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澎湃“看看朋友圈,送了个对象给你。……
翌日正午,太阳高悬于天空,在地面上铺了层暖色的金光,丁若静从白色蚕丝被探出个脑袋。
这是她住进徐家以来的第一个懒觉,为了讨好徐叔叔,她一直以来的形象都是乖巧懂事,行事上没敢放肆。
今早并非她故意,而是太累了!
玩了一天,又陪着徐青梵锻炼到凌晨,她的作息素来固定,这么一打乱,天亮的时候眼皮沉重似千斤,掀都掀不开。
约是十点钟前后,徐叔叔安排了徐誉白来喊她起床吃点东西。
当时她只觉头重脚轻,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去开了房间门,迷迷糊糊的维持着应有的礼貌,“抱歉,现在才来开门,我睡太熟了。还想再睡一会,东西我就不吃了。”
门口的少年似乎是还有其他话要和她讲,喊她起床吃东西可能只是次要目的,但丁若静晕乎乎的,脑袋倚靠在门边,根本没注意到徐誉白的情绪。
“阿静,你昨晚几点睡的?”
徐誉白把原本想询问她的话咽回去,换了个贴合目前情况的问题。
丁若静整个人都是虚脱的,脚下发软,意识模糊,徐誉白问什么她答什么。
“两点。”
估计觉得不准确,又添了两字:“好像。”
少女这副软沓沓的模样,带着令人不忍心刁难的困倦。
徐誉白将下一个问题怎么会那么晚睡吞了回去。
“嗯,那你好好休息,阿静。放心,徐叔叔那边我会替你转达到的。”
少年的语气温柔似水,与她的对话滴水不漏。
最后这句相当于告诉丁若静,他会帮她跟徐正良解释明白,让她安心睡。
由此,丁若静一觉睡到了正午,可她没有惊慌,仍旧在有条不紊的洗漱。
徐誉白是徐家唯一一个和她相处的不错的人,她的潜意识里十分信任他,既然他那么说了就一定会帮她处理好。
洗漱花了她半刻钟,拿起手机点亮的时候才发现有五通未接电话。
付茜给她打了一通,徐誉白给她打了三通,最后一通没有备注。
付茜给她打电话可能是想约她今天出去玩。
徐誉白给她打电话大概率是为了喊她起床,但有一通是他凌晨五点打的,那个时候还不用起来的啊?
付茜一会给她打回去,徐誉白跟她住在一起有的是机会问,不用打回去了。
捋通后,丁若静选择回电话给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那边估计在忙,响了好久也没接,就在丁若静以为这通电话打不通了的时候,那边的人却在响铃结束的前一刻接通了电话。
“喂,您好。”
丁若静作为主动打电话过去的人率先开口打了招呼。
电话那头久久不言语。
气氛沉寂。
丁若静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您刚刚给我打过电话,是找我有什么事还是打错了?”
那边的人低笑了声,语调懒散:
“阿静,才起床?”
徐青梵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他逗她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尾音上扬,拖长最后一个音,暧昧缱绻,烧人耳朵。
这声音丁若静一听就听出来了,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昨晚坐他身上的画面,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温声道:“哥哥。”
认识了这么长时间,她的确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每次的见面都要通过别人促成。
搬进徐家后她以前的物品被她收了起来,徐叔叔对她照顾到了极致,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从未亏待于她。
新手机新平板之类的全新的电子产品就摆放在她房间的一角,上面细心的贴了纸条让她不会使用直接打电话问。
但刚搬进来那会,她正在读高三,学业繁忙,便没有动过这些东西,一直用着她那个发条消息都卡的旧手机,等高考结束后方换新。
徐誉白还有徐希睇与她同龄,又在同一个学校上学,接触多了些,联系方式自然而然就加上了。
但徐青梵不同,他不喜她,总是逗弄她,以及朝她发脾气。
就算丁若静对他存着不该有的心思,也完全没有想起过要加他微信,要他的电话号码。
关于徐青梵,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哥哥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丁若静接着发问。
徐青梵估计在忙,时不时听到有人问他生意上的事情。
他不搭理她,丁若静举着手机也尴尬,正打算说挂了,他那边却一下子静了下来。
丁若静的话塞在喉头,隔着电话,徐青梵不知道她的想法,笑着回答了她的问题:“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特意打电话来看看你发现了没有。”
惊喜?
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而且,他和她不熟吧。
惊吓还差不多。
想归这么想,丁若静本人还是很知趣的,她吃徐家的用徐家的,每一个徐家人她都不想得罪。
更何况是徐青梵,她对他的脾气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徐青梵人不错的。
言女士以前说他是笑面虎,表面好相处,实则本性恶劣,阴晴不定。
丁若静觉得这说法过于片面了,他还是有优点的。
当然她承认,她的评价也掺杂了私人感情。
毕竟,她暗恋他,喜欢他,崇拜他,总会给他镀上金光。
“什么惊喜?我刚刚起床。”
虽然大概能猜到他又在捉弄她,但丁若静还是克制不住的紧张,攥着手机的手一紧再紧,贴近手机的那只耳朵火速烧红。
“阿静。”
“看看朋友圈,送了个对象给你。”
男人语气认真,话音混着笑,低沉的嗓音荡开,通过手机冲击她的耳朵,仿若浪花拍打,不疼却挠人。
他的话过于直白,一句话说明了他干的好事。
丁若静彻底懵圈,脑子似团浆糊,手上遵循本能,退出通话界面。
她的聊天软件软件只有微信,能发朋友圈的只有这,手指轻颤着按照顺序点。
一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她的那条朋友圈,昨晚凌晨两点多发的。
——文案是非主流:大家好,我是丁若静,你们可以记不得我但必须记得我有对象。因为我对象不仅是个帅逼,脾气还不太好,要是你们谁追我,他会吃醋醋。
然后下面的配图就是她昨天晚上拍的坐他身上做俯卧撑的合照,整整八张,暧昧不说,还没有批过图。
她性子文静,不怎么发朋友圈,好友全是以前班上的同学。这条朋友圈一出炸出了好多人,熟的不熟的纷纷给她留评。
同学A:静静,你男朋友看着好劲哦!身材好好。(色色)
同学B:哦哦哦,丁若静你还会发朋友圈啊?玩挺花啊,根本看不出来你是这种人。
同学C:哇塞,小丁,冒昧问一句,你男朋友有对象么?呸,错了,我是想问你男朋友有哥哥或者弟弟吗?
同学D:操,这男的好帅!这脸这腰这腿!静,你吃的也太好了!!
付茜:阿静,这朋友圈不像你的风格啊,要是被威胁了,你就眨眨眼。话说回来,这男的巨他爹帅,一看就知道生育能力杠杠滴。(吃瓜)
徐希睇:这人……
徐誉白:……
朋友圈炸了,还有几个平时聊不上天的女生给她发了消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她介绍对象。
丁若静:……
怪不得早上徐誉白来喊她的时候好几次欲言又止,她当时脑子不清醒,只觉得平时温文尔雅的徐誉白脸色有点难看,她忙着睡觉就没有仔细询问。
原来问题出在这。
她当时能跟徐誉白成为朋友便是因为两人在徐家的处境尴尬,以及处处挨他们
徐家人的欺负,心理上讨厌徐家人。
这样一来,徐誉白大半夜给她打的那次电话也解释得通了。
丁若静没来由的想她这条朋友圈一发,行动上算不算背刺了徐誉白?
“看完了吧,现在是不是太高兴了说不出话来?能理解,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你缓缓,我忙完找你。”
徐青梵像是故意的,在她看朋友圈期间安静待着,给了她充足的时间,等她差不多看完了再出来蹦跶,将她的脸和尊严狠狠按在地上摩擦。
丁若静呆滞中回过神的那刻,脑子里突兀的蹦出好几个问题。
徐青梵用她手机发的这个朋友圈到底是什么意思?单纯捉弄她或者想跟她试试,又为什么要这么捉弄她或者为什么想跟她试试?
脑子乱如麻,各种思路的线冗杂的缠绕在一起,压根理不清。
唯一能够为她答疑解惑的人却早早挂掉了电话,丁若静僵立在原地,双眸盯着息屏的手机,迟来的感觉脚有些麻。
洗漱完到床头柜拿到手机后,她一直都是站立着的,长久的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脚麻情有可原。
她缓慢挪动双腿,悠悠坐回床上。
脑子里还在想着徐青梵擅自发的那条朋友圈,她要怎么处理。
删掉?
该看的人都已经看到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给加到的老师和长辈设置了仅聊天,不至于太社死。
隐藏?
和删掉没区别,两者之间差不了多少。
算了,朋友圈既然已经发出去了,她补救也没有用,该看的人全部看到了。
丁若静逃避的闭眼,做了好一会的心里建设,方收起手机走出房间。
正午十二点多,楼下客厅除了佣人在忙碌没别人。
她走到餐桌前坐下,立马有贴心的佣人走上前询问她要吃什么。
丁若静作息紊乱,睡到这个点才起来,着实没什么胃口。
“阿姨,粥就行。”
佣人态度恭敬,弯着腰,继续问她:“若静小姐,您具体想喝什么粥呢?”
丁若静想了想,说:“黄金鲍鱼粥。”
言女士最喜欢煮的一种粥,她从小就喝,工作忙的时候她也会抽空煮。
但自从她住院后,丁若静就没再喝过这种粥。
徐家佣人的效率高,她才等了一会儿就给她端上桌了。
顾忌到她睡到现在,早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还特意准备了主食,以及各种配菜。
看上去格外丰富,比丁若静在贫民窟那里吃过的所有年夜饭都要丰富。
作息不规律,最突出的表现便是没有胃口。
虽然桌上的吃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但丁若静喝了两口粥就不想再吃下去了,甚至一再有想吐的冲动。
面对桌上的满汉全席,丁若静就算吃不下去了也不好意思直接离开,让佣人收走,这种感觉好浪费,她觉得羞耻。
进徐家以来,她次次吃饭都会在前面离席,没有面对过这种尴尬情况。
丁若静在餐桌边上如坐针毡,不停的懊悔今天早上睡懒觉的行为。
过了一刻钟左右,徐誉白回来了。
丁若静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救星,杏眼一下亮晶晶的,苦恼的情绪一扫而空。
她起身去迎他,嘴上亲密地叫着:“誉白哥哥,你吃过了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吃点?”眼神示意餐桌。
头次在她口中听到誉白哥哥这种腻歪的称呼,徐誉白眼皮一跳。
他和朋友在搞一个软件设计,在外面吃过东西了,一点也不饿,特意跑回家一趟是想着她要睡醒了,想问问她关于那个朋友圈的事。
“誉白哥哥。”
她抓住他的手臂,死命求助。
徐誉白受不了她撒娇,什么都没有说就答应她了,陪着她一块坐到了餐桌边。
举起筷子吃了几口便变得有些无从下手,胃里满涨,压不下去。
丁若静的心思不在他身上,只顾着盯满桌的菜肴分神。
现场很安静,佣人各自忙碌,没人看餐桌这边的情况,十分适合聊天谈心。
徐誉白拿筷子给她夹了块肉片,正欲委婉地开口询问她朋友圈的事,门口又进来两个人。
——徐青梵和徐耀祖。
徐青梵身上穿着黑色西装,面色冷峻,眉眼清淡,估计是刚谈完生意回来。
徐耀祖巴巴的跟在他后面,跟屁虫一样,嘴上不停地求他:
“堂哥,敬生哥的山庄你就带我去玩嘛,求你了,求求你了,我已经答应了我同学要请他们去那里玩了,你就答应我吧。”
徐青梵被他烦的不行,扭头睨他一眼,“啧,徐耀祖,你怎么这么烦人呢?我考虑考虑,不准再吵嚷。”
他这么说十有八九就是答应的意思。
徐耀祖开心的蹦了起来,像只野猴子。
解决完这个事,徐青梵带着徐耀祖步履自然的行至餐桌前坐下。
徐青梵坐到了丁若静旁边,拿起她前面的一小碗粥以迅雷不及掩耳几口喝光。
丁若静呆愣的看着,嗫嚅着说:“那碗是我喝过的。”
男人看都没看她,只说:
“我又不嫌弃你。”
这不是嫌不嫌弃的问题。
丁若静有些崩溃的想,但又不敢与他争辩。
徐誉白将这一幕收入眼里,默默握紧了筷子,神色黯淡。
他现在确定了。
——那条朋友圈,是他这位堂哥故意而为。
第22章 澎湃胸大腰细,臀翘肤白
餐桌上的众人心思各异,只有徐耀祖没什么坏心眼,吩咐佣人给他拿了碗碟后开始狂吃,跟百八十年没吃过东西一样。
好在徐耀祖速度快归快,但动作并未显得粗鲁。徐家对于餐桌礼仪有要求,每个徐家小辈从小就会培养用餐习惯。
丁若静没胃口,拨弄着碗碟里的肉片,眼睛小心的转来转去,打量在场几人。
视线与徐耀祖对上时,徐耀祖喝着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丁若静急忙低下头。
徐耀祖欺负过她,她讨厌他。
而徐耀祖打心底里认为她是个害人精,又蠢又坏,连家都能找不到回,害得他挨了家法。
两个人互相看不惯,丁若静性子绵软,讨厌徐耀祖只会想着远离他,毕竟她得罪不起。
徐耀祖可不一样,要不是有徐家家规以及徐二叔这两座大山在,他铁定会弄死丁若静以消心头之恨。
“徐耀祖。”
徐青梵带着警告意味的声音响起,眉毛微蹙,冷声厉色。
徐耀祖成了鹌鹑,收回盯着丁若静的视线,安分地吃东西。
那道刺着丁若静的目光挪开,她深深松了口气。
这场饭局处处透着古怪,丁若静不敢掉以轻心,故作专心地吃着碗碟里的食物,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当然,她并未能如愿。
徐誉白见她蒙头吃,桌上的菜肴一筷子也没有夹过,想着她可能在害羞,不好意思夹。
由此,格外积极主动的给她夹菜,时不时凑到她耳侧,与她耳语:“阿静,这个好吃,你太瘦了多吃一点。别害羞,还要的话跟我说。”
丁若静欲哭无泪,她已经吃不下去了,但又不能明说,只冲人露出个温婉的笑意,小声道谢。
她拿着筷子扒拉着碗碟里的食物,差不多四五分钟左右才往嘴里送一点点。
徐誉白吃过了不饿,注意力都在丁若静身上,看她这状态,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丁若静根本不饿。
他正打算偏头凑近,告诉她吃不了就别吃了,丁若静碗碟里的食物却被一双突兀的筷子理所当然地夹走。
这下子徐誉白以及丁若静本人齐齐呆住,徐耀祖心大,没注意到他们的情况。
丁若静反应过来后下意
识想把食物抢回来,但她刚举起筷子,徐青梵已经吃干净了,她的手就这么举着筷子尴尬的僵立在空中。
她讪讪放下筷子,对上徐誉白探究的眼神有些赧然。
徐耀祖炫饱冲徐青梵说了一声就离开了餐桌。
他走后,剩下的三人各忙各的,谁也不搭理谁,但空气中火药味莫名其妙的浓厚。
丁若静垂着头像鹌鹑一样安静,徐青梵和徐誉白坐在她的两侧,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徐誉白欲言又止,徐青梵眸中暗藏讥讽。
这样的情况令她坐立难安。
徐青梵是用她手机发朋友圈的罪魁祸首,徐誉白是看了朋友圈要来质问她的“受害者”。
丁若静这一刻竟然觉得刚在餐桌上埋头吃饭的徐耀祖面目可爱,至少他在的时候氛围没那么尴尬。
“阿静。”
徐青梵优雅地放下筷子,沉声唤她。
丁若静和徐誉白齐齐抬头,眼睛不约而同的看向徐青梵。
面对少女少年的注视,徐青梵处变不惊,态度仍然是漫不经心,语调慵懒:“怎么睡到这个点?”
徐誉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餐桌下的手紧紧攥到一起。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切的感受到徐青梵的敌意,朋友圈是他故意发的,今早的一系列行为也是故意的。
他不了解徐青梵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知道他这个堂哥离经叛道,有着非常人般敏锐的心思,肯定是看出他对丁若静的在意了。
如果那条朋友圈是真的,那么徐青梵现在的行为就是在向他示威。
可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丁若静?
