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安拱手“东家。”
“世子是又看上了哪位大家的扇,奴家这里的好货可都要让你搬空了。”
那女子看似在和顾随安说话,眼睛却没离开谢时鸢,上下打量着,好似要将谢时鸢从里到外看个透才好。
“这次所求确为大家之作,却不是扇子,是一本书。不知东家可知《奇闻异物三两事》?”
顾随安话音刚落,谢时鸢见那女子卷弄辫子的手一顿。而后笑开来。
“天下奇物。就没有黑市没有的。只是不知世子是为自己所求,还是为你身旁这位姑娘呢?”
说话间,眼神在谢时鸢同顾随安两人之间徘徊。
“门前不赶客,黑市向来守得是银货两讫的规矩。不打听买家的消息的规矩,还是东家亲自定的吧。”不等顾随安回话,谢时鸢便答道。
平时的闺秀出了门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这谢时鸢不仅知道黑市,居然连黑市的规矩都一清二楚。
有趣有趣。
顾随安心中对这位谢大姑娘更加好奇了。
谢时鸢也是前世查找母亲的案子时,与黑市打过几次交道才了解。
传闻这黑市东家,本姓周,名字无人知晓,只称周二娘,这周娘子看似是个娇俏女人,却是杀人越货,眼睛都不眨。单从能坐镇黑市十年,便知手段非同一般。
顾随安侧身将谢时鸢挡在身后。
只听那周二娘嗤笑一声,走近用涂着丹寇的手指戳在顾随安的胸口,语气幽怨道
“世子这么紧张作甚,奴家又不会吃了她。去年奴家去王府下聘,求娶王爷做奴家夫君,你便说心有所属,将奴家的聘礼都退了回来,眼下又带来一位天仙似的姑娘,奴家心里很是不舒服。”
哈?
谢时鸢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求娶,世子?
南康王没派人打上门,只是单纯的退回聘礼便是顶好的脾气了。
若换做沈君泽,怕是黑市已经平了......
好端端的想他做什么!
谢时鸢摇摇头,将那不该出现在脑子里的人甩出去。
侧目望去,果然只见顾随安嘴角抽搐,脸黑了又黑。
“此事与谢姑娘无关,东家只管说如何才能把书卖给我们就是。”
“啊~姑娘原来姓谢。”周二娘子转身回到座位上,坐定继续道“有没有情,一试便知。奴家瞧着谢姑娘也有几分胆色,不如
我们来玩个游戏,若是你们赢了,你们想要的便一分钱不要,白送了你们。”
“若我们输了呢?”谢时鸢问道。
“输了?那只好委屈世子入我周家门,来做个赘婿如何?”
南康王手握三十万禁军,顾随安又是王府独子,婚事怕是难以自己做主,但是眼下权宜之计,唯有答应了。
顾随安思量片刻,沉声道“好。”
“痛快!”
周二娘闻言眼中一亮,拍拍手。一个大汉拿出一个香炉,上插着根线香。
“稍后会有人将谢姑娘带走,就藏在这黑市之中,线香燃尽之前,世子能找到便是你们赢,若是找不到,便是我赢了。”周二娘说罢拿出火折子点燃线香。
“传闻有情人之间有一根红线,无论一方在哪,另一方都会找到,这个游戏便叫做,情人线。”
谢时鸢被人蒙住眼睛带走前,听到那周二娘如是说。
谢时鸢眼睛被蒙住了,同来的时候一样,感觉走了很久,耳边嘈杂的声音慢慢消失,最终安静了下来。
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谢时鸢尝试着解开了眼罩,只见已然身处另一个陌生的房间。
不多时,周二娘推门而入,手中捏着一只耳环,笑道
“谢姑娘还是少些小动作吧。”
那只耳环,是谢时鸢刚刚偷偷摘下,又悄悄扔在了路上,本想着能给顾随安一些提示,不料竟被捡到了。
周二娘推开窗,只见这个房间竟就在茶楼的二楼,还能看到大堂的景象,谢时鸢走过去,向下看去,四周的壮汉已然消失不见。只见顾随安也被蒙住了眼睛,还待在原地。
“灯下黑,可是一步险棋。”谢时鸢道。
“好不好用,一看便知。”周二娘一同望着楼下之人,语气中多了几分势在必得。
谢时鸢看了一会儿,方察觉出不对劲儿来,顾随安为何还没有动作?
“顾随安!”谢时鸢喊了一声“顾随安我在这!”
堂下人依旧不做反应,
不对劲儿,
顾随安好似失去了五感般,
“别喊了,他听不见。”周二娘转身坐在房中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失去五感,谢时鸢目光落在那一炉香上,那香还烧得旺盛,细看才发现怪异之处,那烟居然是红色的,实在是怪异,
是毒?怪不得这堂中仅剩顾随安一人。
谢时鸢心中警惕起来,又不由气自己大意,早知这周二娘不是善类,居然这么毫无防备,着了她的道。
“那是什么香?”
