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杨卫国，把周小燕提为副厅级的厂长，王立东和娄晓娥是正处级副厂长，于莉是正科级财务科长，其他的你看着办。”张伯清转头看着杨卫国道。
“啊？那小沈？”杨卫国惊讶道。
“他不是还有机床这一块嘛？让他回轧钢厂当副厅级的副厂长。”张伯清看向沈南进，“钱部里拿走了，功劳没有抢你的。”
“我可以不要吗？”沈南进郁闷道。
从内心来说，他干完了活就只想躲在养殖厂过自在日子。
“你觉得呢？”张伯清冷笑道，“听说你搞机床不要上级一分钱？这个不好。对于你这样的同志我们还要支持的，先拨两百万给你。”
卧槽！
沈南进都被他的无耻惊呆了。
拿了老子的钱再投资老子？
然后下次再名正言顺地瓜分我的机床厂？
“部长，你这样的工作风格有没有挨过打？”沈南进无语道。
“咯咯咯...”周小燕直接抱着娄晓娥笑。
“呵呵，老子宁愿挨打，也比没有钱用的好。”张伯清不以为耻地笑着。
厉害！
沈南进给他一个大拇指，你特么是活得通透的。
看着张伯清带着向经武和秘书出门，杨卫国他们第一次都没有起身送行。
这特么都是来抢钱的强盗，还要我送？
你脸有多大啊！
“小沈，你怎么就答应了呢？”杨卫国和李怀德痛心疾首。
“那要不你追上去说一句？”沈南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两个怂货加笨蛋，上一次自己都说这么清楚了，还是没有长进啊。
“就是，厂长，我们太亏了。”周小燕也郁闷地直跺脚。
她对升官没有这么强的兴趣，只是争口气而已。
自己爷们都副部级了，一个副厅不算什么。
“你们啊！”沈南进感慨了一声。
“怎么了？”李怀德疑惑道。
“这个保证金肯定是不能留下来的。赵振华说的很对，就算大家没有问题，于莉下面的财务要是动了手脚，从于莉一直到杨厂长，谁跑得掉？”沈南进问道。
“这...”杨卫国一想，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是真的出了这种问题，他连全身而退都保不住。
“那...”李怀德问了一半，沈南进却知道他关心的是什么了。
“关键是剩下的两千多万，老杨、老李，你们记得我和你们聊机床的时候说过什么？”沈南进问道。
“什么？”杨卫国和李怀德同时一愣。
“我说过吧，账上就不能有这么多钱，那都是国家的。我要是知道，早就花掉一半了。”沈南进解释道。
“这话我知道，你确实说过，但是一个养殖厂，怎么花？”杨卫国郁闷道。
怎么说到最后是自己的错了呢。
“废话，现在农村的收成好转了，囤积一点饲料的原料不好吗？先囤一年的量。这样的话建仓库、收购的钱不就去掉一部分了？”沈南进气的不想说话，“还有，和国外市场对接要不要钱？现在我们国内已经铺开了，就不担心国外反倾销进来了，国际市场就可以开拓了。”
他看了看身边人，说道：“还有，取得了这么大的贡献，处级干部发一千，科级干部发五百的奖金不过分吧？”
“还能这样吗？”王立东心疼地捂住了胸口。
自己好像错过了一千的巨款。
这可是将近一年的工资啊。
“我们有了成绩，有功就赏过分吗？还没有申请国家拨款。”沈南进无语道。
这帮家伙，格局还是小了，就知道守着钱开心。
“那你也不应该让出去这么多啊，好歹留多一点我们还能发奖金的。”周小燕也心疼了。
她不在乎升官，可是谁会不在乎钱的？
“你们以为？我们账上留了这么多钱，上级部门会放心？他们已经过来了，你说，我们还能抵抗上级不成？到时候他们怎么看轧钢厂和养殖厂的干部？铁板一块，山头主义？”沈南进嘲笑道。
杨卫国和李怀德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结论对他们的影响是最大的。
“现在轧钢厂太大了，即便分出去了电器厂，产值还是四九城里最大的几个单位之一。我估计今天张伯清把养殖厂升级成副厅，就是准备拆解了。”沈南进分析道。
“啊？又要拆解？”杨卫国现在听到拆分就难过的不行。
“老杨，这可是好事。”沈南进笑道，“你说，轧钢厂都拆解出这么多单位了，那不要安慰一下啊，估计你的副部也快了。”
“你确定？”李怀德眼睛都亮了。
这可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一旦到了副部，他对杨卫国出手就一点顾忌都没有了。
“否则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把我调回去？我才来几天啊？”沈南进反问道。
他的根在轧钢厂，后续的发展也在轧钢厂，这是上级的共识。
“不会到最后我们也要拆解吧？”王立东郁闷道。
虽然他现在是副厂长，但是他也看得清楚，周小燕是迟早要上去的。
一个完整的养殖厂和拆解后的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果你的养殖规模控制好就不会。毕竟光靠一个养殖厂还是不够的。”沈南进笑道，“但是估计你压不住。我们现在做的都是刚需产品，说白了，就是不需要国家计划就可以独立生存的，你说，就四九城里面有几个？”
