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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七章

作者:璀璨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杨氏怀有姜彬的时候,以姜姝的属相和姜彬相冲,将姜姝和林氏赶到庄子住了一年。


    乡下的生活虽贫苦,却也自由快乐,姜姝便是在那一年学会洑水的。原本也没指望洑水能有什么用处,没想到阴差阳错倒是能破掉杨氏母女的局。


    姜姝把姜然拖到岸边,冲着姜然的脸左右开弓扇了两个响亮的耳光,一边扇一边道:“二妹妹,你快醒醒呀,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母亲交待。”


    姜然的脸原就被水泡得有些发胀,被姜姝扇了两个耳光后直接肿成了酱紫色的发面馒头,除却狼狈,哪里还有半点风姿可言。


    即便挨了掌掴,姜然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姜姝双手交叠覆到姜然胸口,用力按压,把姜然腹中的湖水按出来以后,姜然才幽幽转醒。


    杨氏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说想去碧雪堂瞧一瞧,女孩子家脸皮薄,即便与人有了肌肤之亲也不能说什么,她这个做母亲的得适时为她做主。


    到时候母女二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定得让那陆长稽将她的然姐儿娶了去。


    碧雪堂不过一个造景的园子,杨氏既想去,赵氏便由了她,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门。


    杨氏擎等着将贵婿纳到囊中,哪成想八角亭早已人去楼空,只看到自己的心肝儿仰卧在湖边,衣衫凌乱,头发散在地上沾着糊状的泥土,连原本的颜色都瞧不真切了,再看姜然那张让她引以为傲的脸,现下又肿又涨,状如猪头,哪里还能见人。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杨氏大呼一声,肥胖的身体像一头奔跑的肥牛,三两步就奔到姜然身边。


    姜然抬起眼皮扫视四周,入目之人无不衣着考究、装扮华美,那些人自持身份,虽没有开口嘲笑她,眸中的讥讽之意却不加掩饰。


    再瞧湖边的凉亭,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陆长稽的身影。


    姜然忿忿地握紧衣袖,心如死灰。


    都怪姜姝这个贱人,若不是姜姝横插一杠子,陆长稽又如何会见死不救。


    姜然自觉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惜这些委屈不能宣之于口,她呜咽两声,缩到杨氏怀中,不停地抽泣。


    杨氏鼻子一酸,也险些流下眼泪来,她恨恨地看向姜姝,斥道:“你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让人把然姐儿抬到屋内沐浴更衣。我好端端的女儿,怎么来赴个宴席就成了这副模样。”


    杨氏在姜家跋扈惯了,忘了现下是在信阳侯府,话里话外责怪侯府治家不严,直接便把侯夫人给得罪了。


    赵氏乜着杨氏,淡声道:“你家二姑娘不是说要到厢房寻耳坠子吗,怎么就跑到这碧雪堂来了?


    知道的说是二姑娘走错了路,不知道的还当二姑娘有什么企图呢?”


    赵氏拥趸众多,她话音一落,王太太就接了腔:“我怎么瞧着姜太太有些偏颇,分明是世子夫人搭救了二姑娘,姜太太不感激世子夫人也就罢了,怎么还颐指气使的?”


    “姜太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尚且敢作践世子夫人,世子夫人未出嫁时怕是要更艰难一些。”


    杨氏是个窝里横,在场之人身份皆比她高,便是捱了呲哒也不敢多言,只垂眸给姜然擦拭面颊。


    事情是在侯府出的,赵氏再不喜杨氏母女也不好袖手旁观,挥手叫来仆妇,低声吩咐:“传一架软轿把姜家二姑娘抬到东暖阁去,未出嫁的姑娘家,蓬头垢面的,算个什么回事?”


    仆妇道是,合力把姜然抬到软轿上,将人抬走了。


    赵氏瞥了姜姝一眼,并没有再多言,只轻声叹了一口气:“真是败兴,咱们到别处转一转罢,我是再不想踏进这碧雪堂了。”


    赵氏是陆长稽的嫡母,她发了话,无人敢不从,众人又纷纷随着她出了门。


    院内复又恢复安静,姜姝站起身,她虽不像姜然那样狼狈,却也好不到哪里去,衣裳湿淋淋的贴在身上,姣好的曲线暴露无遗,若到人前定是要失仪的。


    她行到日光下,夏日的太阳毒辣,这样晒一会子,衣裳也能恢复如初。阳光照在身上火辣辣的,姜姝逆着光瞧见一个身穿程子衣的侍卫手捧漆盘,阔步向她行来。


    那侍卫拱手向姜姝行了个礼,朗声道:“二奶奶,卑职奉陆尚书之命给您送披风。”


    姜姝只当陆长稽瞧见姜然的龌龊手段后会厌恶姜家人,没想到他竟还会派人给她送披风来解燃眉之急。


    姜姝感激之余,又生出几分羞愧,大伯性情高洁、如圭如璋,她怎么能、怎么能对他生出那样的心思。


    热意悄悄爬上脸颊,姜姝深吸一口气,把思绪拽回现实,而后将目光投到漆盘上。


    只见其上放着一件翠雾色披风,那披风是缂丝所制,做工精良,披在身上十分宽大,下摆直垂到地上去。


    侍女体贴小意,旁的人家,即便男子尚未成亲,也会由侍女贴身侍候,陆长稽却不然,他的迦南院干干净净,上到侍卫下到小厮全是男丁,放眼整个院子也寻不到一件女子的衣裳,这披风料子华贵考究,怕是他自己的衣物。


