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阳光带着点怯生生的暖意,悄悄爬上麻瓜镇的屋檐。
院子里的蒲公英刚冒出嫩芽,嫩黄的小叶子贴着地面舒展,像一群刚睡醒的小娃娃,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江逾朝坐在窗边的摇椅上,手里捧着一本麻瓜的草药图谱,看得有些出神。
窗外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还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混合着远处铁匠铺敲打铁器的叮当声,构成了一幅热闹又安稳的画卷。
顾承煜端着一碗刚炖好的银耳羹走进来,轻轻放在窗边的小几上。
“趁热喝。”他说着,走到江逾朝身后,伸出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缓解久坐的酸胀。
江逾朝舒服地哼了一声,放下图谱,端起银耳羹抿了一口。
甜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熨帖了整个胸腔。
“放了冰糖?”他笑着问,眼角的皱纹在阳光下像水波一样荡漾。
“嗯,听镇上的老妇人说,春天吃这个润喉。”顾承煜的手还留在他的肩膀上,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料下凸起的骨头。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体贴,仿佛怕弄疼了怀里的珍宝。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怯生生的敲门声,还夹杂着小声的啜泣。
顾承煜停下动作,和江逾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顾承煜走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手里紧紧抱着一只受伤的小松鼠,松鼠的一条后腿不自然地扭曲着,小家伙正抽抽噎噎地掉眼泪。
是镇上木匠家的孩子,叫阿禾。
“星、星光先生……”阿禾看到江逾朝,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小、小栗它……它从树上摔下来了……”
江逾朝连忙从摇椅上站起来,顾承煜下意识地扶了他一把。
“别急,进来再说。”江逾朝的声音温和,像春日里的微风,很快让阿禾的哭声小了下去。
阿禾抱着小松鼠走进来,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桌上。
小松鼠闭着眼睛,发出痛苦的吱吱声,后腿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还在渗血。
江逾朝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眉头轻轻蹙起:“骨头没断,但是伤得不轻。”
他抬头对阿禾说,“别怕,能治好的。”
他转身去里屋拿来一个小木箱,里面放着一些麻瓜的药膏和绷带,还有一小瓶泛着微光的透明液体——是他用净化魔力稀释过的药水,能加速伤口愈合。
顾承煜搬了个小凳子让阿禾坐下,又去厨房倒了杯温水给他。
阿禾捧着水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逾朝给小松鼠处理伤口。
江逾朝先用干净的布轻轻擦去伤口周围的血迹,然后蘸了点药水,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上。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带着淡淡的暖意,小松鼠似乎感觉到了善意,不再挣扎,只是偶尔发出一两声微弱的叫声。
顾承煜站在旁边看着,暗紫色的瞳孔里映着江逾朝专注的侧脸。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江逾朝的白发上,像撒了一层碎金,他的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耐心得不像话。
顾承煜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江逾朝也是这样,耐心地给他处理因为禁术反噬而裂开的伤口,只是那时的自己,从未好好看过他一眼。
“好了。”江逾朝用干净的绷带把小松鼠的腿轻轻缠好,打了个漂亮的结,“这几天让它好好休息,别乱动,过几天就好了。”
阿禾看着包扎好的小松鼠,破涕为笑,露出两颗缺了的门牙:“谢谢星光先生!”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红绳系着的小袋子,递给江逾朝,“这个给你,我自己采的蒲公英绒毛,娘说这个能带来好运。”
江逾朝接过小袋子,里面装满了蓬松的白色绒毛,还带着阳光的味道。
“谢谢你,阿禾。”他笑着摸了摸阿禾的头,指尖传来孩子柔软的发丝触感。
阿禾小心翼翼地捧着小松鼠,又向他们道了谢,才欢天喜地地跑走了。
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壁炉里柴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顾承煜走到江逾朝身边,拿起那个装着蒲公英绒毛的小袋子,轻轻晃了晃:“这孩子,倒和你一样,喜欢这些毛茸茸的东西。”
江逾朝笑了:“蒲公英本来就很好啊,生命力强,还能给人带来希望。”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顾承煜,“就像我们一样。”
顾承煜的心轻轻一颤,他放下小袋子,伸手握住江逾朝的手。
江逾朝的手因为刚才给小松鼠处理伤口,有点凉,他用自己的掌心把它包裹住,慢慢焐热。
“嗯,就像我们一样。”顾承煜的声音很低,却带着无比的坚定。
他低头,在江逾朝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动作虔诚而温柔。
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暖洋洋的,桌上那个装着蒲公英绒毛的小袋子,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白色光晕,像一个小小的、充满希望的梦。
江逾朝看着他,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满满的笑意,他反手握紧顾承煜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不需要更多的话语,彼此的心意早已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交融成了最温暖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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