把东西吐出来。
早知道就不吃他东西了,吃人嘴短。
等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些礼物。
老师真想把破茶叶还回去,但已经喝差不多了。
师姐想把包丢回去,但背了好几天。
师兄的球鞋也穿了好几天。
就说怎么会有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原来是奔着裴仰来的,想要他们卖崽。
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
吃完饭,盛燎去收拾。
他们三个跟着溜进厨房,上下打量。
师兄:“你就是那个让小仰怀孕的怪东西?”
师兄把他资料都调查好了,挑剔说,“我们小仰要智商有智商,要学历有学历,还可爱,性格好,根本没有缺点。”
盛燎认真道:“嗯,是我的福气。”
师兄卡了一下。
盛燎:“我真的很喜欢他,很喜欢。”
他想起那倒身影,心头柔软,眼神认真温柔,“我们打闹作对了很多年,在一起了三十九天。说来……我不是他喜欢的样子,但他是我一直放在心头的人。”
他把洗洁精泡沫冲掉,“我也不知道怎么追到手的。”
“他入学a大那天,我跟你们碰过面。”一直想当面道谢,谢谢他们对裴仰的照顾。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裴仰当年是以神童名号入学的,他们慕名过来看。
别人都有家长送,他没有,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偏大的外套,背了个鼓囊的黑包。可他是人群中最耀眼的,腰挺得直,不卑不亢。
那画面记了很多年。
他们在看报道里的小天才,看未来的学生师弟,好奇这是个怎样的小孩。没多久收到一个特产包裹,上面写着:给老师、师姐、师兄,好好照顾裴仰。
盛燎擦干盘子上的水分,想着什么,眸底带了笑,“他最外冷内热,看着不好接近,却是最好说话的那个。”
“长期沉浸在自己世界,集体生活和人际经验都少,常会有可爱的脑回路。”
周从厉:“那倒是。”
师姐挠心挠肺:“我们小仰这一点最可爱了好吗?”
师兄:“可不是。”
聊起小仰,大家距离都拉近一些,帮着他收拾,想着是过来揍人的,又冷哼一声,狠狠剜了他一眼。
老师放狠话:“你小心点!别以为这就拐走了!”
师兄拿出棍子,作势掰断:“我们永远会盯着你。”
师姐:“就是,小心点。”
盛燎:“谢谢老师,大师姐,二师兄。”
顾以:“你怎么知道我是大师姐——”
周教授:“咳。”
周教授正色道:“总之这事没完!”
两个徒弟:“就是。”
师门三人勉强放了他一把,把怀里的双截棍,打狗棍都送过去。
“别说我们空手来的。”
大家也是讲礼仪的。
三人气势汹汹过来,沉默着回去。
路上有小情侣散步,他们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没有研究所那对小情侣黏糊。
等等——
他们脑里灵光一闪,那两道高挺身形与刚才厨房里的身形对应起来。
三人再再再次悔得捶胸顿足。
竟然在他们眼皮底下把自家白菜拐走了!
想打。
第53章 第 53 章 怀孕的人又馋又金贵又会……
裴仰现在摊牌了, 一身轻。
那么难以启齿的事,他啪地一声就说出口了,可把他聪明坏了。
他现在肚子长得快, 又补得多, 精力旺盛喜欢四处跑, 盛燎照顾得越来越仔细。
裴仰惦记着粮的事。
那么点粮已经无法满足他日益增长的精神需求了。
研究所这半年在研究致密双星系统演化, 如果有突破会在世界范围内引起轰动。这个项目离不开裴仰, 他最擅长TDA算法识别引力透镜进行高纬数据分析。
但特殊时期, 又怕裴仰过累。
裴仰眼里发光:“真要交给我?”
他正愁精力无处发泄, 如今来了活, 每天在家里办公。盛燎兼顾学业跟公司业务, 也忙了起来。
盛燎差人送了几套西装,让裴仰帮他挑一件。
裴仰挑了浅灰的递过去。
都太素了, 盛燎还是明亮张扬点好看。
他正吐槽西装不适合盛燎,听到卧室的动静,抬头,看到西装革履的人,愣了愣, 淡定:“就这件吧。”
判断失误得有些离谱……
西装太适合盛燎了, 整个人笔挺凌厉, 肩宽腿长, 被藏在玩世不恭下的矜贵和上位者气质一览无遗。
直到看到蹩脚的领结,裴仰嘴角轻勾了勾, “你那领结怎么系的?”
盛燎低头去看。
他觉得还挺好。
裴仰过去给他系领带, 将绑成一团的领带解开,抬眼看他。
两人视线对在一起。
裴仰教他:“你先把这边按住,然后这样折一下, 从空隙穿过去——”
盛燎只能看到他修长的手指在动,垂着的睫毛尾端翘起,近处的气息清淡,往他骨头里钻。
裴仰抬眼:“有没有听我讲话。”
盛燎点头。
裴仰:“那学会了么?”
盛燎抱住他:“好爱你。”
“?”
裴仰从他脖颈处抬头,“没学会就是没学会,别以为乱说话就会放过你。”
盛燎抱了会儿,低头看了眼,领结系得规整严谨。
裴仰给他整理好:“你每次系完,把这些边角都整一下,理平整。”
盛燎捉住他的手。
裴仰:“……有没有听我说话。”
盛燎:“你说整理平整。”
裴仰点头:“打不好让人笑话。”
盛燎:“我不怕人笑话。”
裴仰看他。
盛燎改口,“一定会打规整。”
他很满意,“这以后就是我工服了。”
本来嫌弃这衣服,如今越看越顺眼。
裴仰:“……”
傻狗。
手上项目进展难,越难裴仰越是跃跃欲试,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他年纪最小,肚子还揣了只崽,师门三人关心他累不累。
……裴仰倒希望自己累点,不要总惦记那点粮。
他很纳闷,怎么盛燎每次都不受波动,没有道理自己忍不住他却能忍住,这不科学。
明明……之前接吻时他反应更夸张。
没人能拒绝瑟瑟。
瑟瑟是进步之本。
可惜他现在还没学会自己来,指望着盛燎的右手和……
裴仰重重咳嗽了一声,脑袋埋在臂弯里。
今天盛燎回得晚,裴仰又嗅到酒味,凶他,“你怎么又喝酒?”
知不知道会让我这一周的忍耐前功尽弃。
他把人推去洗澡,给醉鬼解了西装外套,又一颗颗解衬衫扣子,视线忍不住在漂亮肌肉上多停留了两秒。
这次解皮带有经验,摸索了会儿,按了按侧边,“哒”地一声,西装裤解开。
他抬头,对上盛燎的视线。
眸里目光沉沉。
裴仰心跳漏了半拍,差点以为他没喝醉,抬手拍他脑袋,“让你喝酒!”
黑nk里的东西分量可观,裴仰快速看了一眼,冷静说:“自己洗完擦干再出来。”
每次喝醉酒都要自己照顾。裴仰冲了杯蜂蜜水放床头。
上次就断片了,这次应该也会断片。
所以……
没有所以。
裴仰给他灌了杯蜂蜜水,把人推床上睡觉。盛燎又抱着他:“老婆。”
裴仰板着脸:“你喝多了看到谁都叫老婆?”
盛燎:“只有你。”
裴仰:“我是老公。”
盛燎不说话。
裴仰凑近嗅了嗅他,可能是洗了澡,酒味全无。接吻时也没尝到酒味,他突然想起上次接吻时也没尝到酒味,没想到盛燎洗得还挺干净。
……
裴仰受不了这样,想推开脖间的脑袋,转念一想,他喝醉,明天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
盛燎手指舌头都不安分。裴仰懊恼他怎么那么会,真是术业有专攻。
他心里升腾出奇怪的感觉,想让他别乱来,又难堪地抱着他脖子,方便他啄吻。
盛燎松开。
裴仰不上不下的,凑近,小声催促。
盛燎注视他。
这醉鬼好像听不懂。裴仰命令:“还要。”
盛燎喉结压抑地滚了滚,鼻梁抵着,哑声问:“刚才说什么。”
裴仰勾他衣领:“还要。”
盛燎听从指令给他。
闹了会儿,醉鬼没睡着,他一个照顾醉鬼的人晕晕乎乎脑袋缺氧地睡着了。
讨了点小粮,一本满足。
第二天早上当然是反客为主占据道德高地谴责盛燎:“你怎么又喝酒,昨晚我照顾了你很久。”
盛燎:“你帮我脱的衣服?”
裴仰:“……嗯。”
盛燎笑,捡起浴室地面的高定西装,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我脖子怎么了。”
裴仰冷静:“可能你自己揪的。”
喝醉酒变态,自己揪自己。
很合理。
小猫偷偷吃肉,乐在其中。怀孕的人又馋又金贵又会享受,每次吃粮都懒洋洋,不时挑剔盛燎手指糙,挑剔他每次亲的时间久。
裴仰在额头上拿手指画了个圈,再是两边脸颊,定规矩:“只能亲这块儿。”
盛燎也在自己脸上画区域:“那你也只能亲这块儿。”
“?”
裴仰当即在他嘴巴上亲了一口。
两人闹了会儿,圆鼓的孕肚抵上腹肌,带来奇异的感觉。他俩都安静了会儿,盛燎轻轻摸着:“累么?重不重?”
裴仰摇头。
盛燎指腹摩挲,不知是对他说,还是对肚中宝宝说:“乖。”
裴仰:“我俩都很乖,又聪明。”
盛燎亲他耳尖:“嗯,家里我最野。”
裴仰得意,只是被亲了下耳尖,心里便升腾出痒意,忍不住想要更多。
盛燎却不懂,只是轻啄耳垂。
裴仰瞪他,发红眼尾带着凶巴巴的怒意。
盛燎硬是品出了几分撒娇,按捺不住亲他。
许久,裴仰皱眉,轻微躬身,脑袋轻抵他肩膀。舒服了,眼尾也软了下来,懒洋洋的。
他有种[我怎么会堕落至此]的害臊,很快[因为近墨者黑],[孕期就是这样],脑里的一套话术说服了他。
他懒洋洋戳了下腹肌,抬眼,看盛燎眼睛,手往下。
盛燎跟他额头相抵,哑声:“你是要折磨死我。”
说不清多少次在爆炸的边缘,倒也习惯了这种痛苦,自我攻略地品出点甜。
裴仰:“怎么在折磨你了,不是在帮你么?”
盛燎又心痒。
那点甜意更浓了些。
裴仰进入贤者时间就懒洋洋了,虽然心里保证一定会帮盛燎,但眼皮不听使唤,手指在空气中动一动,假装尽职尽责。
没多久,睡得很香。
盛燎失笑,亲了亲他的脸。
裴仰吃饱粮,开始找房!
这个月房租到期,他琢磨着搬家的事。
想买套房子。之前居无定所,现在他有孩子和……老婆了,想在能力范围内给他们父崽俩最好的居住条件。
他物欲极低,这些年比赛奖学金兼职攒了不少钱,买套小房子还是够的。
胆子一大,搜附近的别墅,果断合上手机。
……父崽俩还是不要太骄奢淫逸,踏实点。
盛燎看中一套房子带他去看。
在别墅区,地段价格比自己在网上搜到的只加不减,离a大研究所都近,说是别墅,更像是封闭式小型豪华庄园。
盛燎看着很满意:“这个地段你喜欢么?”
裴仰摸摸兜里的卡。
砸锅卖铁也要把房子拿下。
盛燎:“我们选一套。”
贫穷限制了想象力,裴仰没想到学校周围会有这么大的别墅区,幽静雅致,在小道上走了会儿,被前面那栋挂灯笼的别墅吸引了注意力。
金边红灯笼!
主人真的格外懂情调了。
可能是年刚过,地上还留有鞭炮的痕迹。裴仰不由自主走进去。草坪安静没人,似乎在专门等候他的到来。
客厅明亮,落地窗,淡绿大窗帘,窗帘底部吊着金穗儿。
家具和小出租屋一样的摆设,只是空间放大了好几倍。大娃娃墙,架子,书桌,桌边的草稿纸魔方,数学模型摆件,以及一堆奖牌奖状。
他愣了许久,直到有人从背后抱住他:
“喜不喜欢我们的新家?”
