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沈南进送了秦淮茹去轧钢厂之后,慢悠悠骑车到了街道办卫生所。
他是请了半天的假,不过要是不去街道办,自己中午饭都没有着落。
所以想想还是跑到街道办来了。
“小沈,王主任要你去她办公室呢。”门口当初抽了他大前门的老头远远看到他就喊叫道。
“行,我马上去。”沈南进架起自行车,又顺手递了一支烟给他。
其实他心里还有点纳闷,自己昨天是给刘兰他们放了一点风声,但是今天就传到王姨耳朵里了?
要知道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好事,聊天的时候讲讲可以,往上汇报还是要看事态的发展的。
他满腹疑团,进了王红梅的办公室。
“王姨,你找我?”
“对啊,有你的好事。”王红梅看他来了,以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嘴角忍不住翘起。
“好事?啥好事?”沈南进想不明白,有什么好事会轮到自己。
“这是街道这一次妇女普查活动被区里面嘉奖的通知,还有你的一份。”王红梅把纸交给沈南进。
这是区里面嘉奖的红头文件。
“还有啊,年前不是说要给你调整级别嘛,后来你去做妇女普查,忙的脚不沾地就耽搁了。正好这一次一次性给你提了一下级别,你现在是7级办事员,行政级别25级,工资三十七块五。”
原来是这件事啊。
说实话,要不是王红梅找自己,他都忘记了还有这个事呢。
7级办事员,相当于中专生毕业,对于自己这个初中生来说已经是很不错了。
当然,这时代学历虽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贡献和嘉奖。
不过自己也不准备靠工资吃饭,也无所谓了。
“早知道这次活动这么受欢迎,当初就直接报区里面组织了,说不准你这一回可以直接升4级办事员。”王红梅有些遗憾地看着他。
“嗨,什么遗憾不遗憾的,我也无所谓。”沈南进摆摆手。
他知道这是王姨在给自己可惜呢。
街道办的影响力和地位还是不够,所以他这个功臣的奖励自然也少了一点。
不过真的要是一开始就让区里面组织,那王红梅基本就边缘化了。
相比起来,沈南进更愿意把王红梅抬上去,到时候罗叔再从分局跳出来,后面两尊大神罩着自己就好了。
“王姨,这次对你有调整吗?”沈南进贼兮兮地凑过去问道。
王红梅都被逗笑了,打了他一下:“怎么?你还要给我操心啊。”
顿了一顿,又压低声音笑道:“托你的福,位置不动,但是给升了副处。”
“才一个副处啊?”沈南进失望地摇摇头。
王红梅直接笑喷了:“你个小猴子,副处还不满意?”
“王姨,我这不是想着你快点升官,到时候超过罗叔,给他一个下马威嘛。”沈南进调侃道。
“行,我等着你把我提上去。”王红梅捂着嘴笑,又骄傲地扬着头,“反正你罗叔就是部长也归我管不是?”
“是!那必须的。”沈南进“呵呵呵”地笑着,送出一记马屁。
“淮茹去轧钢厂上班了?”王红梅突然想起。
“对,刚刚送她去报到了。”
居然比自己安排的还快,王红梅满意地点点头:“还是你小子厉害。”
沈南进也笑着点头,这才哪到哪啊。
更厉害的要过几天才能让你知道。
易中海今天下班的时候是沉着脸进的院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小心和人事科的一个娘们擦了一下肩膀,结果人家的饭盒居然就飞出去了。
好嘛!
七八个娘们围着自己一通骂,最后还被打了两巴掌。
刚开始他都有点懵了,好半天才发现秦淮茹居然也站在了人事科的人群里。
一下子他都惊呆了,难怪自己媳妇说好几天白天没有见到秦淮茹了。
下午一打听,秦淮茹已经在人事科上了三天的班了。
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和人事科的人结下了梁子,心情一下子就压抑下来了。
回到家里,就看到傻柱和何雨水都在堂屋里坐着呢。
傻柱现在两腿都是打着石膏,平时都要坐轮椅,这几天兄妹两个都在自己家里搭伙吃饭。
“柱子,你一大妈在厨房吗?”易中海还没有在意,随手把脱下的工作服往长凳头上一搭。
“一大爷,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傻柱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啥事?”
“就是最近有些谣言,已经传到雨水他们学校了。”傻柱想了想,还是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是好是坏,就说给大爷你听听,你分析分析。”
易中海惊讶地看了傻柱一眼,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说过话了。
发生了什么事了?
