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开局从药童开始最新章节列表》 第1696章 底牌掀开,血神真体! 与此同时。 隐藏在虚空夹层中的程不争,在看到搬岛尊者再次召唤长河的瞬间,心神也是猛然剧震! “荒鼎? 怎么可能!” 程不争几乎要失声惊呼, “先前四鼎齐爆,威能惊天动地,绝对无法复原! 而且就算搬岛尊者有足够的灵材,但时间也不够。 难道……他还藏着一套完整的禁器荒鼎?!” 这个念头太过骇人! 若真如此,搬岛尊者的底蕴和心机简直深不可测! 但就在下一刹那,程不争那敏锐远超常人的神识,瞬间捕捉到了那四尊从浩荡长河的“四极”方位缓缓升起、散发着古朴苍茫气息巨鼎的异常! 造型…… 一模一样! 但气息……天差地别! “不对!” 程不争眼神一凝,心中的惊涛骇浪瞬间平复,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惑, “这绝非是禁器! 只是……摹仿其形的仿品?! 威力恐怕连真正荒鼎的万分之一都不到! 最多只能算是重宝,根本无法与真正的禁器相比。” “那搬岛老儿此举,又究竟意欲何为?” 程不争眉头紧锁,思绪电转, “仅凭这四尊仿品荒鼎,布下的低阶‘四极大阵’,就算有无上阵器加持…… 其威能也绝对威胁不到大祭司这等存在! 那他耗费心力布此无用之阵,难道还有其他深藏不露的算计? 绝不可能只是虚张声势!” 程不争的目光死死锁定搬岛尊者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试图找出那隐藏在表象之下的致命杀机。 高踞深海王座之上,通过秘术洞观全局的狱十二,在看到那四尊“荒鼎”升起的刹那··· 其血眸中也闪过一丝异色,随即也如程不争般瞬间洞悉了虚实。 祂看着搬岛尊者那决绝的姿态,听着对方口中那声震动虚空的敕令,不由地发出一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带着复杂情绪的轻叹: “唉……终于掀开这张底牌了么? 比本座预想的要早了些…… 看来那叛徒给的压力,确实不小。 不然。 人族小儿也不会祭出这道底牌!” 祂的目光扫过大祭司,血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只能寄望于…… 这叛徒奴隶手里,还攥着能与之抗衡的真正底牌吧! 否则……” 话音中的意思太明显不过了。 显然。 狱十二极为不看好大祭司。 当然这也是狱十二不想看到的结局! 然而。 身处风暴中心的大祭司,面对搬岛尊者脚下盘旋的浩荡长河与四方显露的“荒鼎”,脸上最初的惊疑之色迅速褪去, 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强大自信的弧度。 “底牌?谁没有呢?!” 祂心中冷笑,周身燃烧的炼狱之火骤然向内坍缩,一股更加隐晦、却又更加危险的气息,开始在祂体内酝酿、升腾! “【四极大阵】……镇!” 伴随着搬岛尊者那一声仿佛引动天地律令的敕喝,整个金光虚空猛地一沉! 四尊仿品荒鼎嗡鸣震颤,射出四道粗大无比、颜色各异的光柱,交织着向大祭司轰然罩下! 阵法的光芒瞬间淹没了大祭司的身影! 但细细看去··· 隐约也能瞧见阵法中心那道身影,并没有轰然倒塌。 甚至连衣袍都没有起一丝皱褶。 看上去极为淡定从容。 见此一幕。 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悄然爬上搬岛尊者的嘴角。 这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外强中干的二阶阵法攻击,他心中如同明镜般透彻。 区区低阶阵法,莫说是伤及化神修士的皮毛, 便是那更高阶的四阶阵法,在此等存在面前,也不过是清风拂山岗,徒有虚表罢了。 “呵,” 他心中嗤笑道: “若本座的手段仅止于此,那岂非成了贻笑大方的跳梁小丑?” “好戏,这才开场……” 念及此处。 搬岛尊者眼神锐利地盯着被困于阵势中央的大祭司,一股掌控全局的冷酷在眼底深处蔓延。 继而,他再无半分迟疑,单手如穿花蝴蝶般结出一个繁复奥妙的印诀,口中蓦然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 “爆!” “嗡——轰!” 刹那间,天地变色! 分立四方的‘荒鼎’仿佛沉睡的凶兽骤然苏醒,鼎身剧烈震颤,发出沉闷如雷的低吼。 一道道粗逾山岳、凝练如实质般的粘稠血柱,裹挟着令人灵魂颤栗的滔天煞气,猛地从鼎口冲天而起! 血柱并非无序喷溅,而是在某种玄奥法则的牵引下,于高空中急速交汇、编织,眨眼间便化作一张遮蔽天穹、覆盖四野的巨型血色天网! 网线上血光流转,符文明灭,散发着足以碾碎空间的恐怖威压,朝着下方的大祭司,以雷霆万钧之势悍然罩落! 其威势之磅礴,远超先前任何一次攻击,仿佛要将整片海域连同大祭司一起封印、炼化! 虚空夹层深处,一直屏息观战的程不争,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脸上瞬间布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这……这不可能!” 他心中狂涛骇浪般翻涌, “这分明是【乾坤正反天河大阵】凝聚的、最为核心的血煞本源之力! 之前荒鼎自爆,不是连同大阵一起,在与炼狱始祖的对抗中彻底耗尽了吗? 难道……难道是搬岛老鬼! 他竟敢、他竟能暗中截留了如此庞大的一部分?” 一个近乎残酷的事实瞬间刺穿程不争的认知: “之前的‘自爆’,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 是做给所有旁观者,更是做给大祭司看的惊天骗局! 牺牲外围力量,麻痹对方,最终引爆这隐藏的王牌,一举定鼎乾坤! 好深的心机,好狠的算计! 连本座……也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一念及此,一股被愚弄的怒火瞬间点燃了程不争的五脏六腑,灼烧着他的理智。 “好! 好一个搬岛老鬼! 这盘棋,你下了多久? 从何时开始就将所有人,连同这炼狱族的大祭司,都算计成了你棋盘上的棋子?!” 怒火中烧的同时,一丝寒意也悄然爬上脊背—— 对搬岛尊者那近乎妖孽的布局能力和对人心的精准拿捏,程不争在暴怒之余,也不得不生出几分凛然的忌惮与…… 一丝难以言喻的敬佩。 能将计划推进到如此地步,将诸多化神强者的反应都纳入预料之中,此人于“势”的掌控和对“人性”的洞察,堪称登峰造极。 这点上,程不争自愧不如, 同时也将其视为一个极其危险的“榜样”。 与此同时, 远在神秘殿堂高台上的狱十二,通过秘法清晰地“看”着这一切。祂冷漠的脸上,并无丝毫意外之色,仿佛一切尽在意料之中。 “哼,拙劣的掩饰。” 祂低声自语,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漠然。 当搬岛尊者之前操控荒鼎自爆所谓“血煞之力”与对抗祂时··· 那威能的落差,就已在祂心中敲响了警钟。 那些力量,归根结底是祂为了迷惑琅琊道主而特意释放的血之本源衍生物的一部分, 如同祂肢体的延伸,有多少分量祂岂能不知? 那自爆的威力,远未达到应有的巅峰。 那时祂虽然不清楚搬岛截留的目的,却也并未在意,一只蝼蚁藏起几粒沙砾,又能如何? 直到此刻,看到搬岛将这截留的力量化作绝杀陷阱,目标直指背叛自己的大祭司,狱十二才彻底明了搬岛的心思—— 此人并非单纯抵抗,而是从一开始就瞄准了叛族奴隶。 甚至不惜牺牲部分“血煞之力”来麻痹所有人! 不过当祂的目光扫过大阵中心,被万丈光芒淹没的大祭司身影时··· 无边的愤怒再次翻涌,远超对搬岛的杀意。 “叛徒! 比敌人更为可恨!” 正是这滔天的恨意,让祂在察觉搬岛异动时,选择了冷眼旁观,甚至…… 乐于见到两者相残。 “可惜,怒火终究蒙蔽了双眼片刻……” 狱十二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懊悔,随即被更强的冷酷取代, 继而,祂忍不住地叹息了一声。 “看来当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着事不该呀! 现在想要快速重入炼虚境,难了!” 不错。 这一刻。 祂对大祭司彻底失去了信心。 正当狱十二准备收回目光,准备先掏空黑灵虎鲨一族的底蕴,尽快踏入半尊之境。 毕竟,现在整个黑灵虎鲨一族根本就没有一尊化神妖尊··· 仅有两位半尊镇压族群。 纵使境界略高一线,在境界的鸿沟与灵界传承的碾压面前,也只是徒劳挣扎的猎物! 狱十二依旧有十足的把握,将其镇压。 这就来自灵界强者的底蕴。 换作此界元婴妖君,不要动手了? 甚至连此念都不敢动。 高阶修士间的微小差距,往往意味着难以逾越的战力天堑,逃跑已是奇迹。 战胜或击杀? 无异于痴人说梦! 正因境界越高,哪怕是一个小境界的差距,那也是碾压之局。 这也是修仙界的共识。 也唯有那些惊才绝艳之辈,才能从高一小境的强者手中逃走。 当然。 程不争这个另类,则不在此中。 正当狱十二准备动身,将掠夺计划付诸实施时…… 祂的动作猛地僵滞! 原本冰冷漠然的眼神,骤然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光芒! 仿佛在无尽黑暗中发现了稀世珍宝! 只见那覆盖天地、散发着滔天毁灭气息的血色天网之下,异变陡生!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低沉咆哮响起! 一道通天彻地的身影,骤然拔地而起!其身形瞬间膨胀至万丈之巨,巍峨耸立,如同一座由纯粹血气凝成的太古神山! 这巨人的面容,赫然与下方的大祭司一般无二! 但其散发出的威压,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剧变! 狂暴、浩瀚、古老、霸道! 比之大祭司之前的气息,强横了何止十倍百倍?! 仅仅是其存在的本身,就让周围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道道漆黑的虚空裂缝在巨人周遭自发湮灭又诞生! “哈哈哈哈!!!” 阴冷空旷的大殿内,骤然爆发出狱十二痛快淋漓的大笑声,笑声中充满了意外之喜。 “竟然是你! 神使一脉视若珍宝、讳莫如深,早已遗失的至高传承—— 【血神真体】! 本座还以为此门传承早已湮灭在岁月长河,不曾想…… 竟落入了你这叛主之奴手中!” 祂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透光幕,死死锁定那万丈血神巨人, “难怪! 难怪你敢生出反叛之心! 原来早已窃取了这份足以改天换地的力量! 藏得可真深啊!” 祂脸上的懊悔瞬间被狂热的期待取代: “好! 很好! 这样更好! 看来这场狗咬狗的戏码,远比本座预料的精彩! 说不定…… 你这叛奴还真能为本座创造出意想不到的惊喜? 若你能胜出…… 或许本座重登炼虚境的时间,将大大缩短!” 狱十二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最理想的结果。 而一直潜伏在虚空夹层中的程不争,此刻却是满心震骇与茫然! 他死死盯着那顶天立地的万丈血神巨人,感受着那股令他灵魂都感到战栗的恐怖气息,心中的惊疑如同沸水般翻腾: “这……这是什么惊天秘法?! 绝非寻常禁术或法相神通! 竟能在一瞬间,让大祭司的战力飙升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境界?! 气息之强横浩瀚,已远超化神中期!” 显然! 他根本不知道,眼前这尊万丈巨人的出现,正是他踏入化神境后,孜孜以求、梦寐以求的终极目标之一—— 法则宝体铸造之法的具体展现! 而且如今的大祭司,也不是化神中期强者··· 而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炼虚境强者。 正因化神中期强者,缺少法则宝体铸造之法,只能凭借自身的法则感悟,缓慢地进步着。 一但得到了,法则宝体铸造之法··· 突破当前的境界,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 也可以说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这点,程不争已从炼狱族始祖口中得到验证。 可惜他绞尽脑汁,将自己所知的所有典籍··· 秘闻! 古史! 在脑中飞速过筛··· ······(本章完) () 第1697章 对峙,真体之威! 最终! 程不争依旧找不到半分与之相关的记载。 若有一点半星的传闻,他或许还能联想到大祭司施展出来的法门,正是法则宝体铸造之法。 但还真没有。 更让程不争背脊发凉的是: “若大祭司早拥有如此逆天底牌,何以隐忍至今?! 之前数次生死危机,祂都未曾显露分毫! 这份心机,这份忍耐,简直……恐怖如斯!” 搬岛尊者的连环算计,大祭司的深藏不露,两股远超他预计的恐怖力量此刻轰然碰撞! 局势刹那间变得扑朔迷离,胜负难料! 程不争原本因“鹬蚌相争”而悄然滋生的“渔翁得利”的窃喜, 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冷却下去。 他紧锁眉头,手心竟不自觉地渗出冷汗。 面对这两尊底牌尽出、战力飙升到难以想象高度的怪物,无论最终谁胜出,留给他的…… 是否还有那“火中取栗”的机会,获取那份足以让他道途突飞猛进的“大机缘”, 此刻他对未来,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变得遥不可及,甚至…… 充满了致命的凶险! 这场关乎多位化神存亡、搅动无尽海域风云的巅峰对决,已然超出了他最初的预判, 并向着一个谁也无法掌控的深渊滑落…… ···· 与此同时。 那片被金辉与血色割裂的虚空深处,那尊顶天立地的巨人猛地发出一声撼动星宇的咆哮! 声浪化作实质的血色涟漪,席卷而出。 “吼——!” 太古神山般的庞大身躯骤然爆发出更恐怖的气息,仿佛沉睡的远古凶兽彻底苏醒。 祂周身缠绕的血色法则符文瞬间点亮,如同亿万颗微型太阳在体表燃烧、奔流。 那双山岳般的巨拳,裹挟着粉碎星辰的伟力,以超越感知极限的速度轰然砸出! “嘭! 嘭嘭嘭!!!” 拳锋所向,空间寸寸湮灭! 每一拳都精准地迎上从血色天网中倾泻而下的滔天血雷。 那血雷并非寻常雷电,乃是炼狱血煞本源之力,凝聚而成,粗壮如擎天之柱,色泽深黯近黑,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森然死意与污秽气息。 拳罡与血雷悍然对撞! 每一次碰撞,都仿佛两颗太古星辰在虚空中迎头相撞! 刺目的光爆瞬间吞噬了碰撞点! 炽白的、猩红的、暗金的…… 毁灭性的能量光波如同失控的洪流,一圈圈、一层层地炸裂、横扫而出! 虚空被无情地撕裂、扭曲、揉碎,又被狂暴的能量强行弥合,形成一片浑沌不堪、光怪陆离的恐怖领域。 血雷如九天银河倒灌,又如灭世冰雹般无穷无尽地砸落! 然而, 那尊巨人却如同风暴中岿然不动的太古神岳。 祂的拳锋所构筑的血色光幕,密不透风,坚不可摧! 任凭血雷如何狂暴肆虐,竟无一道能够穿透那由纯粹力量组成的绝对屏障,侵入巨人周身三尺之内! 远远望去··· 巨人所在的区域,已化作一片永恒爆炸的宇宙奇点! 无数光球在刺耳的轰鸣中诞生、膨胀、破灭,将那片虚空渲染得比最绚烂的星河还要耀眼夺目。 然而,这极致“绚丽”之下,蕴藏的却是足以让化神之下瞬息化为飞灰、连元神都无法逃脱的绝对死亡绝域! 仅仅是能量余波扫过的虚空裂隙,都散发着令天地法则都为之紊乱的恐怖气息。 血色天网之外··· 四方虚空,“荒鼎”镇压四极,构筑起这方囚笼的核心。 脚踏法则长河,身形在虚实间不断变幻的搬岛尊者,正冷冷地注视着阵中那尊疯狂反击的血色巨人。 此刻,阵法中心传来的反震之力,犹如一头被激怒的太古凶兽在疯狂撞击牢笼。 激烈的对抗已隐隐形成僵局,甚至…… 那本该被消磨的力量似乎并未如预期般衰减? 