徐誉白对他这个堂哥说不上熟悉,但该有的了解可一点没少。
以往徐青梵的女朋友哪个不是胸大腰细,臀翘肤白,就算偶尔换换口味也是大差不差,反正跟丁若静这种从内里散发着乖巧的少女完全不沾边。
徐誉白无比清楚的知道,徐青梵不是真心的,他只是对丁若静产生了兴趣。
“夜里睡不着。”
丁若静咬着唇,眸中暗含委屈。
他还好意思问,要不是因为他硬要她陪着锻炼到深夜,她怎么可能会睡懒觉。
男人勾唇笑笑,瞥了眼面色铁青的徐誉白,对丁若静的这个回答早有预料,装作并不知情的模样,接着发问:“怎么会睡不着,焦虑些什么吗?”
他好坏。
丁若静本来想着他就是逗逗她,随便提一下这茬就算过去了,毕竟徐誉白还在现场,他往深了问得不偿失。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和徐青梵都心知肚明。
丁若静只能硬着头皮编:“要上大学了,我怕不适应。”
徐青梵就跟看不出来她的为难一样,神色凝重,安慰她:“至于因为这个睡不着觉嘛?你跟我一个学校。”
男人说到这顿了顿,薄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口吻亲近:“放宽心,哥哥会罩着你。”
男人的眼睛深邃,凤眼眼尾上挑着,看上去寡性却又深情,丁若静对他这张脸没有抵抗力,没敢继续看他,糯糯嗯了声。
徐誉白被忽略了个彻底,他眼神灼灼地盯着身边坐着的少女,丁若静白皙的脸颊泛红,小心思写在脸上根本不懂得藏一下。
他的这位堂哥撩女孩的能力高,她心动也是正常的,但没事,等她发现徐青梵的真实面目就会发现他的好了。
他只需要略微出手,然后守株待兔即可。
“你们两个这几天有什么安排吗?”
徐青梵问,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桌面,神情冷傲。
丁若静不知他问这个做什么,但她人乖巧惯了,诚实的摇摇头。
徐誉白露出个温和的笑,说:“没有。”
“嗯,既然没安排,那就一块和我去温泉山庄玩几天,给你们的敬生哥哥热热场子。”
徐青梵语气平淡,三言两语做出决定。
徐誉白和丁若静都没有反对,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
午后阳光明媚,白云悬挂在湛蓝的天上,柏油路被晒的滚烫,丁若静应付茜邀约坐在奶茶店内。
当时徐青梵把目的说完之后没再为难她,询问了徐誉白和她要不要继续吃,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命佣人收拾,而后离开了。
紧接着她接到了付茜的电话,说是想她了,想见见她,“嗯嗯,我也想你。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请你。”
少女的音调软绵绵,对待朋友,丁若静的耐心向来很足。
徐誉白还有事要办,向丁若静示意后也走了。
付茜明显八卦欲爆发,在电话那头就暗戳戳问她朋友圈的事,她说:“电话里讲不清楚,我见面再跟你说,好不好?”
她脾气好,素来信守承诺,付茜没有再咄咄逼人的询问,说:“我想喝奶茶,我们约奶茶店吧,我一会给你发个定位。”
街上人来人往,丁若静是徐家的司机送她来的,路上没有遇到堵车,到奶茶店的时候离约定的时间还早。
她等了大概半小时左右,她与付茜约的时间是两点,现在两点多了,付茜迟到了。
丁若静蹙眉,漂亮的眼瞳倒映着窗外的人影,付茜很准时,没有迟到的习惯,可能是遇到什么事了。
她掏出手机,正打算给付茜打个电话过去,付茜的电话刚好拨了过来。
丁若静手一划,按了接听。
付茜粗重的呼吸声通过手机闯入耳朵,“茜茜,你到哪了?”她柔声问。
“我打车了一段路,太堵了,现在在朝你那边走。”
说完情况,付茜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道:“阿静,可能得麻烦你多等我一会了。”
“没事的,我今天没有要忙的事,你慢慢来,不用着急,注意安全。”
丁若静的声线柔软干净,付茜燥意上头的心情平静了下来,“嗯。”
挂掉电话,知道了付茜的具体状况,丁若静蹙着的眉头放松,她向服务员招了招手,点了杯草莓味的奶茶,耐心在座位上等待。
店里人不是很多,零零散散加起来十多个人人,还都是小情侣,身上穿着校服。
店员的效率高,丁若静刚点了,才过了五六分钟就给她上到了桌上。
她小口嘬着,天气热,她点的奶茶是冰的,一口下去从喉咙一路凉到胃里,整个人都舒服了。
她今天睡太多了,天儿又热,脑袋有点晕乎乎的,她慢条斯理的喝着奶茶,心情格外平静,直到对面坐下一个人。
丁若静余光瞥到,她以为是付茜,说:“不是要很久吗?这才刚一会儿,我现在给你点一杯你爱喝的——”
话音未落,被对面来的人打断:
“丁小姐,我不喝。”
丁若静僵住,抬头,看清来人是谁后瞳孔急剧收缩。
——是那天把她拖进小巷子,向她讨债的那群人里的领头。
她紧张得手心冒汗,不断在心里安抚自己,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能对她做任何事。
丁若静缓了好大一会儿,方咽了咽口水,视线重新聚焦到对面的人身上。
来人看上去年岁不大,一头金黄色头发,模样冷厉,辨识度很高。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处境,虽然这种被找上门的情况不少,但她还是克制不住恐惧,鼓起勇气与青年周旋道:
“哥哥,时间才过去了三天,没到一周,您现在找我是不是不符合道上规矩。”
小姑娘眸色浅,与人谈判软声软调,没什么威吓力。
荷西瞧着她,讨了几天债的烦闷散去不少,敛了敛戾气,尽量语气温和,笑着道:
“丁小姐,不必紧张,我记得与您的约定。今儿来找您,只是想提醒一下您切莫忘记,抓紧筹钱。”
青年一口一个您,表面的态度谦卑恭敬,话语里的威胁意味却很浓,但他的的话还是让丁若静松了口气。
她的背依旧挺立,脸上挂着的笑容柔弱又带着股虚假的味。
丁若静脸色苍白,说:
“放心,哥哥,我一定会给
您筹够钱的。”
荷西觉得眼前的少女有趣得紧,面上柔弱不堪,实则骨子里如蒲苇般坚韧,换成其他的小姑娘遇到从天而降的欠债,估计早就心里崩溃了。
他坐直身子,说:“您的母亲一共借了两千万,现在利滚利,大概是两千五百万。我也不为难你,你这次凑够五百万给我就可以。”
丁若静丝毫不敢有意见,认真说起来她其实一分钱都没有,要是面前的青年让她一次性还清,她铁定做不到,无非只是拖延罢了。
但他提出了五百万,明显的退了一步,她若是得寸进尺,依旧我行我素,一毛钱不还,肯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嗯嗯,谢谢哥哥。我定会努力凑够,您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我到时候好联系您。”
丁若静笑意清浅,一双杏眸含秋水,瞧着乖巧又可怜。
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令荷西看的心里莫名浮起股欲,他偏头,点了根烟,暗道:妈的,她还没成年,别当畜生。
然后,他就接到了正预备当“畜生”的老大的电话。
——“荷西,你现在追债的对象名字叫什么?”
徐青梵的语气似寒冬腊月的风一样冷冽,荷西以为是有正事要找他干,熄灭烟扔往垃圾桶,撇下丁若静,起身出了奶茶店。
走到外面安静的地方,他才低声回答道:“丁若静。好像是叫这个名。借钱的是她的妈妈言西凤。”
电话那头静了下来,半晌,传来打火机窸窸窣窣的动静,男人应该是点燃了烟,嗓音暗哑。
“真巧。”
他说。
第23章 澎湃“阿静,好软。你好有料。”……
徐青梵说话时混着声讥笑,荷西在他手下干了些年,感到不对劲。
“巧什么?”
荷西秉持着不懂就问的原则,当即发出疑问。
徐青梵没回答他,语气冷淡:“别多问。”而后不给荷西反应的时间径自挂掉了电话。
老大的想法,捉摸不透。
荷西看着手机界面,一时无言。
他把手机踹兜里,最后回头看了眼奶茶店内的人儿,视线透过奶茶店洁净的窗,一眼锁定坐在角落的丁若静。
少女明眸皓齿,笑起来倒是很可爱,不知道老大问她的消息要做什么,如果是老大亲自来讨债,她可得吃不少苦头。
荷西在心底为漂亮的少女默哀了三秒钟,旋即骑上机车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他不知道奶茶店内的少女注意力也一直在他身上,等他远离视野了,她绷直的背才塌下来,狠狠松了口气。
青天白日丁若静硬是吓出了一身汗,手哆嗦着握紧奶茶杯身,使劲吸了一大口,精神如变速的河流缓慢的冷静下来。
冰奶茶喝多了容易胃痛,但她在紧张状态下一时不注意,直接喝了大半。
丁若静迟来的感觉嗓子不舒服,黏黏的还有种刺痛感。
言女士对她的身体总是格外关注,即便条件不好,但该给她的东西从来不会缺。无论是作息还是饮食方面,言女主比她还要了解她的身体习惯。
丁若静看了眼时间,估摸着付茜应该快到了,招来服务员给先自己点了杯温水。
然后点了些吃的,还特意给付茜点好了她爱喝的奶茶,等人一到就可以喝了。
东西很快上齐,丁若静捧着热水,小口饮着,润嗓子。
如她所料,她才喝了两口热水,付茜便气喘吁吁的到了奶茶店。
担心付茜找不到她,丁若静站起身给她招手。刚进奶茶店的付茜一眼就看到了她,扬起一个笑脸,往她的方向走。
“外面热死人了,阿静。”
付茜边向她抱怨边在她对面落座,丝毫不顾形象地靠在橙色沙发上,手上提着的包甩在旁边。
丁若静眸里浮起笑意,语调软乎:“云城天气就这个样,估计过两天要下雨了。生活这么久了你还不习惯吗?”
“阿静,别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受不住热。”
付茜看上去很难受,脸颊红通通,说话断断续续:
“我一直有关注天气预报,它这东西不准。前几天它就显示有雨,但不也没下雨。今天也显示有雨,希望是真的,我受不了了。”
丁若静无奈笑笑,说:“嗯。等会还要去哪里玩,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付茜缓过来了点,没回答丁若静,眼神示意她等一下再说。
外面的太阳火辣辣,她主要是过来奶茶店走了一段路,才会晒成这样,平时虽然会不舒服,但不至于让她喘气费劲。
隔了五分钟左右,付茜方彻底缓过劲。奶茶店的空调给力,她总算没有刚进来那会难受了。
她喝了口丁若静给她点的奶茶,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单纯想见你了,不一定要去玩,说说话也行。”
丁若静点点头,笑意绽放在洁白如玉的面颊上,柔声说:“那我们先在这里坐会,等吃完再商量要去哪里玩。”
“好。正好我也有点饿了,吃点东西垫垫。”付茜道。
丁若静在家里吃饱了,现在吃不下别的东西。
嗓子还有些干痛,她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杯里的热水,视线温和地盯着付茜,看着她吃东西。
看别人吃东西也是一种享受,尤其是对丁若静这种吃得少的人来说。
她对食物没有追求,随便对付两口就饱了,身材偏消瘦,于医学角度而言并不健康。
付茜一顿狂吃,吃的差不多了与丁若静搭话:“阿静,八卦时间到。”
丁若静脸上始终挂着笑,对面的付茜也是笑眯眯的,动作利落地拿了几张纸巾擦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丁若静。
“哈哈哈,你想八卦什么?问嘛。”
丁若静目光柔和,好脾气地道。
付茜打了个饱嗝,调整了一下坐姿,直接问她:“阿静,你真谈恋爱了?”
丁若静早有预料,付茜约她有一半的概率是好奇她昨天晚上发的那条朋友圈,她心里责怪徐青梵平白无故招惹她,平添了不少麻烦。
“没有谈。”她低声说。
付茜眼中的八卦欲下去了些许,眉眼染上笑,顺着往下问她:
“那你发那个朋友圈是怎么回事啊?不像网图,那男的身材看着超级带劲,生育能力杠杠滴。”
说着付茜就上头了,生怕丁若静理解不透彻伸出手给她竖了大拇指,表示厉害的意思。
丁若静不可自制的想到昨晚上拍照的画面,男人精壮的肌肉,滚烫的体温,仿佛还坐在他身上,熊熊燃起的火灼烧着她的心脏。
她脸刷地一下红温了,付茜说话向来口无遮拦,尤其是关于性这方面,她私底下喜欢看黄色小视频。
附中管理严格,但难免会有疏漏,例如对于电子产品之类的,有些时候搜查的没那么仔细。
付茜经常带手机进学校,放松的方式就是看黄色视频或者黄文。
丁若静知道她这个放松方式后也是被震惊到了,记忆深刻。
“是我……我……哥哥捉弄我,胡乱发的朋友圈。”
她吞吞吐吐的解释道,心里面默默想这借口真是烂透了。
虽然她说的的确就是事实,可付茜又不是智障,怎么可能信。
付茜哦了声,小脑袋瓜子一点一点的,不知忽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
“瞧我这记性,忘记你住到徐家的事了。徐家小一辈的就那么几个,徐誉白在附中出了名的温和,不可能是他,徐耀祖倒是比较有可能。”
她眼睛与丁若静对视上,认真地问她:“阿静,是哪个欺负你?”
徐青梵的名字烫嘴,丁若静说不出口,搪塞道:“没有欺负,只是玩游戏。”
付茜了解她,看出了她的难为情,识趣的不再追问,换了个话题,挤眉弄眼:“上次同学聚会不是说要给你分享东西嘛,我后面忙着到处玩,一会就给你发。”
她语气猥琐,笑眯眯地注视着丁若静,继续说道:“我收藏的可都是好东西,一般人我都不会分享。”
提到这,付茜顿了顿,探身抓住她的手,一副为她好的神色,说:“阿静,马上就要上大学了,有的东西还是要了解了解的。你相信我,到时候你一定会对我感激涕零的。”
什么时候?
丁若静呆愣,下意识就想这么问,但看到付茜一脸暧昧的神情,她又把话咽了下去,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时候。
“阿静,虽然你没有谈恋爱,发的朋友圈里的那男的也不是你对象,但你以后找男朋友就照着那款找,网上都说那款很行。”
付茜好为人师,生怕丁若静找了个样样不行的男人谈恋爱。
“说这些还早。”
丁若静耳朵根烧红,一口将杯中的热,水饮尽,水流滚过嗓子带起阵刺痛。
“你不要羞呀,阿静。我说的这些都是超级超级正常的事情。我和你提前说一下,总比你以后踩坑来的好。”
付茜看到丁若静面红耳赤的模样只觉得有趣,在学校她就喜欢逗丁若静。
“不提这个了。说起来上次不是说要和你仔细说一下我住到徐家的事嘛,后面也没机会,我趁现在跟你说吧。”
丁若静脸皮薄,不好意思再继续听付茜的虎狼之词,绞尽脑汁自然的切开了新话题的裂缝。
付茜果然对这个感兴趣,当即坐直了身子,神情认认真真,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丁若静深深呼出口气,组织好措辞,言简意赅:“我的妈妈和徐家上一辈的徐正良有点关系,出事后所有人都说我妈妈是因为徐叔叔不肯在原定的时间内娶她才跳的楼。连徐叔叔也是这么认为的。”
少女语调平静,无波无澜,好像是在说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
“然后,他就把我带进了徐家。原本说要收养我,给我一个养女的身份,但徐家权力错综复杂,没有成。我现在相当于寄住徐家的客人。”
丁若静说完冲怔住的付茜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接着道:“大家都觉得我能进徐家,有很大概率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肯定高兴疯了。”
温和的语气里裹挟着不易察觉的讥讽。
付茜眨巴着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自己的好朋友,同时内疚涌上心头,阿静遭遇了这么大的事,她身为阿静最好的朋友,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思及此,付茜眼泪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丁若静看到付茜哭了,沉闷的心情卡住,急忙抽了纸跑过去给她擦脸,有些无奈:“茜茜,我都没有哭,你哭什么?”
付茜边哭边说:“我替你委屈,呜呜……我替你委屈……我替你委屈还不行么?”
我有什么好委屈的?
