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确实是郁观月第一次到薛厌争院子里来,他先前来过昆仑,但一直对薛厌争避之不及,更不要说到他这里来了。
“你真的不用去跟谢重说一声吗?”郁观月一进屋,身上便被热气包围,暖乎乎的。
薛厌争摇了摇头:“不用,要是告诉师兄我回来了,会有一堆事等着我的。我暂时还不想接手门中事务,那就先苦了我师兄了。”
他说着,露出心疼的神色,仿佛真的是在担心谢重,但说出的话,却是那么无情。
薛厌争房间里摆了很多东西,整个房间里满满当当的,除了一堆书,还有一堆花瓶字画之类的东西。
而在花瓶里的花,现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了。
“你昏迷之后,就一直待在这里吗?”郁观月突然道。
薛厌争带他进了卧房,伸手指了指床铺:“我昏迷之后,便一直待在这里,平日里除了我师兄师姐,只有归宁和迟江能进来了。”
“不过一躺躺了十年,醒来的时候真是腰酸背痛的。”薛厌争说着又替自己的床解释:“其实我的床睡起来还是很舒服的,你要不要试试?”
郁观月蹙眉瞥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骂了句:“流氓。”
外面的雪又下大了,郁观月披着狐裘坐在窗边往外看去,鹅毛大雪被风卷起又落在地上,外面冷风呼啸,手中握着暖炉,也不觉得冷。
薛厌争在桌子上摆了套茶具,点燃火炉进行烹茶。
但薛厌争本人不是很喜欢喝茶,每次都是浅尝辄止,喝了那么久,还是不喜欢。
他屋子里本来是没有茶叶的,但仔细一想,先前他从自己师父那里讨来过一些,原本是打算有空送给郁观月,来个借花献佛,但奈何一直没什么机会。
没成想,有一天居然还能亲自给郁观月烹茶。这样,也算是送了出去吧。
薛厌争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茶的香气飘出,郁观月撑着脑袋,没想到薛厌争还有这项技术。
“怎么?很惊讶我居然会烹茶?”薛厌争察觉到郁观月的视线,便猜到他心中所想。
薛厌争用茶碾将茶叶碾碎成粉末,再用筛子筛出细末。
“我跟你说,这技术我可是偷学到的,我见我师父弄过几次,我一看就会了。”茶壶里的水沸腾起来,这水是由雪化成的,是薛厌争方才从树上弄下来的。
昆仑灵气充盈,这里的雪也是极其纯净的。
“只看了几次?”郁观月问。
薛厌争“哼哼”两声,看起来颇为骄傲:“自然,看了两次就会了,别不信,等我弄好了你尝尝。”
清新的茶香钻入鼻孔,等茶水沸腾到第三次时,薛厌争将茶水倒出,推到郁观月面前。
“尝尝。”他期待道。
郁观月手从狐裘里伸了出来,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如何?”薛厌争迫不及待的想得到郁观月的评价。
氤氲的雾气从杯中飘出,郁观月眉眼浅笑,轻轻点了点头:“不愧是你,学的又快又好。”
虽说这话听起来像哄孩子般,但薛厌争十分受用。
“那是,我怎么着也是请你来昆仑避暑的,总不能亏待了你。”
说起避暑,郁观月不自觉看向窗外正在飘落的白雪。
他感觉避暑避过头了,他现在想去冬眠。
想到这里,郁观月眼皮又不自觉打起架来,薛厌争注意到这一点,觉得新奇:“月亮,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说困就困?”
人家喝茶都是越来越清醒,这人倒好,居然喝困了。
听到薛厌争的称呼,郁观月无奈道:“你别乱叫。”
他撑着脑袋,尽可能控制住自己。
犯困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服用的药压制着体内的毒,但治标不治本,每隔一段时间,这毒还是会再犯一次。
随着时间推移,离毒发时间越来越近,他便会越来越嗜睡,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在睡梦中就撑过去了,虽说大部分都是这种情况,但有的时候可不会这么平静。
原先在轿子里的时候,他原以为是赶路的原因,但现在这困意说来就来,让他不得不警醒起来。
发病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本没打算瞒他,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意识到郁观月是真的困了,薛厌争走到他身旁扶着他的肩膀:“困了就去床上休息休息,别硬撑着。”
郁观月身子一僵,起身看向薛厌争:“你……”
但他刚开口,随即想到薛厌争先前的说辞,于是又闭了嘴。
“我怎么了?”薛厌争听着郁观月接下来的话,但他却不出声了。
根本赶不走。
郁观月无奈的想。
他握紧衣衫,看向薛厌争眼睫轻颤:“我有点不舒服。”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薛厌争说一声,以防犯病的时候吓到他。
“哪里不舒服?”薛厌争顿时警惕起来:“身上旧伤发作了?还是太冷了不舒服?”
