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绫拿着裙子从“任意门”出来，正张望着找穆尔他们的位置，背后就被人拍了一下，“你跑哪去了，试裙子试这么久？”
是珍妮。
莫绫耸耸肩：“小熊，灰袍想找个试裙子的房间很难的。”
“谁叫你走那么快！”
莫绫听言，眼睛眨了眨，凑到她面前道：“小熊，难道你想找我和你一起试裙子吗？”
珍妮唇角微僵，把面前这张脸推开，冷声道：“做什么梦，到我们排练了！”
凌晨三点。
剧院走动的人很少，舞台旁边是人最多的。
莫绫他们正在舞台上走最后一次舞台上的排练流程。
“我走到这里，你们到时候从门出来之前，气球先出来，然后，表情夸张一点，站定后，按顺序施展魔法……”
“小熊和莎娜你们要自己注意一下裙摆哦……”
“知道了！”
“穆尔，你的水雾一定得及时跟上。”
“没问题。”
“最后大家一起走到这里谢幕，我们就完成啦！”
大家之前已经排练过很多回了，各自都能把自己的部分做好。
一遍流程走完，珍妮看着满地道具皱眉道：“你这些道具怎么办？你要藏哪？”
“藏在门后，还有地板上，我们有保温箱里的气雾呢！”干冰能帮助隐藏很多东西。
莫绫找穆尔制作了很多干冰，全都被莫绫放在保温箱里了。
“真的有用吗……”珍妮对此表示怀疑态度，她见过那些雾气，很唬人，可没见过别人用过。
“小熊，相信我！”
砰！
两人应声去看，是穆尔的手肘不小心撞到柱子上了。
离得近的柯林担心地问道：“穆尔，你没事吧。”
“没事。”
穆尔虽然这样说，可任谁都看到他手肘青了一块。
莎娜操心道：“得去医疗室找药敷一下才行。”
穆尔没说话，目光却一直隐含期待地落在莫绫身上。
莫绫望着穆尔手肘上的伤，心底那丝奇怪的感觉涌上来。
珍妮推了她一把，“你赶紧带他去吧。”
医疗室里，莫绫用冰包给穆尔敷青痕。
穆尔望着莫绫道：“是我太不小心了。”
“确实。”莫绫点头。
穆尔一怔，抿了唇。
“穆尔，每个人都该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莫绫认真看着穆尔道，在确认不是奈夜动手之后，只能被划分为意外，可是，也正是在看过回放之后，她觉得这不是意外。
画面里，细绳断裂时的切口是整齐的，且有光亮闪过，这会儿想来，应该是魔法光晕，但别人不可能顶着《新规》去伤人。
而且当时那个角落的人很少，只有她和穆尔。
穆尔不确定莫绫是不是看出什么，他的手有点紧张地抓住莫绫，慌乱地解释道：“我会的，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了……”
莫绫朝他笑了笑：“嗯，下次小心一点，不要再受伤了。”
见莫绫还是那样温柔，穆尔的心安定一些，倾身上前抱住莫绫，眷恋地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道：“莫绫，你真好。”
穆尔的鼻息间充盈着莫绫的气息，有一缕浅淡的苹果香气夹杂其中。
他心头升起一丝疑惑，晚上分吃的苹果，苹果香气会残留这么久吗？
……
昏暗的房间。
白色的骨瓷碟上盛放了一朵花。
花瓣层层叠叠，红白相间，很漂亮。
花朵散发着苹果的气息，凑近仔细看，才会发现，原来是苹果皮卷缠出来的花，皮削得很薄，粉白色，卷出来的花朵能以假乱真。
奈夜坐在椅子上，没有动静。
黑影在地板上不安分地涌动，顺着桌脚攀爬。
它爬到桌面上，凑到篮子旁，一口就把一篮苹果吞吃，吃完后没走，它在桌面上动了动，看中了那碟子以及碟子里的苹果皮。
于是它又朝着碟子蔓延。
巨口已经大张，它的美味苹果皮！
啪。
一声响指。
黑影被不可抗之力的无形一巴掌拍回地板里。
像一滩被泼洒的墨水。
墨水被固定在地板上，一动不能动。
良久，奈夜站起身，踩过墨水，消失在房间。
奈夜走后，地上的“墨水”才像牛皮糖自我拯救一般，你拉扯我，我拉扯你的从地板上脱离，它对着空气似无头苍蝇一般挥舞了一套拳法。
当它发现碟子里的苹果皮没了，气得又打了一套拳。
小气怪物！
它张口就把桌子连碟子吃了。
吃你桌子，吃你碟子，把你这小气怪物的东西全吃掉！
……
莫绫帮穆尔处理完伤口，和柯林他们约定各自去休息六小时。
剧院里，还有四个人毫无睡意。
罗蓝他们趁着化妆间人少的时候，分批次进入化妆间寻找光头藏起来的石锤。
化妆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光有化妆箱，服装等物件交杂，还四面都有全身镜，几乎将空间放大了两倍。
四个人来回几次进去搜索，眼花缭乱之下一无所获。
“他到底把石锤藏在哪里了？”
“或者，他根本没有藏在化妆间？”
