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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做狗也行

作者:晴雨伞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莫程昱只是轻度拉伤。


    向卿语松了口气,从团团围住莫程昱的人群中挤出去,走到角落里回复周秋宜的消息。


    秋秋:「你寒假回家吗?」


    向卿语说:「回,今年我妈发了话,不回不行了。」


    周围的孩子多恋家,而她却总躲着家里人,寒暑假也不回家,她的妈妈在电话里天天念叨她。


    这次尤甚。


    周秋宜闻言,立马提前订下好姐妹的行程:「行,那到时候我俩一起买车票,一起回去。」


    向卿语应下。


    周秋宜发了个吃瓜的表情包:「卿卿~今天的运动会玩得怎么样?」


    向卿语总结:「莫程昱受伤了。」


    「天啊!」周秋宜例行关心,「严重不严重?」


    向卿语实话交代了一番,对面人机一样发了个「真倒霉」,便没了什么多余的反应。


    向卿语忍不住问:「秋啊,你和莫程昱之前每天形影不离的,没点儿感觉?」


    「每天形影不离?那小子讨好我跟讨好女朋友的闺蜜一个性质好嘛?」


    周秋宜反问:「我倒是想问你,这种阳光型帅哥天天上赶着献殷勤,你没点感觉?怎么心志就这么坚定呢?」


    向卿语开玩笑打字:「啧,因为吃过了国宴,所以吃其他的都差点意思。」


    秦年那张脸,那个身材,那种服务精神,绝对是国宴级别的。


    周秋宜见惯了她不正经的比喻,笑骂两句,发了两条语音过来。


    向卿语转文字来看:「国宴是国宴,小菜是小菜,两不耽误。」


    说完以后,周秋宜又补充:「更何况,国宴也没让你吃个爽啊。」


    向卿语想了想。


    真的没爽吗?


    其实,不得不承认,很爽。


    她再也找不到任何人能像秦年这样,里里外外地,整个人都浸透了她的气息。


    因为恐惧,因为抗拒,每一次的亲密接触,都像是一场虔诚的献祭。


    强扭的瓜,最甜。


    她说:「今晚可以。」


    可以吃个爽。


    至于为什么可以,她没想好,就是一种直觉,以及一种人为干预的决心。


    周秋宜发了个神经兮兮的表情包为她摇旗呐喊,又火速消失了。


    向卿语知道她最近进入了期末月的复习,忙碌得根本找不见人,笑着回了个同样的表情包。


    医务室里容纳不了太多人,医生发话以后,很快便空了下来,莫程昱按着冰袋覆在自己的大腿内侧,一双眼睛时不时地看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向卿语没抬头,问:“莫程昱,你有话要说吗?”


    表白的话,莫程昱才不会犹豫这么久。


    那双一向温软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含着不明显的忿忿,似乎要把她盯穿了。


    莫程昱问:“你和秦年,要订婚了吗?”


    “秦年又骚扰你了吗?”向卿语平淡地摆弄着手机,在校园论坛的评论区里上蹿下跳,满不在意地说道,“假的,不用理会他。”


    莫程昱松了口气。


    向卿语的眸光闪了闪,微微抬头,余光里,莫程昱背后的门缝似乎动了动。


    向卿语坐在对面病床上,一双腿耷拉在床边一摇一晃,一边和莫程昱聊着天,一边看向门口。


    聊天的内容,无非是莫程昱提问,向卿语回答,三句话绕不开她的画以及他的期末考试。


    因为向卿语的心不在焉,这话题,越聊越没得聊了。


    而医务室的医生出去拿药时,顺手带了一下门,并没有完全关上,刚好露出了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


    此时此刻,那缝隙中,熟悉的衣角露出尖尖,贴着门缝,静止不动,柔软的布料都显得紧绷,可衣角的主人却还自以为藏得很好。


    向卿语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个高大的影子静静地立在墙角,低垂着头颅,眼底沉郁,就像从前无数次一样,等着抓她的小辫子。


    但是,跟别的男人说几句话,算什么小辫子?


