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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作者:惜璟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绮罗闻言身子一僵,险些没能站稳。


    不知为何。她隐隐约约感觉身后直冒冷汗,拿着食盒的手不停颤抖,一时间不敢回头看向容述。


    若是不看容述,她必然就无法脱身。她虽然做过不少坏事,但是她很爱惜自己的性命,不能因为温宁沅而没命,否则太亏了。


    绮罗内心怦怦直跳,转身恭恭敬敬向容述行礼,想到先前容述的叮嘱,颤抖着声音说:“见过家主。”


    她没敢叫官家或是陛下。


    容述告诉过她家小娘子,不能当着温宁沅的面这么叫他,否则横着从别院出去。


    她不过一个女使,容述可是一国之君,她的性命全掌握在容述手里。


    温宁沅眨着大大的眼睛望向容述,眼神当中充满着不解:“官人?”


    她一心向善,自从那日救过赵筠心后,对赵筠心总保留心底的善意,不忍心把她想成十恶不赦的坏人。


    容述目光转向温宁沅,朝她点了点头。


    紧接着,容述的眼底似被一层寒冰笼罩着,对绮罗说道:“既然是赵娘子一番好意,先验过有毒无毒再吃吧。”


    绮罗顿时瞠目结舌,头脑一片空白,下巴不由自主颤抖着。


    容述怎么知晓糕点有毒?


    难道……


    她下意识为自己的主子辩解,“娘子不会做糕点,这些糕点都是出自婢子的手艺。”


    无论如何,她必须要撇清赵筠心。


    舍弃一个她不要紧,但是她还有父母亲人要顾念,如果赵筠心能够活得好好的,她死而无憾。


    容述玩弄手上的扳指,连看都不想看绮罗,淡声说:“这么着急撇清关系啊。”


    绮罗心慌意乱,手上的食盒掉落在地,发出清脆响声,紧接着她也俯首下跪。


    “家主,婢子承认在糕点中下过毒!”绮罗换了一副神色,望向温宁沅时凶狠无比,说:“婢子见娘子痴情于家主,多年不可得,心疼不已。可偏偏,家主心中只有温娘子一人,毫无娘子的容身之地。所以,婢子帮娘子除去眼前的绊脚石,娘子就可以和家主长相厮守了。”


    李太妃在禁中待的时间久,看得出绮罗真正的心思,不过没有多言,只嗤笑一声,说:“你倒是忠心耿耿。”


    听到“忠心耿耿”四字,绮罗神情淡漠。


    真正的原因,是她的亲人全在赵家人手中,她若不撇清赵筠心,她就会家破人亡。如若赵筠心得偿所愿,按照她们之间的约定,她的家人也会有一个好去处,不必为奴为婢。


    大家都是有脑子的人,谁人听不出来李太妃话中的嘲讽之意?


    “当真无人指使?”温宁沅凝眉问。


    绮罗打死不供出赵筠心,也不去回应温宁沅的话语,跪在容述跟前道:“家主,我家娘子对您一片痴心,您为何浑然不知?她情窦初开喜欢上的第一个人,正是家主您啊!”


    容述仍旧是那副严肃神情。


    “娘子性格单纯,不懂得为自己筹谋算计,此事皆是婢子一人自作主张。”绮罗见容述没有作声,再次为赵筠心解释。


    那日赵筠心和成王相见回来,赵筠心整个人心事重重,要不是她刨根问底询问,才知成王要赵筠心谋杀温宁沅。


    她顿时高兴不已,那个十分碍眼的人终于可以除去,恨不得当晚就在温宁沅的饭菜上下毒。


    结果赵筠心犹豫不决,往自己的胸口捂去。


    绮罗知道,赵筠心是无法狠下心肠,毕竟温宁沅救了赵筠心一命。


    她不一样,她没有那么多的感情羁绊,她可以狠得下心。


    绮罗壮着胆,抬头与容述对视,说:“家主您算是同娘子一齐长大,娘子如何性格和心思,您应该也了解吧?”


