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卿语问:“我祸害你了吗?我一直以为你很喜欢呢。”
秦年想到了方才隐隐飘来的对话,冷笑一声:“喜欢你?怎么?喜欢给你做狗吗?”
向卿语顿了顿:“秦年,你这么喜欢偷听别人讲话?”
秦年说:“那你就这么喜欢把这种事情挂在嘴边?还跟除了我以外的其他男人讨论?”
“对,因为别人开得起玩笑。”向卿语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秦年——
“我可不会像某只王八那样自恋,说什么信什么。”
“讲几句情话,整个王八都要冒粉泡泡了,说要亲就给亲,说给摸就给摸,自己还死活不承认,你说是不是?”
向卿语讲得夸张。
没想到秦年在暗中对号入座,一句反驳的话也讲不出来,只有眼底的光跌得越来越深。
“向卿语,你真的流氓吧?”
“你第一天知道吗?”
向卿语弯腰捡起了地面上的伞,攥紧,起身,退后一步,远离了他的伞,撑起自己的伞。
“走,回公寓。”
上次她急着和秦年接吻,忘记了录入指纹,而以后,她也没有要在公寓里继续猜秦年心思的打算。
最近换季,天气变化很大,该找个时间回公寓,先把她的衣服都拿回来。
对话的衔接太过流畅,刚刚还在生气的秦年不知想到了哪去,喉结滚动,避开了她的视线。
“今晚不行,一会儿还要回实验室,新研发的智械在做测试,我还得检查数据……”
向卿语才听不懂这些,只敷衍地截断无聊的专业术语:“我知道。”
那秦年过来是做什么的?
半个月没见面,在手机上勾引了她两下,没得到回复,然后又突然出现,跟她当面呛两句,再回去?
给自己找气受呢?
雨渐渐大了,天空阴沉沉地往下压,风一起,树叶上的雨珠哗啦啦飞溅,砸在伞面,打破忽如其来的沉默。
向卿语抬头,看着和天空一样阴沉沉的人影,忽然说道:“秦年,我们想办法解除婚约吧。”
……
“你脑子被车撞了?”
沉默了一会儿,秦年只钻出了这么一句,伞还维持着方才的倾斜姿态,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
从向卿语的角度,看不到他的眼睛,自然也无从分辨他现在的情绪。
向卿语看着他绷紧的下半张脸,语气轻扬:“我脑袋好着呢。不过是因为我们之间没有感情。”
“向卿语,这个圈子里,没有感情搭伙过日子的人多了去了。”
手中的伞抬了起来,露出那一双乌黑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向卿语。
“你在乎这个吗?你不是只想睡我吗?结婚以后,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行不行?”
向卿语一秒破功:“秦年,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儿?”
他声音紧绷:“都说给你睡了,还不够好听吗?刚刚的学弟说话好听是吧?向卿语,你喜欢那种小白脸吗?”
若说刚才还像是开玩笑一样吵架,现在,则像是碰到了秦年的逆鳞。
手指颤抖了一下,伞也跟着晃动,雨珠从伞面斜斜划过,在眼底坠落,向卿语垂下眸子。
“学弟说话是比你好听。”
转身,纤瘦的背影走进了雨幕里,及膝的裙摆随着走动荡漾出随意的弧度,小腿腿肚沾了几滴泥泞的雨珠,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秦年一手撑着伞,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安地蜷缩起来。
几秒之后,秦年又匆匆跟上她,放下面子,主动交代道:
“我最近在忙一个创业项目,快收尾了,后续的投入使用和销售就是别人的事情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向卿语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秦年对他自己的事情总是闭口不谈的,再加上越是长大,两人越是无法重合的生活轨迹。
向卿语只能看到秦年想让她看到的东西,更多的,他便紧紧藏起来。
她对秦年的了解,终究浮于表面,所以,到底是“小狗”还是“豺狼”,都不重要了。
秦年扔了伞,趁机钻进她的伞底,蹲下身去,微凉的手指碰到了她的小腿。
向卿语缩了缩,裙摆擦过秦年的手指,还没退出一步,却立马被他的手掌抓紧,按在原地。
秦年一边用卫衣的柔软布料擦拭着向卿语小腿肚旁那些泥点子,一边低着头说道:“有关系,我忙完之后,你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了。”
他补充:“上次在公寓里,你教我的事情,我还可以做,做得比上次更好。”
利用她头顶的姓氏也就算了,秦年还满足不了她的欲望,满足不了她的欲望也就算了,他自己还连吃带拿?
上瘾的到底是谁?
