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疗室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宁次仰躺在冰冷的金属台上,双眼紧闭,身体因极度的紧张和未知的恐惧而绷成一张拉满的弓。
额头上,象征着无尽屈辱的笼中鸟咒印在昏暗光线下隐隐透出一种不祥的幽青。
汐站在他身侧,紫银色的眼眸沉静如水,深处却翻涌着外人无法窥见的惊涛骇浪。
她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并未凝聚任何可见的查克拉光芒,取而代之的是她全部精神意志的凝聚,如同无形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入宁次额头咒印那复杂精密的术式结构深处,感知着那如同附骨之疽般深植于血脉与灵魂的枷锁核心。
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引导着脑海里黑色晶石的力量,沿着她感知到的咒印核心结构最脆弱、最关键的“节点”,无声无息地渗透进去。
这不是破坏,也不是摧毁,而是更高维度的、一种近乎“否定存在”的霸道力量。
抹除。
宁次的身体猛地一震。
并非物理上的剧痛,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言喻的撕裂感。仿佛有什么根植于他生命本源的东西,被一只无形的手,用一种绝对的力量,生生“挖”走了。
他闷哼一声,牙关瞬间咬紧,额角青筋暴起,纯白的眼球在紧闭的眼皮下剧烈地转动。额头的咒印区域骤然变得滚烫,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疯狂窜动、哀鸣,那是构成咒印的查克拉术式在被“抹除”之力强行瓦解、归于虚无时最后的挣扎。
汐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细密的冷汗瞬间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沿着鬓角滑落。
操控黑色晶石的能量进行如此精微而强大的定向抹除,其消耗远超乎想象。
她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不得不伸出左手死死撑住金属台的边缘,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才勉强稳住身形。
整个诊疗室寂静无声,只有宁次压抑到极致的粗重喘息和汐自己几乎无法控制的、急促而细微的换气声。金属台上方那幅巨大经络图投下的阴影,如同沉默的见证者。
几秒钟,却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
终于,汐的精神力如同潮水般从宁次额头撤回,连同那枚无形的晶石也重新沉寂于意识深处。她猛地闭上眼,纤长的睫毛剧烈颤抖,一股强烈的眩晕和虚弱感如同海啸般将她吞没,让她几乎站立不住。
而宁次额头上,那片曾经承载着沉重咒印的皮肤,此刻只余下一片光滑的、微微泛红的印记,再无任何查克拉波动。
笼中鸟,已被彻底抹除,只留下一个象征性的、终将褪去的空壳。
汐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几乎要炸裂开来的头痛。她缓缓睁开眼,视线因为消耗过度而有些模糊。她看向金属台上那个身影,声音带着成功消除笼中鸟的喜悦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虚弱:
“结束了。”
.
冰冷的金属台面紧贴着宁次赤裸的脊背,残余的寒意透过皮肤渗入骨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得化不开的药味和一种奇异的查克拉残留气息。
额头上,那片本该伴随他整个生命、象征着屈辱与枷锁的皮肤,此刻正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的空荡感。
不是疼痛,也不是麻木。
是一种……剥离感。
仿佛一层厚重、冰冷、与血肉骨骼都长在一起的硬壳,被某种精密而残酷的力量,生生撬开、剥离了。留下的不是伤口,而是一片新生的、极其脆弱敏感的肌肤,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
那里曾经是咒印,是宗家意志的延伸,是他日向宁次作为“分家”不可磨灭的烙印。
现在,它空了。
宁次猛地睁开眼,纯白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失焦地瞪着诊疗室简陋的天花板。
视野里一片模糊的灰白,仿佛灵魂也被刚才那场无声的剥离撕扯得支离破碎。
冷汗浸透了身下的薄单,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
一种巨大的、失重般的恐慌攫住了他。
自由……这就是自由?
可为什么感觉如此空、如此……冰冷?仿佛灵魂深处某个至关重要的锚点被骤然拔除,整个人都漂浮在虚无之中,无所依凭。
他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确认自己的存在。
“结束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汐的身影进入了他模糊的视线边缘。
她正低着头,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专注,也异常苍白,显然刚才的操作对她消耗极大。那紫银色的眼眸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掩了其中的情绪。
结束了?束缚……解除了?