丁若静的手僵住片刻,瞧着付茜哭的涕泗横流,哪还敢反驳于她,顺从道:“行行行,当然行。”
店外天气骤变,太阳被层层乌云遮住,不向大地泄露半点光芒,觅食的燕子低低飞行,偶有几声雷鸣。
酝酿了这么长时间的雨,带着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终于在今天包裹了整座云城。
丁若静共情能力强,看到别人哭会忍不住掉眼泪,付茜哭的那么伤心,她哄着哄着也有些憋不住情绪。
雨声淅淅沥沥,打落在建筑物以及绿植上,发出刺耳的动静。
付茜只顾着哭,没关注到她心心念念的雨下了起来。
丁若静怎么给她擦眼泪都擦不干净,付茜不想麻烦她再擦,干脆把头埋入了她怀中。
刚埋进去,付茜又探出头看她,瓮声瓮气地说:“阿静,好软,你好有料。”
丁若静眼泪束缚于眼眶,听到这话,再次羞涩起来,小脸通红,尴尬地抬头。
而后目光与撑着伞站在奶茶店门口的徐青梵直直打上。
豆大的雨滴滴落在黑色雨伞上,顺着滑落在地,男人英俊的面容随着男人走动时不时藏于伞下,只露出精巧的下巴。
——板寸,凤眼,西装,加带劲的长相。
男人的到来令沉寂的奶茶店热闹了起来。
丁若静实打实的愣住,杏眼包着的泪于此时不自主的落下。
她看到男人皱起了眉,神情冷厉,身上带着骇人的距离感。
第24章 澎湃濡湿的胸脯
丁若静意识发懵,直到高大的男人走到了跟前。
外面狂风暴雨,细密的雨点打落在柏油路上树叶上,弹奏着混乱刺耳的乐章。车来车往,雾色低沉,整个世界陷入了昏暗。
“哥哥。”
丁若静哑着嗓子,率先打招呼道。
奶茶店的光线明亮,从徐青梵角度能看到少女薄红的杏眼,含一汪春水,模样娇俏惹人恋爱。
他和人谈生意过来这边应酬,结束离开的时候在奶茶店看到了她。
徐青梵命令严中停车。
霎时,视野固定且清晰了,小姑娘蜗居于角落,一举一动尽入他眼眸。
荷西的到来在他意料之外,心里有了猜测,得到证实之后,徐青梵靠在车座椅上闷声笑了。
——真是,连老天都在帮他。
可怜的小金丝雀,注定属于他。
日躲云后,暴雨倾盆而至,粗大的雨滴打在车窗上,他透过斑驳的水汽看见两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互相打趣,抱在一起。
徐青梵头一次这么闲。
就那么坐在车内,静静注视着少女的一举一动。
直到徐正良给他拨来了电话。
“青梵,云城刚发了暴雨预警。家里佣人说阿静今天出门和朋友玩去了,我问了地址就在你谈合作的附近。我安排司机过去的话要费点时间,打车暴雨天估计不好打到,你帮我一起把她接回家吧。”
伴随着翻阅文件的声音,能听出中年男人口吻焦急,好似真的对这件事对便宜得来的小姑娘上了心。
他这个二叔,自他回来后越来越看不懂了,面上维持着好人的作态,实则为了一点点利益就会不择手段。
徐正良虽工作上对付他让他吃过亏,但毕竟是长辈,徐青梵再混也得做足姿态。
“行。”
他看了眼奶茶店内娇小的倩影,内心讥诮二叔总是把他的心肝宝贝往他身边推。
徐青梵唇角微勾,语气正经:“您放心,我一定把人安全带回去。”
得到徐青梵的应允,徐正良放下了心,说:“回头二叔请你吃饭。”
徐青梵嗯了声挂掉电话,严中撑开伞下车给他开门,“少爷。”
长腿一迈,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司机的恭敬伺候中下了迈巴赫,声线平淡:“严叔你在外面等着就行,我进去接她们。”
严中把伞递给他,垂下头:
“好的,少爷。”
徐青梵神情恹恹,撑着黑伞闯进雨幕,一步一步往奶茶店内走。
“嗯。云城接下来几天会有暴雨,二叔不放心你,让我顺道接你回家。”
男人的声线裹挟着雨天的冷意,于板正的长相添上几分掩饰不了的疏离,气质矜贵。
丁若静呆呆的看着他,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会在奶茶店见到他,半晌才反应过来,红着耳朵说:“哦,麻烦哥哥了。”
她的嗓音绵软干净,徐青梵说的话令她感到不好意思,心脏沉了沉。
徐叔叔一向这么面面俱到,以至于她根本感受不到他的情绪。不确定他对她有没有不满,仅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来的结果也会让她恐惧。
因为,徐叔叔对她不满也是情有可原的,她好像一直在给他添麻烦。
窝她怀里哭的付茜听到对话抽抽搭搭地转头看向来人。
然后瞬间怔愣住,被她前前后后开了好几次“黄腔”的男人忽然直挺挺地站在她跟前,别提多吓人了。
付茜忘记了哭,泪痕遍布圆润的脸颊,鼻涕可耻地冒出个泡来。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徐青梵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绅士的从衣兜里掏出丝巾递给付茜,温和道:
“你是阿静朋友吧,别伤心了,哭成小花猫了,快擦一擦。”
付茜没想到看上去不好惹的男人会温柔地递给她丝巾,她对帅的人一向没什么抵抗力,立马伸手接过,听
话地开始擦脸。
丁若静的思绪原本一直放在徐正良对她到底有没有不满上,见到徐青梵这么好说话的画面时也微微惊诧。
他对上她时总是恶劣的,混球的模样,兴致上来了逗逗她,反正没在她面前表现得像好人过。
下一秒,一方丝巾递至她眼前。
分神的丁若静眸中带着茫然,杏眼眨了两下,看着徐青梵不明所以。
她的第一个想法是徐青梵是丝巾怪吗?给了付茜一条还能再拿出来一条。
第二个想法便是他给她递丝巾做甚,她哭得没有付茜狼狈,脸上并不脏,用不着丝巾。
男人不懂少女心中所想,但看她杏眼瞳色清澈无辜,也知道她在游神。
他脸色稍暗,却没有收回递丝巾的手。
徐青梵的手长得很带劲,指骨明晰,指节修长,淡青色的血管盘绕其上。
丁若静盯着看了好一会,瞧着男人没有收回去的意思,只得伸手接过。
而后一手搭在付茜脑袋上,一手将那方丝巾攥在手心。
徐青梵再次皱起了眉头,这次情绪外露的格外明显,连忙着胡乱擦脸的付茜都注意到了,疑惑地仰头看丁若静。
“不擦一下吗?”
男人的目光晦涩,视线从丁若静身上挪开,音调平稳。
丁若静一头雾水,直到昂头看她的付茜发出惊呼:“阿静你胸口怎么湿成这样?”
说完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是她的眼泪,尴尬地挠挠头,下意识拿着手上用过的丝巾擦上去。
付茜一惊一乍,成功让扭头的徐青梵视线回归到丁若静身上,而店内的男性也出于本能视线全部往角落瞟。
丁若静的胸脯软绵绵的,付茜手劲大,拿着丝巾“啪”地擦上去,隔着层衣服。
少女发出声细小的轻呼,那个位置压下去一小块,像是熟透了的果子被拧出汁水,视觉冲击力很强。
付茜没觉得哪里不对,丁若静有的东西她也有,无非只是大小的区别罢了。
艹,徐青梵心里暗暗爆粗,头次憎恶自己敏锐的观察力和想象力。
有那么一瞬间,脑子里的想法不受控制。
他刚成年就进了部队,成天面对些虎了吧唧的男人,后来身体出事才回了家进学校学习。
徐家内部腐朽不堪,权力分布扑朔迷离,综合各方考虑之下,他开始频繁的交女朋友,作为他要达成某些目的的掩饰。
总之,这一刻的徐青梵真切觉得自己是个畜生。
虽说想和小金丝雀谈恋爱赢赌约,但他保证的确没有产生过龌龊的想法,这他爹的是第一次。
他留意到奶茶店里其他顾客若有似无落在丁若静身上的视线,背过身不动声色的挡住她,凤眼一敛,肆无忌惮的扫视一圈。
男人身上自带气场,奶茶店的食客自觉垂下头颅。
其实,丁若静人在女孩子里算不上娇小,身高一六米往上走,何况她还在长身体,以后可能会更高。
可架不住徐青梵人高马大,看着精瘦的男人,体型快有两个丁若静了,遮住她和付茜轻而易举。
周边的视线被遮挡,入目是男人高大威猛的背影,丁若静的不适感减弱,却还是羞红了脸。
他早就注意到了!
还给她递丝巾!
啊啊啊啊!这和被看光了有何区别!
这三句话一一在少女的脑海中炸开,连带着漫头飞舞的雪花片,一片两片三四片全都是她的自尊。
丁若静要崩溃了,付茜歉疚地望着她,她到嘴边的可能让付茜感到不舒服甚至难堪的字句咽下去,承袭了以往的好脾气,语调软乎:
“茜茜,我没事。”
听到这话的徐青梵不用转身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小金丝雀有时候挺心机,但大多时候是小圣母,吃了亏不会计较,忍耐力倒是非凡。
哄完付茜,丁若静才低头看向自己濡湿的胸脯,正中间的位置湿了一大片。
付茜可真是会挑位置。
她那个已经不是哭了,是发了大水。
尴尬和窘迫团团困住了丁若静,她忍着羞耻拿徐青梵给她的丝巾轻轻擦了两下,根本没有用。
她今天上身穿的是普通的紧身上衣,很显身材,胸脯那里湿漉漉的,容易吸引人的视线,恶意揣测她是不是故意的。
擦了好一会,没有任何效果。
付茜期间也拿着她手里的丝巾一起帮忙,两人都徒劳无功。
实在没有办法了,她展开手里的银白色丝巾,一角别进衣服,大半在外面遮住湿了的位置。
一条丝巾不够,她又拿了付茜手里的,一块别进去,借了付茜头上的发卡固定住。
尽管看上去不伦不类,但好歹是护住了体面。
付茜也松了口气。
丁若静轻轻扯了扯徐青梵的衣袖,囔声道:“哥哥,我们先走吧。”
丢脸丢大发了,她现在只想离开这家奶茶店,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徐青梵点头,没有回头看丁若静和付茜,提步朝外面走。
他步子大,快,站在门口等走路磕磕绊绊的两个小姑娘。
付茜亲密地拉住丁若静的手,低声说道:“阿静,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会那样。”
看得出来付茜是真内疚,丁若静反而觉得这算不得什么大事了,回握住她的手,说:
“我也是真的没事。别多想了,你看外面已经是你最喜欢的下雨天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你都会很舒服。”
付茜抽了抽鼻子,不再提这个事。
徐青梵不懂女孩子之间的弯弯绕绕,远远看着就知道已经丁若静和付茜和好如初了。
小金丝雀这么好哄吗?
等人到了他跟前,他把伞递给了两个女孩子,一直站在车旁边的严中打算举着伞过来接他,徐青梵摆手示意等等。
丁若静没注意到,看到严中站在车门边,撑起伞,揽着付茜的肩膀,说:“哥哥,我先把茜茜送去车上再来接你。”
吵嚷的雨声里,少女的音调依旧软绵绵的,他点头同意。
丁若静这次安心地送付茜过去,到了车的位置,礼貌地喊人:“严叔。”
付茜跟着她喊。
严中眯眯眼笑,打开车门,护着付茜上了车。
丁若静撑着能遮三个她的黑伞,正打算往回走,却被严中喊住:“若静小姐,您也上车吧,我过去接少爷。”
严中的语气不容置疑。
丁若静犹豫片刻,想着他可能早有安排,于是乖乖听话,坐在付茜旁边等严中去接徐青梵上车。
付茜看着车内豪华的装饰叹为观止,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与丁若静耳语道:“阿静,我觉得你这个哥哥人好好。”
丁若静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毛,听着付茜接着往下说:“他真的好绅士,看到我哭了还给我递丝巾。”
额,丁若静无言。
有没有种是可能他嫌你脸上脏?
依据她对徐青梵的了解,他才不是啥好人,而且洁癖还有点严重。
付茜的眼睛亮晶晶,丁若静不好意思戳破她的幻想,只诚恳道:
“他没你想的那么好。”
看出来丁若静的抵触,付茜下句话埋入了心底。
——他还帮你挡住了其他人肆意打量的视线。
付茜换了话题,花痴道:“徐家人除了徐耀祖都挺好的,尤其是我的男神徐誉白。”
丁若静笑笑。
徐誉白的确挺好的。
副驾驶的车门打开,男人利落坐下,凤眼透过后视镜冷冷扫了眼后座的丁若静。
呵呵,小金丝雀,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没良心的白眼狼,说好回去接他的。
不讲信用。
第25章 澎湃她被亲得喘不上气
付茜看到徐青梵上车了,言语和动作收敛了不少。
她努力贴近丁若静,与她说悄悄话。
“阿静,这个哥哥是不是就是你发朋友圈的那个男生?虽
然没有正脸,但体型全对上了。”
不得不承认付茜的眼睛尖,徐青梵发的照片里面可都没有露脸。
丁若静视线瞥向坐在她前边的男人,座椅高她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
摸不清徐青梵的想法,她可不敢随便把话往外说。
丁若静舔了舔唇瓣,否认:“不是。”
付茜倒是没有怀疑丁若静,她们认识的时间不短,她了解丁若静,知道她不会撒谎,失望地哦了声,语气遗憾:“好嘛。”
两个小姑娘自诩说话的声音小,实则车内的徐青梵和严中都听得一清二楚。
严中打着手中的方向盘,悄悄看了眼徐青梵的脸色,心里暗道不好,若静小姐又惹少爷不开心了,估计要吃点苦头。
坐在后面的丁若静也有和严中同样的预感,她撒谎骗付茜倒是面不改色,但只要一想到当事人还在车上,她就不自在。
徐青梵的性子素来是阴晴不定的,要是他对她说谎骗人的行为不满,直接出言戳穿她,那她和付茜的友情可能就走到头了。
但徐青梵什么都没有说,一直在低头拨弄手机,丁若静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整个人处于战战兢兢的状态。
途中,严中喊她:“若静小姐。”
她嗯了声,匆忙挪开盯着徐青梵的视线,扫向驾驶位上的严中,脸皮薄红,“严叔叔,怎么了?”
小姑娘的声音带着刺穿雨意的清脆,在这样一片昏沉沉的天幕里格外养耳朵。
严中笑容满面,态度温和,说:“我们先把您的朋友送回家,让您的朋友告诉我个位置。”
付茜自觉地将位置发给了丁若静,丁若静看了眼。
原打算直接说出来但又考虑到严中是徐青梵的私人司机,对于富人区的位置了如指掌,普通人的住址可能不知道。
而且现在下着暴雨,他开着车还要腾出手在导航上搜位置并不安全。
综合考量之下,她在自己手机捣鼓一番,探出身想递给严中。
严中看到了她的动作,在等红绿灯的间隙转身要去接。
丁若静人小身子短,车内宽敞,严中够不到她手里的手机。
小姑娘一时急了,胡乱挥舞着小手,娇嫩的手背就那么一而再再而三不小心地蹭到徐青梵肩膀上。
徐青梵暗暗嗤笑,透过后视镜将少女的整个模样收入眼底。
小金丝雀手段低劣,一边与朋友百般否定和他的事,恨不得把关系撇清得干干净净,把他当做洪水猛兽,一边又用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勾他。
着实令他厌恶,却又觉得有趣得紧。
他静静地看着少女努力的样子,眸色深沉,完全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只是歪了歪身子,将整个肩膀袒露到她跟前。
丁若静在察觉自己会碰到徐青梵的时候就已经尽量控制了,没想到她的控制根本没任何用处还是会频频碰到他的肩膀。
她有些着急。
本就害怕徐青梵会说出些不该说说的话影响她和付茜的关系。
现在他安安静静的待着,她却反复触碰到他,就算她不是故意的,他估计也会感到心烦,要是受不了了决定“报复”她怎么办?
这么一想,丁若静更着急了,眼看车停的时间将过,她想解开安全带,走两步去递给严中手机。
刚解开安全带,一道带着薄怒的声音响起:“丁若静,寻求帮助是能要你命吗?”
说着,男人阴沉着脸转过身,命令她:“递给我。”
丁若静呆愣半秒,身体比意识快一步,自主做出递的动作。
男人温热的手掌轻轻触摸到她的手,接过她手里的手机,递给严中。
丁若静收回手,系好安全带,垂着头,耳朵尖红透。
良久,小声道:“对不起。”
徐青梵瞧着小姑娘低眉顺眼垂头丧气的模样,一肚子火气撒不出来,冷冷道:“你跟谁道歉?”
