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能让你舒服死。
今晚还是先去超市。
裴仰想着他俩不能这样混乱地谈恋爱下去了, 希望他俩的恋爱规整有条理。
牵手和接吻都要按照方程式算的来,不然会造成熵值混乱。
他现在就挺混乱的。
盛燎捉他的手,快碰到时, 那只手嗖地缩在袖子里, 只能捉着袖口晃了晃。
路口是红灯, 两边都是行人。
裴仰琢磨着自己的坐标轴, 刚好找到时机, 轻轻捉住他的手。
盛燎愣了愣, 看向他。
裴仰和他十指紧扣。
时机和条件角度都符合, 终于完成了一次符合拓扑连通性公理的牵手。
周围那么多人, 盛燎注意到旁边有人偷笑了下。小傻子脸皮那么薄, 却没当回事,牵着他的手等绿灯。
“亮了。”
裴仰拽他。
好半天, 裴仰才松手,板着脸:“刚才甜不甜。”
盛燎嘴角压不住,“甜。”
裴仰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甜的,更甜的还在后头。”
盛燎:“跟数学天才谈恋爱这么好啊。”
裴仰被哄得飘飘然。
他知道数学是万物之始, 没想到在情感领域还这么有价值。
小小恋爱, 简单简单。
盛燎在挑娃娃菜, 再买点青虾, “蒜蓉粉丝虾好不好?”
裴仰正盯着蘑菇看,脱口而出, “不要蒜蓉。”
盛燎勾了勾唇:“那油爆大虾。”
裴仰:“可以。”
盛燎笑, “这个蘑菇让你想起了什么图形?”
裴仰:“你怎么知道?我觉得它长得标准,圆圆的。”
盛燎,“买下回家看。”
裴仰看够了, “不买不买。”
盛燎又买了排骨,他俩基本一周备一次菜,量也不多,只是晚上一起吃饭,白天裴仰在研究所吃专门的营养餐。
盛燎在买青红椒。
裴仰从零食区拿了几包干脆面和新包装的亲嘴烧,放购物车最下头,抬头看到盛燎挑东西的侧脸,想起自己的标准微积分吻。
他俩推着购物车又晃了晃,到了没人的酒水区,裴仰正要找个角度莽上去。
盛燎凑近,给他整理衣领。
裴仰愣了愣,差点以为他也发现了微积分吻的角度和时机数值。
盛燎:“再买几袋速食粉。”
晚上嘴馋可以煮粉。
裴仰点头。
购物车快满了,盛燎一手推车,一手牵着他在货架处逛,看家里还缺什么:“要不要买龙须——”
裴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盛燎顿住。
裴仰:“甜不甜?”
盛燎愣在那里,裴仰已经跑去拿龙须面了。
他放在购物车上的手背青筋鼓了鼓,喉结滚了下。
裴仰满意自己的实力,没想到可以把恋爱谈得这么有水平。
盛燎一直任由他摆弄,在没人的角落里,配合他完成公式化的拥抱。
裴仰松手,又抱了一下,松手,又出其不意地抱住。
盛燎笑。
裴仰:“你笑什么?”
盛燎:“很幸福。”
这有什么幸福的?
他只是稍微用了点计策。
裴仰胳膊圈着他,均匀地转了圈,确保每个角落都抱到。
他玩得开心,盛燎:“你怎么这么……可爱。”
裴仰一本正经:“学好数理化,你也可以。”
旁边摆放着精装星球杯。
裴仰突然问:“你吻技很好吗?”
推着购物车的手指轻跳了下。
裴仰不是调情,在认真等他回答。
盛燎干涩的喉结滚了滚:“按理说很好,但还没入门,要找技巧。”
裴仰:“哦。”
“要不要好好试一下?”
盛燎突然拉过他,在他耳边说,“能让你舒服死。”
裴仰忍着打他嘴巴的冲动,不甘示弱:“你最好能。”
裴仰一路都在复盘自己的微积分爱情学,纳闷盛燎怎么不说话,看着很不舒服,又有些压着的急躁。
回到家,刚关上门,盛燎就迫不及待把人压在门上接吻。
他被勾了一晚上,忍耐到极点。
怎么会有人天真又大胆,纯情又撩人。
盛燎亲了亲他的唇,混乱不得要领,隔靴搔痒感更明显。
裴仰却瞪大眼睛。
就是这种感觉。
盛燎很聪明,完成了不可思议的微积分吻。
他鼓励般拍了拍盛燎脑袋。
盛燎呼吸很重,把他抵在门上,护着他腹部。
小猫是怎么说出那种话的,他小巧的舌尖是怎么发声的,说话时会动来动去,让人想勾着缠绕。在这种荒唐离谱想法的驱使下,舌尖探入唇缝。
小天才还在状况之外,“唔”了一声。
盛燎强势地抵开他牙齿,不让闭合。
裴仰腿瞬间软了,捉着他衣角,睫毛轻颤,发出声鼻音,掐他的腰,察觉到他的意图,浑身发烫地松了齿。
裴仰是甜的,一定是什么小雪糕成了精。
现在终于化了形,又甜又凉,流着汁儿。
他却又烫又|,像是干渴已久的人碰到水源,失控地吻他。
他气息淡香,舌尖软的,口水又甜,盛燎咬了两口,恨不得将整个人吃进嘴里。
受不了之前的浅尝辄止,害他晚了这么久才尝到。
裴仰没有站稳的力气,怕自己掉下去,搂紧他脖子。他大脑被凶猛涌来的男性荷尔蒙暴击,试着回应。
盛燎闷哼一声,稍微松开了些。
裴仰不解地抬眼,近处的眸色很沉。他俩今天还在树下亲亲抱抱地玩闹,刚才还在超市温馨地选东西。如今氛围全变了,空气中全是属于成年人的御望。
他被那道视线烫到,不再看,想揍他两拳。
盛燎捧着他的脸看他泛红的眼尾,唇亮晶晶的,像是沾了雨的深粉樱花。
“累不累?”
他现在不能站太久。
裴仰点头。
以为累就停止了,没想到换了个不累的地方。
盛燎虚撑着身体,避免碰到他腹部,亲亲他的脸,亲脆弱的喉结。
裴仰猛地抓他头发。
裴仰身形颀长,喉结突出,男性特征明显,在不熟的人眼里是个不苟言笑的大帅哥。
但是腹部有了隆起。
盛燎喉间一堵,爱意酸涩混杂在一起,酝酿出更深沉的感情,他轻摸了下腹部,吻得虔诚,想把世间一切给他。
这混蛋好像真的很会……
裴仰失去判断能力,被搅得头脑空白,被迫吞咽口水。
他陷入一种舒服中,毫无招架之力,夸张分泌的多巴胺致使大脑缺氧。
分开时,盛燎鼻梁蹭他鼻尖,崇拜地夸他:
“裴仰,好会亲。”
裴仰被夸得耳朵痒,泛着水光的眸晃了下,跑出来一点儿得意。
本来伸手想打他,这下指腹搓了搓,抱住他脖子。
盛燎哄着:“教我好不好?”
裴仰又飘又晕的,闻言瞬间打了鸡血,凑过去。
盛燎调换位置,让他坐在自己怀里,方便教学。
裴仰认真捧着他的脸,感觉哪里不对,挪了挪。盛燎下巴抵着他肩膀,往后躲,皱眉缓了缓。
“靠,难受。”
带着哑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涨……快疼死了。”
裴仰愣了下,往他脸上扇。
这巴掌轻飘飘的,和爱抚差不多。
盛燎捧着他的脸看。
裴仰:“你是变态吗。”
盛燎:“我不信你不想。”
说着去碰他。
裴仰不让碰,敲了下他脑袋,不愿教他了。
盛燎抱了一会儿,拉过他的胳膊,让他也抱着自己。
刚才浑噩又胡闹,以为才过去十分钟,看了眼时间,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裴仰想起他俩买的虾,刚才没放好就乱来。
盛燎:“只记得虾,也不管我。”
裴仰推开他,起身:“我去洗脸。”
“?”
盛燎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嫌弃我。
裴仰板着脸,平静说:“出来之前要看到你把东西都收拾好。”
“哦。”
他怎么丝毫不受影响。
“还有。”
裴仰走了两步,停顿了一下,“你今晚睡地铺。”
“……哦。”
盛燎收拾着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回味着刚才的吻,心里又有了瘾,挠心挠肺的。
这才是吻。
他在心里把吻这个字念着琢磨了好几遍。
他躺在地铺上,枕着胳膊,细细回味着裴仰每个可爱的反应。
紧抱着自己脖子的胳膊,颤抖的睫毛,触碰喉结时夸张的反应,还有那种暗暗的较劲……
空气都香香甜甜。
他的痛楚半点没少,想裴仰再在他脸上爱抚一下。
裴仰真的很好,自己说了那么过分那么荤的话,还轻轻爱抚他。
裴仰冷水冲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泛红,嘴唇也是肿的,泛着水光,一副情上头的样子。他没想到自己脸上会出现这么秾艳的颜色。
盛燎等了半天,看他没出来,“小仰?”
冷淡的声音传来,“在洗脸。”
盛燎念他名字:“小仰。”
裴仰凶巴巴:“不许说话。”
盛燎又说,“小仰。”
裴仰:“小仰是你一个死对头能叫的?”
怎么就又死对头了?
盛燎捧着被伤透的心,改口,“老婆。”
讨厌鬼又在贫嘴。
裴仰嘴角扬了扬,低头,让自己平复下来。
耳膜边还是那声“老婆”。
谁准他那样了。
裴仰还记得他在门边强迫自己张嘴,现在会撒娇服软了,这个混蛋,不要脸,脸皮比城墙厚。
他俩前几次的亲昵带着喜欢和玩闹,这次真实沾了欲望。
盛燎说他没有波动。
他……
他不是不想出去,只是——
他闭了闭眼,半晌,耳朵很烫地搓洗裤头。
早上裴仰没理他,冷淡地吃煎牛排,杂粮吐司,喝豆奶。
盛燎放过去几枚圣女果,“维生素。”
裴仰不理。
盛燎又剥橘子,橘瓣剥得干净:“那吃橘子,也是维生素。”
裴仰看了眼时间,喝豆奶。
盛燎自知理亏,昨天确实过分,裴仰不理他很正常。
但裴仰已经很久没对他真正冷淡过了。
他俩才刚谈恋爱。
上班前,盛燎给他戴口罩,围巾裹好。
裴仰催:“快点快点。”
怎么这么多事。
盛燎又喂他吃橘子,早上还没补充维生素。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补充这个维生素,一餐不吃又不会怎么样。
裴仰张口吃下,被酸到。
盛燎跟他说开:“对不起——”
裴仰突然亲他,故意让他尝那点儿酸涩味。
盛燎愣了愣,很快,酸的味道泛开,心头又酸又甜的。
裴仰得逞,“哈,哈。”
然后快速往外跑。
没抓住,让小坏蛋溜了。
裴仰搂着围巾,戴着口罩,走在路上心情好。来到数据实验室出了身汗,脱外套,摘口罩。
所有人都看着他。
裴仰:“?”
师姐把窗户关紧。
孩子嘴唇都冻红了。
周从厉:“小仰很冷吗?怎么都红温了。”
裴仰:“嗯……我。”
他去洗手间一看。
昨晚后劲太大,脸颊嘴唇都是红的,特别是嘴唇,明显蹂躏过的模样。他觉得全世界都能看出他昨晚跟人接吻了很久。
他在心里把盛燎揍了一顿。
又有认识的人问他怎么那么红。
裴仰:“吃了火锅。”
周教授今晚就带着三个乖徒弟去吃火锅。
裴仰发消息:[今晚不回来吃饭了,跟老师他们一起吃火锅]
盛燎:[你说你有事]
裴仰:[我能有什么事]
盛燎:[跟我亲嘴]
裴仰:“………………”
逗归逗,盛燎还是说:[不要吃凉的,快结束说一声,我过去接你]
裴仰:[不要你接]
不想让师门三人受到惊吓。
“小仰,小料里要加蒜泥吗?”
裴仰回神,摇头:“不吃蒜泥。”
老师问:“你不是不挑么?怎么突然不吃了。”
裴仰轻咳一声,心虚垂着头,“蒜泥很辣。”
那三个人齐齐变脸,也不吃蒜泥了,“就是,蒜泥很辣。”
“蒜泥就是不好吃。”
裴仰轻轻搓手指,很小声地问,“你们喜欢宝宝吗?”
他们三个安静了一下,看附近是不是有什么宝宝让裴仰突发奇想。
果然,邻桌带了几个小孩。
周教授:“最讨厌了什么宝宝了。朋友家有一个,天天哭哭哭,吵得人神经衰弱受不了。”
师姐和师兄也说:“最讨厌了。”
“……哦。”
他还挺喜欢的。
吃完没让老师他们送,叫车回家。
盛燎在帮他整理资料,草稿和数据文件分好夹起来。
今晚还是睡地铺,他不敢惹裴仰生气,没有任何小动作,眼巴巴看他。
床上的裴仰“哼”了一声。
盛燎笑。
裴仰:“你又幸福了?”
盛燎:“你怎么知道。”
裴仰脚往下踢了一下。
盛燎:“没涂妊娠油。”
裴仰:“明天涂。”
偶尔不涂又不会怎样。
裴仰:“我今天差点跟老师他们摊牌。”
盛燎低声说:“慢慢来,选个自己觉得合适的时机就好。”
“嗯。”
过了会儿,盛燎说:“我也很想很想带你见爸妈。”
一秒钟都忍不住了。
盛燎问他:“要不要跟爸妈说,我去试探试探口风。”
“好。”
裴仰手往下拍拍他脑袋,“那你去吧。”
裴仰以为的试探口风:你们喜欢宝宝吗?
盛燎的试探口风:我有个孩子。
那边战况可想而知。
第42章 第 42 章 找爸妈摊牌。
盛燎虽然离谱, 但爸妈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出这种让人未婚先孕的事,已经是人品问题了。
黎若拉住要揍人的盛总,“先别打, 让他说完。”
黎若问,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你们奔着结婚去的是吧, 是哪个女孩?”
“男孩。”
二老愣了下, 没听懂。
盛燎:“是裴仰。”
两人半天才反应过来。
什么裴仰?
不是, 男的怎么能怀孕?
盛燎:“我让裴仰怀孕了。”
黎若眼前一黑:“愣着干什么, 打。”
裴仰不知道盛燎试探得怎么样了, 在桌前玩高阶魔方, 有人敲门, 打开一看。
盛父盛母站在门口。
“?”
他视线寻找盛燎。
黎若眼圈一红,“好孩子, 盛燎就让你住这么小的地方?”
“?”
裴仰往他们身后看,“盛燎呢。”
“不用管他。”
爸妈扶着他往屋内走,盛总给他倒水,黎若说,“我就说你怎么胖了点, 累不累?”
裴仰愣了下, 摇头。
房间虽然小了点, 但温馨舒适。客厅那个娃娃墙尤其可爱, 阳台上挂了几件衣服,处处都是同居的痕迹。
黎若征求意见:“你把东西收拾一下, 去爸妈那边住两天, 好不好?”
她太想多看看这孩子了。
裴仰稀里糊涂被带过去,在盛家待了一天,没看到盛燎人影, 问,“盛燎呢?”