“早说了,有情人之间,有一条红线”周二娘答道“那香叫,情人线。不动情的人,是不会中它的毒的。”
“中了他的毒会怎么样?”
周二娘起身,攀上谢时鸢的肩膀,“中了他的毒,便会身处幻境,心中所爱之人,便会出现在眼前。”
说罢,从身后慢慢靠近谢时鸢的耳朵,轻声问道“谢姑娘,你眼前的人是谁?”
是谁?
谢时鸢只听眼前人的声音,慢慢变得低沉......
“眼前的人是谁?”
“我是谁?”
“谢姑娘,说出来,我是谁?”
谢时鸢慢慢回头,哪还有什么周二娘,
眼前渐渐模糊,而后又渐渐清晰,一张冷冽的脸出现在眼前,
只见那人凤目低垂,嘴角噙着冷笑,薄唇微启,呢喃般问道
“我是谁?”
“说出来,我是谁?”
谢时鸢盯着那眉眼,张了张嘴,那个名字呼之欲出
“你是......”
语气猛然停住,
不对,
谢时鸢甩甩混沌的脑袋,
不对,
那人脸上,为何不见了红痣?
突然被一个大力扯住了胳膊,眼前的一切忽然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黑暗。
接着好似眼前有束缚被解开,突如其来的亮光让谢时鸢不由得眯起眼,再等看清,不由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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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顾随安,还站在原地,而周二娘坐在堂中的椅子上直撇嘴。“没意思,居然让你们挣开了。”
方才,竟是幻境!
“谢姑娘,你中了情人线。”顾随安松开拽着她衣袖的手,解释道
谢时鸢向那炉香望去,只见那飘起的香只剩一点点火星子,在她睁眼的同时熄灭了,飘上来烟竟是白色的,根本不是什么红色。
她与顾随安从点香时便着了道,根本在原地没动过!
那张脸在脑海中闪过,那呼之欲出的名字仿佛变成了个鼓,揣在胸口闷闷作响。
有些东西越不想便越会在心中滋长,
真是疯了,
谢时鸢压下心中的悸动,沉声问“东家可要说到做到。”
周二娘挥挥手,有一壮汉呈上一本典籍,正是他们所寻的《奇闻异物三两事》。
“可惜了世子,你与奴家当真是有缘无份。”
顾随安行了个拱手礼,拿起那典籍拽着谢时鸢逃命似的离开了。
望着那颇有几分狼狈的背影,周二娘笑出声来。而后冷下脸,撇了撇嘴,冲着楼上喊道
“为了你,我可是丢了个金龟婿。小侯爷该给奴家些补偿才是。”
话音刚落,三人从二楼翻越而下,
为首的正是沈君泽,后跟着侍剑与屠刀。
“周二娘,我只是让你将书籍交予他们,可没让你用毒?”
说道此处,方才与谢时鸢二人还气势全开的周二娘,缩了缩脖子,不由有些心虚。
小声嘟囔“不也让你给搅合了吗,别以为我没看见,若不是你让侍剑将顾随安打醒,他早就是我的了。”
沈君泽扭头轻轻瞟了她一眼。
周二娘连忙闭嘴,赔出个笑脸“真是可惜,若再晚一刻,谢姑娘所见之人便知晓了,不过,我看她的嘴型,好像是在说......沈......”
话还没说完,沈君泽便信步而出,好似在掩饰什么似的,走得飞快。
屠刀侍剑忙跟上
“公子,我看得也真切,好像真的是沈!”侍剑跟在后面眼中闪着八卦
沈君泽脚下步子未停,冷声道“不如你留下来,陪周娘子待两天。”
侍剑想起周二娘那一屋子打着赤膊的壮汉,急忙闭上嘴,默默与屠刀跟在身后。
沈君泽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两边的树木渐成残影,
谢时鸢的方才的样子不断在脑海中闪现,
“你是......”
谢时鸢,你心里的那人,是谁?
沈君泽抿起唇,狠抽了下马,马匹嘶叫一声,狂奔而去。
他坎坷前半生,所求之事,大多事与愿违,
那这次呢?
从黑市出来,顾随安便一直揉着手腕,翻开衣袖,只见手腕上赫然肿起了个大包。
“方才若不是有人在最后一刻及时将我唤醒,只怕得不到这本典籍。”
“你是说,有人将你唤醒?”谢时鸢思量“看来是有人在帮我们。”
顾随安将那典籍揣进怀里,甩了甩胳膊道“管他是谁呢,眼下看来是友非敌。”
谢时鸢点点头深表同意,那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三日期限已到,该进宫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