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进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灾荒比自己预计的还要来的更加早,也更加猛烈。
到了六月份,街道办就出了通知,所有人粮本的定量减少10%。
这一下,很多本身抗风险能力不足的家庭立刻就陷入了困顿中。
四合院里,叫的最凶的就是贾家和阎家。
贾张氏当初为了图农村的土地,不但自己没有把户口迁进四九城,甚至连郑婉的户口也没有动。
前几年自己把土地私下租给别人,坐在家里每年收获一份粮食,日子美得很。
现在农村实行农村大食堂了,土地全部收归国家,立刻断了这份粮食收入。
如今全家人就靠贾东旭一个人挣工资,还要承担贾张氏、郑婉两个黑户的口粮问题。
虽然棒梗和小当是有粮本的,但那是孩子的供应量,自己都不够。
何况就算这些份额,也要拿贾东旭的工资出去买不是?
即便去鸽子市可以买到一些,但是那是高价粮,凭贾东旭的工资又能买到多少?
所以贾家立刻就出现了饿肚子的问题了。
与之相比,阎家的情况要复杂一些。
老阎家六口人都有粮本,问题是赚钱的只有阎埠贵一个人。
所以阎家的问题一直是很单一的钱不够。
原本他们家的生存之道就是尽量节约,把多出来的各种票据拿去黑市换钱,再去买粮食。
现在粮本上的定量减少了,意味着各种票据的减少。
这样一来,本身的粮食供应就不足了,没有多余的票据去卖,连钱都不够了。
这些情况沈南进也知道,不过他也管不着。
从他的角度来说,贾家的困难是事实,这个不用怀疑。
即便贾张氏贪吃贪喝,也是靠压榨家里人的,和别人无关。
他主要恶心的是贾家的吃相太难看,又想要占别人便宜,还要PUA别人,这就过分了。
还有就是易中海太自私的做法。
你要贾东旭养老也无所谓,你自己补贴就行。
偏偏易中海喜欢拉着大家一起救济贾家。
怎么?你的养老人还需要大家一起养活啊?凭什么?
如此一来,沈南进再善良也没有心思了。
毕竟谁吃饱了撑的会去帮助一群白眼狼呢?
至于老阎家,算了,就阎埠贵那奸诈样子,自己看着都没有热情了。
不过有些事情,现在开始就要准备了。
于是院子里的娘们惊讶地发现,沈南进喜欢上钓鱼了。
每个周末,他都是一早出门,一直搞到傍晚才回来。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毕竟开着吉普车,那活动的范围大了去了。
更不知道他只是出去找个地方,躺在车里睡了一觉。
他也不担心安全部的人会监视自己,以他武学宗师的能力,方圆一里内的动静都不会瞒过他的眼睛。
在刻意的计划之下,他每次回家的收获也越来越多。
最多一次直接带了近百斤鱼回家,直接拉到了供销社卖了。
“小沈,你钓了鱼也不知道帮一下院子里的人家,这就有点过分了。”这是阎埠贵的话。
“三大爷,你这话说的。但凡换一群人我也就干了。就你们?我给你吧有点对不起我们之间的关系,毕竟我也做不出骗自己说你是我的挚友亲朋的白痴事情对不对?我卖给你吧,估计当天你们就去举报我投机倒把了,这不是坑自己嘛。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这是沈南进的回答。
易中海等人的一肚子话立刻噎住了。
到了七月份,情况可能更加恶劣了。
虽然作为百姓可能还没有感觉到什么。
但是这个周末,红星小学突然组织学生和家长一起出城去挖野菜了。
题目很好,说要体验过去的艰苦生活,而且全凭自愿。
沈南进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不过家里的女人显然没有他这么多感受,相反还很有兴趣。
除了秦淮茹和林若怡,本身是要以家长的身份带着秦京茹和杜红薇参加这样的活动的。
罗沐兰和顾芫花也表示很有兴趣,反正在家里也不知道做什么好。
这样一来,吴羞月也跟着表示一起参加了。
反正现在周末沈南进都是出去钓鱼的,带着大俄人寄来的干粮的,也不用给他准备午饭。
于是大家在周日一早就各自分工,分道扬镳了。
沈南进又是在外面晃了大半天,直到下午三点多才回来。
天气炎热,车里面也待不住了。
他找了个树荫才坚持到这个时候。
有时候想想也郁闷。
自己这个穿越者是丢了大脸了,做什么事都畏畏缩缩的。
要不是想要把物资拿出来,谁受这个罪来演戏啊?
把多余的鱼拿去供销社处理了,他提着最后的两条草鱼进了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看起来秦淮茹她们的挖野菜大军还没有回来。
拿了换洗的衣服,沈南进就准备冲个凉再说。
拉开卫生间的门,毫无思想准备的沈南进顿时像被电了一样,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卫生间里,吴羞月正光溜溜地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呢。
听到动静,她顿时转头,迎面看到了沈南进炙热的眼神。
“啊~”吴羞月顿时捂住了脸。
卧槽!