    容述不会处置赵筠心,他留赵筠心还有大用,贸然处置了,只会少一颗棋子。


    李太妃看出容述眼中的犹豫,插话道:“她到没说错,赵七娘性格就是单纯,脑袋瓜子也不灵活,兴许这个法子她根本想不到。”


    她再望向沉默许久的温宁沅,问:“新妇,你以为呢?”


    恶人必须由她来做,才不会有损温宁沅和容述的感情。


    在温宁沅眼中,赵筠心骄纵不失可爱,跋扈却有些心善。


    今日在假山旁画画时,温宁沅看到了一抹嫣红色的身影,她知道那是赵筠心。


    她全然充耳未闻,只当没有看见赵筠心,认真绘画。


    温宁沅心知赵筠心浮于表面的心思,但她没有拆穿,只想问清赵筠心内心真正所想。


    她站起身,朝李太妃叉手行礼,肃容道:“新妇以为,赵娘子不是那般阴险狡诈之人,断不会害了新妇性命。”


    李太妃闻言,面色微变,多了些许心疼。


    多懂事的女娘。


    容述要是不好好珍惜,她从此以后就不搭理容述了。


    李太妃眼底流露赞许目光,“真真是识大体的好女娘啊!”


    温宁沅没有注意到李太妃的神色变化,转而跟容述说道:“官人,无论您如何处置绮罗,我都不会插手。眼下,我想去看看赵娘子,跟她单独说两句话。”


    容述答允了,“去吧,我等你回来。”


    温宁沅应声好,跟李太妃告别后,带着碧螺和春茗离开了堂屋。


    眼下只有他们几人,容述恢复了帝王的威严,厉声道:“来人!”


    侍卫们鱼贯而入,站成一排听候容述命令。


    “带走她。”容述道。


    侍卫们领命,两位强壮的侍卫出列一左一右架走绮罗,没有给绮罗任何说话的机会,步伐一致出了屋子。


    绮罗苦涩不已,双目垂泪,像一摊烂泥一样被侍卫们抬走。


    她临走前望着赵筠心所在的方向,“娘子,婢子再也无法照顾您了,从今以后,你要多加保重。”


    她的主子待她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赵筠心心情不佳时,会动辄打骂绮罗,心情舒适时,又会赏赐绮罗不少珍贵首饰。有一会绮罗陪赵筠心出门踏青受了伤,是赵筠心不辞辛苦照顾,她才得以痊愈。


    结局已定,绮罗没有任何怨言,只愿赵筠心最终得偿所愿。


    侍卫们退下后,李太妃忍不住问:“你打算如何处置赵七娘?”


    容述目光盯着门外逐渐阴沉的天,“留她性命,送她归家。”


    “这么简单?”李太妃难以置信。


    “毕竟表兄妹一场,我顾念她当年救我的情,不取她性命,只给她一点教训,让她以后好自为之。”容述并未把真正原因告知李太妃,李太妃听后定会忧心不已,他不想让她担心。


    李太妃没有怀疑,甚至眼眶中还蕴含泪水,说:“述儿,你能如此想,甚好。”


    ——


    ——


    赵筠心并不知晓绮罗已经出事,正在捏着鼻子喝药。


    温宁沅为她开的药方太苦了,她一开始并不想喝,可是不喝身子会越来越痛,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


    赵筠心眉心紧锁,眼中只看得请药水的苦涩,连温宁沅进了屋都不知道。


    她闷着一口气,好不容易喝完,结果因喝得太急切呛住了。


    赵筠心捂着心口咳嗽,温宁沅见状从身后为她拍打肩膀。


    “绮罗,你今天下手怎么这么轻?”赵筠心意外道。


    温宁沅摇头,“我不是绮罗。”


    赵筠心猛然一惊,猛然抽出身子,浑身上下满是抗拒:“温宁沅,怎么是你?”


