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月从无尽的黑暗中坠落,逐渐加重的沉闷感让她难受得闭上眼,再睁眼,她已在凡界。
降落地点是一片荒芜人烟的枯林。
季寻月只看见凌海宗的三人,回望四周,依旧不见钟灵身影,心如擂鼓:“钟灵?”
无人应答。
凌苒惊讶问:“钟灵没有跟过来?可阵法已经关闭了。”
楚悬和柳文音面面相觑:“这……这是什么情况?”
季寻月心乱如麻,没有理睬他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钟灵有意没跟过来,一定是有别的打算,甚至不想让她察觉或者阻拦,所以趁她不备时直接把她推进阵法。
再联想到衍明宗的人突然出现,方轻尘说他改了时间,沈知遥和钟灵还在讨论什么。
此事定然和沈知遥脱不了干系。
她果然还是大意了,不该对沈知遥放松警惕。
难道钟灵告诉了沈知遥她要下界见父母的事?
可这件事季寻月早就知道,也就是说……钟灵要做的事不能让她知道。
季寻月心中一凛,为今之计必须赶快找到钟灵。
想到师妹那句宛若诀别的道歉,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凌苒以为钟灵是错过阵法时间,提议道:“锦月,你别急,我这就回去把钟灵带过来。”
“不必了,仙姬。”季寻月叫住她,“恐怕师妹她……和衍明宗的人一起下界了。”
“什么?”凌苒十分震惊,“这是什么情况?”
柳文音反应过来,忿道:“我一看沈知遥出现,就知道准没好事!”
季寻月定了定神,冷静道:“师妹近来和沈知遥走得近,刚才在蓬莱洲看见沈知遥,应该是改变主意跟着他们下界了。”
钟灵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能让他们起疑心。
“什么?”凌苒声音冷了下来,“她怎么能这么做?”
柳文音质疑道:“钟灵她和沈知遥再亲近,你可是她师姐,她怎么可能抛下你?”
季寻月摇摇头:“师妹近来因为沈知遥的事与我多有争执,恐怕是觉得我管束太多。”
柳文音将信将疑:“我说你最近怎么任由她俩接触了……”
凌苒紧皱的眉头松了些:“原来如此,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钟灵年纪小,闹情绪也是正常,你回去要好好和她沟通。”
季寻月心中松了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多谢仙姬,钟灵给你添麻烦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师妹,想现在就去找她。”
凌苒问:“现在去?你知道他们在哪儿?”
季寻月为了不让他们怀疑,只得道出实情:“师妹和我提起过,就在相邻的松州。”
凌苒露出为难的神情:“可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我们和你一起。”
季寻月忙劝阻道:“仙姬,我和师妹本就麻烦了你才能下界,怎可再给你添麻烦?”
楚悬也帮忙劝道:“师父,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你去了反而让轻尘仙君多想,还是让锦月一个人过去吧。”
凌苒思考良久,才勉强同意。
四人进了钦州城,季寻月找到马市,租了匹快马,与凌海宗的三人告别。
凌苒拿出几张仙符交到她手上:“锦月,如果遇到危险就撕掉一张,找到钟灵就烧掉,无论如何都要让我知道消息,我会立刻赶过去。”
凌苒这么做恐怕有违仙规。
季寻月十分感激,却不打算给她添麻烦:“多谢仙姬。”
柳文音一脸担忧:“寻月,你要注意安全啊。”
季寻月点点头,上马向松州赶去。
一路畅通无阻,一个多时辰后,已近松州地界。
见前方有处茶摊,季寻月下马牵行。
她掏钱买了碗茶,问摊主:“老伯,请问松州的钟家村怎么走?”
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
他收下铜钱,却摇了摇头:“钟家村?松州有这么个村子?”
季寻月心惊,端着茶碗的手一僵。
她被钟灵骗了?!
茶摊上其他茶客听了他俩对话,一人插话道:“怎么没有?不就在秋度山那里?”
季寻月转身看向那人:“秋度山?能否麻烦你指路?”
说话的是个样貌粗犷的男子,他摸着下巴:“这山路崎岖,几句话也说不清楚。”
季寻月听出他的暗示,走到他桌前,“那可否请你带路?你想要多少报酬?”
男子似乎还在犹豫:“唉,好不容易才歇下来。”
季寻月不愿再和他兜圈子,直接扔出一锭银子:“这么多够不够?”
男子这才满意起身,抓起银子在手中把玩:“小姑娘上道,跟我走吧。”
其他几张茶桌上的人看着男子,一人大声喊道:“葛大勇,你小子倒是会做生意!”
葛大勇洋洋自得:“回头请你喝酒!”
