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云涯和沈月青早早收拾好了他们的行囊,准时出现在了村口。
当初为了做好雪地求生的准备,他们只从公寓里带走了云涯的那套设备和之前准备的食物。
这两天,食物已经和大家分得差不多了,除了拍摄的设备之外,他们没剩下多少东西。
到了分别的时刻,也不知道再回来雪花村会是什么时候,他们的心里难免都有些不舍。
两天前,他们来到雪花村的时候,暴风雪还没有完全停下,仍有狂风大作。
今日,他们即将离去,天地一片银装素裹,冰冷的空气里干净到仿佛没有一粒尘埃,美得像个虚幻的世界。
云涯扯出一个笑容,拉了拉沈月青的胳膊,在村口拍下了一张合照。
照片里,面若桃花的女孩笑得灿烂,身边的男孩看似面无表情,但眉眼十分柔和,配合地看向镜头。
“等我们下次回来,再拍一张。”
既然许下这个约定,应当会有再实现的那日。
沈月青揉了揉她的脑袋,淡淡安慰道:“明年带你回来。”
他们不再磨蹭下去,拉紧了背包,打算启程。
猎人奥尔加早早地等在了村口,准备带着他们上路。
其实,比起前两年压根无人踏足,今年已经陆陆续续有一些探险者去过那个神秘的地方,甚至留下了一些影像资料。
奥尔加笑称他们俩的运气还算不错,再过几年,也许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闻名而来。
到时候,配套的旅游设施肯定比现在完善,但也不一定能见到如此原生态的美丽了。
奥尔加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他们穿越湖面,将他们送到明珠湖的另一个岸边,挥手同他们道别:“你们是我们诺曼尔人的朋友,随时欢迎你们回来雪花村!”
即将迎来新的冒险,跃跃欲试的期待感早已冲淡了离别之情,云涯兴冲冲地朝他挥挥手,目送他一个人踏上了回程的路。
见身旁的少女已经恢复了那副元气满满的样子,沈月青忍不住失笑。
她好像永远这样有活力,喜怒哀乐都是如此分明,纯粹得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但有的时候,她身上迸发出的力量与那永不服输决心,又远非一个孩子能够拥有的。
他们顺着奥尔加指的方向,一路上问着当地人,摸索着找到了那个冰洞的位置。
此行不负所望,云涯手里的,已经足以支持她将手里的设计图变为实物了。
她为安夫人生日准备的礼物,是一个小巧的八音盒。
八音盒的本体是由诺曼尔独有的一种木材制成的,闻着有股清冽淡雅的香气,如同一头栽入了雪林中。
云涯编曲的时候,将这些天收集到的素材都以一种特殊的编码形式谱进了曲中。
每个人都会跟随音乐声的牵引,在梦境中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诺曼尔热闹的新年,冷酷无情的风雪,心地善良的人们,又或者是惊险刺激的冬猎……
除了这些编进曲子里的故事外,还有可能在梦境中重现心底与诺曼尔有关的所有记忆。
她相信,安夫人会喜欢这份礼物。
无论如何,她已经尽全力达成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心意已到,结局也不必强求。
他们从冰洞出来后,搭了附近旅客的便车,直接回了城区。
电力系统早已恢复,供暖也正常运转,满是积雪的道路也在工作人员的努力下恢复如常。
过去的五天简直就像一场梦境,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既然已经准备齐全,云涯想要拍摄的素材也都到手了,他们似乎也没有继续留在诺曼尔的必要了。
她一向信奉一个词,叫当断则断。
以免再次产生不舍的念头,云涯让沈月青定了最早一趟飞回长川市的航班,他们即刻启程。
不过,自登机后,沈月青就发现,云涯的话明显变少了许多。
不用猜他也知道,她又开始心虚了。
云涯此时确实在担忧要如何面对云敏和云泽的事情。
她这一次偷偷溜出来,给家里添了这么大的麻烦,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生气。
若是他们生气了,自己还得想想法子,怎么哄才好。
不过她烦的不止是这个,其他人她都可以不在乎,但是身边这个人却是她不得不考虑的对象。
等回到长川市之后,他们会变成什么关系呢?
进一步为难,退一步不舍。
她身上还有系统设定的基因病,随时有迎来剧情杀的风险。
就算她豁出去了,不管任务机制,一定要和沈月青在一起,他们又能走多远?