第54章 第 54 章 我长胸肌了。(x)……
小时候老师出过一道作文题, 你的家是什么样的。
裴仰写自己梦想中的家:
[……我的家里有大大的窗户,很亮很亮,太阳照进来, 时时刻刻都很暧和, 窗帘是漂亮的绿色, 底部吊着金sui儿。床很大很大, 怎么滚都不会掉下来。我会每天都好好学习, 很dong事很dong事, 希望拥有这样的家……]
他像是做梦一样, 孩提时代写在作文本的幼稚话语, 就这么实现了。
一楼公共活动区, 二楼起居室和书房,三楼健身房和其它功能区, 四楼小露台,电梯直通。
盛燎带他去看书房。入目是大玻璃窗和大书桌,桌前视野辽阔,可以看到后花园。
裴仰最喜欢在桌前写写算算,所以用心布置了这一空间, 隔音也好, 他可以沉浸在数学世界里不受干扰。
又带他去看卧室和婴儿房。
裴仰没说出话。
这个房子应该好几个月前就着手准备了, 工程量大, 他却一声不吭,默默把一切都安排周到。
裴仰看着这个人。
盛燎讲解桌上摆件, 又说, “如果老师他们过来,可以在这边品茶聊天,一听就很有趣。”
“春天后花园会开花, 你做题累了,拿个小铲子过去翻土玩,到时候可以观察你的叶序比例。”
“过几天还会有雪,你可以拿着雪球夹在楼下摆满小鸭。明年这个时候崽崽就可以跟你一起看雪了。”
他想着大宝贝带着小宝贝来回晃,压着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住,心头爱意浓烈。
裴仰没说话。
盛燎局促起来:“我……”
他捉过裴仰的手,轻轻捏了捏。
裴仰板着脸:“你干什么?”
盛燎心里的话不受控制脱口而出:“我想跟你结婚,白头到老。”
裴仰愣了下。
盛燎也愣了下,怎么就说出口了,又不受控制地说:“我喜欢你。”
裴仰低头,压了压嘴角,又看他。
盛燎说了句人尽皆知的废话,看着他笑,轻捉着他的手,去看宝宝房。
房间还没布置,两人到时候一起选摇篮。
几个月前,盛燎擅作主张房本写的裴仰名字,如今带房子的主人过来了,却忐忑起来:“你……喜欢吗?”
裴仰递过一张卡。
“工资卡。”
裴仰认真道,“这个给你,你拿着。”
盛燎:“这么大一张卡给我?”
裴仰扭头,“拿着就是,我还有其它卡。”
他停顿了一下,“以后我会越来越有钱,会养你。”
盛燎心头被这句承诺撞得晃了下,低头笑,指尖拿着那张卡,得了便宜还卖乖:“别人工资卡都是给另一半的,你这不清不楚——”
裴仰去夺,“不要就算了。”
盛燎:“我要。”
裴仰:“以后我罩着你。”
盛燎轻笑:“好。”
裴仰:“会帮你补习高数。”
盛燎:“……你冷静点。”
没几天,新家就堆成了裴氏风格,到处都是草稿纸。可能是补汤太多,裴仰浑身是劲儿,躺在床上从这边半滚到那边。
他看着天花板,四肢舒展,心头被暖意包围。
这个世界可能存在幸运守护神,默默帮人完成梦想,哪怕只是幼稚孩童的随口一提。
“吃饭了。”
盛燎喊他。
床上的一团跳下来,冲过去吃饭。
他吃饭不挑,什么汤都能眼睛不眨地喝下去。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肚子里的崽也需要营养。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和崽崽都长得好。
这两天胸部有些不适,可能是盛燎之前乱来亲了亲。泡澡时,裴仰低头一看,眼神迷茫了一瞬:“?”
胸部好像变了点,之前只覆着一点薄肌,现在——
他压了压嘴角,找盛燎炫耀,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有件事。”
盛燎抬头。
裴仰淡淡道:“我长胸肌了。”
一直都是盛燎有肌肉,现在该他显摆了。
他拉过盛燎的手,“你感觉一下。”
盛燎手覆上,愣了两秒,“怎么是软的?”
裴仰:“你不是?”
盛燎:“是,但是——”
可能碰自己跟碰别人不一样?
他掌心拢了拢。
裴仰“嘶”了声,吃痛打他:“疼!”
裴仰问:“你胸肌会疼吗?”
盛燎不知想到什么,耳根发烫,镇定道:“……也会。”
然后快速查资料问医生。
各方面结果都显示:是孕期激素导致的假性发育,过段时间就好了。
小傻子还沉浸在自己的肌肉里,晚上拉着盛燎手,让他感受一下来自自己的压迫感。
盛燎不敢重碰,掌心虚放着:“嗯,感觉到了威胁。”
裴仰拍拍他肩膀,安慰,“没事,你也有。”
说着也摸他的,停顿了两秒,纳闷,“我的怎么不会变硬。”
盛燎胡说八道:“可能你没学会发力。”
裴仰不解:“其实我没专门练过……”
盛燎开始乱编,“可能是想长出肌肉的意念太强大。”
裴仰还想再说什么,被挠了下痒痒,当即把这事抛在脑后,和盛燎打了一架,把坏家伙压在身下。
他坐在盛燎腰上,居高临下地拍了下他。
盛燎任他坐着,抬手摸他脸。
假性发育几天就会消失,自己注意点就行,可不能让这人知道,他脸皮薄,又要难堪。
早上,裴仰大口喝鲫鱼汤,加餐甜品是木瓜牛奶,晚上是炖得软烂的猪脚黄豆汤。
可能是刚长出胸肌,有些不适,裴仰总想让盛燎帮着揉一揉……,又难以启齿,希望盛燎自觉点。
他又不能自己做这种事。
盛燎之前热衷于玩那两点,现在却刻意避开。裴仰拍拍他脑袋,也不知道他在自卑什么。
盛燎手背青筋暴起,只能嗅到近处散发出来的诱人淡香,像冬晨乳白色的冷雾,夹杂着清淡的甜,对他有致命吸引力。
裴仰忠于自己感受,说“你碰碰胸肌”,表情正直得像在说“你把r值代入公式”。
盛燎问:“很难受?”
裴仰一本正经:“还好,可能痛苦是强壮的必经之路。”
盛燎被逗笑,心痒地嘴唇覆上亲。
刚才还严肃上价值的人抱着他脑袋直喘气。
盛燎这两天忙,不知在处理什么文件,有时候半夜才回房。白天裴仰建模算数值,盛燎在书桌另一边查资料,相安无事,做事效率都很高。
裴仰帮他关电脑,无意看到屏幕上“假性发育”的论文,反应过来什么,低头看了眼,天塌了。
今天回来家里安静得有些诡异,盛燎摸去卧室,推门看到蒙在被窝里的人。
他好笑,过去扯被子,“这是怎么了?”
被子里冒出个脑袋,抿着唇质问,“假性发育。”
盛燎摸他脑袋,“你看到了?”
他松了口气,终于可以谈这件事,“你感觉哪里难受。”
裴仰脸爆红,往被子里埋,被子被拽住埋不进去,又把脑袋往枕头里埋,把自己缩成仰仰球,不肯说一句话。
他以为怀孕就是肚子变大,辛苦点。没想到还会……这样,完全不能接受。
盛燎:“我们去看医生。”
那颗球快速冒出脑袋,“不能。”
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至于盛燎,他会想办法封住盛燎口。
他又缩起来。
盛燎俯身抱住那团,轻声说:“别信我查的那些,也可能是长胖了。”
裴仰抬头,“是吗?”
盛燎:“嗯,我们每天吃那么多。”
裴仰想想也是,脸上热意退了些,想起网页上的那些不堪入目字眼,质问:“那你为什么查那些!”
盛燎捋他头顶炸起来的呆毛,淡定道:“我变态你又不是不知道。”
裴仰长松一口气,拽着枕头跟他算账。
第二天预约了检查。
陈医生一听来龙去脉就知道了,很明显孕期激素引起的生理波动,过两天就好了。
陈医生:“别怕,是假性——”
盛燎看过去:“他吃胖了。”
陈医生:“……”
陈医生镇定:“嗯,只是吃胖了。”
裴仰放心多了,想起什么,难以启齿,“那之后不会产……什么吧。”
盛燎愣了一下。
脑瓜在想什么。
陈医生也笑了,“不会,男性体内雌性激素水平远不够,就算有那种情况,也是在——”
盛燎看过去。
别吓。
陈医生冷静道:“总之别怕,不会。”
裴仰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他终于从缩成一团羞于见人的仰仰球恢复成堂堂正正大摇大摆走路的正常裴仰。
晚上又有些涨,拽着盛燎的手。
盛燎:“难受?”
裴仰抿唇,点头。
盛燎最怕他被折磨得不适,又脸皮薄不愿意说,认真道:“跟我不用难以启齿,有什么不舒服都告诉我。”
裴仰捏他的手。
盛燎掌心隔着棉质睡衣揉了揉,温热传递过去,不敢重,轻轻揉了下:“这样会不会疼?”
裴仰摇头,又说:“稍微有点麻。”
他表情正直,盛燎让自己也正直起来。
两个正直的人正在做正直的事,只是按摩治病不是瑟瑟。
盛燎帮他揉开,想让他舒服些。
裴仰难耐。
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想法,从跟他荒唐地接吻开始,就一步步沦陷,想要更多。
他越来越难伺候,嫌掌心太粗糙,治病都不会治。
盛燎哑声:“那用嘴帮你。”
裴仰想起那种温热柔软的触感,还没拒绝,那人脑袋就从睡衣下摆钻进去。
刺激太大,裴仰忙捂住嘴,只能看到衣服下鼓起的脑袋,还有不好的声响,联想到他在做什么,这混账东西——
裴仰抱着他脑袋,往另一边按。
盛燎忍着把睡衣撕了的冲动。
衣服下圆鼓鼓的,出来的却是他的脑袋。那张英挺帅气的脸染了色於,眸色似乎都压抑着深红,蹭了蹭他脖颈,哑声说,“按得那么紧,是想把我闷死?”
裴仰腿下意识磨了下床单。
“还难受么?”
裴仰摇头。
这几天盛燎都会帮他揉会儿,拿毛巾热敷,偶尔会逗他,说似乎尝到了奶香味,要不要尝尝?
说完必定会挨顿打,跪在床头背公式。
激素波动带来的假性发育没持续多久,裴仰恢复正常,“胸肌”消失。他从大摇大摆走路的正常裴仰变成六亲不认的酷帅裴仰。
这期间盛燎起到很好的作用,让怎么揉就怎么揉,力度角度都合适得很,还会帮他热敷。
裴仰拍拍他:“好兄弟!”
盛燎:“?”
盛燎凑过去挠他,“再说一遍。”
裴仰笑着躲:“好盛燎。”
第55章 第 55 章 小别视频play。
随着孕期月份大, 裴仰心头躁动越来越烈,与日俱增。
可能是平时吃得太好了,边际效应递减, 想要更好。
以前觉得盛燎挺帅的一男的, 可惜长了嘴, 欠打。
如今觉得——
只是没用到该用的地方, 很适合接吻说情话。
盛燎惯着他, 他想要, 就给更多, 想办法让他舒服。
英挺鼻梁抵蹭着, 再用上唇舌, 伺候孕期任性的小祖宗。
裴仰是个表面勤劳(埋头算题),实际非常懒的人。以前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 生活方面都是随便应付过去。
能长这么高完全是好胜心强,想比盛燎高,严格补充钙片和维生素。
他本来就是不爱操心的懒蛋性格,被盛燎养了几个月,更是懒出天际, 还很有理, 怀孕就是这样。
盛燎:“沙发上怎么全是纸, 还有个量角——”
裴仰捂着耳朵, 不爱听他说话。
盛燎整理好,过来找他。
裴仰辩解:“我怎么会用量角器那么幼稚的东西。”
盛燎:“那是我的?”
