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惟惟往窗外瞧了一眼,杏花烂漫,云霞漫天。
容昭昭应该是一下课,就跑到这边来了。
她起身,换了衣服,徐行至客厅。
客厅内,一名形容稚气的杏色小姑娘从太师椅上起身,朝容惟惟盈盈一拜,“姐姐。”
“昭昭。”容惟惟迈过门槛,目光在小姑娘身上扫过,暗暗点头。
不愧是原著女主,雪肤花貌,冰姿玉骨,小小年纪就可见未来倾城之貌。
更佳的是,不过十一,就已练气六层,与原身之前的修为一样。
她夸道,“不错,修炼还算勤勉。”
小姑娘面上不见高兴,只勉强扯扯嘴角,敷衍道,“是姐姐勤勉,带了个好榜样。”
“这小..嘴.都能挂个茶壶了,是谁惹咱家小月亮了?”容惟惟笑问。
未见原身亲人前,容惟惟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们,不知道怎么和他们相处,但真见了面,原身感情自然渲染,调侃的话语脱口而出。
容昭昭傲娇地“哼”了一声,不满地开口,“姐姐,你安全了,怎么不回家?不回家也就算了,连个口讯也不带。”
“你不知道爹和娘,都挂念你?”
容惟惟生来没有见过母亲,是容昭昭的娘带大的,虽然后来容惟惟专心修炼,容昭昭的娘又怀了容昭昭,大部分心神都放到新生儿身上,两人关系略有些疏远,但这多年母女情分,并非虚假。
容惟惟坐立难安。
这事,是她做得不对。
之前,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原身亲人,只想着能拖就拖,倒忘了原身亲人的感受。
“娘说,有人在街上看见了你,但你昨天没回去,估计是看错了,但我问过门房,你确实出去了。你是不是还在记恨爹没能将你救下?可是爹也没办法,爹被族长派人关了起来。”容昭昭问。
“没有没有。”容惟惟连忙否认。
原身没有记恨,因为她知道,在容家,族长权力大过一切,她被选为人祭,她爹无能为力;至于她,听到原身的爹是被关了起来,而非颓废接受事实,也为原身释然。
至于她本人,更没有怪罪资格。
“我明早就回去。”
容昭昭见容惟惟还愿意回家,当即喜笑颜开。
“还明早,现在就跟我回去。”她从椅子上跳下,拉着容惟惟手臂往外走,“爹和娘都快被愧疚折磨死了,你还在这优哉游哉。”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只想着养好身体,倒忘了爹和秋姨没真见到我,会不放心。”容惟惟顺着容昭昭的力道往前走,麻溜认错。
容爹是容家旁支,住在容家主宅外的巷子里,与他这样的旁系还有很多,这附近几个里弄,全是容家旁系。
在拐入巷子口时,容惟惟听到略有些熟悉的声音欢快地开口,“我已经攒够钱了,过两天就出发,去玉丹宗。听说玉丹宗是医修的天堂,里边很多厉害医修,要是我能拜一名师父就更好了。”
容惟惟偏头,瞧见早上遇到过的苹果脸女修与她朋友从对面街道经过,她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话语里是说不出的憧憬与希望。
像极了刚高考的莘莘学子,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容惟惟笑了一下,为这好心的陌生女修默默送上祝福。
祝你前程似锦,鹏程万里。
容宅不算大,建有正院和两偏院后,就只剩下个小花园了。
索性主人不多,够住。
这么多年,这不大的家一直够住,是因为容爹祖上生的孩子不算多,每代差不多就一两个,而这些后辈里,又有早亡的不找道侣的,总之到了容爹这一代,依旧能够做到一个孩子一个院。
进了正门,绕过影壁,就是客厅。
客厅内,容貌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和差不多年纪的美妇人搀扶着手,一个劲地往外瞧。
瞧见容昭昭,以及她身后的容惟惟,两人紧张的脸上同时绽开笑容,眼角的皱纹,都舒缓了不少。
“惟惟。”
容爹喊了一声,声音先哽咽,更是落下泪来。
美妇人在旁陪着落泪。
容惟惟之前还担心自己没感受过长辈的关爱,不知如何与长辈相处,碰到长辈的嘘寒问暖会感到尴尬,但真见了原身这两名长辈,眼泪先于身体盈于眼眶,她上前,拥着这对夫妾,“爹,秋姨。”
这瞬间,好似她与原身的隔阂不在,她是原身,原身即是她。
三人拥抱着哭了一场,发泄了情绪,才冷静下来,慢慢说话。
容爹说,“我决定了,我要外出历练。”
凡对道途有些追求的修士,都会外出历练,寻找突破机缘。
但容爹不是这样的人。
他一直安于现状,他爷奶死于历练,他爹娘死于历练,他弟弟外出历练,生死不知,他对历练,一直很恐惧。
估计在他心里,历练=死亡。
而现在,他做出了这个违背本心的决定。
原因,不用猜也知道。
是被容惟惟成为人祭一事刺激到了,没有实力,连妻儿都护不住。
