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澎湃可耻的有了反应
“哭什么?我又没使劲。”
徐青梵瞧着少女抱着被子哭得伤心的画面,语气凌然。
男人低沉的嗓音荡在耳边,丁若静被难过的情绪席卷,哭得
稀里哗啦,半点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屁股现在还有余痛,男人的手劲大,从来没有人打过她,太羞辱人了。
丁若静愈想愈觉得委屈,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哭了好一会,想到男人冷淡的质问,她带着哭腔说:
“我屁股可能都被扇肿了,你还说你没有使劲。那你要是使劲了,我不得皮开肉绽?”
小姑娘颤音绵软,边说话边抽泣,倒真像是痛得不行。
徐青梵清楚自己的确没有用劲,甚至在扇下去的时候还减了很多力道,丁若静大概率就是娇气,故意冲他嚷嚷。
但这样哭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俯身贴近她,认错态度良好:
“阿静,是我不对。听到你要我帮誉白,气血上头,一下子冲动了,不该打你的。”
他戳了戳她的肩膀,询问:“原谅我好不好,不要哭了,要不我给你打回来?”
徐青梵从来都是恶劣的,语调总习惯拖个钩子,这次认认真真的道歉倒是严肃起来了,比以前多了几分温柔。
丁若静其实没那么痛,她就是觉得羞耻,这会听到徐青梵认错道歉了,心里头那道坎方迈过去,渐渐止住了哭声。
她抱着被子,脸埋在里面,脑子格外清醒,问他:“你打我屁股是吃徐誉白的醋,你觉得我和他有关系,那么,你在书房就是故意提的要让他出国,我说的对不对?”
丁若静是第一次见识到徐青梵的阴暗面,卑鄙,恶劣,轻而易举就能算计到人。
她本以为言女士口中的不好惹且优秀的他加上认识后毒舌但每一次都会热心帮忙的他就已经是全部的徐青梵。
丁若静的语气依旧绵软,话风却是难得的尖利,见徐青梵久不回应,她直接问: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既然有怀疑,你可以来问我,还是说你不信我说的,所以直接略过了我,然后把徐誉白送走?”
徐青梵提起唇角,露出抹讥讽的笑意。
这只小金丝雀,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脑子倒是格外通透。
明明已经勾搭上他了,后续的富贵生活有了保障,偏偏还舍不得放掉钓徐誉白的钩子。
“阿静,不要想这么多。你只需要做好我的女朋友,别的事情我会解决好。”
徐青梵避重就轻的回答丁若静的问题,瞧着少女耸动的肩膀,无声叹了口气,心里想着:
你当好我的女朋友,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你用不着去钓别人了。劳心劳力也就罢了,别人还不一定有我好钓。
正在蒙头伤心的丁若静听到男人这番似是而非的话更生气了,他不就相当于变相承认了她说的都是对的嘛?
——徐誉白的事情就是他故意的,他就是不相信她,出了问题连问都不问,直接把“情敌”处理掉,然后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接着和她谈恋爱,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人了。
徐青梵没有哄女孩的经验,他长这么大,占着优渥的家世和长相从来都是被讨好的对象。
他正打算多说几句哄哄她,小姑娘忽然从床上翻身而起。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推翻到床上,紧接着跨坐在他腰上,俯身恶狠狠地咬住他脖颈的皮肉。
徐青梵“嘶”了一声,下意识抬手揽住她的腰,担心她从他身上滚下去而小心地护着她。
脖颈刺痛,少女牙齿锋利,一口叼住他的皮肉,使尽了浑身力气细细研磨。
那块肉很快出了血,血丝渗进她嘴里,除了徐青梵本身的味道外还有股子腥气。
她叼着肉含糊不清的命令道:
“徐青梵,跟我道歉,说对不起。”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认识以来总是软沓沓地喊他哥哥,眼神里是纯粹的讨好。
这会子看来是被他气的不轻,都不装乖巧懂事了。
小姑娘的牙齿比兔子要尖,但力气却和兔子差不多,脖颈处细细密密的疼痛对他来说和挠痒痒差不多,不像惩罚倒是像调情。
徐青梵在心底笑笑,扶着她的腰轻轻动了动身子,正想顺着她的意思道歉,哄哄她。
哪成想他这一动使得少女嘴上力道失了分寸,再次深深咬了他一口,鲜血涌出。
丁若静吓了一跳,血浸湿她的唇瓣。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被她咬住的那块肉,成功把冒出头的血丝混进嗓子。
丁若静没察觉到在她舔他的那刻,身下的男人霎时僵硬了。
因为男人没给她回应,她叼着肉,作势还要咬,继续威胁他:“道歉,徐青梵。”
徐青梵在她舔他脖颈的时候可耻的有了反应,犹如惊雷炸响,欲望腾空而起,占据视野高点。
低眸看见少女毛茸茸的脑袋,她就那么趴在他身上,就是像是一只巨型的宠物在跟主人撒娇讨宠。
徐青梵闭了闭眼,抓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嗓音低沉:“丁若静,从我身上下去。”
男人不仅不认错还敢安排她做事,丁若静才不愿意听他的,跟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依旧紧紧咬着他脖颈那块肉不放。
徐青梵一只手抓着她的腰往后扯,一只手包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拉开。
小姑娘毕竟还是怕真的咬伤他,见他要拉开她,到底是没敢咬着不放。
男人像拎着小鸡仔一样把她扔到旁边,小姑娘杏眼纯澈,诱人的殷红唇瓣上是他的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她也算是骨血相融了。
正要直起身子,小姑娘又压了上来。
软绵绵的身子制住他起身的动作,抱着一定要得到他道歉的丁若静,一不做二不休再次咬住他。
小尖牙刺入皮肤,传来阵隐秘的疼痛。
徐青梵维持着半仰起的动作,抱着她,直起身。
少女顺着这个动作坐到了他腿上,脑袋蹭在他脖颈处,双手下意识搂住他的后颈,在他怀里调整姿势。
她觉得硌人,坐着实在不舒服,自动拿着徐青梵揽着她的腰的手往下垫着坐,细声细气的抱怨:
“你浑身硬,下次抱我记得用手垫。”
男人低沉的笑声在她头顶荡开,他说:
“看不出来,阿静原来这么会享受。”
丁若静正处于逆反期,无论徐青梵说什么都要反驳,故作冷冰冰的训斥:“徐青梵,不准笑话我。”
而后傲娇地昂起脑袋,质问他:“你就说以后垫不垫?反正不垫不给抱。”
小姑娘不顾事实与他杠上的架势喜人,徐青梵因她百般维护徐誉白产生的气莫名其妙散去了不少,应和她:“垫垫垫。”
一般徐青梵这种语气就是在逗她了,丁若静气呼呼的想挠他,这才注意到男人身上的丝绸睡衣。
她一直缠他,在他身上为非作歹,上好的绸缎睡衣起了褶皱,衣领上面还有她的口水亦或者是泪水。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就算丁若静再无理取闹也反应过来,硌她屁股的东西是什么了。
少女面皮薄,一抹红爬上脸颊,急剧扩散侵占领土,逼人的气势像是要把她白皙薄嫩的面皮烧通个大洞。
她羞耻不已,臀部仿佛被火烧,不止疼还有股沉重感。
蹭来蹭去。
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合起来就面目全非。
太丢人了,她还让他用手垫着,徐青梵估计想抽死她。
啊啊啊啊!
好可怕,她都干了些什么啊!
这屁股和手都送人吧,她不想要了。
“哥哥,对不起。”
丁若静挪动身体从男人身上下去,乖乖坐到一边,小心查看他的状态。
“嗯。你刚不是挺勇的么?女朋友。”
徐青梵生了逗弄的心思,像是要报复她咬他脖颈一样,不留余地直接问她:
“对我的,满意吗?”
对你的什么满意?
丁若静怔愣地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那种话会从他这张板正到人神共愤的脸上说出来。
回过神后瞬间脸就红到了耳朵根,甚至不敢抬眼看他,嘴上敷衍道:“满意,满意。我非常满意。”
徐青梵知道她羞,放在其他情况下肯定要多说两句逗逗她。
但不幸的是他的反应还没有消下去,当务之急是回房间洗个冷水澡。
他放过她,她可不想放过他。
丁若静杏眼直勾勾盯着他的下身,时不时露出担忧又惧怕的眼神,好几次张口欲言,对上他的视线又生生停下。
徐青梵被她这出整燥了,粗俗问她:
“就这么满意,要不要我脱了给你看?”
他早就发现了,小姑娘对他的身体格外感兴趣,只要逮着机会眼睛眨都不眨就那样入迷的盯着看,跟他妈中邪了似的。
男人的神色懒散,瑞凤眼懒懒睨她,口吻冷淡,听上去却不像在开玩笑。
这架势骇得丁若静连连摆手,终于舍得从他那个地方移开目光了,说:
“不不用,以后有机会了你再给我看,现在夜深了要睡觉了不太方便。”
话音落下良久,男人都没有接茬,像是对她的那套说法默认了。
两个人沉默的对视上,丁若静胆战心惊,生怕徐青梵嘴里再崩出些虎狼之词,她应付不来。
男人什么都没有说,目光灼灼,丁若静耐不住挪开,拒绝对视,气氛沉静下来。
“差点把正事忘了。”
“今晚来找你是跟你说我明天得去趟庆城出差,估计要一个星期左右。”
徐青梵开口打破寂静,他说正事的时候收起了那股吊儿郎当的劲,语气平静,有条不紊。
丁若静的思想还沉浸在上一个问题里,有种无法自拔的入迷,径自接话茬:“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神情迷惑,一副与她有何干系的态度,不像是故意装的。
敢情还是他自作多情了。
徐青梵气笑了,薄唇吐出俩字:
“报备。”
语速很快,停顿错落分明,将男人情绪不佳的事实暴露出来。
丁若静点点头,莫名感到羞,她才想起来他现在是她对象了,跟对象报备行程不是基操嘛,她还那样问,未免太伤人了。
“那你什么时候走?我明天起早一点送你。”她挽回道。
徐青梵勾唇,摸了摸她的脑袋:“用不着,你多睡会。想我可以打视频电话。”
小姑娘听话的哦一声,杏眼亮晶晶望着他,不好意思的低声反驳他:
“我才不会想你。”
徐青梵失笑,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只小金丝雀脾气这么逗呢。
“嗯嗯,说错了。”
“不是阿静想我,是我想阿静。”
徐青梵哄她,顺从的话脱口而出,完全不像一个脾气稀烂的大少爷。
他这般好说话,丁若静反倒内疚上了,正想说几句好听且暖心的情话尽尽女朋友的责任,却被徐青梵抢了先。
“回来应该能赶上你开学。”
徐青梵看着手机上的行程表,淡声道:“到时候我送你去。”
说完这些,男人从她的床上站起来,安排她:“早点睡,我走了。”
“哥哥!晚安。”
丁若静跪坐在床上,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乖巧地和他道了声晚安。
走到门口的男人回头看她,薄薄的眼皮低垂,轻提唇角:“晚安。”
门从外面被男人关上,宽大的房间只剩她一个人,窗户外暴雨连绵,室内悄然无声。
徐青梵走了,丁若静有点睡不着,今晚因为和徐誉白“谈恋爱”被审问令她的神经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仍旧处于紧绷状态。
她知道这件事和徐青梵脱不了干系,但男人的态度坦坦荡荡,对她提出的关键性问题避而不谈,只强调会对她好。
这就好像于高空建立辉煌的大厦,没有底座,总给人一种随时会掉下来的紧迫感。
徐誉白的事情她求他帮忙是她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分明就是他搞出来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半途而废。
唉,她后面再求求徐叔叔,是她连累徐誉白了。
—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于一周后堪堪停歇,久违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大地。
徐青梵这次出差并非如他那晚跟她报备的一样,整整去了一个星期还要多个几天。
A大的新生开学定在九月初,也就是明天,丁若静听着手机,得知徐青梵可能赶不回来送她上学的消息略微有点失望。
家里佣人早早给她收拾好了行李,丁若静只需要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东西带漏了就可以。
徐希睇开学时间和她差不多,徐耀祖在隔壁市上大学要等这个月中旬才开学。
至于徐誉白,丁若静深感愧疚,她联系不上他了。
原打算找徐叔叔求求情,哪能料到次日徐誉白就被他的父亲急匆匆打包出了国,像是生怕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一样。
她根本来不及。
今天还是徐老太太搬到慧湾的日子,别墅里大半佣人都去帮忙干活了。
丁若静吃了早饭也打算去送一送她。
只是不住一起而已,徐老太太依旧是徐家最大的长辈,话语权不低。以后得空也可以去慧湾看她。
据她所知,早前徐老太太是单独住的,只是后面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想过过儿孙绕膝的日子才搬来这里住。
但是徐家人之间的感情没那么纯粹,徐老太太可能没那么开心。恰逢今年她的病严重需要疗养,干脆就搬回慧湾,还能得个清静。
丁若静去的时候不早不晚,徐老太太正坐在院子中央,戴着老花镜安静的看书,贴身佣人守在她背后,随时等着她吩咐。
她扬起个合适的笑脸,提步走过去,温声唤:“奶奶。”
徐老太太抬头,瞧见是她,眼尾荡出抹笑意,岁月的褶皱满是慈祥宁静,“阿静,是来送奶奶的吧?我还有点时间,你正好可以陪我坐会。”
佣人随即给她抬了个凳子上来放置在徐老太太旁边,丁若静落座,面上笑意不减:
“嗯,我知道奶奶今天要搬去慧湾那边,我也快开学了估计没太多时间空出来就想着趁现在来看看您。”
两人聊了一会,徐老太太的午休时间便到了,老人家身子骨弱得保证充足的睡眠,要睡醒才启程过去慧湾。
徐老太太睡下,丁若静辞别。
一天的时间过得快,丁若静夜里躺床上睡不着觉,脑子里想到明天就要开学了,即将去到新的环境就克制不住的激动,睡意散尽。
她这人一遇到点事情就会睡不着觉,她的母亲出事后的那段时间基本上都没怎么合上过眼,一闭眼梦里全是言女士倒在血泊里的模样。
自那之后,哪怕只是件正常的马上要发生的事情也会令她不安,今晚格外明显,明明只是开个学,她也说不明白自己在焦虑些什么。
整夜难眠,早上出发去学校的时候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A大距离别墅不远,也就差不多两个半小时前后的路程。
她完全可以慢慢去,但徐叔叔说开学第一天去早一点适应适应环境,认识一下舍友。
尽管早就安排她和徐青梵住在外面,但为了她的人际关系着想,还是交了住宿费,外面和学校她可以来回住。
丁若静在女佣的帮助下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而后她坐进后车座。
车门一关,她回头看到旁边坐着个男人。
——徐青梵。
男人着灰色运动装,神色疲惫,他整个人窝在靠椅上假寐,身高腿长,优越的身姿尽显。
听到她上车的动静,徐青梵掀开眼皮,目光和她直直打上。
薄唇,单眼皮,挺鼻,板正的长相。
样样戳在她审美点上。
丁若静看到他先是呆了片刻,继而瞪大眼睛,语气里压抑不住的兴奋:
“哥哥,你不是说今天回不来吗?”
小姑娘见到他是真开心,笑得眼弯弯,手自主地抓着他的胳膊,力道软绵绵,依恋意味十足。
徐青梵倦怠感驱散了点。
“我答应开学送你去学校。”
“
作为男朋友,说到做到不是基操?”
男人勾着笑,慢吞吞地和她解释。
尾音温柔,钓人意味足。
第32章 澎湃青筋暴起的手里攥着她的内衣
丁若静感到羞怯的同时忽然反应过来前排还有个人,杏眼快速眨巴,一时有点紧张。
又想到和徐誉白被审问的场景,她不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徐青梵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了他是她男朋友的身份,前面可还有司机,到时候暴露了怎么办?
