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戚许卸了他的弹夹,枪挂在手指上转了一圈,汗涔涔的脸上抬起一道亮闪闪的目光,“聊聊?”
男人一愣,看着戚许礼貌地点了下头:“我很乐意跟特调局最出众的新人聊天,但不是现在。”
说完,他往后退了一步,跟戚许拉开距离转身就走。
他脚步飞快,目光坚定,他摘了手套,口袋中掏出一把刀握在手里,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下了决心要你死我活”的气息。
戚许再次动用暗影无踪,在他越过倒数第三根石柱的时候追上他。她控制自己从黑暗中显露出来,从高处跳下,落在他身前。
他脚步一顿,站在原地。
异能对身体消耗极大,戚许落地的时候有点狼狈,她撑着石柱挡在男人面前,目光从他胸前的金属标志上扫过。
“中尉?”戚许下意识说出声。
脑中灵光一闪,线索就像散落一地的珠子,现在她终于找到了穿起所有珠子的线。
因为他是军官,军队常年驻扎在人类基地边缘,所以他对基地外的异种更了解,也更有机会接触到寂生飞蛾。
二区与零号协议区交界处、二区外围、二区内部都有军队看守,作为中尉,他非常了解这其中的运作机制和疏漏,甚至有机会从中干预,削弱防守力度。
该用什么样的异种,该走什么样的路线,该在哪一天的哪个时间把异种放进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光亮的刀尖反射阳光,刺目的光在戚许的眼睛里闪了一下,她把注意力放回这个男人身上。
“认识就好。”中尉的刀尖对着戚许,手腕一动,刀跟着往旁边甩了一下,“让开。”
“中尉先生,这里不是军区,你没有资格随意处置公民。”戚许没有退步,迎着刀尖说。
中尉根本没把戚许的话听进去,他皱起眉毛,脸上表情更凶狠了一点:“我受命执行第112次联邦高层会议安保工作,现在有人类遭遇异种袭击,极可能有异化风险,我有义务仔细检查,确保每一位参会人员人身安全。”
戚许用力吞了一口唾沫,嘴唇发白,手心向上在他刀下摊开。
“至少不该带着刀去检查。”她尾音不受控制地发抖,扶着石柱的力道更大了些。
中尉看着戚许,仅一瞬脸上就换了表情。她能感觉到浓重的杀气正在他周身升腾,残存的一丝理智也燃烧殆尽。
他现在就要杀人。
现在!立刻!马上!
“我要杀了他。”中尉咬牙对戚许说。
他讨厌面前这个女人。
他设计了好几个能不知不觉让植物学家死在这里的方案,却被戚许一一破解。他只能这么狼狈地抓着一把刀,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冲上去杀人。
这要怪谁呢?
他目光落在戚许身上。
这全都要拜戚许所赐。
走到这步田地,他干脆不装了,和善的面具彻底撕碎,他低声怒吼着:“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中尉甚至连目光都没有落在戚许身上,他眼里只有那个男人。
他双目通红,目眦欲裂,额头青筋暴起,就算现在挡在他面前的不是戚许,而是一栋建筑或者一座山,他都能立刻把它劈开。
他后撤一步,再抬头时已经全然是战斗状态。
他向戚许冲来,刀在空中划出残影,刀刃破风声震破了两人之间最后的防线。
她俯身躲过这道猛烈的攻击,刀刃擦着她的背划过。体力流失得太快,四肢跟不上脑子,大腿酸得发抖,膝盖在地面擦过。
戚许咬牙起身,避开刀刃锋芒的瞬间发动未来透视。
这异能是最早觉醒的,她用得最熟练。
尤其是正面冲突的时候,这异能可以帮她百分百预测对手的下一步动作,配合陈让尘对她的训练,即便找不到对方的弱点反击,至少也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她能感觉到自己动作变形,但仍然拖着沉重的身体僵持着,那把刀几次擦着她脸划过。她心脏跳得飞快,快得要炸开了。
“队长。”她一手压着通讯器,抬腿踢向中尉手臂,跟他拉开一点距离,“你能不能……”
话没说完,中尉已经闪身到她身侧,戚许避无可避,反手抓住他手腕。
太近了,刀尖离她眼睛只有一拳远,刀身上的寒气都吹到她脸上了。她用全身力气握住他手腕,但力量差距悬殊,她能感受到他即将挣脱束缚。
用力……
她整个人都在抖,唯独抓着他的手坚定地一动不动。
她眼睛里倒映出那个男人的脸,愤怒的火焰在他脸上涌动。
突然,那股火焰猛地凝固,像火焰边缘瞬间覆上一层冰霜,定格在熊熊燃烧的时刻,却再无法升腾热浪。
他的脸开始扭曲,恼怒的热浪被彻底击碎,五官皱缩在一起,脸上的表情从恼怒变成痛苦。
他张大嘴巴,没有发出声音,五官和身体都在猛烈颤抖。
疼!疼疼疼疼疼!
