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引前世虽喜好云游但鲜少露于人前,结交的至交好友不多,这位清渺楼的曲楼主却在其中。
清渺楼乃仙门中为数不多的音修门派,弟子虽不多,但个个实力不俗,也能位列名流仙门,它从来也是清风流派。
曲亦安虽然花花肠子多了些,但出现在这里却有几分奇怪。
思考过后江青引还是决定去隔壁看一眼。
而此时的另一间厢房,陈肃花了好大力气才将醉的一塌糊涂的人扶上床去。
他喘着气看着床上陷入睡梦的男子,“唉,楼主,您说您酒量本来就不好还非要喝云娘的酒干什么……您先歇一会儿,我去找小二拿醒酒汤啊。”
待陈肃离去,房间归于安宁。
江青引看准时机从门口溜了进来,脚步丝毫没有放轻就直冲床榻。
榻上的青衣男子也称得上是姿容出众,风雅不凡……如果除却如今烂醉如泥的模样的话。
江青引眼中少见地划过一丝鄙夷,伸出手去拍了拍曲亦安的胳膊:“曲亦安?曲亦安?”,榻上之人纹丝不动。
见此,江青引直接掌心汇聚一道灵力毫不留情打在了曲亦安的胸口上。
榻上沉睡之人痛呼一声,这才捂着胸口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
等到与江青引对视了好几秒后,曲亦安缓缓道:“……姑娘何人啊?在下找上门来的红颜颇多,怕是记不清啊。”
江青引的眼角微抽:“什么红颜,你认不出我……”,话刚出口,她这才想起来如今的自己脸上还有着换颜术,曲亦安自然看不出分毫故人的模样。
于是江青引背过身去迅速拿出那颗白色丹药吞服了下去。
一股温暖的灵息流转过身体最终集中到脸上,几息过后江青引才回过头去,此时的她已然恢复了原本的容貌。
在看清楚江青引脸的那一刻,原本还躺着的曲亦安忽地一下弹坐起来,原本半阂着的眼此时猛地睁大死死盯着江青引,他的衣衫有些凌乱,额前的两缕碎发垂下,脸上还带着醉酒的微红,瞳孔却分外清明。
眼见曲亦安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知道他有脸盲症的江青引正打算说出自己是谁:“知道你脸盲,我是——”。
曲亦安:“江青引?”
这下换成江青引愣住了。
……脸盲的曲亦安就这么轻松地认出自己了???
江青引:“你……你脸盲治好了?”
曲亦安闻言并未回答,而是眼中露出真切的笑意,酒也彻底醒了,“真的是你啊?!你居然真的还活着!”
听他这话……似乎对于自己没死早有预料?
但此时故友重逢的大好时光,江青引不打算现在就问,而是笑着回应:“曲亦安,十年了,别来无恙啊。”
曲亦安:“江青引,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啊。对了,陆长逾可知道此事?”
江青引微愣住,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回来见故友的第一个问题不是问她重生之事而是问这个。
但当她正要回答之时房门忽被人打开了。
陈肃:“公子,我回……”
话音未落,江青引回头便感到一阵风拂来,但还不等陈肃那道带着杀意的灵光飞至她眼前,身旁便已飞出一道更为强大的灵威从她耳边擦过,直接打碎了陈肃的灵光。
曲亦安收回手道:“唉唉这是自己人,你怎么一上来就打啊?”
方才灵威的余力也将陈肃手中的醒酒汤震碎,陈肃一惊,虽对突然出现在房里的江青引仍心存疑窦,但还是对着江青引躬身行礼致歉也并未再发难,只是看着她的眼里暗含警惕。
“公子,那这位姑娘是……?”
陈肃入楼时间不长,没见过江青引自然也不认得。
说到这个,曲亦安下榻起身大手一摆:“这位当然是我的至交好友啊!我们叙叙旧,没事儿杜锡你先出去站门口守着啊。”
“公子,我是陈肃。”陈肃有些绝望的闭了闭眼,“您酒都没醒说什么胡话呢,我日日随侍在您身旁能不知道您在不彧夜坊有没有什么至交好友?您还是赶紧把人家放了。”
曲亦安:“我没喝醉,而且我现在非常清醒!唉她真的是我朋友!交心的那种!”
陈肃面不改色:“可就算现在您酒醒了但您脸盲啊,一天下来对着我把全楼上下的名字都念了个遍,您认人的实力弟子是真的不敢恭维。”
曲亦安摆摆手:“唉你是谁不重要但我这次真的没认错人!”