郁观月看着他道:“旧伤发作,有点疼。”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突然?”薛厌争说罢,拉出郁观月的手,给他号脉。
虽说他医术不精,但号脉看看身体情况还是够用的。
薛厌争神色凝重,紧接着松开手:“你还有药吗?要不我去找医修过来给你看看?”
见他要走,郁观月赶忙拉住他:“不必。”
他说着,抿了抿唇,说出自己的理由:“我犯病的时候,有些闹人,要不我们这段时间分开睡吧。”
“不行。”果不其然,这个要求又被拒绝。
薛厌争狐疑的看着他:“你难受我更要在你身边看着你了,怎么可能会让你一个人待着。”
他说罢蹲在郁观月身边,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来吧,我带你回床上。”
郁观月还未曾反应过来,身体腾空,下一刻便被薛厌争抱在怀中。
“我可以自己走!”郁观月面带羞赧,脸变得通红。
“那不行。”薛厌争义正辞严的拒绝他:“好不容易让我逮住机会,怎么能轻易放开。”
他向来不掩藏自己的色心,也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占便宜的机会。
这话说的确有道理,郁观月哑口无言。
一沾上床,郁观月困意更深了。
他蒙着半张脸打了个哈欠,眼中泛着泪花。
薛厌争见状,刚想俯下身子,郁观月便已经转过头去警告他:“别耍流氓。”
“月亮,你别污蔑我。”薛厌争双眼含笑,伸出手替他理了理被子:“我只是打算替你掖好被子,你在想什么?”
郁观月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眼中满是气愤。
薛厌争见状也不逗他了,瞧瞧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好了,睡吧。”薛厌争轻声哄他。
看着郁观月闭上了眼,薛厌争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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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笑容,看着郁观月略显苍白的脸,起身去关了窗户。
相里连阙月底才能到,还有七日时间,在此期间,只希望郁观月不会出什么事才好。
薛厌争推门出去,站在院子里看去。
他没想到郁观月不舒服会开口告诉他,那是不是表明,他越来越信任自己了?
树上的花已经被雪压的看不见了。
雪下的越来越急,薛厌争一挥手,树上的雪簌簌全都落了下来,露出里面的花。
薛厌争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没过多久,花又被雪压住。
薛厌争再次挥手将雪拂开,紧接着,花再一次被雪压住。
就这么重复了好几次,雪终于小了些。
娇嫩的花瓣被风吹动,但由于被法术包裹,花瓣并没有被风吹走。
薛厌争心满意足的在外面站了会儿,慢慢的天空开始变暗,薛厌争突然想到了什么,隐匿身形出门去了。
。
郁观月做了个梦,梦中有很多人,恍然间,郁观月又看到了许多人从他身边走过。
这些人之中有许多熟悉的面孔,是十年前牺牲的同门师兄弟,还有与他并肩作战过的战友。
他们从郁观月身旁掠过,仿佛看不见他一般,裹挟着风雪,往深处走去。
我也该走了吗?
郁观月心想着,紧接着抬脚跟着他们一起走。
突然有人拦住了他前进的步伐。有他的师父,有他的师兄,以及薛厌争。
他感觉身处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他们分别站在一旁,将郁观月围成一个圈,郁观月想离他们近些,却发现自己的双脚陷在雪中,寸步难行。
“观月,你不该继续留在这里的。”无风看着他,满脸痛心。
我不该留在那里?
郁观月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但他还未开口询问,无风便闭上了嘴,不再看他。
紧接着,是许久未见的亓官笙,他看着郁观月,一双眼睛带着温和的笑意,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看着他。
“师兄,你想说什么?”郁观月听到自己开口。
亓官笙摇了摇头只是道:“郁师弟,很高兴你能做出变化。”
“我变了吗?”郁观月问。
但这话说出口,并没有人回应他。
“郁观月,你会离开我吗?”这时薛厌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充满悲戚。
郁观月不敢看他,更不敢回答他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薛厌争的声音越来越近,郁观月抬头,便发现薛厌争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郁观月伸手摸向他,但分明人就在眼前,但郁观月就是碰不到他。
梦中一切都是虚幻的,眼前人由远及近,但依旧触不可及。
“你会离开我对吧。”薛厌争看着他,替他回答。
薛厌争捂着心口,双目通红:“郁观月,你真残忍。”
“分明不能回应我,却一直陪在我身边,给我期望,你看着我对你越陷越深,不可自拔,但你却做好了去死的准备,准备好随时离开我了。”薛厌争控诉着他,眼中爬上失望。
郁观月如坠冰窖。
不是这样的,我从未这样想过。
郁观月想伸手拉住他,紧接着,薛厌争化作风雪消失在他眼前。
紧接着,他师父,他的师兄全都在他面前消失,苍茫天地间,只剩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