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顿时着急起来了,伤心的哭着说:“我一辈子的心血算是白费了。都是底下人不省心。”贾母脸色难看,她经历了多少年风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这个儿媳妇心无城府,却自私愚蠢至极。想到这里贾母冷笑说:“你也不用伤心,前有因,后有果。我上了年纪也不管闲事了,谁知你却是被底下的奴才们牵着鼻子走,说什么袭人老实可靠,比自己的女儿还强呢。那些奴才们外做忠良内藏奸诈,你却拿着当宝贝。至于宝玉的终身大事,你心思,我心里明镜一般。你们娘家的姑娘都是好的,别人都是泥土不成。现在好了,薛家那个样子——只怕没有这个儿媳妇的嫁妆,就穷的要饭了。别的不说,就薛家那个薛蟠,你是生怕宝玉今后过的太舒服了。”
被贾母点出心病,王夫人又羞,又气,可是却反驳不了一个字。想着那天的事情,袭人这个蹄子竟敢私下里帮着外人,宝丫头随来喜欢小恩小惠的拉拢人,想必袭人是被收买了,才会死心塌地的帮着。她好好地宝玉是彻底毁了。国公府的小爷就是睡一百个一千个丫头也没关系,但是和自家的表姐不清楚,那简直是罔顾人伦,坐实了好色之徒的名声。
若是顺水推舟,王夫人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她对宝玉的期望可是很高的。宝玉今后不仅要连中三元,还要为官做宰,还要封王封侯,反正在王夫人的设想中,除了贾宝玉篡位自立,剩下的都想到了。但是今天这些都粉粉碎了。一个商户出身的妻子,和自己表姐不清楚。宝玉今后就是靠山了状元也没用了。人品的污点是无法清洗的。
“老太太是想娶宝丫头进门?这可断然使不得!两家门楣不配。老太太还是想想别的法子。我不如先找管媒婆来,给宝丫头找个人家,堵上薛家的嘴——”刚才老太太话里的意思,竟然是捏着鼻子娶了宝钗。王夫人着急了。
“哼,你现在着急了。咱们不愿意,人家未必肯善罢甘休!”贾母眯着眼:“没准薛家的人已经上门来了!”果然贾母话音刚落,就听见丫头通报说:“薛姨妈和薛家大奶奶来了!
“立刻叫人把她们赶走!今后再也不准进来!”王夫人像是被烫着了,立刻尖叫起来。谁知贾母却是不紧不慢的说:“请她们进来。”
薛姨妈畏畏缩缩的的跟着夏金桂进来。真是奇怪,她平日没少在贾母的房中应酬说话,怎么今天却像是刚来的,反而夏金桂却是波澜不兴,仿佛是这里的熟客呢。贾母见了薛姨妈没说话,反而把眼光落在夏金桂身上:“你是蟠儿的媳妇?”
夏金桂笑着向前,对着贾母道万福:“老太太只管叫我名字就是了,什么谁的媳妇。没准明天我就是别人的媳妇呢。我跟着我们老奶奶进来,也不是人多势众,来闹事的。当时事发突然,大家都吓得不轻。年轻人么,年轻血热,一时情难自禁也是没法的事情。现在再要说是谁不好,也于事无补。不如想想怎么善后才是。”夏金桂话音刚落,王夫人恨恨的说:“都是宝丫头不检点,你们薛家是怎么教孩子的?”