面对这不妙的苗头,搬岛尊者那深邃莫测的眼眸中,非但不见丝毫忧色,反而悄然掠过一丝洞悉一切的、近乎冷酷的“喜意”。 心底的念头如冰河般流淌: ‘果然! 还隐藏着这等搏命的底牌…… 难怪能在炼狱族爬到如此高位。 哼! 幸好本尊行事,向来多算一步,早已料到你必有后手,今日这‘四极大阵’之阵,便是为你这垂死挣扎而备!’ 大祭司如今爆发出的恐怖战力,确实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料。 这股力量之强横霸道,几乎要撼动由四鼎血煞本源支撑的大阵根基! 但搬岛尊者心中笃定: ‘越挣扎,越疯狂……本尊越是欢喜!’ 这绝非他心态扭曲。 而是他深知大道至理—— 任何能令实力在瞬间飙升到如此地步的秘法或神通,必有极限! 爆发得越猛烈、频率越高,其所能维系的时间,必然成倍骤减! 这是天地法则的枷锁,无可违逆。 此刻大祭司的威势越是滔天,待其秘法时限一到,或者根基被过度抽取之时,其下场…… 只会更加惨烈,更加万劫不复! 搬岛尊者绝不信,一个本源已折损大半的残躯,能在如此透支之后,还能在自己精心布置的杀局中翻盘? 更何况,在布下这“四极大阵”之前,他早已通过连绵不断的袭扰,消耗了对方相当一部分法则本源。 这尊巨人,理应已是强弩之末! 然而…… 时间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与刺目光爆中悄然流逝。 搬岛尊者脸上那掌控一切的淡然与冷酷的“喜意”, 如同被寒霜冻结,慢慢凝固、剥落。 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的凝重与…… 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他紧锁的眉头,几乎要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不对! 完全不对!’ 心中的警兆如同擂鼓般越来越响。 ‘以祂本源之伤,催动此等逆天秘法,即便有通天手段,此刻力量也该如江河日下,出现明显的衰退迹象! 可这……’ 搬岛尊者的神念死死锁定阵中那尊依旧狂暴不减、血光冲霄的身影,那每一次挥拳引爆的毁灭波动,强度竟与最初爆发时…… 仿佛毫无二致? 甚至……更凝练了几分? ‘这绝非秘法神通所能解释! 除非……祂损耗的根本就不是本源?!’ 一个荒谬却越发清晰的念头,如同一根冰冷的毒刺,扎入搬岛尊者的意识深处。 又经过一段长时间的观察,神念反复扫描、推演阵法的反馈…… 搬岛尊者那颗冰冷的心,终于沉了下去。 ‘失算了! 此獠竟有手段规避本源损耗之危?!’ 局势,已然超出了他最坏的预估! 这僵持,非但不是对方的末日倒计时,反而成了悬在自己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悄然掠过搬岛尊者的脊背。 他意识到,此刻除了继续催动这“四极大阵”,以阵中积蓄的磅礴血煞之力,一点一滴地去消磨、去对冲对方那似乎源源不绝的恐怖力量外…… 竟再无更凌厉的手段能将其瞬间镇压或击杀! 这僵持的消耗战,竟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而胜利的天平,似乎正悄然发生着危险的倾斜…… 同一时间,阵中。 那挥洒着灭世拳锋的金色巨人—— 大祭司,其巨大无匹的眼眸深处,在挡开又一波血雷狂潮的间隙,飞速掠过血色天网边缘那道立于法则长河之上的身影。 一抹冰冷的、讥诮的、如同看待笼中困兽般的嘲讽之色,在祂眼底最深处一闪而逝。 ‘哼! 搬岛老儿…… 此刻想必已察觉到端倪了吧? 可惜,太迟了! 汝之算计,尽在本座眼底!’ 不错! 大祭司比搬岛尊者更敏锐地捕捉到了细微的变化。 头顶那滚滚而落的血煞雷瀑,声势固然依旧骇人,但大祭司以“血神真体”对能量本质的极致洞察,已然察觉—— 每一道血雷蕴含的毁灭核心,那源自炼狱本源的血煞之力,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坚定无比的速度…… 减弱! 支撑这方大阵的根基,那四尊仿品“荒鼎”内积蓄的血煞本源…… 估计快要枯竭了! 即便没到枯竭程度,但也不会超过一半。 ‘只需再坚持片刻……片刻! 待这血雷化为微风细雨……’ 大祭司心中杀意凝如实质,那疯狂砸落的巨拳,在不易察觉间,力量又悄然凝聚了数分,每一击都带着撕碎天穹的决绝! ‘便是本座撕开这囚笼,取汝项上狗头之时!’ 虚空夹层,隐秘之处。 程不争的目光穿透层层空间风暴,牢牢锁定着这场惊天动地的对决。 局势的微妙变化,同样未能逃过他那双精于算计的眼眸。 ‘啧! 从这势头看,最多再过一刻钟…’ 程不争在心中飞快盘算,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一缕细微的空间涟漪。 ‘若这大祭司加持的战力还能保持下去… 搬岛老儿耗费心血布下的大阵,便要沦为天大的笑话! 血煞耗尽,大阵必破! 届时……’ 他仿佛已经看到大阵崩解,搬岛尊者暴露在巨人拳锋之下,被那煌煌神威碾为齑粉的惨烈景象。 ‘若是这两位能拼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该多好?’ 一个极其诱人在程不争心底滋生蔓延。 这份坐收渔翁之利,独吞双方遗泽的机缘,光是想一想,都让他道心微颤。 但理智立刻如冰水浇头: ‘可惜… 这可能性,渺茫如风中残烛! 近乎于无啊…’ 程不争暗自喟叹一声,带着深深的遗憾与警惕。 ‘无论最终活下来的是谁,即便祂们法则本源折损的七七八八, 但也绝对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麻烦。’ “想要巧取这份机缘的可能··· 难! 难如登天!’ ··· 遥远的真龙海深处。 透过层层叠叠的秘法投影,“观战”的狱十二,嘴角缓缓勾起一丝饶有兴味的弧度。 祂眼中跳动着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神性光辉。 ‘有趣…… 当真有趣至极!’ 狱十二的神念如同冰冷的触手,细细品味着战场传递来的每一丝能量波动。 ‘看来,这叛族之奴于【血神真体】上的造诣,已远超本座先前预估! 绝非初窥门径之辈! 否则……绝无可能支撑如此之久,犹有余力!’ 祂看得分明。 【血神真体】的强弱,核心在于能容纳并御使多少“法则之力”。 初修此法者,其“真体”所能承载的法则之力有限。 但此刻阵中那尊巨人,竟能以纯粹的法则之力,硬撼、抵消源源不绝、由“血煞本源”驱动的灭世血雷而不落下风! 这需要何等庞大、精纯的法则之力储备? 需要对【血神真体】修炼到何等恐怖的境界,才能拥有如此深厚的“底蕴”? 狱十二很清楚其中的差异: 法则之力虽在本质层次上略逊于法则本源,但两者威能的差距并非绝对。 浩瀚磅礴的法则之力,足以弥补那点层次的落差! 关键在于“量”! 量大则力强! 而更让狱十二确信叛族之奴胜券在握的是—— 直到此刻,那巨人周身流转的,依旧是纯粹的法则之力波动! 其生命核心处那属于化神修士的“法则本源”,竟似未曾被动用分毫! ‘本源未损,此消彼长……’ 狱十二的意识冰冷地做出判决。 ‘一旦支撑阵法的四鼎内部的血煞之力衰退至临界,便是囚笼破碎,虎兕出柙之时! 届时,人族小儿若无通天手段逆转乾坤… 这场博弈的胜者,已是板上钉钉!’ 仿佛是印证狱十二的判词,战场局势再起变化! 那尊血色巨人拳势愈发狂暴,如同亿万颗金色流星逆天而上,撕裂血雷风暴! 一记凝聚了全身伟力的巨拳,悍然突破了层层雷网的封锁,蕴含着撼动乾坤的意志,重重砸在那层覆盖天地的血色天网本体之上! “咚——!!!”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 虽然未能撕裂天网,但这足以崩碎星辰的一拳,终于不再是泥牛入海! 血色天网剧烈地震荡起来,犹如被投入巨石的死水潭面··· 掀起了一圈圈清晰可见的能量涟漪! 那坚不可摧的表象,第一次显露出了动摇的迹象! 巨人眼中,血光爆射! 一抹势在必得的凌厉杀机,如同火山岩浆般汹涌沸腾! ······(本章完) () 第1698章 鼎碎,最后搏杀! ‘快了! 搬岛老儿! 你的死期……就要到了! 待本座撕开这龟壳,定要将你挫骨扬灰,神魂永镇炼狱!’ 心中的咆哮如同战鼓擂动,巨人的攻势更加狂猛,每一拳都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 阵外,法则长河之上。 搬岛尊者清晰地感受到了阵枢传来的剧烈震颤! 以及四尊‘荒鼎’内部,那代表着血煞本源的光辉,正以一种令人心悸的速度黯淡下去! 他的心,沉到了冰冷的谷底。 前所未有的沉重感,如同亿万钧神山压顶!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大阵破碎后,那尊杀神破笼而出,带着滔天恨意碾压而来的毁灭景象! “哼!” 一声饱含着无尽决绝与狠厉的冷哼,如同寒冰碎裂,从搬岛尊者口中迸发! 那丝惊疑彻底化为玉石俱焚的疯狂! ‘既然‘四极大阵’磨不死你… 那便…’ 一念既定,再无半分迟疑! 搬岛尊者双手猛地抬起,十指以一种超越极限的速度疯狂变幻! 无数道玄奥到足以引动虚空哀鸣的古老印诀,如同幻影般在他指间绽放、湮灭、重组! 每一个印诀打出,都引得四方镇压的‘荒鼎’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鼎身之上那些原本沉寂的古老符文,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瞬间亮起妖异的血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 “嗡—— 昂—— 锵——!!!” 四鼎齐震! 发出震耳欲聋、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悲鸣! 笼罩天地的血色天网,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 明灭不定,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喘息! 一股足以令诸天星辰为之摇落、让无尽虚空为之崩塌的毁灭性波动,如同积蓄亿万年的火山,自那血色天网内部轰然爆发出来! 这股毁灭的洪流尚未宣泄,仅仅其泄露出的气息,就让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 时间都仿佛在这股力量前凝固、扭曲! 搬岛尊者立于法则长河之上,衣袍猎猎作响,脸色苍白如纸,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触目惊心的金血。 显然, 强行催动这最终杀招,对他亦是极大的负担。 但他的眼神却冰冷到了极致,死死锁定着阵中那因突如其来的剧变而攻势一滞的血色巨人, 仿佛要将对方的身影烙印进灵魂深处。 继而。 一个斩钉截铁、蕴含着无尽毁灭之意的字眼, 如同最终的审判,撕裂了虚空的一切轰鸣: “给本尊……” “爆!!!” 轰隆——! 一声仿佛开天辟地般的巨响,撕裂了整片苍穹! 立于四方虚空,如同太古神山般巍峨的‘荒鼎’,在搬岛尊者曲指一点之下, 猛然爆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毁灭波动! 古朴厚重的鼎身疯狂震颤,发出刺穿耳膜、撕裂神魂的尖锐嗡鸣, 仿佛承载着不堪重负的灭世之力! 下一刻,四尊巨鼎化作四颗燃烧着死亡烈焰的血色流星,裹挟着崩碎虚空的恐怖威势,悍然向着下方那张笼罩天地的巨大血网—— 【四极大阵】的核心,殒落而下!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电光火石,快到时间都仿佛被压缩! 困在血网囚笼之中的炼狱族大祭司,甚至连一丝危机预警都未曾捕捉。 祂只觉头顶天空骤然一暗,一股足以令神魔陨落的灭绝气息已当头罩下! 轰! 轰轰轰——!!! 四颗“流星”狠狠砸入血色天网的中心区域! 刹那间,狂暴无匹的能量如同亿万座火山同时喷发! 刺目的血色光芒吞噬了视野中的一切,化作一片无边无际、翻腾咆哮的毁灭之海! 恐怖的冲击波如同实质的怒涛,以无可阻挡的姿态向四面八方疯狂席卷, 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 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浪,淹没了世间一切声响,形成毁天灭地的音爆。 就在这足以撕裂苍穹的音爆核心,一道极其短暂、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与惊怒的惨嚎蓦然响起: “啊——!” 属于大祭司的声音! 但这声惨嚎,在这灭世般的轰鸣面前,渺小得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丝火星, 瞬间就被彻底吞噬、湮灭。 若非“围观”的程不争,以及通过秘法窥视的狱十二,皆是曾经屹立于力量巅峰的存在,感知敏锐至极··· 几乎无人能在这毁灭交响中,捕捉到那一丝代表重创的绝望音符。 虚空夹层之内。 程不争瞳孔骤然收缩! 饶是他见惯了大风大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爆裂惊得心神一荡。 直到那声被爆炸撕扯得破碎的惨嚎传入耳中,他才猛地回神! “是搬岛尊者那玉石俱焚的手段!” 程不争眼神凝重,瞬间认出了这熟悉的毁灭景象—— 正是搬岛尊者此前对抗炼狱始祖时搏命所用的底牌! “竟对大祭司也用上了? 倒是舍得!” 他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双目如电,死死穿透面前的虚空屏障,投向那片依旧在沸腾、咆哮、散发着无尽毁灭气息的血色能量光海。 “‘荒鼎’自爆之威,绝非凡俗! 大祭司.你还能活着吗?” 程不争心中念头急转。 他无比希望大祭司能扛过这一劫! 只有这位古老的强敌活着,才能继续与搬岛尊者死斗下去。 哪怕最终结局未必是同归于尽,但只要双方实力被进一步削弱,对他来说便是天大的利好。 任何一方的重伤乃至陨落,都将大大提高他在这场凶险棋局中攫取那份惊天机缘的可能性! 就在他屏息凝神,试图从那片混乱狂暴的能量乱流中捕捉大祭司存在的痕迹时 异变陡生! 那片毁灭的血色光海深处,猛然爆发出更加强横、更加古老蛮荒的气息! 一只覆盖着暗红鳞片、庞大如山岳、筋肉虬结的恐怖巨掌,悍然撕裂了翻腾的能量狂潮, 如同撑开天穹的巨柱,猛地探了出来! 手掌之上,暗红的光芒流转,带着一种破灭万法、粉碎乾坤的原始力量感! “果然! 这等人物,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被镇杀!” 程不争心头一震,随即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意。 紧接着, 伴随着一声震动八荒的沉闷嘶吼,那尊通天彻地的血色魔神之躯—— 【血神真体】! 竟硬生生从沸腾的血色光海中破浪而出! 巨人巍峨矗立,仿佛亘古便存在的魔山,但其周身原本沸腾如岩浆、狂暴如星河的磅礴气息, 此刻却如同潮水般明显回落了一大截! 虽然外表看似完好无缺,没有缺胳膊断腿的惨状,但那暴跌的气息,如同熄灭的星辰之火,清晰无比地昭示着: 为了扛下那四鼎自爆的灭世之威,这位炼狱族的大祭司,付出了难以想象的惨重代价! “咳! 咳咳咳.!” 化身巨人的大祭司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暗金色的竖瞳中仿佛流淌着熔岩地狱,目光死死锁定了远方的搬岛尊者。 那眼神深处,是滔天的恨意,以及一种高高在上、俯视蝼蚁般的冰冷嘲讽。 “搬岛!” 雷鸣般的咆哮震荡着破碎的虚空,蕴含着无尽的轻蔑, “这就是你压箱底的废物手段了? 