盛总:“不管他,他有自己的事做。”
裴仰四处走了走,打听了一下。
盛燎被关小黑屋了。
修理树枝的园丁说,“先生太太一向宠他,只是这次他做的事过分,罚他进小黑屋,别太担心。”
保安也在这边晃,知道他是小家教,安慰道,“别担心,他关禁闭家常便饭。”
幸好这坏东西平时人缘不错,裴仰很快就打听到他被关哪儿了。
小西楼的财务室,几个保镖在门口晃,八卦着小少爷怎么又惹先生太太生气,以前也关禁闭,但没这么久,光送水,不让吃饭。
说话间,清俊冷淡的少年走了过来。
他们打招呼。
裴仰:“我进去看看他。”
盛燎手机被收了,在这边看账本,顺便把他爹压下来的简单文件都批一批。
也不知道裴仰怎么样了。
门发出响动。
他抬头一看,愣住,跑过来抱住来人,摸他脑袋,“怎么是你。”
裴仰:“你不是试探一下吗?怎么这样了。”
盛燎:“嗯,你在这边待得怎么样?”
他笑说,“是昨天过来的?”
裴仰摸他的脸,“你没吃饭吗?”
盛燎好笑,“干嘛,心疼我啊。”
本来只是逗他,没想到裴仰点了点头。
盛燎轻叹口气,心头发软,“我这个让你怀孕的坏人有什么好心疼的?”
裴仰:“一码归一码。”
盛燎笑着看他。
裴仰:“你是不是一整天没吃饭?”
盛燎:“有送水。”
裴仰皱眉。
怎么只让他喝水。
盛燎捋他头发,“过两天我把工作做完就会被放出去。”
没做安全措施让裴仰怀孕就是他的错。男性怀孕风险大,他一直自责,甘愿领罚。
今晚盛燎抱着他睡觉,想起什么,低笑,“说是你需要我陪着睡觉,到头来却是我需要你。”
裴仰得意:“我确实可以一个人睡觉。”
盛燎轻声说:“嗯,但我不可以。”
“我需要你。”
裴仰:“你饿了饿?”
盛燎凑过去:“饿,你打算让我吃什么。”
裴仰脸一烫,按他的脸。
就说不应该同情这个人!
盛燎搂紧,“小仰。”
谢谢你过来看我。
他闭眼,深深嗅了嗅发间气息。
裴仰冷着脸,“到底还要不要吃?”
盛燎摇头,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你馋的话自己玩一玩。”
裴仰:“谁馋?我只是过来看你有没有——”
盛燎在他下巴亲了一口,“好爱你。”
裴仰:“……”
哦。
这让人怎么回?
他被卡住,脑里想不出词,手指窸窸窣窣玩盛燎。
是他让自己玩的。
他揪了下盛燎衣服,盛燎解开扣子,拉着他的手伸到里面。
裴仰拍他的肩,纳闷平时穿衣服也没觉得他这么宽,生气,“你怎么这么难看!”
盛燎在他露出来的一点肩膀上亲了一口。
裴仰也啃了下他肩膀。
盛燎笑,“再咬一下。”
裴仰不肯咬他,他送过去非要人咬。两人闹了会儿,盛燎将他圈在怀里不让动,胯骨轻碰到后腰。
那点儿接触面很烫。盛燎以前是有点点可爱的,很沙雕的那种,如今却越来越——
裴仰:“你怎么……像男的。”
盛燎亲了下他耳垂,“本来就是男人。”
裴仰推他。
二老没主动提怀孕的事。他俩一天天说着喜欢裴仰,自家孩子却对裴仰做了那种事。
黎若还记得第一次在福利院看到裴仰,那么瘦弱,不说话,却会默默扶起倒地的自行车,赶走在车身乱涂鸦的人。
裴仰主动跟他俩谈了谈。
两人都正式起来。
裴仰颠倒时间顺序,小小地撒了个谎,“我们是……两情相悦。”
“就算这样,也是他没做好保护措施。”
“那混账真的——抱歉,是我们没教育好。”
裴仰斟酌了一下措辞,“盛总。”
盛午正襟危坐:“小裴,请说。”
裴仰:“不要老说盛燎混账。”
盛午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裴仰:“盛燎虽然看着散漫不上心,但其实是很认真的一个人。他在努力学着做很多事情,有时候喜欢开玩笑,但是因为不想气氛太僵。”
“他虽然能说会道,但只顾插科打诨了,真做了什么是一点儿都不说。”
“有时候他也需要一点肯定。”
盛总没说出话。
盛燎性子跳脱张扬,行事自信。他以为不需要鼓励,再加上父亲的架子让他难以启齿,从没有给过盛燎肯定。
裴仰:“……你们不需要为没管好他自责,他已经很好了。”
两个大人都不说话。
裴仰也没想到会说出这么大段话:“抱歉,没有质疑的意思。”
盛总:“你说得对,我在反思自己。”
黎若叹气。
什么时候了还在替他说话,这傻孩子。
裴仰刚夸了某人,某人就非常不经夸地搞小动作,不知怎么买通了阿姨。阿姨过来送牛奶,杯子底部压了张小纸条。
[九点后花园]
裴仰真想过去揍他。
什么时候了还浪。
晚上九点,盛燎已经在等着了,看到他过来,迫不及待跑过去紧紧抱住他,像是好多年没见面。
盛燎给了他一朵纸编的小玫瑰。
裴仰:“……”
盛燎:“没有偷懒,休息时间编的。”
他为了证明没偷懒,伸出手指,“你看我手指。”
中指都肿了。
“写字写的。”
脸上就写了几个大字,快来心疼我。
裴仰冷漠:“磨成茧就不疼了。”
盛燎:“哦。”
不过他很快又说,“我今天也没吃饭。”
裴仰:“喝水了吗?”
盛燎:“嗯。”
裴仰:“那就行。”
盛燎不死心:“你有没有发现我头发抓了下?”
裴仰低头,忍笑。
盛燎抱住他,“我的小仰偷偷跟我私会了。”
上次来这边还是看菊花,如今那些菊花都谢了,后花园冷冷清清。他俩拉着手晃了一圈,裴仰,“所以你叫我来干什么?”
盛燎勾他的手:“约会,并不是只有开花才能约会。”
四处萧条,但因为和他牵着逛,看着别有一番风味。
盛燎:“现在九点二十,我们逛十五分钟,然后你回去休息,洗个热水澡钻被窝里。”
他说,“爸妈真的很喜欢你,差一点你就是我弟弟了。”
裴仰:“……”
裴仰指了指肚子。
盛燎卡了下,没说出话。
裴仰心说他总算知道羞耻了。
没有——
盛燎在想,如果真收养了他,他俩从小朝夕相处,可能会住一个房间。不会寒暑假见不到面,也不会只能远远望着他。
可能会打闹,也可能关系特别好……
如果裴仰不敢睡床,可能会钻进自己被窝……
裴仰:“你真没吃饭?”
盛燎回神,点头又摇头。
裴仰:“……”
盛燎:“喝水了。”
裴仰递给他一颗糖。
盛燎嘴角压不住,“谢谢。”
裴仰皱眉,“瞎说什么。”
盛燎剥了糖送到嘴里,勾着他的手走路。
他希望爸妈对裴仰有更多的偏心和怜爱,哪怕自己在他们心里坏一点也无所谓。
之前一直想着接吻要吃糖,结果一直忘了吃,如今倒是吃颗糖——
他看了眼裴仰,注意到发红的耳朵。
靠。
后槽牙一紧,口中硬糖被咬破。
盛燎把人拉到树后接吻。
小坏猫,安的什么心。
很久没跟他接吻。盛燎一直怀念他唇间的味道,柔软微凉的触感,让他着迷的香气,变态一样痴迷关于他的一切。
如果有人过来,会先听到暧昧惹人遐想的水声,两个少年在树下着迷拥吻。
裴仰也学会接吻了,慢慢品尝他嘴里糖渣的味道。
他的一点回应就让盛燎疯狂。
裴仰没给信号能误解成有信号,给点儿信号直接解读裴仰想跟他结婚就地洞房。
他彻底失去理智,“裴仰……”
又在脸上亲了两下,气息移到脖间,胡乱地亲他,说着胡言乱语,“抱歉,有点难受。”
裴仰掌心想往他脸上打。但这次进步多了,生气道:“疼着吧!”
盛燎哑笑,脑袋蹭他。
他俩鼻子都太高,接吻鼻梁会重抵着。盛燎鼻梁太硬了,把他鼻子压得酸。
“我就亲一下,不乱碰。”
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裴仰。
裴仰今天穿的加绒卫裤,松紧系带。他忍着,手隔着衣服。
他脑补裴仰有多白,白得晃眼,他养胖了,多了点肉,更翘了。如果他……,会碰到纯棉平角裤,包裹着……
裴仰咬牙:“可以了。”
盛燎移开手。
他又过分了,偷偷看裴仰,怕他生气不理自己。
裴仰唇上有牙印,眼尾泛红。
盛燎秒认错:“对不起,你也碰碰我。”
裴仰揍他。
盛燎拉着他手打自己,亲他手掌,抱着他轻晃:“好小仰……”
裴仰真想缝住这张破嘴。
盛燎跟他耳语:“你胖了点。”
裴仰:“嗯。”
盛燎:“到时候不方便了,我们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做些平时想做没空做的事。”
裴仰慢慢道:“想打球,可以么。”
盛燎:“不可以。”
裴仰挑眉:“那你说什么。”
盛燎:“我可以打球给你看。”
裴仰捏他的脸,揉了揉。鼻尖一凉,擦了擦鼻尖上的口水。
他俩正依偎着说悄悄话,不知怎么又亲到了一起。盛燎更高点,低头,把他整个人护在怀里。
盛燎突然想起:“我亲起来有没有很香?”
……裴仰摇头。
他一直是甜的,但不香。
盛燎:“但你嘴巴很香。”
裴仰:“能不能要点脸”
不远处传来哼歌的声音。
许医生真的好无语,临时被霸总召唤过来,也不说是什么事,害他无所事事一整天。
今晚睡不着,来这边走走。好久没看盛燎那混世魔王,不知道他症状好些了没?
后花园荒败,他触景生情,哼了两句戏文。
拐过弯,跟两小孩打了个照面。
两小孩在蹲着……看蚂蚁?
许医生有些尴尬,唱歌五音不全,不知道他俩有没有听到。但作为长辈,还是主动打招呼,“你们也在啊。”
盛燎:“晚上好。”
裴仰头都没抬,跟着打招呼,“许医生好。”
许医生大大咧咧走过去:“你俩在这干嘛呢。”
盛燎:“下五子棋。”
裴仰捏起小石子,像模像样地放在网格线上。
盛燎落子堵住。
许医生看他俩玩了会儿,果然是小孩,玩这种东西都玩得津津有味。他说:“那你们慢慢玩,我去前面了。”
两人松了口气。
还好许医生正直,没乱想。
许医生走了两步,又返回来,对裴仰说,“你好像胖了点。”
“……”
终于离开了。
裴仰起身,踢了盛燎一脚,让你乱来,刺激不刺激?
他总觉得自己身上有不好的味道,怕别人嗅到。
盛燎给他整理衣领,“回房后早点休息。”
裴仰:“你自己找点吃的,不要那么老实。”
第一次被用“老实”形容的盛燎:“……”
盛燎笑了许久。
裴仰面无表情:“你又幸福了。”
盛燎:“跟你在一块儿待着就很幸福。”
“你只要存在,呼吸,我就很幸福了。”
“……”
说什么酸话。
许屹医生是过来做营养餐的,盛午专门说了,要做怀孕适合吃的营养餐。
许医生:“?”
谁怀孕了。
裴仰穿得很厚走来,跟他打了个招呼,开始吃早饭。许医生:“哈哈,这个是怀孕吃的,营养很丰富。”
裴仰点头:“谢谢。”
盛总念叨:“也不知道盛燎这几天被关得怎么样了?”
许医生一愣。
被关?
昨晚不还在后花园下棋。
他看向裴仰,对上张冷淡镇定的脸。
许医生:“……”
好好的孩子怎么也跟着盛燎鬼混。
他又开始猜测究竟是谁怀孕需要吃营养餐。
黎若操心:“能吃饱么?妈妈给你烙饼。”
说是烙饼,就是半成品,往空气炸锅里一放。
裴仰撕开饼,吃得很认真:“比外头卖的好吃。”
黎若嘴巴合不拢,“真的吗?”
裴仰点头,大口把东西吃完。
黎若看得心都化了。
一旁的许医生也说:“小仰多吃点,你胖点好看。”
裴仰点头。
裴仰在这边住了两天,爸妈都没提怀孕的事,仿佛男性怀孕……不是什么想不通的事。
他想科普都不知道怎么提:“有什么要问的吗?”
妈妈支支吾吾,看了眼盛总,倒是有个问题,他俩之前讨论了一晚上。
盛总:“问吧,小仰不会介意。”
黎若大胆问:“会生只小猫吗?”
裴仰:“?”
裴仰想了想,认真回答:“应该不会,b超显示的是个小人。”
父母:“哦。”
裴仰暗示:“过两天要产检了。”
要不要把孩子他爹放出来?
爸妈闻言,快速回房把自己打扮好。爸爸穿着高定西装,面色高冷,妈妈披着貂,雍容华贵。
裴仰:“?”
裴仰认真看了看,“挺好看的,如果貂上绣只金边红牡丹就更好了。”
黎若一拍手:“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
亏她还是设计师。
裴仰小声说,“您也是很优秀的设计师。”
他一碗水端平,“盛总也是很优秀的企业家。”
他俩惊叹:“小仰怎么这么会说话。”
因为裴仰有一本《如何与人沟通》,虽然没有翻开过,可能是潜移默化吧。
盛午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严厉了。
之前盛燎给过他一个策划案,他以为是恶作剧,丢到旁边没看,想来应该伤了孩子的心。
他找到那个策划书,看了两页,愣了愣,翻页速度越来越慢,又从头开始看了一遍。半晌,叫秘书安排明天开会。
盛总去看人,神色柔和了些:“儿子。”
“?”
盛燎警惕。
盛午不太擅长说这些话,“爸这些年是不是对你疏忽了?虽然有时候严厉了些——”
“?”
不会要把自己发配到国外吧。
盛总开了口才发现有些话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但爸一直以你为荣。”
这话倒是真的。
二世祖那些坏毛病坏脾气盛燎都没有,不咄咄逼人趾高气昂,更不会仗势欺人。
相反,他真诚坚定,对上一些顽固迂腐的规则不妥协,身上散发着理想主义的光辉,又能折中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很难得。
自己怎么会经常训斥他?
盛午慈爱地摸了下他脑袋。
盛燎:“?”
盛燎:“退退退!”
盛燎围着他爸做了一通法:“速速醒来。”
盛午:“……”
盛午黑着脸,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盛燎:“不会是要退休了吧?还是有什么烂摊子要给我,又想到什么奴役我的办法了?”
“我们先说好,虽然你是我爹,但亲父子明算账,别想打感情牌。还有,欠我的工资记得还——”
盛午转身就走。
就不该听小仰的。
生了个什么玩意!