她脸色都变了,血色全无,着急地掐着他的手臂,素白的指尖用力到泛红,拼命暗示他注意言行。
男人像是不懂她的意思,依旧坦坦荡荡,没被她制住的那只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背,男人身上灼热的温度借此传递给她。
丁若静惊慌失措,徐青梵却不肯放开她的手,她只能时不时关注着驾驶座的人,手上使了个巧劲方从他的禁锢中脱离。
由于用力过猛,她那只手充斥着滞留的血气,红通通的,带着点酸痛感。
丁若静小心护着那只手,趁人没注意往上面呼两口气,妄图以这种不严谨的方式止痛。
“现在知道避人了,那天晚上咬我的时候怎么不考虑这个呢?”
男人的声调慢条斯理,光透过窗照耀在腕上的百达翡丽上折射出刺眼的线条。
他坐在她身边就像是云城连绵不断的高山,既给人安全感又藏着惊人的控制欲。
丁若静呼气的动作僵住,愣愣地转头看他,瞳孔里的疑惑和不满显而易见。
她原以为是他疏忽,还看不懂她的暗示,原来他知道她想要避人的想法只是不打算听她的而已。
难道才谈了几天,他就已经腻歪了吗?打定主意要被徐家人发现而后被迫分手,以完美的借口甩开她。
那她要怎么办,徐誉白的时候她还可以说与她无关,换成徐青梵的话,她的确和他谈了,若徐叔叔问责,她吃不了兜着走。
徐青梵注视着她一系列的变化,唇角勾着肆意的笑,坦荡如砥。
少女的情绪在他那句话落下后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齐肩的短发遮住过分惨白的面孔。
她就像一只受了巨大惊吓的猫儿,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令她坐立难安。
当真是有趣极了。
“若静小姐,您忘记我了吗?”
前排的严中一路看着少爷逗人,担心他玩过火了,忍不住开口解围道。
丁若静处于紧张状态,闻言抬头看向前排。
她当然知道他是严中,徐青梵的司机,平时负责接送他,但毕竟是外人不是,谁能保证他不会透露她和徐青梵恋爱的秘密。
小姑娘的心思不难猜,严中虽然不清楚丁若静具体畏惧的点是什么,但结合少爷调侃的话也能明白个大概,他做出保证道:
“若静小姐,我是严中,我们以前见过。您和少爷的事情我前几天就知道了。您放心,我会保密的。”
严中话语里的暗示意味浓厚,几句话表明了他与徐青梵亲近的关系以及不会做出伤害徐青梵的事的态度。
丁若静瞟了眼徐青梵如常的神色,半点不着急。由此大抵也能判断出来严中的保证不是在讨好哄骗她。
她想着可能是她敏感了,杯弓蛇影到忘记掉严中的身份,他不是普通的司机,是徐青梵心腹。
她不喜欢徐青梵可能会发生,严中反咬徐青梵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言女士说过的,徐青梵是个坏种,除去本身的光环外最大的优点就是驭下有方。
“嗯,我也没有很担心这个。”
丁若静迟来的感到尴尬,她当着当事人的面怀疑人家,目前只得强行挽尊。
徐青梵笑了笑,严中倒是没敢,附和着少女生硬的借口:
“我知道,只是想着跟若静小姐解释清楚比较好,免得回头给少爷招麻烦。”
三个人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却都心知肚明,丁若静窘迫不已,寻了个新话题道:“严叔叔是怎么知道我和哥哥谈了的,哥哥主动说的吗?”
提到这个,严中笑意明显,言语温和,如同讲故事一天娓娓道来,画面感十足。
“没有。”
“出差那天少爷脖颈上有个很深的牙印,分公司的单身小姑娘心碎了一地。谈合作的时候为了维护形象少爷让我去买了创口贴贴上,我多嘴问了句就知道了。”
说到好笑的地方,严中会顿一下,似乎是在憋情绪。
丁若静听完,想起那天晚上死命咬他脖颈的事儿,一时间有些愧疚,让他丢脸了。
她扭头看他,男人的脖子干干净净,应该咬的不是很严重,现在已经好了,丁若静呼出口冷气。
男人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揶揄她:“你咬的地方在另一边,盯这么久是想这边也咬一下,给我来个对称么?”
丁若静舔舔唇,心虚得不敢再看他,“我没有,上次也不是故意的。”
少女声线清脆,带着点底气不足的虚。
徐青梵气笑了,问她:
“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
丁若静不想被严中看了笑话,手抓住徐青梵的手臂撒娇似的摇了摇,面上倒是掷地有声:“确定。”
为了增加可信度,她还举起手,认真道:“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金丝雀挺会骗人,偏偏徐青梵就被这套拿捏,遂了她的意,没与她争辩,“嗯。”
他是连夜坐飞机赶回来的,连轴转了几天,现在虽然脑子清醒着但眼睛有些睁不开了。
“安静待会。”
他对丁若静道,而后吩咐严中到地方了喊一下他,他要休息一下。
离到A大还有段路程,丁若静看得出男人的确没精神,乖乖窝进车椅拿出手机玩。
艳阳高照,经过雨水的洗礼天地澄澈。
A大新生开学比较早,给了两天时间整理内务还有休息,过后便是为期半个月的军训。
目前学校里只有志愿者和部分老师。
“严叔,把车开到西门那边的停车场等我就行,我一会直接过去。”
徐青梵刚清醒,扭了扭睡僵硬的脖颈,淡声做出安排。
“是,少爷。”
严中应声道。
下车后,徐青梵拖着她的行李箱走在前面,丁若静抱着对新环境的好奇迈着小碎步跟着他。
她的心里并无不安,有徐青梵陪着,她完全用不着担心任何事情。
男人带着她去报道,领取生活用品,好多志愿者认识他,一路上都有人给他打招呼,唤他学长。
徐青梵对这里熟悉,没一会已经带她完成了新生需要弄的事情,只差去宿舍铺床。
新生开学,家长可以陪同学生进入宿舍帮忙。
丁若静住在十楼,这个点来学校的人还不是很多,电梯里就她和徐青梵两个人。
男人扶着粉色的行李箱,脑袋垂着正在回复消息,镜子倒映出他优越的身姿。
她站的角度看不到男人的脸,丁若静挪了挪,攥紧背包带,昂着头看他。
她打量的目光肆无忌惮,灼热的视线被徐青梵感受到,他唇角提了提,扬起抹浅淡的笑意,腾出一只揉了揉她的脑袋,问她:
“就这么喜欢我的脸?”
丁若静诚实地点点头,恬静的脸上带了缕不好意思,却无窘迫。
他现在是她的对象,她只是喜欢看自己对象的脸而已,算不得冒犯也挑不出别的毛病。
换而言之,她现在是有身份的人。
想到刚认识那会像小偷一样窥伺徐青梵的行径,丁若静仍旧觉得尴尬,她当时那样有点像变态。
他都不认识她,她的目光却追
逐着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费尽心思探听他的消息。
见她诚恳,徐青梵呵出声笑,给她出主意:“既然这么喜欢看就多看会,争取把它刻进脑子里。”
顿了顿,继续道:“或者你可以拍张照裱起来,什么时候想看什么时候看。”
徐青梵的语气漫不经心,眉眼稍挑,身上带着敛不住的矜贵,就连偶尔表现出来的玩世不恭都不显轻浮。
丁若静仔细一想,她的确没有他的照片,只有上次亲密的做俯卧撑合照还大都没有他的正脸。
“真的可以吗?”
徐青梵听到这声脆甜的问,低头看她。
少女把他的话当了真,当即掏出手机,亮着眸,故作礼貌的再次询问他的意见。
徐青梵从胸腔里溢出声哼笑,小金丝雀讨好人的手段拙劣但戳心。
就算她现在是故意装出来的,只是为了攀附他也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让她从今往后保持这个样子。
“我既已说出口,还能是诓骗你的不成?”男人道。
丁若静这会开心了,当即点开相机朝他脸上怼,却被徐青梵一把制住,她眨巴眼不懂他的想法,委屈吧啦地问:
“不给拍吗?你刚刚还说我可以拍张你的脸裱起来。”
小姑娘难应付,他要是反口她肯定能毫不犹疑的像上次一样咬上来。
徐青梵脖颈处的牙印隐隐作痛,还有点痒,脑子里的不健康想法有了雏形。
——想被她咬,她嘴巴里那么湿,但希望下次咬的是别的地方。
“给。”徐青梵说,“现在不行,先去铺床。”
此时恰好电梯门打开,丁若静得到徐青梵的承诺安下了蠢蠢欲动的心,乖巧地点头,跟着他出电梯找宿舍。
时间尚早,宿舍是四人间,她和徐青梵进去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人铺好床了,但宿舍安安静静并没有人,可能是出去买东西了。
她的床位靠近阳台那边,徐青梵自然的提着行李脱了鞋子就上床开始给她铺。
丁若静呆立在原地,她还以为他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大少爷,铺床这种活估计做不来,就是帮她提提东西而已,没想到能做到这种程度。
转念又想到徐青梵进部队里待过,那种地方可是需要什么都会的,生活技能属于常项。
正好男人弄上面,她可以清理一下桌子和柜子之类。
徐青梵动作熟练,三下五除二就帮她把床上打理好了,不仅铺好了床,窗帘也放置好了。
他下来的时候丁若静擦干净了桌椅柜子正在整理衣服。
佣人给她整理的衣物很多,塞满了整个行李箱,丁若静那会大概扫了遍,基本都能用上就没有拿出去。
这么多东西,挺重的。
还好是徐青梵送她,不然她一个人拖行李箱会比较艰难。
电话响起,徐青梵扫了眼去阳台接听。
丁若静耐心地理着衣服,佣人放东西的技巧高,衣服大件小件的是真不少,行李箱才空了三分之二,柜子已经放了二分之一了。
她理了半天也没理到内衣物,剩下的好像都是衣服,佣人阿姨是不是给她放漏掉了,那得回家一趟拿。
她轻蹙眉,正理着徐青梵从阳台回来了,阳台门一关一合。
她听到徐青梵问她:
“你早上没吃早点?”
早上出发得早,她起来没食欲,的确没有吃过东西。
“没有吃。”
她说。
徐青梵看了眼时间,倒是没多说什么,蹲下身帮她一块收拾。
才理了几件,徐青梵就摸到了件绵软小巧,具有纱感的布料,他下意识抽了出来。
——是件白色的蕾丝内衣。
丁若静在柜子那调整衣物的顺序,回头就看到了男人青筋暴起的手里攥着她的内衣。
她瞪大眼睛,理了半天都没有理到的内衣物,她还以为佣人阿姨没有放,结果被徐青梵一来就理到了。
血色漫上脸颊,丁若静走过去想从他手里抢那件内衣,没想到就在这时候宿舍门开了,进来一对母女。
丁若静急忙收回手站好,礼貌的和她的新舍友打招呼:“你好,我叫丁若静,睡在二号床。”
女生腼腆,低声说:
“你好,我,我,我叫范斯恬。”
女生的母亲衣着朴素,眼睛又亮又大,就是可能过得比较辛苦,脸颊凹陷,看上去年纪大,性子倒是比女生外向,说:
“同学你好,我是她妈妈。这孩子内向,都是一个宿舍的,要不你们先加个微信好友,以后要住一起几年的。”
丁若静眼弯弯,应了声好,走过去和女生加了好友,回头的时候眼睛瞟向徐青梵的手。
还好,那只手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松了口气。
第33章 澎湃堵住她的唇
范斯恬的母亲健谈,自从进了宿舍门一边帮女儿整理东西一边不停的与丁若静俩人搭话。
“姑娘,这位是你哥哥吗?来这么早,家是不是住在本地啊?”女人笑着问。
丁若静站在徐青梵旁边和他一块收拾衣物,听到问话,回:“嗯,他是我哥哥。我们是本地人。”
她的回答中规中矩,没有说出和徐青梵真正的关系。
以前上初中的时候她性子软,别人问什么说什么招惹了不少麻烦,言女士当时很无奈,教了她很多次要懂得保护自己的隐私。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说太清楚了,往后若是闹矛盾,这些信息会变成刺人的刀。
范母一下子激动起来,也不忙着套被罩了,笑道:“那让恬恬跟你哥哥加个联系方式嘛,都一个宿舍的,以后如果你有什么事恬恬还能第一时间告诉你哥哥。”
话说得好听,有理有据,真正的目的藏于表象之下。
丁若静倒是没意见,范母的态度从进来到现在都挺好的,如果徐青梵真的只是她的哥哥加个联系方式未尝不可。
这种情况她不知道怎么办,既无法替他直接答应也没法拒绝。
她抬头看向徐青梵,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力道绵软,问他:“哥哥,可以加吗?”
徐青梵低头对上少女纯澈的眸,想着这只小金丝雀还挺大方,估计是觉得他已经被钓到了不必在乎。
暗暗讥笑,委婉拒绝:
“我手机没电了,让我妹妹推给你女儿,她加我就行。”
中年女人眼里的算计,徐青梵再熟悉不过,无非是得知他是本地人,衣着不俗,打量着想为闺女搏个好前程。
“这样也好。”
范母得到徐青梵的承诺眉开眼笑,继续拨弄手里的被罩。
这茬过去丁若静对待热情的范母微微冷淡了下来,她担心话题再一不小心搞到徐青梵身上,她不方便回应。
范母却像感觉不到一样依旧逮着她聊天,时不时打探两句关于她家里的事,丁若静含含混着糊弄过去。
好在她行李箱的衣物在范斯恬和其母亲到来之前就已经不剩多少,徐青梵与她很快便整理完了。
“带上你的包,去吃饭。”
徐青梵说。
早上没有吃早点,她的确饿了,再不吃点东西进去胃会不舒服。
丁若静从桌上拿了包,转身欲跟着徐青梵离开,正埋头给女儿铺床的范女注意到宿舍没了动静,急忙探出头,喊住丁若静:
“姑娘,你们要去哪里?”
“哦,阿姨,我们早上没吃过东西,现在要去吃饭。”
丁若静顿住脚步,拉着徐青梵的衣袖,眸色清淡,声音响亮清甜。
“恬恬还没有去过食堂,我们家里离这远,坐了六个小时的车过来的,这还有的忙活,你们能不能带上她一块?”
说完,范母可能也意识到她的请求有点强人所难,丁若静和她闺女才认识并不熟悉。
“她晕车,什么都没吃过,我怕她胃受不住。”范母加了句。
既已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显得不近人情。
丁若静只得同意,松开抓徐青梵衣袖的手,招呼在柜子边整理衣物的范斯恬: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阿姨,斯恬,一起去吃饭吧?”