    她站起身向外看,“绮罗呢?她这懒丫头死哪去了?”


    温宁沅往旁边的小杌子坐去,鼻尖忽然酸涩,如实道:“绮罗毒杀我未遂,被官人处置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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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筠心简直不敢相信,迈着步子往温宁沅那边冲去,伸手就要揪住温宁沅的衣领,想到容述对她说过的话生生忍住了。


    她一字一句问:“你再说一遍?”


    温宁沅心疼赵筠心,又重复了一遍。


    赵筠心满是懊悔,抬头望着屋檐,闭目伤怀。


    “傻子。”良久,赵筠心睁开眼才道。


    温宁沅说出自己的来意,“我来见你,是想问你一句,你为何要害我?”


    “我没有想过害你!”赵筠心直言道,“是你自己非要待在表哥身边,表哥的妻子怎么能是你?”


    “你钟情于他,为何不早早求家中长辈做主嫁给他?”温宁沅问。


    赵筠心冷笑一声,“年龄。”


    她不想挨着温宁沅,朝前走了几步。


    “我与表哥相差六岁。”她用手指比了一个六。


    其余的,她没敢多说。


    “赵娘子。”温宁沅客客气气叫着她,“你愿意与旁人共享自己的丈夫吗?”


    “当然不愿。”赵筠心毫不犹豫说。


    “是了,你不愿意,所以你想害死我。”温宁沅内心却有另一种声音,站起身来走向她的身边,问:“可是我不相信,仅凭这个原因,你就会害我性命。”


    赵筠心仰天大笑,身子摇摇晃晃走了几步路。


    “不信就算了。”至于别的,她不能多言。


    成王多年辛苦,不可毁在她的手上。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温宁沅抿着唇,朝赵筠心告别:“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多问,就祝你日后能得到一位真正爱护你、心疼你的郎君吧。”


    温宁沅走后,赵筠心眼中的泪水终于流淌出来。


    她浑身乏力,跌坐在地上。


    正当她想说说心里话时,视线突然被一处昏暗遮挡。


    她茫然抬头,正对上那双深邃冷酷的眼睛,整个人都愣住了。


    “官……官家。”赵筠心连忙站起身。


    容述前来,自有他的计谋。


    他再次提了当时的选择,“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离开别院,赵家人也不能收留你,任你自生自灭,二是嫁给信王。”


    “难道没有别的选择吗?”赵筠心心有不甘。


    “没有。”容述淡淡道,“让你嫁给信王,全然是看在赵太后的面子上。”


    赵筠心叹口气,妥协,“我嫁。”


    ——


    ——


    福胜将此事告知赵太后后,得了赵太后好多眼刀,给福胜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差点不能全须全尾离开。


    福胜走后,赵太后气愤不已。


    “七娘怎么如此没用!”赵太后恨铁不成钢,“做点事情还能被暴露,最后居然被容述嫁给了信王!”


    冯娘叹口气道:“官家能留赵娘子一条性命已是宽宏大量。”


    赵太后何尝不知?


    她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越想越气,想到最后,赵太后竟纳闷起来。


    “按理说,温宁沅应该对容述厌恶至深,为何……”赵太后一时间想不通。


    冯娘附和,“是啊,她的两位女使还在太后这里,她怎么敢?”


    “还有,她当初如此重情重义,怎的如今竟不关心自己女使的近况,前来向我讨要女使?”赵太后疑惑不已。


    “想是畏惧太后吧。”冯娘揣测。


    “不对。”赵太后摇头,“这其中必然有鬼。”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边上扬起一抹笑,吩咐冯娘道:“你再悄悄去打听打听,让我们的人能够接近温宁沅,了解清楚情况。”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倒要看看,温宁沅为何心甘情愿在别院待着。


    容述……


    赵太后默默抓紧了手上的绣帕,咬紧牙关,神情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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