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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谋个小逆

作者:马儿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江溪闻接到信号赶过去后,便将人带回村落准备审问,他特意留了两名弟子原地等候,待青容归来再一并同行为其引路。


    青容推门前,屋内似乎正争论着什么。


    “我们只是想救人!这难道罪以致死吗!”屋内女声情绪激动,“太子病重,御医无能,他们便搜寻民间名医,召走正在给孩子医治的林大夫,以至于我的孩子至今昏睡不醒,难道我要理所应当承担这一切吗!”


    江溪闻还算有耐心,他不冷不热的解释:“你想救人,没有错,但不该寻这种法子,令郎……已然了无气息,这世上没有人可以起死回生,他是诓你的。”


    “不试试如何知晓?况且,凭什么?他们光明正大的杀人,就是理所应当,我想救人,我就成了众矢之的,人人得而诛之。”


    “没有。”江溪闻声音放轻了些,“我知晓,你们也是被坑骗的平民,仙门不会过多插手,只是,你们还是要给其他村民道歉的。”


    青容收回想要推门的手,在屋外默默听着。


    她这位首席师兄,在处理事务上,是可以用“无情”来形容的。


    最初几桩历练后,她便发现,旁人听着足矣潸然泪下的悲惨经历,江溪闻可以面不改色,哪怕他会出言安慰,但话音说到底是冷的。


    在公事方面,江溪闻有种近乎变态的理性。


    虽说他这么做,本身没有任何问题。


    “我们当然可以道歉,那他们可以把命还回来吗?”


    山外已有黎明乍现,天快亮了,青容望着山头略微怔忡,她忽的没了推门而入的兴致,干脆简单的把所遇之事汇报给了同行弟子,让其代为转告。


    而后,她自行御剑上了悬崖,去往皇城脚下。


    这个点大部分人还睡意朦胧,但卖早茶的店已经开门,青容随便找了个包子铺,要了两屉小笼包,因为天冷,端上来时热雾弥漫,很勾人胃口。


    只是她刚拿起竹筷,就有人跟着坐在了她的对面,一言不发,仿佛只是路过歇脚。


    她抬眸瞥了一眼,又收回目光,自顾自吃起来。


    追人折腾一晚上,确实有些饿。


    这里毕竟是皇城,哪怕刚至启明,也已有不少人外出,三三两两来买早食。这本是日日发生的寻常之事,只是许多人的视线时不时往青容对面之人身上流转,成了日复一日的奔忙中一点无伤大雅的插曲。


    那是个极为俊郎的少年,眉清目秀,他半披着发,捋起的马尾由黑金发冠高高竖起,本该是意气风发的装扮,但不知是不是身覆黑色裘衣的缘故,又或是光线还带着些许昏暗,少年面上似乎蒙着层云雾,显得有些阴郁。


    那裘氅精致细腻,一看便价值不菲,很明显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


    相比之下,青容那沾了层灰还缝了几道口子的衣服便有些寒碜,她却全然看不见落差似的,只顾着闷头吃饭。


    少年倒了杯茶,推了过去。


    青容总算抬头,嘴角还沾着油渍,她一副见了鬼的神情,但声音压的很低:“呦,六殿下今日起这么早?”


    少年闻言轻笑,阴郁之色已然消散,竟显出几分活泼来:“听闻临霜教外门弟子近日出现在皇城附近,说是要调查一些诡异的民间事件,就想来看个热闹,父皇也允了。”


    坐在对面的正是当朝六皇子贺景麟。


    自十年前,青容“开后门”让慕砚恒说道了几句,昌帝对贺景麟的态度有所改善,虽算不上多关心,但起码不会再对欺凌视而不见,贺景麟总算过上安生日子,不至于缺胳膊断腿的长大。


    之前的每年宴会,慕砚恒都会带她去凑热闹,两人也会见上几面,后来她离开门派,偶尔路过皇城时,也会把人捞出来喝杯茶吃桌饭,就像现在这样。


    区别在这回是贺景麟自己找出来的。


    陡然相遇,暂时也没什么话题可聊,青容随口道:“你这裘衣不错,看着便暖和。”


    贺景麟眸光一亮,好似非常被高兴提及此物:“的确不错,这是一个月前围猎的彩头,许多人想争,你喜欢便送你了。”


    说着便要将裘衣脱下来。


    青容连忙摆手,她哭笑不得:“我不用,这是你自己夺的彩头,意义重要,你自己留好便是。”


    贺景麟只好作罢。


    “嗯……”他双手托腮,一副失落样。


    青容想了想,又道:“不过你竟夺了彩头,很厉害啊六殿下,若早些知晓,我应该也送你些贺礼的,可惜最近事务繁忙,要不你在这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玩意?我买来送你。”


    “不好。”他盯着青容,面色严肃,“真要祝贺的话,姐姐能不能今日陪我在城外玩一天?”