若技止于此,本座稍后赐你魂飞魄散时,可莫要埋怨本座不给尔等蝼蚁挣扎的机会!” 恐怖的音浪如同实质的风雷,滚滚碾过虚空,震得人元神都在摇曳。 然而—— 话音未落! 那看似在平复伤势、言语讥讽的大祭司,眼中凶光陡然暴涨至顶点! 他根本没有丝毫停顿,庞大的魔神之躯爆发出与其提醒完全不符的恐怖速度! 没有任何花哨! 巨拳紧握,其上缠绕着浓郁粘稠、仿佛能湮灭万物的力量—— 那是法则之力的极致显化,如同开天辟地的混沌神锤,没有任何征兆地朝着搬岛尊者轰然砸落! 拳锋所至,空间如同脆弱的薄冰般层层崩塌! 纯粹的毁灭意志,牢牢锁定了搬岛,要将他连人带宝一同碾成宇宙尘埃! “哼! 老贼!万古岁月,你这背后偷袭、言而无信的伎俩,倒是一点没变!” 面对这足以覆灭星河的偷袭一拳,搬岛尊者脸上非但没有慌乱,反而露出一抹冰冷的、早有预料的讥笑! “可惜—— 本尊也非当年吴下阿蒙! 等你多时了!” 说话间,搬岛尊者脚下猛地一踏虚空! 哗啦啦——!!! 那条原本脚下那条玄青色长河—— 【万象清源河】,仿佛瞬间拥有了生命! 平静温柔的河水刹那间化作怒海狂涛,奔腾咆哮! 散发着伟岸波动的法则本源疯狂涌动,瞬间在搬岛尊者面前构筑出一道横贯天地的、流转着梦幻般时空波纹的宏伟河幕! 轰隆——!!! 那蕴含了大祭司无穷恨意与法则伟力的巨拳,结结实实地轰击在了奔腾的河幕之上! 刹那间,仿佛两颗星辰对撞! 足以让寻常化神瞬间灰飞烟灭的恐怖能量冲击轰然炸开,法则的碎片四处飞溅! 然而,那看似柔弱的青色河幕,却展现出了无上灵宝级的恐怖韧性! 河幕,剧烈荡漾、扭曲! 如同承受巨力的弹性膜,将那股毁天灭地的冲击以一种玄奥的方式层层化解、导流·· 最终淹没在奔腾不息的河水深处! 狂暴的能量风暴过后··· 青色的河幕只是剧烈波动了一阵,很快便再次凝聚、流淌,恢复了看似平静的状态,稳稳地守护在搬岛尊者身前,岿然不动! “哼!” 大祭司的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但更多的依旧是冷酷的掌控感, “搬岛老儿,靠着乌龟壳多喘几口气罢了! 本座承认,这【万象清源河】不愧是比无上灵宝还要珍贵的阵器,凭蛮力一时半刻确实砸不碎” 他巨大的头颅微微昂起,声音如同地狱寒风刮过: “但你莫要忘了! 驱动此等宝物,消耗的可不是你丹田里那点微不足道的法力! 而是你的法则本源!” 大祭司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戏谑: “本座倒要看看,你这风中残烛般的‘根本’,还能支撑多久?! 待你本源枯竭,油尽灯枯之时,便是本座亲手碾碎你这乌龟壳,抽出你神魂点灯之日!” 他的意图赤裸裸地展现出来—— 打不破乌龟壳,那就耗尽驱动乌龟壳的力量源泉! 他要活活将搬岛尊者耗死! 搬岛尊者闻言,心头猛地一沉。 大祭司的话,如同冰冷的毒刺,狠狠扎在他最深的隐忧上。 他竭力压下那一丝难以抑制的慌乱,强迫自己冷静分析。 “这老贼说得没错驱动万象清源河,本源消耗巨大.但.” 他脑中飞快闪过刚才大祭司硬扛荒鼎自爆后气息暴跌的画面, “他施展这秘法强行提升到炼虚境,付出的代价必然同样巨大! 绝非毫无限制! 否则经过方才那大阵破灭一击后,气息不会跌落如此之多!” 这个念头如同定海神针,让他慌乱的心绪稍稍平复。 “对! 他同样在强撑! 他故作轻松,无非是想动摇我心志,让我方寸大乱,提前耗尽本源! 如此雕虫小技,岂能瞒我?” 越想,搬岛尊者心中的信念越是坚定: “拖! 必须拖下去! 时间站在我这边! 只要拖到他秘法时限到来..这份无上机缘,最终还是属于本尊的!” 坚定了信念,搬岛尊者的战术愈发保守。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他将绝大部分心神都投入到维系【万象清源河】的防御上,只是偶尔以精妙的神通进行牵制,绝不与大祭司硬碰硬。 一时间! 战场陷入了诡异的僵持阶段。 力量狂暴、占据绝对上风的大祭司, 如同挥舞巨锤的狂战士,每一次攻击都惊天动地,打得青色河幕剧烈震荡,却始终无法将其一举击溃。 而龟缩在河幕之后的搬岛尊者, 则如同风雨飘摇中的礁石,看似岌岌可危,却又韧性十足,牢牢守住了最后的防线。 大祭司看似狂怒地猛攻,巨拳如狂风暴雨般砸落,震得长河轰鸣不止, 但祂暗金色的竖瞳深处··· 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计谋得逞的光芒。 ······(本章完) () 第1699章 末路! “很好! 就是这样搬岛老儿,拼命地燃烧你那点可怜的法则本源吧!” 大祭司心中冷笑, “你耗得越多,待会儿收拾起来就越轻松!” 祂之所以没有施展更强力的手段试图瞬间破局,甚至配合着对方的“拖延”, 正是因为心中另有盘算··· 他深知,像搬岛尊者这种积年老怪,一旦被逼入绝境,很可能做出玉石俱焚之举—— 就如同之前那位‘老不死’,宁愿将【炼狱灭世大磨】送入时空乱流彻底遗失,也不愿让其落入敌手! 大祭司的目标,不仅是搬岛尊者的命,更是他手中的无上阵器【万象清源河】! 这件至宝,价值远超一位化神中期尊者的性命! 祂绝不允许同样的遗憾再次发生! 因此,他选择了最稳妥、也最省力的方式—— 温水煮青蛙。 让搬岛尊者在绝望中,一点点耗尽自身的法则本源。 只要对方的本源枯竭,便无法再驱动【万象清源河】进行长距离的时空放逐, 这件至宝就注定是他囊中之物! 毕竟,祂消耗的只是较为容易恢复的法则之力,而对方消耗的却是致命的法则本源. 这场消耗战,他稳操胜券,已立于不败之地! 另一边, 真龙海,恢弘大殿深处。 高踞于王座之上的狱十二,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冰冷的扶手。 祂面前悬浮的巨大光幕中,正清晰地映照着那片破碎苍穹下的僵持战局。 看着大祭司那看似狂暴实则稳健的消耗战术,狱十二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上,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满意的弧度。 “呵” 一缕低沉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还不算太蠢 总算懂得用最小的代价,去摘取最甜美的果实。” 祂端起手边一只由某种灵玉骨打磨而成的酒杯,里面盛满了猩红如血的琼浆。 狱十二优雅地轻啜一口,眼神如同欣赏棋局的神祇,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赞许和冰冷的掌控欲。 “懂得利用自身优势,瓦解对方的核心反抗资本. 很好。 这份功劳,本座记下了。” 猩红的液体在祂唇边留下一抹妖异的痕迹,祂的声音带着一种主宰生死的漠然: “待本座真身降临禁忌海,彻底掌控一切之时. 念在此功,本座便大发慈悲,赐你一个.毫无痛苦的湮灭吧!” 祂的目光穿透光幕,仿佛已经看到了搬岛尊者本源枯竭、大祭司志得意满收取战利品··· 最终却被祂这位真正的幕后主宰,摘取所有胜利果实的终局画面。 “哈哈哈···” 这一刻。 古老大殿内,充斥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诡异气氛。 ··· 禁忌海,正东方位。 这片被金辉浸染的虚空,宛如一片凝固的金色海洋,却充斥着毁灭性的能量风暴。 搬岛尊者倚仗【万象清源河】,正与大祭司那通天彻地的魔神之躯激烈碰撞。 每一次交锋,都撕开深邃的空间裂痕,金色的光屑与浑沌的乱流四散飞溅。 然而,搬岛尊者看似威势不减,内心深处那份不祥的预感却如冰冷的毒蛇,越缠越紧,几乎要扼住他的神魂。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支撑【万象清源河】的法则本源,正伴随着每一次催动,以惊人的速度流逝、枯竭。 “难道,这次本尊真要栽在此地不成?” 一个绝望的念头在他识海中翻腾。 现实冰冷而残酷。 长时间的鏖战,早已将他的法则境界,从法则符文境硬生生打落回最初的“初窥门径”之境。 残存的法则本源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反观对面那尊顶天立地的巨人,攻势虽不如最初那般狂猛暴烈,却依然保持着精准而沉重的压制节奏。 如同天罗地网,将他牢牢困锁在方寸之地,一丝喘息之机也无。 更让他心头沉重的是,预想中大祭司动用超越自身极限力量,本应有的剧烈反噬迟迟未至! 搬岛尊者眼中厉芒一闪,一个冰冷的猜测浮上心头: “伪装! 一切都是伪装! 这老贼分明是在故意示弱,示疲,只为麻痹本座,好彻底耗干我最后一点法则本源,不给我任何遁走的机会! 就是为了谋夺本座的【万象清源河】!” 这宝贝对任何化神老怪而言,都是足以掀起腥风血雨的绝世机缘! 一股决绝的戾气轰然爆发! “想要本尊的命! 夺本尊的宝物? 就看你有没有这张好牙口!” 搬岛尊者骤然发出一声震动寰宇的怒啸,宛如濒死凶兽最后的嘶吼。 话音未落, 他周身原本就已激荡的法则波动骤然失控! 不再是可控的力量,而是化为一股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气息的洪流,剧烈地翻滚、膨胀开来! 恐怖的能量波纹以他为中心,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化作毁灭性的环形冲击,疯狂地向四面八方席卷、碾压! “咔擦! 咔擦嚓——!” 周遭坚固的虚空,再也承受不住这极致内敛又骤然爆发的力量, 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大片大片地崩塌、湮灭,露出背后深邃黑暗的虚无混沌。 这片金辉涌动的虚空,仿佛被投入熔炉的画卷,正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撕扯剥离! 他竟是不惜代价,要引爆自身,拖着这片天地同归于尽! 另一边。 一直保持着压制姿态的大祭司,那双仿佛蕴含无尽星辰漩涡的巨目骤然一缩! “不好! 这老怪要自爆!” 惊悚的念头如电光火石般,在祂心头掠过。 如果是寻常元婴甚至妖王的搏命自爆,祂自可挥手间镇压。 但一位曾经的化神中期强者,哪怕境界跌落,也不可小觑。 正因这等存在,已感悟到天地之间的法则。 一但自爆法则本源,其威能足以威胁到同阶甚至更高层次的存在! 尤其是当那股波动中透出彻底毁灭、没有丝毫保留的狂暴意念时··· 更是危险到了极致! 哪怕强如大祭司,也不敢有丝毫托大。 一旦被卷入那种层次的毁灭核心,即便不死,自身辛苦凝练的法则本源也极有可能遭受重创根基, 并留下难以弥补的道伤! “退!” 念头甫生,大祭司那庞大到不可思议的魔神之躯,竟展现出与其体型全然不符的恐怖速度! 祂甚至放弃了正在凝聚的攻击,庞大的身形仅仅是一个模糊,便已撕裂虚空,向后爆退千万里! 原地只留下一道道缓缓愈合的空间褶皱。 祂悬停在极远处的虚空,庞然神躯散发出浩瀚神威,凝神戒备··· 等待着那预想中足以撕裂半个禁忌海域的惊天动地之爆! 然而…… 预想中的毁灭风暴并未降临。 那片几乎被狂暴能量彻底撕成混沌的区域中心, 一道黯淡的遁光,竟如同狡猾的泥鳅,趁着法则风暴爆发瞬间形成的混乱与空间撕裂,如同离弦之箭,朝着与祂相反方向的天际尽头亡命飙射而去! 虚空中。 只留下搬岛尊者那饱含全力施为后的余波在无序地扫荡、溃散。 “哼!” 一声冰冷刺骨、蕴含无边怒意的冷哼,如同实质的音浪,在虚空中炸开! 被骗了! 大祭司那巨大的面孔上看不见丝毫表情波动,唯有一对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冰冷的火焰在燃烧。 祂并未流露出被耍弄的羞怒,反而嘴角扯开一抹极其讽刺、带着猫戏老鼠般残忍意味的弧度。 “想跑? 本祭祀面前……跑的掉吗?” 声音如同万古寒冰摩擦,清晰地穿透了遥远的虚空距离,回荡在正在亡命飞遁的搬岛尊者耳边回荡。 如同催命的符咒。 原因无他! 此刻的搬岛尊者,境界早已跌落至化神初期,气息萎靡虚浮,残存的法则本源更是稀薄如烟, 在祂这位依旧保持着强大战力的炼狱族大祭司眼中,已然是砧板上的鱼肉,瓮中之鳖。 纵有通天手段,也只是垂死挣扎,翻不起半点实质性的风浪。 祂的耐心和轻视,源于绝对实力的碾压。 下一刻! 大祭司那庞大如太古神山的躯体,无数玄奥的古老符文骤然亮起,流动着暗红色的死寂光辉。 法则本源被瞬间引动! “嗡——!” 神辉一闪,那顶天立地的魔神之躯,竟如同鬼魅般凭空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 那道在破碎虚空中竭力穿梭、速度已然达到搬岛尊者极限的黯淡遁光,眼看就要冲入一片相对稳定的空间区域时··· 骤然! 遁光前方,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猛地向内塌陷、扭曲! 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黑影,无声无息地从中一步踏出! 正是刚刚消失的大祭司! 祂仿佛挪移时空而来,精准无比地堵死了搬岛尊者的所有去路! “搬岛老儿,游戏结束了。 本祭祀,这就送你最后一程!” 宏大、冰冷、带着最终审判意味的音波,如同滚滚天雷,瞬间充斥了整片虚空,震得空间嗡嗡作响, 连远处残存的金色光辉都被驱散。 话音未落,大祭司已然出手! 一只遮天蔽日、交织着诡异莫测血色符文的巨手,带着碾碎星辰、破灭一切的终极威势,骤然探出! 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纯粹到极致的毁灭力量! 巨掌所过之处··· 虚空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被挤压、撕裂,形成无数道蔓延亿万里、如同蛛网般密集狰狞的巨大裂缝! 空间乱流如同泄洪般从中狂涌而出,又被掌力裹挟着,一同拍向那道渺小的遁光! 遁光之中! 搬岛尊者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 挡不住! 绝不能硬接! 他无比清醒地意识到,此刻自身残存的这点法则本源,若再强行催动【万象清源河】硬撼这一掌,哪怕能侥幸挡下? 也必然彻底耗尽法则本源,境界将无可挽回地跌落化神之下! 届时,便是真正的万劫不复,连最后一丝挣扎的机会都将彻底失去! 生死抉择,只在刹那! “走!” 搬岛尊者眼中血丝密布,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 几乎在巨掌临头的瞬间,他猛地收束所有心神,放弃了一切攻击与防御的姿态,将体内磅礴法力,不顾经脉撕裂的剧痛,毫无保留地注入脚下的【万象清源河】! 嗡! 清濛濛的河水光芒暴涨! 整条长河瞬间收缩、凝练,化作一道极致压缩的流光屏障,堪堪在巨掌拍落的千钧一发之际,竖立在他身前! 轰隆——!!! 无法形容的恐怖巨响! 这一次,那曾经抵御过无数攻击的清濛河幕,未能再现奇迹! 大祭司含怒一击,蕴含的法则伟力远超之前! 巨掌拍在河幕之上,如同天神之锤砸中琉璃! “咔嚓嚓——!”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中,清濛河幕仅仅支撑了不到半息,便在巨掌摧枯拉朽的力量下,寸寸碎裂开来! 噗! 搬岛尊者如遭雷亟,鲜血混杂着破碎的内脏碎片狂喷而出,护体神光瞬间黯淡如风中残烛。 他那坚韧无比的肉身,直接被沛然莫御的力量打得倒卷而回,继而炸裂。 化作一颗颗,散发着宏伟波动的金色粒子。 念头一转! 为数不多的金色粒子汇聚一处,搬岛尊者再次显化而出。 不过气息又下衰退了许多。 感受到越发稀薄的法则本源,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活着! 旋即。 搬岛尊者丝毫不敢停留,再次化作一道凄厉的流光,向另一个方向亡命遁逃! “垂死挣扎!” 