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祥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沈医生果然是好医术，一眼就可以知道我的病了。”
他只是奇怪，同样是女孩，为什么吴羞月不需要回避。
不过他确实想不到，沈南进根本不敢叫吴羞月回避。
他不来也就罢了，面对着两个资本家，叫人家回避你想干嘛？
“傅先生，让我诊一下脉吧。”沈南进却没有把他的赞扬当回事。
看娄晓娥怏怏不乐地出去了，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三指搭上傅元祥的寸关尺，沈南进眉头微蹙。
脉象沉细无力，尤其是尺脉几乎难以触及，这是肾气大虚的表现。
再看了一下他的舌象，舌质淡胖，边有齿痕，苔薄白滑。
沈南进叹口气，看着傅元祥道：“傅先生风流倜傥，却也要知道适度。”
吴羞月顿时惊讶地扭过了头，看向了傅元祥。
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沈南进把娄晓娥赶走了。
想起自己...忍不住在心里啐了一口。
这混蛋是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女人看啊。
傅元祥没有想到沈南进在吴羞月面前这么直接，立刻有些红了脸。
“这个年轻的时候不懂事，而且生意上又多应酬，所以难免...”
没想到沈南进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恐怕不止，这一周傅先生可也没有哪天是休息的。”
他对傅元祥这种人没有任何好感。
都这个时代了，你居然还敢夜夜笙歌？
他可不相信傅元祥是和自己家媳妇的，肯定是养着小的，甚至更加恶心地去了暗门子。
“这个...”傅元祥惊了。
没有想到沈南进的医术到了这种程度，连这个都能够诊断出来。
他有心否认，又怕沈南进为了证明这点说出更加难听的，那真的是求锤得锤了。
只是这沈南进这么直男的？根本不考虑吴羞月的感受的吗？
他不知道沈南进有些孩子气，故意给吴羞月难堪呢。
“沈医生，你看这个可以治疗吗？”娄振华眼看不对，连忙出来解围。
“娄董，稍等，还是让我确诊了再说。”沈南进摆摆手，转头依旧看向傅元祥。
“从中医角度看，您这是典型的肾精亏虚。”
“肾虚？”傅元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自己才四十出头啊。
“肾虚不分年龄的。”沈南进温和但坚定地说，“中医讲的＇肾＇不单指肾脏，而是包括生殖、泌尿、内分泌等多个系统的功能总称。你除了刚才说的症状，是不是还有畏寒肢冷、夜尿频繁、性功能减退等情况？”
傅元祥的脸唰地红了，今天在娄振华这个老友面前算是社死到家了：“这个...”
沈南进了然于心：“傅先生，医者面前无讳疾。”
傅元祥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点点头。
到了这个时候了，沈南进也不做任何评判了，只是平静地说：“《黄帝内经》讲＇肾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肾精就像一盏油灯里的油，你过度消耗，火自然就弱了。”
“还请沈医生施以援手。”这一回，傅元祥终于老实了。
“这是自然。”沈南进起身道，“娄董，你这里有艾柱或者艾绒吗？这样效果更好。”
他估计像娄振华这样的家庭，这些应该是常备的。
果然，就看娄夫人说了一句“有”，立刻跑去拿了过来。
“傅先生，你脱了外套躺沙发上，我先给您做一次针灸，激发肾气。再开个方子调理。但最关键的，是要节欲养精，否则再好的治疗也白费。”
傅元祥点点头，褪下西装外套，躺在了沙发上。
沈南进从包里的针匣中取出一支银针，用酒精消毒。
这一次的病有些丢人，治疗倒是不麻烦。
在吴羞月面前，他也不想炫技，一支一支来好了。
“这是关元穴，在脐下三寸。”第一针轻轻刺入傅元祥的下腹部，“为任脉要穴，能温补肾阳，培元固本。”
娄振华几人早就见过或者听过他针灸的水平已经是惊世骇俗，倒也没有什么意外反应。
反而傅元祥微微皱眉：“有点胀...”
