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源石不是好东西么?”
康礼的这句话没头没尾,若不是少年望着她的眼睛干净明亮,秦衣几乎要怀疑失踪的灵源石在他身上。
“那块灵源石难道在你身上?”
如她所料,康礼被半真半假的调笑吓得猛摇头,脸涨得通红:“不不不,师姐。怎么可能!我只是今日见识到师姐实力,若是用了灵源石,何愁来日不飞升,为何不用?”
“哪日飞升不是飞升。我不愿把我的道寄托一颗不知好坏的石头。”秦衣细细观察他的反应,在身后捏碎洞听符,“康师弟呢,如何选择?”
这话别人说是假清高,由秦衣说出,康礼却相信这样厉害的师姐一定能做到。
一想到自己,他垂头丧气:“我不知晓,师姐。”
康礼的资质本身并不差,水木火三灵根,招新测试上火灵根光芒甚至远超其他,偏偏也是强势的火灵根令他陷入两难境地。
“我家是个寂寂无名的小门派,靠一本医修秘法站稳脚步。从小看师姐师哥们救死扶伤,恩泽三界,我便以为长大之后也会如此。”康礼老成地叹一口气,“可我爹,修仙界位列前几名的医修,他说医修若想飞升,除了等一个机缘,别无他法。”
秦衣:“什么机缘?”
康礼面无表情:“三界危难,瘟疫灾祸横行之时。”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秦衣摆摆手,把方才的话语从脑海中删去:“所以他们送你来当灵修?”
康礼拿出灵源石,天幕之下,清新的翠绿似乎流淌起来:“他们说,好不容易出了个不是水木灵根的,试试总比一条路看到底强得多。三灵根的修炼速度实在太慢,若是能洗去最弱的水灵根……”
若是能洗去最弱的水灵根,或许就能在灵修之路更进一步。与此同时,他再无成为医修的可能。
灵源石不是全然的坏,许多个康礼与龙齐天苦苦等待的机会降临到面前。
但应问果需要的恰巧便是这样别无选择的人接受灵源石呢?
康礼收起石头,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她,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
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秦衣方要开口——
“放榜啦!放榜啦!”
方从流光渡姿态懒散出来的、走在白玉桥上仪态风雅的,站在桥边讲话的此刻通通虎躯一震,三人不再有聊下去的兴致,皆是仰着头等着成绩下发。
灰白天空一刹划过千百颗流星,第二轮时携带的令牌拖拽着身后长长的弧线,重新降落于各处弟子手中。
一众银色弧光中,隐隐约约能看出一些与众不同的紫色与金色。
三人还未有一人拿到。
“不用急。咱们应该还算不错。”
散发着紫色光芒的令牌率先到康礼手中、其次是龙齐天。
最后几束金色弧光飞向仙门各处,人流往来的白玉桥旁唯一一束金光下坠,许多人已看过令牌后的排名,不由自主看向是谁拿了前几位。
万众瞩目下,秦衣稳稳接住落在面前的金牌,向后翻开——
浓墨写成的二字缓缓显现,榜首。
饶是早已预料,真正拿到秦衣还是舒了口气。
龙齐天与康礼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榜首!”
秦衣弯起眼睛,又看一眼便将令牌绑在腰间,惨白袍子上金灿灿的令牌晃荡,惹眼极了。
“多亏你们帮忙!我们最后一轮见真章!”
仅有一位金令牌在此处,已走上白玉桥上断没有再回头的道理,流光渡出来的却想来看看她秦衣的好戏。
秦衣见风向不对便要开溜,离开之前将未说完的话语说完。
“我的直觉告诉我,灵源石很危险。若有还有的选择,不要用。”
--
仙门的白玉京流光溢彩,白昼与黑夜无甚差别;外门弟子的寝舍古树遮蔽,白日里还有些光亮漏进来,夜晚伸手不见五指。
蜡烛,从人界带来修仙界,算是高端的贵重物品,而大部分外门弟子还未辟谷,哪怕攒着灵石,也要填饱肚子为先。
寝舍里早早响起酣睡声。
未封闭的窗洞灌进一阵腐朽味的风,康礼冻醒了,眯起眼才看清被子被大通铺上的邻居抢走。
他恶狼扑食般拉回,闭眼安睡,薄薄的眼皮忽地透出一点亮光。
是龙齐天,脑袋枕着一只手,呆呆地望着手上捏住的光源。
那是一颗蓝色的灵源石,小巧得像是簪子上的宝物。
康礼还有些不清醒:“你还没用?秦师姐白日里才告诉咱们危险。”
龙齐天不言不语,康礼兀自翻身睡去。
睡意却一瞬消散,有些凉的夜里,康礼背上烧得似乎要褪下一层皮,他极力克制住要打起抖的身体,佯装睡去。
身后,龙齐天仿佛妖怪,无声无息贴近。
一片此起彼伏的鼾声中,他一字一句宛若鼓槌敲在康礼的心上。
“师弟,你看见了吧。你会和师姐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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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师姐,你醒了么?师尊有事吩咐与我们,明日还有比试,不如我们早些……”
难以忍受,秦衣收功睁眼,又想起死水一片的丹田,气恼得脸颊鼓鼓,冲门外喊道:“柳合珺!你早课做完了?”