两天后,盛燎把活干完,禁闭解除。
这两天伙食特别好,裴仰会偷偷溜过来给他带几颗糖,半张饼。他都舍不得出来了。
大家一起陪着裴仰产检。
别人去医院都有家人陪同,人多点怎么了。
裴仰:“……”
许医生看到大家都去了,虽然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情况,也跟着去了。
老陈一抬头,好多人,冷静了下,“好了,都出去,来这么多人干什么?裴仰和盛燎留下。”
大家坐在走廊椅子上等人。
许医生手放在膝盖上,从医三十年,第一次这么懵。
为什么他们要在产科门口等裴仰和盛燎?
盛午:“老许,以后的月子餐你也操心一下。”
许医生:“是,盛总。”
不是,谁的月子餐。
黎若叹气:“还是第一次陪那孩子过来。”
盛午:“嗯,我们十九岁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
黎若:“他真的好坚强。”
盛午:“嗯,那孩子心性好。”
盛午又问医生:“你觉得这次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许医生看了看产科牌子,脑里某个离谱的念头越来越清晰,掐了下自己腿,世界观快崩塌了。
祖师爷流传下来的医书骗他。
他保持着医生的职业素养,笑着说,“结果肯定好,小仰脸色好了很多,白里透红的。”
小聪明蛋比正常四个多月的胎儿小很多,张大嘴,打了个哈欠。好像被吵到了,缓缓挪了个位,手指挡住眼睛,继续睡觉。
他俩盯着愣了很久:“是宝宝。”
医生:“……”
结束后,医生想起孕中期激素水平波动大,问裴仰:“你有没有哪里奇怪?”
裴仰不解。
医生说:“会不会想黏人,渴求一些之前不曾渴求的东西?”
他说得太直白了,裴仰咳嗽了一声,看了眼盛燎。
应该不算奇怪吧?
都是盛燎乱来,他才会那样。
一般情况他没有任何……欲望。
小孩脸皮薄,医生点到为止:“堵不如疏,不要压着,疏通就好了。”
这个话题一出,他俩稍微分开一些距离。
医生:“房事方面的话——”
氛围更加微妙了。
他俩又分开了些距离。
裴仰起身。
盛燎递过外套。
裴仰礼貌点头。
之前他俩过来,吵吵闹闹的像好朋友,这次过来的氛围明显不同,生疏了很多。
可能搭伙过日子,没感情基础。
两人虽然各干自己的事,看着很忙的样子,但都竖起耳朵,等着接下来的话。
陈医生:“房事方面……应该不想知道吧? ”
两人一起装:“还好,不想知道。”
第43章 第 43 章 小仰,调情高手。
所以房事……是可以吗?
他俩又不好问。
盛燎不开口, 好像跟别人在一起就是为了那种事。他的爱是纯洁高尚的。
裴仰也不好问。
他是一本正经的性格,在初谈恋爱荷尔蒙的驱使下,可以接吻拥抱, 但是……那种事就算了吧。
他肚子里还有个宝宝呢。
他要做一个有威信的父亲。
这次掉落的盲盒是个小算盘挂件, 看着平平无奇——
裴仰正色:“这个升值空间很大。”
“嗯, 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 怎么办?”
他把脸凑过去。
裴仰推他脑袋, 又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盛燎占了大便宜, 喜得一脸颊吻。
*
夏琢玉给裴仰发滑雪视频, 从国外玩耍回来了, 请裴仰聚一聚。
裴仰:“我看看时间——”
夏琢玉:“我们去玩《图灵机》桌游!”
裴仰看都没看, “有时间。”
图灵机桌游是用卡牌模拟编程解谜的游戏,有趣又简单。那些纸带方格非常可爱, 移动变幻着像一摇一晃的小动物。
所有人都沉默。
夏琢玉脑子要炸掉了,所有人脑子都要炸掉了。
盛燎好一些,多顶了几局。
游戏结束后,夏琢玉拉着裴仰看自己拍的照片,看到盛燎过来, 不动声色地带裴仰转移阵地, 避免他俩打起来。
还好有他这个共同好友当和事佬。
没有他这两人可怎么办!
虽然盛燎是他哥, 但裴仰是男神。
他要誓死守护男神。
裴仰不知盛燎在做什么, 抬头,在人群中找那道身影, 对上盛燎视线。
他俩在人群中遥遥相望。
裴仰好笑。
他怎么看着那么可怜。
过了会儿, 表弟看了眼盛燎,确定是安全距离,终于舍得离开一会儿, 去洗手间了。
有人戳了戳裴仰的腿。
裴仰低头,对上颗鬼鬼祟祟的脑袋。
盛燎手指放在嘴边:“嘘。”
裴仰忍笑。
他是不是傻?
可怜的盛燎终于历经波折见到老婆,轻勾了下他手指。
裴仰:“你过来干什么。”
盛燎:“想见心上人还需要理由?”
裴仰板着脸。
少来,不吃这套。
油嘴滑舌。
盛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
裴仰绷紧脸,把这颗脑袋戳远。
盛燎想起来了:“我想问你,喝不喝老红糖珍珠奶茶。”
裴仰:“好喝吗?”
“攻略说是好喝。”
“那要喝。”
盛燎搓搓他的手指:“我们加一点点糖,珍珠多一点。”
裴仰点头。
盛燎订了堆奶茶,一杯杯分给大家,最后留了个大杯跑过去给裴仰,瓶盖上画了爱心,写着”小仰快乐”。
裴仰戳进吸管,吸了一口,在盛燎的注视下,点点头:“好喝。”
盛燎很傻地回复,“那你多喝几口。”
裴仰又喝了两口,嚼着软糯的珍珠:“你老看我干什么。”
盛燎:“你喝东西好可爱。”
“……”
裴仰把吸管送到他嘴边。
盛燎喝了一口:“好喝。”
裴仰慢吞吞地问:“你有洁癖吗?”
盛燎:“你说我有洁癖吗。”
他俩倒没想隐瞒,彼此之间的化学反应也隐藏不了,眼神拉丝胶着在一起,周围都是粉红泡泡。
小情侣甜蜜喝奶茶落在某些不长眼的人眼里:
盛燎竟然抢裴仰奶茶?还喝了两口!盯着对方是想打架吗?战斗一触即发!
夏琢玉冲过去,把他俩分开。
沉浸在甜蜜恋爱里的盛燎:“……”
裴仰低头,忍着笑,慢慢喝奶茶。
没办法,谈恋爱就是这样。
盛燎每时每刻都想见他,还好回家后有大把时间黏着他。
回去时路过露天体育馆,裴仰盯着墙上的娃娃看。脸蛋是红的,穿着绿裙子,脖子上还挂了个小金牌。
走了两步,频频回头。
盛燎让他坐在亭子里休息:“你在这边等一下我。”
裴仰点头。
盛燎跑回去,指了指丑娃娃,“我买那个。”
工作人员:“这是和攀岩组委会联名的娃娃,非卖品,是第一名的奖品。”
盛燎看了眼场地上的简易攀岩装置,“现在参加可以么?”
“我得快点。”
他勾唇,“顺便帮你们破一下纪录。”
裴仰纳闷他去做什么了,风风火火的,听到有人说有场精彩的攀岩,走过去看。
岩点稀疏,算不上简单,但也不难。
盛燎脱了外套,系安全绳,精准抠住第一个岩点,以极快的速度抓住第二个,台下的人还没看到是怎么做到的,身形轻松跃到另一边。
他核心极稳,每一次向上牵引肌肉都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换手,横移,在巨大的惊呼声中精准抓住近乎刁钻的最后一个岩点。
“卧槽这超强指力。”
“这臂力。”
“卧槽这爆发力是人类可以拥有的吗?”
……
裴仰注意到他弯曲的粗粝指节,视线慌乱移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镇定看过去。
肌肉流畅充满力量,坚硬如铁,下颌线分明,眼神深邃又专注,粗粝指尖勾着唯一施力点。
裴仰转身不再看,快速往外走了两步,在外头等着他。
整个过程不过十分钟。
盛燎利落跳下来,解了安全绳,“好久没玩过了。”
毫无疑问打破了这几次的比赛记录。他穿外套,抓过那只非卖品,打了声招呼,“我的了。”
然后把奖品娃娃塞外套里,飞快跑去找等了自己很久的人。
小呆子在拿树枝写什么符号,察觉到动静,平静看过去,瞳孔浅淡,像是一直沉浸在数学世界里。
盛燎笑,一路冲过来气息微喘,捏了捏他的脸。
裴仰无语,“干什么。”
他拿树枝划去墙上的符号。
盛燎总算辨认出来那一长串是π的数值,笑出声,“怎么写这么简单的东西。”
“哦。”
裴仰树枝放好,“干什么去了。”
盛燎:“玩去了。”
裴仰鼻子里出了口气。
自己跑去玩攀岩,让我在这里等。
盛燎捉过他手。
指腹温热,裴仰想起刚才扣住岩点爆发出来的超强指力。此刻手指却只轻轻摩挲,没有攻击力,很温柔,带着讨好和黏腻。
他很喜欢拉手,就这么拉着,有时候是轻晃,有时候只是牵着走路,有时候是黏腻肉麻的揉搓,仿佛要诉说他全部浓重热烈的感情。
盛燎脸凑到他脑袋前:“有什么愿望吗?”
裴仰手指在他掌心挠了挠,“都会实现?”
盛燎:“嗯。”
裴仰任性心起,存心为难他,“我想要一个娃娃,但是具体样子我不告诉你,你能做到吗?”
盛燎皱眉,“这确实有点难。你这角度太刁钻了,谁能想到?”
裴仰笑:“那你还说大话。”
盛燎:“你把我外套拉链拉开。”
裴仰嫌弃,“你不会要把自己送给我吧。”
盛燎非要让他拉。
裴仰看了看旁边,没人,拉开他拉链。丑萌小玩偶没有衣服的阻挡,往下落,裴仰愣了愣,忙接到怀里,双手抱着这个娃娃。
盛燎抱着胳膊笑,“你脑里想到的是这个么?”
裴仰看他,手指无意识相搓,“你怎么……知道。”
娃娃上头是官方组织的标识,挂着金灿灿的牌子,原来这人跑去攀岩是为了奖品。
“因为你多看了两眼。”
盛燎揉了下他脑袋,打趣,“喜欢什么都写在脸上。”
裴仰:“那我脸上有没有写你名字?”
盛燎反应了一下。
裴仰耳朵一烫,冷着脸说:“快回家!成天搞这些。”
说完快步往前走,没走两步,被轻捞到温热的怀里,一双胳膊从后头将他圈住。
有人下巴搁他肩膀上,语气愉悦,“什么意思啊,裴仰。”
裴仰耳边的热意蔓延到侧脸。
盛燎亲亲他耳朵,脸颊移到他侧脸跟他贴了贴,“说清楚点,你们聪明人说话让人听不懂。”
裴仰扭头,不跟他贴。
盛燎诉苦,“我这种老实人第一次谈恋爱,就遇到调情高手,处处被人家拿捏。”
裴仰被他下巴蹭得痒,躲了躲,压着嘴角。
盛燎让他转过来,凑近。
裴仰闭上眼睛。
坏东西揉了下他脑袋,“回家就可以,期不期待?”
裴仰清楚感觉到心脏跳了一下,瞪过去,“要点脸。”
车内放着轻音乐,空气中是比盛燎身上更淡些的檀香,很奇怪,裴仰每次坐他车都不晕。他在副驾驶上捏娃娃的红脸蛋,又研究了下小金牌,把娃娃放在盛燎脸边。
盛燎:“哪个帅?”
裴仰纠结了下:“你吧。”
盛燎笑,“这是什么很难回答的问题吗?”
裴仰靠在副驾驶上,把轻音乐切成山歌。
盛燎:“乖,换回来。”
裴仰:“怎么。”
盛燎:“我会感觉在山路上行驶,压力大。”
裴仰憋笑,换回轻音乐。
到了家门口,裴仰自己解安全带。
盛燎捉住他的手,慢慢帮他解开,气息仍不离开。
裴仰接收到他的信号,睫毛动了动,“不是说……回家?”
近处的声音沾着哑意,“我改变主意了,这里也可以。”
……
回家后一起伏案工作,气氛正直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就是两纯情哥们。
没有在车库吻得停不下,也没有唇舌较劲,没有用力紧拥。
过了会儿,盛燎脑袋靠着他胳膊,手指在键盘上点,回复邮件。
裴仰:“坐好。”
“哦。”
过了会儿又贴了过来,“我工作结束了。”
他支着脑袋看裴仰。
裴仰:“我脸上有字?”
“有啊,”盛燎厚着脸皮道,“你脸上写着喜欢我。”
第44章 第 44 章 栽到王八汤上。
今晚涂妊娠油, 盛燎自觉闭着眼睛,帮忙涂。
裴仰自己也闭眼。
盛燎好笑,“我们在摸黑干什么。”
哪有两个人都闭着眼睛的道理。
他掌心预热, 带了薄薄一点儿, 从耻骨轻揉往上。
这双手能轻而易举征服陡峭岩石, 对上这具身体却极尽温柔呵护, 重一点都怕碰疼了。
裴仰感觉到指尖的粗粝, 掌心带着薄茧, 脑里闪过那截手指是怎么扣着岩点, 肌肉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冷淡声音响起, “什么时候好?”
盛燎:“别急, 要均匀涂好。”
裴仰安静了一下,偷偷睁眼看他。
他正闭着眼, 神色专注,仿佛在做什么正式的大事。裴仰看一眼又快速闭上眼睛。
盛燎声音响起:“疼不疼?”
裴仰:“不疼。”
盛燎教他:“你能感觉到我的步骤么?先用掌心温度把油化开,再小心从侧边涂抹,记得避开肚脐眼和小腹。”
裴仰记下。
他当然是能自己不动手就不动手,复杂。
半晌, 盛燎给他盖好, 去洗手, 回来钻被窝。
裴仰跟他讲:“我最近身上都很暖和。”
可能是被迫穿厚, 也可能是补充营养过多,也可能是盛燎被窝暖得好。盛燎的体温堪比暖宝宝, 在他身旁躺着就很温暖。
裴仰:“没想到你一个丑八怪被窝暖得还挺好。”
盛燎凑近。
裴仰:“今天不是都亲了吗?”
盛燎:“今天吃了饭还吃么?”
“不一样, 吃饭是必需品。”
“接吻对我也是必需品。”
他送过去浅尝辄止的晚安吻,鼻梁蹭得人痒,“你有没有奇怪的变化?”
裴仰:“什么。”
盛燎轻顺着他的背安抚:“医生那天说孕中期激素波动大, 你会不会腰酸背痛,难受?”