自始至终没有怎么讲话的范斯恬放下手里的衣服,拿好饭卡,与其母亲道:“妈妈,我一会给您带回来。”
丁若静的答应令范母感到高兴,朝范斯恬摆了摆手,“你好好跟着阿静,吃完可以逛逛校园,不用管我。”
范斯恬低低哦了声,快步走到门口,挽上丁若静的胳膊,笑意浅显:“阿静,丁大哥,走吧。”
丁若静正打算纠正她口中的“丁大哥”姓氏不对,却被徐青梵打断,他说:
“电梯到了。”
几人进了电梯,丁若静在女生堆里算个子高的,范斯恬比她矮了点,偏偏她声音还小,丁若静只得低着头听她讲话。
范斯恬的神色温和,瞧着是个好脾气的人儿,丁若静对她热情强势的母亲招架不住,但还是愿意与她好好相处的。
她性格软,和脾气好点的人在一块矛盾会少很多,甚至于能做到不产生冲突。
三人一路到了学校食堂,徐青梵让她们两个女孩子在餐桌边等着,他则去打饭菜。
“阿静,你哥哥有女朋友吗?”范斯恬在她耳边小声问。
真正相处起来才发现范斯恬并不是腼腆的性格,聊了几句熟悉起来后人就开朗了,总是能找到新的话题,和她待在一起不会尴尬。
在路上已经聊了一路了,范斯恬的注意力始终在她身上,现在提这种问题丁若静只当她是八卦。
“我不清楚。他也是我们A大的,读金融,姓徐,不是我亲哥哥。”
都是一个学校的,丁若静说了实话,这些事情范斯恬后期随便一打听都能知道。
听了她的话范斯恬神色几不可查的变了变,温声细语:“哦哦,我就问问,还想着说你哥哥长那么正,铁定有女朋友,原来你也不知道。”
丁若静对她的话没有起疑,恰巧这时徐正梵端着菜过来了,范斯恬急急忙忙起身去帮忙,顺势落座徐青梵旁边。
“谢谢,谢,谢哥哥,一会阿静推给,我,我,您的联系方式后我再把,饭,饭钱转你。”
范斯恬柔声道。
丁若静觉得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皱着眉头扒弄着饭菜。
“不用麻烦,你可以直接转给阿静。”
徐青梵语气疲惫,忙了好久,他现在就想随便吃点东西垫垫胃,没工夫应付小金丝雀招惹来的好舍友。
这般拒绝的话丝毫伤不到范斯恬,依旧挂着笑脸,说话断断续续:
“没,没,事,不麻烦。”
一顿饭吃得奇奇怪怪,完了后在学校相当于没什么事了,徐青梵要带着丁若静回公寓休息。
范斯恬以为她和徐青梵要去外面玩,趁徐青梵打电话给严中开车过来的机会趴到她耳边,央求道:
“阿静,我第一次来云城,你们要出去玩的话,可以带上我一起吗?”
丁若静发现范斯恬的结巴时有时无,她维持着应有的礼貌,说:“我们不是出去玩,是要回家。”
她的话令范斯恬眼里的光黯淡下去。
不一会儿严中开着车停到了路口,从驾驶位出来给她和徐青梵开车门:
“少爷,若静小姐请上车。”
这一幕刺激着范斯恬的眼睛,她再次趴进丁若静耳边,低声询问:“阿静,这是什么车啊?我从来没有坐过。”
丁若静尴尬地挠了挠头,别说是范斯恬连她都不太清楚。
徐家别墅地下车库豪车很多,徐青梵每次出门让严中开的都不一样,她的确没关注。
于是,她诚实摇摇头道:
“我不清楚。”
范斯恬可怜巴巴地瞧着她,和她道歉:“阿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问东问西的,家里条件不好,没见过所以好奇。”
女生一开始貌似有点生气,可能以为丁若静在戏耍她。
丁若静看出来了,但她马上就又成了柔弱可欺的模样,倒是显得她多心。
“没有,没有,没有,你不要这么想。我的确不知道那车的牌子,没有骗你。”
丁若静音调一低再低,真诚道。
范斯恬虽然有所怀疑,但丁若静的神情不似说谎,只得见好就收,“嗯嗯。”
“我们走了。”
丁若静提步上车,摇下车窗与她道别。
范斯恬露出个腼腆的笑,同她招了招手,而后迅速掏出手机拍了张车尾的照片。
车上。
徐青梵刚落座就接到了个国外电话,是他的合作商。
男人揉了揉太阳穴,接通电话。
丁若静一上车就听到徐青梵操着口流利的英语在谈合作,严中转过身示意她不要讲话,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通电话一直持续到严中把车开到徐青梵学校附近的公寓才结束。
丁若静的学习跟普通人比起来不算差,但徐青梵说的英语她只偶尔听得懂几句话,大多数听不明白。
进入客厅,男人似是累到了极致,清隽的眉眼间是遮不住的疲惫,嗓音低哑:
“女朋友,我要睡会,你一个人待着,上面有个小型游泳池,要是无聊可以去玩会。”
说完,徐青梵脱了外衣丢在沙发上,只穿着背心进了房间。
公寓没什么变化,布局和她上次来的时候差不了几分。
只不过上次她是长辈托他照顾的麻烦精妹妹,这次是他女朋友。
思及此,丁若静红透了脸,走上前把沙发上的外衣拾起,想替他收起来。
随手摸了摸,在内搭口袋里摸到个鼓鼓囊囊的东西,她扒开一看,里面赫然是她那件白色蕾丝内衣。
她想到男人一路上都揣着她的贴身衣物,有时候还会摸到……
丁若静这下整个人都不好了,仿佛被人捆在沸水里煮,从里到外散发热汽。
她把衣服放回原位,抓着她的内衣进了徐青梵隔壁的属于她的房间。
知道开学后要在这里长住,衣物之类的一应俱全,徐叔叔早安排人给她送了过来放着。
她把内衣随意塞进衣柜低下,整个人处于高温,热得不行。
忽然想起徐青梵睡前跟她说有泳池的事,她找了身泳衣换上,急匆匆上了楼,看到碧蓝色的水没半秒犹豫直接跳了进去。
清醒了点。
泳池可以调水温,丁若静缓过来后把温度调到合适的位置,安安心心游了几圈,累了就泡在里面。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丁若静趴在泳池边的躺椅上睡着了。
直到有人抓着她的脚踝把她扯进水里,水呛进鼻子,她才猛然清醒过来。
丁若静不适应眼前的情况,下意识开始挣扎,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禁锢住。
那人拽着她入水,手控着她后脖颈,堵住她的唇,带着岩浆喷发的架势要把她拆吃入腹。
第34章 澎湃她和他现在的姿势太“……
水下窒息感逼迫而来,丁若静费力地推开男人,勉强睁开眼睛,和徐青梵锐利如野兽的眼睛对视上,男人流利的轮廓线在流动的水中清晰可见。
丁若静莫名紧张,果然,徐青梵下一秒快速朝她游了过来,唇瓣再次被他死死擒住撕咬,她的痛呼声消弥在清澈的水里。
这次亲吻异常激烈,男人吸取了被她推开过一次的经验,力道加重一倍。
丁若静寻不到机会从他手里逃开,不知不觉吞了好几口水下去,胃里涨得慌,当即难受地挠他。
徐青梵皮糙肉厚,她的攻击伤害不了他半点,依旧我行我素,亲了个够本。
就在丁若静以为自己要因为亲吻溺毙时,徐青梵捞着她浮出了水面。
丁若静浑身发软,咳嗽不断,浮在水面上的空虚感包围了她。
她从心里感到畏惧,她现在没力气游泳,只得手脚并用攀附着徐青梵,生怕他又不管不顾地把她拽进水里。
少女身上穿的泳衣称得上保守,不是经典的三点式,但再保守也是泳衣,她总不可能像防贼似的裹得严严实实下水。
更何况当时徐青梵表现得那么累的样子,泳池只
有她一个人也没必要。
唯一算漏的便是男人会醒这么早。
现下,她修长白皙的双腿是露着的,就那么缠在他腰上,触感光滑细腻。
饱满的浑圆贴在他胸膛,随着急促的吐息颤动。
经历刚刚那遭,小姑娘明显还缓不过来,白皙的小脸因憋气和咳嗽变得红通通,整个人如同虾米。
最勾人的是那双杏眼,里面仿佛藏着片汪洋,染上愠怒的时候漂亮的眼睛会红起来,甚至会从里面溢出水。
徐青梵怀中温香软玉,无可避免的起了□□,烧顶的欲望冲撞着理智的阀门,犹如强盗即将进村般急迫。
他压下欲望抱紧她,少女柔弱无骨,如同菟丝花一样缠绕在他身上,他不把人抱稳,估计她会顺势滑进水里。
徐青梵抱着人,真情实意的感慨:“亲亲就不行了,女朋友,以后可怎么办?”
吓人的咳嗽声止住,丁若静嗓子干痛,听到男人这话,她怒上心头,凶巴巴反驳道:
“男朋友,你是单纯的亲吗?那可是水下,我都呼吸不上来了。要是我不会游泳,今天真得被你弄死在水里。”
这是丁若静第一次向他阴阳怪气地发火,她对他的态度总是软绵绵的,谴责的话说出口可信度不高。
不知道可能还以为她在跟他调情。
徐青梵难得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他前几天一直处在高强度的工作状态下,只为了能够提前结束工作赶上她开学,送她去报道。
这种情况下睡眠不足是正常的,回到公寓他的确一躺床上就睡了,但睡了两个半小时他就清醒了,人缓过来了精神不少。
正打算带着丁若静去吃点东西却没找到她人,给她打电话没人接。
原以为她是觉得这里无聊出去找朋友玩了,后面才想起来他进房间前与她说可以去游泳池玩的话。
抱着找找看的态度,他上了楼,一眼瞧见了在水里游泳的丁若静。
少女游泳的技术不娴熟,只会些普通的姿势。
姣好的身材包裹在泳衣之下,在水里仿若是条刚学会游水的美人鱼,笨拙的举动勾着岸上的人。
徐青梵恶趣味上来了,到底是没有喊她,转头回自己房间打算换条泳裤再上来和女朋友戏水。
没成想刚到房间就接到了个电话,是工作上的事情,他打完差不多花了一个多小时,想着她可能已经下来了心里觉得遗憾。
但是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先带她出去吃饭。
到她房间一看。
——没人。
如此看来,丁若静并没有下来,她还在楼上的游泳池里玩。
思几此,徐青梵眸色加深,提唇笑开。
看来和女朋友戏水这事今天能成,用不着等下次。
他换了衣服,几步上了楼。
在躺椅上看到睡熟的少女,细白的长腿交叠,徐青梵跳进水里捉住她的脚腕将人朝怀里带。
“阿静你说的太夸张了,我哪舍得。”
男人示弱得很快,揽抱着她的肩膀,语音低哑,犹如惊雷炸响在她头上。
丁若静素来脾气好,刚刚那一通算是把气撒了个干净,现在看到徐青梵低头,她迟来的感觉不好意思。
这才刚谈上不久,她就那般冲他发火,他会不会觉得她是个脾气暴躁的人?
而且情侣之间调情很正常的,就算他的方式她接受不了,那样直接说好像有点太不给面子了。
她暗恋了他这么久,整个青春期都在喜欢他,好不容易谈上恋爱了,她对他不好显得她不真心,还很“渣”。
“对不起。”
丁若静懦声道。
她早知道徐青梵脾气不好,要是气上头了跟她提分手怎么办。
且不提舍不舍得,最重要的是男人心眼子那么小,伺机报复她也不是不可能,那她在徐家可就举步维艰了。
“丁若静,你又没错,跟我道什么歉?”
听到小姑娘柔柔弱弱的道歉,徐青梵的耐心出奇的好。
丁若静答不出来,下意识想躲避,使劲朝他怀里钻。
男人紧实的肌肉贴在她脸上,胸膛里的心脏砰砰作响,一下又一下闯入她的鼓膜。
丁若静这才意识到不对。
她和他现在的姿势太“□□”了。
泳衣她穿的是紧身的,好身材显露无疑。
徐青梵只在下身套了条泳裤,其他什么都没有穿。
她的腿环在他劲瘦的腰上,手抓着他的脖颈,脸贴着他的胸膛。
滚烫的羞耻将她淹没,丁若静一时不知该做出哪种反应。
维持这种姿势她窘,不维持这种姿势她怕徐青梵又发疯,她可应对不来。
最终,丁若静的手指颤动,慢慢远离他的脖颈,腿上使着巧劲,身体在无形的用力。
她妄想不动声色的从徐青梵怀里逃出来,破开这令人尴尬的处境。
徐青梵察觉到她的动作,团着她臀部的手松了一下,丁若静整个人往下掉了几寸,脑袋埋进水里面。
丁若静受惊,急忙从水里浮上来,呼吸急促。
她如同抓着救命稻草一样再次攀附了上徐青梵,柔若无骨的手搂上他的脖子,人也随之贴了上来。
男人笑笑,把人往上颠了颠,少女懵懂的抱紧他,语气柔和:
“哥哥,你没力气了吗?阿静不重的,你别把我丢水里好不好,我现在实在游不动了。”
早在徐青梵来之前,她就游了个尽兴,累了之后才到躺椅上睡觉的,也不知睡了多久,他就来了,还那样对待她,本就疲惫的身体当时直接软烂如泥。
少女神态不似作假,紧张兮兮地抱紧他,像只被主人恶意抛弃后又找回来的猫咪,没有安全感。
她是真心觉得他是因为力气不够才会忽然放手让她入水,丝毫察觉不到徐青梵的恶趣味。
小姑娘全身心的依赖并没有让干了坏事的徐青梵产生愧疚感,只是躲开了她的眼神,没与她对视。
他早在之前就有了的情况,此时更是欲壑难填。
少女娇柔,浑身皮肉软哒哒,他抱着她像抱着一条泥鳅,滑腻不堪。
得不到男人的回应,丁若静有些害怕,她紧张地扣着他的肌肉,薄薄的指甲把他的皮肤挠出血,再次软绵绵地询问道:
“哥哥,好不好嘛?”
十八岁的少女样样都是顶级的,那把嗓子像是百灵鸟,声音清脆动听。
因为是撒娇的缘故,特意夹了起来,倒是有种不好形容的韵味。
徐青梵依旧什么话都不肯说,唯独胸膛里的心脏跳动略微快了很多,加上她贴着他的原因,那震动有点骇人,而频率则似鼓点似冰雹似雨滴。
他不会有什么心脏上的问题吧,这状况不太像是健康的人会出现的。
难道他忽然从部队里回到徐家就是因为心脏方面的原因吗?
要是他真有这个病,脾气不好实属正常。
毕竟,年纪轻轻的这种心脏上的问题搁哪个青年人身上都是件难以忍受的事情。
徐家上下瞒的严严实实,可能也是为了顾及他们徐大少爷的自尊心。
丁若静思维发散得快,在心里已经默默给徐青梵确诊了心脏病,暗暗想着以后要让着他一点以女朋友的身份好好照顾他。
她昂起头,眸中泪光闪烁,诚恳道:
“哥哥你放心,就算你有心脏病,阿静也不会抛弃你的,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不跟你发脾气。”
少女的承诺一个接一个,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引诱她说出了不少好听且有利于他的承诺,到头来还不是被她抛之脑后,一句话没再提起过。
虽然怀里的小金丝雀惯会骗人,漂亮话信手拈来,没有半点可信度,但人都爱听好听的话,徐青梵也不能免俗。
他勾着唇,默认了她说他有心脏病的说法,低头和乖巧的人儿对视上,封住她的唇。
徐青梵格外会亲吻,丁若静每次都会被他吻得晕头转向,舌头紧紧追随着他,淡色的唇瓣在一次次的碾压中充斥血色。
这个吻愈来愈深,她牢牢抱着他,寂静
的空气中只余舔吻的吞咽声,气氛色情又暧昧,连楼顶上的灯散发出来的光都在为这激情害羞。
骨节分明的手顺着姿势抚摸上她光滑的背脊,引起她一阵颤栗,却又不舍得和他这难得的亲近,唇追着他,亲吻不断。
直到那只大手挑开她的泳衣往里,丁若静猛然清醒过来,使尽吃奶的力气推开他,面色涨红,吐气如兰:“不行。”
男人正在兴头上,当即追着吻过来。
丁若静和他接了个色气的湿吻,断断续续地说:“哥哥……不行……还不行……”
男人缓了缓,英俊的脸上皆是难以言喻的欲望。
“为什么不行?”
他的吐气灼热,湿热的吻往下,舔咬她的下巴,时不时用点力,向她表达他的不满。
丁若静扣着他的肩膀,立场坚定,声音虚软:“太快了,不可以。”
男人瑞凤眼里遍布可怖的欲,最终还是尊重她,收回在她身上胡作非为的手。
贴着她的耳,与她打商量:
“那你用手帮我行不行?”
