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修士你看我我看你你,最终是那个名叫燕烟的蓝衣少女站了出来。
燕烟一把扯开白非言,像扔块破布似的把他往里扔,嘴上还不忘挖苦:“谢砚声谢砚声,一天到晚就知道谢砚声,你念叨这么多年了哪次比过他了?”
砰——
白非言砸到了一名无辜修士。
那小修士吃痛,喊道:“烟姐,下次注意点啊!你家大师兄太重了!”
燕烟敷衍回复:“那下次再说吧。”
燕烟这才好好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自称归谕门新门主的少女。
金枝玉叶,凡间大小姐似的,那双烟青的眼倒是独特,总体给人的感觉柔柔弱弱的。
可她说出来的话又……
燕烟吞了一下口水。
希望她的实力配得上她的话吧,白非言也就处于谢砚声吴云贺之下了,这两位的师妹……
算了,她现在也算有求于人。
“姜姑娘,此事说来话长,你想知道什么?”
姜涟清:“你们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因为什么才被关在这里?”
燕烟:“因为中了妖怪的计谋。”她叹了口气,真是无奈:“家中师长教导修士必要为苍生,于是遇到妖怪欺人我便毫不犹豫出手了,谁曾想那人和妖怪是一伙的?”
“至于这群妖为什么要抓我们,理由模模糊糊的,总之走出这个笼子的人再也没活过。”她顿了一下,“他们口中的大王,好像要以这种方式报复谢砚声?也不尽然,谢砚声死了不还是在做这种事。”
姜涟清从白非言口中听到她大师兄的名字时,就很想知道原因为何了。
姜涟清:“和我大师兄有什么直接关系?因为他几次三番阻止了这群妖害人吗?”
燕烟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白非言,脸色一言难尽:“其实是个我大师兄很难接受的原因。”
她说:“谢砚声是元婴期,他太强了,那锁链困不了他,这群妖怪一直骗一直骗都因为打不过他而没得手。”
“谢砚声好骗是真的,但是实力弥补了他好骗也是真的。不过在这群妖眼里,这也太羞辱他们了,不是吗?”
姜涟清:“……”
大师兄,你已经傻到谁都知道你赤子之心实力强悍了吗?
燕烟轻咳两声,余光瞥见白非言的臭脸,就知道他又生气了。
听见谁夸谢砚声他都生气。
“反正,降星洲这几个元婴期修士里,他们最恨谢砚声。”
姜涟清:“……那我大师兄还真是举世闻名。”
姜涟清又想到了那从村民胸口长出来的铁链,想来就是这种链子让他们失了灵力,才导致他们被这群实力一般的妖抓走。
那黑色的链子,到底是什么?
她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
“那链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燕烟一愣。
她又转头去看白非言,对方明显也怔住了,周围人如出一辙的震惊。
姜涟清提到了黑色的链子,可那黑色链子能把他们全部困在,目前唯一已知屡战屡胜的人是谢砚声。
这锁链不把他们全部困住绝不停息,问遍囚牢没有人能给出不同的答案。
而除了那些胸口长了链子的村民,她只知道在这牢笼便是由这种金属所筑。
谢砚声是元婴期,那他这位师妹是怎么逃脱的?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燕烟:“姜门主,在此之前请先为我解惑。你是为何而来?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迄今为止,还未有修士站在牢笼外,完好无损地和她说过话。
姜涟清回道:“我的经历应该和你们经历过的是一样的,区别是那妖怪没在我这讨着好。”
“然后,我在那个村子的枯井里,找到了二师兄的记号,顺藤摸瓜,就找到这里来了。”
她敏锐察觉到了燕烟的态度变化。
若说提及这诡异的链子前,燕烟对她根本不抱有对一门之主的尊敬,那在她主动问起时,她和她师兄,以及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变化都在告诉她:这出乎他们的意料。
确切说,是她的实力出乎意外。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那链子是什么?”
燕烟紧绷的神情骤然放松,她笑着和白非言说:“大师兄你看,你敌不过的何止谢砚声?他师妹你比不上。”
白非言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燕烟再次看向姜涟清时,眼中带了些期许,就好像姜涟清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说真的,在座都是卜修,对这些器修在行的东西几乎完全不懂,但它的怪异之处,想必姜门主体验过后心中有数。”
“……它能吸收我们的灵气。”
“那些妖的修为并不至于让我们大多数人败下阵来,我们基本都已结丹,还不至于被这些化形都不完全的妖打败。”
“可灵力不通便不同了,这东西一旦缠上,就和建起了什么屏障似的,一丝灵力都使不出,毫无还手之力。”
姜涟清:“也就是说,你们只能从自身和我大师兄的特例上得出,只要到了元婴期就能依绝对的修为扛过?”
燕烟:“嗯,不过也只是推测。”
姜涟清垂眸,心中不安:“坏了。”
燕烟:“什么?”
