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想要获得这座源自大能之手的惊世奇阵,其部份核心权限···
绝不可能一蹴而就!
阵法之道,品阶每高一阶,其精密繁复程度便是天壤之别。
控制这等大阵,如同掌控一方天地运行的脉络,其权限交接的复杂程度,又岂是凭借区区一道烙印就能完成的?
这无疑需要层层递进的深度连接与控制!
这几乎是整个修行界稍有见识的阵法师都明白的铁律——
即使程不争手握完整阵图想要夺取,哪怕只是部分控制权,也如同抽丝剥茧、虎口拔牙,每一步都凶险万分!
与此同时!
就在程不争凝炼的第一道金光烙印冲破层层阻隔,悍然打入那片金芒最盛的瞬间——
距离程不争看似遥远、实则被奇阵扭曲了空间的那片区域:
那片充斥着汹涌混沌气流、散发出令人绝望的毁灭性波动的巨大阵法光幕牢笼之内!
身着猩红血袍、脸色扭曲、看似因无尽仇恨与愤怒而陷入狂暴的大祭司,
其正疯狂催动秘法轰击光幕的身形···
猛然间!
如同被无形的寒针刺穿心脏般骤然一顿!
祂那张被血光映照得如同魔神的面庞上,一直维持的暴怒表情瞬间凝固,肌肉仿佛抽搐般跳了一下!
那双猩红的瞳孔深处,那看似被无尽怒火填满实则冰冷如万载玄冰的平静湖面,第一次被一丝惊疑不定彻底打破!
“不好!”
一个念头如晴天霹雳般在祂灵台炸响:
“本祭司对此阵的核心控制权柄……正在被侵蚀!
有异物强行介入篡夺?!”
震惊之余是难以理解的困惑:
“……怎么可能!
那无名小辈?
除了本座与那已死的搬岛老鬼,这世上竟还有人……拥有琅琊大能遗留在此界的传承法门?
不……不可能!
当日遗迹之内,所有玉简灵纹,本座与搬岛翻查数十遍,绝无遗漏!
但若非如此……”
大祭司的思维电转,瞬间推演万般可能:
“……难道是……琅琊大能当年遗留于此界的传承,狡兔三窟,不止一处?”
这个念头升起,立刻被祂捕获!
只有这个解释才能成立!
以此下界微末的阵法传承底蕴,怎么可能有人能绕过祂这个掌控者,在没有核心传承的情况下,理解其亿万分之一都无比艰难?
更遑论直接篡夺权限?
绝对不行!
虽然此刻那侵蚀来的力量在远远不如祂的权柄,也显得微不足道,如同小虫叮咬巨兽,。
若在平时,祂一个念头,引动大阵威能反冲,便足以在瞬息间将那点污秽的烙印碾成齑粉!
然而——
此刻祂正深陷对方布下的困杀大阵之中!
自身与外界的联系已被禁锢隔绝,对于此座惊世大阵的控制力降到了最低!
如同断线风筝!
因此,祂根本无法主动操控那座惊世大阵去清除那点突如其来的“污渍”!
祂只能如同被囚禁在玻璃牢笼中的猛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可恨的人影在“玻璃”之外,将自己的“家园”一点点凿开缝隙,涂抹上陌生的标记!
而这污渍的范围,正在以危险的速度扩散!
“必须……不惜代价!”大祭司眼中的最后一丝迟疑与算计褪尽。
原本的计划——消耗对手、等待机会、再图雷霆一击,瞬间被祂彻底放弃!
“立即破阵!”
一个疯狂而冷酷的声音在祂灵魂深处咆哮,
“为此……付出任何代价……都值!得!”
决绝之念,化作刺穿虚空的冰冷意志!
面对那从四面八方再次如太古凶兽般咆哮扑来、足以湮灭星辰的混沌浪潮……
大祭司那遍布奇异符文血袍下的干枯手掌,蓦然抬起,不再保留力量,以一种撼动自身本源的姿态,屈指勾动!
一道仿佛牵引着生命之链的禁忌印诀骤然成型!
“天地……同炉!
血神……转!”
“轰——嗡——!”
刹那间!
