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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告诉萧何,朕的禁卫更好用!

作者:黑的蚂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章台宫内。


    青铜灯盏的火光在玄色帷幔间投下摇曳的阴影。


    始皇帝端坐于龙案之后,冕旒垂下的玉珠遮住了他深邃的目光。


    黑冰台统领跪伏在丹墀之下,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樊哙在北军演武场连败七名百夫长,夏侯婴清点战马八百匹无一差错。”


    黑冰台统领的声音低沉而谨慎。


    “周勃已编练三千新兵,陈平……”


    “陈平如何?”


    始皇帝忽然开口,指尖在龙案上轻轻一叩。


    那声音不重,却让殿角的烛火为之一颤。


    黑冰台统领喉结滚动。


    “他将六国遗族均分至各处安顿,竟无一人怨怼。”


    殿内陷入死寂。


    漏壶滴水声清晰可闻,每一滴都像是砸在人心上。


    始皇帝缓缓起身,玄色龙袍上的金线玄鸟纹在烛光下如活物般游动。


    他踱步至窗前,望着远处廷尉府的方向。


    “那…萧何呢?”


    这几个字从他唇间吐出,带着某种危险的韵律。


    黑冰台统领的脊背绷得更紧了。


    陛下已经二十年未曾用这种语气说话。


    上一次,还是在嫪毐叛乱之时。


    “回陛下,萧何于半日之内判案一百零三件,无一错判!”


    统领的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


    “沉积卷宗所有相关案犯,已尽数下狱。”


    “咔”的一声轻响!


    始皇帝手中的玉镇不知何时已裂开一道细纹。


    他低头凝视着那道裂纹,忽然轻笑一声:


    “朕记得,廷尉府往年积案,三日能结一案便是能吏。”


    “他半日判百余案?”


    笑声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中车府令赵高弓着身子碎步而入,手中捧着一卷竹简:


    “陛下,廷尉府急报!萧何他……”


    “朕知道了。”


    始皇帝一挥手,赵高当即将手中的竹简奉上。


    竹简展开的刹那,整座章台宫的温度仿佛骤降。


    赵高偷眼望去,只见陛下眸中金芒暴涨,那是动怒的前兆!


    “好一个萧何。”


    始皇帝合上竹简,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好一个…沛县小吏。”


    他突然转身,玄色龙袍掀起的气浪扑灭了最近的三盏铜灯:“传诏。”


    这两个字一出,赵高和黑冰台统领同时屏住了呼吸。


    “禁卫抽调百人,即刻赴廷尉府。”


    始皇帝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殿梁上的尘埃簌簌落下。


    “告诉萧何——”


    冕旒玉珠碰撞间,帝王眼中闪过一丝莫测的光芒:“朕的禁卫,比蒙恬的亲兵…更好用。”


    赵高浑身一颤。


    这是天大的恩宠,更是致命的试探!!


    禁卫代表皇权,任何人对禁卫出手便是对陛下出手!


    “诺……”


    赵高的应诺声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着退出大殿时,看见始皇帝正凝视着案头的地图。


    那里,墨家机关城的位置被朱砂画了一个猩红的圈。


    “子夜……”


    帝王低语消散在风中。


    谁也没有看见,他袖中那枚裂开的玉镇,不知何时已化为齑粉。


    ……


    当夜,百名玄甲禁卫开赴廷尉府。


    他们腰间的铜符在火把下泛着冷光,每一步踏出都如同战鼓轰鸣。


    为首的校尉高举诏书,声如雷霆:“奉陛下口谕——”


    “禁卫军百人,听凭萧大人调遣!!!”


    值房内,萧何手中的笔顿在半空。


    一滴朱砂坠落在竹简上,晕开如血。


    他缓缓抬头,望向窗外如林的玄甲,忽然笑了。


    那笑容,竟与赢子夜有三分相似。


    ……


    与此同时。


    扶苏府内。


    素白的纱幔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长公子扶苏端坐在案前,眉头紧锁。


    堂下跪坐着七八位朝臣。


    他们的官袍凌乱,神色惶然。


    更有几位女眷以袖掩面,低声啜泣。


    “长公子明鉴啊!”


    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臣重重叩首。


    “萧何那厮仗着六公子撑腰,竟敢翻查孝公年间的旧案!这分明是要搅乱朝纲!”


    “是啊!”


    另一位中年官员激动地拍案而起。


    “下官那不成器的侄儿不过是收了几匹绢帛,竟被萧何判了个流放之刑!”


    “这……这还有王法吗?”


    扶苏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青铜盏边缘,温润的眉眼间浮现出一丝疲惫。


    他抬眼望向窗外,月色如水,却照不进这满室的怨愤。


    “诸位大人,”他的声音温和却坚定。


    “若案情属实,萧大人依法办案,本也无可厚非……”


    “长公子!!!”