向卿语抬脚踹了过去,秦年熟练地躲了过去,运动裤上还是沾上了溅起的泥点子。
“滚,以后也不做。”
“我要换人。”
向卿语的怒意来得莫名其妙,像淮州的阴雨,频发而猝不及防。
秦年站起身,把人捞进怀里,抱紧,埋在她的颈窝,眼皮贴着她颈间的皮肤,蹭了蹭,开着玩笑揭过刚刚的争吵。
“换,你现在就换,谁再骗人谁是小狗,看看要汪汪叫的到底是谁?”
“换人”这话,向卿语总是喜欢挂在嘴边,可哪一次兑现过?
毕竟,联姻这种事情,不由得向卿语做主,他在和她的关系之间,唯一有把握紧紧抓住的,就只是这件事。
秦年的父母都以为他是为了家族和大哥的名声牺牲了个人利益,差点躺进了ICU也要和向卿语紧紧绑在一起。
可实际上,这婚约,秦年本就想要,哪怕是耍尽心机搭上性命,也想紧紧攥在手里。
就像他的父亲抓住母亲那样,只要结了婚就好,感情是可以婚后培养的。
一年培养不出来就两年。
两年也不行就三年。
三年还是不行,就岁岁年年。
他会一直一直和她在一起。
而向卿语在秦年的算盘子越打越清晰的时候,一把推开了他,不急不躁,一口应下。
“换,马上换。”
“就刚刚那个怎么样?”
“颜值高,性格好,声音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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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人够主动,还比你年轻。”
“莫程昱出身淮州本地数一数二的书香世家,我爸妈应该也不会太抗拒。”
“哦,还有,我俩都是学画画的,也有很多共同话题……”
说着说着,向卿语似乎真的觉得还不错,笑吟吟地看着秦年,总结:“嗯,就他了。”
秦年不意外那个总是见缝插针献殷勤的绿茶男会表白。
但他其实不在意表白本身,他在意的只有向卿语的反应。
而向卿语给出的反应……
秦年摘下眼镜,塞进卫衣外套的口袋里,眉眼间似染上了一层霜冻,朝着她彻底摊开:“可他和你不合适。”
向卿语说:“比你合适。”
秦年嗓音发凉,好好的话说得像是威胁:“向卿语,你在伯父伯母面前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的。”
她随口说出的话,太多了,唯独这句,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当真。
向卿语仰着头说道:“你还信这个吗,我爸妈都不知道呢,我当时以为你要死了才那么说的。”
向卿语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比起从前来,算得上恶毒。
只要一想到以前那个纯洁的小哭包,可能早已经长成了一个每时每刻都在算计的人,算计她,算计婚约,甚至算计他自己——她就恶心得厉害。
“卿卿,我不想听这个。”
他上前一步,修长的指骨不知何时绕到后方,取下她的发绳,攥进手里,一气呵成。
黑色的发倾泄而下,发尾微卷,挠在手心,秦年的掌心向上滑,最终停留她脆弱的后颈,像是要把人捞过来接吻的前奏。
可又突然在她的后颈捏揉了一下,很有技巧的那种,带点微微的痛感,向卿语差点嘤咛出声,差点卸了力气。
“你他爹——”
“别说脏话。”秦年趁机把她又抬起来的倔强脑袋按进怀里,嗓音里充满疲惫,“给我抱会儿,就一小会儿。”
抱一会儿。
是服软。
是勾引。
强制的那种。
向卿语挣不脱。
鼻腔间充斥着秦年的气息,那款她挑选的沐浴露的柚子香,混杂着空气中雨汽的清冽。
许久,秦年口袋里传来手机的振动声,他手指紧了紧,又很快松开了向卿语,“回去吧。”
用完就扔一样,秦年捡起自己的伞离开了,脚步匆匆,没再回头。
向卿语站在原地,将发尾和肩头沾上的雨珠拨了拨,揉了揉撑着伞的那只手腕儿,酸麻的感觉散去些许。
高举的伞也慢慢从秦年方才站在这里时的高度,回到了她的头顶,倾斜的角度回了正。
这时,周秋宜刚好发来了消息:「你没和莫成语一起去吃晚饭吧?」
或许是发现打错字了,周秋宜又引用自己的话,纠正:「是莫程昱。」
向卿语抬头,远处已经没了秦年的影子,她打字,用吊儿郎当的语气:「当然,我的饭搭子终于知道主动来找我了?」
周秋宜发了两个憨笑的表情包,以及一个不远的定位。
「校外,烧烤店,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