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的事情办的很快。
在王红梅和李胜华的合力运作下，吴鑫第二周就被调动到了门头沟去了。
至于去了担任什么职务，谁都不会关心了。
如果说他只是招惹了沈南进，那还好说。
偏偏涉及到了罗沐兰这个正处加上沈军这个中校，这已经是军婚了。
在这种情况下，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他。
随着邓刚的上位，李雅顺利就任街道办副主任。
实际上以她的级别，就是正主任也可以。
不过鉴于她一点都没有地方上的工作经验，沈南进建议她还是先学习一段时间。
而且邓刚这个老基层身上还是有很多可以学习的地方的。
不过这是后面的事，眼前，沈南进也接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周一一上班，杨卫国和李怀德两人就把他拉到了办公室。
“我说两位厂长，你们这都是干嘛啊？”沈南进一脸的无语。
这两个货，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的事，非要搞得和特务接头一样的，神神叨叨的。
“小沈，我这里有两个消息，你要听哪个？”杨卫国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不是，我想听哪一个你还能把另一个不告诉我还是怎么着？”沈南进实在是搞不懂。
这两人在人前都算是高级干部了，怎么到了自己面前就这么不正经呢。
杨卫国和李怀德也无奈，眼前这小混蛋要是从功劳的角度考虑，地位早就不比自己差了。
偏偏这家伙就是喜欢在基层待着，你能怎么办？
这搞得大家面对他的时候，过于无视他的功劳就有点倨傲，过于客气又不符合级别，只能用这种不正经的方式相处了。
“第一个消息，电器厂要脱离轧钢厂了。”李怀德道。
沈南进顿时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
随着娄振华在香江的销售渠道打开，红星电器厂的冰箱、空调、洗衣机已经在国外陆续打开了销路。
这样的情况下，轧钢厂的规模就过于大了。
除了拆分，已经没有办法了。
总不能把轧钢厂定为部级单位吧？
工业部部长来了谁才是领导。
“你知道？”杨卫国看他的表情，惊讶道。
“我知道个屁啊！我特么出差才回来，能知道什么？”沈南进无语道。
“那你...”李怀德欲言又止，他觉得多半是吴羞月告诉沈南进的。
“废话，这种事，还需要别人告诉我吗？”沈南进没好气道，“现在电器厂的销售规模已经不比轧钢厂小多少了，难道真的把轧钢厂调整成部级单位啊？”
“那不能，那不能。”杨卫国和李怀德讪讪地笑道。
自己有几斤几两，他们还是知道的。
你说副部级单位，还有可能，部级单位那是想都不要想。
“就是啊。”沈南进看两个货终于明白了，才道，“而且我们的生产计划大部分都是上级定下来的，电器厂完全是市场决定的。也具备拆分的条件不是？”
“是啊！”杨卫国点点头，突然附和道，“果然，现在小沈的眼光已经不比我们差了。”
他看向李怀德，就发现李怀德也一脸认可地点点头。
“不是，你们到底要干嘛？”沈南进警惕了。
这两个混蛋私下里互相提防，就差捅刀子了。
到自己面前演《将相和》，给谁看呢？
“不是，小沈，我们这不是突然被挖走了一块，有点反应不过来了嘛。”李怀德赔着笑道。
“对啊，轧钢厂的业绩可是一下子少了一半，就问问小沈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杨卫国也附和道。
“这样啊？”沈南进倒是有点理解了。
估计他们还指望自己搞一个电器厂出来呢。
“你们有没有想过，搞一个养殖厂出来？”沈南进试探着问道。
“养殖厂？”杨卫国和李怀德面面相觑。
困难时期刚刚过去，现在还留了个尾巴在呢。
说搞养殖厂是不是有点超前了？
可是看沈南进确实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沈南进确实很想搞养殖厂。
从他第一次给街道办用鱼换粮食开始就有这个想法。
沈南进上一世看的所有网文里，要不就开养殖厂，要不就是打猎。
如果说打猎有点想当然，山上到底有多少猎物可以养活四九城的人口？
那么养殖的主意确实把他打动了。
可惜实际调研了一番以后，他就知道这个也不靠谱。
不说小猪、小羊的种苗哪里来，就是养殖需要的饲料都不知道从哪里搞。
这不是有没有的问题，沈南进可以从超市拿出很多。
但是在大部分穷人吃着和玉米芯一起打碎的棒子面，不脱外皮带着麦麸一起揉成的面食都算开荤的情况下。
你敢拿去喂猪，人家就敢把你的猪全杀了。
现在灾难结束了，沈南进觉得可以想一下这件事了。
在未来的十几二十年，肉食一直是供不应求的，绝对的硬通货。