    想到这儿,姜姝的身子不由僵硬起来,虽说披风下还穿着她自己的衣裳,但总觉得她披着这披风,便像是和陆长稽的肌肤相触了一样。


    耳后泛起红云,姜姝的心跳都快了几分,只觉得那披风像是烫手的山芋,穿着别扭,脱了也不合适,让人无所适从。


    踌躇之际,忽听侍卫道:“这披风是尚衣局给陆尚书新制的,尚书尚未上过身,三奶奶且安心穿着,便是旁人瞧见了,也断说不出什么。”


    不亏是陆长稽的侍卫,三两句话就给姜姝解了惑,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姜姝也放下心来。


    姜然回到姜宅,身边没有外人,总算可以尽情发泄自己的愤怒。


    她拉住杨氏的手,长叹一声:“母亲,都怪姜姝那贱人挡了我的道,若不是她跳到湖中救我,陆尚书又如何会袖手旁观。”


    “现下可好,我不仅失掉了得嫁高门的好机会,还成了众人的笑柄,这口气我可怎么咽得下去?”


    杨氏也觉得窝火:“姜姝这蹄子,莫不是觉得她成了世子夫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杨氏一面说话一面把姜然搂到怀中,轻拍着姜然的背以做安抚:“气急伤身,事已至此,你莫要再生气了。


    你若觉得憋屈,我便把姜姝叫到家里来,让你好生发作一番,她的生母被我捏在手掌心,谅她也不敢作妖。”


    姜然道好,柔顺的伏在杨氏怀中:“终究还是母亲最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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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氏性子火爆、风风火火,当即就派吴婆子到信阳侯府请人。


    杨氏的行径在姜姝的意料之中,她也不着急,从库房取了一套文房四宝,慢条斯理出了门。


    姜宅里静悄悄的,酝酿着风雨欲来之前的平静,姜姝踏进花厅,只见杨氏正坐在八仙桌旁理账,姜然在一旁给她打下手。


    林氏平日里没有机会踏足花厅,今日杨氏为了给姜姝颜色瞧,特地把林氏传到花厅伺候。


    林氏虽年过三十,却丝毫不显老态,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风韵是少女所不能比拟的,她站在八仙桌旁,螓首低垂,默不作声研着墨汁,颇有弱柳扶风之态。


    林氏多日未见过长女,看到姜姝十分高兴,可惜有杨氏在场,她连跟长女寒暄都不敢,只在研磨的间隙,用眼角余光打量姜姝。


    姜姝心中不忍,凑到林氏身旁,在桌下握了握林氏的手,转而对杨氏道:“姨娘不通文墨,更不懂研磨的精髓,还是女儿替母亲磨墨罢。”


    不待杨氏开口,姜姝便自顾自拿过林氏手中的墨条,向林氏使了个眼色,让林氏到一侧小憩。


    不管做什么都得有个度,既达到了目的,杨氏也不好做得太过,她放下手中的算盘,阴阳怪气训斥姜姝:“菟丝攀得再高,也得依靠地底下的根存活。


    大姐儿虽嫁入了高门,却也不该忘记自己的本分。你现下成了世子夫人、风光无两,你姨娘可还是奴籍!


    当年若不是我从人牙子手上把你姨娘买回家,她又哪里过得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我把你姨娘从泥淖中拉了出来,又呕心沥血的把你和容姐儿抚育成人,花费了数不尽的金银和心血,你却并不和家里一条心,实在让人寒心。”


    姜姝手中动作未停,佯装无辜的看了杨氏一眼:“女儿对母亲感激涕零,更是尽全力帮衬家里,母亲为何指责女儿和家里不是一条心,您的话实在让女儿惶恐。”


    杨氏尚还能沉得住气,姜然却按捺不住了,她“豁”地一下站起身,指着姜姝怒斥:“你休在这儿装傻充愣、惺惺作态。”


    “我计划了那么久,才谋得和陆尚书独处的机会,谁要你跳下水多管闲事的,若不是你狗拿耗子,我现下说不定已经和陆尚书喜结连理了。”


    姜然气得脸色涨红、呼吸急促,姜姝却面色如常,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把墨条放到一侧,温声道:“二妹妹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是嫡亲的姐妹,我瞧见你落水心急如焚,连思索都不曾,冒着溺水的危险把你从水中救了出来。你不感激我也就罢了,怎么还指责我多管闲事?”


    姜姝瞥了一眼窗外,而后抽出帕子,掩住口鼻,低低抽泣了两声“都怪我没有事先询问你的计划,我若是知晓你落水是为了得到陆尚书的垂怜,便是眼见着你溺死,我也决不会出手相救。”


    “你还敢狡辩!”若论能言善辩,十个姜然也及不上一个姜姝,当然,在姜家,姜然是不用讲道理的,有杨氏撑腰,即便她没有道理也可以为所欲为。


    姜然气势汹汹抽出插瓶里的鸡毛掸子,举起来就要往姜姝身上抽。


    “你这个心术不正、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赶紧住手。”姜然尚未得逞,便见姜文焕黑着脸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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