“薛家怎么教孩子也没大男大女的住在一个园子里。我倒是听说是你们家娘娘的旨意,叫自家这么大的亲弟弟和两个表姐妹混在一起。怎么,是欺负人家姑娘没了爹娘仪仗,就这么被欺负是不是?我们家姑娘可不像是你们家姑奶奶的女儿,无父无母,没人做主。随便着你们欺负。我们姑娘虽然没了爹,但是娘还在呢,哥哥嫂子也在呢!”夏金桂直接把王夫人怼到自闭了。
“哎呦,我在外面听见什么欺负人的话。这话是从哪里说起的?”王熙凤赶紧过来救场,贾母碍于身份是不能和薛家直接对战,王夫人则是嘴笨,没成算,根本不是薛家夏金桂的对手。鸳鸯早就叫小丫头去叫凤姐过来,夏金桂见着凤姐,笑嘻嘻的说:“什么欺负人,有人多心罢了。我们今天来——”夏金桂看看薛姨妈:“女儿的事情,做父母的说了算。我不过是陪着婆婆出来罢了。”说着夏金桂就示意薛姨妈张嘴提要求。
王熙凤和贾母都暗自松口气,看样子夏金桂不想掺和婆家的破事,那就好!薛姨妈和烂泥一样,是个没主见的人,薛蟠还在外面,就是在京城又能如何呢。他是个呆霸王,贾家虽然不比以前,但是薛家要耍混蛋,贾家还是能压服的。只是夏金桂才是棘手,她牙尖嘴利,还认识不少有势力的人。要是夏金桂帮着薛家,贾家动手就要掂量了。
“我,事已至此,还是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办了。”薛姨妈提出要求,贾宝玉必须马上现在娶薛宝钗!
“休想!”王夫人的话刚到了嘴边,就被贾母阴冷的眼神打住了。她板着脸:“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还要问问宝玉的父亲。”
贾政还在任上,一时半会回不来,反正就是拖字诀,等着薛家耐不住了,事情没准就过去了。薛姨妈当然知道姐姐是什么打算,她顿时急了:“这如何等呢?要收宝丫头有了身子,大人等得,孩子可等不得。老太太在,还请老太太做主。”
“宝玉的娘说的在理,虽然宝玉在我跟前长的,可是没他老子的话,我也不敢随便做主。不如这样,叫宝丫头先进来住着,至于后边的事情再慢慢的说。”贾母面色不改,语气不容置疑。夏金桂忍不住心里佩服,还是老太太厉害啊。宝钗不明不白的进来,就再也不可能是正妻了。薛家不是自以为抓住了把柄,要把女儿塞进贾家。那就进来好了,反正薛宝钗以前不也是住在贾家吗?只是从亲戚家的小姐变成了妾身未明的“丫头”还是“通房”了。
薛姨妈当然不干,正要一口回绝,夏金桂则是悄悄地扯下薛姨妈的袖子:“且叫我们回去商量,大爷横竖也该过问下。”夏金桂表示薛家要商量下,毕竟薛宝钗的父亲不在,她的婚事就要薛姨妈和薛蟠两个一起做主。
凤姐这个时候笑着说:“这下可好了,横竖都是一起混了这么久了。我说呢,,诶次去园子里,到宝兄弟那边总见着宝姑娘坐着说话,这会好了。怡红院和蘅芜苑离着挺远的,每天来回走也怪累的。现在不用麻烦了。”
薛姨妈脸上臊得通红,赶紧拉着夏金桂走了。
薛家,薛姨妈正和女儿商量着,贾家已经给出了解决方案,要么过去做个不明不白的妾室,要么和贾家撕破脸。薛宝钗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什么,薛姨妈唉声叹气的:“都是莺儿那个小蹄子可恨。我早就说了,买个人给你使唤。谁知偏拖到现在了,若是有两个人在你身边,有个监督的人,莺儿也不敢做出无法无天的事情。现在如何是好,要么等着你哥哥回来,或者我去求你舅舅,叫他出来主持公道。”
宝钗忙着说:“妈妈糊涂了,哥哥回来能有水嫩么法子?他那个性子闹起来不管不顾,到时候什么话都出来了。最后事情没结果,咱们家脸面算是丢光了。咱们家已经在嫂子跟前矮一头了,再闹只怕是永世不能翻身了。舅舅还在外面,那边他也是舅舅啊!”宝钗忙着拦住薛姨妈,这几天宝钗只能窝在薛家,夏金桂虽然没有嘲笑讥讽,但是家里下人们异样的眼光和夏金桂刻意的忽视,却像是刀子刮得宝钗骨头疼。
想起王子腾那个势利眼,薛家败落之后,王家早就划清界限了。就算是自己求到了人家跟前,官官相护,王子腾怎么会站在薛家这边。至于薛蟠,那更不顶事了。薛姨妈忍不住掉下泪来:“我的儿,只委屈了你了。”说着薛姨妈无奈的叹口气:“也只能如此了,好在你和宝玉是一起混了几年了。他是那种耳根子软的,你过去了,既然过了明路,正好拿出手段来,等着你生儿育女,为贾家开枝散叶,谁还能越过你去呢?”