丁若静杏眼瞪大,感到不可置信。
第35章 澎湃急促滚烫的呼吸打在她脖颈
她的沉默刺激到了欲求不满的男人,狂热的吻铺天盖地压下来。
丁若静受不住,不断的推搡他,但两个人的体型差过大,她的抗拒对徐青梵而言就像是精心豢养的宠物的打闹罢了,没有任何的威胁。
男人捉住她乱动的手,趁着接吻的空隙重复问她上一个问题:“阿静,真的很难受,你用手帮帮我好不好?”
两人温热的呼吸碰撞到一起,暧昧交缠,氛围黏腻。
看着男人极力忍耐的面孔,丁若静喘息未定,良久,她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说:“可……可以……”
总算得到了她的应允,徐青梵唇角上扬,勾起抹愉悦的弧度,神色肆意。
他抓住她的手,牵制着她,力道很大。
丁若静掌心滚烫,下意识挣扎起来,当然她微弱的动作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无济于事。
徐青梵宽厚的大掌笼住她的两只小手,带着她动作,柔嫩的皮肤磨得发红。
丁若静的嗓音绵软带着哭腔软绵绵地质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好。
小姑娘委屈到了极点,杏眼蓄满泪花,不住往他身上蹭,借着他的力才在水中立稳身体,妥妥的哭唧唧小可怜模样。
徐青梵低头啄吻她殷红的唇,注意力集中于某个角落,心不在焉,吻得如蜻蜓点水,比起前面激烈的亲吻这次就有点敷衍了。
他这种态度让丁若静感到十分委屈,当即便想撂档子不干,泪珠子从眼眶滚落,要掉不掉地挂在眼尾处。
小姑娘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无端令人心软。
徐青梵简直拿她没办法,燥火涌起,他低声爆了句粗话。
——手上带着她。
……
在她溢出哭腔的前一刻将其红唇堵得严严实实,不泄半分娇柔。
男人如此强势,丁若静无所适从,她所处好像不是游泳池而是汹涌澎湃的大海,湍急的水流载着她飘呀飘摇呀摇,身不由己。
时间似乎停滞住了,每一分每一秒都令她感到漫长难熬。
丁若静的脑子乱成一锅粥,思维冻住,无法去判断自己的状态。
她像只飞在空中迎风飞翔的风筝,控制权在那根细细的绳子上,由身到心皆由徐青梵掌控。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结束,男人喉结上下滑动,下颌角淌着晶莹的汗珠,当然也可能是水,整个人性张力十足。
丁若静缓慢的闭了下眼,脏东西并没有停留在她手上,刚出来便随着流动的游泳池水散去。
男人依旧紧攥她的手不放,似握着珍宝,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白嫩的手背。
他凌乱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揽着她的腰,脑袋低下去,凑到她耳边,混着笑意道:“谢谢阿静。”
刚刚这一遭严重超出了丁若静的认知范围,她的意识沉沦于海。
思绪昏昏沉沉,听到徐青梵道谢,出于礼貌,下意识回复说:“不客气。”
少女呆萌的模样挺戳人心窝的,徐青梵看着她这副惊吓过度的神色,不免内疚。
小姑娘正值豆蔻年华,什么都不知道。他一下子把人欺负惨了,倒是真像个衣冠楚楚的禽兽了。
就算丁若静对他有心思喜欢他,一下子给人上这么大尺度,她不适应实属正常,但徐青梵不后悔。
少女娇小柔嫩的手,跟他自己的……算了,这两者甚至不配放到一起比较,没有可比性。
“阿静,你应该游累了,我们走吧,回房间换衣服一起出去吃点东西顺便约个会,可以吗?”
徐青梵口吻是前所未有的柔和,神色间满是餍足,像是只吃饱喝足的野兽。
苦了丁若静,她看不出来徐青梵低劣的欲望满足,为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语气感到不可思议。
他和她现在可是情侣关系,徐青梵对她好一点是应该的。
而且他挺合适这种温温柔柔的说话,毕竟他心脏不好,暴躁的情绪难免大起大落,维持心态平稳很重要。
“可以。”
丁若静点了点脑袋瓜子,目光顺从乖巧,对徐青梵有股盲目的信任。
两人从游泳池离开,一路下楼回房间,期间谁也不说话,暧昧在沉默中蔓延。
泳池里的回忆不止冲击了丁若静也令徐青梵死寂的心躁动起来。
他的女朋友,又听话又乖,手心和腿一样滑嫩,着实带劲。
两人各自进了房间,灯“啪”一声按亮,丁若静走到全身镜前,扫了眼自己,羞红了脸。
镜子里的少女一身黑色紧身泳衣,腿白且长,胸脯沉甸甸的,身材说不上最好但绝对不差,偏偏长了张格外清纯的脸,反差感很强。
丁若静手心灼热,烫得发疼,有种火辣辣的感觉。
她呼出口气,摊开手,低头一看。
明亮的灯光下,白皙的掌心通红,有些地方破了皮,仿佛能够看到细嫩的肌理下的血管。
不知情的人一看估计会以为她刷了一天的碗。
她摊着两只手,回忆似山水滚来。
触感,粗糙。
徐青梵急促滚烫的呼吸打在她脖颈,羞耻度爆表。
心脏酥麻,泳池的记忆犹如一片热风,席卷而过,整块地方都不可自抑的烧起来。
不一会儿遍布全身,她红得像从沸腾的锅里捞出来一样。
丁若静手作扇子状,朝脸上虚虚扇了几下,脑子里的思想愈来愈过分。
不愧是她的暗恋对象,不仅智商顶级,荣誉满身,连那个地方都令普通男性望尘莫及。
上天果然是偏心的,给了徐青梵女娲毕设似的长相,优渥的家庭背景,除了脾气不好,本人没其他值得诟病的地方。
当然,可惜的是他心脏不好,这个地方的问题可不好医治。
某种意义上,老天其实还是挺公平的。
她以后要对他好一点,心脏不好的人不能受刺激。
下定决心后,丁若静没再想关于徐青梵的事情,到衣柜前挑选衣服。
她的衣服都是徐叔叔提前给她买好的,住在徐家老宅的时候,每周都会有人给她送新衣服填充更换衣柜。
开学后,让她住在徐青梵的公寓也是为了方便照顾,按徐叔叔的脾气,大概也会每周安排人来到这里给她送衣服。
丁若静曾反对过,但都会被徐叔叔态度温和的挡回来,次次妥协的人都是她。
现在衣柜里的衣服是前些天送过来的,大部分她都没有印象,估计是新买了的。
丁若静的目光落到这些名贵衣服上,莫名看花了眼。
少女心性,她样样皆初次。
这是和徐青梵谈恋爱以来的第一次约会,她很重视。
刚开始她看上的是见白色的蓬蓬裙,穿上后到全身镜前一瞧,有点幼稚。
徐青梵身上散发的是成熟男人的风味,站一起不配,人家会
以为他和她是兄妹或者其他的,反正不会是情侣。
抱着这样挑剔的想法,她又选了好几件,还是没有合适的。
丁若静叹了口气,最终她选定的是一套灰色的包臀裙,加一件浅色薄纱披肩,既性感漂亮也不会太露。
选衣服这个大难关渡过,她绷紧的弦狠狠松了松。
紧接着,她进浴室洗了个暖乎乎的热水澡,看着熟悉的陈设,丁若静想到头次来这发生的事情。
严格算起来,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她不知为何,脑子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记得特别清楚。
包括意外来月经的痛,保镖送的性感小裙子,发生的事情很多。
现在回忆起来,她印象最深刻的竟是徐青梵不耐烦地询问她身体状况,答应替她买卫生巾的生涩模样。
当时的她浑身力气尽失,没工夫去深思徐青梵背后的态度。
仔细想想,他当时估计也是第一次去买这种女性用品。
丁若静勾着笑,以前苦涩的事情回忆起来带了股清甜,倒是称得上是苦尽甘来了。
温热的水冲刷着身体,她洗了没一会抹完身体乳裹上浴巾就出来了。
吹干头发,她坐在梳妆台前,打量各色瓶瓶罐罐。
她的化妆技术是言女士教的,知道怎么扬长避短。
她才成年,正处于青春时期,满脸的胶原蛋白,除了上上唇色,其他没必要弄什么,化个淡妆就有清水出芙蓉的美了。
待她梳妆整齐,脚穿细高跟,扶着墙一步步适应,挪到门口。
拧开门,一眼看到了站在墙角等着她的徐青梵。
——楼道拐角的灯光晦暗,徐青梵靠在墙上长腿交叠,正专心致志地拨弄手机。
他的衣着休闲,上搭黑色冲锋衣,下身是条宽松的裤子,完美展现出了他的身材,颀长秀丽。
丁若静站直身子,勉强适应脚下的高跟鞋,轻轻咳嗽一声,提步朝徐青梵走。
不知是不是过于紧张的缘故,她没再出现崴脚的情况,顺畅地走到了徐青梵跟前,步履不停,摇曳生姿。
“哥哥。”
她唤他,心被钓起来。
男人瑞凤眼抬起,目光落到她身上,沉默了好一会。
丁若静紧张到极致,她是头次尝试这种“性感”穿搭,有些害怕会从徐青梵嘴里得到不好的评价。
良久,徐青梵收回视线,声音冷淡,说:“好看。走吧。”
说完,他没有等她,也没有牵着她的意思,迈步朝客厅走去。
这回答太敷衍了。
丁若静失落的咬了咬唇瓣,跑了两步追上他。
一直到她坐进副驾驶,男人的神情都是淡淡的,注意力从始至终没再停留在她身上过。
丁若静无端慌乱,手心攥出了汗,她一再偷偷打量他,妄图在徐青梵矜贵的面庞上捕捉对她的惊艳,哪怕只有一丝一毫。
她拉了拉披肩,默默裹紧自己,低落的情绪如同声势浩大的急雪将丁若静笼罩起来。
他怎么都不对她这身发表看法啊,既不说她这样穿丑也不……夸夸她。
徐青梵是不是不喜欢她这样穿啊,这样的穿搭不符合他的审美吗?
车窗外风景倒退,残阳西下,橘黄的光普照大地,树影婆娑,世界处在昏暗与白昼的交界。
徐青梵开着车,不发一言,清隽的眉眼冷淡,丁若静不安地挪动脚踝,终究还是耐不住静默的氛围。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吃饭?”
她细声细气地问他,目光小心翼翼,似乎有点底气不足,仿佛回到了刚认识那会,她总是特别畏惧他。
“永平饭店。”
男人回答她,又似乎是觉得她不知道这个地方,添了句:“在我们的学校周边,我听徐叔叔说你喜欢吃辣,那里的川菜正宗。带你去一次,以后你跟同学聚会也可以去。”
男人的态度忽冷忽热,半点没有刚与她亲密过的熟悉。
丁若静哦了声,她的确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茬。
以前和言女士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条件不好,只够吃喝,高档餐厅她听言女士提过但没有去过。
听到徐青梵说以后她可以和同学一块去吃,丁若静在心里暗暗否定了这个说法。
徐青梵从小锦衣玉食,金钱堆里浇灌出来的孩子,带她去吃的饭店决计不会便宜,普通人哪里吃得起。
玛莎拉蒂驶进拐角,通过长长的陈旧的破败的小道后是金碧辉煌的商业街。
车最终停在一个路口,徐青梵给她开了车门,引着她下车。
丁若静站在饭店前,瞧着最上方烫金的“永平饭店”四个字,垂下眼睫。
“走吧。”
徐青梵将车钥匙递给帮忙停车的服务员,回头冲她说道。
丁若静这才提步上台阶,她没怎么穿过高跟鞋,这东西美观虽美观却容易崴脚,她尽量每一步都走稳,要是摔了可就丢脸丢到家了。
刚走两步,徐青梵伸手拽住她的胳膊,丁若静一个踉跄,借着他的力站稳。
她杏眼眨动,眼神疑惑。
徐青梵勾起抹肆意的笑,混不吝道:
“牵着我,你走路都走不稳当,别给我摔了,哭了我可不哄。”
他的神情惹人生气,丁若静当即攥起拳头想揍他,但这里人来人往,加上他说的也是实话,丁若静到底没敢恃宠而骄。
她点点头,用她的方式反抗,没有听他的牵他的手,而是搀着他的胳膊,全身大部分的重量压在徐青梵身上。
丁若静个子在女生堆里属于高的那挂,可徐青梵本钱太厚,她站在他身边总会给人一种小孩的错觉,穿上高跟鞋勉强有个最萌身高差。
饭店的布局华丽,徐青梵带着她一路走至包厢,途中遇到了黎慧卿。
——和徐青梵一起去接她的那个身材傲人的女孩子。
徐青梵的前女友。
也可能不是,说不定还没有分手。
因为徐青梵否认了和她的关系,与黎慧卿相谈甚欢。
第36章 澎湃“我只是你泄欲的玩物。”
“青梵,生意上的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带着妹妹来吃饭,我们一起吧,边吃边聊。”
站着聊了好一会,黎慧卿提议道。
“可以吗?”
徐青梵转头问丁若静,语气平淡自然,就跟刚刚向黎慧卿介绍她是“家里妹妹”一样。
丁若静心中酸涩,明明想说的是不可以,话到嘴边却是乖巧的一句:
“当然可以,我没意见。”
很显然问她只是一个礼节性的环节,她的意见对事件的结果起不了大的影响,就在她回应的下一秒,黎慧卿立马招呼服务员换了备用包厢。
眼前的女人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区别不大,性子火辣热情,身材傲人,会穿搭,一身淡紫色包臀裙,外搭一件大衣,漂亮又贵气。
与她比起来,丁若静就像是一只误入上流社会的丑小鸭,衣着再光鲜靓丽仍旧掩盖不住身上的穷酸气。
她不动声色地把挽着徐青梵的手缩回来,安静的跟在徐青梵和黎慧卿旁边,尽职尽责的扮演着一个妹妹该有的样子。
黎慧卿吩咐下去后,很快一个服务员找到他们,恭敬地领着他们前往包厢。
途中黎慧卿热情依旧,缠着徐青梵问东问西,时不时和丁若静说上两句话,如同施舍一般。
包厢空旷,三人落座后服务员给他们分别递了三份菜单,站在旁边等候。
“我最近特殊时期,不吃太辣的食物。把你们这
的招牌菜都上上来,除了辛辣刺激的。”
黎慧卿匆匆翻看了一下菜单,没耐心仔细挑选,准确说出自己的需求后又攀着徐青梵的椅子与之交谈。
徐青梵斜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看着菜单,对黎慧卿的话点头回应,一心二用。
他点了一道甜品和几道中辣口味的川菜,别的什么都没点。
黎慧卿问他:“我记得你不吃辣,怎么点这么多,没有别的想吃的吗?”