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
确实，现在绝大部分工厂都是在财政拨款、财政收购的体制下生存的。
既没有压力，也没有成绩，不温不火。
但是沈南进前后搞了几个企业都是这种刚需类型，完全不一样。
甚至最后不得不被市场倒逼继续扩大产能。
“小沈，没有想到你看的这么远。”杨卫国感慨道。
“这都是吴羞月告诉我的，你信不信，过段时间轧钢厂还会来一个副厂长，现在的干部结构，上级已经不放心了。”沈南进笑道。
吴羞月真是一个万能的挡箭牌啊，好用到家的那种。
无论是出身、学历还是职务，都是足够抵挡所有攻击的。
大家都深以为然。
只有娄晓娥和于莉暗暗好笑。
你们要是见过吴羞月趴在沈南进肩膀上撒娇，估计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唉，当初引进储蓄所的时候，不应该找农业银行的。现在家底都被别人看清楚了。”于莉郁闷道。
“噗...”沈南进笑了，“你还真以为是因为农行给了我们的账户信息才引来了他们啊？”
“啊？那不然呢？”于莉惊了。
今天的事，直接让她大开眼界了。
“我可以确信，今天是张伯清通知了赵振华的。”沈南进老神在在地道。
“什么？”几个人都惊呼道。
“刚开始我也以为是这样，但是后面聊着聊着我就感觉不对了。你们想，一个部委想要知道下属企业的账户上的钱，还需要有什么关联关系吗？”沈南进反问道。
“可是工业部平白无故地让农业部分掉一杯羹有什么好处？”王立东不解道。
“废话，两千多万的押金，搞不好以后会上亿，你是工业部的领导睡得着啊？”沈南进都气笑了。
杨卫国和李怀德对视一眼，都想擦汗。
“你们啊，看到钱就走不动路。如果一开始就把钱交给农业部就简单了。”
“是我们想的简单了。”这件事，之前是分管财务的周小燕的责任。
“所以啊，张伯清巴不得农业部拿走呢。反正农业部用了，下面的企业也不敢吭声，给个政策就安抚好了，工业部拿什么去摆平？”沈南进解释道。
“那也...”杨卫国说了一半，自己都觉得心虚了。
“而且，你们想想，农业部真正从我们手里拿走的只有15%，工业部可是拿走了35%呢。”沈南进这句话就诛心了。
“卧槽！你是说张伯清故意让农业部的人来闹的，然后他在后面捡便宜？”李怀德差点跳起来。
“你觉得呢？否则张伯清来自己下属企业抢钱，多少有点不合适吧？”沈南进翻了个白眼。
没有农业部的配合，张伯清师出无名啊。
现在反正农业部都伸手了，作为主管部委不能一点都没有吧？
“混蛋啊！”杨卫国气的咬牙切齿。
沈南进突然站起来，对着门口恭敬打招呼：“张部长、向部长。”
我特么...
杨卫国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回头一看紧闭的大门，他悲愤地怒吼：“沈南进，你特么再耍老子，我去你家门口上吊你信不信？”
“哈哈哈...”所有人都是笑的前俯后仰。
“行了，上级领导都走了，你们背后牛逼什么呢？”沈南进笑的像只小狐狸，“大家也都不亏，都升了不是嘛。”
这样一说，大家的心里都好受了一点。
毕竟辛苦做出来的成绩，上级也算是看到了。
唯一心有余悸的，是这些大佬真的不是人啊，太脏了！
人群散去，娄晓娥和于莉却跟着沈南进到了他的办公室。
再过几天，等调令一到，他就要搬回轧钢厂了。
“沈南进，我们跟着你去轧钢厂好不好？”想到以后要自己两个人跑来这么偏远的地方上班，娄晓娥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是，我宁愿不当这个科长也愿意回去。”于莉也看着沈南进。
“神经病啊？你知道轧钢厂现在还有秦淮茹、林若怡在呢，真的全都过去了，杨卫国他们怎么想？”沈南进笑骂道。
不过这句话从于莉嘴里出来，他还挺意外的。
果然，环境改变一个人，或者更加准确的说是条件改变一个人。
“啊？他们不会知道我们的事吧？”于莉惊恐道。
“这还需要知道啊？他们只要认为你是我的派系的人就够了。”沈南进摇摇头，“以前是我什么都不管，他们也无所谓，把你们都提拔了。现在我管事了，你觉得哪个厂长愿意下面的部门领导全是一个副厂长的？”
“唉！...”娄晓娥叹口气。
她知道沈南进说的是对的，这和她爸娄半城用人一个道理。
“要不，你走之前在养殖厂住几天？”她期待地看着沈南进。
“不是，你这么急吗？你比芫花和李雅还小呢。”沈南进奇怪地看着她。
他自然知道娄晓娥是想和自己多在一起几个晚上，不要像东跨院那样排队。
“咯咯咯...”于莉笑疯了。
她没有生孩子的紧迫性，不了解娄晓娥的想法。
“好啊，沈南进，你现在嫌弃我了是吧？”娄晓娥顿时扭住了沈南进的腰间软肉。
卧槽！
沈南进直接一哆嗦。
这些女人现在都疯了？
可是看着娄晓娥的脸，他突然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