宝钗脸上通红,无奈的点点头。
夏金桂听着薛姨妈叫自己,她嗤笑一声:“预备车子,我要出门。”宝蟾有些担心的说:“这会老奶奶叫,肯定是商量宝姑娘的事情。奶奶这么走了?”
“能商量什么,我才不趟这趟浑水呢。人家母女早就算计好了,金玉姻缘虎视眈眈这些年了,终于是美梦成真,我去了说什么呢?恭喜你们下三滥手段成功了?还不是叫我做冤大头。一个没名分的罢了,还要什么嫁妆?是三媒六证吗,人家送彩礼了吗?巴巴的陪送?没听说过上赶着上门做丫头,还带着陪送的。”夏金桂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潇湘馆,紫鹃满心担忧守在廊檐下,黛玉自从那天从兰园回来,脸上没任何情绪,反而是每天该吃吃,该喝喝,依旧是给贾母晨昏定省,闲着无事和姐妹们说笑,或者看书写字,甚至连咳嗽都好了不少。但是——不对劲啊!紫鹃知道黛玉一颗心都在宝玉身上,宝玉和宝姑娘做出那样的事情,本来以为姑娘不知道要怎么伤心呢。谁知——姑娘竟然事不关己了!好像更自在了!别是姑娘心里难过的狠了,最后憋出病来。
正在紫鹃出身的时候,就听着有人说笑着进来:“林姐姐做什么呢?薛家的嫂子来了。我带着她来看看林姐姐。”就见着探春和迎春两个带着夏金桂来了。紫鹃心里诧异,什么时候薛家大奶奶能轻松进出园子了。
夏金桂打量着潇湘馆,忍不住感慨起来真是个世外桃源一般的仙境呢。房舍精致小巧,掩映在竹林之中,芭蕉青翠的叶子舒展开来,虽然都是绿色的,可是却平衡了竹林的单调。只是不知道出了那样的事情,林妹妹会不会伤心欲绝呢。想到这里,夏金桂开始后悔了,别是林妹妹伤了心,身体更不好了。要是那样——夏金桂在心里忍不住呜咽一声:“对不起,林妹妹!贾宝玉那个石头不是你的良配啊。只能长痛不如短痛了。”
紫鹃有些恍惚的站起来,嘴里有些支支吾吾的,探春和迎春担心的对视一眼,宝玉和黛玉平日关系最好,忽然之间宝玉出了那样的事情。其实那天要是宝玉和别的什么丫头乱搞,这些姑娘们都不会惊讶的。但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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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是宝钗,那个一向以端庄贤淑,恪守本分为要务的薛宝钗,对贾家的姑娘们来说简直是颠覆三观啊。“尤其是林姐姐,她心里肯定难受。”探春也暗自担心的黛玉伤心甚至失态。今天夏金桂和凤姐进园子来,凤姐因为和李纨说话,夏金桂就和探春套近乎,探春心里想,不如趁此机会叫林姐姐对宝玉彻底死心。于是她拉着迎春带着夏金桂来潇湘馆了。
“是谁来了?”紫鹃还没支吾明白,就听见黛玉的声音,雪雁打起帘子,黛玉笑盈盈的站在门口:“是二姐姐和三妹妹。”黛玉莞尔一笑,夏金桂眼睛都亮了。“今天琏儿嫂子带着薛家嫂子来,她和大嫂子说话绊住了,我带着她来走走。薛家嫂子惦记着你呢。”探春介绍着夏金桂她差点要扑上去要签名了,”
黛玉见着夏金桂忙笑着招呼,请她们进去坐着。进了屋子坐下来,夏金桂的眼睛都不够用了,书架上满满当当的书本,月洞窗下大书案上摆着笔墨,鹦鹉在窗外岁月静好的整理羽毛,一阵清风吹来,竹叶刷刷作响,恍如天籁。
“嫂子看什么呢?”探春看夏金桂都要看呆了,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袖子,夏金桂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说:“我真是个俗人,今天见着林姑娘的屋子——我预备着回去就东西效颦,把我的屋子重新收拾下。”