虚空中,传来大祭司漠然中带着一丝嘲弄的宏大低语。 收回巨掌,魔神般的身影再次闪烁。 空间涟漪荡开,祂又一次精准地出现在了搬岛尊者遁光的前方, 如同无法逾越的天堑横亘虚空。 看着那又一次凭空出现、彻底堵死生路的通天巨人…… 遁光之内,搬岛尊者那张饱经风霜、此刻却苍白如纸的脸上,所有的惊怒、不甘、算计…… 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本章完) () 第1700章 搬岛之陨,怀疑! 然而! 在搬岛尊者那古井无波的平静面具之下,潜藏的却是足以倾覆寰宇、吞噬万灵的绝望深渊。 冰寒彻骨的死意,无声无息地浸润了他最后的道心。 万载筹谋,千般算计。 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游走的挣扎,都在这无法抵御的宿命洪流前,撞得粉碎,化作齑粉。 那通往证道彼岸的微光,终究熄灭了。 “也罢……”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仿佛抽干了他最后一丝生气, 也抽离了这具躯壳中残存的所有温度与希望。 那叹息轻飘如尘埃,却重逾千钧,承载着一位枭雄末路的全部悲凉与不甘。 “既然天道不眷,尔等不欲让本尊活……” 他抬眸,那曾经蕴藏山川河岳、智计万重的平静眸光,此刻骤然被点燃,燃起一种焚尽一切、玉石俱焚的疯狂! “那你也休想好过!” 嗡——! 一股比先前自爆假象更为纯粹、更为决绝、带着彻底湮灭气息的毁灭意志, 如同积蓄了亿万载的熔岩,轰然自他残破的道躯深处爆发! 不再逃窜! 那道黯淡的、象征着挣扎的遁光猛地一滞, 随即以违背常理的狂暴姿态调转方向,不退反进! 搬岛尊者,这位纵横两族的盖世巨擘,彻底燃烧起体内最后残存的本源法则与血肉菁华! 每一寸筋骨都在哀鸣中化为纯粹的能量,每一缕神魂都在痛苦中凝聚成毁灭的意志。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拖着长长光尾的决死流星! 那光尾,是生命之火最后的炽烈燃烧, 是法则本源崩解的凄艳轨迹,带着一往无前、同归虚无的惨烈气势, 悍然撞向了前方那尊顶天立地、仿佛亘古永存的恐怖魔神—— 炼狱族大祭司! 这突如其来的逆转! 这摒弃了所有生路、只为毁灭而存在的决绝! 让一直稳操胜券、如同戏耍笼中困鼠般的大祭司,那双俯瞰众生的冰冷巨瞳也微微一缩! 祂庞大如山岳的身躯,那似乎能撑起整个禁忌海的力量化身,竟也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迟滞! 虚空夹层深处。 一直隐匿气息如同幽影、目睹这场撼动禁忌海域惊世之战的程不争,此刻元神识海也不由得掀起滔天巨浪! 他清晰地捕捉到了搬岛尊者那双燃尽最后疯狂的瞳孔深处,那一点足以灼穿虚空的毁灭火焰; 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大祭司那庞然身影上,那丝转瞬即逝却真实存在的讶异波动。 一丝复杂难言的感慨,如同冰冷的潮水,悄然漫过他的元神识海,带着沉重的叹息: “经此一役,妖族与人族倾尽底蕴投入此地的顶尖力量, 就此……覆灭一空了!” 程不争无声轻叹, 深邃的眼眸映照着外界那毁灭的光芒,无奈地暗忖道: “不知这些坐镇一方、叱咤风云了数千载的老怪巨擘们,在踏入这片被贪婪与欲望笼罩的禁忌海之时,可曾预想过…… 会落得今日这近乎全军覆没、尽数凋零的结局? 那搅动两族风云、引动诸多化神老怪觊觎的所谓‘大机缘’,终究成了埋葬他们的寂灭坟场。 缘起于此,亦灭于此。 可曾……有过半分悔恨? 半分迟悟?” 他的叹息还未来得及在识海中完全消散…… 轰——!!! 一声前所未有的恐怖巨响,骤然爆发! 它并非寻常的音爆,而是足以震碎星辰、让无尽虚空为之失声、法则为之紊乱的终极轰鸣! 那一点象征着搬岛尊者最后意志与力量的决死光芒,在触及大祭司防御的刹那, 如同超新星步入终焉,轰然绽放! 刹那间, 一颗纯粹由毁灭能量构成的“恒星”凭空诞生! 无穷无尽、狂暴到极致的能量乱流撕裂了空间,狂暴的能量风暴席卷八方,破碎的空间碎片如同冰冷的死亡之雨向四周激射! 所有的一切,连同搬岛尊者毕生的修为、血肉、神魂意志,尽数融入这终极的爆发之中 化作一道横扫八荒六合、吞噬湮灭一切色彩与光亮的恐怖光柱! 其核心处爆发出的威能,足以让任何化神老怪物为之肝胆俱裂,避之唯恐不及! 整个禁忌海的正东方位,仿佛被一只无形却蕴含着灭世伟力的巨手狠狠攥住、撕裂、然后揉碎! 光芒吞噬了所有色彩,声音吞噬了所有寂静,只剩下能量肆虐的混沌背景! 余波渐息,光华散尽…… 那片被彻底犁平、空间结构如同破碎琉璃般扭曲。 最后只剩下狂暴的虚空乱流,与巨大如深渊巨口的空间裂痕的战场中心, 唯有两样存在,依旧顽强地悬浮着,昭示着方才的恐怖。 一尊是气息略显凌乱、庞大如同山脉的身躯上,浮现出一些细微却狰狞的裂痕、原本浓稠如实质的血色光芒也显得有些黯淡的通天巨人—— 炼狱族大祭司。 祂那覆盖着诡异符文、仿佛能捏碎星辰的巨大手掌,似乎刚刚从身前收回,掌心处隐约残留着强行抵御那毁灭冲击的法则烙印,丝丝湮灭的气息仍在侵蚀。 祂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的目光,漠然地扫视着爆炸的核心区域,似乎在确认着某种终结。 而另一处…… 在巨人脚下不远处的混乱虚空中,一条缩小了无数倍、流淌着清濛濛水波的微型长河—— 【万象清源河】。 这件旷世奇宝静静地悬浮着,如同失去了主人的孤魂。 它周身流转的灵性光晕显得有些暗淡, 原本清澈奔涌的河水微微起伏,如同低回的呜咽,仿佛在无声地哀悼着刚刚逝去的主人。 那哗啦啦的流水声,在死寂得令人心悸的虚空中,显得格外清晰, 又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凄凉与孤独。 除了这尊受了些消耗但威势依旧如渊似海,失去了主人的旷世奇宝,搬岛尊者这位曾经纵横捭阖的强者,他存在过的一切痕迹—— 灵魂的波动、 生命的气息、 哪怕是他最后一丝不甘的意念…… 都已被那场最终也是最彻底的自爆,彻底地从这片虚空中抹除。 干净得,仿佛他从未在这浩瀚世间存在过。 曾经算无遗策,搅动风云,在人妖两族都留下赫赫威名,以【万象清源河】纵横驰骋、翻江倒海的一代化神巨擘—— 搬岛尊者。 就此,彻底陨落。 形神俱灭,归于虚无。 虚空无声! 只有那孤零零的长河,在混乱的能量湍流中发出持续不断的呜咽, 如同天地间最后的挽歌,悲凉地见证着一位搅动时代风云的枭雄,就此黯然落幕。 ······ 见此一幕。 程不争的瞳孔骤然收缩至针尖般大小! 一股极其强烈的危机感与贪婪的渴望同时攫住了他的心神! 他那双流转着暗金神光、仿佛能洞穿空间屏障的双眸,死死地锁定着虚空中那尊气息稍减却依旧伟岸如山岳、散发着滔天凶威的身影。 同时,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诱惑—— 那悬浮在巨人脚下、失去了主人的【万象清源河】,强烈地冲击着他的道心! 隐藏在空间夹层最深处的程不争,全身肌肉不自觉地瞬间绷紧! 宽大的道袍下摆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这是他体内法力因剧烈情绪波动而汹涌澎湃的外在征兆! 就连他周身虚空里极其稀薄的游离灵气微粒,都仿佛感应到了主人内心那翻江倒海的波澜,开始剧烈地震颤、嗡鸣起来! “时机已至,是时候出手了!” “而且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发动雷霆一击,将其彻底困住!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念头如电闪过。 是的,程不争太清楚化神修士的恐怖之处, 更深知这等存在的难缠程度! 哪怕是在对方刚刚经历绝世自爆、看似消耗巨大的情况下进行偷袭? 那也是九死一生的凶险!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实在是化神修士的灵觉六感,敏锐得超乎想象! 对危机的预感和对空间的掌控,几乎达到本能的地步。 寻常意义上的偷袭,对于这等存在而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他全身叠加了【寂灭心经】的至高隐匿神通—— 【寂灭状态】! 理论上断绝了一切气息波动和外泄,这倒是不需要多费手脚去掩盖行踪。 但! “未算胜,先谋败”是刻在程不争骨子里的习惯。 越是关键的时刻,越是需要思虑周全,穷尽一切可能的变数。 念及此处。 一个忧心忡忡、如同阴霾般的问题,不可避免地浮现在程不争的心头: 若是···没能在这千载难逢、稍纵即逝的第一时间,成功将大祭司困入绝杀之阵? 那么等待他的结局,绝对会比形神俱灭的搬岛尊者好不到哪里去! 甚至可能更为凄惨! 这点,程不争心里如明镜一般透亮。 搬岛尊者生前能用那隔断两海的惊世绝阵镇压炼狱族始祖,甚至到死··· 那位来自灵界的始祖似乎都未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否则, 谋算炼狱族始祖的搬岛尊者与大祭司这两位核心参与者,绝不可能还保持着如此惊人的战斗力, 甚至激斗至今依旧精力十足,丝毫看不出被始祖反扑重创的样子。 这本身就透露着诡异! 但更诡异的关键点在于: 生死存亡之际,手握此等惊天底牌的搬岛尊者,为何最终却没有动用这座惊世大阵的力量来镇压大祭司? 这反常的举动,只要稍微大胆、冷静地推测一下,答案便呼之欲出: 不错! 依照程不争缜密无比的思维推算: 这座镇压了炼狱始祖、威力足以封锁两界的惊世奇阵的核心权限,绝非由搬岛尊者一人独掌。 大祭司,必然也掌控了其中至关重要的部分权限! 而且,其权限等级,绝非边缘,极可能是核心级别! 甚至可能与搬岛尊者分庭抗礼! 否则,以搬岛尊者的老谋深算和绝境求生的意志,绝不可能放弃动用这座大阵这唯一可能翻盘的巨大优势! 这完全违背了他行事逻辑和求生本能。 正是程不争洞察并推算出这点后··· 他才无比清晰地认识到—— 大祭司绝对掌控了此座惊世大阵的部分核心权限! 这就像是祂握着一张无形的免死金牌! 这才导致了搬岛尊者空有宝山而无法动用,面对大祭司的绝杀只能绝望自爆。 同样! 也正因大祭司自身掌握着大阵的核心权限,拥有随时调用甚至反制大阵的能力作为最终保障, 祂才敢如此毫无顾忌、步步紧逼地对掌控另一部分权限的搬岛尊者痛下杀手! 若此阵权限尽归搬岛尊者一人掌控··· 大祭司祂怎敢如此肆无忌惮? 那是根本无法想象的局面! 所以,程不争心里雪亮: 想要火中取栗,巧取这份天大的机缘—— 那失去了主人的【万象清源河】乃至更多··· 必须在启动杀招的第一时间,就将大祭司死死困住,彻底隔绝对方与惊世大阵的联系! 使其无法调动哪怕一丝一毫的大阵权限! 一旦让对方反应过来,哪怕只有一瞬··· 别说困住对方了,自己这潜藏的黄雀,反而有更大的可能瞬间被对方调动惊天大阵之力镇压、碾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念头转动间··· 嗡! 程不争身旁的空间夹层微微荡漾,一道面容呆滞、身形僵硬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凭空闪现。 对此。 程不争则没有丝毫惊讶,反而心神稍稍一定,饶有兴趣地打量起这道身影。 不错! 这位面若石雕、表情麻木到极致的“修士”。 若是细细感应,便能察觉到其周身弥漫着一种非生非死的诡异空洞感。 最致命的是,此人身上毫无半分生命应有的鲜活波动,更像是一件精巧绝伦、以假乱真的活体傀儡。 事实上,这并非活傀。 炼制活傀之法有伤天和,有违程不争的道心底线, 故而他从未修习过此类邪异秘术。 不过,若有现成的合用之“器”··· ······(本章完) () 第1701章 惊变,失算! 当然! 程不争的底线也并非完全不可逾越,只是以他如今的境界,此界并无此等宝物能入他法眼。 而眼前这看似活傀的存在,其根源实则是程不争早年为了保命所钻研的几种秘法之一··· 纸人术的进阶形态! 昔年纸人之术虽造价低廉,可惜实力孱弱不堪,且无法摹拟活人的生命力场,面对真正的危机形同虚设。 在那段艰难的岁月里,他不得不以傀儡之道为基石,耗费心血推演创造出独树一帜的“灵魂傀儡”之术。 然而。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炼气期苦苦挣扎、仰望仙途的小修士了! 修为通天,眼界自不相同。 尽管纸人之术的根本局限仍在—— 无法施展神通妙法,亦难以完美模拟真正的生命力场··· 但经由他多次改良、以海量珍稀材料堆砌而成的特殊纸人分身,早已发生了质的飞跃! 足以抗衡寻常元婴修士! 应对绝大部分突发状况,足矣! 当然,其造价亦是水涨船高,足以令一般金丹修士倾家荡产。 不过对于如今的程不争而言,这点代价不过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此刻,它便被程不争毫不犹豫地拿出来,当作‘信使’。 至于本体? 自然是稳坐钓鱼台,巍然不动。 毕竟,一旦本体亲临,又无法镇压大祭司··· 不但这具法身要被镇压摧毁,连带着深藏幕后的本体,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程不争可万万不想去亲身体验,那座能镇压炼狱始祖、封锁两界的惊世大阵,其伟力究竟恐怖到何种地步! 那是一点念头都不该有的禁忌! 这时,纸人分身僵硬地伸出手掌,朝着虚空一招··· 咻!咻!咻!咻! 四道古朴苍茫、剑刃上流淌着混沌气流、散发着令空间都隐隐颤抖的凌厉剑意之影,瞬间出现在程不争的法身面前。 剑身之上,古老符印若隐若现,蕴含着湮灭与创生交织的恐怖气息。 这正是程不争本体性命交修、威能无穷的本命灵宝—— 【混沌道劫剑】! 下一刻。 完成了使命的纸人分身,,随即体表毫无征兆地腾起一层近乎透明的、却散发着空间湮灭气息的奇异火焰! 无火自燃! 顷刻间,纸人便化为一个扭曲的光影火人,连灰烬都未曾留下,彻底燃烧殆尽,仿佛从未存在过。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快得惊人。 见状,程不争的面色毫无波动,对此结果毫不在意。 纸人本就是一次性的工具,其载体根本无法长时间存储支撑本命灵宝现世所需的庞大法力, 能坚持到此刻将灵宝安全送达已是极限。 若是强行驱动灵宝全力出手,其存在的时间恐怕会瞬间清零。 好在程不争本体行事向来谨慎周全,多准备了几张同等品质的纸人藏于身,以备不测。 再加上有这四柄威力绝伦的本命灵宝压阵,他才有底气让纸人冒险护送灵宝,抵达禁忌海。 而程不争之所以让纸人分身护送本命灵宝至此··· 正是源于他那份洞察秋毫的谨慎! 他敏锐地察觉到,大祭司与搬岛尊者都掌控了那座惊世大阵的部分核心权限! 这意味着无论谁胜出,都可能拥有调动大阵之力的能力! 反复推演思量了无数遍之后,程不争最终确认: 唯有以自身性命交修、心意相通、能瞬间布阵的本命灵宝【混沌道劫剑】为根基,激发其内蕴的绝世剑阵【混沌道劫阵】··· 方有可能在瞬息之间,彻底禁锢住最后的胜利者! 毕竟。 寻常的四阶巅峰阵法,在化神级别的伟力面前,如同纸糊,根本困不住对方片刻! 而正统的五阶阵法,威力固然惊天动地,却需要海量珍稀至极的灵材作为阵基,更需要耗费漫长的时间去精心布置、调试、引动天地法则。 然而,眼前这瞬息万变的局势,这稍纵即逝的战机,根本没有半分时间容他从容布置! 思来想去,环顾自身所有手段,程不争最终豁然明朗: 唯有这与他性命相连、一念即成的【混沌道劫阵】,方能满足这近乎苛刻的所有需求! 正因如此··· 远在平安城的本体,在接到法身传回的推演结果后,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启动了这步险棋! 直接让这具堪比元婴修士的顶级纸人分身,携带至关重要的本命灵宝,潜入这杀机四伏的禁忌海域! 