裴仰严肃:“也许呢。”
盛燎笑着捏他脸颊。
很快有个好消息。讨厌鬼要去国外出差一周, 他要解放了!
普天同庆。
裴仰迫不及待帮他打领带, 被抱着亲了会儿。终于感觉到一点儿离别的滋味,搂紧他。
家里请了顶级孕期服务团队,爸妈还把盛家的老管家和家庭医生都塞了过去。
……但都神出鬼没的, 裴仰没见过大家人影。
盛燎下午两点的飞机,“走了。”
裴仰点头。
盛燎:“真走了。”
裴仰推他,“快走快走。”
盛燎在他额头轻亲了一口。
裴仰搂紧他。
盛燎感叹:“家里小猫已经为我神魂颠倒了。”
裴仰握拳,想跟他打架。
讨厌鬼离开后,裴仰有一丝失落,很快就嗅到了自由的空气。
这下没人管了,他躺在床上滚了圈,滚到一半被肚子卡住,又往另一边半滚,带着他崽疯玩。
他埋进纸堆里,工作了两小时。又拆了包小点心面,很自律地吃了三块,认真封好。
到了饭点,楼下自动变出营养餐。
等他吃完饭,去洗了个手回来,空盘空碗又凭空消失了。
裴仰:“?”
他按电梯去二楼书房工作,中途出来伸了个懒腰,楼梯把手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下午提前蹲守,鬼鬼祟祟蹲在楼梯后看神秘送饭人。
管家带着几个人把三菜一汤放在桌子上,注意到缩在楼梯口的人:“小仰?”
裴仰:“……”
管家看着盛燎长大,以前也见过裴仰,笑说:“快洗手吃饭。”
别墅有两个大区,裴仰在主楼这边,大家在另一边,所以他之前都没见到。
裴仰出去晃着锻炼身体。
园丁正在修剪草坪,给了他一个橙子,又晃了会儿,拿了一堆东西回来。
今天晚上是阿姨给他送饭。
裴仰点头:“谢谢。”
他露出精准计算的裴氏微积分笑,拿着筷子大口吃饭。
阿姨忍俊不禁。
难怪大家都说他可爱。
小雇主吃饭也很好,是大人最喜欢的那种小孩,看得人心都化了。
晚上裴仰躺在床上等某人给他发视频,怎么还不来,滚来滚去。
八点,盛燎的视频电话过来。
裴仰正襟危坐,矜持点了接听。镜头前出现自己镇定从容的脸,他把右上角的盛燎放大。
盛燎刚洗完澡,眉宇间沾着水汽,黑发垂落在额间。
裴仰见状,把自己头发也往后扒拉,露出额头,变成大人模样。
盛燎笑出声,想揉他脑袋。
从看到这人的那一秒,他的所有疲倦都消失了,心头只剩下满腔柔意。
裴仰低头,玩手指。
他俩成日黏在一起,不觉得什么,如今分开,心头生出些不习惯。他不知道怎么排解这种情况,转移话题:“今天在路上看到一朵很好看的云。”
盛燎:“我也想你了。”
裴仰心脏跳动了一下。
盛燎念数论给他听,哄他睡觉。
裴仰却听不到迷人的基础概念,耳膜里只有他的声音,混着电流,裹着遥远大洋彼岸的寒意。
盛燎:“倒春寒,注意保暖。”
裴仰点头。
盛燎:“被窝凉不凉?”
裴仰脚心发烫,却想说:“凉。”
盛燎:“给你暖暖。”
裴仰:“用嘴巴暖么?”
他的意思是“用话语暖么”,结果在暗夜里有了歧义,空气缱绻暧昧了起来。
盛燎:“小仰喜欢我用嘴,也行。”
裴仰瞪他,往被窝里缩,只露了双带着愠怒的眼睛在外头。
盛燎低笑。
裴仰捂住摄像头,不让他看。
盛燎哄着:“让我看一眼。”
好半天,裴仰才移开手。他从被窝里出来了,半靠在床头,领口轻微敞开,露出小截泛红的锁骨。
盛燎只看了眼,喉结滚了滚。
裴仰快速说:“我要睡了。”
盛燎:“等等——”
裴仰心狠手辣挂了视频,嘴角轻微扬了扬,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盛燎的视频八点准备过来,厚着脸皮暗示:“你……镜头能不能往下一点儿?”
像昨晚那样。
裴仰镜头往下,领口处严严实实,抬手解了颗扣子——
盛燎心痒,正想说什么,被敲门声打断,只能先挂了电话,“下次再聊。”
裴仰憋笑。
盛燎那边忙了好几天。
自从盛燎走,裴仰就断粮了。
小猫之前每天都好吃好喝,被伺候得舒服,哪能忍受这落差。半夜,习惯性抱旁边的人,抱了个空,团着被子抱好。
他自小就是一个人住,性格也喜静,按理说应该舒适自由,但——
他抱着被子,有些委屈,把被子当盛燎一样拍了一下。想起温热的怀抱,甜言蜜语,亲昵的吻,他们做过的那些荒唐事,身体微微发烫,腿轻磨了下床单。
他不是重欲的人,以前几乎没有过不好的反应,并且把那种事看得很……不好,如今碰上盛燎,心意相通,一次次拉低底线……
他睡不着。
可怜孩子断了粮,又尊贵得不肯自己动手。
第二天,他打开衣柜,一件件全扯出来,像是之前不敢在床上睡一样,沿着床边围了一圈,变成安全感满满的小床。
他躺在小窝间,扯过盛燎的衬衫,又委屈又恼怒又可怜巴巴地抱紧,扯过离得远的,一层两层三层都交叠在身上,重点关照肚子,深呼吸,舒服了,沉沉入睡。
醒来七点多,外头全黑了。
刚睡醒大脑反应慢,发了会儿呆,伸了个懒腰,继续发呆。
过了会儿,盛燎的视频打来。
裴仰接通,鼻间发出单音节词:“嗯?”
盛燎:“那边怎么是黑的。”
裴仰懒洋洋说:“因为我刚睡醒。”
盛燎:“这个点睡觉,晚上还睡不睡了?”
裴仰:“这你就不要操心了。”
刚睡醒的声音带着慵懒鼻音,盛燎心痒:“打开灯,让我看看。”
裴仰手慢吞吞挪过去,按开床头灯,眼睛一时适应不了光线,半睁着眼,手机屏幕也离自己远了点。
屏幕那边久久没说话,裴仰摇了摇手机,不解:“卡了?”
盛燎像是才找到自己声音:“你在那边做什么。”
“?”
裴仰没反应过来,两秒后,彻底清醒。
床上满满当当全是盛燎的衣服。
身上还胡乱裹了两件。
他当即就要挂视频。
盛燎哑声:“别挂,让我看看你。”
裴仰手一顿。
盛燎眼睛眨都不眨,生怕错过一点儿可爱的表情,恨不得身临其境感受细节,“在家里做什么坏事了?”
裴仰辩解:“我没有,只是没认清衣服。”
那边沉默了两秒。
盛燎低哑的声音传来,“早知道也带两件你的衣服了。”
盛燎:“带你的nk。”
而不是空闲时只能看着照片,想裴仰在做什么。
他都想安个摄像头,想知道他一天是怎么度过的。想着他早上会懒洋洋地起床,拖着步子洗漱,大口吃早餐。接着做运动,四肢伸展浅动一下,然后开始今天的大块头工作。
盛燎叹了口气:“想你了。”
裴仰:“……哦。”
他撇撇嘴,揪住旁边的衣服抱住怀里,“有衣服,不要你了。”
盛燎喉结滚了下,抬手松突然觉得过紧的领带,鼓着青筋的手覆着领带,说不出来的诱惑力。
空气彻底变了味。
裴仰刚睡醒的懒洋洋也没了,耳垂发热。
“不要我可以?”
盛燎哑声问。
裴仰抬眼看他,当着他的面,嘴唇贴了下衬衫。
盛燎快被撩疯:“要不要做坏事?”
裴仰立刻说,“我才不做。”
心跳却快起来,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盛燎:“解两颗扣子。”
裴仰:“你真不要脸。”
手却很诚实地去摸扣子,单手解扣子都有些抖。
他迷迷糊糊动作,反应过来,“凭什么是我解。”
盛燎修长手覆上领口,解了两颗,做这个动作时视线直勾勾盯着他。
这混蛋就这么大大方方解了两颗扣子,然后把话抛回去:“该你了。”
裴仰磨蹭了下,吝啬地解了一颗扣子。
盛燎又解了两颗。
裴仰解扣子的动作顿了顿,反应过来,“你解我就必须解么?”
盛燎笑着看他。
裴仰耍赖,颐指气使:“你把下面解了。”
“你确定?”
裴仰点头。
两秒后,“咔哒”一声,金属皮扣解开的声音。
裴仰不知道该说什么,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脸颊有些轻微发烫,“不自重。”
他抱过那一堆衣服,把脸颊藏在衣服后。
盛燎喉结滚了滚:“小仰。”
裴仰视线往下瞥。
盛燎:“……”
裴仰又暗示地往下看。
盛燎无奈,镜头往下晃。
镜头只是一晃而过,裴仰看到了解开的皮带扣,还有异常可观的帐篷,不甘落后,比口型:“好小。”
盛燎笑了:“你当我的面说。”
“你以为我不敢么?”
裴仰板着脸,“怎么跟我说话。”
盛燎看着他。
他现在衣衫不整的,被裴仰命令着解了几颗纽扣,解了皮带。明明落于下方,却侵略性很强盯着裴仰。
裴仰凶他:“看什么。”
盛燎:“要不要做更舒服的事?”
裴仰不甘示弱:“你敢我就敢。”
盛燎笑:“我还真不敢。”
等宝宝出生吧。
裴仰:“胆小鬼。”
盛燎:“不做也能让你更舒服。”
裴仰总归没有他脸皮厚,咽了咽口水,“歪门邪道,不要脸。”
盛燎:“回来了给你口。”
裴仰脸颊发烫,心跳更快了,盯着他红的唇,移开视线,手指轻搓着衬衫:“你胡说八道什么,不要总说什么……”
盛燎:“不喜欢?”
他调侃,“每次抱着我脑袋舍不得我走往里*的人是谁?”
裴仰脸彻底涨红:“我没有。”
那是在推他。
盛燎:“过两天就回来了。”
裴仰哼了一声,抱着他的那堆衬衫,鼻尖蹭了下,抬眼看他,“我不要你了。”
盛燎:“你最好在我面前这样。”
裴仰挑眉:“那又怎样。”
视频那边传来金属卡扣系好的声音。
衬衫扣子也一颗颗系回去。
裴仰狐疑:“你好了?”
盛燎:“留着给你。”
裴仰显然没想到他骚得更胜一筹,拿枕头狠狠打了下手机屏幕。
盛燎闷笑的声音在枕头下传来:“起床出去走走,晚上又该睡不着。”
裴仰:“不要你假惺惺。”
盛燎又啰嗦了一大堆。裴仰忍着头痛听完,不时敷衍应一声,挂了视频,在床上那堆衣服窝里小滚一圈。
老想带坏我。
这两天倒春寒,一觉醒来天上落了鹅毛雪,天空灰黄,大片雪花纷扬往下。
裴仰看呆了,站在院子里看了半天,裹着羽绒服,又跑到门口去看。
总觉得是盛燎回来的征兆。
没有人影。
他转身往回走,头发沾了几片雪花,看着翻滚下落的雪。肤色极白,雪地太适合他,不知是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更干净,还是他眸里更澄澈。
霜雪般的少年身形修长,站在那里,让人疑心雪沾地化了人形。从侧面看,腹部隆起明显。
他看了会儿天,睫毛都落了雪,睫毛尾端渡了漂亮的银灰。
这天气,飞机要延误吧——
大门方向发出响动,他回头。
盛燎身上也落了雪,正笑着看他。
第56章 第 56 章 重逢的小情侣。
裴仰很想跑过去, 但不能跑,地滑,肚子揣球不方便, 只能很期待地原地攥拳。
盛燎快步过来抱住他, 怀里带着暖意, 把外套上的雪都融化了:“怎么也不打把伞。”
裴仰:“想淋, 好玩。”
盛燎笑, 抱紧他。
盛燎回来带了场大雪, 开心。
但不让他出去玩雪。
裴仰都拿着雪球夹准备冲了, 被拽回来, 抱起来往卧室走。
裴仰蹬腿, 不肯回房,把两只拖鞋都踢不见。
盛燎稳稳抱着, 好笑:“嗯?好像重了点。”
裴仰严肃:“重了有二十斤。”
盛燎:“哇,了不起。”
裴仰拿雪球夹夹他耳朵,注意到眼底很淡的黑眼圈,“没睡好?”