柳合珺低落的声音隔着一扇门幽幽传来:“我还以为师姐会等我一起呢。”
秦衣充耳未闻,一头倒在柔软的被褥上,思绪纷扰。
千百块除魔令牌,十块金牌,百块紫牌。
柳合珺腰间同样挂着金牌,秦衣问起湖州是否意外之事发生。
师弟如实回答:“传送阵虽是随机的,但这次茂州实力高的更多。在湖州的弟子实力强弱分明,我们结束得也比师姐你们早。”
秦衣了然:“看来你们那处不曾因争抢魔物而酿成祸事。”
“受伤的外门弟子多一些,但没什么伤亡。”
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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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应问果款款而来,目光平缓滑过弟子二人腰间的令牌,最终落在秦衣面孔之上,扬了扬下巴。
“师尊,这一轮我拿下了。”
秦衣解下腰间的令牌,翻出榜首一面。
应问果只瞥一眼,越过她坐上上首位置:“拿下一轮算不了什么。单人对决才是之后的重头戏,你应该知晓符修在其中有多少实力可以用出,灵力不足的又会遇到多少困难。”
“茂州一战,你还不懂得灵源石对这群仙门弟子的诱惑?!待到你还有命赢下下一轮榜首,再来我面前展示。”
柳合珺还想再劝:“师姐,师尊这是希望你不要一意——”
秦衣握住那枚发出金光的令牌,朝应问果深深一拜:“谨遵师尊教诲。我会如约赢下。”
语毕,她抬起头看向应问果:“弟子前来,想问师尊与长老们如何处置方及?”
应问果似乎看穿她内心所想,目光中显露淡淡嘲讽:“为一己之私,私自伤害同门尸身,有损德行,自然是逐出宗门。”
“这样的做法,子衿可还满意?”
处罚很是公允,但好像太过顺利……似乎惩罚轻些,让众人相争是更适宜的做法?
秦衣只恭敬回道:“师尊英明。如此,弟子们不必人人自危。”
头顶传来应问果饱含笑意的声音:“你这孩子总是想得如此远。灵源石只为奖励这几年的辛劳,与寻常珍宝并无区别,但杀人取宝,便是真的杀人。”
“师尊,丢失的那颗可有线索?”
应问果不无遗憾:“事关仙门大会的公平,长老们已做到极致。不过有违人愿,水光镜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流光渡里的搜身也一无所获,此时再查,也查不出什么。若是有弟子捡到,恐怕只能称得上天命所归。”
秦衣暗自思索,并非什么天命所归,灵源石极易引出欲望,当时魔气浓厚,只怕那人已生心魔。
仙门不愿追踪一颗小小的石头,她得自己查下去。
……
柳合珺在院子里做完早课,又来催促:“师姐!我做好了!这次可以去啦?”
此时是没有什么理由能够推脱的了,秦衣懒散起身:“走吧。”
应问果要事在身,今日有东西送来,吩咐弟子们整理。
重生后秦衣是第二次到人间除魔,明明逢魔之乱将近末尾,茂州与湖州却是那样的惨状。
蓉城为避难不惜跑来修仙界,魔物之祸依旧未到完全解决的时候。
“师姐印象中的逢魔之乱是因大能堕落成魔物开始,不断传染,才造成的魔物之乱?”
秦衣皱起眉头:“如今的不同于从前?”
柳合珺点点头:“若非如此,修仙界也不会陷入九死一生的危难境地。师姐,那时师尊找来挽救危难的灵源石,还有师姐如今不屑的灵源石,真是救了许多修士的命,为何如此不相信师尊的好呢?”
“不提别的,你先把逢魔之乱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