与此同时。 程不争瞥了一眼纸人自焚后残留的那一丝极其细微、几乎不可察的空间涟漪,神色淡漠地挥袖一扫··· 一股无形之力拂过, 瞬间将那最后一点痕迹也彻底抹除,荡然无存。 而后,他那如鹰隼般锐利、燃烧着决绝战意的目光,这才牢牢落在了悬浮在身前虚空中、散发着令他都感到心悸力量的【混沌道劫剑】上! 四柄古剑静静悬浮,剑身嗡鸣,混沌气流环绕,仿佛沉睡的凶兽,等待着唤醒。 旋即。 他的目光,如同穿透了层层叠叠的空间褶皱,再次死死锁定了那片金辉涌动、残留着毁灭风暴的虚空核心—— 锁定着那尊气息略显凌乱,却依旧威压盖世的血色巨人! 以及,那巨人脚下不远处,那条流淌着清濛濛水光、散发着无尽诱惑的【万象清源河】! “就是此刻!” 程不争心神高度凝聚,法力奔腾如海,双手迅速结出玄奥无比的法印,引动四柄混沌道劫剑,准备动时··· 霎时间,变故陡生! 只见那披拂着妖异血色长袍的大祭司,身影毫无征兆地扭曲、虚化,仿佛一滴浓墨落入清水,瞬间消失无踪! 虚空中只残留下,一丝令人心悸的法则波动。 下一瞬。 其身影已如鬼魅般,精准无比地出现在那道流淌着清辉【万象清源河】之前! 速度快得超越了,程不争目光捕捉的极限! 仿佛跨越了空间的阻隔。 随即,大祭司大手探出,裹挟着一股沛然莫御的血色法力,不容置疑地一把攫住了这件无上阵器! 入手冰寒彻骨,却又蕴含磅礴生机,正是【万象清源河】独有的特质。 大祭司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去端详此宝。 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得近乎冷酷。 看上去绝非临时起意,倒像是早已在心中演练过千百次,只为此刻这雷霆一抓! 紧接着。 祂的身影再度模糊,又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祂遁走的轨迹却绝非寻常的直线或弧线。 只见虚空中,一点微弱的血芒乍现于惊世大阵的某个关键节点——坎位! 随即又在离位、震位、兑位……接连闪烁! 每一次闪现都精准地落在大阵的九宫星位核心之处。 显然! 祂并非单纯依靠自身遁速,而是在强行借取这座连炼狱始祖都曾镇压的无上大阵之力! 借助星辰移位、阵纹流转的磅礴伟力,祂的身影在星位之间强行挪移、跳跃, 每一次闪烁都撕裂空间,带起尖锐的空爆声,速度之快,已臻化境。 此刻,即使程不争全力运转【罗天神瞳】,那双堪破虚妄、洞察秋毫的神眼,也只能勉强捕捉到一串串急速拉长、转瞬即逝的残影轨迹, 如同流星划过天际留下的微弱光带。 别说拦截? 就连锁定祂下一刻出现的具体方位都困难重重! “这就跑了?!” 程不争心中剧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蓄势待发、引而不发的【混沌道劫阵】那毁灭性的波动,都因为这突兀的变故而猛地一滞! “不对! 这完全不对路!” 一个强烈而荒谬的念头在他识海中疯狂呐喊, “人性贪婪乃是天性! 在此四下无人、强敌伏诛之际,骤然夺得如此至宝,怎么可能连看都不看一眼,摸都不摸一下? 这简直违背常理!” “更诡异的是,祂夺取【万象清源河】的动作,精准、迅捷、流畅…… 没有丝毫犹豫和试探,完全是预演好的动作! 仿佛……仿佛祂早就知道我会在侧,知道稍纵即逝的刹那就是唯一夺宝的机会!” 这个念头如同九霄惊雷,在他心神中轰然炸响,瞬间点亮了潜藏的危机感。 嗡——! 仿佛感应到主人剧烈翻腾的心绪,悬浮在程不争身前,那四柄吞吐着混沌气息、铭刻着玄奥道纹的【混沌道劫剑】··· 齐齐发出一阵低沉而急促的嗡鸣。 剑脊上流转不定的混沌道纹骤然明灭不定,如同与主人同频共振的心跳,散发着危险而焦躁的气息。 “不可能! 绝无可能!” 程不争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试图寻找逻辑的支点, “【寂灭心经】其隐匿之能,连炼狱族始祖那等纵横灵界的巨擘都无法窥破分毫! 大祭司即便此刻状态诡异,实力超越了化神范畴,也绝不可能在境界底蕴上超越炼狱族始祖……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瞬间,这个巨大的谜团,如同一层阴霾笼罩在他的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盘算着当前局面: “先机已失! 此刻强行出手,无异于跳入对方预设的战场。 祂既然能借用大阵之力挪移,那也说明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对方绝对拥有阵法的部分权限! 一旦现身··· 本尊便会立刻面临这座镇压过灵界强者的惊世大阵的全力镇压!” 一念及此, 程不争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纵使本体已将本命灵宝【道劫剑】护送至化身手中,面对这座能炼化始祖的恐怖大阵,也绝对是以卵击石! 连炼狱族始祖都栽了,他程不争又岂能幸免? 进退维谷! 出手? 风险巨大,几乎等同于自投罗网。 观望? 眼睁睁看着大祭司带着至关重要的【万象清源河】,威胁更上一层? 后患无穷! 程不争的意念在激烈交锋,一时竟难以决断。 就在他心神剧烈摇摆,难以定夺之际…… 另一边! 成功夺宝,并借助大阵星位连续闪烁、转移到安全地带的大祭司,并未选择立刻远遁。 祂的身影此刻正稳稳立于虚空高处一座奇异平台上—— 那是由实质光华凝聚而成的奇异“蒲团”之上。 祂环顾四周,并非空无一物。 只见虚空中,除了祂脚下占据的这个“蒲团”外··· 不远处,还有另一个同样形态的光团。 每一个“蒲团”下方,都延伸出两条无形的、仿佛由空间法则扭曲而成的“管道”。 此刻,其中一个“蒲团”下方,那条无形管道中,原本如洪流般汹涌而上的、无数血红色椭圆光点,已然彻底停滞、干涸。 而祂脚下所占据的这个“蒲团”,正是之前搬岛尊者所盘坐的那块‘蒲团’, 但其下方的无形管道内,那血红色的椭圆光点依旧在源源不断地、如溪流般向上方的“蒲团”涌去,被其吸收转化。 两者状态,一眼可辨。 搬岛尊者遗留的“蒲团”依旧在持续运作,而祂原本的那个,则已枯竭。 对于这明显的差异,大祭司似乎毫不意外,甚至未曾投去一瞥。 祂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周围看似空寂的虚空之中。 祂缓缓抬起苍白的面孔,血色兜帽下,目光幽深如渊,投向虚空深处,朗声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空间、直达神魂的奇异力量: “道友,潜藏窥探如此之久,煞是辛苦。 如今尘埃落定,何不出来一见,与本座打个招呼?” 语气笃定无比,仿佛早已洞悉了某个看不见的存在。 空间夹层深处。 正反复权衡是否要拼死一搏的程不争,闻听此言,心神猛地一震! “怎么可能?!” 巨大的荒谬感再次冲击着他, “【寂灭心经】覆盖全身,气息、神魂波动……皆已归于虚无! 大祭司再强,也不过区区化神中期法则领悟,哪怕实力暴涨,其本质灵觉也绝不可能超越炼狱始祖! 始祖都未能察觉,祂凭什么?!” 紧接着, 一个带着几分侥幸的推论闪现: “难道…… 这只是虚张声势的试探? 如同孩童捉迷藏时的诈唬?” “···” ······(本章完) () 第1702章 博弈,暗中窥阵! 一念及此! 程不争立刻压下心中的情绪! 并将【罗天神瞳】的洞察力提升到极致,死死锁定大祭司的面部表情,尤其是那双眼睛! 只见大祭司的脸色虽然带着一丝戒备,但其目光却绝非锁定某处。 那双血瞳正极其细微地、谨慎地、带着探查意味地缓缓扫视着四方虚空,从左至右,由上至下, 如同在浑浊的水中搜寻着一条滑不留手的鱼,眼神深处有着一丝飘忽不定之意! “果然!” 程不争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涌起一丝冰冷的嘲讽, “不过是虚张声势的小把戏罢了。” 就在程不争于空间夹层中,暗暗嗤笑大祭司的试探时…… 遥远的真龙海,深海之底,某座宏伟宫阙内。 端坐于高台宝座之上的“鲨明鸿”,那对蕴藏着汪洋风暴的巨瞳中,掠过一丝玩味的精芒。 “呵……有意思。” 低沉浑厚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 “本座透过秘术窥视,竟还是被这叛奴察觉到了一丝端倪? 六感倒真是敏锐得像一条受惊的鳗鱼……” 祂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声音渐冷,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 “不过,察觉了又如何? 不过是徒增惊恐罢了。 待到本座真身驾临,你这叛族之奴窃取的一切…… 本座都要一一收回!” “留给你的最后时光……已经不多了。” 说着,鲨明鸿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而冰冷的弧度, “在你彻底消亡之前,就好好享受这‘胜利’的滋味吧。 这,便是本座对你……最后的‘赏赐’。”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对巨瞳深处,一抹足以冻结深渊的极寒杀意,一闪而逝。 禁忌海,金红两色交织的囚笼之上。 大祭司静立于“蒲团”之上,目光扫过依旧空荡死寂的四方虚空,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祂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 “也罢。” 祂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仿佛洞悉一切的了然, “既然阁下执意潜藏,那便请自便。 此地风光无限,阁下不妨……慢慢欣赏。” 言毕, 大祭司不再理会窥视者。 继而,祂身形缓缓下沉,安然盘坐于那持续汲取着血色光点的“蒲团”之上。 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古老而繁复的印诀。 嗡…… 身下那光华凝聚的“蒲团”骤然亮起! 猩红如血的符文与玄奥莫测的道文瞬间交织浮现, 如同活物般沿着特定的轨迹飞速旋转、蔓延,构筑出一圈圈蕴含天地至理的纹络,散发出深沉而磅礴的能量波动。 随即,盘坐于‘蒲团’上的大祭司,那血色双眸缓缓闭合。 霎时间。 一股玄之又玄的感悟,如同涓涓细流,又似磅礴江河,不受控制地、源源不断地淌过大祭司的心田。 此刻,祂仿佛彻底沉浸其中,进入了深层次的感悟状态。 至于那暗中窥伺在侧的不速之客··· 在祂眼中,已不足为虑。 甚至不值一提。 ····· 虚空深处,无形的波纹悄然荡漾! 程不争仿佛一滴融入水银的墨点,完美隐匿于空间夹层的褶皱之中。 他锐利的目光穿透虚空的屏障,牢牢锁定着下方宝相庄严、盘坐于法则本源“蒲团”之上的大祭司。 大祭司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正发生着极其微弱、常人难以察觉的变化—— 那是一丝介于掌控全局的绝对自信,与某种深层次专注之间的微妙转换。 紧而,他那双沉淀着智慧与岁月沧桑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几乎不可查的涟漪。 “不对,这太不对劲了!” 他心中低语。 按理说,若对方之前的威势只是色厉内荏的虚张声势,在成功震慑四方、强夺【万象清源河】后··· 无论是松懈的刹那? 还是心弦微松的瞬间流露,总会有一丝一毫的破绽泄露出那种压力陡降的舒缓感。 这是他无数次生死博弈中锤炼出的直觉。 但此刻,大祭司脸上没有一丝松懈,更没有半点放松! 其神态沉凝如山岳,专注得近乎诡秘,仿佛那短暂的威压爆发并非终点,而是某种隐藏更深的算计开始。 这反常的平静,比任何虚张声势都让程不争感到不安。 电光石火间。 一个令人脊背发凉的念头攫住了程不争的心神! 这不合常理的表现…… “难道在这片看似被他完全掌控的隐秘虚空中,除了自己,还藏着另一个窥探者?” 此念一生,便在脑海中轰然炸开, 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再也无法遏制! 一股无形的警兆瞬间攀升至顶峰。 “大祭司是有备而来? 还是另有黄雀在后?” 几乎在念头成形的刹那, 程不争眸中那圈氤氲的暗金色光华,骤然变得深邃而冰冷, 如同两轮收敛了所有温度的寒阳。 他摒弃了所有杂念,将神识的触须延展到极致,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开始对周遭进行地毯式的扫描。 视线先是掠过下方翻涌的法则本源通道,接着扫过宏大阵图交织出的网络, 随即猛地向自身藏身的这片虚空夹层深处刺去! 他的“视野”穿透一层层空间的壁障。 现实空间的犄角旮旯, 虚空夹层的扭曲罅隙, 乃至更深邃、更狂暴、足以轻易撕裂寻常修士的空间乱流层…… 所有可能藏匿的角落,都被他浩瀚如烟海般的神念力量反复冲刷,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能量波动,或不自然的空间褶皱。 暗金色的光晕在他瞳孔深处明灭不定。 每一次闪烁,都代表着一个区域被彻底排除。 但到最后程不争却发现此片虚空,根本没有所谓第三者。 然而,任他如何搜索? 如何感知? 这片他熟悉无比的虚空区域内,除了下方大祭司那如山如岳的磅礴气息以及大阵自身的浩瀚伟力,再无任何实质性的、具备敌意或生命力的外来气息潜伏! 搜索的结果是空寂一片。 这一刻, 强烈的挫败感和一丝自我怀疑悄然在程不争道心深处滋长。 难道真的是自己杯弓蛇影,被对方深不可测的表现影响了判断,导致了过份紧张的草木皆兵? 那大祭司的神情,是否仅仅是施展某种极其耗费心力秘术后的自然沉凝? 仔细回想方才的每一帧画面,程不争确实没有捕捉身影。 显然。 他也没有发现,炼狱族始祖施展秘法的痕迹。 不过想想也是正常··· 毕竟。 远在真龙海的‘鲨明鸿’,可不知道程不争的存在。 也无法找到其踪迹。 自然也就不会关注到程不争。 但大祭司却是不同··· 正因炼狱族始祖的目光是大祭祀,所以才能察觉到一点异常。 可惜程不争并不知晓这层因果,只能在自己的认知圈中反复推演。 然而,怀疑归怀疑。 放弃? 绝无可能! 下方那两样事物的诱惑力实在太强大了。 那流淌着古老沧桑、仿佛承载了一个世界阵法奥义的【万象清源河】, 其本身便是一件足以让任何阵法师、大能者为之疯狂的至宝。 而更关键的··· 是大祭司身下‘蒲团’涌动的涓涓细流,散发着润物无声却又磅礴如海的法则气息。 每一颗血色椭圆形的光点都闪耀着大道的辉光, 那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悟道契机。 程不争的心跳在隐秘处悄然加速。 尤其是在他耗费巨大心力,以【太乙六爻神数】推演未来时··· 那卦象曾如镜花水月般清晰地映照出此物—— “蒲团”正是他所测算出来的天大机缘! 那份感应至今铭刻在他的元神深处。 若得此物…… 程不争可以清晰地预见,自己进度迟缓的法则感悟瓶颈,必将轰然坍塌! 法则感悟将如同决堤洪流般汹涌增长,那是通往更高境界—— 那传说中的第三境。 乃至其上的关键一步! 这绝非空谈,而是近在咫尺的真实可能! 道心的渴望如同炽烈的岩浆,几乎要将理智的冰川融化。 现身! 夺取! 冲动的念头在翻涌。 但他终究是程不争,是那个在无数险境中存活下来的老辣修士。 脑海中立刻警铃大作—— 这片虚空之下,那已彻底激活、散发着吞天噬地气息的惊世大阵绝非摆设! 只要他气息稍泄,庞大的阵法之力瞬间便能锁定他,降下雷霆万钧般的镇压。 贸然现身,等同于自投罗网。 他的大脑在极速运转,各种可能性、各种方案飞快地筛选、推演、碰撞。 思路在焦灼的推演中逐渐清晰: 第一道天堑:大阵掌控权! 要么釜底抽薪,削弱或剥夺大祭司对这座惊世大阵的绝对控制权; 要么火中取栗,在浩瀚阵力中找到缝隙,将自己的一缕神念烙印打入核心,窃取或共享部分权限! 