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午日炎阳炙人,御花园里正低头劳作的宫人们皆被热得浑身难耐,不停地用袖子擦拭额间的细汗。
可沈知柔此刻独自坐在御花园的湖心亭里,只觉得浑身阴冷刺骨,仿佛坠入天寒地坼的冰窖,亭子的四周好像突然生出了无形的铁门一般,把她活生生圈在里面…
新帝登基后御驾亲征收服了北狄一族,可近来北狄新首领继位后却又对着中原开始蠢蠢欲动,新继位的首领虽知无力抵抗中原,便日日盘算对大雍伺机寻衅。
新首领千里上书新帝强索迎娶大雍公主,并拒绝大雍派宗室女顶替皇室血脉,而如今新帝刚登基,后宫尚且空无一人,更没有子嗣。
先帝子嗣中仅有沈知柔一个公主,且她又尚未出嫁,先帝和她母妃也都已仙逝。
前朝的大臣们又惯是会见风使舵的主,把她一个现今无依无靠的公主嫁过去,总比兵戎相见、劳民伤财要省了许多力气,于是纷纷上书新帝,意让她去北狄和亲。
而新帝,也就是那位和她从小关系亲密的哥哥,在登基后便开始对她冷眼相待,不闻不问。
可她本以为他就算突然厌了自己,但念着从小交好的情谊至少不会把她真的嫁去北狄受辱一生,可当那一抹明黄色的圣旨悬在她额前时,她顿时不知所措。
北狄一族皆豹头环眼,残暴不仁,尤苛待女子。
幼时听宫里的老嬷嬷们说,依照北狄一族的习俗,嫁过去的女子不但要服侍丈夫,还要服侍丈夫同辈诸男,北狄的男人对待妻子更是非打即骂,纵是中原公主嫁过去恐怕也亦难幸免…
她一旦嫁过去便是人间炼狱,甚至莫不如一根白绫悬在梁上来的快意些。
可她是和亲过去的公主,她若在北狄自戕便是大罪,更会因此给北狄口实,向中原施压。
可现今还未到和亲的日子,如若她此刻便自我了断,并未在北狄自戕,大雍自会找到合理的缘由搪塞过去,且新帝尚无子嗣,北狄也无理由再无端挑事。
御花园湖边的玉蝉花在盛夏里开得最是旺盛,幼时她经常拉着冬雪和梨云来湖边看花看得出神……
可此刻她只觉得这些花好似生出了无数黑暗的触手,要把她拖进湖底的阿鼻地狱。
冰冷的眼泪划过脸颊好似变成了刀子一般刺痛着骨血。
她站起身往湖面看去,湖面倒映出她此刻丧魂落魄的身影,可她又好似看到了母妃温柔的笑容…
“不好了!有人跳水了!”
“快…快去看看!”
“是公主殿下!快来人!公主殿下跳湖了!”
周围宫女闻声赶来,看清情形后顿时惊慌失措。御花园值守的侍卫听见叫喊,当即赶来掷刀入水。
……………
沈知柔缓缓睁开眼,浓墨般垂下的玄金幔帐映入眼帘。
身上盖着黑金色的锦被,上面绣着的盘踞金龙刺目得近乎狰狞。这是…承明殿?她此刻不是应该已经踏上奈何桥的碎砖去找母妃了吗?
太医院院史张卫林长呼了一口气,跪下道:“回禀陛下,公主现已无大碍,只是身体本就虚弱,方才又在水中受了凉呛了水,还需安养些时日,臣回去会再开些方子,给公主每日按时服用便可。”
“嗯,都退下吧。”沈寂低沉的声音隔着厚重的床幔传来。
殿内宫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瞬间莫名地感到害怕,偌大的寝宫里仿佛只剩下她的心跳声。
床幔被拉开,沈寂穿着一身白色的锦袍,透着清冷的烛光,衬得他好似神仙下凡一般。
他生得极好看,沈知柔还记得幼时初见他,并不知他是自己的兄长,便红着脸悄悄问母妃:“他是哪家的公子呀?等阿柔长大了,能否让父皇把我指婚给他?”母妃闻言一愣,被她逗笑说:“这不是哪家公子,这是太子殿下,是你皇兄,你父皇子嗣少,只有你们兄妹两个,日后可多与你皇兄亲近些。”
只是沈寂眉眼锋利,棱角分明的脸上时常面无表情,就像此刻,他一脸愠怒地看着她,让人看过去觉得心生恐惧。
沈寂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床上此刻唇色惨白、面容憔悴的少女道:“呵,沈知柔,你倒是长本事了。怎么,朕刚下了道旨意你就跳湖抗旨,你这是在怨朕还是准备抗旨?”