    “今日?”青容一顿,“今日怕不行,我约了工,门派也有事务要处理。”


    贺景麟略蹙眉:“怎么又要上工,你……近日缺钱吗?我给你十两银子,你今天别去了好不好?”


    “哎呀,这个不是说不去就不去的,不好意思啦殿下。”青容劝慰,“这样,等后面我回门派了,你随便挑一天,挑个地点,我陪你逛一天,如何?”


    沉默了良久,贺景麟才很不甘心的点点头,把玩起茶杯,装成大度的样子,只有时不时偷瞄的目光才暴露出他的不情愿。


    简直像害怕被家里人丢下的小孩。


    他的行为,和他如今这一身俊秀的外表属实大相庭径,倒是和他十年前的自己完全相符。


    青容忍不住一笑,只是她突然想起那妇人说的话,笑意收敛了些:“景麟,我想问你件事情。”


    青容很少唤贺景麟的名字,旁人是嬉笑喊小名,正事唤称呼,她倒是反着的,贺景麟登时坐正:“你说。”


    “贺长宇……病了?”


    贺长宇正是当朝太子,也是十年前带头欺压贺景麟的人,听到这个名字,贺景麟眸色微冷,但还是耐心解释:“是,不知为何得了癔症,这一年以来他的意识反反复复,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前些时日竟在朝上晕厥,不过昨夜倒是醒了片刻,你……问他做什么?”


    “无事,只是有所听闻。”


    她对贺长宇一直印象不好,肥头大耳白瞎了和贺景麟同源的五官,还嚣张跋扈,惯于口出狂言,尤其是她未来还要因联姻做这种人的皇后,她更觉得恶心。


    只是现在听到贺景麟这样说,她心中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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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浮现了一个念头。


    她的确要成为皇后,可就一定是贺长宇的皇后吗?


    如果最终的皇帝不是他呢?如果……太子易位呢?


    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刚一显现,她便重新看向贺景麟,贺景麟显然还有些懵,但见她看来,还是露出笑意,因面上稚气尚存,便显得有些傻乎乎的。


    那双眼睛纯澈漂亮,瞧着实在和权谋之事沾不上任何关系。


    算了,青容想,撺掇这孩子去夺太子之位,简直像逼良为娼似的。


    “我要上工了。”青容道。


    贺景麟站起来:“我送你去吧?”


    “不用,你回宫吧,抱歉啊,最近实在抽不开身,我晚上还得去逮人。”


    贺景麟只得应声,委屈巴巴点点头,依依不舍目送青容离开,好像随着身影远去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似的。


    天已经完全亮了,行人逐渐增多,来来往往各自奔忙,满是烟火气息,日复一日,自成一体。


    只是在那个身影彻底隐没在拐角后,贺景麟面上的怜意陡然消失,他舔了舔后槽牙,唇角略微勾起,似笑非笑。


    少年手中攥着不知何时拿出的白色小药瓶,捏在拇指食指之间,玩弄似的转了转。


    “我以为你会帮我呢,结果只是问问,幸好……我自己也可以。”


    他喃喃,目光深邃而阴暗。


    …


    上工并非临时起意的想法,实际上在这四年间,青容已经做过不少营生,只不过因四处游历,所以不大固定,但基本每到一处地方,她头一件事还是寻个活计。


    原因无他,赚钱。


    那历练的优待她起初感到备受关怀,但越往后她越觉得没那钱她也未必过不下去,因为有的活计并非仅限成人,她去打杂擦桌洗盘也是有人要的。


    既然有路走,何必去开反向的门。


    “小容来啦!”面馆的人和她打了个招呼。


    青容笑着应声,那人又问:“今天你兄长没送你来呀?”


    “没有,他在忙呢。”


    这个面馆的活计她已经做了一段时间,之前江溪闻会送她来,不过现在他估计还在晓之以理,也不知派人出去捉破布哥没有。


    至于另一个人,她没有汇报。


    她下山那会一直在回忆那人的一招一式,他们交手并不久,且节奏很快,但她还是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人对她的出招习惯,简直可以用了如指掌来形容。


    当时事发突然,她来不及从乾坤囊取剑,因此他们是空手过招,而她本身是不擅长空手的,她所有仅会的拳掌只来自于一人的传授。


    似曾相识的身影气息,还有那甚至不敢保证是出了全力,连江溪闻来了都不一定能占上风的汹涌内力。


    有这般本事的,这世上能有几人?


    若真是同伙,怎会在一开始袖手旁观,反倒等她追人时才暴露行踪。


    交手点到即止,更像一场切磋。


    况且内力轻功既已强悍至此,那行踪真是不小心暴露的吗?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就像是……明确知晓她位置的情况下,随手逗她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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