唯有如此,他才能获得相对的立足之地,免受“落地成盒”的威胁。 而且速度要快,决不能给大祭司反应的时间。 至于在短时间完全清理大祭司的权限,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不太可能实现。 第二座高峰:击败强敌! 一旦解决权限问题,直面大祭司是必然。 对方虽然状态诡异不明,但显露的气息已然强得离谱,隐隐超越了化神境的极限范畴。 硬拼绝非明智。 不过……他并非全无底牌! 那柄由纸人护送而来,蕴藏着恐怖伟力的【混沌道劫剑】便是关键! 以此剑为核心,辅以他压箱底的剑阵秘法,全力施为之下··· 至少能形成不败之势。 但程不争也瞬间意识到: 击败或缠住大祭司已是极限,要想在强敌环伺下硬抢他身下的“蒲团”无异于痴人说梦。 既然最好的“蒲团”暂不可得,那就退而求其次—— 修复并启动旁边那个‘蒲团’, 如此便可与大祭司共享此次机缘。 至少不会毫无所得。 逻辑已然明晰,方向也已确定。 现在,就是将战略分解为可行战术的时刻。 其中最大的拦路虎,无疑就是那惊世大阵! 无论是“限制”还是“窃取”? 其前提都是需要深入解析这庞然巨物的运转机理,洞悉其能量脉络和核心节点。 这就如同要解构一台复杂精密的仪器,才能找到其控制中枢的钥匙孔或安全阀。 事分两面! 这大阵此刻全功率运转,虽然威能滔天,但其内部能量流转、法则勾连、阵纹隐现都达到了最活跃、最清晰的程度! 就像是黑暗中点亮了一盏巨大的明灯,虽然危险,却也将自身的结构与线路照得更分明。 对于程不争这样的阵法大宗师而言,这既是压力,也是千载难逢的透视良机! 再加上他完美的隐匿状态,使他拥有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观察哨”。 念头既定。 程不争再无犹豫。 眸中暗金色的光辉瞬间收敛、凝固,化作两把无形的雕刻刀,专注地投射向下方那覆盖天地的宏伟阵图。 同时,他屈指一弹,一块温润如羊脂、色泽纯净的空白玉简浮现在掌中。 这不是普通的玉简,而是专为承载复杂符文阵图而炼制的极品载体。 凝神聚焦之下··· 程不争眼中所见顿时剥离了表象的华光异彩。 那层层叠叠、令人眩晕的巨型光网在他“罗天神瞳”的审视下··· 开始被解析、剥离。 视野中的景象分解重构—— 亿万道比发丝更细的阵纹显现出来,它们纵横交错、繁复到令人发指,彼此嵌套缠绕,形成一个立体到难以想象的超级结构。 在这些阵纹的交汇点、能量流转枢纽之处,一个个散发着神秘韵味的玄奥道文若隐若现。 此刻。 这座足以镇杀大能的惊世大阵,其最根本的“脉理”与“骨节”,终于向隐匿在暗处的程不争,徐徐揭开了神秘面纱的一角! 一道道纵横交错,繁复无比,并夹杂着节点处的玄奥道文构成的巨网··· 也逐渐对程不争敞开了神秘的面纱。 ·······(本章完) () 第1703章 推演,演练! 时间悄然溜走··· 程不争完全沉浸其中,精神力高度集中,不敢有丝毫懈怠。 每一道关键阵纹的走向,每一个道文的钩勒神韵,都被他如同拓印般,一丝不苟地摄取、解析、存储。 掌心那枚空白玉简随着他神识的灌注,闪烁着稳定而频繁的柔和微光,海量数据如潮水般涌入其中。 虚空夹层中··· 程不争的身影如同滑不留手的游鱼,悄无声息地沿着大阵脉络的边缘移动了无数个点位, 以不同角度记录着大阵的每一个显露在外的细节。 当最后一丝疲惫感被强横的元神压下,他终于停下了不断穿梭的脚步。 眼眸深处,那维持了一天一夜的凝重终于稍减,一抹难以掩饰的喜色掠过。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枚已然光华内敛、却沉甸甸似有万钧分量的玉简,一丝成功的悸动在心底回荡: ‘成了! 至少明面上所有能观察到的阵纹脉络,皆已在此!’ 但这喜悦并未让他冲昏头脑。 他非常明白,玉简中所记录的,仅仅只是这座冰山浮出水面的部分,是其外在运行轨迹的表征。 那些隐藏在表象之下,构成大阵核心骨架的、更为复杂玄奥的灵禁结构? 这才是决定大阵真正核心功能和权限流转的底层逻辑! 此刻这些底层灵禁结构,依旧深藏于迷雾之下,未能窥探丝毫。 阵纹是果,灵禁是因。 只有掌握构建底层阵纹的基础灵禁,才能窥破全貌。 对世间绝大多数阵法师而言··· 仅凭这些记录下来的“表面文章”, 如同只拿到一篇天书的零散段落,既无起始,也无终结, 更不明其内在关联与演化规则,根本无从下手,连皮毛都难以复现。 因为这看似繁杂无尽的阵纹网络,本质上是由更基础的、如同砖瓦基石般的“灵禁”单元巧妙组合而成的。 这道理,程不争理解得比任何人都深。 他自己的本命灵宝【混沌道劫剑】,其核心威力便源自于一道由无数微型灵禁精密交织成的禁制。 高级阵法的奥秘,其本质原理亦复如是—— 表象的宏大壮阔,皆源自于底层灵禁的精妙构建与无穷组合。 然而,这对他人来说是死胡同的困境··· 在程不争这里,却恰恰是那条通往最终目标的唯一生路! 他那足以逆天改命的至宝——神秘的“小碟”,正是解开这困境的终极钥匙! 只要手中这份阵纹记录足够庞大、足够有代表性,只要它能反映出构成此阵的大部分“灵禁语汇”和“组合语法”··· 他就有信心,倚仗“小碟”那近乎于道的逆天推演能力,从这无数的“拼图碎片”中, 抽丝剥茧,逆流而上,硬生生推演出构成这座惊世大阵的全套阵图, 并包含所有隐藏灵禁结构的、完整的运转蓝图! 而这,将是他夺取大阵部分核心权限,进而占据一块“蒲团”、攫取法则本源的根本底气所在! 秘境! 平安城,深处某座小院静室内··· 几乎就在这缕分身成功收集完阵纹的同一时刻…… 平安城那处毫不起眼的小院深处,那隔绝了所有喧嚣的静室之中,缭绕的轻雾缓缓流动。 盘膝于云床之上的程不争本体,那如同千年古井般深邃平静的眼眸,于刹那间睁开。 一缕穿透虚空、跨越了遥远距离的分身记忆与信息流,分毫不差地涌入他的元神。 本体嘴角勾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带着强烈希冀与一丝不确定性的弧度。 “前期的情报收集工作已完成。” “成败与否? 已完全系于识海深处那件命运所系的重宝之上。” 再无任何迟疑。 本体程不争心神瞬间沉凝,如百川归海,意志毫无阻碍地穿透识海屏障, 直抵那如同宇宙核心般悬浮于识海中央的存在—— 那是一个虚幻而凝实的光影球体,其内无尽符文明灭流转,正是分身一日一夜不眠不休记录下的浩繁阵纹信息。 程不争意志如臂使指,如同摘下一颗星辰,将这团凝聚着海量信息的记忆球体, 并小心翼翼却又无比果断地投入了“小碟”中心,那宛如漩涡般深邃的凹槽之中。 意念下达指令的瞬间,识海轰鸣,万籁俱寂! 沉寂的“小碟”骤然被点亮! 其表面那原本黯淡、神秘莫测的古老纹路,如同被注入了流淌的熔岩,瞬间亮起! 璀璨而柔和的金色光芒升腾而起,弥漫整个识海空间。 无数细微的、复杂到无法理解的纹络在光华中飞速流转、重组,仿佛亿万个星辰正在启动, 又如同一个沉睡的宇宙大脑正在全力运转··· 几息光阴倏忽而过,却又如千万载般漫长难耐。 识海深处! 静置的玉碟表面,那流淌不息、灼灼耀目的金色辉光,开始如潮水般缓缓褪去, 仿佛星辰在黎明天幕中熄灭,最终敛为碟身温润内敛的玉泽,再无半分奇异。 紧接着。 盘坐于云床之上的程不争,道心通明,念头甫动,识海深处便骤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股沛然莫御、蕴含着无尽星辰轨迹般繁复奥义的记忆洪流,挟着洞穿时空的轰鸣声,轰然冲入他的心神! 那不是涓涓细流,而是九天星河倒灌,瞬间充斥了他意念的每一个角落。 他身形微震,旋即凝神屏息,沉入那信息构成的汪洋大海, 仿佛一块静默的磐石置身于狂暴的漩涡中心,任由那巨量的信息冲刷、奔涌。 时间在静默中流淌, 寂静的洞府内只有他悠长而细微的吐纳声,如低吟的龙蛇。 许久之后, 他才勉强将这股庞大驳杂、几乎要撕裂识海的“洪流”梳理出头绪,归置妥当, 显露出其核心的脉络与形态。 这时。 一直如雕塑般盘坐于氤氲云气凝聚的床榻之上的程不争,才缓缓掀开眼帘。 那双深邃眼眸初启,如古井微澜,眼底深处,一丝难以名状的惋惜之色悄然氤氲开来, 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消散在寂静的空气中。 “果然…… 想要仅仅依靠推演值,推演出完整的阵图, 终究……还是一件痴心妄想的憾事。” 他低语喃喃,声音在空旷的洞府中回荡,带着一丝尘埃落定后的疲惫。 事实确凿无疑: 此次推演,站在阵图完整性的角度看,确实可以说是功成完满。 然而,从更高的要求、从阵法真正的核心秘密去审视, 又无疑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那承载着浩瀚威能的阵图确实被描绘了出来,勾勒出其宏观的架构与运行轨迹。 但最为关键、如同阵法之灵魂的节点处所铭刻的那些古老道文—— 那些蕴藏着沟通天地伟力的神异符文,却依旧如天书般神秘, 一字半文都未能解析、破译出来。 正是这核心之处的空白,如一根纤细的刺,扎在程不争的道心之上,才让他平添了这挥之不去的惋惜。 尽管在此之前··· 以他对这座“惊世奇阵”级别的存在,以及推演之道极限的了解,已对此种可能有了清醒的认知与预判。 但当冰冷的现实如此赤裸裸地横陈眼前时··· 那预想之中、却依然难以抑制的失落心绪,如同夜幕降临的潮汐,不可避免地漫过道心堤坝。 程不争阖上双目默运法诀,与心中那股郁结之气抗衡。 又过了许久, 他才似卸下千钧重担,缓缓吁出一口胸中沉浊之气,面上恢复如古井般的淡然,只剩下低沉的余音缭绕: “罢了!” “纵使无法彻底洞悉此惊天大阵的所有玄机,无法掌握其终极奥妙, 但手中这推演出的核心阵图,已是叩开权柄之门的钥匙。 凭借它,足以掌控此阵的部分核心权限! 足矣!” 思绪电转,清晰的分析瞬间成型: “只要掌握了这部分的控制权柄,那虎视眈眈的大祭司,便再难肆意妄为地借助大阵浩瀚无边的伟力,来彻底镇压本尊这具法身了! 除非……” 他心念微顿,眸中精光一闪, “除非大祭司能真正、且完全地掌控这座大阵的一切权限,成为其唯一主宰。” 然而! 这个念头刚刚滋生,便如摇曳的烛火般被程不争自身冷静的道心掐灭。 他深知,这根本就是绝无可能之事! 若大祭司真的彻底掌握了整座惊世大阵的全部权限,之前与那位搬岛尊者惊天动地的斗法,就不会陷入那般惨烈的胶着之局。 祂早该在彻底抹除搬岛尊者的阵法权限烙印后,信手拈来般调动整座大阵的力量,翻掌之间便能将那搬岛尊者镇压得万劫不复。 事情又怎么会变得如此复杂棘手? 甚至于让大祭司这等存在,都不得不以损耗道基本源为代价,施展那种足以打破化神境战力极限的无上禁忌秘法? 毕竟,世间万法,自有其代价! 秘法越是玄妙逆天,对己身的限制与反噬就越发酷烈。 持续时间必是枷锁,效能一旦消退,随之而来的反噬必如山崩海啸—— 效果越逆天,反噬自然越是凶猛难当! 此乃修仙界亿万载颠扑不破的铁则共识。 就在程不争本体于云床之上,为失落的推演成果扼腕叹息时…… 远在茫茫禁忌海的深处! 一片被空间褶皱巧妙遮蔽的虚空夹层之内。 那具如透明水波般、肉眼难以捕捉其真实形态的程不争法身,正全神贯注。 一双介于虚实之间的大手,快得超越了光影的界限, 十指如穿梭于千花万蕊之间的玉蝶,灵动翻飞, 循着某种无法言喻的大道韵律,正持续不断地打出千百道繁复得令人眼花缭乱的古老印诀! 每一印落下,指尖便有毫光一闪而逝, 仿佛从虚无中抽丝剥茧,引动微不可察的空间涟漪。 一道道色泽各异、却同样淡薄如雾气的光华,从他晶莹的指尖如灵蛇般弹射而出,于身前这片被扭曲光线的虚空之中,反复勾勒、编织…… 渐渐地。 一张由无数细微光线交错凝成的、初具轮廓的立体巨网,在空中显化。 它! 玄奥、精密,自成一方天地雏形,与本体刚刚在玉碟中推演出的核心阵图,赫然同根同源! 只是此刻法身模拟显化的这一张“网”,无论是形态大小? 还是结构层次? 都显得精简迷你了许多。 唯一,也是最致命的差别在于—— 这张光芒幻网之上,每一个理应镌刻着沟通天地伟力古老道文的节点之处,却依旧是光秃秃一片,空空如也! 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这便是复制品与原版阵图之间最大的鸿沟。 不错! 此刻,这具将自身气息、形态、能量波动尽数隐匿于空间褶皱深处,几乎与幽暗虚空融为一体的程不争法身, 正全神贯注地一遍又一遍演练着,方才本体借小碟之力艰难推演出的残缺阵图核心结构! 心念必须通达,手法必须精确到纤毫,每一缕法力的流转都容不得半点滞涩—— 他需要在瞬息之间,将这套印诀化作身体的本能! 绝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迟滞与偏差! 须知,对手乃是执掌部分阵眼、手段狠辣莫测的大祭司! 祂怎会给潜入者第二次犯错或重启的机会? 思及此处。 那隐于无形虚空屏障之后,正操演印诀的法身,其灵觉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极其谨慎且不留痕迹地扫过夹层之外那片更加诡谲的空间。 视线穿透重重扭曲的光影,牢牢锁定在金红两色光芒疯狂交织、如同巨大囚笼般的阵法核心之上—— 那道盘膝而坐、血袍鼓荡、散发着如渊如狱般恐怖威压的身影! 虽无法窥其全貌,但那份无意识散逸出的压迫感,已足以让空间震颤。 好在晋升化神之境,修士对自身早已拥有千锤百炼、臻至毫巅的绝对掌控力。 加之化神修士天生就具备的过目不忘、近乎神念烙印的记忆能力, 以及思维运转速度堪比星辰运转推演般恐怖的识海…… ·······(本章完) () 第1704章 混沌道劫:血袍困局 不多时。 此尊法身手上的动作,便经历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从最初的生涩、试探,逐渐变得圆融娴熟; 原本还需要一丝神念牵引来定位下一个法印动作的迟疑感,彻底消失不见。 他双掌翻飞如电,十指穿梭成影,那繁复精妙的小型阵网在他身前凝聚、成型、维持、散去…… 再重新构架,整个过程变得越来越流畅自然。 如同呼吸般由心而动,再无半分窒碍。 这标识着他终于将这套核心阵图的操控流程,彻底纯熟于心,融入了神魂反应的每一丝灵犀之中。 也就在这一刻! 程不争翻飞的法手骤然一收,动作于千变万化中瞬间归于静止,悬停于胸前。 那双在虚实光影间微微浮动的眼眸,原本内敛的金色神光猛然炽盛,如两轮缩小的烈日爆发。 旋即! 又被他强横的意志强行约束、凝实于瞳孔深处。 最终,化作了一抹斩断一切犹豫与退路的决绝! “该做的推演与演练……皆已穷尽心力。 而今……是时候踏出这一步了。” 法身的念头,冰冷而坚硬。 几乎在生出这个念头的同一刹那··· 程不争也同步做好了直面死亡的觉悟! 因为一旦暴露身形,显露在大祭司眼皮底下,此具法身极有可能在现形的瞬间··· 便被这座森然运转的惊世大阵本身察觉锁定! 大祭司甚至无需刻意操控,阵法自带的镇杀机制便会如雷霆般降下,将其彻底碾碎、抹除! 届时,恐怕连触碰、连接上那核心阵图印记,去争夺那渺茫控制权限的机会…… 都不会有! 这一点。 程不争本体与法身心念相通,早已洞若观火,明镜般了然于胸! 然而, 这看似九死一生的险途,却又是他目前棋局中,唯一能撬动庞大对手阵脚的、不得不下的险招! 只要他能抓住那稍纵即逝的、连接上权限核心的机会,哪怕只有一刹那成功…… 那么后续的计划,便如同推演棋局中早已演算好的路径,纵有风波, 其最终的结果,与他凭借残缺阵图所进行的无数次心神推演,当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此身陨灭与否,但凭天命! 只愿此次,能有那一线生机垂顾本座!” 无声的低语一闪而逝,仿佛投入深潭的石子,不留痕迹。 他的目光,如两道无形的法则之矛,穿过扭曲的空间屏障,死死地、再次钉牢在虚空囚笼宝座上,那道血袍翻涌的身影之上。 继而。 程不争法身虚立的身形,于不可见的虚空乱流中,无声无息地抬脚一踏。 没有能量的剧烈爆发! 没有空间的剧烈震荡! 只有极其微弱的、如同融入水面的涟漪般波动悄然荡漾开来。 下一瞬! 