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引眨了一下眼,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分明是冰的,“……你胡说,我没有。”
“嗯,我胡说,你没有。”陆长逾眼里的笑意更甚,但他往江青引的耳朵尖再次看过去时却微微挑了挑眉:“但现在好像真的红了呢……不信的话这次换我来帮你摸摸?”
只见下一秒陆长逾的手真的伸了过来,江青引赶紧拉住了他,因为不用他摸,她自己也确实感觉到了耳朵尖火烧一般的热意,“……又没个正形,你今日公文批完了?”
“唉,我自然是努力批了一大堆,然后剩了一小点给宋陵了啊。”陆长逾一脸大义凛然,”锻炼锻炼他也好,不然整日里都一头扎进宗门公务里,性子越来越沉闷了,比我这个正牌宗主还像宗主。”
江青引:“你到底是给宋陵留了一小点还是一大堆自己心里清楚哈,也不知道他整日忙公务,性子越来越沉闷是因为谁。”
陆长逾:“?”行。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江青引把陆长逾拉到院子里,“好了,说正事吧,今晚专门来找我是有事?”
陆长逾郑重地点点头:“是有件事,还是一年只有一次的大事。”随后不等江青引思考完毕,陆长逾再次凑近她,抬起的掌心中灵光一闪,一个孔明灯便出现在江青引面前。
映照着孔明灯的烛火,陆长逾的眼里也绽放出万千明光:“阿引,生辰快乐。”
青年手中的孔明灯有人的半个身子那么大,轻竹削韧竿,薄纸笼星火,一点点的微光出现在这庞大的雪夜里,却足以驱散所有的疾风繁雪。
陆长逾开口,这次的语气却有些黯然:“抱歉师父,原本你的生辰我该是好好准备的,但是……最后还是只来得及做好了这个孔明灯。”
虽然江青引这几日都待在清辉殿,但她很清楚陆长逾这些日子到底忙得有多焦头烂额,今夜能来自己这边,怕也是推掉了许多要他处理的事情了。
而且这盏孔明灯乍看很精美,细看之下却仍能发现许多瑕疵,一看便知是他不知道练了多久才做出来的最好的成品了。
江青引抬头看向青年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在那里,她同样看见了被孔明灯照亮脸庞的自己,“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我很喜欢,谢谢。”
听完这话,陆长逾微微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打心底里开心的笑来,他轻轻执起她的手,将自己手中的孔明灯放入她的掌心。
“可我方才看你的反应……师父不会忘了今日是你的生辰吧?这么重要的日子忘了可怎么了得。”
“不过师父若是真的忘了也无妨,有我帮你记着呢,绝对错过不了。”陆长逾看了一眼孔明灯,用眼神示意:“师父许个愿再放?”
江青引看了一眼自己手心的孔明灯,光影憧憧,暖辉不尽,她想了想才笑着应声:“不如我们一起来许个愿?”
“那怎么行,这是我送给你的孔明灯,当然要你来许,万一两个人许一盏灯的愿望不灵怎么办?”
“孔明灯或许不灵,但我灵。”
陆长逾闻言,瞳孔有些惊讶的颤了颤,江青引却定定地看着他,那双满是华光的琉璃目里是笃定的认真:“我保证,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青年一时没有说话,却在沉默几息后轻笑一声:“……好,那我们一起许愿。”
二人的双手合并放于胸前,片刻后睁眼,孔明灯从他们的手中离开,飞往无边雪天暗色。
此时天空忽然又飘起了细雪,簌簌袅袅,兜转轻旋,擦过孔明灯的身侧之时,寒雪又在瞬间被火焰的温度融化成水,无声砸入雪地。
陆长逾看了看江青引,坏笑着挑了挑眉:“师父许的什么愿望啊?”
少女的视线从半空中收回来:“放孔明灯哪儿有把愿望说出来的?”
“那既然师父不想说的话,那我说我的吧,我的愿望是——唔。”陆长逾没有说出口就被江青引一把捂住了嘴:“我看你也别说了,不然待会儿真不灵了。”
陆长逾:“可师父不是说孔明灯不灵的话你灵么?”
“我能做到那当然好,但要是你许了些我没办法实现的愿望怎么办?”
