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书办看到这封信时,心情却异常沉重和郁闷。
他比其他人都清楚,
党建国潜在的价值和那些无法公开的功勋。
党建国的主动辞职,
表面看是撇清了关系,
实则可能蕴含着心寒和疏离。
失业书办站的角度更高,
像建国这样能力超群,
又掌握着重要资源,
还能结交各色人脉的人物,
如果不能维系在体制的框架内,
对国家长远来说绝非幸事。
尤其是想到,
党建国在解放前那些隐秘战线上的巨大贡献,
这些功绩一旦公开,足以授予更高荣誉,
但也必然使其成为敌对势力重点清除的目标。
这也是党建国在解放后一直保持低调,
功劳不能公开的根本原因。
失业书办忧虑的是,
如果任由这种猜忌和排斥蔓延,
将党建国彻底推向体制外甚至对立面,
不仅损失巨大,还可能埋下隐患。
失业书办感到,
必须拿出一个更具建设性,
更能体现组织对其重视,
同时又能堵住反对者之口的方案了。
他立刻请来了断更书生,两人在办公室里进行了一次至关重要的密谈。
失业书办将建国同志的辞职信,
和相关的争论材料递给断更书生,
神色凝重地讲述了当前的困境和自己的忧虑。
断更书生仔细翻阅着,
建国同志的档案,
特别是那些标注着“绝密”的功劳记录。
他沉吟良久,缓缓开口:
“失业书办,
建国同志的贡献,
确实需要放在更宏大的历史坐标中看待。
从军事政治的角度看,
他在情报、特殊物资保障方面发挥的作用,
尤其是在几个关键节点上提供的决定性支持,
虽然他一直居于幕后、挂名行事,但其作用……
几乎可以视作一个‘小号的七路半’!
他的智慧和胆识,
在看不见的战场上,
是立下过奇功的。”
失业书办深深吸了一口烟,点头道:
“是啊。
当年为了保护他,
也因为他自己坚持低调,
加上他当时年纪确实轻,
四九城初定,敌特活动猖獗,
这些功劳就没能真正摆到台面上论功行赏。
后来授衔,也只是在秘密档案里,给他记了个中校,委屈他了。”
失业书办表示理解,
接着话锋转到经济领域,说道:
“再看经济方面。
民工总局的事情就不用赘述了。
他利用香港这个特殊平台,
为国家开拓外贸渠道、赚取外汇、解决粮食和就业,
其思路之活、成效之大,在当下是极为难得的。
特别是他探索的这套‘以商养国’、‘海外垦殖’的模式,
虽然因为规模小和发展时间短,
还无法与R家前辈当年倾囊相助、实业救国的壮举相比,
但性质上颇有相似之处,
都是特殊时期为国家经济输血纾困的典范。
假以时日,
其累计贡献,
未必不能书写新的篇章。”
两人对党建国的价值判断高度一致。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安置?
失业书办吐出一个烟圈,
说出了深思熟虑的想法,说道:
“既然党内职务争议如此之大,
成了焦点和靶子,
我们何不跳出这个框框?
建国同志不是还保留了民革成员的身份吗?
这是很好的切入点嘛。
我们是否可以把他放到党外人士的平台上发挥作用?
比如,
安排到全国工商联担任要职?
或者,
直接担任的经济顾问?
这样既避开了身份争议,
又能名正言顺地发挥他的专长,为国献策。”
断更秀才眼中精光一闪,
显然,
对于这个相反很是认可。
他思索片刻,果断地说:
“好!放在工商联还是有点隔靴搔痒。
我这边正需要懂国际商贸、了解资本主义市场运作规律的高级智囊。
就让他来做我的经济顾问,
而且是直接对我负责的特别顾问!
级别要高,待遇要明确。
这样,他既能继续为国家经济战略出谋划策,
特别是为我们探索对外经济合作的新路径提供真知灼见,
又完全避开了组织内资本家的身份质疑。
他的成功模式,
确实是我们‘未曾设想过的新路线’,
值得深入研究借鉴。”
失业书办对这个方案表示赞同,
不过,
考虑的更深远些,说道:
“这个安排很好,
解决了他在经济领域的‘名分’问题。
但还有一块同样重要甚至更敏感的——
南洋农垦基地。
那可是几万职工,
未来可能发展到几十万、上百万人的庞大组织。
现在虽然名义上是事业单位运作,
但毕竟远在海外,环境复杂,涉及生产、生活、安全、外交等多重问题。
组织管理上,
我们需要给予更大的自主权,
不能像管理内地单位那样层层设卡。
但是,”
失业书办语气转为严肃,
“自卫力量,
必须牢牢掌握在我们自己人手里!
民兵组织一定要办,
而且要正规化、有战斗力!
这关系到几万职工的生命安全和基地的存续。”
断更秀才立刻明白了意图。
指着档案中建国同志的秘密证件说道:
“农垦团本身就是准军事化管理的生产建设兵团性质。
建国同志现在实际肩负着领导责任。
为了便于他统筹管理,
特别是有效指挥民兵武装,
应对可能的地方冲突、海盗袭扰甚至更复杂的局面,
我们必须赋予他相应的、
能压得住阵脚的岗位。”
失业书办掐灭烟头,斩钉截铁地说:
“对!
不能比对岸当年给那些有功将领的待遇小气了!
他现在管着几万人,
以后可能是几十万、上百万。
一个中校,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