他的整个身躯,连同那残存的一丝空间涟漪,便无声无息··· 彻底消失在了这片扭曲光影的空间夹层深处。 与此同时! 盘坐于那方‘蒲团’之上,仿佛与禁忌海亘古煞气融为一体的大祭司,紧闭的血色眼眸骤然睁开! 如同沉寂万载的血湖被投入巨石,激荡起滔天戾气。 “嗡——!” 虚空震荡,无形波动狂卷而出。 “哼!” 一声冰冷的、饱含无尽岁月沉淀的轻哼,从大祭司那覆盖着诡异图腾纹路的唇齿间挤出。 那双睁开的血色眸子,仿佛两轮刚从地狱血海中升起的邪月,骤然爆射出凝如实质的血光,死死锁定在远处那片泛起微妙波纹的虚空节点上! 虚空中,那微澜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抚平,瞬间归于死寂。 “果然……” 大祭司嘴角缓缓勾起,那绝非笑意,而是捕猎者确认猎物踏入陷阱时的残酷弧度。 祂那身仿佛由凝固血液织就的宽大袍服无风自动,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本祭司的‘血魂感灵’之术,岂会出错? 竟有不知死活的虫子,潜藏于暗中窥视!” 他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带着雷鸣般的回响,震荡着四周粘稠的空气,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在虚无之上: “隐匿不出,尚可苟延残喘片刻! 此刻胆敢在吾眼下显化踪迹……此地,便是汝之埋骨深渊! 葬魂之所!” 自信! 绝对的、源自掌控万物的自信! 搬岛尊者早已魂飞魄散,此界之内除他之外··· 再无人拥有这座逆天大阵的核心权限了! 纵使那早已被挫骨扬灰的“老不死”侥幸复生,大祭司亦有十足的把握,再次将其神魂碾碎,彻底镇杀! 在这片禁忌海,祂的意志就是主宰。 祂,即是天命! 即是无敌! 这份绝对掌控,便是他面对隐藏在暗处的窥视者,依旧从容不迫、甚至带着一丝俯瞰蝼蚁般戏谑的根源所在! 刹那之间, 无数念头如同血色闪电般,在其古老而强大的心神中划过—— 无论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之徒? 还是觊觎此机缘的贪婪之徒? 无论何人,既然现身,便要将其化作滋养阵法的血食! 他的目光如血狱锁链,牢牢禁锢着那片刚刚恢复平静的虚空节点,等待着猎物按捺不住,被迫显形的致命瞬间。 其周身血袍鼓荡,磅礴的法则之力蓄势待发,只需一瞬,便能引动天穹之上那浩瀚无边的金色阵纹,将一切敢于挑衅者彻底镇压、碾碎!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变故陡生! “轰!轰!轰!轰!” 金红两色交织、囚禁着未知存在的巨大牢笼四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虚空如同被无形巨锤狠狠砸中,猛烈地凹陷、震荡! 狂暴的空间乱流骤然爆发,形成肉眼可见的扭曲漩涡! 而大祭司原本死死锁定的那片虚空节点,却在这一刻诡异地彻底平复下来,仿佛刚才的波动从未出现过! “什么?!” 这远超预料的剧变,让大祭司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 一种极其不妙、仿佛踏入致命陷阱的寒意,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他古井无波的心境! “不好! 这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一个惊怒交加的念头如同惊雷在其脑海炸响! 晚了! 念头刚起,杀机已至! “嗤!嗤!嗤!嗤!” 四道撕裂万古虚空的锐利剑鸣,伴随着足以切割法则的恐怖锋芒,毫无征兆地在他所处的核心空间爆发出来! 只见大祭司盘坐的蒲团四方,四柄古朴到近乎返璞归真、却又在剑脊篆刻着繁复华丽暗金色道纹的长剑凭空显化! 剑身流淌着混沌初开般的原始光泽,仿佛从亘古沉睡中被唤醒的灭世凶兽! “嗡嗡嗡——!” 四剑甫一现世,便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浩荡威压! 一股沛然莫御、仿佛能重定地水火风的混沌气息轰然扩散! 更有一股蕴含大道本源、直指万物生灭的“劫灭”律动,自四剑本体共鸣而起! 这神秘而恐怖的律动并非各自孤立,而是在千分之一刹那不到的瞬间,便以一种玄奥至极、无法揣度的轨迹,疯狂地交织、串联、共鸣! 四柄剑,四道律动,瞬息之间构成了一个完美契合、坚不可摧、吞噬一切的——混沌杀阵雏形! “竟有此等先天阵器?!” 大祭司血眸中终于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骇然! 祂终于明白自己彻彻底底落入了对方的算计! 对方的目标根本不是袭扰,而是以雷霆手段将他这个核心阵枢彻底困杀! 继而祂再无半分犹豫,那枯槁如鬼爪般的手指闪电般掐动! 一道蕴含着禁忌海本源意志、沟通天地阵枢的猩红血印瞬间成型! “敕!” 印诀一成—— “轰隆隆!!!” 禁忌海天穹之顶,那片如同倒悬金色汪洋、弥漫着无穷镇压伟力的磅礴金光,如同被投入巨石的熔岩海,骤然沸腾翻滚! 亿万道粗壮如龙的金色光柱裹挟着粉碎星辰、镇压万道的恐怖气息,挟无上天威,撕裂长空,朝着那刚刚显化、尚未彻底稳固的四剑阵枢,以及阵中那抹血色身影—— 狂暴轰落! 围魏救赵!以阵破阵! 大祭司意图再明显不过! 祂要以惊世大阵的浩瀚伟力,强行打断、甚至碾碎这四剑组成的诡异剑阵! 只要剑阵一破,此阵便是砧板鱼肉! 即便剑阵形成,对方也绝不敢无视这足以令一方世界崩塌的镇压之力,必然要分出心神对抗,从而给他挣脱困局、反杀对方的机会! 这瞬间的判断和反击,狠辣、果断! 尽显其深厚阅历与巅峰强者的应变本能! 然而…… 他面对的,是早已洞悉全局、对禁忌海大阵机理了如指掌的程不争! “哼!” 隐藏在更深层虚空夹缝之中,程不争的神念如同亘古不变的冰冷磐石。 那足以让寻常元婴修士瞬间魂飞魄散的恐怖威压,仅仅让他眸光微微一凝。 “赌得就是此刻! 岂容你翻盘?!” 他心中念头如电,对天穹倾泻而下的灭世金光视若无睹! 神念催发到了极致!那四柄【混沌道劫剑】以其本体为核心,迸发出更加炽盛的混沌光华! “嗡——锵!” 一声仿佛开天辟地般的巨响! 四剑所占据的虚空节点猛然向内塌陷! 无尽的混沌气流如同决堤的洪流,狂涌而出! 瞬间,一方完全由混沌气流构成的、隔绝万法的巨大光幕凭空诞生! 这光幕深邃、幽暗,仿佛宇宙诞生前的奇点,又似万物归墟后的终点。 从外部看去,如同禁忌海天幕上凭空裂开的一个不规则黑洞,吞噬着周遭的光线、声音乃至法则! 细细感应之下,不止能“听”到光幕内那混沌浪潮汹涌澎湃、撕裂虚空的恐怖撞击声,更能无比清晰地捕捉到其中那股灭绝生机、磨灭万物的恐怖“劫灭”气机! 隐隐约约,甚至能听到大祭司被困其中,发出的震怒咆哮与法则碰撞的轰鸣! 【混沌道劫剑阵】——成! 此刻,阵眼核心。 汹涌澎湃的混沌气流如同亿万条疯狂的太古凶蟒,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疯狂地挤压、冲刷、消磨着中心那团刺目的血色光团! 每一道气流的冲刷,都蕴含着湮灭物质、分解法则的恐怖力量! “吼—— 卑鄙小儿! 安敢用此下作手段!!” 大祭司的怒吼声穿透混沌浪潮,带着滔天的愤怒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悸, “滚出来! 与本祭祀堂堂正正一战! 藏头露尾,暗中偷袭,实乃鼠辈行径! 不当人子!无耻之尤!!” 他那笼罩在血色光华中、足以硬抗星辰撞击的强悍法体,此刻竟被无处不在的混沌气流冲击得明灭不定,身周的血色法则光辉被不断侵蚀、削弱! 那张原本掌控一切、淡漠冷酷的脸上, 此刻只剩下被戏耍后的狂怒与一丝……面对未知恐怖力量的凝重! 他再不复之前的从容自信,血袍破碎,发髻散乱, 如同困在琥珀中的古老凶兽,奋力挣扎, 每一次法则爆发都搅动得混沌巨浪滔天,却始终无法真正撕裂这坚韧无比的混沌壁垒。 虚空夹层深处。 程不争的神念清晰地“听”到了大祭司气急败坏的咆哮与诅咒。 他淡漠的眸光,如同万载玄冰,透过重重空间壁垒,平静地扫过那片代表着绝对封锁的混沌光幕。 “激将? 无用之功。” 他心中毫无波澜, “此阵名为‘道劫’,劫数之下,何须多言?” 虽然剑阵已成,成功将这位掌控禁忌海大阵的恐怖存在困入其中,但程不争心中无比清醒: 【混沌道劫剑】作为他的本命至宝,与他心神相连。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剑阵核心那团血色所蕴含的法则力量是何等浩瀚磅礴、坚韧顽强! 那绝非寻常化神修士所能比拟的力量! 如同在混沌熔炉中煅烧着一块万古不化的神铁! 混沌气流虽猛,劫灭之力虽强,也只能一点点地消磨对方那近乎不朽的法则本源。 想要在短时间内将其彻底磨灭、神魂俱灭? 难!难!难! “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程不争念头电转。 ······(本章完) () 第1705章 阵眼夺枢·血神对‘梦魇\’ “大祭司身为禁忌海的掌控者, 其底蕴深不可测,手段诡异难防。 【浑沌道劫剑阵】虽强,但谁也无法保证对方没有破釜沉舟、玉石俱焚的底牌! 绝不能给对方喘息之机,更不能赌对方会慢慢被磨死! 当务之急,是釜底抽薪!” 念头闪动间。 程不争的目光落在了,覆盖整个禁忌海天穹、散发着无尽威压的惊世大阵的核心阵枢! 唯有夺取此阵的部分甚至全部控制权,才能真正锁死大祭司的反抗之力,结束这场生死角逐! 这也是他冒险布下剑阵的核心目标! “就是此刻!” 程不争眼中精光爆射,再无半分迟疑! 脚下凌空一步踏出! 脚下的虚空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空间法则的涟漪无声扩散。 下一刻! 那片混沌气流疯狂涌动、散发着毁灭性波动的巨大阵法光幕不远处,空间如同拉开一道无形的帷幕。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踏空而立! 来人一身玄色道袍,看似朴素无华,却流淌着深邃如星空的道韵。 一头墨发以简单的竹簪束起,面容俊美,眼神却如同宇宙深空般。 其平静之下的目光,蕴含着洞察万物的智慧与掌控一切的绝对冷静—— 正是程不争! 他现身了! 不再隐匿于虚空夹层! 直面那天穹之上依旧散发着灭世威压、蠢蠢欲动的金色大阵! 他的目光,越过汹涌的混沌浪潮,牢牢锁定在那片金光最璀璨、法则最凝练的天穹核心之处。 那里,便是这座惊世大阵的阵眼所在, 亦是谋夺此次机缘的关键! ··· 就在程不争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撕裂虚空、清晰地显现在激流暗涌的虚空之中的这一刹那间—— 深潜于真龙海万顷碧波之下,那座宏伟如同远古巨兽蛰伏、由珍贵灵矿构筑而成的庞大宫殿内。 高踞于大殿唯一王座,通体覆盖着幽蓝鳞甲、气息如渊似海的‘鲨明鸿’,原本嘴角挂着一丝掌控全局、尘埃落定般的由衷喜悦,如同被寒冰冻结,瞬间僵在了那张威严的面容上。 那双深邃的、仿佛映照着海底漩涡的妖瞳之中,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惊愕与停顿。 这微不可察的短暂“一愣”,仿佛水滴落入死寂的寒潭, 瞬间被紧随其后的森然明悟所吞没。 其嘴角僵硬的弧度缓缓拉平,最终化为一声夹杂着杀意与无奈的叹息声。 “果然! 那只鬼魅般的梦魇族崽子,终究还是按捺不住,现身了!” 这个结论在‘鲨明鸿’的心海深处轰然回响,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祂所依凭的并非猜测,而是亲身体会! 在祂所知的浩瀚灵界之中,唯有一种力量能够如此完美地瞒过祂这般炼虚强者的感知潜伏至咫尺之地—— 那便是先天生灵梦魇族那近乎本能的、如影随形的潜在秘术! 此前那次惊鸿一瞥的遭遇,那如同鬼影缠身、稍纵即逝的诡异气息,早已在祂心中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因此,眼前这位气息陌生、面容毫无印象的人族化神修士,必然是那狡诈的梦魇族杂碎所伪装! 当然! ‘鲨明鸿’并非狂妄自大之辈。 祂深知偌大灵界,诸天万族,潜藏隐匿的玄妙手段绝非仅有梦魇一族。 许多强大种族或精于此道,或天赋异禀的,然而祂们无一例外··· 皆来自血脉高贵悠远的先天种族? 或是继承了真灵伟力的后裔! 此处,是灵气日渐枯竭的下界! 这片贫瘠的土壤能孕育出一位梦魇族存在,已是天道垂青、亿万中无一的渺茫机缘, 几乎等同于是枯木逢春之奇迹。 同一时代、同一地域,又怎可能再诞生第二位先天孕育的特殊生命? 天地法则的桎梏,比任何铁律都更残酷无情。 正因这冰冷的现实,‘鲨明鸿’才敢断言—— 这“人族”修士,必是伪形! 而且人、妖两族的化神修士,早已在之前的乱局中被祂尽收眼底。 这陌生面孔既非两族之人,也绝非祂熟悉的炼狱族修士——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就是那只一直隐于幕后的梦魇蛆虫。 现在这个杂碎终于按捺不住,亲自下场摘取即将成熟的果实了! 防备这只阴沟里的老鼠,‘鲨明鸿’从未松懈。 如今,对方终于被那最终的战利品引诱而出,果不出所料! 不过细细想来,这也在情理之中。 先前,搬岛尊者小儿与叛族之奴—— 那个背弃族群、如今却掌握着可怕力量的血袍祭司——爆发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死斗,搅动法则,崩裂虚空,其动静之宏大, 几乎震动了这片海域的每一个角落! 怎么可能引不来潜伏在暗处的毒蛇? 更甚者,那梦魇崽子恐怕自始至终就隐匿于虚无之间,如同最耐心的猎手,静静地、贪婪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任由棋子互相倾轧消耗,只为了在尘埃落定、双方皆疲之际…… 闪电般出手,攫取那最终的、最甜美的胜利果实! 这,才符合那擅长玩弄人心的梦魇一族的本性。 转瞬之间,无数冰冷而清晰的杂念如电光石火,在‘鲨明鸿’那深邃强大的心念间反复冲刷、激荡、明晰! 随即,王座上的巨大身影微微后靠,一声低沉而悠长的叹息, 如同来自九幽的寒流,缓缓荡开在空旷的大殿中,带着一丝被命运裹挟的无奈。 “也罢!”祂在心中低语, “即便事态发展到最坏的地步,以叛族之奴如今炼虚级的修为,加上祂苦心孤诣铸就的【血神真体】…… 即便无法胜过那诡异莫测的梦魇神通,但保全自身,料想应是无虞!” 祂的信心源自于此前的交易: “那梦魇小儿从我这里得到的‘法则宝体’铸造法门,不过是残缺的残篇,最多算是铸造法则宝体的原理,以及部分介绍而已! 真正的修炼之法,还在后面几卷之内。 不过即便是本座手里也没有后面几卷,所以在这下界中梦魇族小崽子也不可能得到后续法门。” “何况···” ‘鲨明鸿’的意念中浮现一丝不屑的冷光: “那梦魇崽子不过是下界野生的先天生灵,从未得到过真正梦魇族地的正统教导与核心传承。 仅凭血脉中那些碎片化的先天记忆? 哼,想要读懂以‘道文’记载的铸造法门? 简直是痴人说梦! 一个道文,祂也休想真正辨识其蕴含的真意!” 退一万步讲,即使对方得到那法门已有段时间,凭借祂那点可怜的底蕴,恐怕连皮毛都未能钻研明白,顶多是懵懂地触碰了几个道文的真意。 因此…… 祂绝无可能以此秘法,将珍贵的法则本源与自身法力完美熔铸,铸造出蕴含法则玄奥的真宝体! 更遑论是炼化出足以撼动虚空的法则之力了! “如此一来,即便梦魇一族的天赋神通诡异绝伦,令叛族之奴的攻击难以奏效,但只要守势稳健,那崽子同样也啃不下血神真体这块硬骨头! 进攻或许力有未逮,固守却是绰绰有余!” 思绪至此。 ‘鲨明鸿’原本因变故而微微绷紧的心弦,终于随之缓缓松弛。 紧张的情绪,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悄然沉入了意识之海的深处。 