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引和陆长逾最后是在唳槐教的地下密室里找到江序尧的。
眼前的场景与江青引在赤冥教被关着时相差不大,依旧是阴暗潮湿的环境,唯有石壁上的火把映出微弱光亮。
青年面色苍白如纸,一动不动倒在密室正中央冰冷的石板上,一身血衣,脏污不堪,他就那么紧闭着眼睛躺在那里,胸腔上几乎看不到呼吸的起伏,仿佛永远也不会醒来。
曾经衍云宗的少宗主也是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就这样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江青引看见这幅场景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心脏狠狠一阵抽痛,她沉着脸,二话不说便挥剑破开罩在青年身旁的禁咒结界,闪身来到江序尧的身前蹲下来,抬手为他渡灵。
陆长逾也紧跟着上前去,仔细用灵力检查着江序尧的身体,片刻后,他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他微微侧头看了眼江青引,犹豫一瞬后还是开口:“……师父,小师叔他伤得很重。”
“说。”
“……他的身体虚弱至极,灵脉几乎全废,若没有常年经受……是不会这样的。”
陆长逾的话没有说完,但江青引自然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若没有经受常年的毒打虐待,江序尧不会伤得这样重。
没有再回应陆长逾的话,江青引的神色也没有太多变化,只是专注地给江序尧渡灵,仿佛没有听见方才惊心的话一般。
须臾后,直到感受到地上青年的气息稳固下来,江青引才收手起身,她指尖微动,灵光乍现,直击身后被衍云宗弟子押着的唳槐教主身上!
一瞬间,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骨肉断裂分离的声音同步响起,弟子微微睁大眼,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手下的唳槐教主便已没了一只胳膊一条腿,脸朝地直挺挺地倒下去,像只蛆虫一样在血泊中扭动着,哀嚎着。
弟子暗自心惊,再次对自己这位师祖刷新了认知。
即便知道了江青引的身份,但因为她平日里一直是淡然沉静又平易近人的模样,时间长了到叫人忘了,江青引能成为修真界公认的第一修士除了恐怖如斯的实力,还有那一份动手果决的心肠。
陆长逾皱眉轻轻瞟了一眼地上咒骂不断的唳槐教主:“吵死了”,下一刻青年打了个响指,被施了封音咒的唳槐教主立即闭上了嘴,只能干瞪着眼,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前方的二人。
陆长逾:“再瞪试试,你的眼睛也别要算了。”
唳槐教主:“……”咬牙愤恨闭上了眼。
因为江序尧身上的伤太杂太重,江青引只能暂时先护住了他的心脉,在简单处理完唳槐教后事后,便带着江序尧用传送符先回衍云宗去了。
陆长逾让宋陵和部分衍云宗弟子继续留下来处理后续的事情,有事传符信回衍云宗,他便带着衍云宗其他弟子和唳槐教的人登上霄云舫回去了。
仙门世家没想到这一次讨伐如此顺利,高兴的同时也留下部分弟子跟着宋陵后便各自离去了。
曲亦安走之前最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唳槐教的方向,淡淡白雾笼罩着黑山,不详的气息攀爬而上,他的眸光闪烁几下,站在原地没动。
弟子陈肃有些疑惑的开口:“楼主,怎么了?”
曲亦安闻言却缓缓摇了摇头:“……无事,我只是感觉这次讨伐……。”
“这次讨伐唳槐教仙门没有一点伤亡出现,这么顺利不是好事么?”
“就是因为过于顺利,所以才反常啊……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小周,我们走……你咋了?怎么站着不走啊?”