他脸色严肃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傻柱对面道:“好,你说出来我分析一下。”
“就是现在好多人说我们大院的沈南进欺负烈属,还有人说是烈属欺负沈南进的,反正各种说法都有。”傻柱吞吞吐吐说完,一抬头,猛地看到易中海煞白的脸色,浓眉已经皱在了一起。
“雨水,这是你在学校听到的吗?”易中海转头就看向一边做着作业的何雨水。
“是啊,一大爷。”何雨水头都没有抬,“学校里连学生都在传,不过说什么的都有。”
“嘶...”易中海倒吸一口凉气。
聋老太是烈属这件事,自己最清楚,这是为了把她抬上神位杜撰的,仅限于四合院内知道。
一直以来,他都控制着不外传出去。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经不起推敲。
不过正常情况下即便有些人知道了,人家也不会因为这件事特意去求证。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涉及到欺凌烈属,上面肯定会一查到底的。
此刻,易中海心乱如麻。
到底是谁把这件事给透露到外面去了,还搞出来这么多的版本。
想想那天围观的人可是大人小孩都有,他又有一种无力感。
可是既然连雨水都知道了,为什么阎埠贵一句话都没有告诉过自己?
他想了想,又立刻明白了。
估计这个老阎听说了也不敢告诉自己。
毕竟他也吃不准自己家的阎解成等几个小孩有没有在外面胡说过。
涉及到这种事,以老阎的胆子大概率是躲得远远的。
这时候,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自己脑海里:
沈南进!
怪不得那天他对聋老太的态度这么奇怪,轻易就放过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以他的性格,根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5月份的天气,正是凉爽的时候,易中海的后背却瞬间湿透了。
他意识到,这一次的事情好像办砸了。
而且后果远远比他想的要严重的多。
他刚准备出门去后院找聋老太商量对策,突然听见前院开始一阵喧闹。
冲到门口,就看见王主任、陈队长带着十来个街道工作人员和联防队员进了中院。
“陈队长,一个街道办人员,一个联防队员,两个人一组,分别去各家取证。”王红梅手一挥,把事情就分配下去了。
她自己直奔后院,估计是去聋老太那里了。
易中海惊惶失措地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倒在长凳上。
王主任干嘛来的自己一清二楚,而且进门不找三个管事大爷,摆明了不信任或者事情太大,没必要。
他突然明白了,这一次沈南进动了杀心了。
自己和聋老太怎么这么蠢,非要动秦淮茹,那应该是他的逆鳞。
过去看他咋咋呼呼地动不动要找联防队,但是一次都没有真的干过。
大家潜意识里都觉得他不过是要一点好处。
谁知道这一回,人家动真格的了。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就看傻柱这白痴,还在轮椅上一脸期待地看着外面。
之前自己可是把他忽悠瘸了,坚信聋老太是烈属的,所以他还以为人家是帮他报仇来了。
这时候自己把事情全部推翻了让他帮着做伪证,可能吗?
这是要吃枪子的事情,易中海自问对傻柱的控制力度没有到这个程度。
更不要说旁边还有一个不谙世事的小萝莉何雨水呢。
连身边的人都搞不定,更何况院子里还有十几户人家呢。
易中海一身的汗,偏偏手脚冰凉。
沈南进手段有多么狠辣,他现在知道了。
如果只是个人争议,王主任那里还有操作的空间。
毕竟一个聋老太太而已,你还和一个快死的人认真吗?
但是现在谣言这么猛烈,人家就是想要轻轻落下放过你也不可能了。
他还在胡思乱想,王红梅知道都要笑死。
想什么呢?还放过你?
今天她无意听到街道办两个人议论这件事,就是一愣。
沈南进欺负烈属?
这是什么鬼?
详细了解之下,她自己都怒了。
这都是什么事?
聋老太是不是烈属不说,秦淮茹现在嫁给了沈南进,自己就是烈属,结果被欺负成这样?
要是那天何雨柱进了房子,那到时候自己侄子怎么办?
查,必须一查到底!
反正现在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了,她再怎么查人家也说不出什么来。
最关键的,烈属是在街道办有备案的,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聋老太的资料。
退一万步,就算是把聋老太漏掉了。
那给红军送鞋子是什么鬼?
远隔千里的两种人,是谁这么有才给编出来的故事?
所以王红梅毫不犹豫就把情况通报给了联防办。
联防办的陈队长也傻眼了。
这么大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不查一个水落石出,一个处分都是轻的。
再向上报告,分局的领导都没有经过罗刚,直接就是四个字:一查到底!
刚刚建国没有几年,北韩那边硝烟未散,就有人欺负到烈属头上了?
这股风不刹住,岂不是叫英雄心寒?
所以两个人立刻带人来了四合院。
尚方宝剑在手,那就是百无禁忌。
王红梅恨不得仰天长啸一声,什么人敢欺负到小猴子和我侄媳妇头上,都出来。
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就是了。
这一回,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过去。
我,王红梅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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