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屏走后,沈辰便老老实实地在百火晶上躺着,体内的寒气已然被压制住了,疼痛过后身体满是空虚,他很疲惫,就这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再次睁眼,也不知到了何时,沈辰感觉洞内多了一股气息,他向一旁转头瞧去,见仉安正坐在不远处,低头发着呆。
“安安?”沈辰问道。
听到声音,仉安连忙回过神,“大师兄,你醒了!”
他连忙起身朝沈辰走去。
沈辰被他扶着坐起身来,“你怎么又来了?”
仉安顺势坐上百火晶边缘坐下,在宋屏让他们出去后,他就一直待在山洞不远处的地方,直到宋屏走后,才偷摸摸地溜了进来,不过瞧见沈辰竟然睡着了,便没有打扰。
“大师兄,我……”仉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在回宗之后,青律就以给自己疗伤为借口把他召了过去。
不过大概是出于不信任,他并未将全貌告知于自己,只是告知了仉安该如何混入放置着天伏金莲的藏宝阁以及逃脱路线。
宋屏走后,南淮宗只有张子勉坐镇,其余长老皆是些小虾米,不足为惧,所以伪装在南淮宗的妖族们觉得越早越好,他们把行动定在了宋屏走后的第二天,也就是明日。
而仉安要做的第一步,就是从沈辰手里拿到藏宝阁顶楼的通行令,准确来说它并不属于沈辰,而是沈冬舟的。
藏宝阁顶楼除了放置着天伏金莲,还有着一些不出世的秘籍孤本,上一届掌门临死前将通行令分为三份,由他的三名亲传弟子保管,而这三名自然就是如今的沈冬舟,宋屏和张子勉。
没有通行令,就算是神仙来了也闯不进去藏宝阁,这也是当初妖族为何要派仉安去俘得沈辰的心,然后借机获得沈冬舟的亲传弟子之位,目的便在于这块通行令。
在沈冬舟闭关前,沈辰曾向沈冬舟要来这通行令,想去顶楼品读一下这些秘籍孤本,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虽后来确实是找到了,但由于当时沈冬舟已经闭关,他只好自己将此通行令保管好。
而仉安此次前来就是试图向沈辰借来这通行令。
沈辰始终用柔和的目光看着他。
仉安终于憋出了一句,“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这样子啊。”沈辰笑了一下,觉得自家小师妹定是被近日之事给吓到了,他从小就待在自己身边,会下意识寻找自己寻求安慰也无可厚非。
他安慰道:“你啊,是不是被瑶光城那些事给吓到了,没事的,近日多休息几天吧。”
仉安不明白沈辰为什么总觉得自己那么废物,但他也顺着台阶下,“好的,大师兄。”
沈辰看着自己面孔依旧很稚嫩的小师妹,叹了一口气,“我们安安,可真没生在个好时候,妖族如今虎视眈眈,以后定是恶战在即,但你还这般小……算了,如今你和阿阳修远他们虽没能到选本命剑的年龄,但世态如此,待我好些时,我便领你们去挑选本命剑吧,愿日后能遇妖族时能保护自己。”
沈辰想着不只有自家的师弟师妹三人,还有宗门里其他年纪较小的修士,都应当去剑冢里试试能不能挑到本命剑,过几日他就将此事同张师叔说下,他定也是会同意的。
这想法在他欲欲昏睡之际,就已形成。
仉安心里有些许道不明白的情绪在流动,不是因为本命剑,他知道自己应无缘得到本命剑了,反正他不过是一届妖族,还是卧底十年要对南淮宗不利的那种,本也不配得到宗门剑冢里的剑。
那究竟为何会如此,心闷闷的。
仉安不清楚,离别之际到来,能回到妖族,他应当喜悦才对。
不过他定不会将这幅模样展示在沈辰面前,反而难以置信道:“真的吗,大师兄,我难道终于可以拥有自己的本命剑了?”