丁若静绕不过来,当真呆呆地重新道了歉:“哥哥,对不起。”
她这次特意加了哥哥两字,表明道歉对象。
妈的,怎么这么蠢,离蠢到被人卖了都要帮人家数钱不远了。
徐青梵头次忍不住在心底爆粗口。
“呵呵。”
徐青梵冷笑两声,懒得继续搭理她。
丁若静自认为逃过一劫,慢慢松了口气,绷直的脊背放松下来,整个人窝进靠椅里面。
严中将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无声笑笑。
少爷真是,越活越幼稚了。
但好歹多了点年轻人该有的纯真和鲜活。
少爷从部队回到徐家后天天勾心斗角,应付公司的老狐狸令他身心俱疲,正需要像若静小姐这种至纯至善的小姑娘陪伴。
不然,依少爷目前的行事风格,想得人真心相待很难,怕是要孤独终老了。
坐在丁若静旁边的付茜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眉头紧锁,眼神意味深长的落在少女薄红的脸颊上。
她的角度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徐青梵如刀削般流畅挺括的侧颜,瞧着神色不虞。
男人属于那种硬挺的帅,不高兴的时候情绪外化得格外明显,犹如沉沉山雨铺天盖地压下,怪不得阿静会畏惧他。
付茜凑到丁若静耳朵边,竭力压低声音,说:“阿静,我知道了。”
丁若静一脸茫然地看她,杏眼微睁圆。
你知道什么了?
付茜满脸同情,担心多说会引起前座男人的注意又开始刁难丁若静就只摇了摇头,没再言语。
接下来的路程顺利很多,虽然丁若静依旧如坐针毡,但车内无人再说话,落针可闻。
将付茜送到家后,车驶向徐家别墅。
车窗外暴雨如注,雾色四起,偶尔伴有雷鸣声。
丁若静一个人坐在后面,倒也不觉得孤单,反而深深松了口气。付茜一走,她就不必担忧徐青梵拆穿她撒谎的事了。
严中的开车技术好,这样恶劣的天气丝毫影响不到他,车速快且稳,身心放松的丁若静渐渐进入梦乡。
等她再醒,车已停到了徐家后院。
主驾驶的严中不见踪影,车上只余副驾驶的徐青梵还有她,一共两个人。
丁若静睡意朦胧,揉了揉眼睛,脑子缓慢开始运作。
忽至的大雨完全没有要停的迹象,外面的世界雾蒙蒙一片。雨滴细细密密的落下,拍打着车窗,发出刺耳的声音。
丁若静视线移向前座的男人。
——车窗半开,透过镜子她清晰的看到男人那张板正的脸。
寸头,断眉,瑞凤眼。
暴烈的雨意侵染他的眼眸,颊上留存着层微弱的水珠,估计是飘进来的细雨。
他的面色冷淡,声音也冷:“醒了?”
说着,徐青梵抬眸,借助镜子,和她对视上。
他好像早就知道她在偷窥他。
一抬眼,精准无误地捉住了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的她。
丁若静没想到会与他对视上,一下子有点心虚,像只被吓到的兔子,急忙垂下脑袋,耳朵尖红了。
她总是这样。
小心翼翼的窥视,明目张胆的勾引。
窥视容易被他察觉到,勾引手段也低质,徐青梵轻而易举就能发现。
“想在这再睡会还是回房间睡?”
男人接着问。
口吻平静。
丁若静感到疑惑。
严叔叔不把车停到地下车库,停在这露天的院子里就够奇怪了。
徐青梵居然老老实实坐在副驾驶上陪着她,按照他的脾气不是应该一到地方就把她喊醒吗?为何要费时间等她?难道是为了让她睡到自然醒吗?
到底是不敢自作多情,丁若静没再往下深想。
“回房间。”
少女的声音闷闷的,娇小的身躯陷在靠椅里。
男人嗯了声,打了个电话安排人来接她。
丁若静愣愣地盯着徐青梵的后脑勺。
他今天貌似有点温柔,是她的错觉吗?
隔了会儿两名名女佣人分别举着把写着logo的大伞朝车这边走来,其中一个恭敬地开了车门,另一个则将撑着的伞贴近车门,迎接丁若静下车。
“若静小姐
,注意脚下,地上滑。”
丁若静乖巧点头,在两个佣人的陪伴下离去。
车内再次恢复静寂,徐青梵摇下整个车窗,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
流水潺潺,狂风肆虐,小姑娘被两名佣人小心地护在中间,密集的雨点半缕没有滴落到她身上。
风卷着雨丝刮到脸上,徐青梵的脑子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他摸了根烟掏出打火机避着风口点上,烟圈模糊他如神明雕刻的俊颜,却也只是片刻便被急剧的风吹散。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徐青梵收回目光,瞧着烟顶端猩红的点陷入沉思。
隔了会,他给荷西拨了个电话过去。
荷西接的很快,“老大,什么事?”
一般徐青梵联系他,就是要安排他活干了。
徐青梵咬着烟,吐字清楚:
“给丁若静施加压力。”
后一句男人的音调低了不少,混了点不易察觉的兴奋:
“让她把钱还上。”
荷西不懂他的安排,但没敢问原因,只是说:“我答应给她一周的时间,现在还差几天,要立刻就催吗?”
徐青梵想到小姑娘脆弱又畏惧的眼神,笑的漫不经心,道:
“对。立刻。马上。催。”
男人的停顿错落有致,意思表达得十分清楚明白。
荷西得令,挂掉电话便开始实行。
徐青梵望着车外倾盆如注的暴雨,唇边的笑意很淡,硬挺的俊颜于昏暗里若隐若现。
一支烟燃尽,男人抖了抖僵硬的躯体,开门下了车。
一直侯在侧的严中眼疾手快地撑着伞几步到了车旁边接徐青梵进内院。
“严叔,把车开去地下车库。”
徐青梵接过严中手里的伞吩咐道,眉宇间散发着淡淡的慵懒以及疲惫。
严中点头,“知道了,少爷。”
徐青梵撑着伞朝里走,严中上了车,熟练的发动引擎,驱车开往徐家地下车库。
严中在外面等了有三个小时左右了,到达徐家的时候,若静小姐睡的正酣。
车开进地下车库,若静小姐就开始睡的不踏实,哼哼唧唧的有醒过来的迹象。
他以为少爷会趁这时候把人喊醒,没成想却收到了让他把车开到后院的命令。
严中虽有不解,但执行力毋庸置疑。
车身再次置于暴雨中,若静小姐再次沉沉睡去,呼吸平稳,刚刚要醒来的迹象仿佛镜花水月。
严中这才反应过来少爷的用意,若静小姐似乎在雨声里才能睡的好。
到地方后他下了车到外面休息等候,少爷就那么静静地坐在车内陪着若静小姐,一陪就是三个小时左右。
严中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更多的其实是为徐青梵感到高兴。
他本来以为若静小姐只是让少爷平添了烟火气,没想到少爷对若静小姐的在乎程度会那么高。
少爷长这么大,心酸事太多,难得有个在乎的人,实在不容易。
—
丁若静走进别墅,拒绝了佣人进餐的提议,回到房间洗了个热水澡。
在车上睡久了,她现在并无睡意。
正打算追会剧打发一下时间,却收到了徐希睇发来的消息。
【希睇:奶奶最近身体不太好,过两天要搬到慧湾去住。今晚上要我和你去陪一下她。】
丁若静擦着头发,素白手指敲字回复:【好。去的时候给我发个消息。】
平心而论,她对徐老太太的感情不深厚,更多的是复杂。
为了得到她的认可留在徐家,丁若静有段时间天天都去问安,即便是热脸贴冷屁股,也毫不气馁。
后面老太太烦了,至少面上妥协了,给她安排了和徐家小辈同等的待遇。
在她高考成绩出来之后,可能是对她完全改观了,没再为难徐叔叔,遇到她也能正常打招呼,偶尔还会让她过去陪着吃顿饭。
她对老太太谈不上多喜欢,但也谈不上厌恶。
丁若静的性子一向软,在她看来徐老太太为难她给她脸色看那些对她都造不成伤害,回头她就忘记了,无须去计较。
时间尚早,才四点多一点。
丁若静找了部美国的科幻片看,看着看着眼睛就酸了,窝回床上躺下,不一会儿便入睡了。
再醒是徐正良给她打电话,丁若静揉揉眼睛,摸索着拿过手机接听:“徐叔叔。”
少女的嗓音黏糊糊,带着刚睡醒的迷蒙。
“阿静,家里佣人跟我说你没下来吃晚饭,我现在吩咐人给你送到房间去,你记得吃一点。”
徐正良还在公司加班,得知丁若静没吃晚饭的事特意打电话安排。
丁若静抽空扫了眼时间,晚上七点半了,徐家吃饭的时间是统一的,过了那个时间点,如果想吃东西的话得安排佣人重新准备。
徐正良了解她的脾气,内向不太好意思麻烦他人。
若不是有人主动询问,赶不上吃晚饭,她估计随便吃点零食也就过了。
丁若静从被窝里探出红扑扑的脸蛋,小声喘着气,语音轻柔:“谢谢徐叔叔。”
徐正良把这事跟丁若静交代完却没挂断电话,沉默了好一会,才说:
“阿静,医生说你妈妈有希望醒过来,但要先做个手术。我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她,再和你仔细说一下这个手术,好不好?”
丁若静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徐正良的语气温和含着试探,“可以的,徐叔叔。我妈妈的事,麻烦您了。”
少女鼻音很重,像是哭了。
徐正良愈发内疚,他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这个小姑娘因为他的缘故“失去了”妈妈。
“没事,不麻烦。阿静不用跟徐叔叔客气,你把我当成家人再不济朋友也行。”
徐正良的语气柔和似春风,生怕有一丝不对劲惊动了心思敏感的少女。
他对不起她,言西凤为他跳的楼。
这是事实,徐正良无可辩驳。
“嗯。”
丁若静乖巧应声,既不不过分谄媚也不会显得她不知趣。
徐正良作为一个生意人,习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他确实喜欢小姑娘的识趣,但相处起来却少了几分亲近,有的只是疏离。
他真的有把丁若静当成自己的孩子,也反思过是不是态度不够好或者做的哪里没到位,她才会对他亲近不起来。
丁若静的态度挑不出半点错。
凡事讲究循序渐进,他可能操之过急了。
挂了和徐正良的电话,她房间的门刚好被人敲响。
丁若静呼出一口气,不用思考也知道是佣人给她送饭上来了。
她掀开被子下床去开门,门外侯着的是一个容色艳丽的少女,洁白的面颊上有鲜红的掌印,身上穿着佣人服饰,脸上的笑容可掬。
丁若静一看到她就想起来了。
——她是徐耀祖的人。
刚进别墅那会,有人诱骗她说徐家小姐找她有事,引她出房间,后面迷了路,若非撞上徐青梵,她那晚算是倒大霉了。
她性子是好但对欺负过她的人,她实在做不到笑脸相迎。
“推进来里面。”
她说。
丁若静侧身,给徐耀祖的小保姆让道把手推餐车推进房间。
徐家准备的餐食丰盛,丁若静坐着慢慢享用,小保姆立在她身侧,眸色温和的等候她吃完。
丁若静被人守着吃饭并没有感到不自在,她按照以往的速度慢条斯理的人吃着,一个眼神都不给小保姆。
两个人默契的没有说话,仿佛谁都记不得过往曾有的恩怨。
一直到丁若静快吃完的时候,等在侧的小保姆才温声开了口,她问丁若静:
“你要和大少爷去温泉山庄吗?”
丁若静皱了皱清秀的眉。
温泉山庄?
她中午那会听徐青梵提过。
——邀请了她和徐誉白。
“你问这个做什么?”
丁若静没有和她交心的打算,语调冷冷的。
她时刻谨记着面前的少女欺负过她,就算不是少女的本意,那也改变不了欺负了她的事实。
小保姆收拾好丁若静吃剩的残局,似乎不在意她不好的态度,推着餐桌朝外走,提醒道:
“徐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要是不想吃苦头,建议您离大少爷远一点。”
少女来时安安静静,去时却扰乱了丁若静的心绪。
她这是在提醒她吗?丁若静迟来的想自己是不是误会她了?
丁若静追上去两步,拽住少女的胳膊,诚恳道:“对不起。”
小保姆听到她的道
歉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冷笑出声,挣脱丁若静的手,上上下下扫视她一通,最后讥讽道:
“小蠢货。”
丁若静没反驳,静静看着少女推着餐车远去。
徐家不好待,她清楚。
徐青梵不是个好东西,她更清楚。
晚上九点多,徐希睇到她的房间寻她,约她一块去找徐老太太。
丁若静特意换了身素净的着装,她记得老太太比较信佛,穿太艳丽了不大好。
徐希睇倒是没什么担心的,她的衣服除了校服都是非黑即灰,用死气沉沉来形容都不为过,不存在艳丽之说。
徐老太太住在别墅的最南边,靠近山的那边,景色宜人,最主要的是比较安静,老人家吃斋念佛喜静。
两名少女绕过层层走廊,走了好长一段路,才走到了老太太居住的房间门口。
途中徐希睇步履稳健,无交谈欲望。
丁若静把她当成了一个话少的好朋友,叽叽喳喳的找话题,吵嚷了一路。
徐希睇面上不耐烦,其实挺喜欢丁若静。
在她眼中,徐家就是一个大蒸笼,里面的人勾心斗角,个个笑里藏刀,嘴里没一句实话,从骨头里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丁若静无疑是纯粹的,眼神清澈干净,笑容灿烂,就像是黑暗里照射进来的光,温暖不灼人。
她想徐老太太妥协不仅仅是因为徐二叔的坚持,更多的应该是和她一样真心喜欢和这般纯澈干净的人待在一起。
两个少女一前一后进入房间,徐老太太住的房间极大,用院子来说更为贴切。
此刻,徐老太太正坐在贵妃椅上一摇一晃的欣赏雨景,旁边的老佣人贴身伺候着,手上的托盘里是洗干净了的瓜果。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在这里。
——徐青梵。
男人陪着老太太说说笑笑,衣着随性,上身搭了件红配黑的花衬衫下身是短裤,矫健的肌肉毫不吝啬的展露在人前。
丁若静早有耳闻,徐老太太疼极了徐青梵,所有小辈里她最疼这个大孙子。
徐青梵穿什么来看她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来看她,陪她说说话,光光这样子老太太就足够开心了。
“阿静,希希,你俩来啦。”
徐老太太第一个注意到她们,视线从徐青梵身上挪开,眉开眼笑的率先招呼道。
“嗯,奶奶。”
徐希睇性格冷淡,礼貌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徐老太太。
丁若静和她相反,她清楚徐老太太没那么待见她,但还是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柔声说:“奶奶好。”
徐老太太打完招呼注意力又回到了徐青梵身上,佣人贴心的给丁若静和徐希睇备了椅子,让她俩在徐老太太的位置附近落座。
“青梵,你每天都在忙些什么?连来看看奶奶都需要抽时间。你这混小子从小就没良心,要是我老婆子哪天没了,你怕是都不会在乎。”
一向严肃古板的徐老太太这时候像个小孩子一样胡搅蛮缠。
“奶奶别胡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男人嘴角的笑意淡,一副混不吝的样子,避重就轻的把老太太的问题挡了回去。
丁若静安静的看着这一幕,心里知道今晚这一趟来的不是时候,虽然是徐老太太要求的,但她估计也没有料到徐青梵会来看她。
现在丁若静和徐希睇人已经到了,又不好直接打发她们两个回去,只能让人干坐着充当吉祥物。
“哈哈哈,你就会哄奶奶开心。”
哪个老人都喜欢被人祝福长命百岁,徐老太太也不能免俗,听了徐青梵的话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意。
徐青梵浑身上下写着痞野,坐也不好好坐,哄人开心的话张嘴就来:
“我这哪是哄您开心,说的不是事实吗?奶奶您吃斋念佛,神仙会保佑您的。”
男人野性难驯,智商高,讨好一个人没什么难度。
这不字字句句讲到了老太太的心坎上,逗得徐老太太哈哈大笑,眉眼里皆是对他的喜爱。
“别贫了,奶奶可不信你的胡话。”
闻言,徐青梵也不恼,眼睛一抬,看到了坐在边上姿势端正,杏眸亮晶晶看着这边,专心致志听着他和老太太说话的小姑娘。
他在心底笑了,小金丝雀应付人讨人欢心倒是有一手,听这么认真做甚又不是她亲奶奶。
“奶奶,您不信您孙子总该信您两个孙女吧,您就问问她们我刚刚说的话到底对不对?”
