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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9章

作者:倪多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老爷子的生日过后,陆砚行就出差了。


    他这趟出门,一走就是三个月。


    九月底,李廉有事飞港城,办完事情后晚上约陆砚行出来吃饭。


    十点整,李廉已经吃过两轮,总算看到那祖宗的车停在了餐厅门口。


    等陆砚行进来,他吐槽道:“你还记得过来呢?你怎么不干脆直接回家睡觉算了?”


    陆砚行拉开椅子,散漫地说:“本来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突然想起来还有个人在等我吃饭,这不又回来了。”


    “靠,是不是人啊你?亏我大老远飞过来看你,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发小的?”


    陆砚行懒怠地靠在椅背里,看向他,“你不是过来祭祖的?”


    李廉:“……那我祭完祖不也过来看你了吗?吃点什么?这家菜还可以。”


    陆砚行道:“没胃口,你赶紧吃,吃完回去了。”


    李廉问道:“你晚上吃了吗?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加班,公司吃的。”


    李廉道:“你怎么这么爱工作?我就没见过比你更爱工作的人。”


    陆砚行:“你话怎么这么多,吃不吃?不吃走了。”


    “吃吃吃!”


    李廉拿起筷子,他正准备吃东西,忽然又想起正事,于是又放下筷子,看向陆砚行,“不是,你什么情况?你这趟出差怎么这么久?你不是喜欢江凝月吗?你不在家好好把人守着,这个时候出差,你真不怕人被抢了?”


    陆砚行很久没听见这个名字了。


    他撩起眼皮看向李廉,平淡地说:“谁跟你说我喜欢她?”


    李廉:“???”


    李廉盯着陆砚行看了几秒,忍不住道:“你不喜欢她,那你那天晚上溅叶庭远一身水?”


    陆砚行右手食指轻敲了下椅子扶手,神色散漫,一副懒得回答的样子。


    李廉道:“我前阵子碰到叶庭远,他跟我说,爷爷生日那晚,他送江凝月回家,看到路边有人卖花,他下车给江凝月买花,结果被人故意溅了一身水,他特郁闷,本来想查到是谁,高低要骂几句,结果发现是你,那他肯定不敢骂了啊,憋了一肚子气,那天碰到我,跟我吐槽半天。”


    陆砚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后呢?”


    “然后呢?”李廉道:“醋吃成你这样,你还说你不喜欢江凝月?”


    陆砚行道:“我承认江凝月很吸引我,但这也不代表我喜欢她。”


    他承认他对江凝月有心动,但心动并不代表喜欢,那或许只是一种生理性的吸引,冷静下来后会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特别。


    他不是非要拥有这个人,更不是非这个人不可。


    事实上,他不觉得他需要任何人。他更习惯一个人,没有期待,不会失望。


    李廉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你最近有没有看医生?”


    陆砚行朝他看了一眼,“怎么?你觉得我不正常?”


    李廉道:“我觉得你很逃避亲密关系,你有创伤……”


    “吃饭,安静。”


    李廉见陆砚行不想谈,便静了下来,没再多说。


    吃完饭,两人从餐厅出来,李廉问:“你哪天回北城?”


    陆砚行道:“过几天。”


    李廉知道十月十三号是陆砚行父亲的祭日,他每年的这天都会上山拜祭他父亲,哪怕在国外最忙公司发展最受阻那几年,他也没有缺席过。


    那天是陆砚行父亲的祭日,也是他的梦魇时刻。他忍不住提醒陆砚行,“你回去要不要先约张医生聊一下?”


    陆砚行道:“我知道,走了。”


    *


    陆砚行回北城那天是十月五号,到家已经快凌晨。


    十月份,对陆家来说是一个充满了悲伤的月份。


    二十二年前的十月十三号,陆砚行的父亲开车去接陆砚行放学,途中遭逢车祸去世。


    那一年陆砚行五岁。那一天是他梦魇的开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然无法释怀无法解脱,他始终认为,如果那天他没有让父亲去学校接他,父亲就不会离开。


    车子驶入花园,祥伯面带笑容地迎上去,等车子停稳,他伸手拉开车门,“您回来了。”


    陆砚行轻点了下头。


    他从车上下来,问道:“老爷太太最近怎么样?”


    祥伯道:“身体都还好。”


    “心情呢?”陆砚行问。


    祥伯是看着陆砚行长大的,他知道他对自己父亲的离世一直无法释怀。


    当年大少离世,整个陆家陷入极度的悲伤中,几乎所有人都忽略了小少爷的心理健康。


    等大家从悲伤中缓过来,五岁的陆砚行已经出现了自残的行为。


    他接受了很多年的心理治疗,如今看起来像是已经走出来了。


    祥伯笑着回答说:“老爷和太太最近心情还不错,江小姐最近住在家里,给两个老人家带来很多欢乐。”


    陆砚行倒有点意外,“江凝月?她怎么会在这里?”


    祥伯道:“江小姐前阵子工作的时候,不小心让器材砸伤了手腕,老太太那天正好炖了鸡汤,给江小姐送去电视台的时候,才发现她手受了伤,就把人接到家里来住了。”


    陆砚行边往里走,边道:“她会愿意来?”