盛燎:“有点。”
裴仰不闹他了,抱住他脖子, 雪球夹也丢掉。
回到卧室, 让盛燎睡觉。
卧室窗台上落了很厚一层, 裴仰打开窗, 想玩,手指动了动:“嗯?我夹子呢?”
盛燎正在换衣服, 外套脱了, 衬衫扣解着脱掉,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他背对着裴仰,后腰紧绷着, 倒三角身材,肩背宽,腰劲瘦又窄。
可惜裴仰还没看完,背部就被深灰家居服覆盖,腰也看不到了。
盛燎:“你夹子不是丢一楼了?”
裴仰:“哦。”
盛燎看到杂乱堆着衣服的衣柜,勾了勾唇,慢慢收拾:“你别下去,待会儿我给你捡。”
“哦。”
裴仰坐在床边看他收拾。
盛燎故意问:“衣柜怎么会这样乱?”
小天才说:“因为热力学第二定律,万物会无法避免地走向混乱。”
盛燎:“学到了。”
小天才说:“谁知道你的衣服为什么总在那做无序分子运动。”
盛燎整理好衣柜,抱臂看他。
裴仰也抱臂,比他还拽。
盛燎蹲在床边,抬手摸他脑袋:“现在要玩雪么?”
裴仰耳垂发烫。
盛燎:“想玩雪还是想——”
他没说完,裴仰就给出答案,扯着他衣领把他勾过来。
玩你。
刚换好的家居服又蹭乱了。
许久不见的小情侣刚见面总是过分热情,所有的思念都倾注出来。裴仰大胆许多,坐在他怀里,抱着他脖子回应他的吻。
盛燎哑声:“想不想我?”
裴仰闷闷说:“不想。”
盛燎忍着把他紧密按在怀里的冲动,克制地摸他的背:“我太想你了。”
裴仰:“哦。”
盛燎:“那天是谁抱着我衣服睡觉?”
裴仰:“那是宝宝想你。”
盛燎轻声说:“我也想宝宝。”
他手贴在腹部,轻摸了下他们的孩子。
裴仰戳他眼圈:“要补觉么?”
盛燎同时说:“这几天睡得好不好?”
裴仰:“还好。”
盛燎同时说:“待会儿补。”
他俩:“……”
他俩同时张口,“你先说。”
裴仰:“我的雪球夹。”
盛燎:“我去给你捡雪球夹。”
他俩同时忍笑,裴仰扭过脸,拍了下他脑袋。
盛燎捡了雪球夹,又给他提了一小桶雪,顺便把那两只被踢掉的拖鞋捡了回来。
裴仰认真拿夹子夹小鸭,在窗台外摆了一排,扭头,盛燎人不见了。
他提着小桶去书房窗台上摆。
盛燎正在回复邮件,一会儿功夫,裴仰已经夹了五只,正很认真地摆在窗外,等回头,盛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裴仰走过去,虚虚摸了下他睫毛下的黑眼圈,找毛毯给他盖上。
才过了十分钟,盛燎又醒来。
裴仰:“你不再睡会儿?”
“晚上再睡——”
他反应过来,故意问,“是不是现在补好觉,晚上就不用睡了?”
裴仰不知想到什么,耳朵红:“我没说。”
盛燎逗他,“晚上不睡做什么。”
裴仰严肃脸:“做题。”
盛燎揉他脑袋:“也行。”
今天盛燎回家,晚饭准备的三人份。两人胃口都大,四碗米饭,三菜一汤全部吃完,
裴仰吃了一碗半就吃不完,剩下的都刨给盛燎。走完去楼下走了走。
有几个人扫着雪,看到裴仰打招呼,又看到盛燎,点了点头。
大家都知道小雇主可爱。裴仰每天都会下楼走路,每次一本正经四处找人。他找不到[隐形]的人,但大家都能看到他。
盛燎:“怎么都那么喜欢你?”
裴仰:“……因为我会呼吸。”
这个答案满意不满意。
晚上洗完澡,盛燎给他擦头发:“这几天有没有涂妊娠油?”
裴仰点头。
有涂,但没有盛燎那么有耐心,都是囫囵吞枣地涂一遍。
盛燎把他轻放倒在床上,取来妊娠油:“我给你涂。”
裴仰握住他手腕:“要先涂么?”
盛燎反应了一下。
裴仰恨不得咬断舌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妊娠油瓶子滚落在床上,房间灯暗了,只床头一盏昏黄小灯。床上的俊冷青年呼吸急促,举起胳膊遮住眼睛,他穿着宽松棉质睡衣,腹部有了隆起,再往上,也有不断往上移动的隆起。
裴仰推衣服里的脑袋,什么破毛病,又像是想抱住他,任由他作乱。许久,那东西终于放过上头,往下挪,裴仰捂住嘴,想踢他肩膀,又夹住他脖子。
小猫今晚吃肉吃了个饱,虚虚的,指尖都没有力气。让他羞耻的是,宝宝突然踢了下肚皮。
盛燎忍笑,安抚着因为爸爸情绪波动躁动的崽儿,又轻摸裴仰的背,让他缓一缓。
裴仰骂他:“你是不是有毛病,乱吃。”
盛燎一时不知道这人是不会用词,还是太会用词。
说他太会用词,本意是想骂自己。
说他不会用词,却说得这么暧昧勾人。
盛燎:“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哪里都那么甜。”
裴仰想往他嘴巴上打,算了,他又不是盛燎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盛燎抱着他去洗澡。
裴仰泡在水里,才看到身上、腿|根的红印,尤其是腿心,被变态亲得通红,脸更烫了。说是待会儿找他算账,但盛燎认真帮他涂了妊娠油,就……稍微警告了下,“你以后别亲那么过分的地方。”
狗混蛋嘴上应着,心里却不觉得过分,本来还想更过分点。
今晚又是裴仰独乐,按理说礼尚往来,但他累了,轻咳一声。
盛燎嘴角扬了扬:“心里还有我?”
裴仰:“嗯。”
盛燎被哄好了,别说今晚y着睡觉,就是y一整年都可以。
裴仰抱着他的腰,迷迷糊糊聊天:“你有健身习惯么?”
盛燎:“家里三楼有个健身房,以后就知道有没有健身习惯了。”
裴仰:“为什么。”
盛燎:“精力旺盛。”
裴仰不甘示弱:“……谁还不精力旺盛。”
“我以后也要锻炼。”
孕期运动都是舒缓的瑜伽太极拳那些,裴仰记不住动作,乱打一通。
盛燎在打拳。
裴仰拳头也痒了:“你知道我打拳很厉害么?”
盛燎稳住晃动的沙袋:“知道。”
他指了指自己鼻子。
……情侣之间翻旧账就很那个了。
裴仰板着脸:“比赛就是那样好吧,谁让你先挑衅我。”
盛燎勾唇,慢慢说:“就算是比赛,难道一点怜香惜玉心都没有?”
裴仰:“天天打扮得跟孔雀开屏,也不知道是想让谁怜香惜玉?”
盛燎:“你啊。”
裴仰卡了一下,一时没想到应对的话。
盛燎凑近:“难道你当时没觉得我这人有一点点姿色?”
裴仰被戳中:“你不要老想着姿色的事。”
“谁管你好看不好看,拿出点……真本事。”
健身房安着恒温装置,盛燎只穿了件黑t,身上出了汗,布料贴在身上。
裴仰移开视线,淡定地练自己太极拳。根本记不住招式,胳膊伸展,一通乱打。
盛燎抱着胳膊看他笑。
裴仰还因为他天天打扮给自己看的胡话心乱,瞪过去:“看什么看?”
盛燎掏出手机给他拍照。
裴仰立刻跑过去抢。
两人在健身房闹成一团。裴仰把他压在运动垫上,坐在腹肌上,将他两只手腕按在一起。
盛燎生怕他摔了,不敢动。
裴仰欣赏了一会儿手下败将,身体无师自通地往后挪了挪。
盛燎倒吸一口凉气。
裴仰感觉到了那根火棍,顿了顿,很快就抱着胳膊,气定神闲看他。
盛燎被镇定耍坏的小猫气笑:“你等着。”
竟然威胁我。
裴仰拍了下他腹肌。
盛燎捉着他手,送到嘴边亲,视线直勾勾看着他:“以后就这样坐着自己来好不好?”
裴仰扭脸:“我才不。”
他听不懂。
盛燎心痒,坐起来和他面对面贴着,啄他脸颊,“你就这么折磨我吧。”
裴仰揪住他的衣角,扯了扯。
盛燎:“这次回来给你买了小礼物,自己去找。”
裴仰刷地站起来往外跑。
盛燎心跳差点吓停,还没伸手扶,刚才还坐在怀里的人就没了影。
裴仰从衣柜外套里摸出个小沙漏,玻璃腔体是单叶双曲面,流沙浅蓝。
“这么快就找到了。”
盛燎声音从后面传来。
裴仰攥着沙漏,冲过去,往他怀里跳。
盛燎抱好,眼里带笑,“不要跑来跑去,想吓死我?”
每天回来都能看到一只精力充沛的猫猫仰在家里晃来晃去。晚上裴仰乖乖泡澡,懒得动弹,盛燎过来捞他,看到了极美的一幕。
水汽间是沾着湿意的少年,趴在浴缸边睡觉,雪白脸颊蒸得淡粉,睫毛也沾了点雾气。露出水面的肩膀泛着光,水下依稀可以看见身体弯曲的曲线和隆起的腹部。
他手垫在裴仰脑袋下。
裴仰被吵醒,“我怎么睡着了。”
他打了个哈欠,半跪着要擦干水,“你转过去。”
盛燎转身。
过了会儿,把裹了浴巾的人打横抱起。
裴仰搂着他脖子:“你刚才看到了吗?”
“肚子……”
裴仰低声说:“肚子变圆了……以后还要变大……”
盛燎喉间哑涩,此时他说什么都会有种置身事外的轻飘飘,如果怀孕的是自己——
裴仰惊讶:“竟然还会大,宝宝怎么那么会长?”
盛燎愣了一下。
裴仰展望:“我的小圆崽。”
盛燎心说他何尝不是自己的小圆崽,把人放在床上,裹好被子,“你把自己跟宝宝都养得很好,很棒的小仰。”
裴仰:“嗯。”
裴仰翘着脚:“我就说你对我是崇拜的雏鸟情节吧?”