他神色寡淡,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打在椅子边缘,语气平静:“你都让人把不辣的招牌菜都上上来了,够我们吃了。”
说的有道理,黎慧卿没反驳。
丁若静把菜单合上递给服务员,只要了杯白开水。
她没插入徐青梵和黎慧卿的话题,他们聊的东西她听不明白,涉及的事她不知道涉及的人她不认识,她是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我外公年纪大了不服输,说要扩张产业,做汽车研发。”
黎慧卿小声向徐青梵诉说着家里的事,声音娇俏。
“房地产开发这行早期只有两三家人搞,外公吃了时代红利,白手起家。年进六十,他还要创业,我妈咪和我爹地都不支持,跟我外公说家里已经不缺钱了不用去冒险,还劳累身体,他听不进去,这才让我回来劝劝。”
黎慧卿几句话把家里的事抖搂了个干净。
她外公姓王,早些年敢拼敢闯,高瞻远瞩,一股脑投身进房地产,挣得盆满钵满,算得上是真正的人身赢家。
穷小子逆袭,迎娶白富美,一代接着一代,积攒的钱财数不胜数。
毕竟,财富这东西只通过血缘传播。
黎慧卿的母亲是独生女,嫁了柏城那边的富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活到老都没吃过什么苦。
而黎慧卿作为两家人的掌上明珠,自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性情乖张叛逆,和徐青梵搞到一起纯属于志同道合。
“嗯。我记得你前段时间不是在圈子里搞了个道别聚会,若非今天遇到,我还以为你人在美国。”
徐青梵听完黎慧卿的抱怨,聪明的没有对人家的家事发表意见,风轻云淡的将话题扯回黎慧卿自身。
“别提了,那个聚会办得超级无聊,你礼物到了但人没到,开了将近三个小时就提前结束了。下次你一定得来,不然没劲。”
黎慧卿娇笑着抱怨,刚好服务员先给丁若静送了杯白开水过来,少女接过小声道了句谢谢。
这才吸引到黎慧卿的注意。
“你叫阿静是吧?我们见过。抱歉啊,我和你哥哥太久没见面了,一时说入迷了没照顾到你。”
黎慧卿嘴上说着歉疚的话语,狐狸眼却弯弯的,并没有抱歉的意思。
女人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徐青梵站在一块气场相持,天作之合。
丁若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性子的人,上学期间同学背地里都说她是烂好人,真正的无欲无求,没有脾气。
而这一刻,丁若静满腔怒火,心里是不可言喻的酸涩,她瞧着黎慧卿举手投足的矜娇,话里话外的优越,嫉妒得发了狂。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不是个纯粹的好人。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现在就离场,不用顾及礼不礼貌。
可惜,丁若静怂惯了,骨子里的软弱操控着她,扬起笑脸道:“没关系的,我本来也只是来吃个饭,你们继续聊,不必顾及我。”
黎慧卿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对于丁若静的识趣,她发自内心地笑了,眸中敌意散去不少。
她觉得这么软弱无能的少女,不符合徐青梵的口味,对她造不成威胁。
黎慧卿挺吃徐青梵这款的,身材好颜值顶,圈里名声稀烂。
不出意外的小几估计也是王霸级别,就是对上她的时候过于洁身自好了,怎么缠都吃不到。
谈了几个月,除了脸上跟国外贴面礼似的亲亲,什么都没捞着就被分手了,给黎慧卿气的够呛。
恰巧此时服务员抬着一道道菜进了包厢,黎慧卿把对着丁若静的炮口挪开,收了话头,接着和徐青梵聊。
菜摆满餐桌,三人开始动筷子。
黎慧卿并不饿,喋喋不休地和徐青梵聊,她有一箩筐的话题,不愁和徐青梵没得聊。
徐青梵其实挺会聊天的,毒舌好像也只是对着丁若静一个人,他吃着饭菜,认真倾听黎慧卿的话,给出的回应温和适宜。
丁若静心里酸唧唧,像是天上下了具有强腐蚀性的酸雨,她那颗肉肉的心脏这里一个洞那里一个洞,填都填不过来。
胃是情绪器官,面前摆着的满汉全席,她依旧提不起精神,筷子慢悠悠地戳着碗里的肉片,半天不吃一口。
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去听不要去看好好吃饭,身体其他部位却不听她的大脑指挥,黎慧卿撒娇的话语一再闯进她的耳朵。
最终,丁若静只得认命,她无法对徐青梵的事视若无睹,自虐般听了全程。
饭局后期,黎慧卿外公找她有事,刚吃完她就离开了,和徐青梵约了下次见面时间。
黎慧卿的倩影消失在包厢门口,室内安静了下来,只余丁若静和徐青梵两个人。
忍了这么久的委屈方才敢倾泄,丁若静吃着滚烫辛辣的肉,眼泪一滴滴滚落,划过面颊掉落在碗里。
她太笨了,完全摸不透徐青梵的想法。
她好像又被他捉弄了,他根本没想跟她谈恋爱,只是兴致起来了逗逗她。
没人知道他是她对象,他依旧和别的女孩子谈笑风生,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和黎慧卿到底有没有分手。
换而言之,她可能还是个“小三”。
“丁若静,你哭丧呢?”
徐青梵冷声质问她。
应付黎慧卿令他身心俱疲,小金丝雀不懂事的哭闹成功惹怒了徐青梵。
他好凶,对黎慧卿那么好,语气温温柔柔,还会认真听黎慧卿讲话,没有一点不耐烦,而对她就这么冷漠。
看来她的确是“小三”。
得出这个结论的丁若静哭得更伤心了,眼泪稀里哗啦的掉,大颗大颗地砸在瓷碗边缘,溅起水花。
“没有。”
丁若静抽着气,小声辩解:“太辣了,我控制不住,你不用管我。”
为了增加可信度,她使劲扒拉了两大口饭塞进嘴里,脸颊两侧鼓囊囊,跟进食的小海豚似的,营造出真的饿极了的假象。
她寄人篱下,言女士的医药费靠着徐叔叔,她不能跟徐青梵闹掰,惹急他,他凶名在外,肯定会欺负死她的。
到时候要是徐叔叔不管她了,言女士的医药费她拿不出来。
“你骗谁呢?哭成这副鬼样子,你跟我说是因为太辣了。”徐青梵冷笑连连,“丁若静,跟我在一起委屈你了?”
小姑娘哭得惨兮兮,吃着眼泪拌饭,嘴里比铁还硬气。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为什么哭?”
徐青梵道。
男人前后反差的态度,丁若静心脏直接漏风了,他一再逼问,锲而不舍,咄咄逼人,终究还是触怒了她。
她顾不得分寸,顾不得大局。
丁若静昂起头,大声回答他:“因为我贱,我当了小三我不要脸,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听懂了吗?”
她忽然发难,竭力贬低自己,打了徐青梵个措手不及。
对于丁若静这番前言不搭后语的措辞,徐青梵嗤笑,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么跟他吼。
“什么小三不小三的,丁若静你是不是得了癔症,实在谈不下去就分。”
男人理直气壮的态度,丁若静愈发心寒,只觉得自己一片真心喂了狗。
她怎么会喜欢上徐青梵这种坏种。
丁若静越想越气,右手蓄力,恶狠狠扇在了徐青梵脸上。
“徐青梵,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心的人。”她身体发颤,咬牙切齿地说。
她这一巴掌在徐青梵的意料之外,活了二十多年,她是第一个敢扇他巴掌
的人。
小姑娘抽泣不断,手抖,小小的身体发着颤,如同一只吓呆了的幼猫,泪汪汪的盯着他,无助又可怜,有种要把泪流干的架势。
徐青梵压下汹涌滚来的怒意,他就算对她再不上心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缓了缓,伸手去拉她,却被少女避开,杏眼小心翼翼地偷窥他,仿若惊弓之鸟。
她居然以为他要打她。
徐青梵直接气笑了。
丁若静后退两步,她其实打了就后悔了,人人都说徐青梵脾气烂,她一巴掌呼上去,气倒是解了,要是惹急了徐青梵,他打她怎么办。
“别跟我闹脾气,好好跟我说说你发疯的原因。”徐青梵揉了揉太阳穴道。
丁若静看他没有要发火的意思,扶着餐桌站稳,努力平复着呼吸,语气尽量平静,道:“你把我当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徐青梵皱了皱眉头,没怎么犹豫,回道:“女朋友。”
丁若静伤心不已,泪珠子串成线,嗓子喑哑:“你又骗我。你总是这样逗我玩。我算什么女朋友。谁家女朋友当这么憋屈。”
“我只是你泄欲的玩物。”
她下了定论。
第37章 澎湃暗沉色调里,男人吻了下来。……
丁若静玩物论一出,徐青梵滔天的怒火再也无法压制,他嗤笑一声,舌尖顶出两字:“玩物?”
似乎是觉得这个词格外好笑,男人唇角恶劣上扬,神情阴戾,讥讽道:“床都没上过,说我拿你泄欲,倒真是不害臊。”
丁若静白了脸,对于男人这番偷换概念、强词夺理的行径,她眼泪止住,几次张口欲反驳,却找不到切入点。
“冷静过来了?”
小金丝雀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半天没有辩驳,徐青梵心软了一角,火气来的快散的也快,主动给她递了个台阶。
对于徐青梵的示弱,丁若静并没有领情,稳稳站着,脑袋低下,视线垂落,不肯给他一个眼神。
徐青梵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瞳孔急剧抖动,刚刚发生的一切如同是一盆冷水泼到她头上,这段时间的悸动和热情熄灭了个干净。
出门前的亲密令她昏了头,万万想不到她和徐青梵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约会会以如此尴尬的方式收场。
此刻的丁若静就像只酣睡中被踩了尾巴的猫,冲动发怒过后猛地认清形势,她不是徐青梵的势均力敌的对手,样样皆要仰仗徐家。
她之所以能站在这里扇他巴掌,不管不顾的朝他发火,凭借的是她私心觉得徐青梵对她有那么点喜欢,才会男人随便说了几句,她就控制不住脾气。
“冷静了。对不起。”
丁若静没有喊称呼,哥哥这两个字变得烫嘴,她酝酿了许久也喊不出来。
少女说着,提起个疏离的笑容,泪水被她关了闸门,霎时止住,掏出几张纸把脸上泪痕擦干净,那张清丽的面孔露出来。
幸好,她不脱妆。
不然现在就是女鬼,窘大发了。
“嗯。冷静了就好。”
“还要不要吃,我让人重新上上来。”
徐青梵有些疲惫,他看得出丁若静心里藏着事,但他问,她又不愿意说,没办法,先这样吧,过些天再问。
丁若静摇摇头,没胃口。
两人之间产生了奇怪的磁场。
“想去看电影吗?”
出饭店的时候,徐青梵打破沉默。
丁若静跟在他后面,随着他一块停住脚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不太想和他接触,脚后跟因为高跟鞋的缘故磨的生疼,乖巧道:“我听你的,去不去都行。”
少女心思全都显露在脸上,抗拒的意思很明显。
既然不想和他好好相处,那就坏坏相处,反正也不赖。
无论怎样,他都应付得来,吃不了亏。
“行,那去看,我现在买票。你有想看的吗?没有我就随便买了。”他故作民主地询问她。
果然,在他的意料之中,妄图跟他冷战的小姑娘摇了摇脑袋。
徐青梵见少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收回视线。
他暗暗冷笑,手指在手机上滑动拨弄,选了最近新上映的口碑不错的一部恐怖片。
买完后,他意味深长的眼神重新落到神色倔强,小小的身板挺拔如竹子的丁若静。
啧,希望你等会也能像现在这样硬气。
丁若静神态平静,完全不知道男人的险恶用心,当真以为只是看个普通的电影。
可能是因为哭过,她迟来的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皮肤似要裂开般刺痛,雪上加霜的是脚后跟也跟着疼,忍不了的那种。
“我去个洗手间。”
她说。
“好。我去开车,在路口等你。”
两人暂时分开,丁若静到了他的视野盲区后方扶着墙走,高跟鞋这东西她还不能完美适应,不想麻烦他。
到了洗手间,勉强用冷水地做了面部清洁,脸上的滑腻感淡去,淡妆更淡了些许,唇瓣的颜色变浅。
她弯下腰查看自己的脚后跟,如她预想的一样,磨红了很大片,走路就会剐蹭到,带起一阵钻心的疼痛。
丁若静轻轻用手摸了摸,似乎有点肿了,她感到后悔,不应该穿高跟鞋的。
但在此刻也没办法,她总不能不穿鞋子走路。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麻烦徐青梵,让他买了给她送过来。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丁若静立马否决,刚与他针锋相对,徐青梵愿意听她使唤才是有病。
算了,等会经过商场再买双平底鞋替换一下就行。
她抽了两张纸巾叠起来,堆放在脚后跟那里,减小皮肤和鞋面的直接接触,缓解疼痛。
她出来的时候,时间逼近九点,大学城热闹非凡。灯光外的世界已是浓稠的夜,明月高悬于苍穹之上,晶亮皎洁。
徐青梵站在路口,昏黄路灯下,他的身姿修长,扎眼得仿若鬼魅,宽肩窄腰,逆天的腿,有着常人羡慕的脸和身材。
他光站在那里,就能蛊惑人心。
丁若静提步朝他走过去,夜风拂过脸颊,她齐肩的短发飘浮在空中,清纯的面孔,姣好的身材,在这个满是你年轻人的夜市里回头很高。
为了约会,她穿的包臀裙,那双细白长直的腿露在空气中,刚吃完烧烤的几个男生互相推搡着想上前跟她搭讪。
直到看见她走向了玛莎拉蒂车主,方悻悻离去,脸上满是失望。
“哥哥,可以走了。”
她走到徐青梵约一米的距离处站定,声音低软,那声哥哥喊的不情不愿。
徐青梵远远就看到她过来了,少女穿的这身颠覆以往清纯可爱的形象,刚入住徐家时干瘪的身材已不复存在。
如今的她该长的地方都长起来了,故意勾引人的时候颇有几分风情万种的意思,韵味佳成。
丁若静等不到他的回应,抬眼看他,杏眼眨了眨,似乎在问你为什么不理我。
“等会。”
徐青梵说,转身打开后车门,从里面拿出个鞋盒,走进她,青筋爆出的手握着鞋盒的角,沉声命令:“站稳了。”
男人的脸在丁若静的眼眸放大,他一系列举动出乎她的预料。
他什么时候买的鞋,为什么给她买啊?
丁若静很确定自己在徐青梵的视野内没有出丝毫失误,她忍着疼,走路姿势完全和平常差不多,他不可能看出来的。
她脑子一团糟,怔愣地看着男人在她跟前单膝蹲下,宽敞的冲锋衣勒紧,好身材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仍旧藏不住。
他打开鞋盒,里面赫然是双白色球鞋。
——这是她穿过的鞋子,佣人洗过之后,给她一道送到了A大公寓这边,她
换泳衣那会见过,不会记错。
丁若静瞳孔震惊。
她原以为是她自以为是,实际上还是出了漏洞,让他看出了她穿不惯高跟鞋,这才趁着她上洗手间的时间买了新的。
怎么都想不到,这鞋子他居然是一早就从公寓那边就给她带着过来的。
她再不敏锐也知道短短几分钟,徐青梵不可能开着车回到公寓那边又过来,而且只是为了双鞋,买新的更方便。
这双白色球鞋,只可能是出发的时候就带着的。
“抬脚。”
丁若静呆呆地听从,徐青梵握住她右脚脚踝,小心的给她脱下高跟鞋,看到脚后跟有片红肿的位置,蹙了下眉。
他握着她白皙的足,粗粝滚烫的手掌一只抓着她的脚踝,一只握足,与她直接接触,灼热的温度通过相触的点蔓延开。
他拉着她的脚,引着她把足踩在他的膝盖上。
丁若静被拽得一个踉跄,徐青梵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腿弯,帮助她立稳,身体的支撑点放了大半在踩着他的那只脚上。
“能站稳吗?”
