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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二章

作者:白狼夜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前方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出口!


    李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从一堆废弃的机械垃圾中探出头,刚贪婪地深吸了一口外面浑浊的空气,却被空气中的粉尘呛得咳嗽连连。


    “咳咳咳……这高科技时代空气净化器是摆设吗!”她哑声吐槽,试图驱散劫后余生的心悸,但效果甚微。


    后背撕裂的布料凉飕飕地贴着皮肤,擦伤处火辣辣地疼。她手脚发软地爬出来,顾不上拍掉满身的铁锈和灰尘,回头望了一眼破铁皮屋的方向——愤怒的咆哮和金属敲击声隐隐传来。


    逃出来了。


    暂时。


    为防止追兵,李念强撑着在迷宫般的金属山和垃圾堆里七拐八绕,直到感觉安全才停下。她靠在一堵锈迹斑斑的废弃飞船外壳上,大口喘息。


    脑海中那粉得刺眼的系统界面自动弹出,伴随着不合时宜的欢快音效:


    【你成功完成主线任务:躲避‘黑蝎帮’的追杀(1/1)!请选择奖励:】


    【A.任意攻略对象好感度+5】


    【B.精神力+1】


    “好感度?你能给点我现在能用的奖励吗!!!我现在一个攻略对象都没有遇见呢,加给谁?空气?”


    【请选择奖励。】


    “啧,死板。”李念翻了个白眼用意念戳向【精神力+1】。


    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感瞬间从眉心涌入,蔓延至四肢百骸,身体的疲惫和后背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一分,头脑也清明了不少。


    总结:有点用但不多。


    “就这?你这破系统能不能好好玩了!!我差点就真·开局杀了好吗!”她深呼一口气,肾上腺素褪去,憋屈和怒火翻涌,“这到底是恋爱游戏不是生存挑战?你家恋爱开局是被追杀啊?!硬核成这样,这破游戏真的有玩通关的人吗?”


    【温馨提醒:你目前尚未抵达主场景,未激活复活点。在非安全区遭遇致命危机,将耗费精神力重塑躯体(耗尽将彻底死亡)。请尽快前往主地图激活复活点,开启愉快旅程哦!】


    【检测到你体力透支,附加奖励:营养剂*1。】


    文字下方,一个拇指大小的银色软管具现在她手中。


    能复活?!


    李念盯着营养剂,又看看系统提示,怒火被一股荒诞的兴奋冲散。虽然代价是耗蓝(精神力),但比起一命通关异世界,这简直是天大的外挂!


    “行吧…算你还有点良心。”她嘟囔着,然后毫不犹豫拧开盖子,将粘稠的、带着奇异甜味的糊状物挤进嘴里,一股暖流迅速在胃里扩散,虚脱感被驱散了大半。


    “得先找到复活点!”李念精神一振,分析着游戏地图。血狼帮在东区势力大,回去是自投罗网,而且复活点肯定不在这。


    唯一的选择——西区,血狼帮死对头的地盘,情报里说那里是“黑袍教”的老巢。


    ……如果不是已经彻底得罪血狼帮,李念是真的不想去西区,玩游戏的经验告诉她,一般搞什么教众的,背后都不简单,而且神神叨叨无法沟通。


    【你决定深入西区,寻求庇护(暂时的)与复活点。敌人的敌人,或许能成为短暂的屏障。】


    她深吸一口气,随即低头加快脚步,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垃圾山迷宫深处,朝着记忆中西区的方向摸去。


    越靠近西区,环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堆积如山的垃圾被粗陋地规整过,勉强清理出狭窄的小径。


    空气中那股无处不在的酸腐味被一种更复杂的气味覆盖——廉价熏香的甜腻混合着消毒水的刺鼻,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铁锈与陈旧血液混合的微腥。


    低矮窝棚密集如蜂巢,穿着洗得发白、打补丁布袍的人们麻木穿行,眼神空洞或带着狂热。


    【你已抵达:西区“圣所”边缘。】


    李念刚在一座废弃飞船货舱改造的建筑旁停下喘气,一个小男孩猛地从旁边窝棚冲出来,差点撞到她。


    男孩七八岁模样,瘦骨嶙峋,蜡黄的小脸上满是焦急绝望。他看都没看李念,直扑向刚走出货舱的黑袍人,死死抓住对方袍角。


    “祭司大人!求求您!再救救我妈妈吧!”男孩带着哭腔尖叫,“她又吐血了!好多好多!她说…喘不上气了…”泪水在脏脸上冲出泥沟。


    黑袍人身形高大,兜帽低垂,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和毫无血色的嘴唇。他微微低头,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悲悯,声音温和却无比冰冷:“乖孩子,神的恩典并非无穷无尽。你母亲的‘沉疴’,上次的‘圣疗’已是破例。她的奉献之心,主自会知晓。”


    说完还试图抽回袍角。


    “可是…可是妈妈说好难受…她快喘不上气了……”小男孩的手抓得更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祭司大人,我…我可以再干活!我什么都能干!求您再赐一点‘圣露’吧!一点点就好!”


