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在哪？”南舟月来了精神，扒着前座靠背往外张望。
聂无念指着茶馆中坐在玻璃橱窗旁的男人：“喏，就那个西装革履的败类。”
南舟月凝目望去，那男人约莫三十岁左右，举止得体，看起来斯斯文文。
这时一个女人端茶过去，十分自然地坐在他对面，看着应该是茶馆的女老板。
聂无双脸都黑了：“这场景真是似曾相识啊！”
南舟月憋不住了：“到底咋回事？”
聂无双窝在椅背上，满脸往事不堪回首的尴尬：“简单来说，就是我瞎了眼，识人不清。
“一年前，我还在这开茶馆，他在附近的写字楼上班，是个小领导。每天中午午休的时候，人比较少，他都会跑过来陪我喝茶聊天。一来二去，倒还挺谈得来，就确定了关系。
“后来我受重伤住院，他来医院看我，说公司要外派他去国外两三年，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电话、短信，统统联系不上，我也就放弃了。”
南舟月听完冷笑：“外派两三年？这才过去一年，又跟另一个女老板好上了，妥妥满嘴跑火车的大骗子！”
聂无双“啧啧”直摇头：“真是人模狗样，希望那位女老板别是第二个我才好！不行，我得搞点事情！”
南舟月计上心头，拍拍她的肩膀：“看我的！”
只见那渣男刚端起茶杯送到嘴边，突然杯里的茶水猛地炸了出来，喷了他满头满脸，烫得他跳起来“嗷嗷”叫！
车上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女老板吓了一跳，拿了块布想给他擦擦，却被他一把推开，冲进了卫生间里。
聂望舒看着南舟月使坏的眼神，知道还没结束。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嗖”地一下原地消失了！
聂无双惊得左看右看：“我那么大个宝贝哪儿去了？”
聂望舒几乎立刻反应过来，指了指茶馆：“肯定到卫生间的镜子里去了。”
卫生间里，渣男正低着头洗脸。殊不知镜子里悄然伸出两只手，猛地将他摁在水池里！
渣男惊得双手乱抓，想把自己的脑袋从水流下拔出来。可那股力道十分狠辣，他被水呛得几乎要窒息！
然而，就在他感觉自己快死了时，那股力道又突然消失了！
他双腿发软一下子瘫倒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惊恐万分地盯着镜子，可一切正常，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女老板听到动静，焦急地在外面拍门。
他缓了缓，扶着墙刚起身，旁边水桶里的水却突然如喷泉般炸了出来，将他从头淋到脚，硬生生砸坐在地！
聂望舒趴在车窗上看，怕南舟月乱来，正打算下车。就见渣男惊魂失措地从卫生间里冲了出来，浑身湿哒哒的，毫不理会被他推倒在地的女老板，径直冲出了茶馆！
他如同一条丧家之犬在街上跌跌撞撞地跑，嘴里还喊着：“有鬼！有鬼……”
车上几人面面相觑，聂无念不由咽了口唾沫：“千万别惹女人，特别是叫南舟月的！”
“哟！还有这觉悟呢？”
南舟月不知何时斜倚在副驾驶窗边，把聂无念吓了一跳，捂着心口瞪她：“在我姐的教导下，我向来是很有觉悟的！”
南舟月心满意足地拉开后座车门上车，聂望舒上下打量她：“他没看见你吧？你这么做太危险了！”
“他怎么会有机会看见我呢？”南舟月拉下兜帽，冲聂无双邀功似的扬了扬下巴，“双，我替你好好教训他了，保证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
聂无双感动得都快哭了，连忙追问：“快告诉我，你怎么弄他的？”
南舟月添油加醋地将刚才的情形描述了一遍，把聂无双乐得不行。车也不想开了，招呼秦止跟她换班，自己挤到后座，跟南舟月聊得热火朝天。
聂望舒看得直摇头，暗道这俩真是“臭味相投”，竟意外地合得来。
秦止在郊外找了家安静的小旅馆落脚，方便南舟月这个无身份证人士入住。
聂无双洗完澡便在车顶铺了块毯子，躺在上面赏月看星星。
南舟月对看天这件事已经提不起兴趣了，因为她看来看去，都是那漫天压抑的乳状云，烦人得很！
秦止放了一瓶啤酒在她身边，倚靠着车门：“想喝酒吗？我可以陪你。不过，不能喝太多，对你身体不好。”
聂无双侧过身盯着他，把他盯得都不好意思了，默默往旁边挪了一步。
聂无双笑了出来：“阿止啊，你可真是个三好青年。”
秦止脸色不太自然地躲开她的目光：“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不啊！”聂无双坐起身，“你是我见过，最乖、最真诚的男孩子了。”
秦止没说话，只是嘴角压抑不住笑意。
“阿止啊。”
“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蠢？居然会看上那样的人！”