“……”
裴仰避开背部的酥麻:“没有。”
盛燎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在近处漂亮的耳尖亲了下,“没有就好。”
裴仰睫毛抖了抖,手指轻挠了下床单。
他确实没有什么不像话的渴求。
即使有一点点,也能克服。
问题不大。
盛燎带他去盛氏生物基地转,说是陪他玩,结果事情多,忙得半天没见到人影。
裴仰自己在庄园晃。
工作人员送汤给他喝。
裴仰:“谢谢,不用陪我,可以去做自己的事。”
工作人员知道他在等盛燎:“前两天这边请了个难缠的国外专家,大家观点不同,每次都会争执很久,所以开会很慢。”
“嗯。”
裴仰喝着保温壶里的汤。
休息室有个黑板,上头是未完成的公式,裴仰看了会儿,拿起粉笔,把剩下的部分写完。
一群人终于散会,烦躁地讨论着难题走进休息室,进门看到眼前这幕,所有声音都安静下来。
黑板上写了小半黑板的公式。
难了他们半个月的问题被解出来了。
一个小时前,他们争得没有头绪被迫散会,此刻柳暗花明,像是上天派了个救星。
穿黑羽绒服的少年站在椅子上,神色专注,指尖捉着粉笔流利地收尾。
国外专家进来,看到有人在黑板前写东西,不悦地质问:“他是谁?谁允许他碰我公式——”
定睛一看,也愣了愣。
他苦思冥想没有头绪的东西,有人看了一眼,就轻松解了出来。他自诩水平顶尖,如今碰到拥有绝对天赋的少年,顿时有种蜉蝣见青天的渺小和自卑。
空气很安静。所有人都在看着黑板上公整完美的符号,深感震撼。
只有盛燎在看着那个涂写方程的人。
关心他累不累,腿酸不酸,胳膊举得累不累,心疼他站了多久。
他宝贝今早还是缩在怀里的懒蛋,叫嚷着无聊腰酸。现在就那么踩在椅子上,专注地推理东西。
裴仰收了尾,粉笔头丢在笔盒里。回头,看到安静的房间站了很多人。
裴仰:“?”
他从椅子上往下,盛燎忙扶着他,在他脚尖落地的瞬间,把宝贝抱在怀里。
手上还有粉笔灰,裴仰举起手。
盛燎让他自己衣服上擦了擦。
裴仰笑,给他拍了拍,越拍越脏。
几个人想跟他交流,但裴仰正伸着手,任由盛燎拿湿纸巾擦手,两人在小声说着什么。他们不好打扰,围着黑板讨论。
那位摆谱的专家无地自容,独自站在角落,不敢多看黑板一眼。
裴仰注意到他,走过来。
专家做好了被奚落的准备。
奋斗多年,不如一个小孩,弱者应该承受任何嘲讽和辱骂。
裴仰问:“前面的公式是你写的?”
旁边的随行立刻翻译。
专家:“是……”
裴仰点头:“可以,你基础很扎实,要不是前面的地基牢固,我也不会解得这么顺利。”
专家愣了下。
想象中的嘲讽和高高在上都没有落下来。
裴仰说了声“加油”。
盛燎把人拉到一边,让他坐下:“累不累?”
裴仰:“我刚解了道难题,你难道不会感到自豪?”
格局小了,就知道累不累。
盛燎笑道,“你一直让我自豪,不解题也自豪。”
“……”
哦。
这让人怎么回。
裴仰只能喝水。
如果问他哪里自豪,盛燎一定会说,你存在,呼吸,就很让我自豪了。
那个酸东西说的酸话他都能预测到。
手机屏幕亮了下,进来一条短信,银行卡到账200w。
裴仰:“?”
盛燎:“以团队名义给你的,不能每次都让你白帮忙。”
裴仰:“怎么这么多?”
盛燎:“这个项目价值就是这个数,这次和上次的一起给你。”
裴仰拍拍他,“那我以后养着你。”
专家深呼吸,调整好心态,走过来用蹩脚的中文恭敬称了声,“裴老师。”
他请教裴仰问题,一番讨论下来,秒变裴仰追随者,只恨自己中文词汇量不多,不能抒发崇拜之情。
好在数学是用数字符号沟通。
他向裴仰展示自己高难度的解题方法。
裴仰皱眉:“有更简单的,万物至简,我们不是为了炫技,而是得出结论。
专家现在已然变成小迷弟,加了联系方式,备注:裴老师。
他用“绝妙的万里无一的天才”称呼裴仰。
“这有什么?我不算好,师父师姐他们更厉害。”
裴仰吃着小零食,拿出师门聚会的照片让他看。
裴仰:“像我这样的,在我们国家有无数个。”
专家被打击得抬不起头。
裴仰安慰他:“虽然每个人天分各有不同,但人人平等,都会平等地面对生病和死亡。”
他数学天分很一般,但是有一件事他很得意。
他擅长烹饪。
国外专家闻言,竖起大拇指。
他刚好喜欢吃甜品。
裴仰:“有空烤给大家。”
所有人都期待了起来。
盛燎:“……”
什么都期待只会害了你们。
结束后拉着裴仰去跟朋友吃饭。
这群朋友是大学社团的,大部分都认识大名鼎鼎的裴仰,也有几个脸生的,一个个跟裴仰打招呼。
盛燎看了眼时间,“你在这边跟大家玩,我去跟后勤说餐品准备些有营养的。”
裴仰忍笑,点头。
谁家聚餐吃有营养的?
那堆人在吹水聊天,裴仰坐在旁边听他们说话,听得昏昏欲睡,好无聊,不时喝一口热水防止自己当场睡着。
他们平时都互相开那方面玩笑,但在裴仰面前不乱来。裴仰在他们眼里没有欲望,根本不可能与那种事联系在一起。
就像没人会赋予数学考卷最后一道题性别,并觉得性感。
说起数学题,说到性别,大家又聊到了盛燎,没人愿意跟盛燎一起洗澡。
裴仰:“?”
聊起盛燎他就不瞌睡了。
也没人愿意跟他一起上厕所。
为什么。
裴仰不解,继续听下去。
那几个人继续聊着:“之前盛燎下水,从水里出来时,我去,那下头!太他妈壮观了。”
“太恐怖了,也不知道怎么发育的。”
“不会吃激素药了吧。”
一群直男在那儿羡慕嫉妒恨。
“他那玩意也太大了。”
“小小年纪那么有料。”
裴仰这才反应过来,猛地呛到。
他摸过,但当时神志不清……
一些数据在脑里盘旋,又都什么都记不清,就模糊一点儿印象。
“说起来盛燎运动会每次都参加,精力旺盛,体力惊人。”
“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对象。”
“应该没谈吧。”
“哈哈哈他对象有福了。”
裴仰脸发烫。
他俩只是接吻拥抱,没有更多。盛燎就是一黏腻的讨欠傻狗,不是那种人——
他接吻时很过分,会哑声说不舒服。
但也没做什么,不会乱来。
他脸越来越烫,心跳也快,避开谈话现场。
过了会儿,盛燎跑过来找他:“裴仰!”
裴仰视线顿了下,生怕被发现闪过的小心思。
“你在这儿干什么。”
还好摸清他的活动规律,知道他在安静的地方。
盛燎看到他就开心,抱着转了两圈。
裴仰吓了一跳,拍他。
怎么这么喜欢抡人?
他头晕,宝宝也晕,手抓着盛燎胳膊,摸到了紧绷的股二头肌,指尖跳了下,抬手敲他脑壳。
盛燎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在脸上“muamua”亲了好几口,又在额头邦邦亲两下,捧着他脸乱啄。
裴仰直想笑,痒得躲。
盛燎抱紧,“好小仰。”
裴仰:“怎么就好了。”
盛燎搂得很紧:“你站在这里对我笑就很好了,很幸福。”
具体怎么好他也能说出来。
他在裴仰掌心啾啾亲了两口,“手是怎么长的,打人都好看。”
又在脑门亲了两下,“脑子是怎么长的,聪明得不行,一转就是主意。”
又亲了亲指甲尖,“指甲怎么长的,不长不短,懂事得不行。”
他揉着裴仰爱不释手,“真的是很优秀的宝贝。”
裴仰:“……”
裴仰无语,彻底将那些不好的话抛在脑后。
他就是个纯情傻狗。
晚些在这边吃饭,非常营养养生,大家沉默喝鸡汤鸽子汤,席间还有道王八汤。大家为了男性自尊,老谋深算地没喝,仿佛他们需要补一样。
裴仰喝了两口,腥,推给盛燎。
盛燎除了自己那份,还喝了裴仰的。
盛燎牵着他的手回家,晃来晃去,在路边的树上拽了个空心枝节,绕了圈,吹口哨给他听,不知为何,吃完饭就有种压不下去的亢奋,想跑十公里。
他压下莫名的躁动,“过年我们做什么?要不要去看灯。”
裴仰点头。
盛燎牵着他的手,说着过年规划,“前一天贴窗花贴对联,除夕夜去爸妈那儿吃年夜饭。”
裴仰:“我来贴。”
“好。”
盛燎虽然说话正常,但心跳很快,后背发热,亢奋得像打了鸡血。
虽然他一向精力充沛,但现在太强烈了些,没头没脑的。
他回到家就做仰卧起坐,拼命消耗多余的精力,无济于事。
裴仰穿着灰白花兔子睡衣出来,干净又可爱。他看得心头发软,那股莫名的难耐又强势袭来。
他帮着涂了妊娠油,快速把人裹在被子里,“睡觉。”
裴仰:“?”
睡这么早。
盛燎道了晚安,在他额上亲了一口,闭上眼睛。
裴仰也闭上眼睛。
黑暗中,盛燎睡不着。
怎么越来越严重了,想靠近他,想做些破坏性强的事。
但是他不能。
他俩是在好好谈恋爱,谈恋爱是为了爱,不是为了那种事。
他的爱是纯洁高尚的。
哪怕刚确立关系的那几天,他情难自禁说了荤话,也没想过做什么。
裴仰还怀着宝宝,接吻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盛燎嗅着近处的气息,挣扎了一下,就嗅一嗅,不乱想。结果像有瘾一样,某处反应夸张地跳了跳。
他这才反应过来那两份王八汤,认命地闭上眼睛。
今晚要完。
同居以来从没疏解过,即使之前被撩得流鼻血,也没疏解,没想到今晚会栽到王八汤上。
裴仰察觉到过分烫的气息,摸他脸,“你怎么了。”
盛燎被碰得难受,半天说:“王八汤,壮|阳,助|兴。”
裴仰这才想起让他喝了两份汤。
空气沉默了一下。
裴仰:“那你很难受么。”
盛燎不敢点头。
裴仰想了想,拍拍他头,“别难受了。”
盛燎笑。
裴仰又拍拍:“好了吗?”
盛燎摇头。
裴仰:“那怎么办?”
盛燎:“你先睡觉,待会儿我去洗手间。”
裴仰脸有些热,没出说话,过了会儿小声说,“我暂时睡不着。”
盛燎:“我等你睡着。”
裴仰:“你现在就……,别等我睡着。”
空气安静了一下,盛燎去洗手间。
裴仰拽住他衣角,声音淡定,“别跑来跑去了,就在这儿。”
第45章 第 45 章 对不起,把脏东西弄到小……
裴仰转身背对, 捂住自己耳朵。
大家已经在一起了,没必要让他去洗手间,自己捂着耳朵就是。
这样果真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
过了会儿, 想知道他好了没, 耳朵处的手松开些。
空气中没动静。
这么快?
裴仰转身:“你好了?”
盛燎:“我没做。”
裴仰:“?”
没想到他脸皮这么薄。
下一句, 盛燎:“我想看着你的脸。”
裴仰抬手就想打他, 却没转回去, 眼睛闭紧, 继续捂着耳朵。
盛燎看着他, 手往下。
裴仰, 他的裴仰……
他竟然在裴仰面前做这种事。
脸上却没挨巴掌。
他一边唾弃自己, 一边沉沦。
裴仰偷偷松手指,听动静。
低哑的|息溢出来。
不要脸。
他快速堵住耳朵, 脑里想起那些人讨论的话,把耳朵捂得更紧了。
怎么还没结束?
早知道把他赶洗手间了。
他捂耳朵捂得累,凶道:“你好了没。”
空气传来痛苦的闷哼,盛燎凑过来,亲他脸颊, “小仰, 你跟我说说话。”
裴仰:“……”
裴仰板着脸, 忽视空气中那点声响, “有什么好说的,你快点。”
盛燎另一只手摸他嘴唇, 虎口被重咬了下, 额角一跳,皱眉耑息。
裴仰一点儿耐心都没了,凶道:“好了没。”
他伸手推近处的人。刚触碰到他肌肤, 这人身体突然绷紧,他没来得及收手,手上溅了黏腻。
他懵了下。
盛燎先反应过来,忙说:“对不起。”
说着抽纸巾给他擦干净。
裴仰脸又红又白,手指仍残留那种触感,半晌,抬脚踢了他一下。
这两天没理他。
本来只是看他不顺眼,如今看自己的手也不顺眼了,总下意识搓手指。
盛燎偷偷看他,又卖乖,“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裴仰:“走开。”
盛燎亲亲他的手,“对不起,把脏东西弄到小仰手上了。”
不说还好,一说裴仰就脸烫,瞪过去:“你还提!”
盛燎无辜:“那也不能全怪我,都赖王八汤。”
裴仰:“你就没有一点点责任吗?”
盛燎:“我也有责任,如果我清心寡欲,再多王八汤也没用。”
他又吹捧,“换成是你,你一定可以拒绝诱惑,真该向你学习,小偶像。”
裴仰心虚。
他也不是很……
他那晚也产生波动了,真是不该。
下次不会再那样。
两人重归于好,一起准备过年事宜。
盛燎带着他买新衣服。
裴仰:“?”
怎么天天买衣服,根本穿不完。
衣柜里全是没穿过的,都快放不下。
盛燎:“过年当然要买新衣服。”
裴仰突然看到什么,压了压嘴角,淡淡道:“我要那个印着花蝴蝶的外套。”
盛燎:“……好的不学学坏的。”
裴仰:“还要把头发染成白色。”
盛燎拒绝说话。
裴仰:“不,是银灰色,帅帅的。”
盛燎:“……”
小坏猫:“哈,哈。”
盛燎帮着选了件黑色风衣,裴仰要绿色的,配红扣子。
盛燎拒绝。
裴仰生气了,给他选了件豹纹的。
导购看得忍俊不禁,兄弟俩感情真好。
最后绿风衣和豹纹都没买,折中买了经典款休闲装,相同码数,裴仰现在要穿大一号。
刚才还在气冲冲吵架,过了会儿又和好了。裴仰试鞋子。
盛燎蹲着问:“舒服么?顶不顶脚。”
等试完又帮他脱了鞋子。
导购忍不住说:“你哥哥真疼你。”
裴仰:“?”
裴仰:“我是哥哥。”
盛燎抱着他肩膀:“没有,我是哥哥。”
裴仰在他耳边威胁:“你是前男友。”
盛燎却只听到了男友二字,勾唇,“嗯,他是老大。”
他俩视线突然同时被什么吸引,直直看过去,直奔另一个区域。
满满一墙宝宝衣服。
巴掌一点儿,软嫩可爱。
刚才还在吵嘴的人此刻都说不出话。
好可爱,都想买。
两人空前团结,分头行动,头脑发热买了一大堆,每件都很适合小乖崽,到时候往身上一套,带着宝宝走街串巷特种兵旅行。
宝宝:“?”
裴仰:“好!”
两男大抱着一堆衣服热血满满冲回家。
裴仰躺床上,四肢伸展。
盛燎在旁边整理买好的战利品。
婴儿服装确实好看,怎么挑都不会出错。直到在一堆软萌衣服发现只鸳鸯肚兜。
盛燎:“?”