盛燎顺毛:“很崇拜你。”
小猫被哄得开心。
月底有次检查,陈医生现在每次看裴仰都想笑,脸颊白里透粉的,头发丝都发着光,跟初见时的冷淡少年完全不同。
再看看盛燎,感慨万千。
他俩一个安静,一个张扬。
如今调了个。
一个有种呆呆的可爱,一个眉目沉稳。
第57章 第 57 章 吃正肉谁还能看上肉渣。……
产检指标正常, 结束后,盛燎开车带他泥雕馆玩。裴仰在心里数自己前面那些盲盒,嘴里琢磨:“泥雕, 泥雕……”
盛燎张了张口。
裴仰:“你闭嘴, 让我来。”
盛燎闭嘴。
裴仰:“沙雕。”
盛燎笑。
裴仰从来不是玩泥巴的小孩, 一直很小大人, 别人玩泥巴的时候, 他已经在思考指数定律了。
他在本该无忧无虑的童年飞快长大, 却在最需要成熟的这个冬天一点点变小, 缩成软软扁扁的一团。
刚开始玩的时候手指很小心, 避免碰到泥巴, 后来索性放飞自我,满手都是泥。盛燎往他鼻尖抹, 他两只手直接捧着盛燎脸颊。
两人做了三个小碗,烤干,能不能盛饭不重要,主要起一个造型的作用。包装好拿回去,衣服上沾了泥点。
裴仰半靠在副驾驶上, 盛燎调了孕期防护模式, 让他坐得更舒服点。
车在公路上行驶, 窗外是夕阳, 路过芦苇荡时,夕阳照得芦苇丛金黄, 风吹过, 叶边小锯齿清晰可见。太阳乒乓球大,半隐在宽阔广垠芦苇丛后。
裴仰看得入神。
盛燎将车停在旁边,跟他一起看, 慢慢的,视线移向旁边人泛着光的睫毛。
裴仰也看向他。
裴仰:“你过来一下。”
盛燎靠过去:“怎么——”
裴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亲他。可能此时此景,很适合接吻吧。
接下来全程,盛燎都是撑帐篷状态。
罪魁祸首却在副驾驶上跟着音乐轻晃,晃得跟他做题一样,认真精准,没有美感,全是对满分的渴望。
等绿灯时,盛燎欣赏了会儿。
裴仰:“好看吗?”
“好看。”
盛燎拧了瓶水给他。
裴仰告状:“我小时候他们觉得我跳舞不好看。”
盛燎:“没眼光。”
“就是嘛。”
他委屈得不得了。
他性子本来就安静,不愿意跳来跳去,但还是很认真,结果都不选他。
本来不觉得怎样,一跟盛燎说就觉得委屈。
盛燎:“……山猪吃不了细糠。”
这话戳中裴仰莫名的笑点,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山猪形容人,好糙,捂着肚子憋笑。
盛燎刮刮他脸颊,眼里也带了柔意:“爸妈喜欢你,你又不愿意给我当弟弟。”
裴仰:“我才不要。”
谁要给讨厌鬼当弟弟。
盛燎:“那你不怕去了别的地方,以后见不到我。”
“我为什么要见到你?”
裴仰:“你努力考上a大不就可以给我当学弟了?”
盛燎:“……我们不聊这个话题。”
裴仰继续晃他的操。
盛燎:“以后带宝宝一起晃。”
他脑补了一下,一大一小,可爱死。
裴仰握拳:“好。”
盛燎:“那种亲子表演,我们不年年都是第一名?”
裴仰想想也是,但亲子表演人那么多:“亲子表演还是你上吧。”
盛燎:“……也行,那你拍照。”
裴仰点头:“还是盛爸爸想得周到。”
盛燎慢慢把车停了下来,喉结滚了滚:“你说……什么。”
裴仰:“你不是宝宝爸爸么?为了区分,你是盛爸爸,我是裴爸爸。”
盛燎心头滚烫,又感动又开心,不知说什么好。
裴仰矜持,毫不在意地说:“开你的车吧。”
一路风景都好,没觉得有多无聊就到了家。
回家后,裴仰把三只小碗放在架子上,换衣服,选了久违的灰白花兔子睡衣。
盛燎揪了下小圆尾巴。
过了会儿,裴仰洗完澡出来,盛燎正在洗衣服,外套卫裤用洗衣机转了,贴身的拿手搓洗,手间都是泡沫。
洗完又清了两遍,拧干抻展晾好。
裴仰跑过去抱着他,肚子压着他后背。
盛燎:“嗯?”
裴仰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帐篷又缓慢升了起来。
“?”
裴仰好像发现了什么他身上的开关,在脸上“啵啵”亲了两口,垂眸观察。
盛燎揉太阳穴,难耐又不知说什么好:“你真是我宝贝。”
裴仰:“你也是孕期激素么?”
盛燎:“我是变态。”
裴仰憋笑。
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诚实。
他有恃无恐,爪子快速在盛燎腿上按了一下。
盛燎:“……你就撩吧。”
我就撩。
裴仰又一本正经按。
盛燎好笑。
这之后,裴仰找到了好玩的东西,欺负盛燎。
就喜欢看他憋得不行不得不忍耐的样子,不比之前爽?
盛燎:“好,我记住了。”
裴仰:“我也记住你了。”
互放狠话,没点儿小情侣的样子。
裴仰闷得无聊,也可能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兴奋,总想透风。盛燎每次带他出去,都怕他脚酸,一回来就泡脚揉腿。
以前他都是乖乖让揉脚,现在学坏了,脚心一按。
盛燎手背青筋鼓了鼓,抬眼。
裴仰往被窝钻,没多会儿,被捞到怀里,“真当我拿你没办法?”
裴仰:“嗯。”
盛燎笑:“对,可不就是拿你没办法?”
他最怕裴仰了,以前就怕裴仰不开心,现在更是又疼又怕,对上裴仰什么办法都没有,心甘情愿被驯服。
他只能运动消耗过剩精力。
裴仰在旁边晃广播体操,一举一动非常标准。
盛燎看着他笑,想起他小时候做操,板板正正的,像小机器人一样。做眼保健操时,所有人都在闭眼,他在看他的小天才。
偶尔被小天才发现,小天才会狠狠瞪他一眼,朝他竖起约架小拇指。
裴仰冲过来:“我做得好不好看?”
盛燎:“好看。”
盛燎也刚运动完,身上汗湿,衣服半贴在身上,鼻梁高挺,唇色更红。裴仰爪子一按。
盛燎眼神暗了暗:“好玩么?”
“嗯。”
盛燎勾了下他下巴:“好玩就行。”
盛燎代表着绝对安全,就算有不安全的信号释放出来,也只会让他舒服。
裴仰用胳膊圈他。
盛燎下巴抵着毛绒脑袋:“饿不饿?”
裴仰:“前天刚吃饱。”
盛燎:“肚子饿不饿?”
一说裴仰才察觉是有点空,拽着他吃饭。
裴仰以前真的憋到了,道貌岸然的,以至于现在反扑,尝到味道停不下来。
以前有多避如洪水,现在就有多……
盛燎去超市购置了堆东西。
裴仰拿出小面包,又拿麻酱毛肚,果冻,牛肉干……不知道看到什么,快速把自己缩起来。
盛燎勾唇。
裴仰面无表情咬牛肉干。
盛燎:“怎么不玩了?”
裴仰板着脸:“不许说话。”
他又说,“原来你也知道买这些东西。”
东西主要起个震慑作用,不然孕期的人太无法无天,这样下去盛燎迟早要废。
果然,今晚规规矩矩的。不乱按,也不会“哎呀”不小心脸埋在盛燎怀里。
乍暖还寒的天气,多大风。
盛燎给他带了心心念念的栗子糕,从漆黑外头回来时肩上还挂着风。
“这么冷?”
裴仰握住他的手。
“不冷,我耐寒。”
他看着裴仰握他手时过于正式的姿势,逗他,“裴仰同志,晚饭吃了什么?”
裴仰:“芸豆蹄花汤。”
味道很好,还给他剩了半盅。里头是炖得软糯的蹄花和绵软大芸豆,汤又鲜又浓郁。
盛燎换了外套,洗手吃饭。
裴仰在旁边看纪录片胎教,不时跟他说两句话:“外头是不是风很大?”
“花园枯树枝都掉下来了。”
“回来时风大,路上堵。”
盛燎看着纪录片上的浩瀚星辰:“宇宙之书以数学语言写成。”
裴仰:“你还记得?”
盛燎点头。
裴仰跟他又亲近了点。
盛燎忍笑:“还记得你小时候偷偷在小卖部看电视,把人家武侠剧调成纪录片频道。”
裴仰反驳:“他们又不看。”
他想起来,跟盛燎分开距离,“但你,把遥控器放在我帽兜里。”
盛燎:“谁让你骂我。”
裴仰:“我会无端骂人?”
盛燎:“你经常无端瞪我。”
裴仰:“……你再说。”
盛燎亲了他一下,继续跟他看纪录片。
今晚盛燎收拾好书房,去洗澡。
裴仰偷偷研究他上次在超市买的东西。技多不压身,万一到时候盛燎临阵不行需要自己来怎么办。
浴室方向有响动。
裴仰快速把东西塞回抽屉,高抬腿。
一双大手握住他小腿,帮着揉了揉,塞被窝。刚洗漱后的人干爽好闻,躺过来。裴仰“哎呀”不小心脸着地,砸到他胸膛,埋了一下,一本正经地抬头:“你也太不小心了。”
盛燎亲他。
今晚无端兴奋,有些控制不住。
他察觉到自己的冲动。
裴仰感觉那只手往后,猜到什么,闭了闭眼。然后那只手停顿了一下,又移到前面。
裴仰不满地夹住他的手。
“手快断了。”盛燎亲他耳朵,“腿上的劲怎么这么大?”
裴仰红着脸:“你刚才手干什么呢?”
盛燎没说话,呼吸和视线都带着将起未起的火星。
裴仰心跳很快,呼吸也乱了起来:“你是不是想要我?”
大胆的话语点燃了空气,像是引线被点着,火星快速蔓延,快要抵达中心燃点。
盛燎说:“不行。”
裴仰:“医生说……孕中期可以。”
他都不知道是怎么说出这几个字的。
盛燎理智快崩塌,喉间哑:“但是……孩子……”
裴仰:“你轻点,别碰到宝宝。”
盛燎嘴唇贴了下来。
侧躺是孕期最安全推荐的姿势。裴仰鼻尖出了薄汗,发出小猫哼声,手被十指紧扣。
盛燎亲他脖子,轻咬他身上的嫩肉。在心底说了一万遍小心,极尽轻柔。裴仰不上不下的,没受过这折磨,捂着嘴,又恨不得闷头一棍晕过去或者多灌点酒。
他才知道,这人忍着是正确的。
因为真的受不了。
本想着盛燎会临阵脱逃,没想到临阵脱逃的是自己。
许久,他问,“好了么?”
盛燎:“还没,是不是受不了?”
盛燎埋着脑袋。
磨蹭了半天还没好。
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
盛燎几乎能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腿抵着,极尽温柔又磨人。
尾椎骨爬上麻意,脊背落了亲伆,雪白肌肤绽出一朵朵淡粉的花。盛燎可以用磨蹭来形容,平日里那么不正经的人——
裴仰正要瞪他,猛地咬唇,身体抖得要承受不住。
盛燎在他耳廓处亲了亲,“疼了告诉我。”
裴仰脸往被子里埋,庆幸他看不到自己表情。
“别咬自己。”
盛燎凑过亲唇间被咬出来的印记,把胳膊伸过去。
裴仰狠狠咬住,受不了,浑身都在轻抖。碰到某个点,他眼前都是白光,喉间发出呜声。
他灵魂被撞得散开,抱着肚子,盛燎手跟他的手交叠在一起,渴肤症一样嘴唇贴着他后颈。
裴仰整个人化了,透明薄薄一层冰皮被咬破,冰凉甜甜的汁水淌出来。
窗外刮了阵风,后花园的树不堪重负,脆枝折断。
盛燎很轻,裴仰被磨得不上不下,张了张口,又被撞出细碎的声音,身上出了薄汗,眼尾泛红。月光如雪,窗外几近透明,床边身影交叠。
裴仰抓他胳膊,像是受不了制止又像催促。
“疼么?”
