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干什么?”
那是一个普通的早晨,松原雪音刚从外面散步回来,老远就看见自家门口聚集起了一批人,一批带着武器的幕府军。
她那早死的前夫正是幕府军中的一员,她对他们的装扮还是比较熟悉的。
房东佐藤也在。
没错,她的房子是租的。想也知道,她四处搬家,不可能到一个地方就买一栋房,除非钱多烧的慌。
那些人站在她家门口,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松原雪音略作迟疑后,还是走了上去。
“佐藤先生,你们这是做什么?”
听到声音,站在大门前的人纷纷转过了头来。
都是一群人高马大的家伙,长得也凶神恶煞的,令人不寒而栗。
粘稠的目光从上至下,扫过她的全身。松原雪音停住了脚步。
又是这种眼神,真叫人厌恶。
“哟,是雪音夫人啊,我正想找你呢。”佐藤笑眯眯地回道,“有位大人看中了这块地儿,打算买下来,您看看,什么时候能搬出去啊?”
“搬出去?”听到这句话,松原雪音不禁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她心中一沉,抿了抿唇,“佐藤先生,我记得我跟您签了半年的租房合同,我目前还有一个多月的租期,您现在让我搬出去,我能搬到哪里去呢?”
“哎呀,这不是人家大人物看上了嘛,我也没办法啊。”佐藤故作无奈道,“作为补偿,你余下的租金我肯定会分文不少退给你的。”
这算补偿吗?
松原雪音简直要气笑了。
算了,跟他继续扯皮也没意思,人家明摆着就是要违约了。她能怎么样呢?能怎么样呢?
松原雪音默默攥拳:“要是非得让我搬走的话,起码留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寻找新的房子。”
他摇头,伸出三根手指:“三天,最多三天。”
“三天?”''松原雪音被他的无耻震惊到了。
怎么不让她今天就搬走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您不觉得太仓促了吗?我要去找房子,还得搬东西,怎么说最少也得给我一周的时间吧。”
“这……”佐藤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男人。
“好了佐藤,既然是这位雪音夫人先租住的,那就再给她半个月的时间搬出去。”
发声者是一名魁梧的大汉,一看就是这伙人里面的领队人,脸长得四四方方的,眼神精明而锐利,从眉骨到眼角,贯穿一条狰狞的疤,衬得那张原本就不好惹的脸愈发凶恶了。
他在打量她,眼神毫不避讳。
松原雪音不适地撇过了脸去。
见主顾都松口了,佐藤也就借驴下坡道:“好吧,今川大人都这么说了,我便再给雪音夫人半个月时间整理行装吧。”
明明是他违约在先,却说得好像是给她的莫大恩惠一样。
这就是没有自己家的苦恼,住在别人家里,就要做好随时会被人赶走的准备。
然而松原雪音又不敢在某处买房定居,如今天下不太平,谁晓得战火会不会蔓延到她所居住的地方。
一整天,松原雪音都魂不守舍,无论是上课还是吃饭,她都是一副怏怏不乐的表情。
“雪音姐姐这是怎么呢?”
“你去问问呗。”
“我不敢……”
她低落的情绪显然影响到了周围的人,私塾的学生也只敢在背后窃窃私语,不敢上前询问缘由。
吃完午饭,她独自走到院子里的枣树下乘凉。
她刚一坐下,松子就凑了过来。
“汪!”
小狗如今已长成了大狗,依旧是肥肥的一只,身体更加圆润了。
它趴到她的脚下,摇晃着尾巴,用那双清亮的眼眸巴巴地瞅着她。
她捧起它的脑袋,揉了揉。
心情略微好了一些。
“还是狗子好啊,吃饱喝足没烦恼。”她不由感慨道。
“你是有什么烦恼吗?”
柔和熟悉嗓音从身后响起,松原雪音一扭头,就看见了朝自己走来的吉田松阳。
对啊,她完全可以跟松阳老师说一说,他在村里的名望很高,要是有他帮忙,大概率能找到靠谱的房源。
于是她迟疑了片刻道:“是房子方面出了点问题。”
他撩起衣角落座,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什么问题?屋子里面漏雨了吗?”
“不是。”她摇摇头说,“是房东要把房子收走了,限我半个月内搬出去,所以我正在苦恼去哪里找新的住处。松阳老师有什么推荐的吗?”说着,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眼波微颤,他移开了视线:“房子……目前村里似乎没有听说有人要出租的。不过……”
就在她快要露出失望的表情的时候,他紧接着说道:“你大可以搬来私塾住。”
“搬来私塾?”松原雪音心头一动。
“嗯,私塾里还有空房,打扫一下就能搬进去了,只要你不介意的话。”说着,他顿了顿,“毕竟私塾里都是男子。”还是一大群正处于青春躁动期的少年。
她能有什么好介意的,不如说她求之不得,她住进私塾,不就相当于多了一群免费保镖了吗?