裴仰从床上弹起来:“酷不酷!”
盛燎:“超酷。”
裴仰:“那到时候你跟宝宝穿亲子装。”
盛燎:“……”
盛燎:“不穿可以么?”
裴仰正色:“不穿只能我看。”
盛燎看着他。
裴仰咂吧了两遍,琢磨到会错了意,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盛燎过来闹他,“你要看我不穿?小色猫。”
“……”
裴仰推他,往被子里躲,被掏出来揉了一番,正色说,“盛燎你不要老想这些,你要好好学习。不要到时候宝宝都念书了,你还没毕业。”
盛燎:“这倒不会。”
裴仰:“到时候天天一起背着书包上学,羞不羞——书包买了么。”
肚子里的宝宝踢了他一下。
盛燎也感觉到了,手贴过去数胎动,又捉住他的手:“现在买太早。”
裴仰想想也是。
到时候给宝宝买个同款小黑包,让他爹挂配饰,好看。
还有几天过年,裴仰开始忙了起来,给师门送温暖。
三人做了个错误的决定,留小仰看家。买菜回去的路上,家的方向浓烟滚滚。
老师:“不知道还以为小仰在做饭哈哈。”
师姐:“哈哈哈。”
师兄:“哈哈哈哈哈。”
三人笑着笑着,脸色一变,冲回家。
小猫在厨房颠勺,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回来了?”
他们被呛得打了个喷嚏。
为了遏制住小徒弟的跃跃欲试,老师给了他一道难题,让他在旁边解。昨晚研究了半晚上,应该能拖住小徒弟几小时。
他们三个在做饭。
过了会儿,小脑袋又凑过来。
周从厉严肃脸:“题做完吗。”
裴仰点头,很简单。
三人备菜的动作齐齐停了下。
裴仰:“你们用了多久。”
老师淡定,“也就半小时。”
“我也很快,半个多小时。”
“我也是。”
他们脑子只有四个字:恐怖如斯。
老师说:“小仰,你是不是又变聪明了?”
裴仰:“可能是小聪明蛋吧。”
三人:“?”
裴仰有自己的小算盘,这几天多给师父他们送点好吃的,吃人嘴短,到时候再告诉他们。
盛燎一回家就看到灶台边的脏小猫,嘴角轻轻上扬。
小脏猫头发沾了灰,系着围裙,自信又镇定,像是在变魔术。
他很有眼福,竟然有幸看到这么可爱的一幕。
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人,满腔触动在看到锅底的那一刻消失,沉默了一下。
“回来了?”
“嗯。”盛燎亲了下他侧脸。
裴仰从锅里挑了块碳喂他吃。
盛燎:“……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
裴仰:“乱说什么,尝一下豆腐有没有盐。”
竟是豆腐。
盛燎尝了一口,沉默了一下,“为什么是黑的?”
裴仰用那种眼神看他,“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酱油?”
盛燎:“……”
裴仰:“好吃吗?”
盛燎:“你穿围裙实在可爱。”
裴仰板着脸,“正常点。”
盛燎在背后抱着他,下巴搁他肩膀上,手解着围裙,“你歇会儿,剩下的我来。”
裴仰想了想,也行,在旁边不时指点几句。
在他的帮助下,这顿饭异常好吃。
过年裴仰休了假,除夕跟盛燎去爸妈那儿。能者多劳,他忙得很,又要写对联,还要贴窗花。
裴仰拿着毛笔,写了个“囍”。
妈妈看到,夸:“这墨好黑,不愧是小仰写的,早就听说小仰字体别成一派。”
裴仰又写了个囍,一边一个,双喜临门。
盛总被派去贴窗花:“等等,过年是要贴囍?”
“过年要贴福。”
盛燎接过,“这两个贴在我房间。”
盛燎又哄他写春联。
裴仰沉吟片刻,走笔游龙,一气呵成。末了,手在上方挥了挥,把墨迹挥干。他沉浸在书法世界里,脸颊有些痒,手指挠了挠。
盛燎笑着给他擦脸:“我都舍不得贴在外头让人看。”
盛燎贴着对联:“正了么?”
裴仰:“右边再低点。”
盛燎跳下来,离远看了看,“可以,这不得是方圆百里最好看的?”
裴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爸妈在炸鱼,裴仰守在电视旁,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春晚开幕式红绿相间的舞狮子,沉浸在艺术世界里。
晚上吃饺子时,他咬到一个金币,过了会儿,又咬到一个,像只小吉祥物一样,不时往外吐金币。
盛燎蹭他:“新的一年运气最好,让我沾沾喜气。”
吃完饭就把裴仰往自己房间拐。
爸妈看他。
盛燎正色:“想什么呢?”
他不是他们想的那种人好吧?他俩之间真的很纯爱,还带点点柏拉图。
柏拉图:?
本来打算开车去湖边看烟火,九点裴仰实在撑不住,洗了个澡,倒床上睡觉。窗户上贴着囍,盛燎半跪在床上,给他擦油,擦着擦着就停了下来,笑着看他。
裴仰:“你在想什么?”
盛燎:“想跟你结婚。”
裴仰:“……”
外头烟花炸开,隔音好,只能看到大朵大朵烟花绽放,周围安静无声。裴仰本来侧头看,窗户烟火越来越多,跑到窗边欣赏。
玻璃上是墨黑的团成两团的“囍”,外头放着烟火,像一场热闹盛大的庆典,庆祝裴仰新的一年高枕而卧,顺遂无忧。
裴仰看着窗外,眼底映着烟火,干净澄澈的湖面点着星光。他像是清静辽远的水墨画,本该摸不到,盛燎抬手,摸到了他。
裴仰:“?”
裴仰让位,让他一起看。
竟然有朵银色的,像是万千星辰一同坠落。
就是不知道坠落到了哪里。
盛燎给他披上衣服,在旁边一起看。
慢慢的,烟花对裴仰没什么吸引力,视线移过去,对上旁边这人好看深邃的眼睛。
原来坠落到了他眼里。
盛燎:“又有一朵银色的。”
裴仰没看。
突然不想看烟花了。
四目相对,盛燎低头吻他。
窗外烟火散开。
第46章 第 46 章 看花灯。
第二天起来穿新衣服, 爸妈给两小孩包了个大红包。盛燎也给了他一个。
裴仰:“我已经是大人了。”
盛燎:“你给我准备红包了么。”
没想到会有人主动要红包的裴仰:“……”
盛燎:“不会没有吧。”
裴仰摸了摸口袋,没准备现金,看了眼旁边, 爸妈不在, 在他唇间亲了一口。
小幸运鬼裴仰不知是不是有特殊吃饺子技巧, 继续咬东西, 吐金币。
春节期间a市人太多了, 两人飞去外地看灯, 没想到h市人也一样多。
这次暂住在太奶奶家。盛燎:“她一定会特别喜欢你。”
裴仰:“为什么?”
盛燎:“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裴仰:“……”
两人都很应景地围着红围巾, 一个白羽绒服, 一个黑羽绒服, 码数相同,款式相同。
裴仰本来不想穿白色, 不酷。
盛燎:“那你穿黑色。”
裴仰试了下黑色,不如白色好看,又拿过白色。
他除了比赛,不常出远门,特别是专门为了玩。他拿着糖人, 咬了口, 拉了很长的丝, 另一只手任由盛燎牵着往前走。
盛燎带着他在胡同里穿梭了一会儿, “到了,太奶奶人很好——”
话还没说完, 裴仰就看到一个老太太冲出来拿着拐杖追打吵闹的小孩。
裴仰:“……”
盛燎摸了摸鼻子。
盛燎打招呼。
奶奶看了他一眼, 又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眼裴仰,两个都没理,拎着棍子往回走。
这个房子还是之前盛燎给修的, 老太太当时破口大骂,不让任何人碰那个房子,结果修好后天天在院子里晒太阳。
两人放好行李,准备今晚看灯。
盛燎小时候经常逛的那条街不知道怎么成了景点,乌泱泱一堆人。
人流太多,盛燎牵着他手,将两人相牵的手藏在袖子里。
裴仰有种众目睽睽下偷偷做坏事的感觉,心跳都快了几分。
耳边热闹,人流如织,两人牵着不松开,在杂乱环境中自得其乐。
裴仰戴了口罩,吃东西都是把东西从口罩下送进去喂嘴巴,像是上课偷吃东西一样。
虽然他上课没偷吃过东西。
口罩下的嘴巴小幅度动来动去,嚼着奶味充气棉花糖。
有人说,“那边有花灯。”
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往那边看。盛燎趁着这个间隙,借着架子的遮挡,隔着口罩亲了下裴仰。
裴仰瞪了他一眼,过了会儿,摘了口罩,露出吃酸话梅发红的唇。
周围色彩有些混乱。裴仰脸颊干净精致,五官淡雅脱俗,穿梭在花哨商铺间,仿佛时光都能静止。
裴仰很喜欢这里,嘴巴就没停过,吃了串儿又吃冰糖草莓,摘了口罩更方便他吃了。
盛燎拿着大把东西投喂,克制地看他好看干净的眉眼。
裴仰觉得他可能也想吃,可惜自己都吃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半个芸豆馅的年糕,太甜,塞他嘴里。
……盛燎被甜到。
裴仰笑。
他笑起来眼睛都弯了,盛燎心跳漏了半拍,迷迷糊糊被他拽着走,连走到花灯堆里都不知道。
裴仰愣住。
四处都是金边红灯笼,太符合他审美了,像是专门为他打造的仙境。
花灯里头没有蜡烛,都是小电子块,按了开关,一闪一闪的。
盛燎玩猜灯谜游戏,问他想要哪个。
裴仰挑了好半天,选了仙气飘飘的嫦娥抱玉兔,和朴素玉灯。
盛燎:“好。”
竟然这么淡雅。
裴仰:“这两个不要。”
其余都要。
灯谜都是简单的成语接龙,字谜,飞花令。裴仰获得经典镶金边红花灯、龙凤呈祥、百花争艳,快要拿不动,拽了拽盛燎要走。
盛燎帮他提着东西。
裴仰只提了个红色的,又盯上了路边的年画娃娃,愣了愣:“好像我们宝宝。”
他宣布宝宝就长这样。
盛燎买下来让他回家天天看。
从热闹的夜市走过来,这边安静了很多,也暗了很多,只有零星几盏路灯。
突然这么安静裴仰有些不适应,看向旁边的人,逐渐心猿意马。
盛燎把那些花灯串在一起,单手提了一长串灯,花灯在夜里不时闪烁。
本来想看花灯,结果花灯倒成了陪衬。
裴仰口罩早摘了,想起那个偷袭的口罩吻,抿了抿唇。旁边松树顶部积雪“砰”地落下来,吓了裴仰一跳。
盛燎:“没眼色,吓到我老婆了。”
裴仰:“……胡说什么。”
盛燎擦了擦他嘴角的冰糖渣。
裴仰反应过来,舌尖舔了下。
盛燎低头吻过去。
裴仰手上的金边花灯掉下来,滚在脚边,胳膊搂着盛燎的腰,又抱他脖子,回吻。
许久,两人才分开,嘴角银丝牵连,鼻尖蹭着温存了会儿。
盛燎把地上的灯捡起来,拉着他回去。
裴仰戴好口罩,察觉到旁边不要脸的东西勾着唇笑,胳膊肘怼过去。
玩得太晚了,老太太没留门。
盛燎翻进去,从里面打开门,两人牵着手,蹑手蹑脚回房。
原来有门禁是这种感觉。
裴仰在心里想。
裴仰往床上一躺,好累。
盛燎送来热水给他泡脚,“我小时候人嫌狗厌的,经常在太奶奶这边玩。”
裴仰:“你也知道自己人嫌狗厌。”
盛燎挠了下他脚底。
裴仰痒得躲,平躺在床上,脚垂着泡脚,捉着个花灯看。
手一晃,灯就亮了。
他从花灯肚子里掏出诗谜,念盛燎填上的诗词:“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又停顿想了想,念另一首,“似此星辰非昨夜……”
他脚丫在水里晃来晃去,忘了自己还在泡脚,盛燎捉都捉不住。
他玩着花灯,乐在其中,好像get到一点酸溜溜的浪漫,再也不觉得诗词晦涩无聊。
盛燎捉着他的脚,轻捏着脚踝擦干,又给他揉小腿。今天走了太久。
裴仰还在看花灯上的诗文,以前完全理解不了的东西,突然就理解了,又说,“曾经沧海难为水。”
他给盛燎说,“意思是,我遇到了你这么好的人。其他人再也入不了我眼。是不是这样?”
盛燎:“是这样。”
裴仰脚晃来晃去,滚到被子里头,又摸过一个灯,像个酸溜溜的小夫子,“红豆代表相思,所以是入骨相思知不知。”
他边念边思考。
难怪古人兴致来了想吟诗。
“冷不冷?”
裴仰摇头。
盛燎怕他认床,提前打了招呼,奶奶把这张床铺得特别舒适软和,是新棉花弹的被子。
盛燎在他微红的唇上啄了口,不是自家不好乱来,浅尝辄止便松开。
裴仰亲了亲他肩膀。
他们上次就亲到了这儿。
盛燎笑,凑近啄精致的喉结。
裴仰果然受不了,按着他脑袋,要推不推的。
盛燎又在他脖颈间啄吻。
裴仰眼里蒙了雾气,手高高抬起打他,又轻抱住他的背。
别人都是先谈恋爱,拉手接吻,水到渠成做那种事。
他俩相反。
混乱中做了那种事,稀里糊涂,鸡飞狗跳的,不知怎么又谈了恋爱,现在又在沉迷于摸索中间那些步骤。
盛燎亲得很轻,带来微弱又勾人的酥麻。
裴仰仰着脖颈,任由他在脖间啄吻,雪白脖颈呈现脆弱优美的弧度。
第二天,奶奶在院子里纳鞋底,凶着说,“大晚上瞎溜达四仰八叉的。”
说的方言,裴仰没听懂,大概率是在夸他。
裴仰挺了挺背,“是的。”
奶奶:“?”
盛燎差点笑出声。
奶奶一边晒太阳,一边听戏。收音机有点卡顿,年代久了,全损音质。过了会儿,没声了,拍了拍。
“我来修。”
裴仰从他们行李箱拿螺丝刀和万用表,拆了收音机,换了几个零件,好了。
他看着老古董收音机,提议:“要不要用手机听?”
更方便点。
奶奶拒绝,最讨厌那种邪门歪道的东西了。
裴仰在平板下了个软件,缓存了几部经典京剧,点开。音质清透,唱腔行云流水,如山间清泉,调子高的部分又穿透力强。
他把东西放在院子里播放,自己回房间。
过了会儿,老人家自己过去换下一首。
裴仰把平板送给奶奶,教她玩能听戏的软件,想听什么可以自己搜,各种版本的都有。
奶奶很快就学会了,要说什么——
裴仰溜走:“我要去跟盛燎逛街了。”
今天又买了堆炸豆腐干,粘豆包,红豆年糕,裴仰嘴巴没停下来过,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撑。
他坐在店里吃东西,盛燎在排队买桂花糕。
盛燎在人群中扎眼,个高英挺,剑眉墨黑,侧脸透出矜贵沉稳之气。
裴仰看了会儿,鬼使神差拿出手机,隔窗对着他侧脸拍了张照,又快速锁屏。
盛燎排队回来,拿着刚出锅冒着热气的桂花糕喂他,“小心竹签。”
裴仰摸上他的手。
盛燎不解:“嗯?”