“薛家嫂子真是个直爽的人,你也读过书,还管着家里的生意。自然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不过是每天无事可做,只看书打发时间罢了。”探春觉得夏金桂和薛家人完全不一样,直率可爱。
“正是呢。嫂子来是什么事情?”黛玉打量着夏金桂,满心疑惑。是这个人发卖了香菱,也是这个人带来外面的消息。其实这些天黛玉没多少时间和心情伤心宝玉,那天在兰园,夏金桂看似无意,其实有意的说出萧朝宗的名字,那些温水泡着的水果。几乎没人知道黛玉最喜欢的水果是东山的水蜜桃。夏金桂绝不是无意把桃子放在自己面前的。
来外祖母家几年,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忽然听见夏金桂提起扬州,黛玉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不过是个跑腿的,顺便进来开眼界的。提起来我怪不好意思的,都是家里管教不严,丢人现眼了。要是我说,当初就该谨守本分,亲戚们虽好,年节见见就是了。何必这样不分你我的厮混在一起。远香近臭,看看出事了吧。有些规矩看似不近人情,其实就是为了大家能长久相处。”夏金桂满脸羞愧,表示都是薛姨妈自己糊涂,放任和大姑娘和表弟厮混。
“刚才大嫂子和琏儿嫂子都在,我也不好意思问,可是——家里要办喜事了?”探春趁机问起来事情结果。
夏金桂冷笑一声:“我们家老奶奶真是糊涂了。她还痴心妄想呢,说要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我劝她说门当户对,人家到底是国公爷的孙子,你家里有什么呢?勉强攀高枝,最后还是自家难受。你是有法子提携宝玉今后升官呢,还是拿得出大笔银子给他运动呢?就算是看在亲戚的面子上把姑娘娶进来,最后还不是她难受?不如认命吧。本来不是什么好事,赶紧遮盖过去就是了。”夏金桂语气中满是不屑,探春和迎春听了都低眉不语,但是嘴角似乎闪过一丝笑意。
“只是宝姐姐那样骄傲的人,可委屈她了。”迎春实在憋不住,冒出来一句。宝钗在贾家抓尖要强不是一天了,连着姑娘们诗社之类的小玩意,都要争哥主导权。她做妾,岂能善罢甘休呢?
“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别以为天一亮,昨天的事情都彻底翻篇了,只要有人想折腾,就是死了的,也能刨坟掘墓。”夏金桂一语双关,探春和迎春还在感慨宝钗,黛玉却盯着夏金桂。
夏金桂站起来打量着黛玉的书架,忽然想起什么:“林姑娘这里这些书,可要小心保存,如今天气潮湿,很容易生蠹虫。我改天送来些特别的香粉,专门洒在书页之间防虫防霉可好?”
黛玉笑着说:“那不合适,哪有刚见面就要东西的。”
“哪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是个做生意的,姑娘们别笑话,我这是做长远打算。今后姑娘们少不得都是诰命夫人,我拉个交情,今后请你们多照顾我的生意。不说长远的就是眼前,我还想求姑娘们呢。”夏金桂巧舌如簧:“你们都知道我是做鲜花香料生意的,像是盆景,鲜花,不是只堆砌在一起就行了,那些最要紧的事情调意境。我是个俗人,那些师傅们虽然手艺好,可是肚子里没墨水。盆景鲜花就那么几种样式,时间长了大家就厌烦了。我想请姑娘们帮着品鉴品鉴。你们说那种样子好,就用那种样子。”夏金桂顿了顿:“我是知恩图报的,什么虚的不说了。赚钱了大家有分红!”
听着夏金桂的话,连着迎春都眼睛闪闪发亮了。黛玉和探春一起问:“这话当真!”
“真,比金子还真呢!”夏金桂一拍胸脯,表示不会拖欠劳务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