他仰头看她,瑞凤眼蕴着深邃的光芒,她的身影倒映进他的眼中,黑色的瞳仁冷沉,刀雕般的容貌直面她。
他就那样看着她,像是向她摇尾乞食的犬,满心满眼都是她,把她当成唯一的主人,以她为尊。
丁若静被自己这荒唐的想法吓了一跳,回她:“能。”
她点了一下头,不太敢看他,扭头避开对视。
徐青梵也不恼,低下头颅,有条不紊地拿出鞋子,解开鞋带,握着她的足细心的塞进去,再给她系鞋带。
穿好右脚,男人理所当然的去捉她的左脚,丁若静心里一惊,下意识挣了挣,语气不自然:“哥哥,我自己来吧。”
少女脸皮薄,话语中筑立起来的冷漠疏离的高墙坍塌,回归扭捏率真。
徐青梵力气比她大,她那一挣没挣开,反而有点像欲擒故纵。
“不用,我想给你换。”
男人口吻淡淡,丁若静盯着他的头发发呆,他却忽然抬头看她,笑意温和,今晚第二次跟她示弱:
“给男朋友个表现的机会好不好?”
他的错,他认。
她这么小,而他喜欢她。她将将成年,他让让她是应该的。
一巴掌而已,斤斤计较显得他小心眼。
丁若静耳朵尖不争气地红了,火热感侵袭躯体,占据其他感官的领土,在她的地盘上插漫山遍野的红旗,昭示着她的羞窘以及无可辩驳的心动。
“好。”
她说。
这个字迎着凛冽的风吹送到徐青梵耳边,他提起嘴角,真心实意的笑。
徐青梵有了经验,加上丁若静不动声色的配合,他给另一只脚换鞋的速度快了许多。
小白鞋落地,丁若静成功换下磨脚的高跟鞋,浑身都舒服了。
徐青梵还没起身,他掏出丝巾擦了擦高跟鞋上的灰尘,放回鞋盒子。
男人蹲跪在地上却不显低贱,周身贵气,一举一动无不在昭示其良好的教养。
收拾齐整,徐青梵才拿着鞋盒子直起身,把鞋盒子放进后备箱,走到副驾驶的车门前,给她开了车门。
丁若静没反应过来,她杏眼迷蒙,愣愣地看着徐青梵。
明明前一刻她和他还在针尖对麦芒,这会却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仿佛他们之间仍旧处在温暖美好的阶段。
“女朋友,上车。”
徐青梵耐心告罄,挑眉唤她。
丁若静是个不擅长思考的人,想不通的事情她习惯放在一边,等时机成熟了,她就明白了。
她提腿坐上车,徐青梵开着车,顺着导航往他定票的那个电影院驶去。
路程不远,二十分钟就能到。
绿化带种的是白杨树,树影绰绰,暖黄的路灯照亮小道,丁若静望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缓解不适。
她的两只脚发麻,如同浸在热水里,不住地向全身输送热量,直至她心也跟着火烧火燎了起来。
她没有看徐青梵,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徐青梵开着车也没有主动和她搭话。
车内气氛安静,但不尴尬,谁也不用费劲吧啦的找话题,光待在一起就已经值得享受了。
一路到了电影院,他们来得刚刚好,电影即将开场。
丁若静本以为按徐青梵的性格,看个电影估计要包场。
出乎意料,并没有。
他买的是普通的票。
到了地方,徐青梵去停车,丁若静在外面买了点爆米花和饮料之类的吃食。
两人在门口汇合,一同入场。
丁若静直到坐下的那刻都不知道要看的电影是什么。
他们两个的位置在最后一排,徐青梵买的情侣座。
她嚼着爆米花,聚精会神地盯着大银幕,错过了昏暗光线下旁边男人勾起的那抹志得意满的笑。
直到前奏曲响起,调子怎么听怎么恐怖,画面一帧比一帧刺激,丁若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这时候才终于把注意力挪向徐青梵,颤着音问他:“我们看的是什么?”
徐青梵凑近她的耳朵,回答得漫不经心:“好像是个励志片,讲穷书生爱上美女的故事。你不是说没有想看的,我随便买的。”
穷书生爱上美女算励志片?
丁若静不敢反驳,但看男人的语气认真,压下怀疑,想着可能是个正经影片,又把注意力移回大荧幕,专心致志地看。
前面的部分很正常,除了配乐怪怪的没其他问题。
电影院落针可闻,直至画面里突兀地出现一个白衣女鬼,妆容浓厚,龇着牙齿,作势要把男主角吃了,观众的尖叫声打破静寂。
霎时,电影院是此起彼伏的吵嚷声,观影体验绝佳。
在一片尖叫声里,丁若静钻进了徐青梵怀里。男人驾轻就熟地捂住她的耳朵,贴得太近,她只隐约听见他平稳的心跳声。
恐怖的画面过去,现场回归安静。
丁若静还是怕,趴他怀里不愿意出来接着看。
可她很好奇后面的走向,徐青梵讲的太无聊,导致她看一会就要躲他怀里一会,不方便就算了还累的很。
在她又一次躲进他怀里的时候,徐青梵低头凑近她,低声道:“我知道一个缓解恐惧的方法,想试试吗?”
丁若静急忙点头,抬眼看徐青梵。
暗沉色调里,男人吻了下来。
电影院尖叫声不断,而他在最后一排与她亲嘴,周遭的一切成了杂音,丁若静紧张到不行,怕被人发现。
第38章 澎湃滚烫舌尖纠缠
神经高度敏感,鬼片惊悚的音乐和时不时的惊呼声是丁若静对这个吻的全部记忆。
滚烫舌尖纠缠,意识糊成泥,细密的爽感化成翻腾的浪潮,一茬接着一茬。
到吻毕,她面色潮红,窝在他怀里平复呼吸。
影片播放至高潮,坐在她和徐青梵周边的一对情侣还在接火热的吻,偶有几道打量的视线似有若无的瞟过来。
丁若静逃避般闭着眼睛,蜗居进徐青梵怀里,装作注意不到。
掩耳盗铃。
自作聪明。
这样一来,她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男人身上,一切细微的动静都令她莫名颤栗。
徐青梵粗重的呼吸声于她头顶炸开,滚烫胸膛里的心脏跳动频繁,揽着她的腰的手一再收紧,欲色起伏。
她吐息如兰,视线下移。
于昏暗光线里瞧见了男人下身鼓起的包。
丁若静更热了,眼神匆忙挪开。
这场电影的后半部分看的囫囵吞枣,她依偎在徐青梵怀中,迷迷糊糊看到散场。
困意席卷,徐青梵护着她挤出人群,开车回了家,丁若静路上睡了过去,一直到家才被徐青梵喊醒。
她到房间匆匆洗漱好,躺床上准备入睡,明天学校有事,她不能熬夜。
徐青梵进来的时候,她房间的灯还没关。
小金丝雀表面的性子软和,内里倒是犟得很,也作得厉害。
不分青红皂白地冲他发了通火,似是受了极大委屈,还敢扇他巴掌,胆子大了不少。
好在后面哄了两句便原谅他了,不然他可吃不消。
不一会儿,丁若静房间的灯终是熄了,徐青梵站在原地静滞了会,方抬脚上楼。
公寓明灯璀璨,黎慧卿的事就这么成了根刺,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就此掀过。
翌日,丁若静起来的时候徐青梵已经不
在家了,手机上有条他一个小时前给她留的消息:
【有事,今天不能陪你。给你留了人,要去学校或者去哪联系他即可。】
后面跟着一串数字。
丁若静熄灭屏幕,她的确需要去学校。
今天尚未正式开始上课,但可能会开开班会之类的,而且她也需要跟舍友培养培养感情,往后可是要相处四年时间的。
她伸了个懒腰,裹紧被子,哄了自己小半个小时才终于从床上爬起来。
简单洗漱过后,她到厨房看了一下现有的食材,想着对付着弄个早点,要是没有什么吃的东西的话,她就点个外卖或者出去吃。
这个公寓徐青梵似乎不常住,据丁若静了解这处公寓应该他是从部队回来确定上这边的大学了他父亲给送的生日礼物。
她听言女士提过一次。
破旧的城中村,天色黢黑,间或夹杂着犬吠。
言西凤摸着她的头,力道轻缓,语气里混杂着道不尽的落寞:“真有钱啊,一套房就这么当生日礼物送给了儿子。”
丁若静抱紧了言女士的腰,她不懂母亲的感慨万千,天真地许下承诺:
“妈妈,阿静好好念书,以后每年您生日都给您送套大房子。”
稚嫩的话语逗笑了言女士,她低声应了好,而后把她从怀里掏出来,捧着她的脸,看了良久,方道:
“嗯,我们阿静这么漂亮,铁定不会过苦日子。今儿的话妈妈记下了,妈妈相信你能做到。”
进了徐家,都不用怎么打听,她就知道了徐青梵这套公寓的来源。
当然,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言女士出事后,丁若静就像被人抽走了脊柱骨,一言一行总会不自觉的想到言女士言传身教过的东西。
徐青梵的这处公寓,她上次来过,公寓的布局和徐青梵整个人呈现出来的疏离感很搭,干净简约。
她不知道以他的性子会不会在厨房里留食材,毕竟,徐青梵随时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鬼样子,着实不像是会自己做饭的人。
打开冰箱一看。
食材丰富。
丁若静额角抽了抽,接着加了句排除请阿姨上门做的情况。
冰箱里面的食材种类很多,还有做好的速食,丁若静挑了几个西红柿,打算煮一小碗面条吃。
等待的过程中,她给徐青梵发了消息,汇报一下她动了他冰箱里的食物。
【阿静:哥哥,早点我煮了面吃,从冰箱里拿了两个西红柿。】
接着发了西红柿还有面条的图片过去。
她像是寄居他家的客人,动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要第一时间告诉他,处处透露着和他不熟的疏离。
完全不像情侣。
她处于低位,更多的像是被他捉住豢养的鸟儿。
偏偏丁若静还没有察觉这种相处状态不对,她只是秉持着礼貌的原则,客客气气地告诉他她用了他的东西。
徐青梵估计在忙,并没有回她消息,丁若静也不在意,收起手机开始进食。
吃完差不多九点左右,她要过去学校,按照徐青梵发给她的电话号码联系了个送她的司机。
一直到车上,她才收到了徐青梵回的消息。
【wifi:卖相不错。】
估计是觉得夸的敷衍了,男人紧接着又发来条消息。
【wifi:心灵手巧。阿静,真厉害。】
而后发了个大拇指的表情包。
【wifi:下次给我也做一份尝尝。】
努力夸人的感觉充斥着屏幕。
丁若静想象不到徐青梵那桀骜不驯的性子能说出这般好听的话,略微感到受宠若惊。
回顾以往的相处经历,着实算不上愉快。
她咬了咬粉嫩的唇,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想吃她做的面,但还是认真地敲字回:
【谢谢哥哥夸奖。】
【你晚上回来吗?要是在学校没事干,我规划一下时间就能给你做。】
这样的聊天偏日常化,丁若静有种他们一起住了很久的错觉,她倒是挺想给他做顿饭吃的,就是怕不合他胃口。
她没有退出聊天界面,因为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还以为他马上就会回过来消息。
可惜并没有,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丁若静从期待紧张的情绪中脱身,眸中划过失落。
她手心微湿,脑子里思绪翻飞,她做的面清淡,手艺也不怎么样,他可能真的只是随口夸夸她,她顺着他的话茬接,他不知道怎么拒绝了。
【你忙就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丁若静主动发了消息过去,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结束聊天,车也刚好停到了校门口。
她把手机收起来,呼出一口气,下车,冲着徐青梵安排的司机礼貌道谢:
“麻烦了。”
A大人来人往,不少学生拖着行李箱往里走。这几天分批次开学,冷清的学校慢慢热闹起来。
正午的阳光正烈,丁若静步行回了宿舍。
今天报道的人有点多,电梯口等着不少人,都拿着大包小包加一个行李箱。
见此,丁若静没好意思跟着排队挤。扭头去了宿舍楼对面的超市,扫码买了瓶冰水,走到外面方想到不妥。
她舍友估计都到了,大家还不熟悉,她可以给她们带点零食,增进关系。
这么一想,她又走了回去,挑了两大袋子吃的喝的。
徐叔叔对她一直挺大方,生活费并没有限定她。一次性给她打了很多钱,让她放心花,没了会再给。
等她再次进去宿舍楼的时候,电梯那人还剩三四个,她排在最后面,过程中又来了好多人,排在她后面。
隔了几分钟,下一趟电梯到了。
丁若静站到了角落里,电梯里的人东西都挺多,她就提着两袋零食于其中未免突兀。
站在她前面的女生东西有点多,丁若静戳了戳她的胳膊,低声询问需不需要她帮忙拿一些。
女生长得英气,对于她的主动感到诧异,却还是顺手把手上的包递给了她。
这下丁若静在人群中总算不那么突出了,她暗暗松了口气。
随着往上,电梯里的人不断减少。
女生一直没走。
最后丁若静发现女生居然和她住的是同一层楼,这已经够巧了,没想到进的还是同一个宿舍。
两人站在宿舍空地上面面相觑,而后默契地笑了起来。
“我叫季荔,季节的季,荔枝的荔。很高兴认识你。”女生率先道,姿态大方得体,笑容满面。
丁若静找朋友有套她自己的标准。
她性子软,跟她玩一起的基本都脾气好,这样她受欺负的概率会低很多。
季荔给她的感觉不错。
目前而言。
丁若静浅浅抿了抿唇瓣,杏眼弯弯,笑意绽放在秀丽的脸上,说:
“我姓丁,名若静。你唤我阿静就好。”
她俩刚互相介绍完,洗手间出来个女生,看到宿舍进来新舍友,热情地打招呼道:
“你们好呀!我叫苏宁宁,亲近的朋友都叫我宁宁。”
这时蜗居床上睡觉的范斯恬也探出头,跟在场的几个人搭话。
一个宿舍的自此算相互认识了,匆匆加了好友,建了宿舍群。
苏宁宁热心肠,刚加上就拉季荔和丁若静进学校的各种群还有有辅导员的班级群和小群。
然后给她们两个发了关于学校的好多内部资料,大多是哪家食堂的哪样菜肴好吃,其次便是学校的社团、学生会等的资料,最后则是A大的名人八卦。
丁若静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得不感慨苏宁宁是万事通,这些信息她划拉半天都看不完,更别提让她去找了。
她慢悠悠地看,并不太感兴趣。
直到拨弄到名人八卦那里,她瞧见了徐青梵的名字。
丁若静微微瞪大眼睛,正打算细看,季荔却在床上唤她:“啊啊啊啊啊,这被子也太太太难套了,阿静,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不会拒绝人,况且现在她没什么要干的事情,遂爽快答应了。
待一切整理完毕,时间逼近下午五点,
苏宁宁提议一起出去外面吃顿饭,了解一下周边的环境。
季荔和丁若静都没有意见,范斯恬为难地皱紧眉头,小心翼翼地道:“可以选便宜点的地方吃饭吗?我生活费不是很多。”
她说这话时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在丁若静身上,丁若静不太舒服,往季荔旁边挪了挪。
范斯恬此刻的眼神丁若静再熟悉不过,住在贫民窟那会,某些街坊邻居想占言女士便宜的时候就是这副摸样。
苏宁宁大大咧咧,完全没察觉到不对劲,一把搂住范斯恬的肩膀,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贵。我办事,你放心。”
四个人最终选择了一家A大附近的火锅店,平均下来每个人的支出不过百。
刚吃上两口,丁若静接到了个电话,是徐耀祖逗弄她那次帮助她的中年阿姨打来的。
一接通,那边便直接道:
“是丁若静同学吗?你还记得阿姨不?”