    于是,向卿语漫不经心地扫过莫程昱的嘴唇,问:“莫程昱,你接过吻吗?”


    莫程昱瞬间羞红了脸,连“姐姐”也不叫了,低着头咕哝:“我都说了你是我的初恋,怎么可能跟别人接过吻。”


    向卿语站起身来,走近他,故意提高了些许音量:“既然初恋都送给我了,那初吻也送给我,不过分吧?”


    莫程昱怔愣一瞬,双唇一碰,疑惑地钻出一个字:“……送?”


    向卿语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低头,眼睛紧紧盯着门口,嘴唇却凑近滚烫的耳尖,小声说:“莫程昱,帮我个忙。”


    鼻腔里是清新的柚子香气,靠近时,像是丝丝缕缕地困住了他,莫程昱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而此时此刻,那抹自由的灵魂在他面前忽明忽灭,充满矛盾。


    莫程昱猜测,他的背后,一定又是秦年那双直勾勾的眼睛。


    他抬头,盯着向卿语的眼睛,说:“姐姐,你是彩色的,秦年是灰色的,你们一点都不般配。”


    甚至,他觉得,向卿语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组建家庭。


    她身上似乎燃着股永不停歇的劲儿,她不应该被轻易地困住。


    她应该奔跑,跑向旷野,跑向更广阔的世界,就像画中的小女孩一样。


    而她奔跑向的终点,应该是数不清的鲜花和掌声,纷至沓来的荣誉。


    莫程昱相信,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很优秀,哪怕是那些在他看来有些下三滥的艺术,她也能让其焕发出崭新的生机。


    莫程昱撑着床边,趔趄地站起身来,身影朝着向卿语压来,一双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崇拜。


    “姐姐,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挂在嘴边的表白,不要钱似地朝着向卿语撒来,听了太多,内心毫无波澜。


    更何况,莫程昱压根儿不知道,他的那种喜欢,像是毒唯,像是事业粉。


    向卿语不知道莫家是怎么养出了这样的“小孩”,步入大学要一个学期的人了,依然纯挚到近乎有些傻气,甚至连男女之情都分不清楚。


    所有利用他的心思都歇了下去。


    向卿语思索了下,仰着头,捧起他的脸颊,手指抚在他滚烫的耳尖,说:“莫程昱,低一下头,帮姐姐解除一下婚约。”


    莫程昱低头,眨了眨眼睛,犹豫道:“……怎么帮?”


    “这样。”


    向卿语的拇指按在了莫程昱的唇上,隔着温热的指腹,亲了上去。


    一边做出一副沉沦的模样,另一边,视线越过莫程昱的肩头,直勾勾地看向门口的秦年。


    带着明晃晃地挑衅,告诉他,你不是要结婚吗?这样呢?还结吗?


    秦年很少穿这样鲜亮的色彩,即使是穿上了,沉郁成熟的气质依然压过了衣服的风头。


    秦年下意识退了一步,手指紧紧捏着门把手,指骨关节的血色被挤压,再挤压,只留下苍白。


    逃跑。


    仿佛关上门,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就像那天从酒店落荒而逃,独自处理好一切,就可以若无其事。


    逃跑就好了。


    秦年满脑子只剩下这个念头。


    可那脚步又紧紧钉在原地,秦年看着她眼中浅浅的愉色,心中暴戾翻涌。


    她真的好过分。


    明明知道他就在外面,却可以光明正大地做出这样的事情。


    想砸东西。


    想砸掉那台设计订婚宴请帖的电脑。


    想砸掉那把跟她的父母通话时被手心的汗液粘的发亮的手机。


    想砸掉那枚用来哄她跑去提前领来的奖牌。


    可先被砸在地上的,是自己心脏,啪唧作响,又被她的黑色高跟鞋狠狠碾了下似的,是从没有过的尖锐疼痛。


    “向卿语,这里是医务室。”