徐青梵接过佣人手中的茶,慢悠悠地饮了口,将话题不着痕迹的往丁若静身上引。
耳朵痒,想听听小金丝雀哄骗人的话语挠挠耳朵。
徐老太太始终笑容满面,听着就转头看丁若静和徐希睇,慈祥地问:
“阿静,希希,你们说你们的青梵堂哥是不是嘴里没句实话,就是在哄奶奶开心?”
徐希睇摇头,道:“堂哥说的是夸张了些许,但都不无道理。”
这话回得中规中矩,不出挑也不会出错,主打谁也不得罪。
丁若静晓得这番话大概是徐希睇的极限,她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清冷学霸大美人,这种哄人的话语搁学校指定说不出来。
徐老太太沉浸在与孙子斗嘴的乐趣中,没太在乎徐希睇语气的冷淡,依旧笑盈盈,目光转向丁若静,等着她发言。
少女杏眼转动,白皙的面颊染上抹红,故作崇拜的模样,认认真真道:
“奶奶,青梵哥哥那么聪明,年纪轻轻就能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他说的话肯定是有依据的,哪能是哄您开心啊!”
短短一小段话,奉承了老太太的同时还恭维了徐青梵。
徐老太太是个人精,好听话听了一辈子,就算明知丁若静是有意在讨好也还是忍不住开心。
她褪下手腕上佩戴了很久的玉镯,拿过丁若静的小手,用丝巾裹着给她戴上去。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丁若静呆呆地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旋即反应过来,立马就要褪下重新给老太太戴上。
“奶奶,这东西太贵重了,阿静不敢要。”
老太太摆手,可能是身体不好的缘故,才聊了这么一会,神色尽显疲惫。
“给你你就拿着,我不缺这么个玉镯。”
丁若静急红了脸,还欲再说几句,徐希睇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多言,她只好悻悻低头,说:“谢谢奶奶。”
老太太真不在意,她就是觉得小姑娘说了讨她喜欢的话想送个东西给她而已。
于她而言,活了这么久了,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戴过,不过是价值八百万的手镯罢了,送就是送了,推来推去显得穷酸气。
但丁若静不是金银玉器堆里长大的孩子,哪怕她再聪明懂事,在此刻她也拿不准徐老太太的心思,下意识就要拒绝。
“奶奶,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您这有两个孙女陪着,我得空会再来看您。不必担心,就算您搬慧湾去了,我开车也能去看望您。”
徐青梵起身,挺拔的身子挡住丁若静的视线,只听到男人嘴上仔细的交代着的话。
她拨弄着玉镯,想这男人哄人很有一套,语调黏黏的,自然且干净,最主要的是带着股随性肆意,勾人倒是勾人就是容易让人怀疑他的真诚。
徐青梵跟老太太道别完,回身看了眼乖乖坐着的丁若静,耳边仿佛回响着小姑娘恭维他的话,唇勾了勾。
小金丝雀不诚实,话却说的好听。
男人一走,房间静寂下来。屋外暴雨连绵,瞧着像是要把积攒的水抖落干净,带着不下个十天半个月不会善罢甘休的架势。
徐老太太除了吃斋念佛这一爱好外还有一泡茶的爱好,喜欢收集各种名贵茶叶,钻研泡茶手艺,据说慧湾那边的后山上种满了茶树。
“阿静,希希,你们
俩手巧,过来陪我泡会茶。”
老太太刚被徐青梵哄得服服帖帖,此时正处于心情好的时候。
“好的,好的,奶奶。”
丁若静脸上一直挂着笑,整个人腼腆乖巧,讨人喜欢。
徐希睇属于行动派,身上带着世家子女独有的傲气,轻轻点点头颅,顺从了徐老太太的意思。
泡茶的过程挺能令人修心养性的,程序算不得复杂,可热水的温度还有量以及茶叶的多少都影响着茶水的口感。
言女士有段时间喜欢喝茶,丁若静一有时间便会给她泡茶,但她泡茶可什么都不讲究,能喝就行了。
以前那套放在徐老太太这里可行不通,丁若静专心观察着徐希睇的每一步行动,努力不让自己出错。
她失败了好多次,每当她泡好递至徐老太太跟前时,老太太总是浅浅抿一口,然后不满的皱起眉,冲她摇摇头,示意她继续尝试。
在她终于有了点手感时,手机却响了起来,有人给她打来了电话。
丁若静看了徐老太太一眼,得到她的同意后才起身到屋外面接听电话。
徐希睇接替她手中的烂摊子,接着给老太太泡茶。
屋外雨声鸣鸣,佣人来来往往忙碌着,走路的步子放得轻,生怕打扰到徐老太太休息。
丁若静扫了眼来电显示。
并无备注。
本地号码。
她直觉不对,特意寻了处没人的拐角方接了电话,她说:“您好。”
—
夜色已深,薄薄黑幕笼罩大地,密密雨点不怜惜地朝下砸,整个世界静谧又仿佛正在酝酿一场彻彻底底的发泄。
丁若静站在徐青梵门口,这会她的心情和外面的天气一样糟糕。
催债的人明明今天才来找过她,言辞凿凿又信誓旦旦,答应给她时间,同意她先还一部分的钱。
不知道为什么晚上就忽然反悔了,让她在凌晨三点以前还上两千万,不然就去医院找她妈妈。
商量无果,丁若静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缓了好久才回徐老太太那里继续泡茶。
可能是她的脸色过于苍白,血色一点点褪得一干二净,徐老太太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放她先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间的丁若静坐立难安,绞尽脑汁地想要去哪里搞到钱。
那个人用言女士威胁她,丁若静前所未有的害怕。
徐叔叔说要给言女士安排手术,指不定她会有希望醒过来。
如若此时言女士借高利贷的事情被徐叔叔知道,知道他的情人不干不净,浑身坏心眼,毅然决然的选择放弃言女士。
那么,她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姑娘要怎么负担高额的医疗费用以及如何偿还那笔天价债务?
徐家是她必须攀住的高枝,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丁若静思来想去选择来找徐青梵。
毕竟,找谁借这么一大笔钱都不合适,更何况还不能让徐叔叔知道。
在徐家除了徐青梵,没有哪个小辈能有滔天的本事瞒住徐正良。
她此刻慌乱无比,脑子却十分清醒。
催债之人不讲信用,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她原本是想借着开学向徐叔叔要点钱还给他们,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看着禁闭的房门,丁若静在心里打好腹稿,鼓足勇气敲了敲。
房门自动开了,徐青梵待在房间里的时候好像不喜欢关门。
上次也是。
“哥哥?哥哥!哥哥!你在吗?”
她唤了好几声,没得到回应,小心推开房门,走进去。
房间开着的是盏明黄色的灯,散发的光芒黯淡,整个空间有点灰蒙蒙的。
徐青梵的房间丁若静来过,依旧整洁干净,看不出有什么大的变化。
她在房间里找了一通,没看见人。她失望地垂着头,正打算离开想想别的办法,却听到一侧的浴室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
浴室没开灯,黑黝黝的,她一开始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到浴室这边。
因为她想着谁家好人会夜里洗澡不开灯啊?看是看不见,身体怎么可能洗得干净。
浴室内。
徐青梵洗着冰凉的冷水澡,脑仁都在灼烧,手冲的动作不停,酒精上头,不停的想起下午去接丁若静,小姑娘濡湿掉的胸脯。
那里看着就软。
声音也是软绵绵的。
从老太太那里离开后,郭进坤来找他商讨生意上的问题,聊尽兴了不免会喝点酒。
徐家酒窖的酒性烈,贵,存储时间长。
徐青梵和郭进坤想着明天没事要处理,喝了不少。
徐青梵酒量不错,郭进坤醉了,他还能勉强保持着清醒吩咐佣人把郭进坤安排到徐家客房睡一夜。
他讨厌脑子不清醒,什么都控制不住的感觉。
急急忙忙回到房间,门都没有关,直接进浴室洗起了冷水澡。
迷蒙间,他听到了丁若静的声音。
一如记忆里的柔软清脆,黏糊糊的,含着勾人的丝线。
他想,他没有关房间门。
不知道浴室门有没有关。
下一刻,他就知道了。
浴室门被丁若静从外推开,她没抱着里面会有人的希望,借着房间昏黄的光线,她看清了浴室里男人的身体还有动作。
——肌肉喷薄,小麦色皮肤,腹肌呈块状,腿部力量雄厚。
——手上动作没停,眼神灼热,整个人凶猛得像野兽。
当着她的面,他竟然也毫不知羞!!她甚至看到他,勾唇笑了一下。
丁若静吞了吞口水,下意识想装作无事发生,正欲关上门离开,谁承想脚下一滑,她整个人跌进了浴室。
里面的男人一把扶住她,她被突如其来的寒冷冻得僵了一下,手抓住徐青梵蓬勃的胸肌,借力想站稳。
冰冷的水哗哗流下,淋湿了她的身体,她勉力睁开眼睛,却被男人在霎时夺去呼吸。
他的唇瓣是冰凉,舌头却温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扫荡她的口腔。
男人像头饿久了的野兽,缠住她的软舌,吸取她的津液,可怕得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吃掉。
她被亲得喘不上气。
仿佛要溺毙在男人滚烫的湿吻中。
第26章 澎湃内衣掉落在地上
洗澡水是冷的,浴室的温度却节节攀升,如同火山爆发,要把人活活烧死在里面。
丁若静无法抵抗,不断发出呜咽声,又被男人干干净净吞下去,可怜得像只任人欺凌的乳猫。
男人的一只手揽着她不停往下滑的腰杆,另外一只手隔着湿透的睡衣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离奇。
丁若静脑子晕乎乎的,可怕的无法形容的快感席卷而来,她舌尖是麻木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整个人敏感到了极点。
良久,男人终于舍得放开了她的唇,灼热的吻落在她细嫩的脖颈。
丁若静抓着他粗壮的手臂,心脏运行失控,砰砰乱跳,比鼓点还要密集,比过年还要热闹。
——她的心脏出故障了。
“哥哥……哥哥……我是阿静……丁若静……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少女断断续续地道,嗓音绵软异常,杏眼薄红,氤氲着潮湿的雾气。
徐青梵这才骤然清醒过来,灼热的吐息喷洒在丁若静颈侧,少女独有的馨香争先恐后地钻入鼻孔,手上的柔软富有弹性。
他狠狠闭眼,一把将怀中的人儿推开,凤眼恢复清明,语气冷厉:“谁让你进来的?”
丁若静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推倒,她撞到浴室墙上,看着男人赤裸的身体,羞耻的闭眼,难堪的解释道:
“对不起。我来找你,看你没关门就直接进来了。”
小姑娘很委屈,真丝睡衣被水淋湿,皱巴巴地贴于肉身,尚在发育的身材展露无疑。
她就那么盯着他看,也不在乎他赤
身裸体,眼眶红红,包着的水仿佛下一秒就会倾覆。
徐青梵居高临下的站着,将她的不堪收入眼底。
她看上去太可怜了,徐青梵想到自己刚刚的作为,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扶了扶额头,说:
“滚出去。”
男人语气平淡,丁若静抽了抽鼻子,借着墙壁慢慢站起来,眼神尽量避开徐青梵的身体。
昏暗光线里他的那坨过于显眼了。
冰冷的水依旧顺着淋浴头喷洒,脚下生滑,丁若静怕摔倒,慢悠悠摸索着出浴室。
徐青梵站在淋浴头下,任由水冲在身上,注意力还在丁若静那。
瞧着少女矮小的身影如蚂蚁搬家般挪动,他凤眼稍敛,冷嗤一声,讥讽道:
“丁若静。”
“要是实在想看,用不着处心积虑。”
“我可以给你开个灯,你搬个凳子到门边看?不收费。”
丁若静听出他是不满她出去的速度,心里紧张,也顾不上脚下滑不滑,加快了步伐。
生怕徐青梵语出惊人,又说出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跨出浴室看见屋内明黄灯光的那秒浴室门被徐青梵从里面狠狠关上,发出巨大的动静。
她像是逃出生天的犯人,虚靠在浴室外的白色墙面上,大口喘着气,浑身湿漉漉,柔软随着呼吸一颤一颤。
丁若静站的地方正对全身镜,她抬眸看了眼里面的自己,又惊惧的移开视线,似看见了恶鬼一样急促闪躲。
唇瓣微痛,她轻轻舔了舔。
脑子里无法克制地幻想出刚被徐青梵抱着亲吻的画面。
——高大凶猛的男人,肌肉线条流畅。揽着她的腰的手上面青筋暴起……
湿透的衣服包裹着丁若静的身体,本应降至冰点的体温随着她脑子里的画面逐步上升。
不一会儿,她人便像是从滚烫的沸水捞出来的般红得像虾米。
她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心情。
镜子里的她,浑身湿透,几近半裸,睡衣变成了塑形衣,姣好的身材显露出来。
丁若静此刻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暗恋徐青梵,却从来没有想过能与他如此亲密。她以前只是像一个角落里的窥伺者一样,偷偷关注他。
今晚的变故,超出了丁若静的认知范围。
淋湿的衣服。
裹挟丑陋欲望的吻。
这些东西过界了。
言女士教过她,女孩子要爱护自己的身体,不能轻易给男人触碰。得找个负责任的人才能托付终身,提前给人家吃干抹净了会显得不自重。
丁若静一边回想着言女士说这些话的神色,一边环抱住自己。
她知道比起那些高端人才而言她的确不聪明,但她对一些事情还是有清晰认知的。
她知道徐青梵讨厌她。
他把她当成他养的鸟,有事没事逗弄一下,总归是不会有真心在的。
头发上的水滴落,砸在她的肩膀上,额头上,顺着往下流,沾湿睫毛,滑进她漂亮的杏眼。
窗户玻璃“哒哒哒”作响,于这静谧的夜而言分外吵嚷。
屋外暴雨倾覆,带着势不可挡的架势砸向地面,水声潺潺,汇成溪流,融进大江大河。
丁若静盯着窗户看,心情沉闷,她知道她是来找徐青梵借钱的,还是两千万这么大的数目。
她有求于他。
就算他刚刚那样对她了,她也不能发脾气,她没有能力和他对抗。
仔细说起来,这事原是她的错。
她不该冒然进他房间,不该摸黑进浴室。
换在徐青梵的角度,他大概会觉得二叔领回来的养女不规矩,对他有非分之想便罢了,还不经过他同意进他房间,趁着他洗澡进浴室勾引他。
丁若静这么一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事情已经发生,她再懊悔也无济于事。
她得想一下往后要如何与他相处,还有等会要怎么跟他提钱的事。
至于刚刚的亲密,徐青梵一定是把她当做别人了。
毕竟,徐大少爷花名在外,第一天去接她的时候就有美女作陪。
言女士也提过他不是好人。
做了好久的心里建设,丁若静的心还是酸酸的。
她这人没什么大的出息,就想言女士平平安安,她喜欢的人能喜欢她,如她喜欢那人一样热烈。
显然,徐青梵不是这个人。
但她还是喜欢他。
情窦初开的年纪,她不过是喜欢上一个长得好家世好行事放肆的男孩子罢了,放不下也正常。
反正,他又不喜欢她,她喜欢喜欢他怎么了?