显然。 在这位来自上界强者眼中,那身披血袍的叛族之奴在手段的诡变莫测上,或许远不及先天梦魇? 但凭借着【血神真体】的强悍根基,以及那实实在在、已然突破桎梏的炼虚境修为··· 自保! 便是眼下最低也是最高的要求——已足矣! 尽管心头那无形的重压稍稍减轻…… 但‘鲨明鸿’并未彻底放下心来。 祂那双闪烁着幽蓝暗芒、仿佛能洞穿空间屏障的巨大妖瞳,依旧紧紧锁定在眼前一片由秘法凝结出的、荡漾着水波纹路的光幕之上—— 光幕之中,清晰地映照着海面上那场决定一切归属的终极博弈! 一瞬也不敢错开! 祂生怕那叛族之奴被贪婪冲昏头脑,或是被梦魇族的诡异手段迷惑,做出昏聩愚昧的决断,从而被那阴险的梦魇小儿找到破绽,一举彻底镇压封印! 若真如此…… 祂想要在短时间内,重回炼虚大计—— 又要横生枝节,被迫推迟一个漫长到足以令祂心焦如焚的岁月! 祂对那叛族之奴尚有诸般掣肘、逼迫其就范的手段,有着十足的信心。 但可对于那无根无底、滑不留手的梦魇族修士? 祂束手无策! 那是迥异于祂控制体系之外的巨大变数!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另一端—— 被奇阵光辉撕裂的海天战场。 程不争的身影,在显形的刹那,便以君临之势般光明正大地立于震荡不休的虚空之中,眼神锐利如电。 没有丝毫犹豫! 甚至连半点眼神的交锋也无! 仿佛演练了千万遍的动作早已铭刻入骨,他的双手骤然间化作两道幻影! “嗡——哧!” 一道道流光溢彩、蕴藏奇异道韵的复杂印诀,如同被压抑了千万年的火山熔岩,从他翻飞如蝶的十指间疾速迸射而出! 指尖每一次屈弹,都带起尖锐的破空嘶鸣与炫丽夺目的能量轨迹! “凝!” 一声低沉的敕令,如同言出法随。 顷刻间! 以他悬空的立足点为核心,前方虚空仿佛被无形的规则之手拨动,无数繁复玄奥、流淌着液态金光的法则纹络,自虚无中疯狂生长、交错、编织! 瞬息便形成一片覆盖了百丈方圆、金光弥漫如同实质的巨大法则之网! 大网之上符文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空间封禁之力! 他神色凛然,曲指对着这凝聚了强大法则意志的金色巨网一点! “合!” 如同神祇裁剪纸页,那庞大无匹的金色法则巨网骤然向内收缩、凝聚、坍缩! 体积急剧缩小,其内蕴含的法则密度却在几何级暴涨! 最终,化作一道仅有巴掌大小、通体烙印着神秘符文、金光流淌如同活物的神异烙痕! 烙痕无声地悬浮于虚无之中,散发着镇压一切的不屈意志! “注魂!” 程不争心念一动,眉心祖窍位置骤然爆发出一股强烈无比的精神波动! 一道比太阳真火还要凝练耀眼的光点—— 其中蕴藏着他一丝至关重要的神念本源, 如箭矢般激射而出,瞬息没入那金色的烙痕核心! “嗡……!” 烙痕剧烈震颤! 金光如同活水般荡漾开来,原本纯粹的能量形态骤然变得更加凝实,仿佛获得了独特的生命律动,一个微缩了整片大阵核心区域的微型秘图虚影,在烙痕内部若隐若现! 其光芒由外放的璀璨,转为内敛的深邃玄奥! “去!” 程不争目光如刀,锁定远处那片宛如宇宙心脏般鼓动、金芒刺目、法则凝练如同实质的天穹最核心处! 心意驱动下,这道蕴藏着他意志与权限的秘图烙印,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金色流光,以超越神识捕捉的速度,悍然射向此座惊世大阵的核心! 程不争甚至来不及看一眼那烙印的最终轨迹。 他的双手,早已在金色流光激射而出的同一刹那就位! 指印如电光石火般重新结起! 动作比之前更快,更凌厉!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 “凝!” 第二个厉喝在激荡的罡风中炸响! 几乎只在弹指之间! 又是一片由更加密集、纹理结构出现了微妙变化的神秘法则纹络编织成的金色巨网,在他面前如怒放的金莲般迅速交织、成型! 尽管同样是光芒万丈、气势磅礴··· 但若有顶尖阵法宗师在此,必能察觉这张网散发出的规则韵律与本源波动, 已与第一张烙印之网产生了某种呼应, 但散发而出的频率却又截然不同! ·······(本章完) () 第1706章 惊世奇阵:权柄之争 不错! 想要获得这座源自大能之手的惊世奇阵,其部份核心权限··· 绝不可能一蹴而就! 阵法之道,品阶每高一阶,其精密繁复程度便是天壤之别。 控制这等大阵,如同掌控一方天地运行的脉络,其权限交接的复杂程度,又岂是凭借区区一道烙印就能完成的? 这无疑需要层层递进的深度连接与控制! 这几乎是整个修行界稍有见识的阵法师都明白的铁律—— 即使程不争手握完整阵图想要夺取,哪怕只是部分控制权,也如同抽丝剥茧、虎口拔牙,每一步都凶险万分! 与此同时! 就在程不争凝炼的第一道金光烙印冲破层层阻隔,悍然打入那片金芒最盛的瞬间—— 距离程不争看似遥远、实则被奇阵扭曲了空间的那片区域: 那片充斥着汹涌混沌气流、散发出令人绝望的毁灭性波动的巨大阵法光幕牢笼之内! 身着猩红血袍、脸色扭曲、看似因无尽仇恨与愤怒而陷入狂暴的大祭司, 其正疯狂催动秘法轰击光幕的身形··· 猛然间! 如同被无形的寒针刺穿心脏般骤然一顿! 祂那张被血光映照得如同魔神的面庞上,一直维持的暴怒表情瞬间凝固,肌肉仿佛抽搐般跳了一下! 那双猩红的瞳孔深处,那看似被无尽怒火填满实则冰冷如万载玄冰的平静湖面,第一次被一丝惊疑不定彻底打破! “不好!” 一个念头如晴天霹雳般在祂灵台炸响: “本祭司对此阵的核心控制权柄……正在被侵蚀! 有异物强行介入篡夺?!” 震惊之余是难以理解的困惑: “……怎么可能! 那无名小辈? 除了本座与那已死的搬岛老鬼,这世上竟还有人……拥有琅琊大能遗留在此界的传承法门? 不……不可能! 当日遗迹之内,所有玉简灵纹,本座与搬岛翻查数十遍,绝无遗漏! 但若非如此……” 大祭司的思维电转,瞬间推演万般可能: “……难道是……琅琊大能当年遗留于此界的传承,狡兔三窟,不止一处?” 这个念头升起,立刻被祂捕获! 只有这个解释才能成立! 以此下界微末的阵法传承底蕴,怎么可能有人能绕过祂这个掌控者,在没有核心传承的情况下,理解其亿万分之一都无比艰难? 更遑论直接篡夺权限? 绝对不行! 虽然此刻那侵蚀来的力量在远远不如祂的权柄,也显得微不足道,如同小虫叮咬巨兽,。 若在平时,祂一个念头,引动大阵威能反冲,便足以在瞬息间将那点污秽的烙印碾成齑粉! 然而—— 此刻祂正深陷对方布下的困杀大阵之中! 自身与外界的联系已被禁锢隔绝,对于此座惊世大阵的控制力降到了最低! 如同断线风筝! 因此,祂根本无法主动操控那座惊世大阵去清除那点突如其来的“污渍”! 祂只能如同被囚禁在玻璃牢笼中的猛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可恨的人影在“玻璃”之外,将自己的“家园”一点点凿开缝隙,涂抹上陌生的标记! 而这污渍的范围,正在以危险的速度扩散! “必须……不惜代价!”大祭司眼中的最后一丝迟疑与算计褪尽。 原本的计划——消耗对手、等待机会、再图雷霆一击,瞬间被祂彻底放弃! “立即破阵!” 一个疯狂而冷酷的声音在祂灵魂深处咆哮, “为此……付出任何代价……都值!得!” 决绝之念,化作刺穿虚空的冰冷意志! 面对那从四面八方再次如太古凶兽般咆哮扑来、足以湮灭星辰的混沌浪潮…… 大祭司那遍布奇异符文血袍下的干枯手掌,蓦然抬起,不再保留力量,以一种撼动自身本源的姿态,屈指勾动! 一道仿佛牵引着生命之链的禁忌印诀骤然成型! “天地……同炉! 血神……转!” “轰——嗡——!” 刹那间! 以血袍大祭司为中心的狭小空间,猛然向内坍塌收缩! 一股令人神魂颤栗、远超其之前所显露的恐怖气息,如同挣脱枷锁的蛮荒巨兽,轰然爆发! 节节攀升! 直冲天际! 甚至引得封锁祂的混沌阵幕都剧烈震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祂周身翻滚着的血光不再是愤怒的象征,而是转化为纯粹毁灭前的疯狂凝聚, 如同即将炸开的超新星内核! 祂原本笼罩在血袍下的身躯开始剧烈变化,皮肤下似有熔岩般的暗红脉络贲张涌动,筋骨发出沉闷如雷的爆鸣—— 那是真正的【血神真体】被彻底激活征兆! 其威压之强,令周围的混沌气流都为之一窒, 仿佛时间都凝滞了一瞬。 而大阵之外··· 虚空仿佛凝固成墨,唯有程不争的身影孤独地悬浮其中。 他的双手化作两道流光,无数繁复玄奥的印诀如星辰般在指尖生灭、流转,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引动着周遭絮乱的灵气也为之卷动。 就在这时, 一股狂暴无匹、充满了毁灭气息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滔天海啸,毫无预兆地从那片被【混沌道劫阵】封锁的混沌光幕深处爆发而来! “不好!” 程不争心头巨震,仿佛被冰冷的长矛刺穿,脸色猛地一白,随即转为凝重, “这老怪果然还有压箱底的手段,竟能临时强行提升力量!” 他眼中精光暴射,那不是恐惧,而是被生死危机彻底点燃的疯狂战意。 手上结印的动作非但没有丝毫凝滞,反而在巨大的刺激下催生出了超越极限的潜能—— 指尖舞动的残影骤然拉长,印诀变幻的频率竟又诡异地提升了一成! 骨骼发出细微但令人心悸的“噼啪”声响··· 那是肌肉纤维在超负荷运转下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一刻,他灵台清明如镜,瞬间做出了精准的推演: 大祭司此刻爆发出的力量,撼动整个道劫阵基! 那困锁对方大阵,正在其凶威冲击下发出凄厉的哀鸣。 想要破阵而出……已经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可能, 甚至……就在须臾之间! “快! 再快一点!” 这个念头如同烈火在灵魂深处焚烧,几乎要撕裂他的胸腔冲出。 焦急的呐喊无声,却在他意识海洋中掀起狂暴的浪涛。 嗡!嗡!嗡! 他面前灵光汇聚,一张张由纯粹金色符纹编织而成的巨大光网瞬间凝结, 随即又在磅礴神念的牵引下骤然收缩、坍陷,凝练成一枚枚蕴含着奇异之力的古老烙印! 烙印甫一成形,便化作一道道刺目的金色流星,带着撕裂虚空的尖啸··· 义无反顾地朝着天穹之上,那如同神阳般璀璨夺目的阵法核心悍然冲去! 咻! 咻咻咻——!! 无数道金色流光,前仆后继地从程不争身前迸射而出,形成一道密集而决绝的光流长河,冲向大阵核心。 他整个人成了这道金虹河流唯一的源头,疯狂地倾泻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隆——!!! 犹如九天惊雷在耳畔炸响! 距离程不争身侧不远处的那片虚空,剧烈震荡起来! 困锁大祭司的混沌光幕仿佛一个被巨兽撕扯的囚笼,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强光与连绵不绝的震耳轰鸣! 狂暴的混沌气流形成肉眼可见的风暴涡旋,在光幕内部疯狂肆虐、冲撞。 整个混沌光幕如同濒临破碎的琉璃瓶,剧烈地膨胀、收缩、扭曲变形! 刺目的光辉在刹那间明灭数千次, 每一次明灭都伴随着更猛烈的空间震颤,狂暴的能量涟漪疯狂扩散开来,形成了可怕无比的风暴,席卷而出! 【混沌道劫阵】摇摇欲坠! 那由四柄足以湮灭神魔的【混沌道劫剑】为核心布下的绝世杀阵,此刻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仿佛下一息就要被内部那个可怕的存在生生撕裂、彻底崩解! “不好!” 近在咫尺的变故,让程不争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手中印诀催动得几乎燃烧起来,那金色的烙印流星雨势头更加迅猛。 冰冷的汗水已浸透了他的背脊。 他无比清晰地知道: 一旦大阵告破,而自己未能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夺取到足以保命甚至反击的核心权限…… 面对这实力诡异暴增的恐怖老怪,等待自己的结局只有一个—— 被其瞬间镇压、抹杀,形神俱灭! 无需任何侥幸心理。 唯有拼尽全力,抢夺到此阵哪怕部分权限,才能避免被这座无差别轰杀的惊世奇阵反噬镇压, 才有那一线微渺希望继续图谋这场泼天机缘,才有……生路! “夺阵!夺阵!夺阵!” 这个念头如同熔岩般在脑海中沸腾、激荡。 所有的杂念、顾虑瞬间被摒除,全部心神都灌注在面前不断凝聚成形的金色烙印上。 精神的力量被压榨到了极限,每一缕神念都如同绷紧的钢丝。 每一枚烙印的成型、激射,都代表着他对这座混沌大阵理解的加深与掌控力的渗透。 他的权限在这令人窒息的压迫下,艰难而顽强地向上攀升。 一成一! 一成二! 一成五! … 忽然! 程不争疲惫得近乎涣散的眼眸深处,终于涌现出一抹几乎无法抑制的亮光与狂喜! “成了! 此座惊世大阵的核心掌控权限……终于达到一成了!” 刹那间,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联系在他心神中建立起来,如同在怒海狂涛中找到了一根救命绳索。 他能模糊地感知到阵法的部分脉络、节点流转,甚至那核心混沌金阳的状态! 这微弱的权限虽然远不足以掌控全局,更别提对抗大祭司,但这代表着根基已立, 如同开凿了通向宝藏的第一道缝隙! 然而,这喜悦的浪花刚刚涌起,就被一个冰冷残酷的阴影瞬间拍灭—— 他清晰地“看到”了权限天平的另一端: 大祭司那磅礴、稳固、甚至还在缓慢增长的权限烙印—— 三成! 整整三成! 如同三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心尖,让那一缕喜色瞬间褪尽,脸色再次苍白如纸。 “一成……远远不够保险! 仅仅只是获得了一点不被阵法重点‘照顾’的豁免权而已。” 他心中警铃大作, “必须达到至少三成,与大祭司分庭抗礼, 才能真正摆脱随时被镇压的致命威胁!” “现在这点权限,还是太脆弱了,太危险了!” 危机感如同跗骨之蛆,非但没有因为权限提升而减弱,反而因为更了解对手的强大而更加沉重如铁。 程不争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随时要破膛而出,指尖几乎要在急速变幻中摩擦出火星。 他结印的速度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汗水如同溪流般从他额头滚落,浸透道袍,又瞬间被周身流转的法力蒸发,留下淡淡的氤氲白气。 每一次神念的抽离和烙印的凝聚,都伴随着精神层面的刀割斧凿般的剧痛,那是强行超越极限付出的代价。 值得庆幸的是,那轰鸣震响、岌岌可危的【混沌道劫阵】仿佛也感受到了入侵者在争夺权柄的凶险较量,爆发出最后的顽强, 竟硬生生顶住了大祭司如潮水般汹涌的毁灭冲击! 混沌光幕虽然扭曲到了极致,明灭的光芒像垂死挣扎的烛火, 每一次剧烈的膨胀与凹陷都看得人心惊胆战,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 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它依旧顽强地维持着那层薄薄的壁垒,死死困住了那尊即将脱困的大祭司! 支撑! 它仍在支撑! 为程不争争夺着那千钧一发的宝贵时间! 但这如同风中残烛的“坚持”,程不争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已是回光返照! 阵基已裂,崩溃只在顷刻间! 也许就在下一秒!” 死亡的倒计时在耳边滴答作响,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向深渊滑落一步。 在这令人窒息的煎熬中,神念的烙印疯狂注入那古老大阵的核心。 如同在干裂荒芜大地上艰难钻探出的泉眼,正一点一滴,顽强而极其缓慢地向上递增: 一成八! 一成九! 当他的控制权限终于艰难突破,达到最低预期“两成”时——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