    秦年喊她,一字一顿,声音艰涩。


    向卿语顿了顿,睫毛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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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回到了无数个被他叫停的瞬间。


    只是这次,接吻的对象不是他。


    秦年几乎要把锁给卸下来了,才抑制住自己走上前去的冲动,苍白地说:“还有,我们刚刚确认了男女朋友关系。”


    他不稀罕的男女朋友关系,现在成为了最正当的理由。


    向卿语像是刚刚想起这回事儿来,退了退,想跟秦年掰扯两句。


    秦年擅长上一秒暴露,下一秒否认,即使说了答应做男朋友,她也没当做认真,只当做玩笑了。


    “姐姐,不要分神。”


    莫程昱把她的手指拨开,一手揽住她的腰肢,身体的大半重量压下来,距离一瞬间被拉到亲密无间的地步。


    他小声说:“你一定不知道秦年都背着你做过些什么——”


    男人都是脏东西。


    表面看着再怎么纯,也都是装的。


    他不例外。


    秦年也不会例外。


    “姐姐,想要刺激他,那样可不够。”


    窗外忽然有只麻雀撞了上来,发出砰一声惊响。


    向卿语也惊地退了退,却被莫程昱重新拽了回去。


    一张面庞上充满稚气未脱的少年气,身形上的压迫感却半点不少于秦年。


    只是向卿语从来没有与秦年之外的男生有过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以致于,她现在才发觉,莫程昱一只手就能捧住她的脸颊。


    “他一定,在脑海中想象了千万次这样对姐姐。”


    向卿语愣了愣。


    莫程昱说:“我也是。”


    他收拢掌心,抬起她的下巴。


    然后,真的亲了下来。


    从背后看去,是明显的反守为攻。


    可刚刚触碰到柔软温馨的触感,莫程昱的脖子忽然被衣领勒紧。


    秦年一只手揪住他的后领,拉扯,把人甩到了病床上,莫程昱疼得皱起了五官。


    冰袋啪嗒砸在地上。


    “秦年!他是病号!”


    向卿语捡起了冰袋,大脑还在思考刚刚莫程昱那只“小绵羊”说的话,还未反应过来——


    手腕上忽然传来一阵拉扯感,整个人被趔趔趄趄地拽着走向门口。


    向卿语反应过来了。


    国宴这是自己上桌了。


    秦年推开了门。


    门口赶来换班做志愿服务的戚樊正好撞上了两人。


    向卿语见到戚樊的第一眼,对莫程昱那点儿微不足道的担忧就全部烟消云散。


    他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兜,不知道是刚来,还是站在外面有段时间了。


    秦年心头的暴戾未消减半分,仍旧下意识带上一张客气的面具,随向卿语的称呼喊道:“戚樊哥。”


    随即补充:“病房里的人,可以拖出去杀了,新鲜的实验材料。”


    “我干的是救死扶伤的事情。”戚樊一板一眼地回应他的问题,转而看向向卿语,意有所指,“卿语,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向卿语重重点头,看向秦年的眼神很兴奋。


    秦年的脑筋好像绞紧了一下,连愤怒都跟着闪了闪,向卿语的眼神,给他一种又上当了的错觉。


    上一秒她还在和别人接吻,下一秒,未婚妻依然坦坦荡荡地,想要吃掉他。


    他果然是向卿语的玩具。


    秦年低着头,执着地,一下又一下地摩擦着她的嘴皮子,恨不得磨秃噜皮。


    最后,在向卿语拍下去他的那一刻,问他还有完没完时,把人拉到了角落,按在墙角,亲了上去。


    活像是条饿疯了的狗。


    秦年觉得自己已经够糟糕了,所以一直以来都无比抗拒这样的形容词,可这种情况下,他居然想不到更合适的词语了。


    他嫉妒疯了。


    只要她还愿意看向他,行,做狗也行,玩具又算什么。


    都没关系——既然掰不回以前去了,那以后就由她。


    喜欢,还是讨厌,都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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