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说女儿平安脱险。
那些人贩子也悉数落网。
她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点。
可是,当孙云策三言两语间。
提到谨言曾跟着他们参与抓捕行动时,李艳芬的脸色骤然一变。
她猛然想起,女儿才刚刚从人贩子手中逃脱。
九死一生,精神和身体都遭受了巨大折磨。
而这两个臭小子。
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把她送回家好好安抚,反而让她跟着去冒险!
之前因女儿平安归来,而强压下去的后怕。
此刻如火山般猛烈喷发,瞬间混杂着滔天的怒火,一下子就冲上了她的头顶。
李艳芬柳眉倒竖。
凤眼圆睁。
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她身形如离弦之箭,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一手一个。
动作精准地揪住了两个儿子的耳朵。
然后,她毫不留情。
指尖用力。
狠狠一拧。
一个结结实实,力道十足的一百八十度大回旋,仿佛演练过千百遍般精准。
“好啊!你们这两个兔崽子!”
“真是长本事了!”
“翅膀都长硬了是吧!”
李艳芬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声音陡然拔高了许多。
手上的力道毫不客气地又加重了几分。
“你们敢拿!”
“你们妹妹的安危当儿戏!”
“她才刚从人贩子的魔爪里逃出来!”
“九死一生啊!”
“魂儿都还没归位呢!”
“你们不第一时间把她平平安安送回家,让妈好好瞧瞧,让她安安稳稳地歇口气!”
“居然还敢跑去抓什么天杀的人贩子?!啊?!”
李艳芬越说越气。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万一!”
“我只说万一!”
“再把你们妹妹给累出个好歹!”
“或者再让她受那么一丁点儿的惊吓!”
“我看你们两个怎么跟我交代!”
“我非得亲手扒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不可!”
她的手下。
丝毫没有因为儿子们的惨叫而有半分松懈。
“妈!妈!亲妈!疼疼疼!”
“快松手!耳朵要掉了!真的要掉了!”
孙云策疼得龇牙咧嘴,身体扭曲,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他一边连连求饶,一边试图解释。
“妈!妈!我们这不是怕人贩子跑了嘛!”
“妹妹也想早点抓住他们,对对对!妈!妹妹作证!”
孙云睿也赶紧附和。
他疼得直吸凉气,脸都皱成了一团,活像个苦瓜。
兄弟俩疼得在原地不住地跳脚,上蹿下跳。
却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没有。
只能乖乖受着。
从小到大。
他们天不怕地不怕。
就怕老妈这招拧耳朵。
孙谨言在一旁看着,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心里有些好笑,这正是她想要的。
哥哥们越是被教训,就越会觉得对不起她,日后只会更加维护她。
她适时地,怯生生地拉了拉李艳芬的衣袖。
声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沙哑和虚弱,仿佛刚经历过一扬生死劫难。
“妈,别生气了,不怪哥哥们。”
“是我自己……非要去的。”
“我想早点抓住那些坏人,免得他们再害别人。"
"我……我只是不想再有别人像我一样受苦。”
她眨了眨水光潋滟的桃花眼。
眼底还带着未曾拭干的晶莹泪痕,一副受惊不浅又心怀大义的无辜模样。
李艳芬见女儿开口。
手上的力道才稍稍放松。
但李艳芬依旧没有放开,女儿是在替儿子们求情,心里又气又暖。
她只是狠狠瞪了两个儿子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事没完!”
“你们给我记住了!”
“下次再敢这么莽撞!”