陈肃还是一脸质疑,见曲亦安死活不认,只能再次对着江青引行礼:“姑娘,我家公子患有脸盲之症,若是认错了人冒犯了您我替我家公子先向您赔个不是,但您若是无事,还请先走吧。”
江青引端详着陈肃几秒,最后俯身垂眼道:“……多谢公子,那我就先走了。”
曲亦安:“等等——”
江青引沉默着瞥了他一眼,随后曲亦安一噎便闭上嘴了。
但正当江青引要离去想着如何与曲亦安暗中联系之时,房间门再次被人推开,青年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陆长逾:“曲楼主好巧啊,我正找我家弟子呢,原来她在你这儿。”青年的眼角带着舒朗的笑意,一只手里还拿着新鲜出炉的糖饼果子。
青年径直走过去将糖饼果子递给江青引,这才看向曲亦安:“缘分难得,大家一起吃个便饭如何?”
曲亦安认真看着陆长逾的脸,几秒后:“……你谁啊?”
这次陈肃倒是认出来了,赶忙上前行礼道:“见过陆宗主。”
曲亦安:“……谁?陆长逾吗?怎么可能,他怎么会闲的没事儿来不彧夜坊。”
“杜……哦不刚才你说自己叫那个啥?哦对陈肃,你确定你没认错人?”
陆长逾微微一笑:“你有脸盲症还好意思说别人认错人?”
曲亦安持续盯着陆长逾,最后郑重开口道:“但我觉得你长得不像江青引她徒弟,倒像是衍云宗那两个天天拌嘴的小老头子里的其中之一。”
江青引:“?”
陈肃:“?”
陆长逾:“……?”
陆长逾被气笑了:“我?长得老?哈,曲亦安你——”
江青引及时一把拉住陆长逾,对着他小声道:“冷静冷静,他脸盲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转头又对着曲亦安悄悄说:“好了好了,曲亦安你也少说几句,他真是陆长逾。”
须臾后,除却守在门外面的陈肃外,那两人在江青引一手抓一个的强迫下终于肯围着一大桌佳肴坐下一起吃饭了。
方才屋子里所有人都被突然出现的陆长逾惊了一下,包括江青引。
怎么换回原本的容貌也不说一声……呃,自己好像也是这样。
“江青引,现在说说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呗?你们又是如何相认的?”曲亦安压不住心里的好奇,一坐下就开始问问题。
江青引夹了一口糖醋鱼,看也没看他:“呃,其实此事也是说来话长。”
陆长逾此时可没有要接他话的意思,帮江青引夹了一块没有肥肉的排骨:“师父,你尝——”
曲亦安:“哎呀那你长话短说一下呗,我想听!”
想给师父介绍菜品的话被打断,陆长逾默默看了曲亦安一眼,但后者没有丝毫反应,只是一味倔强地看着江青引。
江青引:“这事儿短说可不行,先吃饭吧。”
陆长逾又给江青引倒了一杯茶:“师父,你喝点——”
曲亦安:“可是你不说我哪儿来的心思吃饭啊……算了,要不陆长逾你来说吧!”
眨着亮晶晶眼睛的曲亦安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充满诡异笑意的眸子。
陆长逾被连续打断两次已是手痒,出口的话也带上了一丝危险:“要我说的话现在我亦没有吃饭的心思,但和人耍剑的倒是有,要不曲楼主你来试试?”
曲亦安手抓筷子端好饭,一口咬下一块肉:“……嗯,佳肴当前怎可关心它事?我们还是珍重眼前吧!”
一顿饭下来以后,江青引粗略和曲亦安说了自己重生以来发生的事。
曲亦安是江青引除徒弟外为数不多的可以全心交付的人,所以并未做多隐瞒。
江青引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看向曲亦安:“好了,你问完了那该我了吧,你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居然还不作伪装。”
除却本就住在夜坊里的人外,可是很少有人以自身本来面貌于坊内露面的。
闻言,曲亦安顿时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正要回答之时却被门外忽然传来的叩门声打断。
陈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公子,人来了。”
听见这话,江青引猜到曲亦安来此应是为了见什么人,她转头去看他的意思,曲亦安眼神示意二人坐着不用避嫌,这才对门口道:“进来吧。”
厢房的门被一双素手轻轻推开,来人戴着黑色乌纱帷帽,看不清容貌,但身段窈窕纤细,行动间气质如兰,一看便能猜到是个美人。
江青引默默看了曲亦安一眼,又转头与陆长逾对视,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意味深长。
曲亦安在修真界的红颜虽不算少,但能在今天这个场合出现的就一定不会是简单的关系。
女子进门后陈肃又再次将房门关上守在门口,还细心地在外面加了层隔音的结界。
女子走了两步后看见房内竟然还有别人,身形一顿,似有迟疑。
曲亦安:“没事儿,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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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必拘束。”
此时的曲亦安还记得自己原本来此要见的人是谁,也就不必费心去认眼前人是谁了。
听见曲亦安的话女子方才继续走至三人身前,摘下帷帽,露出动人的好颜色,朝着曲亦安及旁边两人恭敬行礼:“云娘见过会长,见过二位贵客。”
听见女子的名字,江青引登时向她看去,陆长逾也略微有些诧异:“云娘?华安商会的云娘?”