丁若静这才想起答应给人家儿子帮忙补习的事,站起身到店外的一个角落接听电话。
阿姨像是生怕她反悔,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丁若静只得答应今天就过去瞧瞧,给她儿子随便讲讲,看看她儿子是何水平好制定后期的补习计划。
心里记挂着事,她吃东西就心不在焉。
范斯恬应该是看到了苏宁宁发的名人八卦那里关于徐青梵的信息,话题几次三番的往上面引。
毕竟是女孩子,季荔和苏宁宁也超级感兴趣,一听说丁若静和徐青梵有关系眼睛亮了起来,各种打听。
丁若静回答不过来又搪塞不过去,承诺道:
“等他有空,我让他请我们一起去吃大餐。”
这饼子画得又大又圆,但大家皆是成年人,该有的边界感还是有的,很自然的切换了话题。
吃完饭,丁若静打车过去阿姨给的地址。
不算偏僻,没一个小时就到了。
阿姨姓刘,儿子叫王显则。
令丁若静意外的是刘阿姨的儿子并不在家,“姑娘,麻烦你等一会,坐沙发上吃点水果。我儿子出去外面吃饭了,很快就回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九点多,本来她过来的时间便已是七点多,一拖延夜就深了。
期间,她一再表示要离开,待有空会过来,但都被中年女人三言两语劝下了,不得已造成了现在的情况。
王显则回到家差不多九点半,人都等到了,丁若静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怎么着也得敷衍敷衍。
谁能料到王显则的学习水平不差,对于她提出的问题基本都知道,却故意绕弯子为难她,让丁若静一时之间确认不了他的问题在哪。
时间飞速流逝,逼近凌晨一点钟。
丁若静仍在与王显则交流,直到她拿起手机,看到了来自徐青梵的微信消息。
【wifi:这个点了还没回来,你今晚要住学校吗?】
时间是22:15。
她开了静音。
23:50时,第二条消息来了:
【wifi:我问了学校那边,你不在宿舍,是不是出去玩了,你现在在哪?】
接着的是第三条消息:
【给我发个位置,我过来接你。】
最后一条消息是刚刚发来的:【我在王显则家楼下,该回家了,你自己下来还是我上去接你?】
第39章 澎湃“在37秒内给我把衣服脱干净。……
丁若静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男人发过来的几条消息在她视线里不断放大。
她的第一反应是原来时间这么晚了,而后才回过神,生怕徐青梵真的冲上来,连忙敲字回复:
【我马上下去,您不用上来了。】
她太急了,没来得及检查就点了发送。
和徐青梵确认恋爱关系之后,她虽然始终有种不真实感,但至少不会像以前一样战战兢兢的与他交流。
称呼上很久没有用过“您”这个字了。
“小丁老师,这是准备走了吗?”
“我家这小子太浑了,这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给你收拾个房间出来,你在我们家住一晚得了。”
刘阿姨抬着一盘清洗过的水果走了进来,一眼瞧出丁若静想要离开的心思,当即有眼力见地道。
“不用了阿姨,我哥哥来接我。”
丁若静摇头拒绝。
正在椅子上转笔的王显则闻言嗤笑两声,阴阳怪气地道:"妈,我们家这住宿条件人小丁老师不一定看得上。"
丁若静皱了下眉,只当王显则年少叛逆,扯出个恬静的笑容,好脾气的解释道:
“不是看不看得上的问题。我家里人对我管教甚严,在外过夜他们会担心。”
她处世和善,找的借口合理,并不会让对方难堪。
王显则可不在乎她具体怎么想,依旧咄咄逼人: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小丁老师不愿意住就算了,正好以后都一辈子来了。"
丁若静杏眼圆瞪,一时不懂他的意思。
下一秒,她就看到王显则从椅子上起身,两步行至刘阿姨跟前,用叉子叉了块芒果吃,语调散漫:
“妈,小丁老师讲题太深奥了,而且她脾气也不是很好,不适合教您儿子,把她辞退吧?”
听到这番过分的污蔑,丁若静气得脸色涨红,还没来得及反驳又被少年打断:
“妈妈,我可没瞎说,你看她现在要喷火的样子,讲题的时候更凶,动不动皱眉,我可受不了。”
丁若静第一次遇到这么能颠倒黑白的人,有苦说不出。
还好少年的母亲精于算计,一如当时借她电话,收留她,继而在短短的时间内从她身上得到需要的东西——让她给她的儿子补习一样。
这次的她听了儿子的一番话,虽有动摇,但她却清楚辞退丁若静,再难找到一个学历可以,要的薪资也不多的补习老师。
权衡利弊之下,她空着的那只手兜头给了王显则一巴掌,故作严厉:
“臭小子,没大没小。读这么多年书都白读了是吧?这么没有礼貌,给小丁老师道歉!”
王显则这个年纪的少年贯会看人眼色,对于母亲难得的坚决,他收起笑脸,不情不愿道:
“对不起啊,小丁老师,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计较。”
丁若静的心情被这对母子搞得不上不下,一口气堵在胸口。
偏偏人已经道歉了,她计较的话倒是显得她得理不饶人。
“没事。我哥哥在楼下等我有一会了,我课余时间会再来,先走了。”
她说,拿起包,提步往外。
“臭小子,还不去送送小丁老师?”
这句话落下片刻,王显则追上了丁若静,乖巧的跟在她身后,随她出门,送她下楼,做足了听话懂事的姿态。
夜幕早已降临,楼道的声控灯撕开了连成片的黑色。
丁若静并不太想搭理王显则,她对今天发生的一切感到头疼。
明明做的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却令她感觉精疲力尽。
偏偏王显则没眼色,在快到楼下的时候与她搭话。
“小丁老师,现在没人。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
丁若静止步,秀眉轻皱,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你说。”
她的态度在少年的意料之中,王显则直接道出目的:“你自己主动辞职吧。”
丁若静闻言,杏眼眨巴了一下,原来这就是王显则一直为难于她的原因。
思路一下子通畅了,怪不得她会感觉王显则的学习水平并不低但题的正确率却不符合她的预期,前前后后试练多次,硬是熬到了现在,她都没有弄清楚少年的具体水平。
敢情他这是玩她呢。
很明显是王显则与他妈妈之间存在问题。
“我明天和你妈妈说。”
丁若静不想掺和,本来帮忙补习的事情也不是她情愿的,能辞掉的话倒也算得上皆大欢喜。
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好说话,王显则怔愣了一下,方道:“谢谢。”
两人并肩往下走,快到
楼下的时候,王显则一眼瞧见了路灯下停着的黑色迈巴赫。
车旁边靠着一个气质卓越的男人,嘴里叼着烟,升腾的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孔,却不难看出其脸型线条流畅,轮廓硬朗。
稚嫩的少年对自己的颜值一向自信,但在此时此刻他竟莫名生出几分自卑。
王显则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时产生的情绪,大抵是源于雄性天生的对同类的嫉妒。
他的家境不好。
而那个男人,不止长得好看。
更吸引人的是气质,一看就知道是钱堆堆里供养出来的富家子弟。
男人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凌厉的瑞凤眼微微上挑,逆着路灯明黄的光芒,透出骨子里的矜贵,以及暗藏的桀骜不驯。
王显则聪明的反应过来,这个开迈巴赫的男人是来接小丁老师的。
居民楼静静的,小区偶有几声蝉鸣。
四下无人,又是这个时间点,除了是来接小丁老师外还能是什么人。
况且他就没见过附近的邻居有开迈巴赫的,还他妈是最新款。
王显则看向同他并肩走的丁若静。
果然,女孩子漂亮的眸亮晶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对面的男人身上。
就像是看到了她的救世主一般虔诚,眼神干净纯粹,貌似挺依赖他。
王显则不由得想到了少女给他讲题时硬邦邦的态度,还有他刚刚说让她辞掉给他补习的工作她立马就答应了。
如同迫不及待地甩掉一个沉重的包袱一样,没有半分不情愿。
凭什么?
出自少年的劣根性,在丁若静踩空的那秒,他把她扶住,揽着她靠在了墙上。
以一个壁咚的姿势。
她很娇小,扶稳她对他而言就是小菜一碟。
他是故意的,装作体力不支的模样,带着她倚靠到墙体上。
王显则知道,这一刻在对面的视角,他与怀中的少女极尽暧昧。
“小丁老师,那个真的是你哥哥吗?我看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他占据身高优势,存心要给开着迈巴赫的男人添堵。
就算小丁老师撒谎也没关系,那个男人要么是她哥哥要么就是她男朋友,无论哪种关系看到这一幕都会感到或多或少的不爽。
“关你什么事?”
丁若静杏眼圆瞪,灵巧的从他的怀中钻出来,语气展露出少见的躁意。
这个人怎么这么烦?
她的话令王显则噎住,从头到尾一直好说话,气质柔和的少女竖起了满身的刺。
“呵,是我冒昧了。”
他说。
王显则的视线瞟到楼下站立的男人身上,那个人果然在看他和丁若静。
一想到等会小丁老师会被为难,他就开心不已,忍不住笑出声来,道:“时间确实不早了,小丁老师,我就送到这里了。”
丁若静不在乎他送与不送,原本就是他妈妈先斩后奏让他送她,都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敷衍的点点头,继续朝楼下走。
小区的路灯昏暗,静谧的空气里偶有几声细弱的虫鸣,她走下最后一个台阶,视野里出现了徐青梵。
坏心情一扫而空,她扬起笑脸,喊了声:“哥哥!”就提步向徐青梵跑着过去。
夜风抚面,除去一开始带来的凉爽外便是刺骨的冷,好在她并没有一直处于这种状态中。
没几秒,她就已经像只兔子一样钻进了徐青梵的怀中。
男人估计是刚应酬完,身上还穿着正装,她个子娇小,恰好可以整个埋入他怀里,被风刮痛的脸庞蹭着男人鼓起的胸膛,很快就热烘烘的。
“哥哥,你怎么想起来接我了?”
丁若静瓮声瓮气地与徐青梵搭话。
她感觉身体的温度上升了点,仍然不愿意放手,依旧紧紧抱着徐青梵的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徐青梵当过兵身体好的缘故,在冷风里站了这么久,他身上仍旧暖乎乎的,她才出来这么一会就觉得冷了。
等了好一会,徐青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丁若静心下疑惑,仰头看他,问:“你怎么不说话?”
她的视角只能瞧见徐青梵锋利清晰的下颌,以及修长的脖颈。
她盯着他,看见他粗大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良久,才说:“外面冷,上车,回家接着抱。”
说完,他扯开怀里的丁若静,给她开了后座的车门。
徐青梵语气里的情绪不明,貌似是在生气?
骤然从温暖的怀抱中抽离,丁若静呆怔在原地,脑子思索着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他。
今天她和他没怎么相处,就早上那会手机上聊了几句,还是以她问问题结的尾,他并没有回复她。
如此说来,错不可能在她。
想通了的丁若静,当即不再纠结,矮下身进了后座,徐青梵紧随其后坐到了她旁边。
刚落座丁若静就发现前面除了担当司机的严叔外,还有个漂亮的女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丁若静记得她,确切来讲是印象深刻。
——黎慧卿。
徐青梵第一次去接她的时候带着的女孩子,前几天她还因为黎慧卿和才确认关系不久的徐青梵爆发了冲突。
她扇了他一巴掌。
丁若静思绪滞住,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就好像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先前见到徐青梵的喜悦消失得无影无踪。
“严叔,开车。”
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于她耳边砸开,收到命令的严中应了声:“好的,少爷。”
丁若静没忍住转过头看徐青梵,她心里酸酸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天与黎慧卿一道吃饭的场景。
她被孤立在外,而她的男朋友徐青梵和矜贵优雅的黎慧卿仿佛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人总是这样,对天然存在的差距无可奈何,会控制不住的嫉妒。
丁若静也不例外。
她年纪尚小,哪怕言女士教了她很多道理,在有些方面,她依旧不成熟。
车窗外的景物疯狂倒退,丁若静一直小心地挪动身体,尽量往靠窗的那边坐,恨不得离旁边的徐青梵十万八千里远。
这时候的丁若静不理智,身体自动远离徐青梵,余光却不动声色的瞟到他脸上。
她很好奇,为什么黎慧卿会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要一起来接她?他和她是今天一整天都待在一起吗?不回她消息的原因是不是也和黎慧卿有关系?
徐青梵侧脸英气逼人,根本注意不到她的视线,慵懒的窝在车座椅上,视线直直地看着前方。
——黎慧卿的方向。
丁若静委屈不已,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她,当着她的面一心一意的看别的女人。
那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就只是想逗逗她,捉弄她吗?
各种各样的问题堆叠在她小小的脑瓜里,酸涩味道涌上鼻腔,眼睛很快也跟着酸起来。
她忍住泪意,靠在车窗边沿,收回视线。
眼不见为净。
因为家教的事,她本就心烦意乱,现在又加上个讨厌的黎慧卿,以及罪魁祸首徐青梵,丁若静气的不行。
胸腔里闷着股难以抑制的委屈,恰巧这时徐青梵伸手拉过她的手腕,握在掌心。
男人手上温热的温度丝丝缕缕缠绕上她白净的手腕,如同爬了条小蛇,让人颤栗的皮肤一点一点渗透她冰凉的手腕,妄图将温度传递给她。
车内静寂,她仿佛能听到徐青梵粗重的呼吸声,就跟他贴着她坐一样。
咬了咬牙,丁若静狠狠心把手抽了回来,甚至为了防止再被他触碰到,她整个人都贴到了另一边,中间隔出了千沟万壑。
她感受到徐青梵灼热的视线定在她身上,丁若静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冷汗,她牢牢攥紧手心。
这才发现,粗重的呼吸声哪里是徐青梵的,明明是她自己的。
她的精神过于绷紧,全部的意识皆系于徐青梵一人身上,连自己身体的反应都不能及时感知到。
她表现得像个刺猬,徐青梵只要长了眼睛应该都能看出来她不想他搭理她。
丁若静说话的欲望都没有,干脆闭
上了眼睛,假寐。
一想到刚刚在外面她那样跑来抱徐青梵,主动和他搭话,他就那样冷着张脸,爱答不理的对她,不知道车内的黎慧卿心里得笑话成什么样。
越想越生气,丁若静的眼睛酸酸的,努力忽视坐在她旁边的徐青梵,慢慢的有了点睡意。
“青梵。”
黎慧卿睡醒过来,嘴里嘟囔着徐青梵的名字,揉了揉眼睛,透过后视镜精准锁定徐青梵。
她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徐青梵会和丁若静坐到后面。
今天徐青梵的父亲和她外公谈生意,她和他因为应酬的关系喝了不少酒,看上去脸色苍白才被双方家长打发出来。
徐青梵维持着一贯的基调,带着她去吃了饭看了电影,行事滴水不漏,既给了她有机会和他在一起的希望,又明确的置身事外。
“青梵,我记得下个周周六是伯父的生日宴,我不知道送什么比较好,可以向你请教一下吗?”
她口中的伯父是徐青梵的父亲徐正腾。
“当然可以。等你有空联系我就行。”
徐青梵神色慵懒,注意力始终放在一旁的丁若静身上。
真行,不回家,和小男生搂搂抱抱,还跟他发上脾气了。
他急匆匆的跑来接她,就换来这待遇?
是他错了,金丝雀教养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都已经钓到他了,跟他确定关系,还到处沾花惹草。
好不容易送走一个徐誉白,又来一个王显则。
她这是不管老的小的,都他妈一块钓,一起放鱼塘里么?
