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5月的长沙，空气里飘着栀子花的香气。
林在勋站在《快乐大本营》的后台休息室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台本边缘。
虽然他会中文，但第一次参加中国顶级综艺的录制，说不紧张是假的。
"在勋啊，这个环节你要不要说几句中文？"经纪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修改过的流程表。
林在勋抬头，休息室的灯光在他浅棕色的瞳孔里投下细碎的光点。
他今天化了淡妆，眼尾微微上挑，像极了中国古画里走出来的少年。"好，我可以试试。"他回答，声音清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文俊辉从旁边探出头来，笑着用中文说："你们别被他骗了，这小子中文比我还标准。"他故意拖长音调，"上次我说''这事儿挺秃然的''，他居然纠正我说应该是''突然''，还知道是谐音梗！"
徐明浩正往嘴里塞一块芒果，闻言差点呛到："真的假的？在勋连网络用语都懂？"
林在勋只是笑，嘴角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丝质衬衫，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衬衫下摆随意地塞进黑色修身西裤里，腰间一条极细的银色腰带在灯光下若隐若现。这身搭配看似简单，却处处透着精心——衬衫袖口挽起两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哇，你这身..."节目造型师李敏推门进来，眼睛一亮，"我刚才看到何老师在跟服装组讨论，说想让你穿节目组准备的那套运动装，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换嘛。"
林在勋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不确定："这样可以吗？都是我自己带的衣服..."
"太可以了！"李敏绕着他转了一圈，"这衬衫是哪个牌子的？剪裁太漂亮了。"
"弘大那边一家小店买的，设计师是个刚毕业的学生。"林在勋用韩语回答，徐明浩立刻替他翻译。
李敏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质感看起来至少上万..."她伸手想摸面料又缩回去，"算了算了，录制前不能弄皱。不过说真的，你这眼光绝了，等下镜头肯定爱死你。"
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工作人员来通知他们准备上场。
林在勋站起身，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挺拔。他随手整理了一下头发——新剪的碎发造型让他的脸部轮廓更加立体，下颌线像是用钢笔一笔勾勒出来的，干净利落。
"走吧。"他说，这次用的是中文。
演播厅的灯光比休息室亮了好几倍。林在勋跟在成员们身后走上舞台，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他微微眯眼适应光线，嘴角已经挂上了偶像标准的微笑。台下举着"SEVENTEEN"灯牌的粉丝中，有不少人突然将手机转向了他，闪光灯连成一片。
"哇，这位就是我们的在勋吧？"何炅走过来，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你中文特别好？"
林在勋微微鞠躬，接过话筒："何老师好，我是SEVENTEEN的林在勋。"他的发音标准得惊人，甚至带着一点北京腔的儿化音。
台下爆发出一阵惊呼。何炅瞪大眼睛："等等，你确定你是韩国人？这普通话比我还标准！"
"因为很喜欢中国文化，"林在勋解释道，睫毛在聚光灯下投下细密的阴影，"一直都有学。"他顿了顿，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而且我HSK六级。"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引爆了整个演播厅。HSK是汉语水平考试，六级是最高级别。谢娜夸张地捂住胸口："完了完了，现在外国人都来抢我们主持人的饭碗了！"
节目进行到互动环节，有一个考验外国嘉宾中文水平的"快速说省份"游戏。其他成员还在结结巴巴地说"北、北京"、"上、上海"时，林在勋已经流畅地报出了一连串："黑龙江、吉林、辽宁、河北、河南、山东、山西、陕西..."
"停停停！"何炅做出一个暂停手势，"你该不会把全国省份都背下来了吧？"
林在勋歪了歪头，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出奇地年轻："要全部说一遍吗？"没等回答，他真的继续道："江苏、浙江、安徽、福建、江西、广东、广西、海南..."
台下粉丝的尖叫声爆发。维嘉凑近看了看他的台本："这上面没写台词啊，真是即兴发挥？"
"中国地理很有趣。"林在勋微笑，眼睛弯成两道月牙，"特别是各省的简称，比如''鄂''是湖北，''蜀''是四川..."
谢娜做出一个夸张的晕倒动作："何老师，我觉得我们节目需要新主持人了！"
游戏进行到惩罚环节，输的一方要被水泼。林在勋所在的小组输了，他主动站到了最前面。工作人员端来一盆水，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哗——"
冰凉的水从头顶浇下，瞬间浸透了他的衬衫。林在勋猛地睁开眼睛，水珠顺着他的睫毛滴落。深蓝色衬衫变得半透明，紧贴在身上，隐约可见肌肉的轮廓。他下意识甩了甩头，水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演播厅突然安静了一秒，然后爆发出比之前更疯狂的尖叫声。
"我的天..."谢娜小声说，"这画面太犯罪了。"
林在勋抹了把脸，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到锁骨。他居然还在笑："好凉快。"这句话是用韩语说的，声音因为冷水的刺激而有些发抖，却意外地性感。
导播室里，导演激动地拍着大腿："这段绝对上热搜！多给他特写！"
录制结束后，已是深夜。林在勋换上了干衣服——简单的白T恤和黑色牛仔裤，但穿在他身上依然像时装大片。他站在电视台后门，耐心地给等待的粉丝签名。大多数成员已经上车了，只有他还留在最后。
"在勋欧巴！"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挤到最前面，递上一封信，"这是我写的信，请一定要看！"
林在勋接过信封，指尖上还带着刚洗过澡的水汽。他注意到女孩的手在发抖，于是放柔了声音："谢谢你，我会认真看的。"他用中文回答，然后又用韩语补充道："晚上有点凉，记得早点回家。"
女孩瞪大眼睛："你、你记得我？上周机场..."