“……楼主,我是陈肃。”
“……啊哈哈哈,我跟你开玩笑呢小陈。快走吧走吧,回去喝酒去喽。”
——————
江青引请医师给江序尧医治过后便一直守在床边照看着,等到陆长逾带人回来的时候她还在。
陆长逾放轻了步子走进清辉殿,来到床榻前,青年的面色已好转许多,但仍是迟迟未醒,他转而看向江青引,少女的眼眸深处已有一丝疲惫,但仍是紧紧抓着江序尧的手不放。
“师父,你奔波一天了,还是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来帮你看着小师叔就行。”陆长逾担心她的身体忍不住开口劝道,“若是小师叔醒来看到你这么劳神他也不会放心的。”
江青引沉默一瞬后开了口,却是另一个话题:“医师说,阿尧的灵脉近乎枯竭,他此生……怕是再也没有修炼的机会了。”
少女的眸光有些黯淡,像是枯褐的兰草:“……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没有保护好衍云宗……”
下一刻,熟悉的沉香涌入鼻间,一个微凉的怀抱贴上了江青引的后背,青年的双臂绕至胸前交叠,将她紧紧拥在怀中,“这不是你的错,阿引。”
‘阿引’这个称呼一出,江青引的眼睫扑朔几下,脑子瞬间宕机,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许多。
但不等她适应陆长逾这个全新又亲密的称呼,她便感觉双肩被握住,眼前一阵旋转过后,陆长逾的脸便近在咫尺了。
“阿引,你不该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小师叔失踪十年,我们现在找到他了,宗门被毁,如今也重建了……还有你和我,我原本以为自己终其一生都再也见不到你,可你现在就在我身边,在我眼前。”
青年看着她的眸光闪动,里面映着微萤烛火,映着如月流光,但那里面因为有一个她,所以才遍地生华。
“上天赐予你我一场重逢的机缘,不是用来守过去,而是要我们望今朝。”
江青引看着陆长逾的这双眼,在那里,她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自己教导多年的徒弟,终于也成为了那个能为他人带去温暖和力量的人。
良久后,少女的唇边露出一丝极轻的笑意,眼里也染上了华光:“……知道了,谢谢你,长逾。”
此时,床榻之上的人忽然传来了一丝动静,江青引和陆长逾同时转头,就正对上了江序尧刚苏醒还有些惺忪虚弱的眼眸,而那里面还泛着一丝奇异的光芒。
江序尧:“……”
陆长逾&江青引:“…………!!”
江青引很快反应过来,赶紧上前询问:“阿尧,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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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尧在江青引的搀扶下坐起身,他看着江青引的眼神动了几下,然后一把握住了她的双手:“……阿姐?真、真的是你?!你……你没事了?”
莫名的,陆长逾看了一眼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江青引看着江序尧有些急促的呼吸,忍不住放轻语气安慰道:“是我,你身上的伤很重,就先别激动了。”
江序尧的胸腔上下剧烈起伏几下才稳定下来,他转而看向站在一旁的陆长逾,微微愣住了。
陆长逾轻笑一声:“怎么?十年不见小师叔只认得师父就不认得我了?”
“……长逾,真的是好久不见。”江序尧也对着陆长逾点了点头,但迅速又将头转了回来,江青引只觉得被握住的手力度加大了几分,仿佛江序尧生怕她会凭空消失一样。
她抬起头,对上的就是江序尧隐含不安的眼神:“阿姐,我……好想你,你能不能在这里多陪我一会儿?”
江青引笑着挑了一下眉:“你的药还在小厨房呢,我先去给你拿过来吧。”
话音刚落,床上的青年仿佛有预感一样紧紧抓住了江青引的手:“阿姐……”
“十年不见,你怎么还更粘我了……”江青引有些无奈的抽出一只手去敲了一下江序尧的额头,转头看向陆长逾:“长逾,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小厨房把药拿过来,我想再和阿尧说几句话。”
陆长逾身子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他看着江序尧虚弱的脸色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向寝殿门口走去。
推开房门的时候,十月的冷风猛贯而入,穿透衣袖,浸入骨髓,青年的身子莫名有些僵硬,但下一刻便踏碎阶上薄霜,合门而去。
——————
接下来的几日大家都很忙碌,江序尧人虽然没事,但因为灵脉枯竭的原因,在没有找到应对之法前每日都需要江青引为他渡灵,而这每一次渡灵就要耗费大半天的时间和江青引许多精力。
有时忙不过来江青引还回去找段小棠来帮忙熬药,为了方便每日渡灵,江序尧索性便住在了清辉殿的侧殿之中。
但这一切都并非长久之计,陆长逾在和宗门长老们处理唳槐教后事之余,还要去寻找能根治灵脉枯竭的方法,师徒两人可谓是身心俱疲。
这日夜,江青引神情疲惫地关上侧殿的房门走出来,忽闻身后霜声风动,转身便看见了那道雪地红影。
浅冬初行,霜寒已降,雪夜之下,身姿如松如竹的青年墨发高束,一身猎猎红衣立于梅树之下,那一树的残雪红梅却不及树下人的姿容半分。
寒风忽动,掀起他的墨发几缕,伴着左腕上的红带在空中纠缠,拨弄出明暗的弧度。
陆长逾听见殿门关闭的声音,转过身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碰撞交汇,然后双双停滞。
即便江青引早已习惯了陆长逾在身边,但她还是会一次又一次被他好看的样貌搅得心神一乱,甚至于他什么时候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
陆长逾看着江青引呆住的模样,有些坏心地半弯下腰,故意将自己的脸凑到江青引面前,然后笑着轻声开口:“师父,你的耳朵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