    祥伯道:“江小姐就是不肯来,老爷子就说,如果江小姐不住到家里来,不让我们照顾,就把她受伤的事告诉她父母。江小姐不想让爸爸妈妈知道了担心,这才同意住过来的。”


    陆砚行轻点了下头,他此刻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心情了解这些事。


    他走进客厅,老爷子和老太太都还没睡,江凝月也还没睡,正在陪陆爷爷下围棋。


    老太太见孙子回来,高兴道:“老三回来了,吃晚饭没有?晚上炖了鸡汤,让厨房给你热一碗?”


    陆砚行见奶奶心情不错,稍微放松了点,说:“上飞机前吃过了,还没饿。”


    他把外套递给佣人,坐到沙发上。


    他看了眼棋局,黑白两子下得不相上下,黑子险胜一点。


    老爷子执着黑子落下,很高兴地道:“老三,月月的围棋下得可不比你差,哪天你们俩切磋一下,说不定你还下不赢月月。”


    “是吗。”陆砚行没太所谓地回了句。


    江凝月抬起头来看向陆砚行,虽然知道陆砚行不太喜欢她,但既然都住到人家家里来了,最近短时间内估计每天都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于是她礼貌地朝他露出个笑容。


    陆砚行看了看她,难得也客气地点了下头。


    江凝月陪陆爷爷下完这盘围棋,陆老爷子的棋瘾总算得到满足,高兴地道:“好了,今天就下到这里。”


    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时间不早了,月月你也早休息。”


    说着看向陆砚行,叮嘱他,“老三,你刚出差回来,也早点休息,别太累,别总想着用工作麻痹自己。”


    陆砚行嗯了声,看向老爷子,“我知道,您和奶奶也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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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爷子点了点头,和老伴一起先上楼了。


    江凝月把棋子收进棋盒里,把棋盘放好。


    她抬头看向陆砚行。


    她好奇心重,有点想问他,为什么爷爷让他不要用工作麻痹自己,他有什么心理创伤需要用工作麻痹的吗?


    她盯着陆砚行看了一会儿,话都到喉咙口了,但最后还是没问。毕竟她和陆砚行实在不算太熟,这样突兀地打听人家的隐私,好像有点太没边界感了。


    陆砚行见她一直看他,反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江凝月连忙摇头,“没有。”


    她见爷爷奶奶都已经上楼了,也不想和陆砚行单独相处,于是低头收拾文件,“时间不早了,我也先上楼了,你也早点休——啊!”


    她起来得太急,不小心踢到茶几脚,疼得她叫了一声,条件反射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但是坐下去的瞬间,她就意识到不对劲儿。


    当她意识到自己坐在哪里时,她惊得睁大了眼睛,脑子好像宕机了一样一片空白。


    陆砚行支着头坐在沙发里,好整以暇地看她。


    两人目光对上,大概过了两三秒钟,江凝月蹭地一下从陆砚行腿上弹了起来。


    她急得解释三连,“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想占你便宜!我忘了你坐在这里!”


    陆砚行很平淡地嗯了声,看起来并不在意的样子。


    他伸手拉开茶几底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碘伏和一张创口贴,放到茶几上,“脚上的伤口,自己处理。”


    他说完,起身上楼去了。


    江凝月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踢到茶几脚,把脚指头刮破了。


    她不由得啧了声,多少有些懊恼。


    怎么就一屁股坐到陆砚行身上去了。


    他本来就不太喜欢她,现在不会怀疑她故意住到他家里来,故意对他投怀送抱吧?


    她越想越心烦,坐到沙发上,用碘伏给伤口消了毒,贴上创口贴后也起身上了楼。


    经过书房的时候,看到陆砚行在里面抽烟。


    她犹豫了一下,在门口停了下来。


    她抬手轻轻地敲了下门。


    陆砚行抬头看到她,问:“有事?”


    他随手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往烟灰缸里倒了杯水。


    江凝月没进去,就站在门口,看着他很认真道:“那个……我的手下个星期就能拆石膏了,我不会在你家住多久,等我石膏一拆,我马上就走。或者,你要是方便的话,帮我跟爷爷奶奶说一声,我明天就可以走。”


    虽然右手伤了确实不太方便,但她其实没有想住到陆家来。


    是陆爷爷和陆奶奶非要照顾她,如果她不来,就要把她受伤的事告诉她爸妈。


    她一个人在外面工作,吃苦受累都不怕,就怕爸爸妈妈担心她。


    她爸妈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要是知道她在外面工作受了伤,以她妈妈的性格,一定会心疼得哭的。


    陆砚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不知是不是江凝月的错觉,她好像听见他很无奈地叹了声气。


    他说:“你要我说多少次江凝月?我不讨厌你,也不会误会你要纠缠我,你是陆家的客人,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没人要赶你走。”


    江凝月喔了一声,说:“那好吧,那我先回房间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她说完,也不再打扰陆砚行,径直回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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