云娘微笑颔首,回答不卑不吭:“正是。”
江青引:“曲亦安,这华安商会的背后之人是你?”
曲亦安抬头挺胸:“哼哼,怎么?你很惊讶吗?”
江青引一脸认真样:“确实有点,我还以为你除了喝酒和认错人什么都不会呢。”
“姑娘说笑了,夜坊是个吃人的地方,华安若无会长在背后撑腰怕是不会有今天。”云娘道。
曲亦安笑嘻嘻挥手道:“哎,那倒也不至于啦,若是没有你的经营,华安光有靠山可走不到今天。”
说着,曲亦安给云娘介绍起旁边的两位:“这位是衍云宗的虞音修士,这位是衍云宗的陆宗主。”
他知晓江青引如今身份不可暴露,否则定会掀起轩然大波,所以很是自然地说出她现在的身份。
云娘与二人互相点头算是再次见过礼了,随后云娘便开口道出今日来此的目的:“会长,昨晚有人将被打得浑身青紫的杨昊捆好扔在了我们商会门前,还搜出了杨家商会的会长令牌交给我们,说是生死不论,任凭处置。”
“现下杨昊还没有死,只是被关了起来。为防杨家的人来华安捣乱,我在今晨擅作主张先围了杨府,但此事重大,还请会长决断。”
说着,云娘从袖中取出一块墨色令牌交给曲亦安。
曲亦安看了看手中令牌,狐疑地看向一旁两人。
陆长逾装作无事般戳了戳携光剑,江青引不语,只是露出一个可心的笑容。
曲亦安嘴角抽搐几下:“……还真是你们干的好事啊。”
云娘闻言并未多言,只是悄悄看了江青引一眼。
曲亦安摇摇头:“哎行吧,这杨昊本就是自作孽,结局总归不会善终。云娘,此事依你看应当如何处理?”
烛火跳跃在女子秋水般的眼眸,为她增添一抹风情,但云娘说出的话却与她本人温婉的外貌背道而驰。
云娘:“杨昊与其管家作恶多端,不可饶恕,非死不能给被他们害过的人一个交待。”
“但杨家商会其他人罪不至死,云娘认为或可收为己用,不仅能显华安仁义气度,收获民心,也能扩大店铺数量,节约本钱。”
看似柔和的外表下却是雷厉风行的钢铁手腕,恩威并施,刚柔并济,怪不得曲亦安会放心将华安全权交给她打理。
江青引在心里对云娘徒增几分佩服。
曲亦安几乎没有什么犹豫便道:“行,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
云娘俯身行了一礼,却并未马上离开:“会长,还有一事,上次您让我查的那股剑气有线索了。”
说到这个,曲亦安第一反应却是立刻看向了江青引,陆长逾也敏锐地微微蹙起眉。
看见曲亦安向自己望来,江青引心中隐有猜测:“什么剑气?”
云娘在曲亦安的示意下继续说了下去:“是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我们这边忽然不知从何处爆发了一股剑气,虽然转瞬即逝,但威力……却是我生平所见之最。”
“所幸这剑气传播范围小,并无多少人受伤或知道此事。”
“当时我恰好是在带人外出行商归来的途中遇见的,觉得实在蹊跷便禀报给了会长。”
陆长逾:“云娘,你方便细说一下这股剑气是什么样的吗?”
云娘回想了一下便说:“……那剑气隐约有红痕,所过之处几乎全部冰结霜冻。”
江青引与陆长逾对视一眼。
果然,是她的无瞻剑。
曲亦安明显也是听了云娘的描述后才让她去细查的,他与江青引乃至交,自然知道她的命剑有什么特征。
虽然之前他知道江青引已死,无瞻剑便不可能还存在于世,但还是在听了云娘的话后鬼使神差地想弄清楚真相。
无瞻剑的特征在修真界绝无仅有,若是它还在是不是就意味着主人也还没有完全死透?
即便真的是自己想错了,那也就当是全了自己一个念想了。
但现在知道江青引还活着,那之前出现的剑气就必定是无瞻剑了,曲亦安接着追问道:“那查到的线索是什么?”
云娘却在此时诡异地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到:“属下顺着那剑气残留的方向追查而去,最终地点确定在……”
“阙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