裴仰摇头,吃个口糯叽桂花糕。盛燎也咬了一口,跟他一起吃。
两人还买了拨浪鼓和小猪面具,裴仰一路都在摇拨浪鼓,对着肚子摇一摇,逗一逗没出生的小聪明蛋。
第二天奶奶给他们炖了大黑鱼,把前几天做的鞋垫给裴仰,虽然在年轻人眼里牡丹鞋垫丑了点……
裴仰:“这个鞋垫好看。”
“……”
他俩玩了几天打道回府,裴仰在网上搜:有什么能让人开心的游戏。
很多人提到王者。
他又下载了个王者,让奶奶无聊了自己琢磨着玩。
临走前,奶奶又给了两双自己缝的鞋,穿着比外头买的舒服,还顺手做了双巴掌大的虎头鞋。
裴仰捧着爱不释手。
奶奶舍不得裴仰,私下里塞给盛燎两个红包,“你俩一人一个,厚的给他当见面礼。”
盛燎:“好,您照顾好身体。”
奶奶:“这就是你要带回来的媳妇?”
盛燎点头。
奶奶想不通。
这小子哪来的福气?
讨到这么又高又帅又可爱的老婆。
第47章 第 47 章 二十岁了还尿床。……
裴仰买了大堆特产, 要带回去给大家。他最近浑身都是劲儿,可惜有崽崽。等卸了崽,再四处跑。
盛燎在抽真空包装:“到时候去爬山, 看日出。”
裴仰:“可以, 打球也行。”
盛燎笑。
盛燎帮奶奶报了课, 无聊了可以去公园听戏, “对了, 还有老年大学——”
太奶奶:“……”
都是小孩子, 为什么这个就不可爱。
裴仰鹦鹉学舌:“老年大学。”
奶奶和蔼:“好好。”
盛燎:“再见, 照顾好自己。”
裴仰正愁说什么, 闻言跟着说, “奶奶再见,照顾好自己。”
飞机上, 盛燎给了他一个红包,“给孙媳妇的见面礼。”
裴仰惊讶:“奶奶怎么能看出我们的关系?”
明明很像朋友,也没怎么接吻。
盛燎揉了揉他脑袋。
回到a市,刚好春节假期结束,街上恢复了往日的秩序。裴仰给老师他们送礼物。
周教授意外:“小仰去哪儿逛了?”
这孩子宅得很, 从不肯乱跑。
师姐拆着包装:“这不是网上很火的那个网红牛肉干, 你去H市了?”
裴仰点头, 往外跑。
他们看着那道精力充沛的身影, 目光宠溺。
跑那么快,哪来这么多的劲儿?
裴仰给许久未见的小老板也送了点, 剩下的让盛燎送给他室友们。
表弟出国浪去了, 一时半会儿不回来,没有他的。
又去初中班主任家拜年,陆清看到他俩一起过来, 不知联想到什么,小脸通红,非常激动。杨老师非要给他俩带东西,出来时差点把人家冰箱搬空,不知道还以为过来进货的。
两人把买的花灯挂在小房子里,买的拨浪鼓和小猪面具都挂在娃娃墙上。
裴仰这几天精力透支,终于累了,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盛燎逗他,“不是每月都要出去一次?”
裴仰摇头。
算了,他果然不适合乱跑。
他就适合在书桌前写写画画算算题。
他让盛燎看自己小腿。
“难受?”
盛燎手捏了捏小腿,没有浮肿也没有硬块,小腿肌紧致。轻轻按摩了会儿,俯身,在小腿肚亲了一下。
裴仰一阵酥麻,消失的精力又回来了,抬腿踹他,裤腿往上跑了跑。
他小腿白又修长,猛地晃过跟牛奶泼出来一样,盛燎俯身亲他小腿。
盛燎:“上次亲到哪儿了?”
裴仰:“好像是肩膀。”
盛燎:“肩膀下来该哪儿。”
裴仰:“肚子?”
“再往上一点儿。”
“肋骨。”
“再往上。”
裴仰想了想再往上是哪儿,骂,“不要脸。”
他可以接受循序渐进亲昵的摸索,再露骨他就脸烫心热,无法接受。
盛燎:“前几天在外头晃了几天,累不累?”
裴仰:“不累。”
盛燎:“不累动一下。”
裴仰脚趾头动了一下。
盛燎:“太好了,趁人之危欺负你。”
裴仰:“来。”
他翻身按住盛燎,坐在他腰上,耀武扬威地重重拍了下他。
还敢吓唬我。
盛燎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
裴仰缩回手,“变态。”
他滚下去,背对着变态睡觉。盛燎从背后抱住他,亲了亲他耳垂。裴仰反应剧烈地抖了一下,按住他的手。
盛燎:“怎么了?”
裴仰镇定:“没什么。”
以前也经常被碰,不知道刚才为什么那么大的反应。当盛燎气息离开时,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盛燎察觉到他的异常:“不舒服要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裴仰点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心里发生了微妙变化,炙热的吻越来越不够,每天都在猜测盛燎晚上会带他探索什么。
但是盛燎迟迟没有行动,止步于接吻,亲亲脖颈,仿佛没有其它想法。
他不是懂挺多的么?
裴仰心中躁动无法排解出去,又不得其法,把所有罪名都推到盛燎身上,都怪他乱亲。
难道他这种理智又会推算公式的人也会被激素影响?明明之前受影响的是盛燎。
盛燎让他坐怀里,两人面对面,裴仰瞪了他一眼,却在这人亲过来时,搂紧他脖子。
盛燎察觉到他的反常,分开距离,“怎么抱这么紧?身体不舒服。”
裴仰眼尾泛湿,淡粉唇色变得绯红,怒道,“以后不要亲来亲去。”
“为什么。”
盛燎反思,“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
他很克制很克制,没乱碰,知道这人脸皮薄,没做过于唐突的事,也不敢碰到宝宝。
裴仰没说话。
盛燎刮刮他的脸,“那我们以后不亲了,晚上给你讲段子。”
裴仰:“?”
裴仰拿枕头闷他,竟然还敢剥夺我最后这点乐趣。
盛燎抱紧他,鼻梁贴着蹭他。
晚上裴仰做了梦,梦里是熟透糜烂的桃子味。水蜜桃熟透了,摇摇欲坠。盛燎终于舍得摘下来,粗粝手指将水蜜桃搓揉得水淋淋,说着荤话,小仰怎么甜得流汁……
醒来感觉到一片冰凉黏腻。裴仰不熟悉这种感觉,迷茫了一下,察觉到是自己贴身衣裤上的,天塌了。
他又臊又羞耻,慌忙起身。
还好盛燎已经起床了,在外头做早餐。
怎么会……尿床?
他难堪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从有记忆开始就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在梦里就……
庆幸盛燎不在,不然——
他都不知道怎么封口。
他快速起床换贴身衣裤,余光看到*上的那片深色,快速闭眼,再也不肯多看一眼。
太丢人,二十岁的人了,说出去让人笑话。
他又自诩稳重成熟——
他去洗手间洗东西。
盛燎声音传来:“小仰,起了么?”
裴仰手一抖,快速把东西塞到旁边的脏衣篓里。
盛燎推门,对上红着脸强装镇定的人,打趣,“大清早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裴仰不敢看他。
“快迟到了,出来吃饭,”盛燎往外走,“我今天要回来晚一些,晚上七点叫了营养餐,你吃完别碰碗筷,等我回来收拾。”
裴仰应了一声,看了眼藏得很好的衣服,快速洗漱刷牙出去吃饭。
他早上磨蹭了点,比往常出门迟,快速拎过书包往外走。
到了研究所,发现包里有个小饭盒,盛燎提前给他放的坚果零食和水果。
他走后,盛燎收拾房间。
洗手间脏衣篓冒出尖,他把东西拿出来洗,有什么团着的东西往下掉,勾住,指间是明显的深色。
裴仰忙了一天,早就忘了自己的糗事,回家就能休息,拎着钥匙往家走。
从楼下看了眼家里窗户,黑的,盛燎还没回来。
待会儿到家先把书包扔沙发上,把家弄乱,然后泡会儿澡,选个最酷的外套穿着睡觉。
没人管了,他开心冲回家,打开灯,第一眼就看到阳台上搭着的内裤,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他。
他把洗了?那他岂不是发现了自己——
别自己吓自己,可能没发现。
也有可能是一股脑全塞进洗衣机。
可是盛燎洗衣服一向会一件件查看兜里有没有东西,还会把浅色衣服和深色衣服分开洗。
他想入非非,让自己镇定下来。
说不定……没发现。
只要咬紧口不承认。
他设想的“娱乐活动”都没有做,乖乖把书包放在桌子上,复盘今天的工作。
过了会儿,月子中心送来营养餐。盛燎发消息说还有十分钟到家。
“怎么不吃饭?”
盛燎拿门口的洗手液洗了手,在他脑门亲了一口,“在等我一起吃?”
裴仰点头。
盛燎笑,“我去换衣服。”
裴仰松了口气。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没发现。
果然自己吓自己了。
他瞬间轻松起来,把营养餐一样样摆桌子上,可乐鸡翅,松鼠鳜鱼,瘦肉丸子汤,还有份清炒菜心。
两人各自吃了两碗米饭,饭量都大,菜吃得七七八八。
吃完饭盛燎去洗碗,裴仰在旁边给他精神上的支持。裴仰状似不经意地问:“你今天洗衣服了?”
盛燎:“嗯,临走前把脏衣篓里衣服洗了。”
裴仰观察他的神色,并没什么异常,这下彻底放心了,手指头玩洗洁精泡泡:“我给你买个洗碗机吧。”
盛燎:“听上去像是给驴加了电动磨盘,单位时间内干的活更多了。”
裴仰:“但你洗碗确实更轻松了点。”
盛燎:“你对我真好。”
裴仰拍拍他。
今晚念胎教故事,裴仰王子十三岁了,准备娶妻。
“怎么十三岁就娶妻了,”裴仰抗议,“不要给他宝宝讲这种故事。”
盛燎换成裴仰王子智斗阿拉伯商人的故事。
裴仰乐得玩他衣服。
盛燎:“昨晚睡得好不好?”
裴仰点头。
盛燎:“没做奇怪的梦?”
裴仰反应过来,指尖一烫,手从衣服处拿开:“你在胡说什么。”
盛燎看着他。
裴仰强装镇定。
盛燎突然说:“我今天洗衣服,发现了你的内裤。”
裴仰脸瞬间变红。
盛燎慢慢问,“是你放在脏衣篓的么。”
裴仰语无伦次地说,“不小心掉进了水里。”
盛燎了然,“难怪是湿的。”
裴仰头低着,不敢抬头,攥着拳,生怕他再说出什么。
盛燎:“我洗干净了。”
“嗯,丢进洗衣机洗了就好。”
“手洗的。”
裴仰脸又爆红。
盛燎好笑,“没说过贴身衣服要分开么?”
“也可以用洗衣机,但我想手洗,就手搓了。”
裴仰听出话里的揶揄,脑袋往被子里缩。
盛燎不让他钻,“小仰说说,是怎么弄成那样的。”
他存心不放过人,“干什么坏事了。”
裴仰又羞又恼,眸里动了动,咬了咬牙,攥着拳说,“我尿床了。”
盛燎愣了愣,笑出声。
第48章 第 48 章 盛子生理课堂开课了。……
裴仰羞耻:“你想羞辱我就羞辱我吧。”
盛燎忍笑忍了半天。
本来憋着坏逗他, 以为做了什么坏事,结果——
这傻子。
傻子羞于见人,想找地缝钻进去, 找不到又缩在被窝里。
……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盛燎无奈, 把他捞出来, 让他坐好, 按着肩膀:“笨蛋。”
盛燎教他, “这是囗囗。”
裴仰看着他。
盛燎好笑, “你刚进入青春期没有过?”
裴仰摇头。
盛燎认真给他讲这是什么东西, 成分是什么, 不是很羞耻的事, 很正常。
他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会给心上人科普这东西。
裴仰:“你有过吗?”
盛燎:“我十三岁有过。”
裴仰震惊。
这下轮到盛燎尴尬,“确实早熟了点。”
他十三岁就有一米八了。
裴仰:“怎么会有?”
盛燎想着怎么开口, “因为那个时期性激素快速上升……没学生物么?”
他有些尴尬,因为他自己也没好好学那节,而且这些回忆会提醒他一些不算光彩的事和发现性向时的挣扎。
裴仰想了想,还是不敢相信:“这也太早了——”
盛燎捂他嘴,“低点声。”
是什么光彩的事吗。
裴仰羞耻和尴尬都没了, 认真听他说这些。从没人跟他讲过这些, 他也没主动和别人聊过, 都是很隐私的事情。
好奇宝宝还在说:“也太早了。”
盛燎也是第一次跟人聊这个, 是心上人就算了,偏偏这人还钻研心旺盛。他被问得满头大汗, “十三岁就有生理课了, 这一安排肯定有原因。”
裴仰点头,“嗯。”
他又好奇,“那你是做了什么梦。”
盛燎反问:“你做了什么梦。”
裴仰这下不说话了。
盛燎逗他:“我看看大不大。”
裴仰往后躲。
盛燎回忆了一下, “我记得挺可观。”
小猫又被哄得开心。
第二天盛燎整理了相关资料,想起医生说的孕期激素的事:“小仰今年是不是二十岁。”
裴仰认真对待:“是。”
盛燎把整理好的资料给他,“这种情况13-18岁开始,20-25岁结束,很正常。”
而且裴仰情况特殊,突然这样是由于孕期激素波动。
他怀孕太早了。
盛燎:“你还这么小,对不起。”
裴仰:“……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
裴仰现在注意力转移,关注点都在他身上,“那你后来一直这样?”
盛燎:“倒也不是。”
好奇宝宝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后来是怎么好的?”
盛燎手背青筋跳了跳,闭了闭眼,艰难开口,“确定要继续聊这个话题,我有些……”
裴仰看着他。
盛燎认栽,轻叹了口气,“后来学会疏解了。”
裴仰若有所思。
盛燎说,“王八汤……那晚那样。”
“好了,”他快速转移话题,“这事翻篇。”
裴仰还想听,但这人却遮遮掩掩不说了。
裴仰问:“还有么?”
他喜欢听盛燎说自己的事。
盛燎逗他:“下次叫我,再给你上堂课。”
“好课还是不好的课?”
“算是好课吧。”
第二天裴仰梦里又是桃子糜烂堕落的味道。
盛燎没睡着,探他额间温度。
裴仰身体不适,蹭了下树枝。
被蹭了一下盛燎:“……”
早上盛燎幽幽道:“昨晚睡得好不好?”
裴仰心虚。
盛燎:“自己疏解一下,不然明天又做梦。”
裴仰扭过脸,“我不会。”
盛燎好笑,“这种事不是天生会么。”
裴仰:“反正我就是不会。”
而且不会要他自己做这种事吧?
又累又脏还难堪。
哪有这样的道理?