各厂设立的采购员，大部分都是为了一点份额外的肉食在奔走着。
轧钢厂为什么不能自力更生，解决这个问题呢？
杨卫国和李怀德听了他的详细说明，都有些心动。
“还有吗？”李怀德问道。
“还有，就是做机床！”沈南进道。
“机床？”杨卫国头顶直冒问号。
这小沈的脑袋怎么长得，思维这么跳跃的吗？
从养殖厂到机床，总有一种猪八戒摇身一变来当钳工的感觉。
“为什么是机床？我们一点基础都没有啊！”李怀德也是眼冒金星。
他不知道，从去年大头为了一台机床牺牲以后，这就成了沈南进的心病了。
一定要把自己国家的工业母机做出来！
“没有基础可以学的！”沈南进道。
“这玩意怎么学？”杨卫国和李怀德都傻了。
这件事不是机械厂的事吗？我们是轧钢厂，只负责把钢铁做成需要的形状而已。
“两位厂长，你说我们先组建一支维修队伍怎么样？先修机床。然后熟悉了再自己设计，自己生产机床。”沈南进建议道。
“修机床？那...”杨卫国说了一半。
突然想起了沈南进第一次救米哈伊尔就修复了那台机床，兴奋地问道：“你带队？”
“我带队！”沈南进点点头。
香江之行，最大的收获就是他的心态有点变了。
过去他看到的是苦难，他总觉得自己力所能及的去帮助一下就可以了。
但是大头和无数人的牺牲让他知道，希望更加重要。
有很多人为了守护这份希望，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所以这一次，他破天荒地点了头。
杨卫国和李怀德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变化。
“那我们说说第二件事。”杨卫国突然笑道。
“哦...嗯？”沈南进都快忘记了还有第二件事呢。
不过他本能地感觉到了杨卫国和李怀德有点诡异的笑容，心里突然一抽。
“部里面给了表彰，提拔你为正处，我们正好担心不知道怎么安排你呢，现在好了，你兼任养殖厂厂长和车床维修组组长。”杨卫国拿出了一份红头文件。
“小沈，厉害啊！”李怀德感慨道。
过去的两年，他们一直不知道沈南进去了哪里，干嘛去了。
但是这一封任命书，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这还是沈南进这个当事人竭力不想升官的前提下的。
虽然任命书也没有说沈南进干了什么事，但是想来一定是功劳巨大的保密任务。
“不是，你们...”沈南进傻了。
你们两个老六是故意的吧？
但凡你们先说这个，我保证不给你们出主意。
“小沈，你也要体谅上级，压不住了！”李怀德一脸的语重心长，“秦淮茹都正处了，林若怡也是副处了，怎么升？吴羞月现在直接已经副厅了，还想怎么办？”
卧槽！
这混蛋威胁我，赤裸裸地威胁我！
别人估计想不到，李怀德这货本身在男女问题上就不干净。
以他的嗅觉，一定感觉到了林若怡和吴羞月和自己的不正常的关系。
沈南进气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他也知道，李怀德说的有道理。
吴羞月和林若怡是年龄最大的，26岁的副厅和副处，再升真的不合适了。
秦淮茹才25岁，已经正处了，怎么升？
不知不觉，自己身边连年龄最小的顾芫花都已经正科了。剩下的都是还在上学的。
他看了杨卫国和李怀德两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半天，终于泄了气。
人家也没有坏心眼，你能说什么。
“小沈，说正经的，轧钢厂后面还有一块地，你说当养殖厂够不够？”李怀德问道。
“不，我放在城外。”沈南进道。
“啊？为什么？”杨卫国和李怀德都傻了。
“两位厂长，现在大家嘴里可是都缺的厉害，你要是放在厂后面，部长他们三天两头来打秋风，你说给不给？”沈南进提醒道。
说完，他看着杨卫国和李怀德有点抽搐的脸奇怪道：“你们怎么了？这又是怎么病啊？我给看看？”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声音：“沈南进，都说你只想搞技术，不会做干部，我觉得你会做的很呢！”
卧槽！
沈南进顿时从位置上跳了起来，转身看去，正是工业部部长张伯清。
身后还有一个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向经武。
尼玛！
沈南进欲哭无泪。
今天是出门忘了看黄历吗？
怎么这种破事一个接一个！
“部长，你看，我说的是不光我们厂长烦，别的工厂找到了部长您这里，您也烦不是？所以还不如我一肩担了，坏人我一个人做。”沈南进赔着笑道。
“是吗？你这么有担当？”张伯清奇怪道。
“那必须的！”沈南进义正词严。
我特么都用敬语了，你都不能放我一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