丁若静成功把自己绕了出来,迟来的感觉有点冷,慢慢蜷缩起来,瞬间又觉得有点委屈。
她还有事要找徐青梵,不然就可以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了。
恰巧此时,浴室门开了。
徐青梵裹着浴巾,湿着头发从里面走出来,一眼看到了蹲在角落的小姑娘。
娇小的躯体圈成团,整个人湿漉漉的,衣服和头发都在往下滴水,她周身已经有了一摊水。
瑞凤眼黯沉下来,眼神在倾刻间变得凶戾。
啧,小金丝雀就是会惹人怜。
徐青梵在心里感叹道。
洗了个冷水澡的他酒意已完全散去,现在人很清醒。
他知道她来他要干什么。
准确点说是他知道她会来找他。
他也很意外,她会在今晚来找他,若是提前有预料,就不会洗澡不关门了。
小姑娘身上哪里都软绵绵的,就那么闯进去,令他原本难以发泄的东西更难出来。
徐青梵也为那会的冲动行为感到意外,他居然对着小金丝雀起了不该有的渴望。
行军几年,他本性里的坏并没有去除掉,但他学会了很多别的东西。
至少,勇敢面对自己的想法,认清自己的欲望,于他而言没难度。
在丁若静出浴室的时间里,他轻而易举的摸透了自己的心。
他得承认,他是有一点点点喜欢小金丝雀的,他会想亲她,抱她,触摸她柔软的躯体,甚至于是想站在她前面保护她。
酒精的作用兴许有,但不至于影响他到管不住自己的地步。
见他出来,丁若静连忙站起身,杏眼闪动,正欲开口和他搭话。
徐青梵摆手打断,神色清冷,抬手系紧浴巾的带子,吩咐道:“先去把衣服换了。”
丁若静没动,她想到催债的人的要求,害怕她人走了徐青梵就睡觉了,那她要去找谁借钱。
偌大的徐家,她不能找徐叔叔借钱还不能让徐叔叔知道她缺钱的情况下,在她能借钱的人里,除了徐青梵,没人拿的出两千万。
徐青梵不懂她的想法,只以为她冻久了,脑子转不过来。
他轻声啧了一下,走到自己的衣柜前,修长指尖随意挑开衣服,在一众名牌衣服里选中了身他高中穿的运动卫衣丢给丁若静。
“去换。”
命令简洁有力。
没拿裤子,他的衣服对她来说够大了,完全可以当短裙穿。
勉强一下,跟他说完事,她就可以回自己房间了。
丁若静被他兜头扔来的卫衣罩住,浅淡的香水味钻进鼻子,她连忙扯下来抱在手上,有点懵地眨眼睛。
艹,太呆了。
这只小金丝雀。
怎么会这么憨。
“没听懂吗?”
徐青梵皱眉,重复了遍:“我让你去把衣服换上。还是你想生病?”
丁若静点头又摇头。
徐青梵气笑了。
在他忍不住发火之前,丁若静总算反应了过来,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浴室黑黢黢的,她刚刚其实是有点懵。
想不到徐青梵会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穿,既没有质问她为什么还留在他房间,也没有硬遣返她回自己房间换衣服。
/:.
她摸黑脱下衣服,内衣扣子有点难解。她费劲吧啦搞了半天,忽然浴室灯一下子亮了。
丁若静的吓了一跳,死也解不开的内衣扣在此时咔哒一下解开,内衣掉落在地上。
外面站着的徐青梵顶了顶腮帮,眼睛丝毫不客气地盯着里面。
浴室门是玻璃门,里面看不见外面,但外面在某些操作下是可以看到里面的。
少女的乳白,看得他眼热。
徐青梵没觉得自己的行为哪里不对,他喜欢她,有机会看为什么不看。
丁若静套上卫衣,正要脱裤子看到外面的人影还没有离开,以为他是担心她,真情实意地道:
“谢谢哥哥给我开灯。我现在能看见了,不会
出事的,你不用在这等我了。”
得,真把他当好人了。
徐青梵勾唇笑笑,顺了她的意,转身离开。
丁若静松了口气,三下五除二脱下裤子,而后把衣物整理成一堆,想着等会离开的时候带回自己的房间。
随即,她推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房间的灯转换成了明亮的白炽灯,光线温暖清晰,她一眼看到坐在床头抽烟的男人。
看到她的那刻,徐青梵把烟熄灭了。
他记得第一次接她那会,她在车上闻到烟味睡不安稳,估计不是不喜欢这东西,甚至称得上讨厌。
小姑娘穿着他的灰色卫衣,笔直白皙的腿露出来,他的衣服就算是高中的对她来说也很大,瞧着空落落的,显得她瘦瘦小小一个。
虽然她本人的确挺瘦的,跟营养不良一样,以后得好好养养。
徐青梵这么想着。
丁若静踌躇着走到了徐青梵的旁边,忍着羞耻挨着他坐下,想增加点亲近感,让他等会知道她借钱的时候不要太惊讶。
柔软的床垫凹进去一点,徐青梵略微感到惊讶,她居然会坐得离他这么近。
眼神扫视她一眼,又瞬间收回来,拿着烟的手抖了抖。
她没穿内衣。
“哥哥。”
小姑娘低声唤他,徐青梵嗯了声。
丁若静闭上眼,打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一股脑的把自己的目的讲了出来。
她说:“哥哥,你能借我点钱吗?”
徐青梵勾唇,明知故问:“要借多少?”
丁若静舔舔被咬破的唇瓣,刺得她痛呼了一下,才道:“不多。两千万。”
声调低,底气不足。
“没问题。”
男人一口答应。
丁若静以为自己听错了,瞳孔地震,终于敢抬头看他。
他就这么答应了!!
他不问问她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吗?也不担心她会不会还上吗?
丁若静白皙的面颊胀得通红,一双杏眼瞪得圆溜溜,脸上的绒毛紧张的竖了起来。
徐青梵像是注意不到她的惊讶,眼神半分没有给她,自顾自道:
“你的事问完了。”
“现在轮到我了。”
闻言,丁若静松了口气,她就说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问直接答应,脑子里盘算着各种借口,嘴上大方应道:“你问。”
“阿静,想和我谈恋爱吗?”
徐青梵问。
第27章 澎湃少女傲人的柔软挤压着他的胸膛……
男人语气沉静,混着笑音。
丁若静下意识摇了下头,彻底呆住,她愣愣地盯着徐青梵,心脏里迅速酝酿起一场风暴。
对于这个回应,徐青梵轻皱起眉,抬眸定定地看着她,耐心询问:“阿静,你不喜欢我吗?”
男人口吻淡淡并无疑惑,反而带了点胸有成竹的从容。
他似乎很确定她对他有想法。
那场风暴终于降临,整颗心脏陷入困境,仿若于悬崖边上摇摇欲坠,濒临掉落,奔赴深渊。
丁若静甚至听到了簌簌的风声,紧接着理智崩盘,她攥紧拳头,回望他。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聪明。
男人眸色深,瞧着她的眼深邃。仿佛被神亲自雕刻过的面容清晰的打入她的视线。
她在他眼中瞧不见一丝紧张亦或是真心,她只看见了惶恐不安的自己。
暗恋对象忽然发出恋爱邀请。
丁若静脑子如浆糊般,她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却克制不了从身到心的兵荒马乱。
她不敢再看他,低下头,喃喃问道:“哥哥,那你喜欢我吗?”
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想和我谈恋爱吗?
还是你只是兴趣上来又想逗逗我玩?
小姑娘鹌鹑似的懦弱取悦了徐青梵,他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安抚她,继而认真而温柔的说:
“喜欢。哥哥喜欢阿静。”
“徐青梵喜欢丁若静。”
男人出乎意料的温柔,她以为他会插科打诨糊弄过去,跟她说她笨,不喜欢为什么要和她谈恋爱。
但是没有,徐青梵瑞凤眼里蕴了一船星河,音色低沉动听,认认真真的与她说喜欢她。
她很早就暗恋他了,眼前所发生的情况,她做梦都没有梦到过。
丁若静湿了眼眶,缓缓点点脑袋,糯糯道:“我也喜欢你,愿意和你谈恋爱。”
小金丝雀的反应很大,居然就这么哭了。
徐青梵呆了片刻,莫名有些内疚。
他意识到小金丝雀对他的感情深度不低,而他对她的喜欢大概率是没有达到那种程度的。
至少就此刻而言,他不会激动到喜极而泣。
身为丁若静的男朋友,徐青梵一时不适应这个身份。
躯体动作领先意识,他揽住她的肩膀,不费吹灰之力把人拥进怀里,说:“嗯,哥哥知道了。”
顿了顿,笑着宣布:
“现在我是阿静男朋友了。”
丁若静身子纤细,能完完整整嵌入他怀里。
卫衣因她的动作皱在一起,少女傲人的柔软挤压着他的胸膛,她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丁若静埋进男人的怀里,眼珠挂在脸颊上,嗅着徐青梵身上的荷尔蒙。
她迟来的感到不好意思,使劲在他浴巾上蹭了蹭,想把脸蹭干净。
小姑娘跟只猫似的瞎蹭一通,徐青梵拥着人犹如烫手山芋,难免有了些不该有的反应。
正打算把人不动声色的推开,少女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看他,眼神困惑,问道:
“哥哥,我年后才满17岁,我们现在算早恋吗?”
按照身份证的年纪算,他年长她五岁。
自从知道他是丁若静母亲的债主,他就已经把人调查了个底朝天。
言西凤未婚先孕生下了丁若静,一个人带孩子毕竟艰难。丁若静五岁以前,言西凤对她都是漠视放任的态度,后面才好一点。
当然,不可否认,她的确很爱这个女儿。
早几年人口入户的时候要求不严格,言西凤对于丁若静的出生日期纯粹随便报的,报小了两年。
若不是教育这口早期也查的不严,丁若静估计还在上高中。
二叔把人小姑娘带回来了,表现得分外在乎的模样,他还以为丁若静真是他逆鳞了。
结果后面还利用丁若静坏他生意。
这么久了连户口都没有帮忙弄好。
要不是他去查,谁也不会想到丁若静已经成年了。
毕竟也不是什么值得关心的大问题。
“应该不算吧,哥哥都已经到法定结婚年龄了。”
徐青梵看着少女纯澈的眸,没说实话,只想逗逗小姑娘,揽着人的力道紧了紧。
丁若静哦了声垂下头颅继续埋进他怀中,语调弱弱的,“好嘛。”
可她没有成年啊。
就算她已经高考结束,马上上大学了,是不是也得等成年才谈。
丁若静守规矩惯了,她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早恋”的行为不对,但好不容易才和徐青梵谈上,等她成年了会不会黄花菜都凉了。
她一边不舍一边受道德谴责,最终良心还是占了上风,要是有人举报徐青梵引诱未成年可怎么办,她不能害他。
丁若静再次抬起头看徐青梵,眼眶红了,超级舍不得,委屈巴巴地说:
“哥哥,我们还是分手吧!我还是觉得早恋不太好。等我两年,如果那时候你还喜欢我,愿意给我机会,我会好好来追你疼你。”
小姑娘难以抉择的模样可爱极了。
徐青梵忍着笑,挑了挑眉,他这是被分手了?这不才刚谈上。
“丁
若静,看不出来,你道德感还挺高。”
他调侃道,脸上笑意明显。
丁若静不懂他为什么笑得出来,都分手了,她现在难过的想死,使劲往他怀里钻,妄图借此缓解一下灰败的心情。
徐青梵却把人推开,憋着笑,说:“不能抱,我们现在分手了。你道德感这么高,和前男友搂搂抱抱心里不会内疚吗?”
她显然没有想到这一茬,鼻头红红,扁着嘴,想哭不敢哭。
本来就是她理亏。
徐青梵心肠前所未有的硬,装作没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撇过头。
静了好一会,空气中响起一道细微的抽泣声,他才状似不经意地问:
“要是我愿意等你到成年,你说那个时候你会好好追我疼我,我比较好奇你要怎么追我疼我,阿静可以提前透露一点吗?”
话说出口,徐青梵在心底暗暗唾弃自己。
他是真不要脸。
拿到资料的同时他就已经暗戳戳提醒了二叔年龄的事,如果不出意外,估计也就是最近二叔便会带丁若静去改年龄。
丁若静其实就是顺嘴说的好听话,她并不认为徐青梵两年后还会喜欢她,根本没仔细想过。
她想了好一会,脑子里闪过各种电视剧的情节,吞吞吐吐地说:
“我,我,会把赚到的钱,钱,全部给你。给你买,买玫瑰花。请你吃,吃好吃的。约你看电,电影。玩,玩好玩的。”
徐青梵没有对她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论发表看法,他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太有趣了,慵懒的依靠在床边,接着引导: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刚刚说的那些应该是追我要做的事情。那疼我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丁若静肯定也没有想过,而且不好编,有点难回答。
徐青梵硬是要一个答案,他勾唇笑出声来,说:“阿静,你要怎么疼我呢?”
男人说这话时语调极其低,长长的眼睫垂下,凤眼黯沉,多了几分可怜的味道。
就像是凶恶的巨型犬忽然黏糊糊的向你撒娇,令人无端心软。
丁若静没有出息的吞了吞口水,怔愣着盯着徐青梵的脸,发自内心地道:“不跟你乱发脾气。不吃醋。听话。给亲给抱。”
这是她认知范围内女朋友能做的事情。
徐青梵笑意加深,知道她已经是极限,没有再出言为难,他伸手抓住少女蜷缩在棉白色床褥上的小手。
眼睛直勾勾的与她对视上,绽放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
“好。我等阿静疼我。”
他只说疼,没说追。
丁若静被美色迷惑,没注意到男人具体说了什么,迷糊着点点头。
“哥哥,那还可以给我借钱吗?”
丁若静猛然想到这件重要的事,急急忙忙出声问。
徐青梵不打算在这种事情上为难她,走到抽屉那随手拿了张卡,老远就扔到她怀中。
口吻肆意。
“没密码,随便刷。”
丁若静拿着烫手的卡,默默握紧,有些不开心。
这还没有开始谈,她就拿了徐青梵这么多钱,他会不会觉得她拜金啊?
可是,她真的走投无路了。
“哥哥,这笔钱是我欠你的。请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
丁若静诚恳地说着,许是觉得空口无凭,她又加了句:“要不我给你写个欠条好不好?”
得,手段变高明了。
小金丝雀如今给他立的是不贪图他钱财只贪图他美色的人设。
徐青梵没拆穿,他笑着关上抽屉,朝丁若静走了几步,摸上她的脑袋,“用不着写这个,我相信阿静。”
丁若静还想辩驳几句,下意识抬头又瞬间被男人摁下去,“别再提写欠条的事,时间了,你回你房间洗漱洗漱休息吧,免得明早上起不来。”
声音冷沉,命令意味十足。
她最怕他这个样子跟她说话,攥紧卡,被卡刮了一下手心,想到催债人的要求,有些担忧过了时间。
在男人让开的时候她赶紧起身,乖乖道别:“哥哥晚安。”
而后急匆匆跑出了徐青梵的房间,像是后面有洪水猛兽追赶她一样。
徐青梵看着她的背影笑意收了起来,眉头轻蹙,再次进了浴室。
浴室亮着灯,他一进去就看到了少女落下的湿透的衣物。
徐青梵扶额,爆了句粗。
第28章 澎湃从他口中断断续续汲取氧气
跑出徐青梵房间的丁若静意识仍然沉浸在刚刚的对话中,臊得面红耳赤,完全想不起衣服的事。
她身上就穿了他的卫衣,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因为她自己的衣服真的全部湿透了穿在身上超级难受,像千万只蚂蚁在皮肤上爬一样。
徐青梵的房间和她的房间之间有点距离,丁若静涌动的羞窘降下去之后方意识到自己这身不得体。
刚刚实在太着急了,徐青梵的表白过于反常,但丁若静仍认为这是巨大的惊喜,一下子砸中了她,她反应不及实属正常。
她于廊道上小跑,祈祷着不要遇到人和她搭话,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这一身色情的穿搭。
事不遂人愿,她在快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碰上了出门游玩的徐誉白。
男生眼神缄默,看了她许久。
少女尴尬地蜷起脚尖,素白的长腿不安的小幅度挪动,宽松的卫衣恰好裹住她的身躯,相当于一条超短裙,倒也不至于太裸露。
“阿静,这好像是堂哥的衣服,你这个时间点去找他干什么?”