裴仰保证:“我不会再这样了,而且今天一点儿也不难受。”
他目光晃了晃,“你没告诉医生吧?”
盛燎:“没说。”
裴仰这才满意。
又不是好事,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那样,不再梦到什么桃子和粗粝手指,也不会把衣服弄脏。
他白天一切正常,只是晚上看到盛燎会波动,觉得这人又臭又香,又好又坏。
晚上一起吃饭,盛燎用勺子将汤面油花撇去,动作耐心细致。裴仰从侧面看到他睫毛很长,不算浓密,跟他这个人适配度却很高。
盛燎抬眼。
裴仰哼了声。
盛燎好笑,将奶白色汤送到他面前,里头还放了根鸡翅:“快喝。”
裴仰叛逆心起:“你让我喝我就得喝?”
盛燎直接把他抱在怀里喂,舀了勺汤送嘴边:“张口。”
裴仰张口。
喝完汤,裴仰自己吃鸡翅。鸡翅炖得软烂,一碰就脱骨,他一根根吐骨头,嗦完鸡翅,盛燎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裴仰:“…………”
盛燎又凑近。
裴仰推他,“你想吃鸡翅自己来,别乱亲。”
吃完饭又是喜闻乐见的浴后按摩和胎教时间。裴仰递过代数几何经典,“以后胎教就这个。”
盛燎:“胎教不是裴仰王子?”
裴仰看着他。
盛燎屈服,翻着代数几何做胎教。
裴仰不时拍下他,纠正他的错误。
之所以选择这本,一是要给乖崽做胎教,毕竟宝宝跟他爱好相同,满足孩子小小的心愿。
二是想让自己清心寡欲些。
这可是最喜欢的领域。
盛燎念着代数簇理论。
他喉结明显,裴仰摸了一下,察觉到发声带来的震动。
盛燎念经典不变量的奇点解消。
那些人之前为什么讨论盛燎“吓人”,男寝夜话都会聊这些么?他们怎么满脑子都是这种事。
盛燎念局部仿射概型粘接。
裴仰又注意到他锁骨,抬手触碰他的锁骨,他现在怎么不穿那件开叉到腹部的浴袍了?
盛燎停下,捉住一直作乱的手,目光沉了沉:“今天胎教就到这儿。”
裴仰:“然后呢。”
盛燎把书放好,抱着他闭眼,“然后睡觉。”
裴仰踢了他一下。
盛燎笑:“明早吃什么?”
裴仰存心为难他:“紫薯雕的花。”
紫薯雕花难度太大,盛燎雕了半天,最后雕了个丑东西,找了个白底碎花盘子装上。
裴仰勉强接受:也行。
晚上也要为难他,要吃中学校门口的烤鸭,也不知道现在还开不开门。
盛燎带着片好的烤鸭回来,还是热的,每片鸭肉都带着酥脆鸭皮,薄饼卷了葱丝黄瓜和鸭肉喂给他。
裴仰莫名的烦躁没了,心头又有些甜。
盛燎:“喜欢么?”
裴仰点头,拍拍他的肩膀,作兄弟状鼓励。
他俩确实越来越像兄弟了。
这天盛燎回来得晚了些。
裴仰一凑近就闻到酒气,捏住鼻子,嫌弃,“你竟然喝酒。”
“没喝。”
盛燎脱外套,“抱歉,可能是外套沾了——”
裴仰不由分说拽着他坐下,冲了杯蜂蜜水给他,又去拿毛巾。
盛燎:“我真的没——”
脸上是热毛巾温热的触感。
裴仰在给他擦脸。
盛燎没再说话。
裴仰给他灌了两口蜂蜜水,起身时被从后头抱住,“老婆……”
裴仰板着脸,“乱说什么。”
可醉了的人根本听不进去,下巴抵蹭在他肩膀上,哑声喊:“老婆。”
裴仰:“怎么了?”
盛燎:“你是我老婆么?”
裴仰脸烫,点头。
要是平时早一拳头过去了。
他凶道,“再敢乱喝就把你丢到大街上。”
盛燎笑。
裴仰把人踹去洗澡。
盛燎:“喝醉了,怎么洗?”
裴仰怕他被水淹了,带着他过去,“这个是淋浴头,那个是我的专属浴缸,你不能用。”
盛燎打开淋浴头。
裴仰拽住他,“你先把衣服脱了。”
盛燎:“怎么脱。”
裴仰挑眉:“你自己不会脱?”
盛燎拽了两下扣子。
裴仰妥协,“别乱拽,我帮你。”
他没穿正式西装,可能出席的不是很正式的场合。裴仰把风衣扣子一颗颗解开,抬头,盛燎正沉沉看着他。
裴仰板着脸:“看什么。”
盛燎把外套脱了放一边,等他继续。
身上只剩下深灰羊绒衫,裴仰:“里头的衣服不会自己脱?”
盛燎闻言脱了,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裴仰猝不及防,明显又直观看到他身体。
胸肌腹肌堪称完美,线条分明,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
“你,你自己洗……”
说着就要走。
盛燎拉过他:“裤子。”
裤子还要自己帮忙解?
裴仰很少用皮带,不会解这种皮带,手摩挲了半天都没解开,反而适得其反,勒得更紧了。
盛燎捉住他的手,不知碰到什么,“咔哒”一声,金属皮扣解开。
裴仰再也待不下去,“帮你脱了,自己洗。”
他快速往外走,“别把自己淹了!”
裴仰轻咳一声,想入非非。过了会儿,醉鬼擦着头发出来了,竟然还知道穿衣服。
裴仰:“洗好了吗?”
盛燎点头。
盛燎今晚可能是醉晕头了,没闹他,闭着眼睛睡觉。
裴仰却睡不着,都怪他成天乱来。自己本来很自律,结果他成天乱亲乱摸,导致才几天没亲密接触,就有些不适。
醉鬼已经睡着了,睫毛垂着,呼吸很轻。裴仰玩他睫毛,手指碰到山根,鼻梁很高,不知道哪来的攀比心,摸了摸自己鼻梁。
他又摸了摸这人嘴唇。
他有了不好的变化,很轻微一点儿,问题不大。他深呼吸,还没平复下来,旁边的人突然抱过来,呼吸喷洒在耳边。
裴仰有些热。
之前盛燎说疏解就会好,但是——
他做不出那种事。
他无意识搓着这人指腹,像是搓自己手指一样。盛燎指腹粗粝很多,贴在一起对比更明显,他想起王八汤那晚,有些人可真会自我享受。
他脸颊贴在掌心蹭了蹭,又捉着他手,让他摸腹部。过了会儿,嘴馋又懵懂,凭着本能大胆地摸索,将那双手往下拉。
……都怪他,每次亲得那么深,表达爱意的方式那么炙热直白,近墨者黑。
他捏了下盛燎的手。
盛燎喉结动了动。
裴仰吓了一跳,差点以为他酒醒了,快速闭眼装睡,过了会儿,没动静,松了口气。
他那点儿大胆被打断了,再也不敢继续,假装什么都没有想,没打不好的算盘,将很烫的人推远,自己也缩在另一边睡。
可能是做了一点点坏事,羞耻过头,很快就呼呼大睡。
第49章 第 49 章 纵欲过度四个字啪地贴裴……
早上醒来, 裴仰想起自己趁别人睡着做的羞耻事,心怦怦跳,生怕被发现。
他倒打一耙, 反客为主, “知不知道你昨晚喝醉了。”
不等回答, 就生气质问, “难道不知道我怀孕沾不得酒?只顾自己享受, 吃独食。”
他站在道德制高点把人狠狠谴责了一番。
盛燎道歉。
裴仰镇定说:“没关系, 知道错就好。”
他观察了盛燎一会儿, 纳闷, “你宿醉起来头怎么不晕。”
“……, ”
盛燎揉了揉太阳穴,“有点晕。”
“我喝多没做什么吧。”
裴仰心虚地揉手指, “就……就没什么……挺乖的。”
盛燎:“乖就好。”
裴仰睫毛眨了下:“你叫我老公。”
盛燎看着他:“是么?”
裴仰点头,表情正直:“你非要喊我老公,拦不住。要不要再喊一遍?”
盛燎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
羞耻的小秘密没发现,裴仰心情好,劝道, “你以后不要喝酒了。”
盛燎笑:“不会喝酒。”
裴仰精力变好了, 特殊时期不能运动发泄, 只能挑战更高难度的题目, 进行脑力运动消耗精力。
再做点陶冶情操的事。
他拆了书架上的唐诗宋词选,埋头一顿狂抄, 走笔游龙, 字体没有功底,全是感情。
这几天每晚都在狂摘抄,洗剂心灵, 不肯上床。
盛燎在身后看了会儿,把椅子上狂抄诗词的人转过来:“谈谈?”
裴仰:“什么。”
别影响我陶冶情操。
盛燎将人打横抱起。
裴仰手上还拿着笔,“谈什么。”
盛燎把他放在床上,“谈恋爱。”
裴仰:“……”
不就是在谈?
盛燎问:“怎么不睡觉在抄诗词?”
裴仰不看他。
盛燎好笑:“要不要听上次没说完的。”
一说起他的糗事,小坏猫就来了精神,点头,盘腿坐好。
盛燎:“我刚开始觉得那种……生理方面的事很不好。”
“然后呢。”
“然后有天睡不着,无师自通,终于睡了个好觉。第二天异常低落,觉得自己脏了。”
裴仰笑出声。
确实是他的脑回路。
“别笑。”
盛燎无奈,揭着自己老底,“之后惩罚自己跑五千米,两天不打游戏。”
“现在想想也好笑,其实是件很正常的事,把握好度就行。”
裴仰搓手指。
盛燎问:“你这几天是不是很难受?”
裴仰不说话。
盛燎:“要不要我教你。”
裴仰摇头。
他不要自己来。
盛燎去拉他裤头。
裴仰按住,又松开。
盛燎哑声,“这么乖?”
裴仰不理他。
要不是他乱来,要不是孕期激素,自己也不会这样。
盛燎凑过去要看一眼。
裴仰敲他脑壳。
粗粝的指腹贴过来。
裴仰一被碰就叫出声,捂住自己的嘴。
他爽得头皮发麻。
原来这混账吃得这么好,这么会享受。骗我说喜欢我,却遮遮掩掩不肯让我吃点好的。
几分钟后,大口喘气,身体瘫软。
太舒服了。
他所谓的原则、羞耻心、坚守的底线都摇摇欲坠。
他憋了这么久,盛燎手法又刁钻流氓,难免刺激过度。盛燎逗他,“这么快。”
裴仰:“嗯。”
盛燎:“没关系,三分钟已经很好了。”
裴仰不服:“我是特殊情况。”
盛燎:“下次再试试。”
裴仰点头。
盛燎笑他,“我上次多久。”
“你是变态。”
裴仰神清气爽,进入贤者时间,有种万物都不在意的清心寡欲。
“量好多。”
盛燎亲他耳朵,“我们小仰还是有料的。”
裴仰被夸得飘起,矜持拽过他右手:“这只手被我征用了,以后是我的。”
盛燎:“那我这只手还挺荣幸。”
他俩开诚布公谈了下,把问题说清,裴仰内心轻松,不过如此,都是小事。
盛燎也没想到他接受程度这么高。
裴仰板着脸,万物平等,不要带有色眼镜看一些事。本质上也是一种符合自然规律的能量转化。
……主要是太舒服了。
没必要为难自己。
解题的舒服是那种很沉稳又慢的,悠长,有成就感。
这种是快速又强烈的,让人无法拒绝。
更何况他特殊时期,医生都说了,堵不如疏。
他脸皮薄,征用盛燎的手帮他,认真拍拍他,“你要把手保养好,扎得我疼。”
盛燎差点被这无意识的话撩疯。
裴仰:“没想到你还有这优点。”
两人约定了一下频率。
盛燎:“一周一次。”
裴仰嘴上能挂油瓶。
盛燎:“那三天一次。”
裴仰点头。
也行,毕竟得让他的手休息。
现在裴仰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洗香香,钻被窝里等粮。
吃完粮舒服地等盛燎给他擦干净,伸个懒腰,餍足的大脑晕晕欲睡,慢吞吞往被子里缩,又踹开被子,往盛燎怀里缩。
盛燎抱紧,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每次第二天半,裴仰就会窸窸窣窣拽盛燎的手,“开工了。”
几天后的检查,医生看了看裴仰的脸色:“?”
一通检查,四个惊天动地的大字砰地向裴仰砸来,“纵欲过度。”
那四个字像大山压得裴仰喘不过气,半天都说不出话。
盛燎:“他没有,很乖。”
陈医生:“那怎么会有些肾虚?”
肾虚两个字啪地一下贴裴仰脑门,他眼前一黑,前途无望。
盛燎:“可能最近工作太累了。”
陈医生:“那你注意点,让他少出点经。”
裴仰没想到医生用词这么大胆,半天没跟上节奏,全程垂脑袋,脚趾挠别墅。
盛燎:“那我注意点。”
陈医生:“虽然这几个月能做,但也要注意姿势。”
他俩:“……”
陈医生瞧着两人反应:“看来还真是劳累过度带来的虚,不好意思,误会你们了。”
“整个孕期也就4567月可以做。”
陈医生反应过来两人并不想知道,“不好意思,多嘴了。”
他俩:“……”
从医院出来,裴仰脚步都是虚浮的。
这几天确实过分了点,他哪尝过这甜头,一躺在床上心头就浮上那种感觉,盛燎舍不得让他难受一点儿,往往他还没说,盛燎就给了。
……所以更多是盛燎的错。
晚上盛燎煮了黑豆猪腰汤。
裴仰在反思自己怎么会如此堕落。
盛燎给他盛汤,“你是用脑过多了。”
裴仰:“我以前用脑也多。”
盛燎忍笑:“那今晚不了,我节制点。”
裴仰点头,喝了口汤,“腥。”
盛燎:“补肾的。”
裴仰拿拳头打他。
盛燎顺着毛哄,“都是我的锅,你说了不要,我非要那样。”
裴仰回忆了一下,“确实是!”
他迷途知返,吸取教训,不再沉迷美色……丑色,狠狠忍了一周。
裴仰肾虚还真不是*频繁。家庭医生懂点儿中医,过来送燕窝,帮着看了一下。
许屹医生:“你是用脑过多,用眼过度,成天在室内工作是不是?多看看远处,少盯着数据看,小心近视。”
裴仰:“我都二十了,还会近视?”
最近特别喜欢强调自己二十。
今年对他意义重大,刚开年就有了大人的“性”生活。
许医生:“多看点手机,三十都会近视。”
裴仰:“哦。”
许医生:“燕窝一周炖一次,皮肤会特别好——当然你皮肤已经特别好了。”
“?”
皮肤要那么好干什么,想长肌肉。
许医生瞧见架子上的干脆面辣条,眉头一皱,魔爪直接朝裴仰的宝贝零食伸去。
裴仰:“!!”
盛燎抢回来。
许医生:“?”