几乎能让人肝肠寸断的疼痛从每一根骨头缝里爆裂开来,疼到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被碾成粉末,但睁开眼,他的四肢还好好地长在身上。
当啷一声,刀脱手了。
戚许脚跟踩住刀尖往后一甩,刀柄撞到陈让尘的鞋尖。
她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戚许抓着这男人的手,只是抓着他的手腕,他就像一只被扼住脖子的小鸡,恐惧,颤抖,绝望。
戚许的状态也不对劲,她双眼空洞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抓着男人的那只手还在用力,陈让尘听到了他手腕传来的骨头碎裂声,可戚许却没有打算放过他。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脸,却像全然没看到他的痛苦。她猛地用力一拽,男人立刻双膝跪地,脱力而无助地仰望她。
戚许俯身看向他,先前天真烂漫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双眼只剩冷漠和狠戾。
“为什么不听话?”戚许低声问。
那男人已经疼得快要失去意识,即便如此,他仍然从嗓子里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我要……杀……了他……”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五官,发出来的声音也和平时没有区别,但陈让尘能明显感觉到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不是戚许。
或者说……不是她认识的戚许。
也许真正的戚许就是这样,只是她不知道。
正想到这里,她看见戚许突然手上力道一松,男人扑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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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倒在地上,狠戾的气息从她身体里渐渐消散,那个她熟悉的戚许瘫坐在地上。
她从口袋里掏出从治安局的人身上顺的手铐,把躺在地上的男人双手铐在身前。
咔哒一声,她起身的时候,男人身上的金属标志吸引了她注意。
这是军队的人,是个中尉。
军衔吸引了陈让尘注意,她多看了那男人一眼,但没有在记忆中找到这张脸。她刚要起身,就听见半躺在地上的男人发出微弱声响。
“陈少校……”他半眯着眼睛,还没从刚刚的疼痛中抽离出来,“哦……不……不……陈……陈队长……”
看来大脑没什么损伤,陈让尘把他交给程虔和吴廿,起身往戚许的方向走。
她靠在石柱上,脸上全是汗,两只手摊在身体两侧,整个人比在训练场跑五公里之后的状态还要颓废。
陈让尘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状态,眼中带着戒备。她蹲下来,小心靠近戚许。
“戚许,”陈让尘伸出手,小心地搭上她肩膀,“还好吗?”
戚许疲惫地眨眨眼睛,睫毛跟着没力气地扇了两下。
“队长,”她哑着嗓子回答,“我好饿。”
陈让尘舒了一口气。
是她。
她犹豫着伸直胳膊,两只手搭在戚许双肩,笨拙地拍拍她肩膀,把她往怀里揽了一下。
“没事了,”陈让尘轻声在她耳边说,“没事了。”
吴廿歪头看着她们,程虔撞撞她肩膀,得意洋洋地对她说:“我知道!这是拥抱!表达情感的一种形式,人类一般用来表达喜欢……啊不不,强烈喜欢!”
“哦——”吴廿抬起眉毛,圆鼓鼓的脸上满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们一人控制着中尉一只手,四只眼睛直直往戚许和陈让尘这边看过来。
戚许没有感受到她们的目光,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冷冰冰的,冷到感觉不到陈让尘的体温。肚子很饿,饿得脑袋发晕,现在只想吃热乎乎的食物。
短暂而生疏的拥抱之后,陈让尘扶着她肩膀,她简单检查了戚许的健康状况,发现她除了反应迟缓和非常饿以外,没有其他不良反应。
反观那个被她捏在手里的男人,现在还痛苦地缩成一团,他猛烈地咳嗽,甚至呕出几口鲜血来。
戚许明明没做什么,但他的身体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陈让尘一手扯过那个中尉,抵着脖子把他摁在墙上。那个差点被他杀掉的植物学家就在陈让尘身后,也被铐在一旁。
“怎么回事?”陈让尘目光审视,冷声开口。
“少校……”他对陈让尘始终带着敬畏,说话的时候不敢抬眼看她,“我……”
他停下来,当着陈让尘的面流下两行眼泪。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彻彻底底束手无策。
他用没断的那只手别扭地伸进口袋,陈让尘敏锐捕捉了他的小动作。
那男人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任何攻击意图。陈让尘将信将疑,目光紧盯他手上的动作。
他手腕一转,再抬手时,指尖捏着一个物件。
陈让尘仔细一看,心头一跳。
那是一根断裂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