    他卑微地祈求,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孩子,”祭司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神的恩赐,需要最纯净的信仰来交换。你母亲的身体,是主给予她的神圣考验。回去吧,用你的虔诚之心为她祈祷,这才是通向救赎的正途。”


    李念看见他手腕一抖,男孩就被推得踉跄后退,重重跌坐在泥泞的地上。


    男孩呆呆仰着头,无助地望着祭司转身离去的背影,眼睛里,只剩下绝望的死寂和无声的泪水,最后那些不断累积的情绪爆发,小小的身躯蜷缩着,无声地大哭。


    这一幕,瞬间点燃了李念心中的无名火。记忆中关于饥饿与无助的痛苦碎片翻涌,她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你目睹了无助的祈求与冰冷的拒绝。面对祭司的权威与男孩的绝望,你触发选择:


    A、出手买下他们说的“圣露”。(你的财富为零,付不起钱可能会被认定为诈骗)


    B、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C、或许你可以选择用其他方式帮助他。】


    李念的目光扫过选项,最终定格在C上。


    “等一下!”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了祭司耳中,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


    黑袍祭司的脚步顿住,缓缓转身。兜帽下的阴影如同实质般投向李念,地上的男孩也停止了抽泣,泪眼婆娑地望向这个突然出声、同样衣衫褴褛的陌生人。


    李念露出了一个微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诚恳:“祭司大人,这孩子…我看的他很可怜。我刚从东区逃难到这里,身无长物,但起码还能做点事,如果有什么我能做能奉献的,我愿意替他母亲换一点那个‘圣露’!”


    片刻的沉默,祭司似乎在衡量着什么,空气仿佛凝固了,小男孩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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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终于,那冰冷的薄唇微微动了一下,“主的仁慈,泽被众生。既然你有此向善之心,便留下吧。”


    然后转向旁边一个穿着灰袍的侍者:“带她去清洗,然后安排到‘净涤区’工作。至于这孩子的母亲…”他顿了一下,“念在其过往的虔诚,再赐予一滴‘圣露’。”


    “是,祭司大人。”灰袍侍者躬身应道。


    【你完成了支线:微光之援,获得魅力+1。】


    男孩惊喜地对着祭司背影连连磕头:“谢谢祭司大人!”又转向李念,小脸满是感激泪水:“姐姐!谢谢你!”


    【你获得了不重要的小男孩的感激。】


    【你已触发新CG:“泥泞中的微光”】。画面中,灰头土脸的李念带着一丝疲惫的善意,轻轻拍了拍男孩瘦弱的肩膀,画风写实,带着沉重的温暖。


    李念暗自点头:工作、救人、探索地图,一举三得!玩家就是机智!


    她跟着侍者简单清洗,换上消毒水味的粗布袍,被带到了“净涤区”——一个由数个集装箱拼接的巨大空间。


    顶棚昏暗,惨白的节能灯管在弥漫的金属粉尘中投下摇曳的光斑。空气中混杂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味,等等……


    李念耸动了一下鼻子,怎么还有一种……淡淡的、被极力掩盖的血腥气?


    这让她有些好奇了,打量四周,无数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男女老少,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在堆积如山的废弃物中机械劳作:分拣电子元件打包、拆卸金属骨架零部件、搬运沉重的废料箱……


    ……你们星际是不是太卷了点,这到底是xie教基地还是电子厂?


    李念被分配去当搬运工,沉重的箱子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她咬着牙,汗水混着灰尘滑落。


    “穿越之我在星际邪教打黑工?”她苦笑一声,这开局也过于“超前”了吧!


    一边咬牙搬运,一边暗中观察。工人们麻木得令人心惊。只有当他们偶尔抬头,望向工坊尽头那扇紧闭的、绘着扭曲太阳符号的厚重金属门时,空洞眼中才会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混杂着敬畏与深入骨髓恐惧的光芒。


    几个穿着更干净黑袍的人,推着覆盖惨白帆布的小推车,悄无声息地从那扇门内出来。推车经过时,更浓烈的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气味弥漫开来。


    绝对有猫腻!大猫腻!


    李念本能地兴奋起来:复活点不在这,也一定能接到主线任务!那“圣露”是什么?门后面又是什么?


    休息间隙,她借口找水,溜到靠近金属门的垃圾堆后。


    一个灰袍侍者正推车出来倾倒废弃玻璃药瓶。大多空瓶,但其中一个碎裂的瓶底,残留着几滴粘稠、散发微弱腥甜气味的暗红色液体。


    李念的心脏猛地一跳。这味道……


    她下意识地想凑近看清楚点。


    “你在看什么?”


    一个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毫无征兆地在她身后咫尺响起。


    李念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回头——


    黑袍祭司如同鬼魅般矗立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浓重的阴影里。兜帽低垂,看不清表情,但那两道从阴影中射出的目光,冰冷、锐利、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死死钉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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