眼前帝王的威压让她浑身微微颤抖,站在床边的高大身影让她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她慌乱地攥着床幔跪坐起身,双手拽住沈寂宽大的袖袍,抬头望着他,眼泪夺眶而出…
指尖攥得太用力,袖口处都被捏出了褶皱。
沈寂的呼吸猛地乱了半拍,垂在身侧的手突然间狠狠攥紧,指节泛白,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他偏过头避开她的目光:“松开。”
“哥哥,求求你不要让知柔嫁去北狄好不好?你若是厌恶我,哪怕将我贬出宫去,或者怎样都好,不要让我去北狄被折磨一辈子好不好…我不想惨死北狄!”
沈寂用力甩开她的手,眼神阴鸷地盯着她,步步逼近。
他坐在床边,忽然猛地单手扼住了她的脖颈:“贬你出宫?那岂不是放你自由了?你和你母妃的两条贱命,岂配安度余生?”
“哦,你母妃倒是死得痛快了。可我的好妹妹,我又怎会放你也痛快余生?把你嫁去北狄,不是正好合了朕的心意?若你再敢寻短见,朕便将你身边的冬雪和梨云活埋了。”
窒息感瞬间袭来,她说不出话,只能惊恐地望向沈寂审视的目光,浑身僵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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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冷笑一声,放开了她,她趴在床边止不住地呛咳。沈寂背过身去,她大口喘息着,望向他颀长的背影,意识恍惚。
此刻,她再喊不出“哥哥”。眼前的人,或许早已不是她的兄长,只是一副冰冷无情的帝王躯壳。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沈知柔吃力地从床上爬下,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颤抖着声音开口:“如若陛下执意让臣妹去北狄和亲,臣妹定会……谨遵圣旨,不再有任何违逆举动。”
“可若陛下还有其他办法应付北狄一族,能让臣妹留在宫里……苟延残喘,臣妹定会终身感激陛下恩德,愿为陛下做任何力所能及之事。”
沈寂缓缓起身走近,黑金色的靴子踩在她的手上。她疼得闷哼一声,却不敢反抗…
“起来,抬起头。”
她慌忙起身,沈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抬手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做什么都行?沈知柔,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朕可没逼你。”
“不过你若是敢骗朕,朕定会叫人开棺把你母妃的尸骨拖出来,曝尸荒野。”
他走向书桌旁拔出了剑,大步走向她,随即猛地用剑划开了她的衣裙!雪白的肌肤瞬间一览无遗,她尖叫出声,恐惧到极点。
沈寂用剑挑起她的下巴:“你说,朕又怎么舍得让你这副身体被北狄那些半截入土的老男人糟蹋呢?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还是朕留着自己看,才是最好的,你说呢?阿柔。”
她惊恐地望向他:“陛下!我可是您妹妹啊!您这样做……是有悖人伦的!不要…”
他收起剑,慵懒地坐回床边,冲她笑道:“妹妹?可我们没有一点血脉相连,不是吗?你身上流的,可是你母妃和其他男人下贱的血!
“朕现在留你一条贱命,你就日日只能对着朕摇尾乞怜。”
沈寂此刻看向她的眼神,就好似父皇从前看使臣呈上来的那些稀有宠物般戏谑,他冲她勾了勾手指道:“阿柔,过来,你知道朕想要什么。”
沈知柔跌坐在地上,原来人在绝望至极的时刻,连唯一可以宣泄无助和恐慌的眼泪,都再也流不出来。
沈寂慵懒的倚在床边,指尖在床沿轻叩着,目光像黏在身上的藤蔓,带着潮湿的侵略性,从散乱的发梢滑到她紧攥的指尖:“怎么,要朕亲自去牵你?”
她后背抵着冰冷的地面,每一寸肌肤都像被他的视线燎过,连呼吸都带着颤意,那目光里带着极致扭曲的占有欲比方才的凌辱更加让人心头发紧。
殿内微弱的烛火仿佛突然变成了无数凶猛的鬼火,要将她吞噬殆尽。
那个从前保护她长大、对她无比宠溺的哥哥,此刻好像被邪魔吞噬了心神一般,只剩下残忍和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