盛燎舍不得动。
裴仰摇头,声音很哑,脸藏在被子里,发出几不可察的声音,“可以……深些。”
他亲了亲被自己咬出痕迹的胳膊,扭头要看盛燎的脸,盛燎让他坐自己身上,帮着找位置。
还没怎么做,两人都出了身汗。
月光从窗外透进来,覆着薄汗的身体亮晶晶的,几缕月光追逐过来,给裴仰身体渡上神圣的银辉。
盛燎抬手,染指这种可遇不可得,指尖覆上他脸颊。
他们相连,裴仰的表情却不像是在做这种事,压着眉间的不适和舒爽,垂眸看他。
这个姿势能看到彼此的脸,这个认知让他羞耻。
他竟然在主动做这种事,放在一年前,肯定不敢相信。
裴仰瞪了他一眼,脸颊泛红,眼尾更是红得快化了,像画中凤羽遇火晕染开。睫毛尾端带着怒意,唇不悦地抿着,鼻间却是软哼。
他抱着肚子,用要杀了盛燎的眼神瞪着他,进退两难,僵持不动。
盛燎动了下。
他猛地抓着床单,又去抱肚子,脚指头都紧绷,眼尾更红了,又软又招人疼。
盛燎近乎痴迷地盯着他,眸里温柔,行为却变态。
裴仰被迫轻起伏,下一秒就能给他一巴掌,鼻间又是轻哼,一副“不许让我这么爽这么狼狈待会儿揍你”的样子。
裴仰受不了,捂住他眼睛,自己找地方,很快又不行了,趴在盛燎身上,腹部轻抵,下巴蹭着,要他帮着动一动。
……
裴仰像是水里捞出来的,脚指头都酥麻,余韵过后,又把自己缩成仰仰球。
盛燎笑着哄了会儿,亲他的脸:“你不是很厉害么?”
裴仰声音有些哑,“我就是很厉害。”
盛燎另一只手去取矿泉水:“喝点。”
出汗太多,裴仰喝完水,抱着圆滚滚的肚皮,有种做了坏事的心虚,谴责盛燎:“你怎么这么不自律?”
盛燎抱着他笑。
上次就抱了他很久,但是他不知道。这次将他抱得更紧,生怕跑了。
裴仰本来就热得快融化,如今被体温灼得快变成烟了。
他后面还留着*的触感,有些害臊。转念一想,大脑每天都那么爽,其它部位也该舒服舒服,不能厚此薄彼。
口腹之欲就是正经欲望,其它的也不能区别对待。同样是身体的一部分,都是为朕打工的,还分什么高低贵贱。
“疼吗?”
盛燎问。
裴仰没来由一阵委屈,重重点头。
盛燎心疼:“以后不做了。”
裴仰:“?”
刚尝到甜头,凭什么断他粮。
裴仰瞪着他,再说一遍。
盛燎心头又起了火,低声道:“你喜欢?”
这种事就不要问了。
裴仰平静说:“你再多学点花样,少让我动。”
盛燎:“但那样你是上头的。”
可把小猫得意坏了,差点忘了自己不上不下的可怜样子,吩咐:“对外你就说我是1。”
盛燎差点笑出声:“好。”
第58章 第 58 章 倒计时。
裴仰这顿饭吃得好饱, 由奢入俭难,尝过正肉,再也不把那些肉渣和肉汤放在眼里。
本以为盛燎舌头就很厉害了, 没想到——
他闲来无事给盛燎们排序:
最厉害的是x, 再是舌头, 再是手指, 再是鼻梁, 再是美貌, 再是身材。
灵魂?
灵魂是减分项。
他俩正儿八经做了, 以至于他看盛燎都觉得……哪里变了。
以前荒诞不经的少年气褪去, 属于成年男性的沉稳侵略性透了出来。
他还记得盛燎之前头发染着银灰, 吊儿郎当的,个性张扬, 勾着唇说话。
现在看到他晚上九点回来,穿着深色风衣,在书房自己对面办公。有时候抬头还有些愣神。
只有他扑到自己身上,脑袋闷在脖颈处说话,无聊转着笔时才将他与之前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裴仰现在基本上三天吃一次好的, 非常自律苛刻。每次做完这种事都会睡九个小时往上, 第二天继续工作。
老师跟他视频, 纳闷他效率怎么这么高, 每天不知疲惫的。
盛燎勾唇,看他怎么回答。
裴仰一本正经:“因为比较劳逸结合。”
本来大家还担心盛燎照顾不好裴仰, 如今一看, 裴仰气色越来越好,不禁对那能让男人怀孕的妖怪刮目相看。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
师姐感慨:“你们没发现他特别了解小仰?”
师兄:“小仰本来就好懂。”
但他们不得不承认,盛燎确实更懂。
比如说之前他们让穿厚点, 裴仰嘴上应着,隔天该怎么还怎样。但跟盛燎同居这个冬天,每天都棉滚滚地过来。
三月了!缩成一团的仰仰球舒展开,站起来了。他在太阳下白得发光,穿着浅蓝外套,抱着一大把迎春花走路,完全是整条街最帅的。
他眉眼干净,衣角翻飞,怀里裹着风。刚从研究所开会回来,花是从食堂薅的。
回家后把花插花瓶里摆在书房,他们后花园还是光秃秃。
盛燎买了堆春装。
裴仰:“我要穿花的,我要染头发。”
盛燎好笑:“要不要上天?”
裴仰:“要。”
盛燎:“……”
裴仰看着他:“要上天。”
盛燎轻捋他额间微长的黑发:“选个好天气,我们放风筝。”
盛燎不光买了宽松春装,还选了几件适合他的衬衫:“宝宝出生后可以穿。”
裴仰:“那我不把你帅死?”
盛燎想了想穿衬衫的高冷校草,勾唇。
校草亲亲他。
裴仰很开心,但是有一群人不开心了。
a大论坛哀嚎声一片:
[助教呢,我要闹了!]
[男神不当助教高数课可怎么熬啊]
[上学期就是靠他的脸撑下去的]
[小道消息,好像去国外交换了]
[不是说封闭起来研究什么项目吗?]
[那什么时候能回来]
[好绝望]
……
校草在床上半滚了圈,要鬼混。
盛燎不同意,他就生气地半滚来半滚去。
盛燎把人打横抱起来,称体重。
裴仰又重了,他的脚都浮肿了些,但好像感觉不到一样,成天躁动。
盛燎带他出门散心,找了个宽阔点的草坪,扎风筝。
裴仰躺在折叠椅上,皇帝一样。
折叠椅是专门买的,车后备箱常放,去哪里都带着,方便祖宗随地大小躺。
三月风还是有些冷,裴仰看着天发呆。
盛燎扎了个七彩凤凰,尾巴五颜六色,潦草但飞得高。
旁边也有放风筝的,但他们飞得最高,又丑得万众瞩目,一眼就能认出。
裴仰慢慢晃,在草丛中发现颗鸟蛋,忙拉盛燎过来。
可能是当了父亲,他完全受不了这种即将破壳的小生命,小心地捡起那枚鸟蛋,还好没破。
他抬头,看了眼树梢,上头有个鸟窝。
树有些高,没梯子。
盛燎把风筝放地上,托着那枚温热的鸟蛋,找准了树枝。裴仰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跳起来抓住枝干,飞檐走壁跃了上去,踩着枝干放好鸟蛋,又直接跳下来。
裴仰:“……你是猴子么?”
盛燎笑:“里头还有两颗。”
裴仰拉着他去洗手,两人肩并肩在风中走了会儿,没再放风筝。带点儿冷的风吹过,空气带着湿土的腥气。
裴仰的瑟瑟变成了一周一次。他的娱乐活动越来越少了,仅有的一项时间还被压缩得很短。
这几个月燕窝补汤轮番补,脸颊肉多了点。盛燎亲他脸颊总忍不住轻咬一口。
裴仰身上带着冰消雪融的味道,孕期身体敏感得很,一碰就轻抖,想要推他,又抱得很紧。
有时候打电话时只是“哼”了一声,盛燎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吻他。上头时很混乱,缓下来就好了,要与盛燎做关系纯洁的朋友。
盛燎贴他脸颊,又忍不住轻咬一口:“我谢谢你啊。”
他尚未下去,他的一次和裴仰的一次不同,但每次裴仰舒服了,便不舍再弄他,小心帮他延缓着舒适。
裴仰有时候会帮他,有时候会大发慈悲让他看着自己这张[圆圆]的脸。
盛燎看得心快化了,忍俊不禁,他有种不真实的错觉,像是深处盛夏,灵魂被烤干,干瘪又可怜,无措又仿徨,不敢说爱他。
刚进四月就下了场雨,花园终于陆续发芽。
爸妈带着庄园里的桑葚草莓来看裴仰。
盛总:“本来想给你俩带点儿桑葚果酒,想着你俩都不喝酒。”
黎若反对:“你给俩小孩带酒干什么?”
盛午:“想着孩子出生后他俩可以喝。”
黎若说了他一顿。
裴仰怕他们说盛燎,主动说:“盛燎现在也不喝酒了。”
黎若笑:“盛燎从来滴酒不沾。”
盛总也说:“哪怕出去应酬也是滴酒不沾,他有特殊避酒技巧。”
裴仰久久没说话。
二老:“嗯?怎么啦。”
裴仰忙说:“没……”
他快没脸见人了。
盛燎滴酒不沾,那之前两次自己……主动……
他又把自己埋起来不想见人。
盛燎哄着问怎么了,看到爸妈送的东西,猜到来龙去脉,好笑,揉来揉去玩。
裴仰质问:“你装醉。”
盛燎无辜:“我说了没醉,你非不信。”
裴仰生气:“你就是故意的,明明可以严厉制止!非要看我笑话,让我那样那样。”
盛燎:“因为我乐在其中。”
裴仰脸一红:“哦。”
这么坦率又不要脸,他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两天手上的研究项目全面卡顿,不光他这边,老师那边也是,大家一筹莫展。
这种情况经常发生,真理的发现本来就是曲折上升的过程。
盛燎:“……”
谁昨晚蹲在地上说自己是笨蛋?
裴仰玩着新睡衣的兔子耳朵,大耳朵遮住眼睛,过了会儿,深沉地说:“盛燎,你有没有听过江郎才尽?”
他叹了口气,跟伤仲永差不多。
如果迈不过这道坎,他就要告别这行,去辣条厂打工了。
乐观点,还能偷吃辣条呢。
他已经在软件上查看辣条厂招工要求,状态突然回来,极好,从没这么好过,甚至睡梦里都是灵感。
家里地板遭了殃,全是一团一团的草稿纸。
裴仰开会跟他们交流,许久,合了电脑。
裴仰看着房间,叹气:“事物会无法避免地走向混乱和失序。”
盛燎:“……这就是房间很乱的借口?”
盛燎收拾着,拆开一张废稿,上头画了个猪头,旁边是个盛字。
盛燎:“?”
裴仰:“你别过来,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
裴仰被圈在怀里,盛燎想挠他又没处下手,在脸上亲了下。
裴仰:“不要咬我。”
盛燎又亲了亲:“不咬。”
含着脸颊轻轻吸了一口。
清明过后,天气热了起来,裴仰每天对着数据,盛燎带他兜风,去山上看星星。
车篷敞开,微风和草香一同入怀,似乎能听到热闹起来的蛐蛐声。
裴仰很少用肉眼看星星,无意义,从来用望远镜观测,记录具体数值。
如今不抱任何目的,就这么跟喜欢的人消遣时光,别有一番浪漫。
他慢慢蹭过去,往盛燎那边翻,盛燎抱了满怀:“怎么跑过来了。”
裴仰一本正经。
盛燎挠了下他咯吱窝。
裴仰踢他。车内不比家里床上宽敞,越野车在旷野轻摇晃了下。
裴仰看着他。
盛燎假装不懂。
车内空气悸动。
盛燎亲了下他的脸颊,真的很软,带着香气,出的汗也是香的,是他喝的雪梨汁的味道。
他手往下摩挲,所过之处,一片滑腻。
裴仰脑袋埋在他怀里。
盛燎拉过他的手,刚好是个机会,教小懒蛋怎么疏解。
裴仰差点学废。
车内空气都是浓郁花香。
他懒洋洋抬腿,伸出手,让他收拾。盛燎亲了一口。
裴仰:“肚子很大了。”
盛燎:“到时候白衬衫一套,又是大帅哥。”
裴仰脑补了一下,捂着嘴。
盛燎拿开他的手。
裴仰笑。
盛燎:“你觉得帅么?”