以血袍大祭司为中心的狭小空间,猛然向内坍塌收缩!
一股令人神魂颤栗、远超其之前所显露的恐怖气息,如同挣脱枷锁的蛮荒巨兽,轰然爆发!
节节攀升!
直冲天际!
甚至引得封锁祂的混沌阵幕都剧烈震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祂周身翻滚着的血光不再是愤怒的象征,而是转化为纯粹毁灭前的疯狂凝聚,
如同即将炸开的超新星内核!
祂原本笼罩在血袍下的身躯开始剧烈变化,皮肤下似有熔岩般的暗红脉络贲张涌动,筋骨发出沉闷如雷的爆鸣——
那是真正的【血神真体】被彻底激活征兆!
其威压之强,令周围的混沌气流都为之一窒,
仿佛时间都凝滞了一瞬。
而大阵之外···
虚空仿佛凝固成墨,唯有程不争的身影孤独地悬浮其中。
他的双手化作两道流光,无数繁复玄奥的印诀如星辰般在指尖生灭、流转,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引动着周遭絮乱的灵气也为之卷动。
就在这时,
一股狂暴无匹、充满了毁灭气息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滔天海啸,毫无预兆地从那片被【混沌道劫阵】封锁的混沌光幕深处爆发而来!
“不好!”
程不争心头巨震,仿佛被冰冷的长矛刺穿,脸色猛地一白,随即转为凝重,
“这老怪果然还有压箱底的手段,竟能临时强行提升力量!”
他眼中精光暴射,那不是恐惧,而是被生死危机彻底点燃的疯狂战意。
手上结印的动作非但没有丝毫凝滞,反而在巨大的刺激下催生出了超越极限的潜能——
指尖舞动的残影骤然拉长,印诀变幻的频率竟又诡异地提升了一成!
骨骼发出细微但令人心悸的“噼啪”声响···
那是肌肉纤维在超负荷运转下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一刻,他灵台清明如镜,瞬间做出了精准的推演:
大祭司此刻爆发出的力量,撼动整个道劫阵基!
那困锁对方大阵,正在其凶威冲击下发出凄厉的哀鸣。
想要破阵而出……已经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可能,
甚至……就在须臾之间!
“快!
再快一点!”
这个念头如同烈火在灵魂深处焚烧,几乎要撕裂他的胸腔冲出。
焦急的呐喊无声,却在他意识海洋中掀起狂暴的浪涛。
嗡!嗡!嗡!
他面前灵光汇聚,一张张由纯粹金色符纹编织而成的巨大光网瞬间凝结,
随即又在磅礴神念的牵引下骤然收缩、坍陷,凝练成一枚枚蕴含着奇异之力的古老烙印!
烙印甫一成形,便化作一道道刺目的金色流星,带着撕裂虚空的尖啸···
义无反顾地朝着天穹之上,那如同神阳般璀璨夺目的阵法核心悍然冲去!
咻!
咻咻咻——!!
无数道金色流光,前仆后继地从程不争身前迸射而出,形成一道密集而决绝的光流长河,冲向大阵核心。
他整个人成了这道金虹河流唯一的源头,疯狂地倾泻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隆——!!!
犹如九天惊雷在耳畔炸响!
距离程不争身侧不远处的那片虚空,剧烈震荡起来!
困锁大祭司的混沌光幕仿佛一个被巨兽撕扯的囚笼,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强光与连绵不绝的震耳轰鸣!
狂暴的混沌气流形成肉眼可见的风暴涡旋,在光幕内部疯狂肆虐、冲撞。
整个混沌光幕如同濒临破碎的琉璃瓶,剧烈地膨胀、收缩、扭曲变形!
刺目的光辉在刹那间明灭数千次,
每一次明灭都伴随着更猛烈的空间震颤,狂暴的能量涟漪疯狂扩散开来,形成了可怕无比的风暴,席卷而出!
【混沌道劫阵】摇摇欲坠!
那由四柄足以湮灭神魔的【混沌道劫剑】为核心布下的绝世杀阵,此刻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仿佛下一息就要被内部那个可怕的存在生生撕裂、彻底崩解!
“不好!”