“是的。”沈辰继续,“不过要等我和张长老明示一下,到时候宗门内与你这般大的弟子都能进入剑冢,至于能不能拥有本命剑,那就各凭本事了。”
仉安自信地抬起头,“放心吧,大师兄我到时定能取得本命剑的。”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沈辰看着他道。
气氛烘托至此,仉安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对了,大师兄,妖族在即,我很想让自己变强一下,可最近不知为何我修习的心法似是出了些问题,总是不得其关窍。”
“怎么回事?”沈辰问了些他具体的表现,但由于二人所习心法并不相同,可以说是千差万别,所以他最终也帮不上什么忙。
“要不你让张长老给你看看?”沈辰问道。
仉安趁热打铁道:“好的,大师兄,过几日我就去找张长老,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还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大师兄,除此之外,我还想去藏宝阁的顶楼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剑诀,我真的很想变强,然后去保护大师兄。”
这话如同暖流般淌进沈辰的心,他知道自家小师妹可是一直这般乖巧的,“那我等着安安以后来保护我。”
“你想何时去顶楼?”
仉安假意思索了一下,“要不就明日吧,越早越好,不然可能赶不上挑选本命剑了。”
“好。”沈辰从乾坤袋里拿出通行令,交予仉安。
通行令是一尾鱼,看似完整,但实则前后都缺了一小节,仿佛以前是衔着什么东西般。
仉安将这枚精致的通行令捧在手心里,有些惆然,他没想到就这般轻易得到了,本以为还要与沈辰周旋一会。
沈辰嘱咐着,“你用完后把它换给我即可,切记不要弄丢了。”
他继续道:“不过安安自小就很细心,我也很放心你的。”
仉安露出个有些自得的笑容,拉踩道:“那是自然,我又不像三师兄这般马虎。”
沈辰轻轻地刮了下他的鼻子,“要是让你三师兄知道了,保证得和你跳脚。”
“他这分明是没有认清自己。”仉安狡黠道。
“你呀。”
沈辰此刻嘴唇虽没有血色,整张脸上透露着一丝病气,仉安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在他记忆中,沈辰总是喜欢端着仙人姿态,对熟人说话温温柔柔的,装出一副好人模样。
那时的他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病气缠眠。
但这张脸还是好看的,仉安怀疑这沈辰肯定是背地里偷偷用了什么焕颜丹。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仉安连忙撇开眼睛,不想自己被沈辰这张脸给迷惑,他连忙另起话题道:“大师兄,我好希望你早日康复啊。”
沈辰又有些想睡觉了,他半眯着眼,努力强打精神,“再等些时日,快了。”
看出仉安的惴惴不安,他想再陪他说下话。
由于心里思绪繁杂,仉安一时也并未发现沈辰的不对劲。
二人又继续聊着天,如往日般平淡,似是未有什么不同。
但其中一人并不知,对方此刻正带着的面具,他怎么摘都是摘不下来的。
***
伺候着沈辰睡下后,仉安出了山洞,带着这枚通行令去了灵蔼峰,与青颂汇合。
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并未有什么人。
青颂已在他的竹舍里等候多时,瞧见仉安的到来也丝毫不意外,似是早就料到了般,“终于来了啊,不就是要一个通行令吗,怎么磨磨蹭蹭这么久。”
仉安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就这般肯定我会拿到通行证,要是没有拿到,该如何?”
青颂古怪地笑了一下,“沈辰这般宠你,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会给你的。”
他高傲地抬了下头,“别浪费时间了,我方才得知宋屏已经在前往瑶光城的路上了,所以行动改了一下,今晚就开始,知道吗?”