只是这样一来,恐怕她就不得不掺和进主线剧情了。
“我当然不介意。”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接受对方的好意,她实在不想再自己租房了,每次租的房子不是这里有问题就是那里有问题,“希望不会打扰松阳老师你们就好。”
“那等到这周末,趁着放假,我让银时他们帮你搬过来吧。”
“嗯。”
住房问题一解决,笼罩在她头顶的阴云也随之消散了。
到了晚上,吉田松阳照常将她送到家门口。
“怎么回事?”
关上大门,松原雪音发现院子里死了一只大公鸡,母鸡和鸡崽则缩在窝里没有出来,像是被吓到了似的。
“难道家里进了黄鼠狼?”她走过去将死掉的公鸡翻了个身,身上并没有什么血迹,“难道是被毒死的?”
搞不懂。
总不会有人专门跑到她家里投毒吧,还偏偏毒死了一只鸡。
她再仔细看了看,发现鸡的胸部凹进去了,明显是重物撞击过的痕迹。
就算是被砸死的,也不可能往它胸口砸吧。
她恍惚站了起身,脊背冷不丁爬上一抹凉意。
“是被我踢死的。”
瞳孔骤然一缩,一双强有力的胳膊从背后环住了她。
走到半路,吉田松阳蓦地停下了步子。
他扭过头,朝着远处望了一眼。
松原宅静静地伫立在灰蓝色的天幕下,白墙黑瓦、古朴沉静。
不知为何,他的心底突然冒出了一丝不安的情绪,无缘无故、莫名其妙。
收回视线,他稍作犹豫后,继续向前走去。
被那两只胳膊搂住,松原雪音就仿佛被两条大蟒蛇缠住了一般,瞬间身体僵硬了,呼吸也停止了。
她几乎失去了意识。
几秒钟后,她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得做点什么。
“走开!”
她一通挣扎,用肘部狠狠撞击对方的小腹。
竟被她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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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分诧异。
被她挣开的人也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不知不觉中,她似乎真的变得强壮了一些,看来学习剑术是有用的。
她有些惊喜,惊喜之余,她很快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战胜的。
是早上跟着佐藤来看房的那个男人,叫作今川什么什么的。
对方长得膀大腰圆,个子也高,非常具有威慑力。以他的身高体重,哪怕不练习武艺,都能单纯靠自身的基础数值碾压大部分人。
“呵。”见自己被挣脱了,他也不恼,反而露出了饶有兴味的眼神,就像是被小猫轻轻抓了一下,“没想到你还习过武,是为了保护自己吗?不过你现在不必担心了,因为有我来保护你。”
神经!
松原雪音往后一退,警惕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他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之所以要多此一举问一句,大抵是她还抱着侥幸心理吧。
“我是谁?呵呵。”他笑了出声,“我乃征夷大将军德川定定大人的亲外甥,你要是跟了我,我保证你从此以后,能吃香喝辣。”说着,他伸出手想要拨开她鬓角的碎发,松原雪音别过脸,躲开了他的触碰。
男人眯起了眼:“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不是什么温柔的男人。”
看出来了。
“我,我只是有点紧张。”眼珠混乱地转动着,松原雪音努力稳定心神道,“能再给我一点时间吗,让我消化一下这个消息。您要是真的对我有意,等过两天再来找我吧,也好让我收拾收拾东西。”
“呵呵。”他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当我是白痴吗?给你时间,好让你逃走,别想再拖延时间了,我今天就要你。”
“哈!”
蛇一样的胳膊再次抓住了她的肩膀,松原雪音下意识地朝他踢了一脚。
“啊!”
他抓住她的脚踝,狠狠一拧。
咔嚓。
好痛!
汗珠滚下额头,她痛得两眼发白,险些晕厥过去。
“不要再挣扎了,我可不想弄死你,那样就不好玩儿了。”
他抱起她,掉头往屋里走去。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默默摸向了怀里的匕/首……
砰!
吉田松阳破门而入。
他抬头一看,只见男人捂着淌血的小腹站在屋檐之下,他的脚下,女人静静地躺着,浑身是血。
瞳孔骤缩,凛冽的杀意刹那间染红了青年清澈的眼眸。
铮——
他拔出了刀。
好冷……
伴随着血液的一点点流失,松原雪音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意识变成了一团轻盈的雾气,飘在脑子里,似乎随时都会离开这个躯壳。
啊,这回我真的要死了吗?
短暂的人生画面如走马灯般从她的脑子里迅速地闪过,那么快,又那么清晰。
松阳老师。
她好像看到松阳老师了。
不是幻觉。
他就站在她的身前,面容模糊不清,唯有那双眼睛,红得发亮。
两行鲜血,顺着他的眼角缓缓滑落。
嘀嗒、嘀嗒。
血,滴在了她的脸上。
是热的。
朦朦胧胧中,她看见他伸出胳膊,举起刀,对着手腕,用力一下割开。
哗啦!
血流如注,溅落在她的还在往外淌血的胸口。
好温暖。
身体慢慢恢复了暖意。
他温热的鲜血融入了她的身体,她与他,仿佛逐渐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