姜涟清后悔让楚逢生追上去了。
要是金丹期修士无力抵抗,那他追上去不就是自投罗网?而且那妖怪看见他的反应如此诡异,更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坏了坏了。
她就应该硬拽着楚逢生走枯井的,这人放哪都不好,就是放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最安全。
姜涟清回:“没什么,就是有个同行的朋友不知真相,和我兵分两路了,有点担心。”
她想了想,这些人肯定是要救的,对她大师兄出言不逊肆意抹黑是一回事,可是总归没做伤天害理之事。
更何况他们都是因为自己善心大发才被抓的。
姜涟清:“那要怎么救你们出去?虽然你大师兄说话确实难听,但见到苦难无动于衷,我们归谕门人做不到。”
姜涟清指尖戳了一下这铁栏杆,与触碰到那链子时一样的,灵力渐失的感觉席卷而来。
她放手,这种感觉亦随之而去。
“这……”燕烟为难了,她进来的时日是这一批人里最晚的,“白非言!出来说话!”
遇事不决,甩锅师兄。
她这个师兄除了老对着谢砚声发疯,勉强算靠谱。
白非言一言不发,冷冷扭过头去。
燕烟:“白非言,说话!再不看过来我给你眼珠子扣出来!”
姜涟清:“……”
这位燕烟姑娘对自己人还真是……或许他们宗门就是这样,打是亲骂是爱。
白非言被吼了一句,才状似被迫地转过头来。
姜涟清这才好好看了看这人。
不得不说,他是这批人里受伤受的最骇人的,两条腿扭曲,好似是断了,怪不得见到她时只能爬过来。
他那哑掉的嗓音,怕是在这里关了太久,又滴水未进导致的。
虽说金丹期修士不吃饭不喝水也能活着,但长久以来变成什么样都不奇怪。
白非言:“他们那个所谓的大王,有一把钥匙,栓在他裤腰带上,每次来新人,虎大王就会亲自过来开门。”
他瞥了一眼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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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这种细节都注意不到。”
燕烟:“……”
燕烟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和这个自负的蠢货生气。
燕烟:“然后呢,别扯我啊,你倒是和姜门主说完整。”
“然后。”白非言白眼一翻,继续说,“嗯……其实也没什么好然后的。”
“就是,谢砚声真的死了?”他不死心,他还没从姜涟清那里得到肯定答案。
姜涟清一抬眼,眼波如水:“你非要在一个宗门孤女面前,提起她已逝世的大师兄吗?”
白非言自知理亏,不再提起。
“对了,关于那个锁链。”
白非言突然想起来了,在早年间确实有一医修来过降星洲,为燕烟安上她掉了一个月的眼珠子。
就是那天起,他这位师妹不再避讳,也不再黯然神伤。
后来甚至能半开玩笑说要扣他眼珠子。
“这应该是嫁接之术,来自初日洲,这链条是近二十年才开始出现在仙凡之界外的,这期间刚好来过一位初日洲的医修。”
燕烟小跑几步来到他身边蹲下:“你怀疑什么?”
白非言怪她挡自己视线,一把给人推到一边:“一边去,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只是怀疑,这群妖是不是从这位医师手里学得嫁接之术。他是绝不会帮着这群妖害人的人。”
姜涟清听懂他的意思了。
“所以你怀疑,他们逼迫这位医修交予嫁接之术,事后杀人抹迹?”
白非言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又言:“那虎大王不是什么善茬,他身上有股魔息,我从未见过。”
“好,我知道了。”
姜涟清无声地笑了一下。
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思来想去,那股魔息肯定不是春望的。地洞尸体堆成的墙体上,除了那排吴云贺刻下的字,皆是陌生气息。
就像每个人的灵气都有自己的特点一样,魔气也有魔物本身独特的气息。
那股气息虽然不是春望,却同样强烈,绝不是一般妖邪会有的气息。
是否可以猜测,还有别的妄洲邪祟来了降星洲?
*
此方天地不见星月,不便观星。
好巧不巧,虎大王平生最恨的就是这漫天辰星。
那个叫谢砚声的修士,就是通过观星之术,算到了他化形后做的第一件事——也是他现在在做的事。
观天象窥天命,注定要付出代价。
那是虎大王第一次知道观星,也是最后一次听到观星。
如此有损心脉的招数,也不知降星洲人为何如此向往。
他既杀人取丹增进修为,也试着尝过这群修士的肉是什么味道。
就和老虎吃人的肉会上瘾一样,他吃了一次对这些修士的肉上瘾了。
想到这,他的神情都阴冷。
也是谢砚声,是谢砚声揭发了他杀人吃肉,联合仙门百家对他喊打喊杀,逼得他不得不逃去沧州。
但,也幸亏自己去了沧州这一遭。
虎大王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若不是沧州机缘,他还得不到在降星洲为所欲为的能力。
这片天地,降星洲那些修士永远都别想找到。
那位大人还真是手段高明心地善良,助他蒙蔽了降星洲的星星,也隐去了此方天地的位置。
他向来不屑于用修士的词来形容事物,可他自从得到这位大人相助,却觉得,“机缘”二字真是贴切。
这群傲慢的修士就去找吧。
他们永远都找不到自己走失的可怜小弟子了。
虎大王摸了摸自己浑圆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