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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无眠

作者:青衣盼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赵佑宜点头,神色莫测:“如果真的是他,那阿兄毫无防备也实属正常。”


    她眉目间带着些许忧愁和悲伤,蹙起的眉头让人忍不住想要替她抚平,楚禅隐不自觉伸出手指轻轻落在她眉目间,力道轻柔:“不要皱眉。”


    赵佑宜讶然抬起头去看他,距离太近,呼吸之间似乎能嗅到他衣袖间淡雅清香的梅花香,视线相撞,她在他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情愫。


    但只是瞬间便荡然无存,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见她用完膳,楚禅隐便道:“时候不早了,明日我们再出去打探消息,今夜早点歇息。”


    赵佑宜点了点头,拢了拢身上的外衫,起身离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追赶一样。


    屋内灯影寂寥,楚禅隐看着自己的手掌出神,烛光将他的身影拉长,一点一点照明他的心绪。


    今夜注定无眠。


    郡守府内黑影闪过,正在打瞌睡的侍卫似有所感地抬头朝屋顶看起,只见月朗星稀,与平日里一样,他朝旁边的侍卫投去询问的目光:“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旁边的侍卫打了个哈欠:“没有。”


    今夜郡守又歇在新纳的小妾房里,夫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罚了几个下人的月钱,他们也在其中,因此借酒消愁,没什么精神。


    楚禅隐直奔郡守书房而去,当时赵佑黎一行人就是在郡守府里歇脚的,郡守是最有可能也最方便对赵佑黎下手的人,况且云州郡守是皇后的父亲,实打实的保皇派。


    当初太后为了更好把持朝政,连选择皇后都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开始周渝海只是六品小官,后来女儿成为了皇后,他借着太后的势便当上了云州郡守。


    此人贪财好色,为官不仁,但因是国丈,无人敢弹劾,好在云州贫寒,郡守再贪污腐败对中央也没有多大影响,只是苦了云州的百姓。


    府上守卫行事松散,楚禅隐轻而易举地潜入了书房,目光飞快扫过周围,将书房中的摆设一一观察触碰,直到触摸到墙上那幅神女临世图时目光一凛。


    随后他毫不犹豫抽出藏于腰间的软剑朝身后刺去,那赫然站着和他打扮差不多的黑衣人。


    而那人的剑也刚好不偏不倚地架在他脖子上。


    剑刃泛着寒光,夜色之中无法看清彼此面容,楚禅隐脑海里把神京、弗州、云州甚至南蛮的高手都过了一遍,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书房,要不是这人抽出剑的声音惊动了他,他怕是早就成为这人的剑下亡魂了。


    两人无声对峙,谁也不想惊动门外的守卫。


    “阁下,你也不想被门外的守卫发现吧?”那人开口道,声音很是古怪。


    楚禅隐沉默片刻,语气意味不明地喊了一声,“赵念琬,是我。”


    说完他便移开了架在她脖子上的剑。


    赵佑宜闻言还是拿剑抵着他的脖子,警惕道:“虽然你的声音很像他,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得罪了。”


    为了不引起府中人注意,她没法点蜡烛,只能靠近他一把扯下他的面巾。


    因为离得近,再加上扯面巾的动作,她轻而易举地闻到了他身上的梅花香。


    以及他那张引无数人折腰的玉颜。


    “殿下!”赵佑宜既意外又尴尬,只能讷讷地喊了他一声。


    楚禅隐见她这表情便忍不住笑了一声,“我还以为赵女郎贵人多忘事,已经不记得我这个便宜表兄了。”


    赵佑宜连忙否认,直言忘了谁都不会忘记他。


    说完她便有些心虚,她还真忘过,谁都记得,唯独忘记了他。


    楚禅隐显然也记起这茬,只是哼笑两声,不置可否。


    两人的目光又落在那幅画上,楚禅隐面色古怪,他刚刚被这幅画吸引了大半心神,一时失常才对赵佑宜的靠近没有及时察觉。


    原因无他,只因那画中的神女与当朝太后娘娘有着一张七八分相似的脸,而上面还有太后的私印。


    赵佑宜小声道:“太后这是给皇帝和先帝都戴了顶绿帽子啊……”


    “你的意思是?”楚禅隐震惊得说不出话。


    赵佑宜见他如此震惊赶忙做了个“嘘”的手势,虽然太后曾经逼迫她替嫁,但是她还是不会对太后的私德做任何评价,毕竟她也只是看到了表面,背后真情几何她并不了解,就算一丝真情也无,那又如何?女子生存在世本就艰难,女子之间就不要彼此为难批判了。


    赵佑宜伸出手在画上细细摸索,果不其然找到一处凸起,轻轻一按,画背后的墙壁微微松动,轻轻一推,便出现了一处暗室。


    两人对视一眼,楚禅隐点亮蜡烛借着光观察着四周。


    里头赫然是另一处小天地,数以百计的画像毫不意外都张着一张与太后娘娘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


    乍一看让人顿感毛骨悚然。


    楚禅隐借着烛光小心翼翼地前行,走到那书桌旁,上头还有未完成的画作,他轻轻瞥了一眼赵佑宜,示意她过来。


    赵佑宜几步上前顺着他的目光翻找起来,在书桌处那最不起眼的地方藏着一个小盒子,上面有把小巧精致的锁。


    两人对视一眼,楚禅隐从袖中掏出早就仿制好的盒子,手指轻轻扯住正在打算开锁的赵佑宜的衣袖。


    赵佑宜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盒子上,不由挑了挑眉,默契地将原本的小盒子收入袖中,再接过他手中的盒子放回原位。


    看来楚禅隐早就知道这里头藏着郡守和神京那边的书信,不愧是楚王,手底下高手如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赵佑宜没有表露过多的情绪,只是在离开密室前提醒他把面巾戴上。


    两人一一将物品复位,又默契地打开窗户跳窗离开。


    两人轻车熟路地躲过层层守卫,直到回到客栈才摘下面巾。


    “表妹不是说今夜要早点歇息吗?”楚禅隐一边理着凌乱的发丝一边问她,目光带着笑意。


    赵佑宜哼笑一声,“表兄夜探郡守府不也是违背之前说的早点歇息吗?还不带上我……”说完,她看了眼手中的盒子,“表兄怕是早有计划,既然事关阿兄,殿下何必瞒着我?”