每当想到这里,她就仿佛失去了勇气,做回了那只缩头乌龟。
她沉默不语,开始默默回避沈月青的眼神,甚至连行李都不让他帮忙提,好像从诺曼尔离开后,她已经不再容许自己被他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
沈月青察觉到了她的回避,眼神也慢慢冷了下来。
但他并没有挑明,而是一直执着地跟在云涯身边,不论被无视、被拒绝多少次,依旧一如既往地向她伸出那只手。
说他强势吧,他明明什么也没做,甚至没有捅破窗户纸,克制地守在那根线之外。
说他温和,他眼中藏起的偏执和行动里隐隐的强势骗不了人。
虽然他现在还伪装得很好,但不知为何,云涯有一种感觉,假如自己真的敢明着和他撇清关系,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自从沈月青踏入诺曼尔风雪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无法在这场关系里再退一步。
不仅是因为他的心意如此明显,更是因为自己的内心也不想抗拒。
既然如此,不如顺其自然,遵从本心,等待命运最后的宣判。
当她再次悄悄攀上沈月青的手臂,与那双眼睛对视,云涯心里也再难升起任何想要狠心划清界限的念头。
她能看出来,刚刚自己的那些行为,已经让他很不好受了。
为难自己喜欢的人,何尝不是在为难自己?
“沈月青。”
她软声开口,语气显然是在卖乖讨好。
沈月青的眼神在听见这句称呼之后便暗了暗,他耐着性子,轻轻应了一声。
怎么突然又转了性子?方才明明是想和他划清界限。
他的耐性几乎要到尽头,只能竭力按捺住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
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就算永远只能默默守在她的旁边,也没有关系。
前提是她的身边再没有别的人。
但此时,听见她如此示弱,那些念头好像又随着她的目光一夕之间化作齑粉,烟消云散。
只要她还愿意看他一眼。
其他的东西,好似也没有那么重要。
“怎么了?”
似是有些懊悔刚刚的冷硬,他的声音放得比之前更柔,耐心地再次问道。
云涯不知道这短短两句话的时间里,沈月青的态度又经历了什么样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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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云涯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想,他都会竭尽一切达成她的心愿。
云涯听见他的反问,挠了挠他的手心,几乎是一瞬间,那种战栗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合拢掌心,捉住了她的手指。
她此时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像一只惹了事后回家寻求庇护的幼兽。
究竟想做什么呢,要卖这么长的关子。
沈月青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再次追问道:“直说,再不说不帮你了。”
若是她又不打一声招呼突然消失,他便再也不会轻轻放过。
沈月青屏息凝神,默默等待着,可下一秒云涯说的话,倒是让他难得一笑。
“一会见了母亲,你能不能别让她骂我?”
说到底,云涯最担心的,还是担心云敏要找她算账。
自她来到这个世界,云敏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而她却让这个一心只想着孩子的母亲经历了那样撕心裂肺的担忧。
这事干得不厚道,就连云涯也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
就算挨骂,也是她活该的,但是最好还是不要吧?
见她是真的忐忑,也是真的害怕了,沈月青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背。
“下次还敢吗?”
回忆起得知她失联时,那一瞬间淹没大脑的恐惧,沈月青缓缓收紧了手心的力道,将她的手完完全全合入掌心,仿佛此生再也不会放开。
云涯用头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压低声音小声反驳道:“我出发的时候查过天气预报,没人说会有这么大的暴风雪。你最多最多只能怪我没查老黄历,算不准自己还能这么倒霉。”
仔细算算,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就遇到了许许多多的意外。
最早是被沈月宁强行拉着出门,结果还没上车就因为低血糖晕倒在院子里。后面又被沈月宁缠上,因为违背了系统设定被送进了医院里。
好不容易计划了一次旅行,还能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打乱计划。
她甚至要开始怀疑,其实她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来改变沈月青的命运,她早已在一次又一次倒霉中成为了影响沈月青命运的一环。
若不是因为她提前递交了沈月宁泄露沈氏机密的证据,沈山也不会给这个机会,让沈月青重新进入沈氏的权力核心。
若不是因为她身上的遗传基因病,云敏和沈月青不会这么快联手。
沈月青虽然没有按照原定轨迹接手沈氏科技,但现在沈氏医药已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以他的能力,不日就能将其壮大。
所以,虽然她做出的那些努力,确实改变了当下一些事情的发展,就比如,沈月青没有在她的生日宴上被泼酒羞辱,沈月宁也没有成功栽赃陷害沈月青。
但是,比之沈月青的命运轨迹,那些东西只是不值一提的细节。
是她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沈月青。
想通这一点后,云涯突然释然了,她又不是系统,算不准那么多事情,关于拯救沈月青这个任务,她只需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
除此之外,她想尽力而为,善始善终地把手里的事情做好。
沈月青淡淡看了她一眼,也不反驳,那副神情好像在说:嗯,是有点倒霉。
她恼羞成怒地反过来掐了掐沈月青,继续说道:“你到底能不能办到,不能的话,我提前和妈妈、舅舅还有哥认个错。”
“哥?”
沈月青刚刚还有些纵容的神情突然微微凝滞,嘴角微微勾起,声音却冷了许多:“你在云家,和云泽相处得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