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地望着，直到青叶在耳边唤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夫人，吉时到了，该拜堂了。”
林锦书起身，紫苏随之将四方红帕轻盖在她头上，压住了那纷纷颤颤的满头珠翠。
她被喜娘牵着往前走，缓缓行至正堂前，手背的力道松了，取而代之的一只温热粗粝的大掌，握得力道比喜娘更紧。
视线被红帕隔绝，但她知道是顾昀。
“小心脚下。”
熟悉的嗓音带了丝不易察觉的愉悦，她紧抿下唇，缓缓抬脚。
随着二人走进，喧闹的正厅霎时静了下来，林锦书能清晰地感受到周遭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或好奇，或探究。
她视若无睹，权当自个儿是木头一般，礼生喊朝哪儿拜她便朝哪儿拜。
“礼毕——送入洞房——”
唱礼结束，顾昀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他原以为依着她倔强的性子，定是不甘心安安稳稳地同他拜高堂，或许当着宾客痛骂他狼心狗肺，又或许直接大闹喜堂。
总之是要给他找些不痛快，让他难堪的。
接过喜娘递过来的合欢梁，他牵引着她一步步走回枕流居行洞房礼。
房内红芒交织，满室奢华。
在小丫鬟们一句句‘称心如意’下，他接过青叶手中的秤杆，缓缓挑开了眼前的红方帕。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玉无瑕的面容，黛眉绛唇，桃腮杏脸，粉妆玉琢，清艳难言。
偏偏纤长的羽睫半垂，遮住了那双熟悉的桃花眸，是以虽美，他却瞧不出半分她的模样。
“侯爷，该坐红帐，饮合卺酒了。”
喜娘的声音将顾昀拉回神，他靠左坐上榻沿，接过青叶递来的卺杯，绕过她的手，缓缓饮下。
期间，他深邃的目光始终落在那张不悲不喜的玉颜上，可直至饮尽，那人也未抬眸瞧过他一眼。
“侯爷，莫直盯着夫人瞧了，该扔卺杯了。”
喜娘的揶揄的嗓音伴着小丫鬟们的哄笑声传来，顾昀收回目光，紧随林锦书之后扔出了卺杯，两只恰好一俯一仰。
“恭喜侯爷，侯夫人，大喜大吉！”
贺喜声不绝于耳，顾昀展颜一笑，朗声道：“赏！”
“谢侯爷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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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早生贵子！多子多福！”
“侯爷早生贵子！多子多福！”
喜娘同丫头们边将红枣桂圆洒向喜床，边说着吉利话，可落在林锦书耳中，只觉无比刺耳。
她紧紧攥着嫁衣衣摆，听着顾昀赏了一遍又一遍，几乎快压制不住嘶吼着叫她们闭嘴的念头。
好在仪式已然结束，撒完喜帐她们便退了出去，房中只余顾昀和青叶紫苏三人。
耳边终于清净，她不自觉吁出一口气，下一瞬，一只劲瘦修长的手伸向了她头顶，替她取下了沉重的冠面，脖颈如释重负。
“青叶，取玉容膏来。”
低磁的嗓音传来，林锦书终于抬眼瞧他。
瞧他俯身靠近自己，瞧他捻取玉容膏轻轻擦拭在她额前被压出的红印上，动作温柔轻缓。
“早该取下来了，生生遭了这许久的罪。”
顾昀兀自喃喃，察觉到什么，他倏然垂眸，恰撞见她避开的目光，唇角微扬。
“侯爷，窦侯与岳将军正闹嚷着叫您去吃酒，说您再窝在洞房里，他们便要来闹洞房了。”
吉安的声音自从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