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真设想过季如芊这么行事的逻辑,在深夜缕清许多次,依然无法理解。
张申固然很令人生厌,如果他是自己每日需要面对的同事,闻真也会顺势使些绊子。但像季如芊如此花上一大笔钱、用成月的时间来调查这个人,背后的预谋、心机深不可测。
她当然与张申有利益冲突,平行的高管岗位之间必定涉及势力争夺。闻真不是没见识过,他在北城A大时的生存环境比如今在君兰恶劣不少,象牙塔中也有“党派”,项目、基金、奖项都是稀缺品。闻真当时的院长就让他见识到什么叫“老谋深算”。但即便混了职场几十年的狠辣老手,也不至于像季如芊。
“你跟踪我?!”
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诘问,闻真苦笑:“放心,只是凑巧。这种手段得靠你教,我并不擅长。”
季如芊提起的心短暂落地。幸亏是凑巧,就像那次闻真在酒店撞见她密会郁揽风,两人又凑巧是表兄弟;这次他学生兼下属的表妹被牵涉其中,凑巧闻真又比较仗义相助。
君兰果真是个小城市,或者世界原来就并不宽广,才让他每次都窥探到她最不堪的一幕。季如芊不想称之为“缘分”,这情况毫无浪漫可言。
“为什么?”
季如芊呆滞几秒,终于挤出一丝微笑:“工作不合抢地盘,我要除掉他。对那个女孩子没恶意,不过是有一些供应商行贿的途径在她名下,想借由她拿到证据……”
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地温柔良善,忘了这串词本身便代表着一套完整的攻击流程。
“那八月呢?那个周末你怎么会闪现在沪城?”
蹊跷之处串联起来:当时闻真的团队与伍氏正在积极试探合作,尽管两人不尴不尬地回避着,老陈代表他跑伍氏厂区那边的会议。闻真专门问过老陈,那周五和之后的周一季如芊都在厂区主持参会。
也就是说她在繁忙的工作后两天内往返沪城,什么事情值得她如此千里折腾?仅仅为见郁揽风一面么?
闻真曾经真的这样以为过,他气血上涌、恼羞成怒,恨不得当面对她讲无数遍难听的话。江风吹得人心凉,他觉得自己绝不可能再对她保留一丝一毫的念想。
可是,季如芊新出的这处破绽让闻真疑惑,也让闻真莫名地兴奋。就像终于抓住了那条藏不住的小尾巴,便能揪出来她这只总是躲在灌木深丛的狡诈小狐狸。
季如芊意识到闻真不好糊弄,他不信她的那套说辞,甚至开始攀扯上郁揽风那条线。她突然有点生气!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凭什么被他这样骗过来审判!两人没有任何关系,自己无需向他交待因果!
他很讨厌,他惹人烦,他毁了这样一个本该纯粹美好的秋夜!季如芊没发现自己为什么生气——那半杯酒的时间里,她曾经不知不觉地把今晚当做一场约会,并暗暗享受。
闻真布置好陷阱机关等她来踩,她紧张不安地偷偷掩藏,他高高在上、若无其事地观察……
季如芊不喜欢这种滋味,她已经有太多算计、太多提防,闻真本是个例外,也加入了阵营。可似乎他又没错,闻真出发点甚至是热心肠地关心下属,此刻对着她质疑的一字一句又合情合理。
那么错误的便是她自己,她虚伪、她假装,她是一滩烂泥!可她也从来没有邀请他、撩拨他,难道她拒绝的还不够?没必要走近了、搅和两下再一脸厌弃!
“约会啊,和郁揽风、你的表哥,那晚你不是已经亲眼见证过?”