裴仰点头。
确实很帅,超酷。
他已经做好帅到所有人的准备。
先去学校浅帅一下,再去研究所浅帅一下,再去哪里深帅一下,要帅得有层次……
车内花香慢慢散去,裴仰才意识到刚才所做之事荒唐,往旁边缩,被抱紧。
第59章 第 59 章 宝宝出生了。
四月大好春光里, 裴仰像小汤圆一样鼓胀起来,低头,要很弯腰才能看到体重秤上的数字。
盛燎:“我帮你看。”
裴仰昂首挺胸。
盛燎记录好体重把人抱下来:“轻飘飘一点儿。”
又吻了下漂亮的眼尾。
孕期每天都是算题, 视频开会讨论, 卡住, 进展巨大, 出去玩, 瑟瑟, 这学期的简单课程……
猫在春光里一直叫。裴仰腿缠上旁边的人。
盛燎怕伤了他:“我给你——”
裴仰:“不要。”
明明是他说深一点, 事后又挑刺盛燎欺负他。他的内裤都是盛燎洗的, 什么变化和反应都瞒不过盛燎。
脚更浮肿了, 圆圆胖胖。
盛燎心疼:“这你还要出去?”
裴仰:“嗯,特种兵旅行。”
说得豪情壮志, 但其实盛燎带他去周围吃个饭,透透气,对他来说就行程丰富了。
盛燎:“宝宝出生再玩。”
裴仰跟他击掌:“好。”
裴仰在家里,劳逸结合,终于拆开他的精装古诗词, 念东西, 念到“君子三矜, 矜庄、矜慎、矜悯”, 脑里灵光一闪:“宝宝就叫这个矜!”
他问盛燎,“是不是比金银珠宝的金好一点?”
盛燎反应了一下, 赞同:“确实。”
裴仰得意。
没想到他竟然把盛燎的裴金化腐朽为神奇。
裴仰:“矜矜, 小金蛋。”
盛燎笑,轻声说:“仰仰,猫猫仰。”
裴仰躺在沙发上, 腿搭在他腿上:“怎么了?”
盛燎又叫了遍他名字。
怎么会有人名字这么好听,念起来就心头发痒。
他声音很轻地传到裴仰耳朵里:“你为什么叫裴仰?”
他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裴仰想了想,认真回答:“我自己起的。”
“?”
盛燎:“我不信。”
不得叫什么裴天霸,裴擒虎?
裴仰说:“裴忘了是怎么来的,好像摇到这个姓。仰是我自己起的,当时胳膊痒,说痒痒。登记处的人登记成裴仰。”
盛燎:“不愧是你。”
裴仰叹气。
这个来历导致他自我介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盛燎:“你就说,你是高山仰止的仰。”
裴仰:“……还是你会装。”
预产期在六月中旬,到了五月,裴仰的瑟瑟被全面禁止。
天气热了起来,裴仰穿着盛燎衬衫,宽大的衬衫遮住肚子,衬衫下的腿白又修长。他窝在浴缸里泡澡,邀请盛燎跟他一起洗。
盛燎把他捞起来:“想都别想。”
他任由盛燎摆弄擦干,看了眼镜子,侧脸一红,匆匆移开视线。
盛燎明知故问:“镜子能看到什么?”
裴仰板着脸,敲他脑袋。
镜子里是挺着孕肚的少年,旁边是英挺深邃的脸。一个漂亮懒散,一个眼里含笑,很平常的一个时光碎片,但亲密无间,爱意流淌。
裴仰靠在洗手台上,老帐新账一起算:“你藏我鞋子。”
盛燎好笑:“你那鞋子还能穿么?藏了不是为了给你双我的。”
裴仰愣了愣:“你就狡辩。”
当时盛燎把他鞋子藏了,他找盛燎算账。手下败将投降,把自己鞋子赔给他。
裴仰才不要他的破鞋子,最后两人都是一脚一只不同的鞋子走回去。
裴仰:“你还老过来碍眼。”
盛燎:“这话就没道理了,是你非要看我。”
“你那么花不看你看谁?”
“那你就要反思自己问题了。”
“你敢顶嘴。”
盛燎倒真想顶嘴,但嘴巴那么小,含不住。
裴仰当场就往下。
盛燎忙拉他:“我错了,嘴欠,你打一下。”
裴仰凶道:“谁让你跟我完全不同。”
盛燎:“这也能怪我?”
盛燎老实:“怪我,怎么就不向你学习,把你当榜样一样供着。年纪太小,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裴仰勉强原谅了他:“你还找我打架,试图带坏我。”
盛燎刮刮他鼻尖,好笑:“对上别人一副无所谓愿世界和平的姿态,对上我,重拳出击。”
裴仰突然拽着他衣服亲他。
时间一天天过去,盛燎会在夜里长久看他,感觉他的体温,手指描绘他的眉眼。
裴仰有时候醒来,迷迷糊糊拍下他,怎么还不睡,又拉过胳膊枕着。
他起夜频繁了点,每次盛燎都会陪他去洗手间。
裴仰纳闷:“……你不睡觉么?”
怎么好像时时刻刻都醒着?
盛燎:“刚才回了几封邮件。”
裴仰劝他:“不用这么拼。”
盛燎笑:“好,我知道。”
他在裴仰面前表现得稳当,展示出了一个新晋父亲该有的成熟和心理素质。
可是他想得多,焦虑,控制不住会列出各种可能。这几次产检完都会私下里找医生聊,大晚上也突然发消息。
他找医生说了件事。
陈医生:“?”
陈医生:“你再想想?”
盛燎:“想好了,……别用这种可惜的眼神看我。”
陈医生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情种:“说不定手术后那方面还会更好呢。”
盛燎:“自重,我们是能聊那种事的关系?”
他只跟他老婆聊。
晚上做了个很惊悚的梦。他那东西没了,正怀疑人生,身后有个尖细的声音说:“小盛子该上朝了。”
他惊醒,满脑子都是“你这个阉人还妄想爬陛下的床”。
一群俗人,根本不懂科学。
他把脑子里那些嘲笑他的小人们都骂了一顿。
裴仰用脑过度,娱乐活动又少,只能给自己找点无伤大雅的乐子。
盛燎:“……”
裴仰板着脸:“快一点。”
盛燎解了浴袍。
裴仰猫猫祟祟凑过去,做好辣眼睛的准备,倒也不是很丑,挺干净的。
盛燎闭眼:“你可以了……”
裴仰鼓起勇气戳了下。
他不看自己的,还是第一次认真看这东西,像是碰到什么罕见方程式一样。
裴仰嫌弃:“你怎么看一眼就起来了。”
盛燎深呼吸,不再让他看。
盛燎:“你最好宝宝出生后也这样。”
裴仰挑眉:“我怕你?”
盛燎:“我怕你。”
盛燎抱着他,在耳边求:“你答应我,宝宝出生让我好好来一次。”
裴仰:“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好好来?”
盛燎:“按照我的。”
裴仰点头。
盛燎重重亲了下他脑门。
进了六月份,日子一天天更快了,裴仰的觉多了起来。盛燎有时回到家,会看到窝在沙发上的懒洋洋小团子。
他舍不得打扰,半跪在沙发旁看他,刚要盖好被子,裴仰迷迷糊糊醒来。
盛燎轻声:“怎么睡在这里?”
“嗯。”
裴仰抬手,抱着他脖子,任由他将自己抱起。
盛燎:“累了在床上睡,我把娃娃摆到床边陪你。”
“我不怕。”
裴仰看着他,“盛燎,我有没有给你说过——”
“什么。”
盛燎坐在床边,轻声询问。
裴仰:“无论你好还是不好,幼稚还是稳重,成就大还是成就小,我都会一直……”
他声音越来越低,把自己脸藏在被子里,“懂吧。”
他还是更内敛,说不出那么甜蜜诱人的话。
盛燎愣了下,手指屈了屈。
裴仰板着脸:“我说养你,你以为我在开玩笑么?”
盛燎不知该说什么,看着眼前这个人,笑着说:“谢谢小仰。”
裴仰撇嘴,慢慢道:“说什么谢,以后在家帮我带孩子。”
盛燎:“好,我很乐意。”
他们一起挑了个大摇篮,盛燎把摇篮铺得软绵绵的。稍微挨到就能陷落下去。
裴仰迫不及待过去摇了摇。
好玩!
盛燎看着他笑。
他把什么都安排得妥当,雇佣的孕期团队都自愧不如,只能变着花样做好吃的,哄小雇主开心。
明眼人都能看出小雇主才是说得上话的,是雇主的雇主。
家庭医生从小看盛燎长大,不知被吓过多少次,如今也是纳了闷,难道当爹真会让一个人性情大变?
裴仰掰手指:“冰淇淋,火锅,烧烤,西瓜这些都是我之后要吃的,还要吃配料冒出尖的酸辣粉。”
“还要四处逛。”
“还要跟你打一架,看看谁更厉害。还要跟你打球……”
宝宝出生后事堆了一大堆。
盛燎都帮记着:“我们帅翻所有人。”
裴仰矜持:“我也不用刻意帅,正常发挥就很帅了。”
盛燎:“确实。”
裴仰拄着脸,脸上出现几分郁闷:“这次的项目是最卡的,有个点怎么都过不了。”
他撇嘴,把废稿团成一团,打辣条厂的招聘电话。
那边的人问他什么学历。
他思考了一下,还没毕业。
那边的人又问他念过高中吗?
他实话实说:“没有。”
人家不要他。
盛燎被逗乐,整理地上的那堆手稿,一团团展开。
裴仰蔫蔫的:“你整理那些干什么,都是错误的东西。”
“谁告诉你失败没有意义。”
盛燎轻吻了下被否决的失败品。
裴仰愣了一下。
当晚,脑里一直在炸烟花,一秒都不能停:“送我去研究所。”
两小时后,实验室灯火通明。
裴仰踩着椅子写突破点,手腕悬着,一秒没停,一气呵成。
身后是同样赶过来的师门三人。
裴仰腿酸,大家忙去扶他。
盛燎把人揽着抱到怀里。
他解决了最关键的,剩下的就教给大家了。
盛燎:“小脑瓜怎么这么好使。”
裴仰矜持拍拍他:“等着吧,我老师攻克这一点后不得声名远扬?还怕项目没有拨款。”
“也不用你再救急。”
裴仰戳他。
他放松下来才发现累傻了。
最后一周盛燎哪里都没去,每日都守着他,在书房办公学习,几乎寸步不离。
裴仰:“你说崽儿刚出生我俩不熟,大眼瞪小眼怎么办?”
盛燎:“宝宝刚出生眼睛是闭着的,所以是大眼瞪眯眯眼。”
裴仰:“?”
