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清倌靠近,祝元穗莫名心慌。
那双幽深的眸子,盯得她有些口干舌燥。
凑这么近,勾引意味如此明显。
嘶,难道她这十年未归,如今的清倌都胆子都这么大吗?
祝元穗不好再想,连忙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的心口,摇头拒绝。
“我不需要这些。”
燕淮脚步一顿,抱着琴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月白的广袖垂落,遮住了修长的手指。
“姑娘……”
燕淮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委屈。
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垂下,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竟真有了几分泫然欲泣的破碎感。
他眼波流转,带着丝委屈和刻意装出来的可怜巴巴:“姑娘莫不是嫌弃在下脏?”
他顿了顿,竟是红了眼眶:“在下还是清白之身,从未、从未侍奉过旁人,如今想陪的,也不过姑娘一人……”
“轰——”
祝元穗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这、这清倌说的什么浑话!
她的脸不受控制彻底红了起来。
往日里那张伶牙俐齿的嘴巴,此刻对着这双含情带怨又透着点孤傲的眼睛,她只觉得舌头像是打了结,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脸颊上那火烧火燎的热度,烫得她心慌意乱。
燕淮低低笑了声,又靠近了些。
祝元穗甚至能看清他面纱下高挺鼻梁的轮廓,和那微微抿起的薄唇。
那唇离她越来越近,隔着薄薄的面纱,眼看就要印上她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祝元穗脑海中不合时宜地闪过燕淮带笑的眉眼。
只差不到半指距离,祝元穗一偏头。
那面纱蹭过她的侧脸,带着旖旎暧昧。
“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祝元穗掩饰不住语气之中的慌乱和羞恼。
一把推开身前的月白身影。
她迅速侧过脸,深吸了好几口气。
这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我寻你来,不过是想听琴品茗,你就好生弹你的琴,其他的概不必想。”
她可是花了钱的,但也没必要太近一步,她这是洁身自好。
对,没错,洁身自好!
才不是因为突然想起来燕淮的脸,莫名心虚了!
燕淮被她推得后退一步,稳住身形,怀中琴弦因震动发出低微的嗡鸣。
面纱下,他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撇,一丝失落悄然划过心间。
差一点儿,差一点儿他便隔着面纱亲上她。
然而,这失落只存在了一瞬,便被另一种更为汹涌的情绪覆盖。
那是庆幸,非常欣喜的庆幸。
即便他顶着“怀敬”的身份,说着如此露骨的“献身”之言,她依旧毫不犹豫地躲开了。
她果然只是来听曲儿寻乐子的,而并非如同那些个纨绔子弟一样。
这个认知,像炽热的火苗,将方才那点试探带来的酸涩烧得干干净净。
还好,还好她没答应。
哪怕这个试图“轻薄”她的清倌,就是他自己。
燕淮暗自舒了口气,又觉自己这心思实在矛盾得可笑。
“是。”
他低低应了一声,声音已恢复了之前的从容淡泊。
将那点隐秘的欢喜和复杂心绪尽数压下。
抱着琴,走回矮几前,重新端正坐下。
指尖再次抚上冰凉的琴弦。
这一次,他没有再弹那热烈直白的《凤求凰》,而是选了一曲舒缓宁和的《潇湘水云》。
琴音潺潺流出,如同月下静谧流淌的溪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缓缓扫除雅间内残余的紧张与暧昧气息。
祝元穗低垂着眼眸,僵硬地坐在窗边的锦垫上,手指无意识绞着衣摆。
脸上热度未消,耳根依旧滚烫,方才那清倌靠近时带来的压迫感,和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清冽气息,萦绕在鼻尖,扰得她心烦意乱。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双眼睛,不去想那委屈巴巴的语气,更不去想那句石破天惊的“清白之身送给你”。
可越是压制,那些画面和声音反而越发清晰。
尤其是最后关头,自己竟莫名其妙想到了燕淮那混蛋。
祝元穗懊恼地闭了闭眼。
燕滚滚那厮给她下了什么**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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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让她为一双神似的深情眼眸而心慌意乱?
她抿了口茶,让自己冷静下来。
身后,舒缓的琴音如同温润的暖流,绵绵不绝。
琴技确实高超,每一个音符都恰到好处,营造出一种令人心神放松的氛围。
祝元穗紧绷的神经在这如水的琴声中,不知不觉便松懈下来。
连日的担忧与方才那场令人面红耳赤的惊吓,累积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如同断了线的风筝。
最终支撑不住,蜷在锦垫上,呼吸变得轻缓绵长,竟是沉沉睡了过去。
最后一个清泠的音符在空气中袅袅消散。
燕淮的指尖轻轻按在微颤的琴弦上,止住了余音。
雅间内彻底安静下来,只余下银丝炭盆里炭火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以及祝元穗那均匀而清浅的呼吸声。
燕淮缓缓抬眸。
目光落在那个蜷缩在锦垫上的身影上。
祝元穗侧身躺着。
乌黑的发丝有几缕散落在微红的脸颊旁,平日里总带着点狡黠的眉眼此刻柔和地闭合着。
长睫在眼下投下安静的阴影。
大概是睡梦中觉得姿势不太舒服,她无意识地轻轻蹭了蹭锦垫。
唇瓣砸吧两下,透出几分难得的娇憨。
燕淮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
他无声地站起身,动作轻缓,生怕惊扰了这场景。
月白的衣袂拂过地面,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他走到祝元穗身边,在她身侧撩袍而坐。
距离如此之近,近得能看清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能感受到她呼吸间温热的气息。
那股独属于她的、淡淡的药草清香混合着干净的皂角气息,丝丝缕缕钻入鼻端,比最醇厚的酒更易让人沉醉。
燕淮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目光贪婪且细致地描摹着她的睡颜,从光洁的额头,到秀挺的鼻梁,再到那泛着健康粉色的唇瓣。
方才所有的伪装,试探,刻意的引诱和那些翻涌的醋意,在这一刻都沉淀下来,化作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