容惟惟和容昭昭有些吃惊。
“爹,你不必这样的,我现在,得到先祖眷顾,以后会变得很强。”容惟惟率先制止。
“我天赋出众,先祖看重,我也不会有事。”容昭昭紧随其后。
容爹笑得慈爱,“可是我是你们的爹啊。”
作为一个爹爹,该做的,是给女儿遮蔽风雨,而不是懦弱地等着女儿长成大树。
他不想再遇到这样的事时,只能默默祈求老天。
无能为力的感觉,太糟糕了。
“娘,你劝劝爹啊。”容昭昭望向美妇人。
容惟惟跟着望过去。
美妇人笑得温婉,“你们爹难得有这样的心气,你们当女儿的,要支持呀。当修士的,哪能不外出历练?缩在城里,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可是爹说过,他不想有什么大出息,只愿意陪在我们身边,看着我们长大。”容昭昭小声嘀咕。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容惟惟见容爹意志坚决,望向美妇人,眼含担心,“那秋姨——”
秋姨因为是凡人,没法成为容爹的道侣,不过容爹后院只她一人,在这不大的宅子里,她过得还算自在。
但出了宅子,她就只是个凡人,在修者眼里,凡人是地上的蝼蚁,是可以随意碾死的存在。
以往有容爹陪在身边,她才敢外出逛上一逛,容爹要是不在,她与容昭昭常在主宅,她不就得困在宅子里?
“那我回家,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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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姨住吧。”容惟惟改口。
美妇人笑着说,“我会去容家辖下的村子生活。”
容家辖下的村子,多由容家没有灵根的弟子,以及凡人佃农构成。
在这样的村子里,美妇人身后有修士,村里没人敢欺负她,她过得会比容桃城更自在。
两名长辈态度坚决,两名小辈左劝劝不了,右劝劝不住,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当晚,容惟惟是在原主院子里睡的。
毫无陌生感。
院门口的那株紫色的喇叭花,院中桂花树上秃了一块的树皮,凉亭柱上一排排身高划痕……
一切痕迹给她的熟悉感,让她有种自己在这长大的错觉。
她趴在软绵绵的火芯绒被子上,问黑衣男子,“主人,你信前世今生吗?”
她怀疑,自己是转世投了胎。
只是,因为人祭,她忘了今生,觉醒了前世记忆。
“信。”
“如果一个人转生成神兽——”
“不会有人转生成神兽。”黑衣男子笑着打断她,“每一只神兽,或者预备神兽,都只会是不沾染半点因果的全新神魂。”
祂们为天地孕育,为天地所钟,天地偏爱祂们。
容惟惟又迷茫了。
如果不是转世投胎,原身的记忆能影响她至此?身体本能能让她如此感同身受?
她手指摸过被子上的刺绣纹路,指尖的触感先于理智告诉她,那刺绣图纹是什么,好似以前的她,摸过无数遍,熟悉到神魂里。
容惟惟暗自嘀咕,或许因为她是异世之魂,对这个世界来说,就是没有因果的全新神魂呢。
说服了自己,容惟惟不再纠结。
进了识海,她再次趴向黑衣男子膝盖,趴到一半,一根手指拎住她的后颈衣领,也止住她的动作。
如果容惟惟识趣些,就该老老实实坐回连脚踏,但她还想努力一下。
她无辜抬头,佯装不懂黑衣男子制止动作是为何,双手微缩,不解歪头,附赠一个狗狗卖萌,“主人?”
黑衣男子斜睨她,淡淡地开口,“坐直。”
他的眉眼是浓郁的黑,偏生脸颊是极致的白,黑与白,在这灰暗暗的空间,对比得更为鲜明,也显出一股神秘的诡谲危险。
好似有什么暗藏的杀机,在瞧不见的地方如蛛网肆意蔓延。
偏生位于杀机之中的黑衣男子丰神俊朗,玉质金相,低眉浅笑间,似菩萨物理渡人前的悲悯,又好似修罗勾魂前的笑意狂欢。
反差极大,勾人销魂。
容惟惟眸光动了动,往前扑去。
男子手腕动得更快,容惟惟似一条搏浪的鱼,飞了出去。
容惟惟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哀怨地瞅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无动于衷。
容惟惟从地上爬起,坐回连脚踏上。
这一过程,黑衣男子眼皮都未撩半下。
容惟惟忽然暴起,扑向黑衣男人的大..腿.,下一秒似圆滚滚的木桶,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
容惟惟:“……”
好吧,你赢了。
她老老实实地,抱着黑衣男子的小腿,阅读《天下奇珍大全》。
已经攻克的大腿区域又被敌人夺了去,不能再让疆土小腿区域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