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花却赖在躺椅上不想动,难得地撒了个娇,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建国,我懒得走,你就在这儿打开给我看看嘛!
让我也开开眼,港岛都带啥好东西回来了?”
她眼里闪烁着好奇和期待的光芒。
党建国宠溺地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尖,说道:
“行!听媳妇儿的!”
他起身,将那个装着衣物布匹的行李箱拉到躺椅旁。
正准备打开搭扣,李春花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说:
“等等!
建国,你先去把大门和屋门都插上!
稳当点!”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院墙,仿佛隔墙有耳。
党建国心里好笑,经过刚才胡同口那一幕,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上门找麻烦?
不过看着妻子那副认真谨慎的小模样,他还是顺从地点点头:
“好,听你的,稳当点。”
他起身,走到院门口,插上粗壮的门闩,又回身把角门也仔细闩好。
这小小的仪式感,让李春花安心了许多。
回到李春花身边,党建国像献宝一样,“咔哒”一声打开了行李箱的搭扣。
一股混合着樟脑丸、新布料和隐约肉香的气息飘散出来。他
首先拿出几大包用油纸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这是港岛有名的‘镛记’烧鹅,‘荣华’腊肠,”
党建国一样样展示,撕开一点油纸角,浓郁的肉香立刻弥漫开来,说到:
“都是密封好的,耐放。
回头拿一些,送给种部长家的张婶子,刘飞家的喜嫂子,还有王利民家。
嗯……”
他沉吟了一下,带着点郑重其事,
“再挑一份品相最好的,拜托张婶子,看看能不能转呈给大长老尝尝。
一点心意,代表咱们老百姓的心意。”
他知道这礼未必能送到,也未必会被收下,但这份心意必须表达。
李春花微笑着,看着丈夫把那些在四九城极其稀罕的肉食分派出去,没有丝毫的不舍和怨言。
她甚至觉得,自己男人在安排这些事时,那认真思量的样子,比港岛带回来的东西本身更吸引人。
自家男人,
咋就越看越有派头,越看越好看了呢?
党建国继续翻找,又拿出几个铁罐说到:
“这是几斤上好的乌龙茶和普洱茶,回头也一并送些过去。
你自己也留点,怀孕了喝点淡茶解解腻也好。”
李春花却摆摆手说到:
“茶叶就别送了,304和4楼都能买到,
以前我不知道,现在看种类还挺多的。
留着你自己喝或者待客吧。”
党建国坚持道:
“能买到是能买到,咱们送的是咱们的心意,是一份惦记。
礼轻情意重嘛。”
李春花噗嗤一笑,丢给他一个俏生生的白眼说到:
“你以为大长老,会收你这点茶叶啊?
再说了,种部长不是说了吗?
今年是啥‘实事求是年’,大长老带着队伍天南海北地跑,搞调查,研究政策,人压根儿就不在四九城!
你这份礼啊,想送都找不着门!”
党建国被妻子说得老脸一红,梗着脖子,
带着点男人特有的、在外人面前或许稳重,但在妻子面前偶尔流露的孩子气和“蛮横”羞恼的说到:
“让你送你就送!
这礼啊,你送了,别人不一定记得你。
但你要是不送,别人铁定会记得你!
而且记得的是你‘不懂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党建国试图用歪理说服妻子。
李春花看着他这副难得“不讲理”的样子,觉得又好笑又可爱,像哄孩子似的连连点头,轻声细语的说到:
“啊对对对!
俺男人说啥都对!
送!必须送!
还得挑最好的送!
等张婶子有空了,我就去办!”
此时的李春花眉眼弯弯,满是对丈夫的纵容。
党建国顿时觉得通体舒坦,比在香港谈成几千万美元的大生意还要得意满足!
男人的那点小面子,在妻子这里得到了最熨帖的维护。
最后,党建国小心翼翼地拨开上面的杂物,露出了箱子底部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几匹布料。
灯光下,布料泛着柔和的光泽,有挺括的卡其布,有细腻柔软的棉绸,还有一匹颜色素雅、带着暗纹的绸缎料子。
“媳妇儿,看到没?”
党建国献宝似的把布料一匹匹拿出来,抖开一点展示,说到:
“这可都是港岛那边的好料子!
厚实,耐磨,颜色也正!
还有这绸子,透气凉快,夏天做件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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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最舒服!”
他把那匹素雅的绸缎料子轻轻披在李春花的肩头,粗糙的手指抚过光滑的缎面,说到:
“到时候,你和秋月、建华,都多做几身新衣裳!
咱家的人,走出去也得体体面面的!”
李春花的手指一触碰到那些布料,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感受着那不同于四九城凭票供应的粗布的细腻与厚实。
现在四九城买布多难啊!
布票金贵,去华侨商店买高级布又太贵,她一直舍不得。
眼前这几匹布,在她眼里简直是天大的稀罕宝贝!欢喜得心尖儿都在颤!
“当家的!这个好!这个太好了!”
她声音都带着雀跃,
“你搁哪儿买的这布啊?
这料子,摸着就舒坦!”
她忍不住追问。
党建国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没说话。
李春花立刻会意,连忙捂住嘴,随即又放下手,小声而认真地说:
“当家的,俺懂!
不该打听的不打听!”
她眼里闪着理解的光,随即又想起一件事,带着商量的口吻,说到:
“当家的,这布……
我想匀一点出来给喜嫂子。
你是不知道,这大半年,喜嫂子没少帮衬咱家。
她家四个孩子,正是窜个子的时候,衣服裤子补丁摞补丁,连打补丁的布头都快找不出来了!
前几天她来串门,还念叨着想去华侨商店咬牙扯点布头呢,太贵又舍不得。
匀点厚实耐磨的卡其布给她,给孩子们做身像样的衣裳,也算咱一点心意。”
党建国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行啊!应该的!
喜嫂子是热心人。”
不过他也有些奇怪的说到:
“刘飞没托我在港岛给他家里捎点东西?
布啊啥的啊?
谁能想到他家还缺这玩意……”
李春花翻了个白眼,猜测道:
“你们男人都是大马虎,你也别上着点心。
也可能怕给你添麻烦吧,刘飞兄弟跟你一样,都是干大事、顾大局的人,心思大概没在这些琐碎上。”
党建国点点头,心里记下了,回去得问问刘飞。
他看着妻子,又故意逗她道:
“那……隔壁中院、前院的邻居们,不送点?
比如一大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