    楚禅隐发现他这便宜表妹一不高兴就喊他王爷或者殿下,平时倒会正正经经地喊一声表兄,心情好了才肯叫他一声琮哥哥。


    楚禅隐无奈一笑,给她倒了杯茶,拱手作揖:“是怀琮的不是,给表妹赔罪了,表兄消消气。”


    赵佑宜接过那杯茶,抿了一口才发现茶仍是温热的,她狐疑地打量他一眼,“表兄,你这茶竟然还温着。”


    “本来是想把证据拿到手明日再告诉你的,免得中途失手让你白高兴一场,”楚禅隐做了个手势请她坐下,“此事我早在到达神京前就得到消息,只不过当时顾虑着表妹是个弱女子,且念陵兄骤逝,我怕此事会让你心绪不宁。”


    说完楚禅隐便惭愧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表妹的武艺比我想象得还要高强,之前你对付刺客我虽已明了,但还是知道的太少了。”


    闻言赵佑宜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她自然不可能在一个半生不熟的人面前暴露全部实力,虽然两人有过幼时相伴之谊,阿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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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自己托付给他,但是这一切都不能消除她的警惕心。


    所以她只是心虚了一小会儿,道了句原来如此便不作解释。


    楚禅隐没有追问,他们都知道彼此是聪明人,既然是人,就会有私心有弱点,何必多问,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木盒是我手下的匠人仿制的,念陵兄此事已了,郡守府上新纳了第八房小妾,估计也没心思进密室思念太后了。”楚禅隐从她手里拿过木盒,接着起身去拿了把菜刀干脆利落地把木盒劈开。


    赵佑宜看得目瞪口呆,大抵是楚禅隐生得一副文弱书生样,如今这副美人拎菜刀的画面让她心生震撼了。


    偏偏美人还毫无察觉,看她神情僵硬关切地问:“表妹,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她该怎么说?美人表兄实在彪悍,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这话她只能在心里想想,面上只能摇摇头道:“表兄,这菜刀是哪里来的?”


    “哦,这个啊,”楚禅隐把菜刀放在一旁,“我叫影九从客栈厨房买来的,跟厨房说路上我要亲自给娘子杀鸡下厨,买把趁手的好刀。”


    赵佑宜被他话里的娘子砸得有些晕乎,但很快注意力就回到了那叠信纸上。


    两人把信分成两份,仔仔细细从中翻找线索。


    里头有不少郡守与太后的通信,无非就是写一些酸诗表达对太后的思慕之情,太后回信倒很简短,最多的是已阅,勿思勿念。


    但也掺杂几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之类的。


    也并非无情。


    “太后当年是不愿意入宫的,”楚禅隐回忆起当时的传闻,“毕竟当时先帝已是日薄西山,只不过宋氏太渴望前朝后宫一手遮天了。”


    “如今的皇帝本就是皇位斗争的幸存者,文不成武不就,其他皇子圈禁的圈禁,身亡的身亡,最后宋家拥立他上位,也只是为了把持朝政罢了。”赵佑宜翻着这些信纸皱着眉道。


    “不过,表妹说太后给皇帝与先帝都戴绿帽是怎么回事?”楚禅隐有些不可置信,但是转念一想,其实皇帝的年龄与太后的年龄也没差几岁,深宫寂寞,他们又不是亲生母子。


    “之前参加宫宴时不小心看到两人借着醉酒前后脚出去,却在御花园里拉拉扯扯,所以便大胆猜测了。”赵佑宜解释道。


    “表妹,”楚禅隐喊了她一声,“我实在不明白,太后为何会与皇帝……宋家权倾朝野,她私底下找面首也无人敢在明面上说什么。”


    赵佑宜有些意外他会这样想,也意外他会这样问,她低着头思索片刻道:“其实我也不知,深宫寂寞,发生什么也不奇怪了,虽然养面首无人敢在明面说,但传出去到底会对福安公主有影响。”


    闻言楚禅隐福至心灵,福安公主是太后唯一的女儿,为了不让她被怀疑血脉不纯正,太后不管怎样都不会冒这个险的。


    说起福安公主,自然联想到替嫁一事。


    “南蛮那边得知念陵兄崩逝的消息,直接言明他们要真正的公主,不是什么冒牌货,玉琅公主自请和亲,约摸三个月后就后到边地了。”说到这个,楚禅隐不由皱起眉头,男人犯下的错,最后却要女子牺牲自己的一生来收拾烂摊子,这个王朝实在腐败不堪,毫无血性。


    赵佑宜久居神京,自然也知道这位公主,先帝最小的妹妹,年少时与威武大将军之子一见钟情,成婚后没两年,少将军不得不上了战场,死在了南蛮人的铁骑下,自那之后玉琅公主深居简出,神京风云变幻,皇帝都换了一个,早就没什么人记得这段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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