“好。”仉安面无表情地回道。
青颂继续道:“回去好好记下逃离路线,你若太过于废物,我可是不会返回来救你的,不过你倒是好运,竟然白捡到仉苏叶这一大助力,此行我们可真是事半功倍了。”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仉安是必死无疑的,根本不会有机会从南淮宗活着逃出来,青颂对此根本无所谓,仉安本就是枚没用的棋子,失去了作用后,丢了就丢了吧,无伤大雅。
但自从从仉安口中得知仉苏叶就在他那儿的时候,还主动要帮助他们这次行动时,青颂倒是有些嫉妒他的运气了,有那臭狐狸在,他倒是有挺大的机率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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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去的。
真是走了狗屎运,青颂不喜欢仉安,自然是希望他死在南淮宗最好,可他倒底是青鸾一族,自诩高贵,是万万不会自己动手的。
“放心。”仉安回道,他心里莫名涌上一股空洞感,便下意识地咬了咬唇。
青颂也不愿和他多聊,“就这样吧,你想回去待着,像平日一样即可,不要让人发现什么异样,等我通知后便开始行动。”
“好。”说完这话,仉安扭头就走,徒留青颂在后面觉得这臭崽子可真是没礼貌。
回到了弟子舍那块地儿,仉安路过沈辰住处时,突然停住了脚,抬头看着已经伸到墙外的枝桠。
经过沈辰和他这么多年的照顾,如今的玉兰树长势喜人,洁白的花骨朵缀在其上,终年不败。
以后大概是瞧不到它了。
仉安遗憾地想着。
他收回目光,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想收拾一下东西。
收拾收拾着,却发现屋子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沈辰带给自己的,他本是身无分文的。
仉安觉得自己不应该拿走,就让它们留在此处吧。
他停住动作,把乾坤袋里的东西也整理一遍,只留下些当弟子这么些年来得到的俸禄,把沈辰这么多些年来送给他的灵器全部塞到了床底下,满满当当的。
干完这些,仉安已无事可做,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心里闷闷的,只是坐在椅上,无趣地等待着时间流逝。
突然,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响起,仉安立刻起身,出了屋,去开院门。
是向阳和陆修远,二人站在门外,手里提着食盒。
一瞧见仉安,向阳就快速地开口道:“安安,大师兄不在了,最近就我们俩照顾你,我刚刚和陆修远做了些菜,来来来,我们一起尝尝!”
说着,他就直接挤了进去。
身后的陆修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仉安瞧见了,觉得深感不妙。
三人一同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椅上,向阳打开食盒,从中拿出一道又一道的菜。
仉安面露凝重,这些菜都黑乎乎的,能吃吗?
向阳可是眼尖瞥见了,他连忙解释道:“别看它们卖相不好,但味道很可以的,我和陆修远可都是尝过的,陆修远,你说是不是?”
陆修远忍不住了,他在路上本想委婉地劝下向阳,谁知他过于自信满满,但为了自家小师妹的人身安全,还是开口道:“还不是因为这是你自己做的,你才觉得好吃,叫你刚刚非不让我动手。”
“明明就是好吃!”向阳很愤愤不平,“你方才还说不错,怎么如今又说难吃了!”
他不想再理陆修远,转头和仉安说道:“安安,尝尝,真的很好吃的!”
仉安拿起筷子,试探性地夹起一块不知名物体,奇怪的味道顿时蔓延在唇舌之间,又苦又咸的。
完全比不上沈辰做的。
他看着向阳那双亮晶晶盯着自己的猫眼,决定还是得让他有些自知之明,“三师兄,我觉得这菜确实是有些难以……入口。”
没得到想要的回答,向阳立马变了脸色,“你们一个个的,知不知道我做的有多辛苦,哼!不吃拉倒,我一个人吃。”
他又从食盒中掏出一壶酒来,“本想趁着大师兄不在,给你们偷偷拿点酒喝,如今这样,你们两个就别吃我的菜下酒了,去喝空酒去吧!”
仉安弯了弯眼,觉得还是找补一下,“三师兄,这毕竟是你第一次吗,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以后我相信你定会越做越好的。”
向阳被此话哄好了些,他斟着酒,决定放自家小师妹一马,“那自然,等我以后厨艺大成,我天天做菜给你和大师兄吃,不给陆修远这混蛋吃。”
酒刚倒好一杯,陆修远就从向阳手中夺走,“就算如此,反正我有大师兄,大师兄会做给我吃的。”
向阳拍了下桌,嘟囔道:“等大师兄回来了,我就向他告状。”
仉安从桌上拿起酒杯,小抿一口,这般吵吵闹闹的场景,要是放在以前,他可是会觉得这二人烦的要命,可如今倒是还好。
应是这酒乱了他心,搞得自己都有些神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