“胀才是对的，这是得气的感觉，说明穴位找准了。”沈南进继续下针，“现在是肾俞穴，在第二腰椎棘突旁开一寸半，直接调理肾脏功能。”
随着一根根银针的刺入，傅元祥渐渐放松下来。
沈南进又在太溪、三阴交等下肢穴位下针，最后在针尾加上艾柱点燃。
温热的药力顺着经络传导，傅元祥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针灸能疏通经络，艾灸可温阳散寒。”沈南进一边调整艾绒的位置，一边解释，“你肾中阴阳两虚，必须双管齐下。”
吴羞月还是第一次听沈南进讲解病理，听得津津有味。
昨天给老毛子治疗的时候，沈南进可没有说这么多。
主要是说了人家也听不懂。
傅元祥感受着体内流动的暖意，惊讶地感慨：＂沈医生真是国手，我的腰部的酸沉感轻多了！＂
“这只是暂时的缓解。”沈南进收起用过的针具，“要彻底调理，还得靠汤药和改变生活习惯，最主要是要洁身自好。”
一句话，傅元祥的老脸又是一红。
这沈南进医术水平是高，说话水平就很一般了，甚至是奇差无比。
这时候沈南进已经洗了手，重新回到了桌子前，提笔写下药方：
熟地黄24克，山茱萸12克，山药12克，泽泻9克，牡丹皮9克，茯苓9克，肉桂3克，附子6克（先煎），枸杞子15克，菟丝子12克，五味子6克。
“这是六味地黄丸的加减方。”沈南进详细解释道，“熟地黄、山茱萸、山药补益肾精，是为＇三补＇；泽泻、牡丹皮、茯苓利湿泻浊，是为＇三泻＇。加入肉桂、附子温补肾阳，枸杞、菟丝子、五味子固精止遗。”
傅元祥接过药方，几乎和娄振华同时问道：“六味地黄丸是什么？”
沈南进顿时愣住了。
难道这个世界连六味地黄丸都没有吗？
这个是前不久在彩票机上得到的，以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有，所以自己也没有当回事。
他的中医知识全部是系统给的，从来没有和别人交流过。即便是和秦仲文学习的时候，接触的也都是草药之类的，何况秦仲文的水平主要是正骨方面的。
所以他对这个世界的中医成药还真的一无所知。
看来，需要让顾芫花统计一下现有的成药有哪些了。
他现在也吃不准情况，只能淡然道：“一个中药的配方而已。”
转手，他就岔开了话题：“先服七剂，每日一剂，早晚分服。七日后复诊，根据情况调整方子。至少需要调理三个月。”
“三个月？！”傅元祥瞪大眼睛，“这么久？”
沈南进不疾不徐地泡了杯茶推到他面前：“傅先生，您这病不是三天两天得的，自然也不可能三天两天就好。肾精就像银行里的存款，花了几十年透支，总要时间慢慢补回来。”
看傅元祥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沈南进忍不住继续道：“服药期间，务必做到三点：一是禁房事，二是晚上11点前入睡，三是忌食生冷辛辣。”
连娄振华都拉了拉傅元祥道：“沈医生确实是医者仁心，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一段时间。”
听他说话，沈南进就知道娄振华也有同样的顾虑。
这里最了解傅元祥的一定是娄振华，所以傅元祥多半是一个自控能力很差的人。
沈南进少有地严肃起来道：“肾者主水，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肾精亏耗过度，不仅影响生殖功能，还会导致早衰、骨质疏松、免疫力下降，甚至影响心脏和大脑。”
傅元祥被这一连串的后果震住了，沉默良久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沈医生，我明白了，我听你的。＂
沈南进神色缓和下来：“你能想通就好。”
至于其他的，他都懒得多说一个字。
“小沈，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楼谭氏看差不多了，递上一个布袋子。
沈南进想了一下，直接打开了：
两条中华、两瓶茅台，厚厚一叠大黑十，应该有两千块钱。
“上次你治好了我的焦虑症，这也是我们的心意。”楼谭氏没有想到他当面打开了袋子，解释道。
沈南进点点头。
娄振华出手是很大方的，原剧里他明明知道许大茂不是什么好玩意，但是在经济上可没有卡过他。
就是眼光实在是算不上有多好。
他故意当着大家的面打开，也有给吴羞月看一下的意思。
反正无非是收一点钱和物，都是凭手艺赚的。
只要不是什么阴谋颠覆政权的东西，自己什么都不怕。
“小沈，等下一起吃个晚饭吧，我怕你吃不惯，特意让钱婶先准备了，我等下亲自下厨。”楼谭氏又对着他一笑，说道。
唉...
沈南进心里叹口气。
从为人上来说，娄振华和娄夫人对自己真的不错，两次发大财都是他们给的。
不过这个作风，实在是不敢恭维。
这不经意间，又透露了你们家后厨也有佣人，这可是现在国家干部都不敢有的东西。
有心提醒你们一句，可不说吴羞月就在身边，以自己目前的身份，你们也听不进去。
“谢谢娄董和娄夫人了，不过我今晚确实有事，还要急着回家，只能改日了。”他坚决推辞了。
开玩笑，带着吴羞月在你们家吃着山珍海味，自己还想不想好了。
“那行，改日再约，我让司机送你们。”楼谭氏有些遗憾，看沈南进态度却也知道今晚可能确实不行。
“那就送我们回轧钢厂吧。”沈南进犹豫了一下说道。
他原本不想让司机送的，但是这样一来好像比较刻意。
送回轧钢厂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吴羞月也在，而且算是有始有终，自己最后还是从轧钢厂下班的。
果然，看吴羞月的样子，回轧钢厂也是她愿意接受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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