沈南进这才反应了过来,飞快地退了出去,把门关上了。
谁特么知道你在里面,而且连门都没有关?
更加离谱的是,这又不是在公共浴室,大家这么熟,你捂脸有什么用?
不是应该捂住别的地方吗?
他直接跑回了自己的卧室,一屁股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脑袋里晕晕乎乎的,不知道想什么了。
不对啊?
他突然反应了过来了。
你吴羞月在里面洗澡,为什么连灯都不开?
但凡有门缝里看到有一盏灯亮着,自己也不至于没头没脑地撞进去不是。
想到这里,疑惑更加深了。
还有,居然连门都没有关。
要知道这个院子里可就自己家这一间卫生间是带着热水器的。
为了这件事,自己家的客厅永远都不上锁的,也是为了方便这些人洗澡用的。
所以...对了,这特么是我家啊。
想到这里,沈南进的胆气又壮了几分。
“沈南进,你给我出来!”突然,门外传来了吴羞月的拍门声。
好吧,还是没有什么胆气。
沈南进承认,自己还是怂了。
“沈南进,你出来和我好好说,不然我就告诉淮茹姐和林若怡去。”吴羞月有些气急败坏了。
我...
沈南进突然发现刚才自己分析的情况完全没有屁用。
在男女问题上,好像就不是可以讲理的地方。
就吴羞月这一嗓子,自己已经心虚了九分了。
剩下一分,还是有房门隔着的情况下。
“等一下,我出来。”没有办法, 沈南进觉得还是在秦淮茹她们回来之前把问题处理好为妙。
打开房门,就看吴羞月穿着一条碎花的布拉吉连衣裙,抱着两条胳膊坐在对面等着自己。
“说吧,怎么办?”吴羞月冷冷地道。
卧槽!
沈南进大惊。
不是应该先问问自己看到了没有才对吗?
怎么就一步跳到处理方案了?
这吴羞月完全不按套路走,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就被动了。
“不是,我也没有看到什么啊。”他觉得这玩意就像谈判中的讨价还价一样,先回到起点,再根据情况逐渐让步比较好。
至少,自己的损失也可以少一点。
“还没有看到?你还想看到什么?”吴羞月气的脸都红了。
我...
沈南进突然感觉自己好像选择了错误的策略。
刚才四目相对,要说什么都没有看到,那确实说不过去。
“你...你看了还不承认?”吴羞月浑身发抖,声音都哆嗦。
“看到了,是看到了。不过我也不是有意的。”沈南进只有先把这一关过了再说。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反应过来了,反手问道:“我也不知道你在家啊。你不是去挖野菜了吗?怎么就你回来了?”
“哼,要你管啊!我出发的时候不舒服,所以一个人回来了。”吴羞月看他承认了,总算平静了一些,冷笑道。
不舒服?
沈南进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怎么看也看不出哪里不舒服。
吴羞月看他一脸怀疑地对着自己上看下看,更加来气了,追问道:“沈南进,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不是,姐们,现在是新社会了,你也是留过学的先进青年,不至于看一眼就要怎么了吧?”沈南进大惊失色。
因为吴羞月第二次提出怎么办,让他想起了当初在海子里的遭遇。
他到现在才意识到了相同的危险已经逼近到了门口了。
“这和新社会有什么关系?难道进步青年就可以乱来了?就可以耍流氓不负责任了?”今天吴羞月像开了挂一样,嘴巴能说的很。
沈南进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这就是个坑。
特么的,这群女人都疯了,是林若怡开了一个坏头的原因吗?
“不是,我不是耍流氓,这不是事出有因嘛。”他觉得自己还能挽救一下,“你看,你回来我也不知道,而且你在卫生间里既不开灯也不关门,我哪里会知道你在里面对不对?”
“对,你说的都对,但是这些改变不了你耍流氓的本质对不对?”吴羞月对沈南进一点点挤牙膏一样的让步很是不爽,反而又上火了。
“这怎么是耍流氓了?咱不能不讲理吧。”沈南进觉得自己真的好冤,平白无故就被套上了这么大的一个帽子。
“呵...”吴羞月淡淡一笑,“你把我看光了,还要和我讲理?”
好吧。
沈南进觉得自己确实有病。
别说是看光了,就是平时你和女人讲理也是一个很弱智的行为。
自己是完全乱了方寸了。
“那也不至于说是耍流氓吧。”底气不足,他低声唧哝道。
“那你说是什么?要不要让联防队评评理?或者我回去告诉我爷爷,看看他是觉得你的错还是我的错?”吴羞月大怒,问道。
我去!
你这就不讲武德了。
你这是给我选择吗?
这特么是两条投胎的路好吧,最多也就是人间道和畜生道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