季如芊说不清在恨自己,还是恨闻真,她只想结束这场对话。不需要那些爱意和好奇,她没什么值得探究的,自毁般地撕裂彼此的关系。
难堪的记忆重袭,闻真怀疑过她的话是满口谎言,可被季如芊这样直白而残忍地当面说出来,理智消退,他对她不再留情:“你尽管逃避,说服不了我,你的计划别想如期进行。”
闻真竟然敢威胁她?!季如芊怒火燃起:“你也知道张申不是好人,不要多管闲事,碍着我伸张正义。”
她的温柔可爱也是假象,闻真抱紧双臂倚靠在椅背上,笑了笑:“别的我不管,这件事你拿不出合理的说辞,别想过我这关。”
他又不是傻子,简单的工作冲突绝对是托辞。季如芊这种“调查、跟踪、匿名信”的路径,已经踏入灰色地带,离犯罪仅一步之遥。
跟她讲不通道理,那便无需再讲。季如芊很注重隐藏,自己知道她的秘密,这就是最好的筹码。而且闻真有充分的理由——他已经答应了钟明铭出手相助,自然要挡在前面。
闻真这样好整以暇地的样子,季如芊开始发愁:他显然跟费哥这边的人很熟,较真起来绝不肯让步。
这打乱了季如芊的大好计划:张申的小蜜、也就是钟明铭的表妹阿灵才二十出头,亲戚们害怕粘上她那赌鬼老爹纷纷远离,周边没有什么援手,季如芊准备找到她提出条件、假以好处,以此为突破口掌握张申的命门。如闻真所说,她的手段拿不上台面:威逼利诱、不是好人。
两弯眉毛挑起,像城市之外遥远的山影,季如芊面色冷峻。她该知道方法的,闻真是一道难关,但总有解法。温声细语地求告,哪怕丢掉面子、泪眼婆娑地演戏,在一个对她有好感的男人身上都可能有效。
其实季如芊不排斥对闻真示弱、撒娇,往常她跟他偶有暧昧之时,互成默契的异性之间推拉拿捏实属正常,让人身心愉悦。
但她做不出来为了利益虚以为蛇,求他、骗他……季如芊只倔强地扭头,一言不发。
回明嘉苑的路上彼此无言,只在她解开安全带下车前,闻真再次询问:“你有什么苦衷么?可以讲给我。”
路灯射进车厢,昏黄光线下季如芊的嘴唇微微翕动、仍旧抿上。片刻后她开口,僵直着后背:“就当帮个忙,别插手我的事情好么?”
闻真自嘲地摇头轻笑:“对不起,这次我不会帮你隐瞒。”
上楼的时候,季如芊走得很快,鞋跟踩在楼梯踏面上,脚步噔噔噔地响。感应灯在她身后次第点亮再归于黑暗,闻真也在驾驶位上仰望着这一盏盏明灭。
显而易见,她不高兴了。闻真极少见季如芊身上那种失落感,脆弱地仿佛不堪一击。上一次好像还是在西大街的观赏鱼店,她失神落魄地望着水族箱,后面在独山透漏好像和男朋友有些龃龉。
真是讽刺!自己终于能跟她的前任平起平坐,居然是在让她伤心这件事上。她打开车门跳下去时连头都没有回头,扬起的发梢都带着决绝。
但闻真知道自己绝不会心软,她难过、她抵触,正是因为他终于揭开了季如芊那层厚厚的硬壳。
各自都带着心事回到家,半夜里起了场大风,季如芊从睡梦中醒来,将留着的那道窗户缝关上。沮丧就在凌晨三点如山倒般压上来,她颓然地跌坐在床边,泪水滑落。
清晨外面开始响起淋沥声,一场秋雨一场寒,季如芊套上风衣强撑着去上班。快国庆了,公司堆着许多事务在节前审批。其实大部分都是例行流程,今日却觉得分外冗杂。
粉底液只能遮去黑眼圈,却藏不住她身上那缕疲态。中午在食堂吃饭,连大大咧咧的邱秋都察觉出来了,回办公室泡了养生茶给季如芊,还缠着她问东问西。季如芊想不出借口,干脆胡诌“失恋”了。
“切!”邱秋恶才不信她的敷衍,趁着休息时间继续做自己的假期出行攻略。
季如芊隔着百叶看邱秋单手与男友煲电话粥,便搜索预定机票、酒店,不失为简单又充实的小快乐。与此同时,她手机上正翻看着阿灵的消息。
很凑巧,季如芊、邱秋、阿灵的年龄各相差两三岁,像等差数列排列,却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秋天的枯叶离开了枝头,经风雨的摧残四处飘零,而最初它们都曾经生机昂扬。
季如芊查到阿灵的背景时挺伤感,“物伤其类”来形容她们太精准。正如钟明铭所说,阿灵家里曾经有过殷实的幸福时光,终结在旧305厂改制下岗那年。
阿灵父母拿到一笔不大的补偿款,却丢失了人人艳羡的“铁饭碗”。工作机会再难觅,在千禧年前后,两个普通工人并没有太多门道,尤其阿灵的老爹又无法像邱秋父母一样脚踏实地闷头做零工谋生,接受不了巨大的落差。
妻子突发的大病是最后的一根稻草,也是自己沉沦的借口,阿灵老爹在叠成摞的筹码中迷失,可怜的是在这样土壤中长大的女儿。
季如芊并不想伤害阿灵,她只是借力打力的渠道。甚至如果一切如愿,季如芊会跟阿灵互利互惠。张申挂在阿灵名下的房产、车子等等财产众多,阿灵日常消费却并不奢靡。那些富贵仍属于张申,但如果找到漏洞,腾挪、转换,洗掉这些资产……