“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孙谨言家的小院里,阳光透过葡萄架,洒下斑驳的光影。
一时间充满了李艳芬中气十足的怒骂声,震得树上的麻雀都扑棱棱飞走了。
还有两兄弟杀猪般的痛呼求饶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期间,夹杂着孙谨言那细弱却又恰到好处的。
“妈,别生气了。”
“哥哥们也是为了我。”的劝解,仿佛一剂温柔的调和剂。
这番热闹,彻底冲淡了几分先前的紧张与压抑。
很快,小院里便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欢声笑语。
以及李艳芬对女儿,无微不至的嘘寒问暖。
一会儿摸摸她的头发,一会儿又替她整理衣衫。
和对两个儿子时不时地,用眼神或轻拍后脑勺进行的“爱的敲打”。
整个院子,此刻真正热闹非凡,充满了家的温馨与活力。
李承云站在一旁,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中的阴霾也消散了不少。
谨言回家了,回到了这个充满爱的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孙谨言虚弱地窝在李承云怀里,小鸟依人般靠着他。
她看似虚弱地闭着眼,呼吸平稳,一副安然入睡的模样。
嘴角却在她人看不见的角度,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冰冷而满足的弧度。
母亲这番大发雷霆,正好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
哥哥们越是被教训,就越会觉得对不起她。
日后只会更加维护她,将她捧在手心里。
而李承云看在眼里,只会觉得她这个受害者更值得怜惜。
对她的保护欲也会更强,更不会轻易放开她。
她心中冷笑,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这出戏才算唱得圆满,为她接下来的计划奠定基础。
接下来,就该轮到李家那些人,带着厚礼上门.
诚惶诚恐地来“迎接”她这位差点一尸五命的孙媳妇了。
她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利用这次“功劳”和“委屈”。
从李家那里榨取更多的好处,以及如何让系统奖励最大化。
孙家小院里,刚才的喧嚣渐渐平息,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安宁。
李艳芬刚拧完两个儿子的耳朵,嘴里还骂骂咧咧,没完全消气。
院门外就传来一阵嘈杂的骚动,隐约还夹杂着汽车停靠的声音。
李家和周家的人,竟是乌泱泱一大群,浩浩荡荡地出现在院门外。
他们带着几乎能将孙家门槛淹没的各色礼物,堆积如山,琳琅满目。
神色仓惶,脸上写满了不安与讨好,急匆匆地登门了。
为首的,正是拄着拐杖的李老爷子李爱国。
他平日里威严十足,此刻却一脸铁青。
眉心紧锁,语气却刻意放缓,带着明显的讨好与小心翼翼。
他身后跟着面色同样难看的儿子李卫国,以及身体抖动,眼眶泛红的儿媳周佩兰。
周佩兰的手里,还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精致的紫砂保温桶,双手微微颤抖。
那姿态,仿佛里面装的不是寻常食物,而是什么稀世珍宝般。
李家众人脸上,无一不带着明显的讨好,以及深入骨髓的不安。
那阵仗,比大人物出巡还要隆重几分。
只是气势上却矮了一大截,透着一股心虚的卑微。
孙谨言被李艳芬紧紧护在身后,她看似柔弱地依偎着母亲,却只稍稍偏了偏头。
目光淡淡扫过门口那堆积如山的礼物。
以及那一张张写满“我们错了”,“求原谅”的脸。
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好戏,这才刚刚拉开序幕。
“亲家!亲家母!您看这……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啊!”
李老爷子一进门,就颤巍巍地拄着拐杖上前。
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的讨好,全无往日的威严。
“我们……我们是特地来给谨言赔罪的!这孩子,可真是受了大委屈了!”
李艳芬柳眉一挑,正要开口,她心里有气,可没那么容易消。
周佩兰已经急不可耐地抢上一步,几乎是小跑着来到孙谨言身前。
她将手中的紫砂保温桶举到跟前,双手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哭腔,几乎要跪下了。
“亲家母,谨言啊……”
“这……这是我亲手给谨言熬的燕窝粥,熬了好几个时辰,最是滋补养胎的。”
“我……我可是一直盯着熬的,绝对干净,没假手旁人。”
“求谨言看在我一片心意的份上,喝一口暖暖身子吧。”
她话说得急切,生怕慢了一步。
这救命的粥就递不出去,也怕孙谨言不肯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