裴仰正色道:“不许说我宝宝坏话。”
盛燎:“生出来就知道了。”
如果是奥数比赛,裴仰会非常自信,就算一群人围在旁边看,哪怕全球直播,他都可以面不改色。
但他第一次生孩子,没有经验,也不是很擅长这件事。
盛燎:“那我们不告诉爸妈,生完再说。”
裴仰点头。
盛燎:“偷偷生下孩子,惊艳所有人。”
裴仰捂嘴,眼里在乐。
盛燎:“我在旁边陪你。”
裴仰点头。
夏至,太阳直射北回归线,这天北半球昼最长,人间更热闹繁盛起来。裴仰看着窗外,后花园刚开垦没多久,不算繁茂,但也有那点意思了。天气好,让人想疯跑。
他靠在盛燎怀里,鬼混之情油然而生,刷到一个表情包,猿猴在夕阳下奔跑。
他又被戳中笑点,捂着肚子,又抓他胳膊:“盛燎……”
卧室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一路畅通无阻去了医院。
那阵儿又过去,裴仰不疼了,在车里跟盛燎凤眼瞪桃花眼。
盛燎按捺住颤抖的手指:“备产包备好了。”
裴仰眼睛眨都不眨看他:“我不怕疼。”
盛燎心脏抽疼,喉间酸涩:“我疼。”
裴仰笑:“你傻。”
到了医院,又没感觉了。他摸摸鼻子,好像闹了个乌龙,找盛燎给他的巧克力,腹痛感又过来。
医护人员都在做准备工作。
裴仰换上手术服,盛燎在旁边守着他。
裴仰本来不怕。他当初知道怀孕的时候,做好了一切打算。
但是现在有点怕了。
他想起来,好像还没对盛燎说过喜欢,张口:“有句话我想跟你——”
盛燎轻遮住他口:“醒来再说。”
裴仰想心绪平和,可是看到这个人就想笑。
他的手被攥在温热的掌心,一颗心彻底安稳下来。
打了麻药,他想像过电影一样走一遍自己的人生,结果太困了,一头栽进黑甜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梦里听到响亮的婴儿哭啼。
他意识模糊,想摸一摸孩子,下意识摸向肚子,又在麻醉作用下沉沉睡了过去。
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打在手背上,带来湿意。
他手指动了动,感觉到熟悉的温热,轻柔的吻落在他指尖。
第60章 第 60 章 酷帅裴爸爸和奶香味的盛……
裴仰眼睛一闭一睁, 宝宝就出生了,可把他牛逼坏了,要不怎么是小天才, 做什么都轻而易举。
窗外是盛夏, 裴仰心都被燎了起来, 鬼混之情熊熊燃烧, 还没起来就被镇压。
盛燎把床头调高了些, 方便他靠着:“刚做完手术, 伤口会疼。”
“累不累?”
裴仰摇头, 看着他。
盛燎跟他对视。
空旷的病房谁也没说话, 只有轻微消毒水的味道。
裴仰捏他的脸:“这不是讨厌鬼么?”
不知道这位肆意英挺的讨厌鬼怎么搞的, 眼底带了点淤青,生孩子的自己活力满满, 他却风尘仆仆,狼狈疲倦。
脉搏处传来轻柔触感。
盛燎垂眸,在他脉搏轻落下一个吻。
被吻过的地方都烫了起来。
裴仰不自在地把自己缩在被子里,只露出脑袋。
盛燎凑过去:“我看看大帅哥。”
裴仰板起脸,脖子也扒拉出来。
盛燎看了许久, 低笑:“真好看。”
裴仰:“嗯。”
盛燎给大帅哥擦脸。
裴仰脸在湿巾上拱了拱, 闷声说:“好了。”
他习惯性摸宝宝, 腹部平的, 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盛燎笑:“宝宝呢?”
裴仰嘴角很矜持:“我宝宝呢?”
婴儿床在旁边,盛燎把裹襁褓睡觉的婴儿送到他怀里。小团子依恋熟悉的气息, 无意识缩了缩。
刚出生的宝宝只有那么丁点, 又小又软靠在怀里。裴仰不敢碰,生怕弄疼。
宝宝比一般婴儿小,身躯柔软脆弱, 小心脏鲜活跳动。可能是他爸孕期时经常给他面子,脸很大,手脚却圆圆一点。
裴仰:“和想象中一样可爱。”
“嗯。”
裴仰矜持不了:“不愧是我。”
盛燎笑:“不愧是你。”
盛燎胳膊抱着他俩,鼻尖是裴仰的气息,婴儿的奶香。一大一小都在怀里,提了几个月的心彻底放松下来,闭上眼睛:“辛苦了,裴爸爸。”
小爸爸听得直乐,漂亮眼眸泛着清浅笑意。
宝宝在睡觉,裴仰跟宝宝凤眼瞪眯眯眼。
盛燎跟他一起看。
病房很安静,有什么奇妙的东西把一家三口连结起来。
两个爸爸都没说话,看着刚诞生没多久的孩子,忍不住看向对方,无声地分享欣喜和感动。
盛燎:“给爸妈那边说了,老师那边也通知了。”
裴仰正想着什么时候通知,闻言点头:“好。”
盛燎:“依照大家的性子,一小时内就会赶来。”
待会儿病房有的热闹。
小婴儿要回自己的窝里。
裴仰还没看够,依依不舍。
“你没发现么?”
裴仰悄悄跟他讨论,“他的脸是很标准的圆。”
“发现了,手脚也圆。”
盛燎把他抱好。
裴仰在怀里嘀嘀咕咕:“嗅一嗅还有奶香味。”
盛燎抱紧,亲了一口,不知该说什么,许久才说:“辛苦了。”
裴仰翘着尾巴,神色淡定:“不辛苦,能者多劳。”
裴仰:“你老看我干什么。”
盛燎捉着他手送到嘴边,呼吸触碰到他脉搏,闭着眼睛,嘴角轻轻弯了弯:“没什么。”
裴仰摸他的脸,鼓励说:“你的脸也是标准的圆。”
盛燎笑,看了下时间,“喝水么?”
裴仰点头。
裴仰含着吸管,小口喝水,想着自己的酷哥样子,过了会儿,欲言又止。
盛燎耳朵凑过去。
裴仰很丢脸地说:“我喝水喝多了。”
盛燎取来尿壶。
……帅哥计划崩盘,出师不利。
盛燎看了眼时间,人要过来了。
裴仰立刻正襟危坐,一副学术小佬要针对某一问题发表正式讲话的样子。
爸妈先到,提了大堆东西。
黎若拿着花,看到病床上的人眼圈一红。
裴仰不知道该说中午好还是下午好,嘴一瓢:“夏天好。”
爸妈都说:“夏天好。”
病床上的干净少年让人心软。
师门紧赶慢赶,还是比盛燎娘家人晚来一步,带了鸡蛋和水果营养品。他们一直把盛燎娘家人视为假想敌,想着给下马威。
一进来就看到病床上悄咪咪卸了崽的乖崽,齐齐眼眶一红。
裴仰好笑。
一大堆人站在房间里,动也不动。
裴仰被看得不好意思了:“你们不看宝宝么?”
呆愣着的众人这才想起孩子。
盛燎带他们看崽崽。
睡梦中的小乖崽迎来了一次万众瞩目,毫不怯场地打了个小哈欠,嘴巴张得好圆,没醒。
他们安静了好半天,小声说:
“好小。”
“跟小仰像。”
“活脱脱一个小小仰。”
“好可爱。”
“就说这种白嫩小团子最可爱了。”
“真的好漂亮。”
虽然还没长开,但都说跟裴仰像。
也不知道是怎么看出来的。
明明跟盛燎那种胖胖的比较像。
都有双下巴。
两拨人聊着宝宝,倍感亲切,一见如故想当场谈结亲的事,被盛燎赶去吃饭。
房间终于空了点。
裴仰松了口气,跟盛燎击掌。
爸妈师门这边顺利过关。
微风吹起窗帘尾巴,大片阳光漏了进来,憋了一冬天加一春天的人看傻了:“这么好。”
小猫都喜欢在阳光下打滚。
小酷猫也不例外。
裴仰天天叫嚷着出院,望眼欲穿。他遵从医嘱,大口喝粥,大口喝汤,私下里偷偷给盛燎使眼色,分他一半。
盛燎:“只帮你喝三口。”
裴仰握拳:“行,记住你了。”
盛燎心痒,亲了他一下。亲完说三口就三口。
裴仰拳头都在抖。
盛燎捉着他手,轻哄着:“到时候带你去吃火锅。”
裴仰乐:“好。”
三天后出院了,刚好是黄昏,蝉虫在热风中轰鸣,揍出盛大夏天的乐章。
裴仰握拳。
从今天开始,软绵绵的猫猫仰倒下了,酷帅的裴仰站起来了。
他一身轻,想起那个夕阳下奔跑的表情包,跃跃欲试,被拉到怀里。
遮阳伞遮在头顶。
裴仰:“我可以。”
他能模仿得一模一样。
盛燎忍笑:“但有损你酷帅的形象。”
裴仰手插兜。
那算了。
微风迎面吹过,带来被晒得发热的花香。裴仰眯起眼睛,真好,感叹:“我喜欢夏天。”
盛燎给他撑伞:“我知道。”
“因为你跟宝宝的生日都在夏天。”
说完小步溜到车里。
留下盛燎愣在原地,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
医院里,护士整理着房间:“你一个专业的,怎么还不如人家新爸爸专业?”
前几天vip楼层的那位新爸爸一夜没睡,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给刚出生的小婴儿清理身上的粘液,学着抱婴儿,给婴儿冲奶粉,记下所有注意事项,在黑暗中陪着病床上的人。
“不过真帅啊。”
护士感叹。
*
回到家裴仰才发现太想家了。
熟悉的房间,乱中有序的裴氏风格,熟悉的手稿,熟悉的大床。
他扑到床上,浑身都是劲儿,没有肚子的阻挡,顺利翻了个圈。又丝滑地滚到另一边,把鞋子甩下去。
他憋狠了,完全可以来个鲤鱼打挺。还没打起来,小懒鱼又被镇压。
盛燎按着不让动,抱了会儿:“不累?”
裴仰摇头,翻身按住他,闻到什么,凑近嗅了嗅,疑惑,“你身上怎么一股奶香味?”
盛燎:“……”
裴仰用那种眼神看他:“你不会偷偷喝崽崽的奶粉吧。”
盛燎好笑,脑袋瓜在想什么,嗅他发间。
裴仰推他:“臭。”
他好几天没洗澡了。
“不臭,”盛燎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嗅了嗅自己宝贝,“裴仰是最香的。”
……裴仰吓得直推变态脑袋。
盛燎身上的味道是大孝子蹭的,不好好喝奶,吐他一身,要抱着晃才肯喝。
盛燎荣升为盛爸爸,身上带着奶香味,墨香味,还有他身上腌入味的暖淡檀香。
裴仰后天期末线上考试,准备了一下,轻轻松松答题,交了卷。
盛燎考试周也到了,一边熬夜准备期末,一边踩摇篮,晃他不睡觉的崽。晚上崽崽会醒好几次,他要冲点儿奶粉抱着喂奶。
过了两天,裴仰把期末考试范围发论坛,收到视频电话。
电话那边是夏琢玉欢快的声音:“我下周考完试找你玩!一学期没见你了。”
裴仰:“好。”
刚好宝宝满月酒要请大家。
夏琢玉:“我这边墙上有道古希腊哲学题,请教一下你。”
裴仰:“问吧。”
夏琢玉:“柏拉图实在论认为,数学对象独立于——等等,你旁边有人?”
正在热牛奶的盛燎:“。”
夏琢玉敏锐:“你在跟人同居?男的女的?”
不懂裴仰说话,夏琢玉崩溃,“啊啊啊我不同意!”
他不同意任何人染指他冰清玉洁的男神。
男神是用来膜拜的。
盛燎送热牛奶,手入镜,一晃而过。就这么几秒,夏琢玉就确定是双男人的手!绝对是男的。
裴仰喝着牛奶:“好了,我们讲哲学吧。”
夏琢玉深受打击,听男神给他讲解数学哲学里的实在论、形式主义、概念主义等一系列主义——
空气中传来婴儿啼哭。
夏琢玉:“!!!”
夏琢玉:“什么声音?你在看电视?你为什么在看育儿节目。”
裴仰:“你先消化一下,休息好再说。”
挂了视频,夏琢玉想起那位野男人和育儿节目就崩溃,许久,给他哥打电话:“哥,你在不在a市?”
那边传来他哥的声音:“怎么了。”
“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夏琢玉:“你帮我看一眼谁在我男神家里!小心点,别被发现!那人看上去劲很大,是个练家子。”
“……”
“不,”夏琢玉开口,“他甚至不是人,那狗东西,不守男德,登堂入室。”
“……”
夏琢玉:“你不震惊吗?哦,我忘了你俩本来就合不来。对了,他们甚至还在观看育儿节目——”
话还没说完就被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