季寻月打量了那几人,他们脸上除了艳羡,还有些莫名的兴奋。
茶摊老板低头算着账,不闻不问。
季寻月眯起眼,多了几分警惕。
葛大勇并没有领着她往城里走,而是拐进不远处的林子。
林中有条窄道,能勉强通行,季寻月把马栓在入口处,跟着他往里走。
葛大勇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介绍道:“这钟家村虽然在松州,但是从城里走反而绕了远路。”
季寻月简短应了声。
走了一会,来时的入口已经看不见。
葛大勇放慢脚步,殷勤道:“你从这一直向东,就能看见条河,等到了河边我再给你指路。”
季寻月已经察觉后方窸窣声响,冷声道:“多谢。”
“谢什么?要谢——就谢你长得俊,身上还带着钱吧!”葛大勇转身,掏出把短刀。
见他终于不装了,季寻月冷哼一声:“你想干什么?”
“劫财,还有劫色!”葛大勇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咧开嘴笑得不怀好意。
“所以,你不知道钟家村在哪里?”
葛大勇嘿嘿一笑:“我当然知道,你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就告诉你。”
“是吗?”季寻月走向他。
葛大勇眼中闪着兴奋:“哦?你这丫头倒是上道。”
“那这种舒服,你——要、不、要?”
说罢,季寻月眼神一凛,直接一掌袭向葛大勇。
葛大勇脸上闪过一瞬震惊,连忙举刀抵挡。
他的反应正中季寻月下怀,她收招反身一脚踢向他握刀的手腕。
“啊啊!”葛大勇吃痛惨叫,被踢得站不稳身子,直直往后倒去,手一松,短刀甩向空中。
季寻月稳稳接住刀柄,将刀口对着挣扎起身的葛大勇:“就这点本事?”
葛大勇捂着手腕,恶狠狠盯着她,扯起嗓子喊道:“你们都在干什么,赶紧过来啊!”
“那几个茶客果然是你的帮手。”身后传来踩着落叶的沙沙声,季寻月没有回头,冷笑讥讽道。
“你……你是什么人!”葛大勇却脸色一变。
季寻月以为他在耍把什么把戏,配合地转身,看向来者,却不由一愣。
“师父?!”
来者竟是玄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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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玄淮提着剑,向她走来。
他依旧是一袭白衣胜雪,墨般长发半披半束,午时的日光从树隙间洒在他身上,为他渡上一层光晕。
季寻月看着他,烦躁的心绪莫名平静下来。
她正要开口,就听见葛大勇蹑手蹑脚准备逃跑的声音,回头厉声喝道:“站住!”
葛大勇终于认怂,跪地磕头求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
玄淮走到她身边,问道:“有没有受伤?”
季寻月冷笑一声:“凭他那点本事还想伤我?”
说完马上觉得不妥,连忙把手上的刀随手一丢。
而这一扔,刀插在葛大勇抵着地的头前方几寸的地上。
“……”季寻月尴尬咳了一声。
葛大勇颤颤巍巍抬眼,看见刀立在面前,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磕几个响头。
“别磕了!”季寻月看得心烦,“你到底知不知道钟家村怎么走?”
葛大勇声音颤抖:“女侠饶命,这松州……真没有什么钟家村,都是我骗你的!”
“你!”季寻月虽有预感,却还是气得咬牙切齿。
玄淮道:“锦月,我们先去雍州看看。”
季寻月惊诧看他:“师父知道师妹在哪儿?”
葛大勇忙不迭殷勤道:“我知道雍州,在松州南边!”
玄淮点点头:“边走边说。”
“那他……”
玄淮淡淡瞥了葛大勇一眼:“我已拜托一位路人报官,官兵应该在路上。”
眼下师妹的事最为紧要,只能如此了。
季寻月冷声警告道:“葛大勇,我已经记住了你的名字和长相,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为非作歹,我亲自取你性命!”
葛大勇浑身一哆嗦:“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季寻月又睨了葛大勇一眼,转身和玄淮往林外走。
走了没多远,就看见茶摊上那几个茶客,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叫苦连天。
见玄淮折返,几人纷纷惊恐噤声。
看不出来,玄淮下手也挺狠的。
季寻月只看了一眼,便不愿再瞧这帮恶徒。
“师父,我们骑马过去吗?”
“太费时间了,我们要抓紧时间。”
季寻月点点头:“好。”
幸好玄淮灵力没受到限制。
到了一处空旷地,玄淮向她伸手。
季寻月没有犹豫,直接牵住。
玄淮掐诀带她飞至云端,落在云海上的一艘小船。
小船向南飞去,季寻月坐下来,问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玄淮在她对面坐下:“纪修文传讯告诉我,钟灵没有和你一起下界,而是要和他们一起去雍州。”
“纪修文?”季寻月十分意外,又转而沉吟,“看来师妹很有可能在雍州,他有没有说钟灵为何要跟着他们?”
“他消息写得仓促,没有细说,所以我先来找你了解情况。”
事情已经闹大,再隐瞒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师妹这次下界,想再见她父母一面,可她为什么要背着我?”
玄淮微微蹙眉:“钟灵她没有服下断尘丹?”
“……是。”季寻月垂眸,“对不起,师父。”
“那恐怕钟灵想做的事不止这么简单。”
季寻月看向玄淮:“什么?”
玄淮与她目光相接,眼神中透着担忧:“前天我发现,铺晒的龙魂草似乎少了一点。”
“龙魂草?那是用来疗伤的草药……”季寻月愣住,“钟灵想给她父母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