徐青梵对于自己的心思非常肯定,他喜欢这只乖乖巧巧惹急了会咬人的兔子。
但兔子是由金丝雀妈妈教导出来的,思想方面不正确,有些想法不成熟且不理智。
本来,他是觉得就这么惯着得了,让她慢慢长大,该懂的道理慢慢懂。
可是依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一点也不听话,甜言蜜语都是追求他的时候骗他的,跟耍猴似的。
这样是不行的,他必须得出面引导,教教她该怎么做一只合格的“金丝雀”。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从小在国外生活,审美可能跟不上国内。挑礼物这么重要的事情有你陪着出错的概率不大。”
黎慧卿语气诚恳,狐狸眼弯弯,笑意蕴在温和的眼神里。
她和徐青梵,无论是家世还是相貌,在圈子里都算得上是顶配。
如果以后一定要挑选一个男人步入婚姻,那么徐青梵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嗯。”
徐青梵的态度不冷不淡,接着便问道:“你今晚要住哪里,先送你。”
黎慧卿想了一下,说:“香苑。”
严中十分有眼色的开了去往香苑的导航,话题到这告了一段落,徐青梵疲惫的闭上眼,不想说话的意思很明显。
黎慧卿看出来了,默默坐直身子,暗叹:这男人简直难搞到家了。
车在夜幕中窜行,将黎慧卿送到后,闭着眼睛的徐青梵缓缓掀开眼皮,冷声命令:
“严叔,车我开。你在这下车,我安排人来接你。”
男人的音色低沉,于这黑色寂静的夜里如同妖精似的咬人耳朵。
迈巴赫短暂的停留了一下又继续行驶,徐青梵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正在睡觉的丁若静。
女孩子面容清丽秀气,眼睫颤动似被困住之后的蝴蝶不停挣扎抖动的翅膀。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男人的这句话是前所未有的冷淡,语气里藏着遮掩不住的尖刺,无端让丁若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既然被拆穿了,丁若静只好睁开眼。
她确实醒了有一会儿了,大概是黎慧卿下车的时候有的意识。
车内没有开灯,光线晦暗,闭上眼睛并不会感到不舒服,很适合闭眼假寐。
这种环境下刚清醒的丁若静其实是有些困的,大脑迟钝却仍在第一时间捕捉到空气中不寻常的氛围。
——徐青梵好像在生气?
他那句话的语气,凶的像兽类,态度比刚接触那会还要可怖得多。
她尚在怔愣,徐青梵再次开口,语气依旧不好,他说:
“丁若静,我给你个机会。”
嗤笑一声,说完最后一句话:“你现在先跟我道个歉,我们再接着往下谈。”
听到这话,丁若静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没有听错吧,他让她给他道歉?
意思是他真的在生气?
可是,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按理来说,该生气的是她才对。
当着她的面和黎慧卿搞暧昧,把她的心情搅乱得稀碎,该道歉该感到抱歉的是他才对。
他只会对她凶,完全不讲道理,她根本没有惹到他,为什么道歉,她才不要。
一抹酸涩涌上鼻子,丁若静委屈得红了眼眶,却仍旧死倔,硬邦邦地开口表明态度:“我不要。”
空气静滞片刻,徐青梵突然加速,迈巴赫在空旷的马路上极速飞驰,丁若静吓得抓紧了胸前的安全带。
这是在干什么?
徐青梵疯了!他疯了!开这么快,是想带着她一块去死吗?就因为她不愿意迁就他乖乖道歉?
丁若静精神崩溃,无比清晰的认识到徐青梵真的有病,言女士说的对。
没几分钟,她的脸上血色已尽失,胃里翻江倒海,对死亡的恐惧战胜了那点所剩不多的“骨气”。
她努力坐直身子,主动向徐青梵低声示弱:“哥哥,别……别开那么快……我不舒服。”
少女声音娇软,受过刺激后带了点虚弱感,至少是惹人怜爱的。
果然,她的话才落,车速一下子就减了下来,丁若静整个人重重落在座椅上,后背冒出了层细密的冷汗。
丁若静一阵后怕,仍处在急剧恐慌中还没有缓过来,就听到了徐青梵冷沉的令人发指的命令:
“在37秒内给我把衣服脱干净。”
而后男人在她震惊的目光里不紧不慢的摇上车窗,还顺手开了车内的灯。
眼前一下子亮了起来,丁若静不适应的揉了揉眼,大脑还在对徐青梵的命令做着信息处理。
——她实在不明白他的意思。
第40章 澎湃“接着咬。”
丁若静久久不动作,引得男人愈加不满,薄唇抿成一条线,问她:“没听清?”
她不敢回话,形状漂亮的唇瓣抿到一起,杏眼圆睁,半晌,吞吞吐吐地恳求道:
“哥,您……您能……再说一遍……您要我做什么吗?”
丁若静此刻脑子全然是懵的,她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想着是自己听错了。
徐青梵眼神微凌,透过后视镜瞧着丁若静可怜兮兮的模样,难得压下火气,耐心地道:“我说,让你在37秒内把衣服全部脱了。”
说完,生怕她听不明白,又粗暴的解释了句:
“一件都不准留,包括内衣。”
丁若静这次听得清清楚楚,本就白净的脸一下子血色全无,嘴唇颤抖着说不出半句话。
“1。”
“2。”
徐青梵的耐心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低沉的嗓音在静谧的空间里于丁若静而言就像是恶鬼降临。
她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想确认一下此事是不是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这一看,丁若静彻底死心了。
徐青梵面色铁青,修长的手指抓握在方向盘上熟稔的转动着,用力的时候青筋爆出。
整个人的状态完全符合言女士口中的凶煞二字。万万不能招惹。
丁若静脑子还没转过来却先有了动作。
白嫩的手指摸向衣领的位置,颤巍巍的解开扣子,犹如淋湿了的小
狗,那双水汪汪的眼格外惹人怜惜。
车内的暖气足,但丁若静刚剥开衣服,裸露出来的肌肤上细密的绒毛立刻就立了起来,和主人一样在空气中颤栗着。
徐青梵依旧在报数。
她抖着手,红着眼睛强忍屈辱,动作不断加快,衣物一件一件脱落。
终于,她在最后一个数字落下前彻底脱干净了衣物。
裹挟着她的体温的衣物堆叠在她脚旁边,给予了她些许温暖。
那令她惊恐的报数声至此停歇,空气陡然安静,只余她因为过度恐慌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丁若静这才有空闲将目光放到徐青梵身上。
徐青梵眉色疏离,而车速也有条不紊,对于接近裸身的她反应平淡。
她先是暗暗松了口气,紧接着便是隐隐的失落,一时看不清自己的想法。
到底是想要徐青梵对她有欲望,夜夜欲壑难填,还是对她心如止水,只在面上做到尊重和爱护她。
丁若静的情绪变化太明显,想什么都会表现在娇俏的脸庞上。
呵,在他的车上,都脱光了,还敢想些不相干的人,人那么一点胆却不小。
徐青梵想到这瑞凤眼微微一冷,眸色暗藏凶机。手上拨动着方向盘,车子缓缓开进地下车库。
光线昏暗,狭小的车厢也丝毫没有令裸身的丁若静有点安全感。
她头一次觉得空间如此之大,稍稍一动身体,随之而来的皆是彻骨的寒意,像是要把她撕裂。
注意力高度集中,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能令她战战兢兢。
她看见驾驶位上的徐青梵解开安全带,没几分钟就下了车。
下一秒,她这边的车门开了。
——男人修长有劲的指骨抓握住车门,而后弯下腰身,那张格外受女娲爱戴的脸庞就那么出现在她眼前。
车内的女孩瞳孔一缩,洁白无瑕的双臂裹住傲人白皙的胸脯,吓得往后躲了躲。
人虽然胆小,色心倒是不减,杏眼直勾勾的盯着徐青梵的脸,不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这是丁若静自少时便暗恋的人。
即便现在在一起了,心脏仍然会为这张脸加快跳动频率。
身体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眼睛却诚实的朝徐青梵脸上瞟。
这一瞟,徐青梵脸上的情绪直直落入她眼中。
车灯昏黄光线之下,徐青梵眸色暗沉,漆黑的瞳仁里似乎燃烧着熊熊烈火,唇角勾勒的弧度如弯刃,整个人看上去狠辣危险。
赤身裸体的丁若静再次迟钝却明确的感知到了不对劲。
她反应迅速,一下子滑到最里面,直到无路可退,白皙的后背抵上冰凉的车门。
混沌的大脑闪过一丝清明,她顾不得自己身上□□,扭身过去想要打开车门逃跑。
徐青梵看上去太危险了,她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她有预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谈恋爱嘛,这种事情是很正常的。
只是,她不想。
不想在徐青梵这种生气的状态下跟他发生最亲密的关系。
在她的幻想中,这种事情就算不能留到新婚之夜,也应该是发生在明亮宽敞的公寓,甚至是酒店也行。
而不是狭小的车厢。
——她赤身裸体,他衣冠楚楚。
这样的行径无疑是极其不尊重她的,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像只被粘住翅膀的飞蛾,抖着手腕扒拉车门。
令她惊喜的是,门真的开了。
丁若静漂亮的大眼睛里亮起了希望的光芒,小手把车门推开条缝就要往外跑。
细长的脚刚落地,后腰被人从后钳住。
徐青梵粗壮结实的手臂牢牢揽着她的腰,灼热滚烫的气息黏上她冷汗冒湿的后背。
就像是一块冰忽然投掷到沸水中,首先带来的是灼心的痛,而后是怎么挣扎皆是无用功的绝望。
丁若静此刻就是那块冰,拿困住她的徐青梵没有半点办法。
她犹如困兽,明知没有希望却还是拼了命的挣扎,细长白嫩的腿一再蹬出车外,使出吃奶的劲想要挣脱束缚。
最后没办法了,牙齿恶狠狠地咬上男人挨近她的脖颈。
不是调情的咬,是真的发疯般的咬。
如同一只恶鬼,咬住那块肌肤后,用尽全力去撕扯,嘴里满是血腥味。
徐青梵低低闷哼一声,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似乎是笑了一下。
随后大掌抚上她的头,与环住她的腰一同用力,将丁若静稳稳拉近怀中。
让她更方便啃咬他的脖颈,以供奉的姿态。
丁若静察觉到了,牙关一松,头朝后退了点,震惊的看着徐青梵。
徐青梵无所畏惧,和她的目光直直对上,唇角勾勒起一个月牙的弧度,竟是冲她笑。
丁若静脊背发凉。
她这会才真切的意识到——
今晚的徐青梵就是个疯子!
随着她力道的松懈,男人脖颈处的牙印开始滋滋往外冒血,很快汇成一小条“溪流”,顺着徐青梵长长的脖颈朝下流,滑进衣领,不见踪影。
对于愣神的她,徐青梵毫不客气,再次把她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脖颈,贴近她的耳朵,冷声命令:
“接着咬。”
仅仅三个字就吓得丁若静连连摇头,徐青梵的语气平静不已,却让人毛骨悚然。
丁若静不由想到言女士一再告诫她的话:千万千万不要招惹徐青梵,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是野兽,是恶魔,是天生的上位者,拥有着随时将弱小的她撕碎的能力。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她嗫嚅着道歉,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但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她第一时间还是选择了示弱。
听到她断断续续的道歉,徐青梵的脸色依旧平静,如同静谧的海,狂风暴雨之下仍旧瞧不清本质。
他没有放开她,只问:“道歉做什么?”
丁若静敏锐的察觉到这个问题应该是男人给她的一个机会,答案能不能令他满意决定了一会她的待遇。
她的大脑飞快运转,反思自己今天做了些什么才会惹恼了徐青梵。
复盘了两遍,她还是没有发现自己一天的行为有哪里不对。
空气静滞几秒钟,丁若静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刚刚不应该咬你。哥哥也是和阿静一样,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会痛会伤心。是我冲动了,都把哥哥咬出血了。”
丁若静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惧怕,流畅的说出了她的答案,尽管话语里尽是止不住的颤意,但好歹完整的表达出来了。
徐青梵闻言,眼神晦涩难懂,而后嗤笑一声,没有对她的答案进行点评,强硬地拖着她进了车内,“啪”的一声把门彻底锁上。
这番动静昭示着徐青梵的态度,这声响仿佛在向丁若静明晃晃的示威:抱歉啊,宝贝,你没有抓住这次机会哦。
丁若静彻底绝望,但仍不死心,她得再想想办法救救自己。
徐青梵将娇小的少女拢在怀中,强势的掰开她的双腿,让她跨坐在他膝上。
一只手抓着她的后腰,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轻轻一用劲,把人完整带入怀里。
抓着她后脑勺的那只手微微用力,迫使少女向他低下头,与他面对面,所有的小表情无从掩饰。
丁若静白皙的酮体大方的展示在他眼前,清秀白净的脸蛋上尽是恐慌,漂亮的杏眼不间断的眨巴着,明显怕极了他。
徐青梵暗暗发笑,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不要脸的禽兽。
可怖的生理反应早已不受他控制,脑海中全是处在同样美好年纪的少年少女一起下楼,少年克制的搂抱住少女的画面。
妒忌像是条纤长的毒蛇,一点一点攀爬上他的心脏,紧紧缠绕,一再让他喘不过气。
徐青梵本以为对眼前这个小了他几岁的少女是没有那么在乎的。
刚见面那会是对她金丝雀女儿的身份感到厌恶,后面由于各种巧合对她产生了兴趣。
他是个坦荡的人,喜欢就要得到,所以他使了手段把徐誉白送出国,驱逐掉她身边最具有竞争力的雄性对手。
以他的能力看透一个小姑娘的心思不难,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喜欢他,所以他不费吹灰之力便成为了她的男朋友。
他引诱她说下会对他好的承诺,本欲以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让她彻底归属于自己,没想到她这么不乖。
吃醋,他能理解。
毕竟是小姑娘,哪藏得住自己的情绪,坏了他的事就坏了吧,也没有多大关系,大不了他再多花点时间,换条比较费力一点的路,照样能得到他需要的。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在有了他之后还去招惹别的男人。
徐誉白就算了,那时候她没有和他确认关系,想要多钓几个留作后手,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那么现在呢?
他已经是她的男朋友了,她为什么还要去钓别的男人?是因为他的身价,他的能力依旧满足不了她吗?
哦,也不对。
那个少年的能力和背景与他比起来没有一件拿得出手,那么是什么呢?是因为那个少年年纪比他小,模样比他柔和,唧唧比他粉嫩么?
愤怒在情绪里占了优势,他知道那个年纪的男生脑子里想的是都是些什么东西。
所以明知道那么短的时间根本什么都不可能发生,但还是让她脱了衣服。
在那一刻,徐青梵自己也分不清到底真的只是想检查一下还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因为只在瞬间,他就有了反应。
对上丁若静水汪汪的眼,他舌尖顶了顶上颚,遵从自己的欲望,将水嫩的少女拽下来亲吻。
咬住她的唇瓣,细细舔吻她的齿贝,裹住她的舌尖,逼迫她与他共舞,吻得极致绵密,恨不得粘连到一起,将娇小的人儿吞吃腹中。
车厢的气温开始燥热起来,渐渐的吻已经不能再满足他,他的吻往下而去,被松开的她总算得以呼吸。
她抱着他的脑袋,板寸有些刺手,她只好抓着他的肩膀,眼泪克制不住的流下来。
时间逐渐流逝,她无力的俯在他肩膀上,哭唧唧的求他:“就到这里好不好?”
徐青梵脸色不太好,语气阴冷:“还没开始,不准喊停。”说着把她的脸按向脖颈处,说:“没事干的话,把你咬出的血舔干净。”
丁若静浑身没劲,对于徐青梵的这个提议,她并不愿意,摇头拒绝:“我不要。”
她迷迷糊糊的样子着实可爱,徐青梵笑了声,哄道:“你乖一点。一会礼尚往来,我也帮你舔好不好?”
丁若静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她的身上又没有流血的地方,哪需要他帮忙舔,但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她自己给人家咬破的伤口,帮忙舔一下也是应该的。
少女伸出粉嫩嫩的舌尖,当真去舔那早已干涸的血迹。
徐青梵的身体颤栗了一下,丁若静没有感受到。
待她把血迹全部舔舐干净,她才明白徐青梵说的一会帮她舔是什么意思。
她以前觉得徐青梵的板寸帅,她就喜欢这般硬朗的男人。
这会,她却格外讨厌板寸这个发型。
太刺了,刺得她大腿疼,还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