许医生:“那些不可以碰。”
盛燎:“他也没吃,就摆在那儿做样子,他很注意这些,一直很自律。”
许医生抱歉地挠脑袋:“小仰自控力这么好吗?我还以为大家都会控制不住来着。抱歉,职业病犯了。”
“他一直很好,不用过分操心。”
盛燎送医生出去,“每天注意到不行,我给你细讲……”
说着回头给了裴仰一个眼神,快把你零食收好。
裴仰眸里动了动,在原地攥拳,等盛燎回来,狠狠扑到他怀里,给了他一个拥抱。
盛燎好笑,“怎么了?”
裴仰:“零食。”
盛燎:“我们本来也没多吃,又不是那种把握不好量的人。”
裴仰:“嗯。”
他也只是偶尔尝尝味道,那种干脆面丸子配辣条太香了。
盛燎帮他守住零食,他深受触动,觉得他们的关系已经不是简单情侣那么简单了,简直像兄弟。
接下来几天,非常自律养生。
他俩的关系也逐渐君子之交淡如水,深吻都很少。裴仰都想跟他拜把子,反正那样也是一个户口本上的。
他倒是还好,只要盛燎不撩拨,自己不会乱想。盛燎克制地亲他,给他泡脚,涂妊娠油,念微积分基础概论,像是失去世俗的欲望。
说他失去世俗的欲望吧,他又总干出一些恋爱脑的事。
裴仰说了嘴想喝奶茶,他专门排队买,裴仰提了下之前的酸辣粉,他下班就带回来,眼神也是那种很“肉麻”的,让人怀疑他下一秒能说出什么呼吸爱情之类的鬼话。
可能是兄弟以上奸情未满的状态。
裴仰工作完,正要关笔记本,屏幕右下角小弹窗跳出来,[ta是否总是有心无力,敷衍了事]
[ta是不是刻意回避你]
[ta是不是对你贴心,遇到那种事却打退堂鼓]
然后是几个醒目的大字:
[如何拯救你贴心却“无能”的爱人]
裴仰啪地点进去。
第50章 第 50 章 新世界的大门。
广告是销售印度神油的, 裴仰点举报,想着治标不治本,直接黑进网页把网站端了。
不过这个广告给了他启发。裴仰搜了个问题, 高赞回答都是:
[你要想清楚, 性和爱情要哪个]
[无性的爱情走不了多远]
[他就是不行]
[他不会还经常说爱你, 要柏拉图之类的话吧]
裴仰回复:[他有时候挺行的。]
[偶尔行, 偶尔不行, 大概率是不行, 不如回想一下他行的时候是不是吃了什么药]
一语惊醒梦中人。
第一次是喝了酒。
那晚是喝了王八汤。
所以盛燎大而无当?需要外物滋补。
裴仰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 没有声张, 默默合上笔记本。
今天他休息, 盛燎在公司加班,九点才回来, 脱外套,洗手液洗干净手,第一件事就是抱着老婆充电。
“今天饭吃光了么?”
傍晚那块儿忙,没跟他视频。
“嗯,你晚上吃了么。”
盛燎笑, 指腹刮了下他耳垂:“没有, 你请我吃什么。”
裴仰:“那我给你炒两个鸡蛋。”
裴仰跑去厨房开火, 打了三个鸡蛋搅散, 炒了一大盘给他,怕他吃不饱, 还给他热了个馒头。
算是顶级盛宴了。
营养又美味。
盛燎尝了一口:“虽然看着好炒, 但很考验功底。有人炒不熟,有人容易炒糊,有人炒的碎, 但是你却能做出这种大块的炒鸡蛋。”
裴仰深以为然,但他不表现出来,“吃你的饭。”
盛燎不动声色地挑了几片鸡蛋壳丢出去。
裴仰:“你有心事可以跟我说。”
盛燎:“还好,就是有些无奈。”
裴仰:“是有心无力吗?”
盛燎想了想:“嗯,无力改变。”
裴仰:“是不是以前透支了?”
盛燎轻笑:“这个词倒很符合,以前有些竭泽而渔。”
裴仰握拳:“现在慢慢养可以吗?”
盛燎:“他们习惯了高收益,追求绝对的利益。”
裴仰:“?”
盛燎:“董事会那些人弹劾我。”
裴仰皱眉:“因为这种事弹劾人?”
盛燎:“嗯,其实也算大事,理念不同。”
裴仰拍拍他:“你是最好的。”
盛燎内心触动。
公司改革虽然施行多年,但高层一直畏手畏脚,因为尝惯了高速发展带来的甜头,没人愿意牺牲既有利益,如今他势必会动一些人的蛋糕,内部反对声如潮。
盛燎:“其实竭泽而渔毫无意义,人的欲望永无止境。”
裴仰严肃点头。
人的欲望永无止境。
盛燎笑了声,摸了摸他的手,“跟你说这些……”
裴仰反手握住,鼓励他。
盛燎:“我一直想独当一面,守护你,但可能要等一两年了。”
裴仰:“我也可以守护你。”
盛燎深深地看他。
裴仰看过去,读懂了他眼里的伤痛。
可能是知道真相了,所有东西都迎刃而解。
原来他之前那些抽象的行为都是为了掩盖伤痛的内心。怪不得他头发那么风骚,衣服那么花,性格那么轻浮,原来如此。
他没专门修过心理学,却不费吹灰之力看透了盛燎。
之前和他作对多少有些不该。
宝宝踢了他一下。
裴仰摸肚子,数胎动。
盛燎:“肚子难受?”
裴仰:“宝宝怎么老不动?”
盛燎:“有的宝宝天生比较安静。”
裴仰眸里一晃:“不就是我们宝宝?”
盛燎笑着看他:“嗯。”
裴仰认真说:“不要在意世人看法,我愿意跟你柏拉图。”
盛燎:“?”
裴仰:“?”
盛燎:“?”
裴仰:“?”
盛燎不会让话落地,“柏拉图学术上的探索和打不垮的精神?”
裴仰:“嗯。”
我们可以只聊学术,虽然隔行如隔山,但具体算法上的问题自己能帮忙。
盛燎心头一动:“谢谢。”
裴仰:“这有什么,那以后我来?”
盛燎:“?”
裴仰:“?”
盛燎:“?”
裴仰:“?”
裴仰心说自己还是太直白了,忽略了他自尊心,“真到了那步再说。”
盛燎隐隐觉得不对,但这个天一定要聊下去:“尽量不要到那一步。”
裴仰看着故作坚强的人,注意到什么,抬手,取下根落在他耳根的黑发。
雄性激素不够,容易早秃。
这几日当然对他极尽照顾,尽量温和地使唤他,温和地踢他脚,温和地斗嘴。
盛燎买了体重秤和胎心自测仪。现在要每天称体重,避免宝宝长得太大。
裴仰跟着老师去外地当评审。
小徒弟过年吃得好,明显胖了很多,老师很欣慰。
裴仰以为自己变得很爱鬼混了,过去才发现,还是很宅,窝在酒店不肯动。
晚上和盛燎视频,盛燎背景不是家里。
裴仰:“你还没回去?”
“嗯。”
盛燎在生物基地,“你不在。”
所以回不回去都没有意义了。
盛燎:“靠近点,看看瘦了吗?”
裴仰直接把脸怼近镜头。
很轻的一声亲吻通过电流穿进耳朵里。
裴仰摸了摸自己脸颊。
盛燎笑着看他,“你也亲亲我。”
裴仰嫌弃,不肯。
盛燎脸凑近。
裴仰在空气中轻“啾”了一下。
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事。
他俩又聊了很久,没大事,全是些无聊的废话,东一下西一下的,直到老师给他带了东西让他吃,才依依不舍地挂掉电话。
坐车回去的时候,窗外传来幽香,裴仰往外看,风中卷着几片花瓣,快速抬手一抓,抓了片在掌心。
回家后跟盛燎炫耀:“你看这是什么。”
盛燎想他想得不行,让他跨坐在自己怀里,嗅他身上的味道。
裴仰:“你看这是什么。”
盛燎没抬头:“是梅花。”
裴仰展开掌心,让他闻。
盛燎嗅他掌心,鼻梁抵蹭掌心嫩肉,抬眼,暗示意味很强地盯着他。
裴仰心头一跳,快速缩手,想起他有心无力,重新把手伸过去。
盛燎笑,“喜欢么?这周我们去看梅花。”
裴仰坐在他怀里抱着他脖子:“好!”
一说起鬼混他浑身都是劲儿。
晚上又被缠着亲了十几分钟,裴仰嘴巴都要干了。很久才被松开,耳边是粗重的喘息。
裴仰鼓励地拍他,“没事。”
有心无力就算了。
盛燎失笑。
小傻子在说什么。
裴仰努嘴。
再亲也是可以的。
盛燎本就没平复下来,不可能不要,又凑近撬他的齿,亲了好一会儿,乱说着话。
可能是分别了两天,裴仰对他很主动,他有些飘。
直到他第二天下午研究燕窝的炖法才笑不出来。
他上网搜索如何泡发燕窝,点开搜索栏,下方的搜索记录灼着他的眼:
[如何拯救你贴心却无能的爱人?]
[吃什么补发]
[早秃怎么救]
[婚姻里性很重要吗]
[爱情和性你选哪个]
……
今晚裴仰喝的燕窝雪蛤汤,只放了一点点冰糖,清甜滋补。他认真吃完,给盛燎炒了三个鸡蛋,热了一个馒头。
盛燎好笑。
就因为夸了好吃,这已经快成了他的御用晚餐。
盛燎:“好喝么?”
裴仰:“一点点好喝,像果冻。”
盛燎咬着馒头,“我的非常好吃,国宴级别。”
裴仰听得内心豪情万丈,“这个馒头是买的,但我也会蒸馒头。”
盛燎:“馒头……好像难度有点大?”
裴仰:“但是我会!”
盛燎:“那宝宝出生再蒸。”
裴仰点头。
临睡前,盛燎手指摩挲他耳根:“小仰是不是很久没有……过了。”
裴仰抿嘴,不说话。
快十天。
本来都忘了那种感觉,被这么一提,又心痒痒。
他自己又要舒服了,但盛燎没有外物刺激不行,贴心问,“你要不要喝点酒或者王八汤。”
盛燎:“……”
盛燎气笑,“我为什么要喝那些。”
裴仰欲言又止。
盛燎:“因为我贴心又无能?”
裴仰眼睛睁大:“你看到了?”
盛燎又问:“爱情和性选哪个?”
裴仰:“我当然选你,选爱情。”
可是他将自己跟爱情等同在一起,盛燎又想黏腻地吻他了。
裴仰捧着他的脸:“没关系,我不在意。”
盛燎咬了下他手指。放在裴仰眼里就是被戳中的无能狂怒,拍拍他脑袋,翻身按住他。
盛燎忙将人扶好。
裴仰:“你看,必要时候我可以在上头。”
盛燎想亲他,又想咬他,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他把身上的人轻拉下来,抱在怀里:“你觉得我让你怀孕只是意外?”
裴仰:“难道不是……?”
盛燎:“好好好。”
他气昏头了,竟然连说三声好。
裴仰安慰:“这个秘密不会告诉别人。”
“这算什么秘密,我带你发现其它秘密好不好?”
“什么。”
盛燎拉着他的手往下。又热又烫的东西烙铁一样抵着裴仰手背。
裴仰缩手,被按住,“帮我摸一摸。”
裴仰往他脸上打。
变态。
可惜右手被拉着,左手使不上劲,浑身感官都集中在那东西上。
盛燎拉着他的手上下动了动。
裴仰臊得不行。
盛燎:“无能的爱人?”
裴仰改口:“有能的爱人。”
盛燎低笑,亲了亲他,诱哄着,“乖,帮帮我。”
“难受很久了。”
盛燎:“好不好?”
裴仰:“不好。”
盛燎:“你帮我,我帮你囗。”
裴仰等着他话说完。
等了半天,意识到已经说完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盛燎解了他睡袍腰带,嘴唇贴上肖想已久的红点。
裴仰猛地抓他头发。
原来口是这个!
盛燎嘴唇覆着,舌头轻|。裴仰感觉到灭顶的舒服,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直到盛燎脑袋往下。
他被温热潮水包裹,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忙去推他,手抓着他头发,不知是想按紧还是推开。
明明是做这种事,盛燎却极尽虔诚,像是供奉神明,向遥不可及的神明奉献自己的心脏。
裴仰垂眸,对上他的视线,难堪地移开。
感席卷而来,裴仰崩溃地推他脑袋,又死死薅他头发,在强势进攻中,溃不成军。
他浑身瘫软,出了薄汗,鼻尖亮晶晶的,失神地望眼前的人。
盛燎喉结一动。
裴仰又往被子里缩,脑袋一个劲儿往枕头里埋。
盛燎捞过逗着,“存货这么多?”
裴仰胳膊肘怼过去。
盛燎:“舒服么?”
“舒服要说出来,不说我怎么知道。”
裴仰:“不舒服,你不要脸。”
不知道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盛燎:“你也帮帮我。”
礼尚往来,裴仰攥了攥拳,下定决心一样低头。
盛燎把他拉过来:“别亲脏东西,亲我。”
但也没放过他,让他用的手。
有什么很烫的东西弹了出来,重重打到手背上。裴仰吓了一跳,感觉了一下,更吓了一跳。
盛燎在耳边教他:“你握着,动一动。”
裴仰瞪他,“怎么跟我说话呢。”
话音刚落,那东西更恐怖了些。
裴仰手修长又瘦,算不上小,那狗东西的狗东西都差点握不住。
他俩心意相通谈恋爱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过分。不知为何,裴仰心跳快了几分。
他凑过去亲盛燎。
盛燎避开:“没漱口。”
说什么傻瓜。
裴仰亲他,尝到味道:“…………”
他正要分开,被按着亲。
当然没帮结束,肯碰已经是给了莫大的面子。
盛燎自己带他的手,低声说:“我一直不敢碰你。”
裴仰脸发烫。
“你那么嫩,怕伤到你。”
裴仰抬手就想给他巴掌。
那我是怎么怀孕的?
“怕碰到宝宝。”
“也怕你受不了。”
裴仰手都被磨酸了,指腹挠过青筋。盛燎“嘶”了声,压着|息。
裴仰:“丑东西。”
不看都知道有多丑,和主人一样丑。
盛燎:“你的好看,跟你一样干净漂亮。”
裴仰:“怎么这么久。”
他不悦,脾气来了,“还这么重,是畸形么?太大了。”
盛燎在受不了的边缘。
裴仰生气地在上头那么一戳。盛燎咬着他耳朵出来,低直达他耳道。
上次手上只溅了一些,这次掌心手背指间全是,还有几滴飞到了下巴。裴仰整个人都懵了,睫毛动了动,半天不知做什么。
盛燎拿纸巾给他擦。
结果根本擦不完,裴仰把自己关在洗手间疯狂洗手,脸也洗了一遍。鼻尖仍是他的味道,腿有些软。
这次也就哄了两天。
裴仰凶巴巴的,但一直好哄。
孕期更好哄了,怕生气对宝宝不好,把账都记到宝宝出生后,“到时候不揍你一顿,我跟你姓。”
揍归揍,裴仰又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不得不说,盛燎总会带他发现更快乐的事。
他一本正经地转着笔。
这种事只是顺应自然规律的能量转换活动,为什么要想得那么不堪?
某只小天才就这么轻而易举说服了自己,心理包袱卸下,底线又悄悄往下移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