“那可不行,我许的愿望肯定得实现,这很重要的,唉师父,我还给你做了糖糯丸子……”
寒天里,梅树下,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飘飘轻雪落红尘,沾染一地胭脂色。
陆长逾最后还是没有把他的愿望说出来,因为这是一件,他拼命也一定要帮江青引去实现的事。
他许的愿望是,借一寸辉光,许她余生安康。
——————
随着唳槐教被剿灭,修真界各仙门世家弟子突生心魔的人数骤然下降,连扶竹会馆传来的消息都是人界的瘟疫情况明显好转。
唳槐教罪大恶极,无可饶恕,经过众仙门商议,决定在三日后将唳槐教教主及其所有弟子斩灭,告慰死于他们手下的无辜生灵。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江青引心里却隐隐不安,虽然如今衍云宗已经完全掌握了唳槐教,但她当初用神识搜遍覆岐山也没有发现血魄蛊的一丝气息。
唳槐教布局十年豢养血魄蛊,如今不仅轻易落网,连血魄蛊也销声匿迹,实在诡异。他们搜集那些精血精气和精魂一定是有所图谋。
想到这里,原本正要前往明远殿去找陆长逾的少女忽然顿在原地,转身折返去了另一个方向。
衍云宗的地牢里守卫森严,构筑成石门铁索的每一寸原料都蕴含了灵力,若有囚犯想要逃跑绝非易事,更何况因为里面关着唳槐教的人,陆长逾更是加强了好几倍看守的人力。
按理来说若没有宗主的手谕或令牌,任何人都一定是不能进去的,就别说是进去见唳槐教主了,但江青引偏偏就是那个‘不能按理来说’的存在。
门卫弟子看见江青引的身影时先是大吃一惊又惶恐不已,听了她说想要见唳槐教主后仅仅思考了一瞬,就非常有眼力见地给江青引开门带路。
穿过狭长而阴暗的过道,而越往里走寒气便会越加深重,在这空气稀薄的地牢里,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刺痛着咽喉。
但江青引显然没有一点感觉,她随着门卫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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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地牢最深处的那间牢房前,终于停下了脚步。
门卫弟子默默退下后,江青引看着靠坐在牢房脏污墙壁上的那道人影。
唳槐教主的白色囚衣满是黑灰色的污垢,他蓬头垢面,双眼紧闭,脸色蜡黄,如此形态毫无往日身为一教之主的威严。
江青引看着唳槐教主沉默一瞬后才轻声开口:“……唳槐教主,我想和你谈谈。”
谁知唳槐教主眼皮都没抬一下,就这么待在原地懒洋洋地回道:“我马上都是要死的人了,衍云道君同我还有什么好谈的。”
“血魄蛊。”
不出所料,这三字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一瞬间,唳槐教主的身子微不可见的僵了一下,随后他睁开眼,起身缓缓走到牢房前,紧紧盯着江青引,连语气都阴沉了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唳槐教以这血魄蛊为基础经营数年,手甚至伸到了人界去,若是一朝失势那你们做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我不信你们没有后手,所以……”
江青引忽然停顿一下,她紧紧盯着唳槐教主的眼神,不放过一丝一毫微妙的变化,“唳槐教的血魄蛊,在谁手里?”
但这一次,唳槐教主没有再露出一丝破绽,他轻飘飘看了江青引一眼,随后放声大笑:“哈哈哈哈……道君这话可真是抬举我了,若是我唳槐教主真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记得你们唳槐教有个地位极高的人,你们称他为‘尊上’?”江青引突然转变了话题,凑近看着唳槐教主的眼底浮上了一层极浅的笑意:“血魄蛊就在他手里,对么?”
唳槐教主一下子被江青引杀了个措手不及,虽然以极快的速度压下了眼底闪过的一丝震惊,却还是被江青引敏锐捕捉到了。
少女满意地收回视线和身体,“我知道了,多谢。”
唳槐教主:“?什么,你知道什么了?!江青引你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纵使身后唳槐教主的叫喊声饱含惊怒,但江青引淡然地转身离去,如风拂叶,没有再给他一个眼神。
江青引刚踏出地牢的大门便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长身玉立的青年背对着她站在那里,听闻身后传来声音才转过身来对上她的视线,是陆长逾。
“师父。”陆长逾笑着上前去拉江青引的手,全然不曾在意一旁门卫弟子瞪大的眼神。江青引自然也不关心这些,任由他拉着自己的一只手离去。
鞋履踏在覆满薄霜的山间小道之上,雪痕霜裂,所过之处皆绽开一朵朵白冰色的花。
二人手牵着手一同行走着,待到离地牢有一段距离后江青引才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去地牢了?”她之前虽然确实打算去找陆长逾,但半路改道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不是我,是宋陵。”陆长逾对着江青引笑了笑:“这小子平日里看着有些古板,但心思还算细腻,他当时在半山腰看见你往明远殿的方向而来,却在半途朝着地牢方向而去,这才告诉了我。”
江青引了然地点了点头,陆长逾又接着问她:“师父来地牢是为了唳槐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