宁次的目光死死地、不受控制地钉在了汐的身上——此刻,她成了他混乱世界中唯一清晰的、具有实感的坐标。
一种极其矛盾、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情感洪流,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垮他所有的理智堤坝。
他厌恶束缚,痛恨被控制,笼中鸟的解除本应是他梦寐以求的解脱。
可为什么……为什么在感受到额头那片空荡的瞬间,一种更深的、更原始的渴望却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
他渴望被填满,渴望被束缚,但不是被那冰冷无情的咒印,而是……被眼前这个人。被她那双能撕裂咒印的手,被她那双看透他灵魂的紫银眼眸。
——他想要属于她!想要她的目光锁定自己,想要她的意志支配自己!
这念头是如此清晰,如此强烈,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倾向,猛烈地冲击着他引以为傲的尊严。
他感到羞耻,感到恶心,却又无法抑制这汹涌澎湃的渴望。那被解除的咒印留下的空洞,仿佛正急切地呼唤着新的烙印——一个由她亲手打下的、心甘情愿的烙印。
“汐……”他干涩的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他想叫她的名字,想确认她的存在,想触碰她指尖的温度。
汐闻声抬头。
她的眼神依旧平静,带着完成一件精密作品后的疏离感,但当她看到宁次那双纯白眼眸中翻涌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混乱而炽烈的情感时,那平静的湖面终于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感觉如何?可能会有短暂的眩晕和……”她的话音未落。
就在她抬眸与他对视的刹那,宁次仿佛被那紫银的漩涡彻底吞噬。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矛盾、所有的理智,都在那漩涡中粉碎。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混合着对自由的迷茫、对空虚的恐惧,以及对眼前之人那扭曲而深沉的爱意,如同火山般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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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猛地伸出手,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死死攥住了她垂在身侧、还沾着药液微凉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汐微微一怔。
然后,他仰着头,用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孤注一掷的眼神,死死锁住她,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却带着一种斩断所有退路的决绝,清晰地吐出了那个让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称呼:
“主……主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汐脸上的平静瞬间被击得粉碎。紫银色的瞳孔骤然放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仿佛听到了最荒谬、最不可能的话语。一抹极其罕见的、如同朝霞初染般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爬上了她的面颊,一直蔓延到耳根。那是一种纯粹的、猝不及防的羞涩,甚至带着一丝慌乱,与她刚刚冰冷掌控一切的形象形成了惊心动魄的反差。
她下意识地想抽回自己的手腕,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胡说什么!”她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惯有的平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和……羞恼,“不需要这样称呼!宁次,清醒点!”
她的反应——那抹羞涩,那瞬间的慌乱,那急于否认的态度如同一道刺目的闪电,劈开了宁次心中翻腾的混沌与自我厌弃的黑暗。
厌恶束缚?
是的。
痛恨被控制?
没错。
但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强大、神秘、刚刚给予了他“自由”却又让他陷入更深情感漩涡的少女,因为一个称呼而面红耳赤……
一种扭曲的、近乎胜利的快感和由衷的喜悦如同毒酒般,瞬间麻痹了他所有的痛苦和羞耻。
他赌对了。
攥着汐手腕的力道没有松开,反而更紧了些。宁次纯白的眼眸中混乱的火焰逐渐沉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幽深的、带着某种疯狂执念的光芒。
他看着汐脸上那抹未褪的红晕,看着她眼中那抹尚未平息的涟漪,无法抑制的轻笑自喉中发出,乌黑柔顺的长发也随着主人的颤抖而摆动。
“主人。”
他再次开口,这一次,声音低沉了许多,却更加清晰,更加坚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后的奇异平静,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般的确认。
他放弃了尊严,却仿佛在放弃的废墟上抓住了一根名为“她”的、唯一的、扭曲的救命稻草,并从中品尝到了一种苦涩的、扭曲的胜利滋味。
汐彻底僵住了。
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和他眼中那执拗的、仿佛要将她吞噬的光芒,让她意识到这绝非一时糊涂的呓语。
她看着宁次额头上那片光洁的、再无咒印痕迹的皮肤,再看看他此刻眼中那复杂到令人心悸的情感——痛苦、迷茫、渴望、孤注一掷……以及彻底的、无条件的臣服。
见汐没有再说话,黑发少年愉悦地勾起嘴角。
他突然坐起身来,隐隐透出青筋的手臂有力地撑住床垫,身体向她的方向倾斜,头颈越过两人之间短短的空隙,带起一阵微风。
宁次侧着头,脸颊几乎贴上她耳廓的发丝,嘴唇凑近她耳垂下方。
——距离如此之近,他甚至能清晰的闻到汐发丝之间草木的氤氲香气。
无声的笑伴随着雾气在汐耳旁蒸腾,引起更剧烈的颤抖。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