无数疑问在他们心头冒起，进出化妆间的人越来越多，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早上，化妆间里绿袍、蓝袍太多了，罗蓝几人被迫停止了搜寻计划。
“怎么办！时间就要到了！”刘凯眼里全是红血丝，他看着水晶灯下的倒计时，总觉得自己的手脚已经开始变得僵硬了。
“别急，再想想，我们是光头的话，我们会把东西藏在哪里？”罗蓝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分析，“他带着一本空书，和赵然一起进化妆间，要是没有红袍，他一定会走的！石锤他不可能放在其他地方。”
罗蓝去看赵然：“你再仔细想想，你和光头进了化妆间，他有没有什么奇怪举动？”
赵然皱眉极力回忆那一天的画面。
“我和他进了化妆间没多久，他就盯着镜子发现了红袍，把我推倒在地上……”赵然和光头在化妆间里都没有呆到超过一分钟。
罗蓝抓住细节：“他凑巧看到的镜子吗？他怎么会第一时间注意到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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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是不是藏在镜子里了？”
希瑞摇头：“我看过镜子，那镜子很薄，背后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可那个小石锤也不大，还没巴掌大……”刘凯反驳，“或许在镜子夹层里，我们没仔细看呢！不然回去再看看吧！”
“我们不能一起去找，希瑞和赵然去吧，她们俩身形小一点，不容易被发现。”罗蓝道。
“好！”
……
莫绫正坐在化妆间的椅子上，面前的镜子映着她的脸，她的一只手挡住自己的脸，透过指缝去看镜子。
“果然还是少了一个面具啊。”莫绫喃喃，她在现代的演出都戴着半幅面具，挡住上半张脸。
出神入化的魔术和从不露脸的神秘感让她在现代名声大噪。
来到这里，她的面具没有了，只能用厚厚的刘海把五官稍作遮挡。
但她第一次生出疑问，她为什么要挡住自己的脸？
这个问题现代很多人采访她时都问过，为什么要戴面具？
她的回答是：“这样魔术失败的话，不会太丢脸。”
大家都会当玩笑话会心一笑。
她在现代从来没想过为什么要戴面具，意识里完全没有这个概念，只知道她应该要戴上，她应该要挡住自己的脸才是。
面具……
莫绫不期然间想到奈夜，他为什么戴面具？
而且，他的手……莫绫想到刚才在房间里时，他手背上隐约的暗纹，那些纹路是什么？
想不明白。
莫绫又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将疑问暂放，先得给自己化一个合适的妆容。
她把散在肩上的头发拢起，伸手抓出了一个马尾辫，她的目光在镜子前的盒子里搜寻，想找一个皮筋。
嗒。
一个皮筋被丢到她面前。
莫绫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的人，讶异道：“小熊，你没休息吗？”
“演出顺序没定哪有心思休息！”珍妮还是那副呛死人不偿命的语气，“皮筋借你，演出完还我，弄坏你就死定了！”
莫绫笑了：“你人真好。”
她拿起桌面上的小熊皮筋，给自己扎了个利落的马尾辫。
珍妮站在她身边，见她扎好辫子，随口问了一句：“你喜欢小熊皮筋吗？”
莫绫调整辫子的动作一顿，心微微提起，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道：“怎么，我说喜欢你就要送给我吗？”
珍妮没说话，眼眸有点冷的在镜子里和莫绫对上视线。
莫绫不知怎的，想到她和珍妮见的第一面时，她手腕上其实是没有皮筋的。
珍妮眸光盯着镜子里莫绫的脸，俯下身，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莫绫，你说，剧院里还有入侵者吗？”
希瑞和赵然刚进化妆间就听到这句话，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抬脚的动作都不由自主地放轻，她们小心地绕开了那两个人。
莫绫眼角余光能看见珍妮红色的发丝，她看着镜子里的珍妮摇头：“不知道。”
但她知道珍妮的第一个问题，她的回答一定错了。
因为，珍妮的手指正按在她的咽喉，无声地做着口型——
“可是，我发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