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红星帮，沈南进立刻去见了林锐和他媳妇方春华。
“三哥，你们之前的粮食怎么交给对岸的？”沈南进问道。
“直接运过去的啊？通知对岸的部队开展一次演习就可以了。”林锐奇怪道。
“这边的水警不管吗？”沈南进问道。
他大概知道情况，但是还是有点不放心。
“嗨，妹夫，对面咱们的部队一开枪，水警跑得比兔子还快。”方春华摆摆手，得意道。
沈南进乐了。
这三嫂原本是地方上的，现在跟着林锐越来越有江湖气了。
不过想想吴羞月她们就知道，这年头的娘们都是彪悍的很。
何况能够嫁进林家的也不是普通家庭的。
“那这样，你用电台通知对面，明晚有一个小批量的粮食，大概六十多吨左右。”沈南进已经决定了，先把自己的情绪分用了救救急。
虽然十几万斤的粮食没有多少，但是也许能够救几百人的命。
“哪来的？”林锐和李雅都惊了。
前面的粮食这么难搞，沈南进出去一趟就搞定了这么多？
“今天的那个老毛子手上正好有一批，给我救急了。”沈南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太好了！”旁边的三个人都是一脸的惊喜。
“后面还有一百吨的粮食，是小麦和玉米，看今天谢尔盖的样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三哥你要在河边找一个固定的堆场，以后也方便交易。”沈南进交代道。
自己不可能变出一支车队拉粮食，还是在江边放出来最合适。
“那简单，这块地都是我控制的，直接在江边围一个堆场就好。”林锐点点头。
“那行，明天就算了，也来不及，我到时候叫老毛子直接送过去。交易了这一批，你们就动工，把那片地围起来。”沈南进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围起来就让别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无论是自己还是大俄的粮食都需要保密。
好在现在也没有什么无人机，香江政府还没有富裕到用直升机巡逻。
“妹夫，你这一次过来可是帮了大忙了。”林锐喜出望外地拍了拍手。
“你也不要给予太高的期望，东南亚那边的渠道还要拓宽，不要怕花钱，让他们从米国或者奥洲进口。”沈南进叮嘱道。
现在真的不能考虑质量的问题。
东南亚的大米虽然好，但是太贵了。
还是要考虑小麦和玉米这种价格稍低的粮食。
“嗯，这个妹夫你放心，我一直盯着的。”方春华点点头。
沈南进没有想到这一块林锐交给了媳妇，顿时也不说话了。
自己和方春华不熟悉，也不好多说什么。
“行了，我去睡觉了，明天下午再安排粮食的事。”沈南进站起来，就往房间里走。
没有多久，房间里就传出了轻微的鼾声。
隔壁的阳台上，李雅静静地看着夜空。
她以为今晚沈南进还会到阳台上看看，没想到这个家伙回去就睡着了。
也许是今天太累了吧。
他今天看着沈南进足足做了三、四个小时的推拿。
即便在香江，这个季节也是有点凉意的。
可是他的汗水就这样从额头滴落了下来。
小姑娘站了一会，终于有点怏怏不乐地回到了房间。
第二天下午，沈南进确定了运货的地点，在林锐家里装模作样地打了个电话。
反正现在既没有通话记录，他们也听不懂自己说的话。
晚上7点，他让林锐先派车把自己送到了河边的交易地点，连李雅都没有带。
他的理由很充分，对方希望这一次的交易是很隐秘的。
等司机一走，他就直接梭哈了39万的情绪分。
瞬间，13万斤的玉米粉分别装在了2600个布口袋里，出现在了河岸上。
沈南进暗暗庆幸，幸好是晚上，否则对岸说不准就看的清清楚楚了。
过了一个小时，林锐两口子和李雅带着青龙堂的帮众也赶了过来。
看到堆在岸边的粮食，都是目瞪口呆。
“粮食，这是粮食。”一个老兵模样的人两眼冒着泪花，摸着一个个口袋，就像抚摸亲人的脸颊。
他们从精锐部队出来，变成现在这样没有身份的人，不就是为了祖国亲人可以吃饱饭吗？
“还有多久？”沈南进问林锐。
“23分钟，八点半准时开始夜战演习。”林锐看了一下手表。
沈南进默默地点起了一支烟，有点忧郁地看着对岸。
自己现在已经几乎清空了本钱了，可是在香江，怎么赚取情绪值呢？
如果可以，他愿意飞回四合院，把院子里老老少少每个人打一顿，只要能够换来粮食。
“沈南进，你想什么呢？”李雅突然从身边冒出来，问道。
“我想媳妇可不可以？”沈南进没好气地看着打断自己思绪的女孩。
“切，不想说就不要说，你觉得我很好骗吗？”李雅不开心地看着他。
这个混蛋，就没有一句实话。
沈南进反而有点奇怪了。
我特么都说想媳妇了，你还要我怎么说？