徐誉白眸色沉沦,一眼认出少女身上的衣物是谁持有,压下不悦,以普通朋友的语气询问道。
丁若静躲避着徐誉白的视线,她总觉得徐誉白现在的目光令她不舒服。
她穿着卫衣和徐青梵待了半天,除了害羞没有半点不自在,但徐誉白只是平淡的扫了她一眼,她就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这不是快开学了,我去找他多熟悉熟悉,毕竟到了学校还需要他照顾。”
丁若静努力扬起笑容,撒谎撒的面不改色,充斥着敷衍意味。
徐誉白是丁若静自认为比不上半分的聪明人,他知道她在扯皮,也知道她不想告诉他。
到嘴的“你怎么穿着他衣服”的提问硬生生拦截吞下,他说:“理解。小女生出远门的确要多费点心思。”
两人关系不错,此刻却在互相试探遮掩。
“我去京市读书,和你的距离很远,姐姐在C大。如果有事我暂时赶不回来你可以去找姐姐。”
他口中的姐姐是指徐希睇。
按照年龄排,他在第二,徐耀祖最后。
少年口吻温和,望着她的眼睛无一丝杂念。
她也是第一次听到他喊徐希睇姐姐,以往的聊天中他总会规避这个称呼,下意识眨巴了两下眼。
望着少年清隽秀逸的脸,想到他平时温文尔雅的举止。
丁若静觉得可能是自己敏感,想岔了,徐誉白那么好的人不会有邪念。
他可是附中光风霁月的学神,代表了多少女孩子的青春啊。
“嗯嗯。我知道的。离开学还有几天,我们还能再相处一段时间。”
她笑容不减,这次是真心实意的,还藏了点愧疚,为她有误会他的想法而羞愧。
徐誉白点点头,暗叹小姑娘好哄骗,他堂哥把妹有一套,她哪能是堂哥的对手。
唉,怎么就非要自讨苦吃呢?直接喜欢他不是更好。
他自认外在条件不输徐青梵,人品也没得说。
他铁定会好好对她的。
人总得走走弯路才行。
他有耐心等她。
此时一批佣人端着精心筹备的糕点经过,看到丁若静和徐誉白齐刷刷垂下头,恭恭敬敬道:“二少爷。若静小姐。”
徐誉白笑意浅淡,眉目间自带不可掩饰的贵气,点了点头示意佣人可以离开。
而丁若静什么都没有说,她想到自己身上略显风情的着装,下意识往徐誉白身后躲了躲,避开佣人若有似无的打量视线。
等人走了,她才从徐誉白身后探出身,有些尴尬地说:“我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徐誉白有事要办,知道她不好意思,没有再留她说话,“嗯,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这雨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晴不了。”
男生的口吻亲切,态度自然,大大减少了丁若静的不自在。
两人就此分开,丁若静走了两步回头喊住他,“徐誉白,你也是早点休息,睡个好觉。”
少女面色坦
荡,笑容灿烂,语气里带了点羞窘,估计是觉得他跟她说了早点休息而她差点忘记掉,为这点细节上的不礼貌感到羞耻。
徐誉白思及此,唇角绽放抹笑,“嗯。”
得到回应,丁若静瞬间安了心,道别后小跑着回了房间。
徐誉白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注视着少女离开的拐角,暗暗发笑。
灯一开极具少女心的陈设映入眼帘,丁若静住进来后面前前后后改变了些许,但说到底她也是个小姑娘,徐正良当时筹备的也算大差不差了。
她坐到床边,第一时间不是去洗澡换衣服而是拿着徐青梵给的卡,掏出手机,深深呼出一口气,颤巍巍地给催债人发去短信。
还好赶上了。
【丁若静:把卡号发给我。】
那边速度很快,给她发了串数字过来,像是早就在等着她的消息。
丁若静信守承诺,把两千万从账上汇了过去。
汇出的那刻,她急促的呼吸方慢慢恢复过来,瘫倒在床上,庆幸熬过了这一劫。
同时,徐青梵洗完澡出来,看着手机上的短信的提示,唇角扬起。
——他的钱从一张卡转进了另外一张卡。
得,小金丝雀掉他网里,算是爬都爬不出去了。
荷西早前给他发了条消息:【老大,我已经催过丁若静了,让她在凌晨三点以前把钱还上。】
徐青梵回了三个字:【做得好。】
收到这三字的荷西捧着手机,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徐青梵驭下严格,想得他一句夸奖可不容易。
荷西百思不得其解,他不就听从安排,催了催那个小姑娘嘛,也不是多难完成的任务,老大怎么就夸他了呢?
—
暴雨连绵,寒风刺骨,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丁若静起了个大早,穿了身厚实的羽绒服,乖巧的站在后门院子那里等徐正良。
雾一层又一层,细雨隐在其中。冷风吹来,刮在脸颊上刺痛感明显。
丁若静的齐肩短发飞扬,她穿这么厚都觉得冷,搓了搓手,往里呼了口热气。
不一会儿,一辆低调奢华的白色布加迪停在她面前,司机从里面探出头,“若静小姐,先生呢?”
丁若静回头看了眼,脆声道:“徐叔叔说他回去拿个文件,应该很快就下来了。”
司机解开安全带,下车迎她。
刚好徐正良提着公文包出来了,丁若静等着他,勾起一个笑,唤道:“徐叔叔。”
徐正良摸了摸她的头,“阿静,上车。”
他已年近五十,却不显老态,眉眼英气,和徐青梵那张板正的脸有点相像,语气慈祥柔和,散发着成熟男人独有的韵味。
丁若静在司机的迎接下,进了后车座,徐正良坐在她旁边。
路上,徐正良耐心引导话题和丁若静聊了一路,从她的以前的学习生活聊到以后的工作规划,还问了她想不想出国。
丁若静这人没什么大的理想,以前言女士在的时候,她就想读个好赚钱的专业,后面找份安稳工作,给言女士养老。
变故来得太突然,她的生活一夕之间天差地别,她来不及改变规划。报志愿时徐正良给了她足够的自由,任着她报了汉语言文学专业。
徐正良此刻聊到这个话题,丁若静一开始有些紧张,以为他不满她报的专业。
聊了一会才发现没有,他就是单纯和她谈谈。
约摸过了两个小时左右,车开到了当地名气威望都很大的一家私立医院门口。
徐正良带着丁若静走进医院,坐了电梯到达言女士的病房。
进门的时候护工正在给言女士擦身子,徐正良安排丁若静坐在椅子上休息,而后自然的接过护工手里的活,细心的给言女士清理脏污。
丁若静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护工却像早已习惯,安分的立在一侧静待雇主吩咐。
徐正良这种金窝堆里出来的人估计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伺候过人,但现在看他照顾言女士的动作却很熟练,像已练过千百次一样。
床上躺着的是她的母亲。
丁若静觉得她这样坐着不合适,她站起身走进病床,“徐叔叔,给我擦吧?”
徐正良摇头,注意力都在言西凤身上,“你休息,我擦就好。”
丁若静争辩不过,只得站在旁边看着。
床上的女人哪怕成了植物人依旧容色艳丽,除了皮肤过分苍白,完全没有其他缺点。
丁若静的长相只遗传了女人的三分之一,她属于典型的小白花长相,眸似春月,色若春晓,容易让人心生怜惜。
徐正良擦得耐心,结束差不多二十分钟之后了,护工拿着东西离开,由丁若静和徐正良陪着言西凤。
两人一人一个凳子,分别坐在病床两侧,沉默的守着床上的女人。
丁若静轻轻摸了摸女人不会动弹的手背,眼神黯淡。
这是出事后,她第一次见她的母亲。
一出事徐正良就出现带走了人,后又把她带进徐家,安排她学习,以高考为由拒绝她要看言女士的提议。
一拖再拖,于是就到了现在。
她望着女人紧闭的眼,思绪万千。
妈妈,有时候觉得您真不负责任,就那么一跳,把大笔债务留给我,我还在上高中啊,您怎么就这么敢赌徐叔叔的真心。
您有没有考虑过,要是赌输了,我会是什么下场呢?
徐正良打了个电话,安排专家到病房商议手术的事情。
很快来了一堆穿着白大褂的年长的医生,将这宽大的病房挤得满满当当。
专家说的专业术语丁若静听不太懂,徐正良会耐心的用浅显的话语给她解释一遍。
手术的成功率只有一半,但在各种利弊分析下,丁若静和徐正良还是决定做这个手术。
从医院出来,徐正良带她去了一趟政府,说是要帮她改一下信息。
徐正良工作繁忙,原关注不到她年龄不对这么细微的问题,还好徐青梵提醒了他要给丁若静弄一下户口的事。
“阿静,你的年龄被你妈妈报小了两年,我们现在去改一下。后面你妈妈的手术,你就是一个小大人,可以给她签字了。”
徐正良用哄孩子的语气给她说清楚这个事,语调慢悠悠,循循善诱。
听明白的丁若静呆住,她想到昨晚上和徐青梵提“分手”的原因,一时哭笑不得。
这是缘分到了,老天都在撮合她和徐青梵嘛?
弄完这些徐正良还带着她去了一趟A大,开车逛了圈,理由是他今天恰好有时间,就把要做的事情都做好。
而后带着她和她的辅导员以及A大校长还有各色领导吃了顿饭,真真做足了一个“父亲”的本分。
回到徐家的时候已近晚上十点,丁若静舟车劳顿,打算洗个澡便睡下。
热水浇在身上,丁若静放空思绪,脑子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雨雾弥漫,其实今天徐叔叔带她去看A大好像只走了一个形式,让她知道哪几栋楼是宿舍楼哪几栋楼是教学楼还有图书馆的位置。
主要的重点应该是后面的饭局,不敢说成为学校的大熊猫,但至少能保证她在学校绝对不会受到不公平待遇。
洗完澡,她擦干身体换上宽松的睡衣,提步出浴室。
抬眼在她粉嫩嫩的床上看到了徐青梵。
男人应该是刚下班回家,一袭黑色西装,犹如暗夜精灵。
此刻正坐在她的床沿,骨节修长的手搭在膝盖上,西装利落的衬出男人落拓不羁的身形。
看到她出来,徐青梵眉梢轻抬,瑞凤眼凌冽,目光肆意。
板寸发型考验脸型,徐青梵的脸明显经得起考验,脸部轮廓线清晰,属于骨相帅哥。
丁若静惊讶的瞪大杏眼,擦着头发
的手僵住。
她舔了舔唇,率先开口:“哥哥,你找我有事吗?”
男人没有回答她,眼神依旧沉沉地落在她身上,半晌,他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语气冷淡。
丁若静总觉得气氛不对劲,男人好像处在暴怒的边缘,她不敢过去,反而小步朝门边挪,嘴上应付他。
“我站着就挺好的,哥哥。”
徐青梵像是烦到了极致,眉蹙成团,再次耐心的招手:“阿静,过来,坐哥哥旁边。”
这次语气温和了点。
丁若静犹豫了会,仍然觉得危险,她感觉今晚的徐青梵很不正常,像是随时能动手揍她一般。
终于,她成功挪到了门边,靠着门,她轻轻放松下来,有了点安全感。
“阿静,你喜欢徐誉白吗?”
徐青梵突兀的将问题丢出。
丁若静一时反应不过来,下意识重复关键词:“喜欢?”
没成想,这彻底激怒了徐青梵,她都看不清他是怎么到她跟前的,等有意识的时候人已经被他掐着脖子亲了。
男人使力没个分寸,丁若静被卡住脖子,如同窒息的幼兽,她拍打着男人粗壮有力的手臂。
巨大挣扎下呼吸也被男人夺去,她贪婪的从他口中断断续续汲取氧气。
渐渐的她站都站不住,手抓着墙,勉强立住身体。
接吻的间隙,男人热气灼灼,嘲讽她:“躲什么,努力挪了这么半天,我还以为你靠着墙能站稳。”
第29章 澎湃结束的时候丁若静已然脱力
丁若静脑袋发蒙,听着熟悉的嘲讽,肩膀缩了缩,张口欲反驳,却又被男人滚烫的吻堵住。
唇舌交缠,男人恩赐般揽住她下滑的身体,亲吻的后半段,她终于不用紧紧依靠着墙站立了。
结束的时候丁若静已然脱力,整个人埋进徐青梵的怀中,发麻的唇瓣蹭着他宽厚的胸膛,吐气如兰。
空气静谧,男人喉结滚动,牢牢抱着她,没有泄出半点缝隙。
丁若静慢慢缓过来了,想到已经成年的身份,她本就羞红的脸更添颜色。
她伸出食指戳了戳徐青梵的胸膛,脑袋埋在里面,瓮声瓮气地道:
“哥哥,我年龄错了,徐叔叔今天带我去改正过来了。”
徐青梵听得清楚,唇角勾了勾,抱着她的手动了一下,口吻平静:“然后呢?”
小姑娘羞耻到了极点,不肯把脸露出来半分,手抓着他的衣服不放,口音闷:
“我成年了。”
徐青梵没有回应,他像雕塑一样冷静自持的拥着她。
丁若静以为他没听明白又重复了一遍,但徐青梵还是没有回应她。
她懵了片刻,迟来的想到昨晚刚在一起就提了分手,现在又暗示他想复合,徐青梵可能以为她在戏弄他,耍他。
为表诚意,她从他怀里挪出颗头,杏眼直勾勾的望着他,忍着羞意说:“哥哥,我们谈恋爱好不好?”
她个子小,在她的视角只能看到徐青梵优渥的脖颈,粗大的喉结,以及流畅的下颌线。
隔了好大一会,当然可能也就是一小下,丁若静度秒如年,感知出现问题是正常的现象。
男人在她头顶溢出声笑,仿若古琴发出来的低鸣清雅动听,她听到他说:“好。”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字,炮轰了丁若静的心房,她愣了愣,反应过来红着脸狠狠钻进男人怀里蹭。
徐青梵抱着她,笑意爬上脸,他说:
“阿静,我刚想起来,你昨天晚上承诺若是我等你成年,你到时候会追我疼我。现在我直接答应是不是太廉价了?”
男人语调低哑,带着股哄人的劲。
丁若静一听有些急,抓住他的胳膊,“你都答应了,难道要出尔反尔?”
她对追他其实没什么底,要是追着追着徐青梵发现了她的缺点,觉得她不好不愿意和她谈,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姑娘的脾气一如既往,经不起逗,一有点情绪就表现在脸上。
徐青梵摸了摸她的头,没憋住笑出了声,说:
“不会。我只是想说追的步骤被你省略了,应承我的追到我以后要做到的事情可不能食言。”
丁若静满意了,瞧着男人似笑非笑的神色,迟钝的感到羞耻。
她刚刚算是跟他发脾气了吧!他和她才确认关系,她就暴露了自己的小性子,徐青梵该不会后悔吧?
思及此,丁若静焦急的扣起了手指,小心翼翼地抬眼瞄男人的脸色。
小姑娘的心思难猜,徐青梵只是想逗一下她,不知道她如此敏感,竟会产生这般想法。
“阿静,你不会想赖皮吧?”