近在咫尺的变故,让程不争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手中印诀催动得几乎燃烧起来,那金色的烙印流星雨势头更加迅猛。
冰冷的汗水已浸透了他的背脊。
他无比清晰地知道:
一旦大阵告破,而自己未能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夺取到足以保命甚至反击的核心权限……
面对这实力诡异暴增的恐怖老怪,等待自己的结局只有一个——
被其瞬间镇压、抹杀,形神俱灭!
无需任何侥幸心理。
唯有拼尽全力,抢夺到此阵哪怕部分权限,才能避免被这座无差别轰杀的惊世奇阵反噬镇压,
才有那一线微渺希望继续图谋这场泼天机缘,才有……生路!
“夺阵!夺阵!夺阵!”
这个念头如同熔岩般在脑海中沸腾、激荡。
所有的杂念、顾虑瞬间被摒除,全部心神都灌注在面前不断凝聚成形的金色烙印上。
精神的力量被压榨到了极限,每一缕神念都如同绷紧的钢丝。
每一枚烙印的成型、激射,都代表着他对这座混沌大阵理解的加深与掌控力的渗透。
他的权限在这令人窒息的压迫下,艰难而顽强地向上攀升。
一成一!
一成二!
一成五!
…
忽然!
程不争疲惫得近乎涣散的眼眸深处,终于涌现出一抹几乎无法抑制的亮光与狂喜!
“成了!
此座惊世大阵的核心掌控权限……终于达到一成了!”
刹那间,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联系在他心神中建立起来,如同在怒海狂涛中找到了一根救命绳索。
他能模糊地感知到阵法的部分脉络、节点流转,甚至那核心混沌金阳的状态!
这微弱的权限虽然远不足以掌控全局,更别提对抗大祭司,但这代表着根基已立,
如同开凿了通向宝藏的第一道缝隙!
然而,这喜悦的浪花刚刚涌起,就被一个冰冷残酷的阴影瞬间拍灭——
他清晰地“看到”了权限天平的另一端:
大祭司那磅礴、稳固、甚至还在缓慢增长的权限烙印——
三成!
整整三成!
如同三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心尖,让那一缕喜色瞬间褪尽,脸色再次苍白如纸。
“一成……远远不够保险!
仅仅只是获得了一点不被阵法重点‘照顾’的豁免权而已。”
他心中警铃大作,
“必须达到至少三成,与大祭司分庭抗礼,
才能真正摆脱随时被镇压的致命威胁!”
“现在这点权限,还是太脆弱了,太危险了!”
危机感如同跗骨之蛆,非但没有因为权限提升而减弱,反而因为更了解对手的强大而更加沉重如铁。
程不争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随时要破膛而出,指尖几乎要在急速变幻中摩擦出火星。
他结印的速度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汗水如同溪流般从他额头滚落,浸透道袍,又瞬间被周身流转的法力蒸发,留下淡淡的氤氲白气。
每一次神念的抽离和烙印的凝聚,都伴随着精神层面的刀割斧凿般的剧痛,那是强行超越极限付出的代价。
值得庆幸的是,那轰鸣震响、岌岌可危的【混沌道劫阵】仿佛也感受到了入侵者在争夺权柄的凶险较量,爆发出最后的顽强,
竟硬生生顶住了大祭司如潮水般汹涌的毁灭冲击!
混沌光幕虽然扭曲到了极致,明灭的光芒像垂死挣扎的烛火,
每一次剧烈的膨胀与凹陷都看得人心惊胆战,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
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它依旧顽强地维持着那层薄薄的壁垒,死死困住了那尊即将脱困的大祭司!
支撑!
它仍在支撑!
为程不争争夺着那千钧一发的宝贵时间!
但这如同风中残烛的“坚持”,程不争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已是回光返照!
阵基已裂,崩溃只在顷刻间!
也许就在下一秒!”
死亡的倒计时在耳边滴答作响,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向深渊滑落一步。
在这令人窒息的煎熬中,神念的烙印疯狂注入那古老大阵的核心。
如同在干裂荒芜大地上艰难钻探出的泉眼,正一点一滴,顽强而极其缓慢地向上递增:
一成八!
一成九!
当他的控制权限终于艰难突破,达到最低预期“两成”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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