秦止摇摇头：“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有错呢？发现看错了人，放手就是了。”
聂无双趴在车顶边缘看她：“阿止，你有谈过恋爱么？”
“……”
秦止噎住了，结巴道：“没……没有。”
“那你还说得一套一套的，原来是纸上谈兵呀！”聂无双故意逗他。
秦止有些急了：“我只是没谈过，不是没……喜欢过。”
“嗯？”
聂无双来了精神，从车顶翻了下来，秦止下意识扶了她一下，怎料她突然凑上前，盯着他的眼睛：“你喜欢谁？要不要我帮帮你？”
秦止本能地后退，可身后就是车门，根本退无可退！
他耳朵肉眼可见地红透了，不敢低头直视她的眼睛，只能假装抬头看天：“不……不用！我就是……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说罢还不等聂无双反应，他便泥鳅似的滑了出去，快步往旅馆走，临进门又回头：“外头冷，早点回去休息。”
“啊好。”聂无双被他整懵了，这小子还怪害羞的。
想来他们确实很多年没见了，小时候他还没离开聂家前，她就经常带着他们仨疯跑。后来在外面见过几次，都是匆匆一面，没有深入交流。
他还和小时候一样，有点腼腆，脾气很好，是个温柔的人。
秦止心不在焉地踱步上楼，进门就碰上洗漱完的聂无念，他见秦止这模样，瞄了眼窗外的庭院，顿时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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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被我姐调戏了？”
秦止瞪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聂无念笑嘻嘻地揽上他的肩膀，蹭他一身水：“别生气嘛，我姐就是比较神经大条，别往心里去。”
秦止嫌弃地推开他：“你姐很好，你别总说她坏话。”
聂无念懵了一下，这个秦止，居然还会帮他姐说话。可话说回来，明明是他姐欺负他多一点，怎么没人帮他说话呢？
唉，这就是活在食物链底端的待遇吧！
“望舒呢？”
聂无念指了指隔壁：“被小舟叫过去了，俩人鬼鬼祟祟不知道干嘛。”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买手机了？”聂望舒被南舟月带进镜子，来到了市中心购物广场。
南舟月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我是野人吗？在聂家就算了，到外面又没身份证，又没手机，万一跟你们走散了，找都找不着。”
“也是，是我考虑不周。”其实是他之前有点私心，怕她有了手机会乱来，不肯跟他回聂家。
南舟月也没挑多贵的手机，毕竟以后要还他钱的，不能坑了自己。
聂望舒倒是不吝啬，挑了时下最新款、像素最高的手机。
“喜欢画画的人，应该也喜欢拍照吧？这款挺好，就它了。”
话是没错，可这也太贵了！
南舟月想把手机放回去，聂望舒却故意举过头顶，惹得她“啧”了一声：“别逼我在这揍你！”
聂望舒哭笑不得：“这段时间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就算是赔礼吧，不要你还。”
“哟！良心发现了？”南舟月阴阳怪气地斜眼看他。
“算是吧，良心大大的。”
南舟月被他逗笑：“想作赔礼可以，但我不要这么贵的。我这人丢三落四，万一弄丢了，我得心疼死！”
“这么有自知之明？”
南舟月作势踹他，他拗不过，只好随她又挑了个性价比高的款。
他用自己的名字又办了一张电话卡，南舟月立刻给他们五个人拉了个群，群名叫“五魁首”。
聂无念：五魁首？下一句是啥？六六顺？
南舟月：这位小弟答对了，奖励一个鸡腿。
聂望舒无语地看她：“你还真是，随时都想收小弟，跟个老江湖似的。”
“怎么？抢了你的小弟不高兴啊？”
“阿念可不是我小弟，我们讲究一个众生平等。”
“切……说得好听！”
南舟月领着他找到一处没人也没监控的楼梯间，通过昆仑镜闪回到了旅馆房间。
怎料碰到聂无双在洗澡，南舟月刚探出头又赶紧退了回去，把身后的聂望舒撞个踉跄，拽着她摔下了洗手台。
聂望舒给她当了肉垫，疼得直抽气：“干嘛？见鬼了啊？”
“我等会儿就告诉双双，你骂她是鬼。”
聂望舒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那……去我房间。”
谁知南舟月刚从他们房里卫生间探出头，就与光着膀子擦头发的秦止四目相对，画面有点滑稽。
聂望舒也从她身旁钻出来，见状赶忙捂住她的眼睛，把她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