徐青梵见她不回应,将人从怀里推出去,抓着她的肩膀,矮下身和她对视,故作严肃地问。
徐青梵的那张脸完美戳中丁若静的心脏,符合她对另一半的幻想,没说上几句话就能令她暗恋他,这张脸功不可没。
她像是被迷了心窍,伸手手指,做出发誓的样子,语气清甜认真:“保证当好哥哥的女朋友。”
少女眉眼弯弯,瞳孔里倒映着他的模样。
徐青梵拿下她发誓的手握住,把人再次抱进怀中,下巴低低压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芳香,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宁。
少女身子娇小,能被他整个笼在怀中,每个缝隙填充得严严实实,就好像是她本来就是他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
两人刚确认关系,就这样抱着也觉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隔了许久,丁若静先受不住了。
男人的体温灼热,他的拥抱像是把她泡在沸水里,温度慢慢沸腾上升,不一会儿便热得脸红筋暴。
她使着巧劲,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吐着热气,随后找了个话题道:
“哥哥,你问我喜不喜欢徐誉白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个名字,男人眸中笑意散去,英气板正的面孔一下子严肃起来。
徐青梵深深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里含了缕不易察觉的失落,他说:
“既然和我在一起了,就不要惦记他了。你想要的,跟我要就行。”
丁若静不明白男人这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更听不懂他话里的暗藏的信息。
正打算仔细问问的时候,徐青梵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朝外走的同时与她说:
“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丁若静还没有把为何提徐誉白的事情问出个所以来,徐青梵就匆匆离开了她的房间。
房间只余她一个人,静了下来,空气中似乎还残留在徐青梵身上勾人的男性气息。
他来的时候无声无息,走的时候扰乱了她的心湖,她的房间乃至于她的世界,徐青梵都来去自如。
人一走,疲惫感席卷了丁若静,但她的脑子仍旧处在和徐青梵谈上恋爱的兴奋状态,躺床上老久了还是睡不着。
丁若静清楚自己的身体状态,要是趁着此时的兴奋劲熬个夜,她明天铁定起不来,马上开学了,作息紊乱不太好。
又躺了好一会,尽管身体已经格外疲劳,但完全没有任何睡意。
这是高考后的第一次,她睡不着觉。
除非压力过大,她一般不会有失眠的情况。
没想到这次失眠会是因为过度兴奋。
丁若静翻身起床,翻出高中的习题集,坐在桌子边刷题,这样容易找到睡意。
刷了两套题,她的眼睛就有点睁不开了。她以前都是要刷四套以上才会有点困意的。
这次这么快,究其根底,无非是她本来就舟车劳顿了一天,身体困倦。若当时来找她的人不是徐青梵,根本调不动她说话的欲望。
翌日暴雨如旧,新闻上已经开始有人报道云城一些城区遭遇洪灾的受难情况。
徐氏家大业大,这种天灾必定要捐款,尤其是徐正良,他可是出了名的捐款大户,只要时间不紧还会亲自到灾区分发物资。
这不一大早的人已经去公司了,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要安排捐款的事。
具体多早丁若静不清楚,反正她起来吃早点的时候,便不见他踪影了。
这种天气关于她的安排徐正良早给她留了信息。
【徐叔叔:阿静,暴雨要连续好几天,外面不安全,叔叔也不放心,只得委屈你在家里玩几天,别墅里玩的东西应该都有,如果没有你想玩的话跟我说我买就行。】
发了之后估计是觉得态度太强硬了,他又发来了一条,言辞间颇有妥协的意味。
【徐叔叔:要是实在闷,想去找朋友玩,记得带上家里司机还有保镖。】
丁若静是洗漱完看到的,她虽然不聪明,但也能看出来徐正良小心照顾她的态度。
当时从徐青梵那里推测出来的徐叔叔对她不满,兴许是她神经敏感了,把徐青梵的话过度解读,猜错了也说不准。
她想了想,其实待在别墅里也没什么不好,一天的时间她玩玩电子产品看看书很快就过去了,何必硬要出门给人添麻烦。
【丁若静:好的,徐叔叔。您忙您的工作,不用担心我。我出去也没什么想玩的,待在家里就挺好的。】
家里人除了她,每个人好像有不得不处理的事,诺达的别墅区只有佣人在忙碌。
丁若静吃完东西就回了房间刷剧,一天到晚循环往复。
晚上八点多,她迷迷糊糊躺床上听歌,徐誉白敲响了她的房门,丁若静还以为是佣人给她送东西,眼睛都没睁开就开了门。
门外的少年着装清爽,眉眼间略微含有遮不住的疲惫,但笑意柔和,温声道:“阿静,二叔还有我的父亲让我们去趟书房。”
徐誉白的嗓音和他的人一样给人一样文质彬彬的感觉,丁若静一下子清醒了,她浑身乱糟糟的,见长辈不合适。
“你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
徐誉白及时拉住她的胳膊,解释道:“阿静,我刚到家,路上我父亲就跟我说了让我们去书房。他们应该等我们好久了,一直在催。”
男生口吻平静,注视着她的眼睛,试探性的提了个意见:“阿静,要不别换了?”
徐誉白逻辑清晰,理由充足,丁若静舔舔干燥的唇,善解人意地说:“好,那我们先过去。”
房间门关上,丁若静穿着毛拖鞋跟在徐誉白身后,保持了一定的社交距离。
看着男生的背影,丁若静想到昨天晚上徐青梵质问她是不是徐誉白的问题皱起了眉头。
她和徐誉白之间的关系算不上亲近,平时交往也有分寸,她对徐希睇都比对徐誉白要熟悉。
徐青梵怎么会觉得她喜欢徐誉白呢?
两人很快到了书房,推门进去,正中间的位置一眼瞧见了三个人。
——徐叔叔徐正良,哥哥徐青梵,还有一个她没见过的中年男人,应该是徐誉白生物学上的父亲徐家老三徐正前。
三人有说有笑,徐青梵在给他们泡茶。
她和徐誉白的到来令热闹的气氛僵了下来,首先开口的是徐正前:“你俩站那就行,不用过来了。”
徐正前是和徐叔叔完完全全不一样的风格,语气严厉,笑里藏刀,周身弥散着阴戾感。
一看就知道是个狠角色。
徐誉白和丁若静在离他们大概两米的距离处站定,安静的等候安排。
“你们两个谈恋爱了?”
徐正良问。
闻言,丁若静下意识看向徐青梵,他似乎勾唇笑了笑,而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慢悠悠地喝起了茶。
这态度让丁若静都要怀疑昨晚确认关系是不是只是她的一场梦了。
第30章 澎湃男人的巴掌狠心地落到她的臀肉上
“没有。”
丁若静回答道,见没人搭腔,她又强调了遍:“徐叔叔,我没有和徐誉白谈恋爱。”
少女急于澄清的模样刺痛了徐誉白,他手指蜷了蜷,附和她说的话:“嗯,没谈,她对我没那个意思。”
在场的除了丁若静都是人精,自然听明白了徐誉白这句话暗藏的涵义。
——丁若静不喜欢他,但他对丁若静的想法不单纯。
两个当事人皆否认了谈恋爱的事。
徐正良戏谑的眼神瞥到对面的徐正前身上,继而温和的朝丁若静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少女犹豫片刻,走到他跟前。
“阿静,叔叔没有要质问你的意思,你用不着紧张。要是真跟誉白谈了,你跟叔叔说实话就行。”
徐正良语气温柔,话语里试探性强。
丁若静坚定地说:
“徐叔叔,真的没有。”
面容阴戾,气质冷沉的徐正前不屑的嗤笑,他抬眼看向丁若静,讥讽道:“最好是没有。你这样的配不上誉白。”
徐正良警告的看了眼弟弟。
严格算起来,这其实是丁若静进书房以来,徐正前落到她身上的第一个正眼,锋利如刀,言辞直接,一点面子不给。
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情商不可能低,徐正前此举就是明晃晃的在给丁若静难堪。
这样的恶语仿佛尖刺一股脑冲向丁若静,她咬着唇瓣,受不住这般委屈,回道:“有您这样的父亲,我也看不上他。”
尖锐的话语从少女绵软的唇里吐出,她的眼睛有些红,像是兔子被逼急了开始咬人了。
徐正前没想到会被这么一个小丫头呛,当即黑了脸色,本就难相与的相貌显得愈发可怖,他张口欲教训丁若静,却被徐誉白打断。
——“父亲,不知您是从何处听到了谣言,我和阿静目前清清白白。若无他事,我和她想回去休息了。”
少年站姿笔挺,似颗白杨树,语气不卑不亢,护着丁若静的意味很明显。
徐誉白是他最有出息的一个孩子,偏偏和他离了心,秉着想修复关系的基础上,徐正前硬生生忍下脾气。
“誉白,你做事向来有分寸,想怎么玩我都没意见,但是你要清楚徐家小辈的婚姻没有自主权。”
徐正前循循善诱,扫了眼身形单薄,立于他二哥跟前可怜巴巴的少女,他换了副委婉的说辞:“阿静是你二叔的宝贝,你最好把不该有的心思收一收。”
闻言,丁若静变了脸色,小心瞟了眼徐青梵。毕竟,徐誉白和她没关系,但徐青梵在这一刻是她实实在在的男朋友。
男人神色如常,瑞凤眼耷拉着,拨弄着手中的茶杯,似乎对这场谈话丝毫不感兴趣。
她看不透他的想法,目睹女朋友因其他男的被审问,他到底是过于相信自己的魅力还是根本不在乎她就值得深究了。
好在徐青梵没有捣乱的意思,丁若静松了口气。
尽管她不清楚为何长辈会觉得她和徐誉白谈恋爱,但她知道要是徐青梵这时候跳出来,事态反而会更乱。
面对徐正前的好言好语,徐誉白态度也硬不起来,恭敬道:“我知道了。”
事态发展到这基本走向了结尾,徐正前看向他二哥,眼神示意他满意没。
徐正良拉着丁若静在身侧落座,没有说话。
一直安静品茶的徐青梵看着站在眼前挺拔如松的少年,笑着开了口:
“二叔,三叔。年少冲动,难以克制。我觉得这样敲打一番反而容易激起逆反期,倒不如将两人分开段时间,冷静冷静。”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徐正前严肃着问。
他是真心看不上丁若静,更何况人还是他二哥的宝贝,他万万不想让儿子沾上不干净的关系,影响亲情。
徐青梵将茶杯置在桌上,嗓音低沉:
“出国。”
迎着徐誉白阴冷的视线,他继续往下说:“阿静成绩不如誉白,更何况二叔也舍不得宝贝闺女离太远。如此一来,让誉白出国读书是比较好的安排。”
他说的在理。
徐正前此前便有送徐誉白出国读书的打算,公司继承人的学识得高一点,徐耀祖靠不住,他只有这么根独苗苗,恨不得把路给他铺平了。
“行。我今
晚就让助理安排下去。”
徐正前做出了决定,没有询问徐誉白,态度坚决。
徐誉白攥紧拳头,这种情况,依据他对生父的了解,瞬间就无比清楚的知道他出国的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这场谈话就此散去,徐青梵回到房间的时候才发现徐誉白远远跟了他一路。
他开了门,没关,提步入内,开了灯。
回过头,尚在青涩期的少年站在门口,眼神不善地盯着他,说:“堂哥,今晚这出您设计的吧?”
徐青梵诚恳点头,点了根烟咬在嘴里,话说得冠冕堂皇:
“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想继承家业,光在国内学的东西不够用,你总是需要出国学习的,我只是帮你提前了点而已。”
徐誉白冷笑一声,彻底私下温和的皮囊,恶意满满地问:
“您就这么不自信?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如果阿静知道您的本性是个坏种,跟我比起来,您的确没有什么竞争力。”
这话精准刺中徐青梵,他也不再故作长辈姿态了,锋芒毕露:“真这么论的话,你已经出局了,堂弟。”
徐誉白冷嗤,道:“她刚满十八,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您今天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赶走我,那么以后呢?我不信您能把她身边所有对她有意思的人一一送走。”
少年眼神犀利,道:
“堂哥,我们拭目以待。”
说完,徐誉白转身离去。
人一走,徐青梵神情恹恹,将烟捏在手里熄灭,而后狠狠仍在垃圾桶里面。
呵,当真是心高气傲。
—
书房内只剩丁若静和徐正良,徐青梵借口有事已经离开,徐誉白被他父亲带走了。
“阿静,现在没有其他人。你老实告诉徐叔叔,当真一点不喜欢誉白?”
徐正良温和地注视着她,语气忧心忡忡。
他这位三弟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得知消息的那刻就找上了他,直接问他以后是不是打算把公式股份全部给丁若静。
如果是,他便不掺和小年轻的事情。
显然,和他的交谈无疾而终,明白丁若静身上没有任何能带给徐誉白好处的东西,徐正前当即就决定审判两个孩子。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丁若静咬紧唇瓣,摇头道:“不喜欢。”
徐正良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以开玩笑的口吻接着问她:
“那阿静喜欢什么样的人啊?铁定得优秀,誉白这么优秀的同龄人我们阿静都瞧不上,比他烂的更看不上了。”
丁若静第一时间想到了徐青梵,但她可不敢说,只随便挑了个徐青梵的特征答:“我喜欢脾气不好的。”
她这回答猎奇,有点像随口胡诌的,徐正良维持着面上的平静,说:“誉白的脾气倒是好,怪不得不喜欢。”
徐正良精了大半辈子,刚刚的一通交谈,徐誉白对丁若静的心思算得上十分明显,这也是徐正前同意把人送出国的原因。
在徐正前看来,他的这个儿子哪哪都好,和丁若静谈上恋爱,一定是丁若静死缠烂打,没成想一交谈,倒贴的却是徐誉白。
丁若静不仅没看上他,还半点意思都没有。
“徐叔叔,您怎么会觉得我和徐誉白谈恋爱啊?”丁若静从始至终都好奇这个问题,逮着机会问道。
“家里佣人胡说八道,乱传的谣言。”
徐正良言简意赅。
丁若静理解不了,佣人为什么会传徐誉白和她的谣言啊,又不是闲的没事干。
她想了想,接着问:
“传的什么谣言啊?徐叔叔。”
徐正良咳两声,道:“佣人说看到你浑身上下只穿了他的卫衣和他在走廊拉拉扯扯,恰好那几天监控坏掉了,才给了流言可乘之机。”
丁若静呆愣住,这么一说的话,她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徐誉白是被冤枉的,她当时穿的是徐青梵的卫衣,只是碰上随便聊了会天,并没有拉拉扯扯。
大局已定,她在这时候说什么都容易被徐叔叔定性为狡辩,反而有点欲盖弥彰。
她过会得去找找徐青梵商讨一下这个事,徐誉白可是替他背的黑锅。
聊了些家常话后,徐正良让她回房间休息。
丁若静回到房间的先给徐青梵发去消息。
【XQF:哥哥,你睡了吗?】
男人估计在忙没有回复。
微信是他上次拿她手机加上的,备注就是他的昵称,她没有改动过。
现在徐青梵是她男朋友,聊天难免会涉及隐私。
虽然她不认为有人能拿到她手机使用,但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再说要是聊天被人不小心看到呢?只要对方认识徐青梵就能知道和她聊天的是谁。
思前想后,她还是改了备注。
丁若静这人实诚,一般都会直接备注名字,以后若是号被盗了,好友那么多骗子一时也准确找不到她的亲人,减小被骗概率。
少女心事,她觉得直接备注男朋友名字过于生硬了,想了想,她在备注那里打了wifi上去。
以前她连不上,现在密码由她设定。
刚备注完,徐青梵的消息就发了过来,只有两个字。
【wifi:开门。】
丁若静瞳孔睁大,意识到男人现在在她门口,当即便想去开门,到门口了才想到今晚因为谈恋爱被审问的事情。
若是再和徐青梵传出些不该有的,下次审问的就会是他的父亲和徐叔叔。
丁若静脚步迟疑的顿住,耐心的敲字回复:【哥哥,大半夜进我房间,我担心我们谈了的消息藏不住。】
男人回复很快。
【wifi:我把监控关了,这层今晚没有佣人走动。】
【wifi:阿静,开门。】
男人的话打消了她的疑虑,丁若静蹦蹦跳跳开心地开了房间门。
还没看清男人的脸,男人就将她一把抱住,拖着她进了房间,门一脚关上。
徐青梵力气太大,一个拥抱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丁若静呼吸困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男人扒拉开。
她狠狠呼吸着新鲜空气,看着丝毫不心虚的男人,抱怨道:
“哥哥,不想谈了可以分,没必要借着调情搞谋杀。”
啧,倒是挺会颠倒黑白,也不知道是谁刚刚抱他抱那么紧,都快把他腰勒青了。
“阿静误会了。哥哥哪会舍得谋杀你。”
徐青梵笑着道。
丁若静没再提这茬,招呼着男人坐到床边,问他:“哥哥,今晚我和徐誉白的事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少女杏眼灵动,眨巴眨巴着瞧他。
徐青梵当然深知是怎么一回事,但他还是配合着小姑娘,寻了个合适的问题道:
“有。阿静,徐誉白是你对象的话,那我是的你什么,见不得光的小三吗?”
丁若静连忙摇头,急得抓上他精壮的手臂,道:“不是,我只有你一个男朋友,今晚的事都是误会。”
话到了这,丁若静继续道:
“严格说起来,徐誉白其实是替哥哥背了黑锅,而且还是你做主怂恿他父亲送他出国的。现在误会解除,是不是得想想挽回的措施,让他能留下来?”
小姑娘逻辑格外清晰,完美的把他摘了出来,单纯以为他的挑唆只是因为误会,真是像极了一张纯洁的白纸。
徐青梵却很不高兴,他巴巴地过来找她,她张口闭口徐誉白,还想让他想想办法把人留下,气的人肺都要炸。
他耐住性子,安排她:
“阿静,背对我躺下。”
虽然不知他怎么忽然提这种要求,但丁若静还是乖乖顺从躺下了,重复请求道:
“哥哥,我和徐誉白清清白白,你快想想办法补救啊,不然他真得出国了。”
下一秒,男人的巴掌狠心地落到她的臀肉上,传来阵尖锐的疼痛,还有一点无法言喻的酥麻。
“在我跟前,不要反复提同一个男人。”
“下不为例。”
男人低声道。
丁若静震惊得无以复加,她长这么大没被人打过屁股,反应过来后当即便哭出声来。
泪水淌落,白皙的脸颊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