忧国忧民？
我说了你也要信啊！
还是我的形象在你心里已经这么好了？
他也不想理这个想法奇怪的女孩了，转头继续看着河面。
很久以后，对岸突然升起了一颗信号弹，顿时枪声大作。
烟雾中，居然还打了几发迫击炮。
远处原本可以看见的几艘巡逻艇的探照灯立刻消失不见了。
黑暗中，河面上突然冒出几十艘木船，向着自己这边飞速地冲过来。
沈南进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木船一起看过来。
想想日后的航空母舰群，此刻的国家连一艘登陆艇都没有，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船一靠岸，几百个士兵跳到了岸上，向着这边小跑过来。
为首的一名军官对着林锐一个敬礼：“首长，我营奉命来接应粮食。”
“快，装船！”林锐也没有介绍沈南进，摆手道。
看得出来，他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都懒得废话了。
士兵和青龙堂的人立刻开始了搬运，黑暗中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就连李雅也忍不住开始搬起了粮食袋子。
沈南进都吓了一跳，这丫头应该是有点功夫的，50斤的袋子居然毫不费力地就扛在了肩膀上。
第一波的木船很快装满了，飞快地向着对岸驶去。
“两个来回就可以了，下一次一百吨的粮食还要多准备一些船。”林锐递了一根烟给沈南进。
这边装那边卸就是一个小时过去了，要是多几个来回，很容易暴露。
“没关系，可以申请连续几天的演习，一点一点的倒过去。”沈南进反而安慰起了他。
反正元朗被控制了，警察也不会来。
船队在对面卸货完成，很快就返回了过来。
这一次，大家都不打招呼直接开始干活。
黑暗中，人群川流不息，有人低低地哼着搬东西的号子。
“李红军，你的袋子散了都不知道吗？”一个人影扑到了队伍中，连拉带抢把那个战士肩膀上的口袋抱在了怀里。
“连长...”小战士慌了。
“你...这是百姓的命你知道吗？”那个连长紧紧地握住了口袋上的破口，解下绑腿开始捆绑，声音都颤抖了。
身后，几个战士已经脱下了军装平铺在地上，打着手电，把掺着玉米面的泥土一捧一捧地往衣服里装。
灯光里，一张张年轻又清瘦的脸庞，颧骨都高高地凸起着。
沈南进的眼睛一阵酸涩，他默默地背过了身去，走向远处。
来了这么多年了，每次看到这种场景，他都无法面对。
这个民族，背负了太多的苦难。
他走到一个角落里，清点了最后剩下的一点情绪分，换了五袋大米。
去特么的暴露！
如果这个国家需要我暴露，那就暴露了吧！
这一刻，沈南进觉得神清气爽，没有一点犹豫了。
“林锐，让那个营长过来。”他招呼着。
很快，那个营长跟着林锐和李雅跑了过来。
“这几袋大米是对方送的，你搬过去给部队的同志改善一顿生活。”沈南进平静地道。
“首长，这是人家送你的...”营长好大的个子，偏偏像孩子一样局促地搓着手。
“废什么话，叫你搬走就搬走！”沈南进不耐烦地摆摆手。
“搬走吧！”林锐在营长的肩膀上拍了拍。
他们上一批运到国内的也是大米，可是这几天，沈南进已经看到他们吃了三顿玉米面了。
用他们的话讲，能够吃到玉米面，已经是国内的人无法想象的幸福了。
可惜国外是没有什么三合面之类的。
营长在黑暗中举手敬了一个礼，声音嘶哑地对着战士喊：“来四个人，这里还有粮食。”
他不再说话，埋头把一个袋子扛到了肩膀上。
那一蹲身的时候，沈南进分明看到他用袖子做了一个擦眼睛的动作。
木船终于把所有粮食装完了，士兵们挥着手，缓缓向着对岸远去。
这边青龙堂的小伙子们互相拥抱着，仿佛在战场上打了一个大胜仗一样。
“走了，回去嘴巴严一点。”林锐挥挥手。
“帮主你放心，谁嘴巴不严，我打死这个孙子。”青龙堂堂主点点头，狠狠地咬着牙道。
红星帮的小车只有两辆，林锐两口子和沈南进、李雅先走，其他人要步行回去。
小车里，沈南进呆呆地看着窗外。
看病固然可以，可是情绪分来的太慢。
怎么才能够尽快地挣到下一批粮食呢？
李雅在看着沈南进，那个男人，在匆匆闪过的路灯下，脸庞一明一暗的。
她不太清楚沈南进现在在想什么。
似乎经过了刚才那一次粮食的交付，这个家伙的心事更加沉重了。
不过，自己哥哥说他平时生活奢侈，怎么今天他把大米交了出来，回去红星帮吃玉米面呢？
“沈南进，你是个骗子！”她不由自主地骂了一句，却不小心说了出来。
“什么？我是骗子？从哪里论的？”沈南进惊讶地回头看着她。
李雅却回头不再看他了。
这女人，古古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