但阿灵拒绝了原定的见面安排,季如芊笃定闻真已经通过钟明铭联系上阿灵。他行动还挺快,说她不磊落,自己也不遑多让。
季如芊望着窗外,雨滴坠落在大地上,起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气泡,像鱼儿满街游。她不悦地皱皱眉头,民间有种说法,这样雨将持续地下个不停。
北方的秋天是最好的季节,本应清爽干燥。连阴天让季如芊消沉的心情愈发低落,像蒙了层灰色的滤镜,预示着诸事不顺。
秋雨果真这样连绵了十来天,直到假期开始。季如芊的火气在潮湿的空气里却越燃越盛,阿灵那边推三阻四,看起来有闻真在背后打气撑腰,一点也不拿她的见面要求当回事。
另一边伍青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诈尸,据说跟女友大吵一架,惊动了郁伍两家父母出面讲和。她揉揉太阳穴,隐约预见自己绝不可能逃脱得了干系。有限的几次见面里,季如芊不再如往常对他抵触,旧情人无需多言,伍青泽自然接收到她的暗示。
头疼……季如芊以为自己的尺度拿捏地很好啊,她并不想越界。就像钓鱼,她明白自己在以身为饵,所以更加小心。季如芊的理想中是取得一种平衡——勾得伍青泽静不下心与郁听雨定下婚约,又不至于惹火上身。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时,季如芊正在刷牙,她突然恶心到干呕。吐出牙膏沫子,并不断从水龙头中接清水漱口,病态般地重复又重复,直到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泪流满面。桌上做好的早餐纹丝未动倒入垃圾桶,午餐也没根本没胃口,等到晚上才遵循生物本能吃了个干面包充饥。
闻真厌恶她身边不清不楚的异性关系,季如芊比他更厌恶这样的自己。邱秋和男友去了阳光灿烂的云南游玩,虽然季如芊嘲笑她十一国内游看人山人海,其实心底中唯有祝福。祝福这样的简单纯粹,像处于深井,仰望一方晴天。
季如芊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长假的第一天,她根本没有精力出门玩,也懒得做任何吃喝。但人有时候就像弹簧能被无限压缩,季如芊简直如同超人一般,次日依然早早出门。
她开车去爷爷奶奶那里看望,寒潮即将降临,两位老人马上要去南方过冬。季如芊愧疚最近太忙没时间陪伴,到之后不仅一同做饭,还帮忙将夏天的杂物打扫收纳,倒是累出一身汗。
没停留多久,下午她回家洗澡后换上一身干练得体的套装,再次出门。并非去享乐,而是另有公干!
2014年的国庆节挨着重阳节,作为企业管理层在节庆里总有些程序化活动,季如芊没有推开重阳节的安排:伍氏有小部分从改制前就职的老员工已经退休,每逢佳节便有相应的慰问礼品及形式。
不过是些文娱表演、联谊座谈,季如芊却格外用心。她化了个比参加宴会还细致、却又没有攻击力的日常妆,弯腰陪老人照相时笑靥如花,仿佛昨天整日躺在床上消极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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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形容颓废的人不是她。
这样平易近人的高层真难得,老人们交口称赞。往常的活动大多例行公事,极少有季如芊如此流程结束还耐心地陪退休员工们闲聊的。亲和力换来信任和关心,老人们谈及许多过往,颇有一番“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气势。
季如芊乖巧听故事的模样简直比自己的儿女还用心,其中一位老人不无感慨:“家里的年轻人都趁着长假出省、出国游了,现在的晚辈可没几个愿意陪咱们唠嗑。”
其他人也插话:“季经理不回家陪父母过节么?”,捎带出几句俏皮的调侃:“这么好的闺女要是我家的得高兴坏了”,“是啊,季经理也多休息下”……
喜庆的音乐依然在流淌,她耳旁却瞬间寂静,呆怔几秒才反应过来。微笑着说自己中秋刚回过家,路远就不再回去了。
季如芊半个月之前确实才飞去涌城与季经义和宋澜团聚过,上午又与爷爷奶奶一起热闹地做家务,若能捂住耳朵装傻,她的日子似乎真可以如长阶上绽放的花团,重蕊流光、融金耀眼。