"嗯，"林在勋点头，"你当时穿了黄色外套。"他顿了顿，突然用中文说："''向阳''站姐，对吧？你在微博上的照片拍得很好。"
女孩——"向阳"捂住嘴，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是个小站子的管理者，没想到偶像竟然记得自己的ID。
经纪人已经在车上催促了。林在勋最后对粉丝们挥挥手，弯腰钻进车里。车门关闭前，他听到"向阳"带着哭腔喊："欧巴！我高考结束了！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车内冷气开得很足。林在勋靠在座椅上，疲惫地闭上眼睛。文俊辉递给他一瓶水："今天表现太棒了，微博上全是你。"
徐明浩凑过来，手机屏幕上是热搜榜单：#林在勋中文##林在勋湿发##HSK六级爱豆# 三个标签都进了前十。
"这下公司要乐开花了。"徐明浩笑着说，"你知道刚才导演跟我说什么吗？说下次还想单独邀请你。"
林在勋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一张他被水泼后的特写。水珠挂在他的睫毛上，衬衫紧贴着胸膛，眼神却依然清澈坚定。他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得了吧，"文俊辉用胳膊肘捅他，"你那''快速说省份''绝对是故意的。我都没见过你背这个。"
林在勋终于笑了，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熬夜背的。"他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城市灯火，"既然来了，就想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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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SEVENTEEN下榻的酒店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粉丝。林在勋拉开窗帘一角，看到楼下有人举着写有他名字的手幅。他揉了揉太阳穴——连续的通告让他有些头疼，但看到粉丝，心里又涌起一股暖流。
"在看什么？"徐明浩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滴着水。
"粉丝们，"林在勋放下窗帘，"这么早就来了。"
徐明浩擦着头发走过来："你昨天那波操作太猛了。Pledis的公关应该半夜都在加班。"他顿了顿，"不过...谢谢你。"
"嗯？"
"因为你，更多人开始关注SEVENTEEN了，而不只是''有中国成员的韩国团''。"徐明浩认真地说，"你成了我们的桥梁。"
林在勋沉默了一会儿，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黑色连帽衫套上。这件衣服看似普通，但剪裁极为修身，衬得他肩宽腰窄。他戴上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我下去一趟。"
"啊？现在？外面都是粉丝！"
"就因为这个。"林在勋已经走到了门口，"她们等了那么久，至少让她们知道我们看到了。"
五分钟后，酒店大堂的粉丝们惊喜地发现电梯里走出了戴着口罩的林在勋。他没有靠近——保安紧张地拦着——只是站在安全距离外，对着大家鞠了一躬。
"早上好，"他用中文说，"谢谢你们来，但请一定要注意安全。"他指了指外面的太阳，"天气很热，不要中暑了。"
一个胆大的粉丝喊道："欧巴！可以比心吗？"
林在勋眨了眨眼，突然做了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动作——他将右手放在左胸心脏的位置，轻轻按了一下，然后指向粉丝们。这个即兴的"比心"方式既亲密又克制，引得粉丝们一阵尖叫。
回房间的路上，林在勋遇到了节目组的造型师李敏。她眼睛一亮："正好碰到你！昨天那期节目反响太好了，有几家品牌想联系你合作。"
林在勋有些意外："我？不是整个团队吗？"
"主要是你，"李敏压低声音，"特别是你穿的那件衬衫，品牌方查了一晚上才发现是韩国一个小众设计师的作品，现在那家店的官网都被中国粉丝挤爆了。"
林在勋想起那件在弘大二手市场淘到的衬衫，价格还不到十万韩元（约合人民币600元）。"那...公司知道吗？"
"当然，你们经纪人高兴坏了。"李敏笑着说，"不过..."她犹豫了一下，"有家奢侈品牌想请你穿他们的新款，但听说你总爱穿小众品牌，有点担心..."
林在勋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思考了片刻："我可以穿，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必须允许我按自己的方式搭配。"林在勋的眼睛在口罩上方显得格外明亮，"我不想变成行走的广告牌。"
李敏笑了："这才是设计师们爱你的原因。"她拿出手机，"对了，能和你拍张照吗？我妹妹是你的粉丝。"
林在勋点点头，礼貌地摘下了口罩。李敏突然倒吸一口气："天啊，你素颜也这么..."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照片拍完后，林在勋重新戴上口罩。李敏看着手机屏幕，忍不住说："你知道吗？你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不只是帅，而是一种..."她寻找着合适的词，"authenticity（真实性）。"
林在勋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但他喜欢它的发音。他微微颔首："谢谢。"
转身走向电梯时，他想，或许这就是他能为SEVENTEEN做的——在异国的土地上，做一个真实的自己，然后被爱。
2016年的SEVENTEEN，像一颗被春风拂过的种子，在异国的土壤里，悄然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