    一位夫人突然扑倒在地,声泪俱下。


    “我家夫君为官三十载,从未有过差错!”


    “如今却被那萧何翻出陈年旧账,这分明是六公子要铲除异己啊!”


    扶苏的指尖微微一颤。


    青铜盏中的水面荡起细微的涟漪,映出他略显苍白的脸色。


    他正欲开口,忽听府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报——!”


    一名仆从慌慌张张地冲进厅堂,连礼数都顾不得了。


    “长公子!刚刚…刚刚帝宫禁卫百人开赴廷尉府,说是…说是奉陛下口谕,听凭萧何调遣!!”


    “什么?!”


    满座皆惊!


    那位哭诉的夫人直接瘫软在地,几位大臣更是面如土色!


    扶苏手中的青铜盏“啪”地一声落在案上,温热的水液溅湿了他的袖口。


    “你……你说清楚。”


    扶苏的声音有些发颤。


    “是父皇…亲自下的令?!”


    “千真万确!”


    仆从跪伏在地。


    “领队的禁军校尉当众宣读了陛下口谕,现在满朝皆知了!”


    厅内一片死寂。


    扶苏缓缓起身,素白的衣袖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他走到窗前,望着廷尉府的方向,久久不语。


    “长公子……”


    淳于越忧心忡忡地靠近。


    “陛下此举,未免……”


    “老师。”


    扶苏轻声打断,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迷茫。


    “您说…萧何半日判案百余件,当真能做到无一错判吗?”


    淳于越一时语塞。


    窗外的月光洒在扶苏的侧脸上,为他温润的轮廓镀上一层冷色。


    “父皇…从未对哪位臣子如此器重过。”


    扶苏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即便是李斯丞相,也未曾得过禁卫调遣之权。”


    一位年轻官员突然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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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起身:


    “这分明是六公子蛊惑圣听!长公子,您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扶苏转身,目光扫过众人。


    他的眼神依旧温和,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诸位,夜已深了。”


    他整了整被热水打湿的衣袖。


    “若诸位大人确无过错,自有律法还你们清白。”


    “若是……”


    他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听懂了未尽之言。


    那位哭诉的夫人突然止住了眼泪,几位大臣面面相觑,眼中的怨愤逐渐被恐惧取代。


    待众人散去后,扶苏独自站在庭院中。


    夜露打湿了他的衣摆,他却浑然不觉。


    淳于越捧着披风走来,却见他最得意的弟子正望着星空出神。


    “老师,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扶苏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子夜推行的那套‘以刑去刑’,或许……”


    “公子!”


    淳于越急忙打断。


    “仁政乃治国之本,岂能因一时得失而动摇?”


    扶苏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越过重重宫墙,仿佛看到了廷尉府中那个伏案疾书的背影。


    看到了那百名肃立的玄甲禁卫。


    更看到了章台宫中,父皇那深不可测的眼神。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更鼓的声音。


    扶苏忽然觉得,这咸阳城的夜,从未如此冷过。


    ……


    六公子府内,赢子夜斜倚在梧桐树下的软榻上,指尖轻轻捻着一枚青铜棋子。


    白隼自夜空俯冲而下,落在他肩头,带来廷尉府的最新消息。


    “哦?父皇派了禁军?”


    他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棋子“嗒”地落在棋盘上,惊起几片落叶。


    少司命静立一旁,紫纱下的眸光微动:“公子不担心陛下起疑?”


    赢子夜轻笑一声,随手将一枚黑子抛向空中:


    “疑什么?疑我安插萧何擅权?”


    黑子落下时,他修长的手指稳稳接住。


    “父皇这是在替我铺路呢。”


    夜风拂过庭院,吹动他玄色衣袍上的暗纹。


    那纹路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宛如游动的龙鳞。


    “禁军一出,朝中那些老狐狸就该明白了。”


    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棋子。


    “这是父皇在告诉所有人——”


    “萧何办案,代表的是皇权!”


    少司命沉吟片刻:“公子,如此一来,墨家之事……”


    “更该速战速决了。”


    赢子夜忽然起身,玄色大氅在身后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他望向远处章台宫的方向,眼中金芒一闪而逝:


    “父皇既已替我镇住朝堂,我若再拿不下墨家机关城……”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棋子突然化为齑粉,随风飘散。


    少司命瞳孔微缩。


    她再次见到了赢子夜如此锋芒毕露的一面!!


    那慵懒散漫的表象下,藏着的竟是这般锐利如剑的锋芒。


    “传令韩信。”


    赢子夜转身时,语气已恢复往日的漫不经心,仿佛方才的锋芒只是错觉。


    “主力先行,他的人,三日后再动。”


    梧桐叶沙沙作响,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影子投在青石板上,竟隐约如出鞘的利剑,直指墨家机关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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