时光弥补了她、厚待了她,盘子中摆放着样式花色精巧的重阳糕点,周遭包围着欢声笑语。但方才那瞬间里,季如芊被另一种滔天的遗憾湮没,再次坚定内心——她要讨回公平公正、她要讨回年年岁岁,并非为自己,而是为了爸爸妈妈及其他逝去的人。
等到夜幕降临,季如芊离开活动现场。天仍未放晴,好在之后几天没有任何安排。她可以独自窝在家哪也不去,把自己用被子裹成毛巾卷躺尸,卧听风雨,将身体的电量条充满。
豁达是一种生存技能,季如芊并不放任自己伤春悲秋。傍晚去买了很盛大的花束,搁在副驾上满满地几乎占满整个位置。然后到楼上给自己煮了速食,吃得饱饱地、浑身暖暖地,之后围着薄毯在沙发中浅眠了会。
淅淅沥沥的雨短暂停歇,月亮从层叠的乌云中钻出来,洒下湿漉漉的光线。季如芊重新出门,靴子避开地上的坑坑洼洼,像小时候跳房子的灵巧步伐。怕一个不小心踩到了水,踩碎了倒影中一轮轮浮动的月。她放纵自己最后一次软弱,最后一次沉浸,今夜过后,将不再犹豫。
路上人并不多,君兰并非旅游城市,陡然降温的凄风冷雨里,晚上十点护城河畔已经没有市民遛弯闲逛。仅仅个把月前,那时夏天尚未走远,暑假中的孩童充斥着亲水平台的栈道,吵闹的尖叫声比背景中满池蛙鸣还响亮。
季节更迭,景致迥异。季如芊蹲在河边望着潺潺流水,太过全神贯注,以至于没留意身后的人。
闻真本不应该在这里,许久之前他便确定了与朋友的旅行,却临时改签机票,决定多在君兰待两天。
从去年冬天开始,闻真先是忙于科研,后来nx-3项目出成果后周旋于学术会议,再到公司初创,以及各种采访、融资等等杂事,他基本全年无休。其间飞过国内不少城市,也有去新加坡进行过交流活动,但都为了公事,加上行程排得满,实际仍旧闷在同一个圈子里。
闻真想离开一阵子,去远些的地方。在沪城的江风中被泼了那瓢冷水后,他计划了这场秋天的出行,“奢侈”地抽出了半个月的额度。
那时正盛夏,久未相约的老友们被闻真组织起,他准备美西自驾叙叙旧,主要在科罗拉多玩,赏洛基山的绝美秋景,徒步、攀岩……总之摆脱局促的环境,在自然的鬼斧神凿中忘掉解不透的人。
酒楼前后的事令人措手不及,闻真的心态180°转向,本来想放开的手再次抓紧……甚至走向另一个极端。季如芊真是个疯子,他看了她寄给阿灵的信,除了跟踪照片还有冰冷理智的措辞。可癫狂大约能传染,闻真以她的手段针对她,他也疯了!
他不放心离开半个月之久,长假之前再一次发消息约季如芊。只要她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闻真会让步,不干涉她跟费哥那边的交易,也不再鼓动钟明铭让阿灵躲出去。
季如芊无话可说、无可奉告。这惹怒了闻真,尤其火上浇油的是,她的那位前任伍青泽与郁家的联姻隐隐有告吹的迹象。
讨厌的八卦总是不请自来,闻真根本没有打听,郁揽风便主动告诉了他。自从那日在江边表兄弟针锋相对,几近撕破脸皮后,两人默契地保持沉默。
闻真一想到郁揽风就恨得肝疼,他当着自己的面握季如芊的手,她没有反对。兄弟又如何?!仇人也不过如此。
他对郁揽风也刻薄,狠戳对方死穴:“你那继弟快回来进集团了吧?尽早找位有助力的大小姐,不然我怕你抢不过,兴乾的渣渣都被别人吞完。”
闻真清楚郁家的局面,表哥一打三本已不占优,伍青泽和郁听雨恋爱后更是雪上加霜。利字头上一把刀,郁揽风不想输只能用上全部的底牌,连婚姻都不例外。哪怕他跟季如芊曾发生什么,也不足为惧,过眼云烟而已。
郁揽风被狠狠重刺痛处,他在郁家的压抑、不甘、所有无法释怀的缺失,被自己一直看重的表弟指出!真好笑!男人抢女人,争的是情爱,也是脸面,更是权利……
郁揽风回击地更杀人诛心:“不用你担心,季如芊一直在帮我。伍青泽和郁听雨吵架了,我继母的联姻美梦要泡汤,你猜伍青泽因为谁在犹豫?季如芊又给了他什么好处?”
闻真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季如芊还……真会给人惊喜!他怀疑自己远行回来她已经与伍青泽复合了!有过匿名信的前车之辙,她做出什么事闻真都不会觉得奇怪。
更惹火的是,季如芊没回复他的再次邀约。石沉大海的消息逼得闻真失去理智:改掉既定的航班,发出最后通牒。要挟女人并不绅士,悲哀的是这要挟竟出于好感。
乃至于尾随她,太匪夷所思!闻真确定季如芊有种魔力,将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拉入混乱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