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 第29章 高阶咒术师(29) 清溪镇的午后总是慢悠悠的,阳光透过爬满常春藤的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幅被打碎的金色拼图。 院子里的蒲公英田开得正盛,白色的绒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偶尔有一两朵被风吹起,打着旋儿飘向屋里。 江逾朝坐在藤椅上,手里捧着一本翻得卷了边的《麻瓜草药图鉴》,阳光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泛着柔和的银光。 他的动作比以前慢了许多,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岁月的痕迹,却依然清澈温和,像一汪沉淀了岁月的湖水。 顾承煜端着两杯温热的草药茶走出来,放在旁边的小桌上。 他的头发也白了,暗紫色的瞳孔虽然不如年轻时明亮,却依旧牢牢地锁在江逾朝身上,里面的温柔像是酿了一辈子的酒,浓得化不开。 “喝口茶吧,加了蜂蜜的。”顾承煜在江逾朝身边坐下,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领口,动作自然而熟稔,仿佛做了千百遍。 江逾朝放下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带着淡淡的甜意滑入喉咙,暖意从胃里蔓延开来。 “还是你调的好喝。”他笑着说,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盛开的蒲公英。 顾承煜也笑了,伸手握住他的手。 江逾朝的手有些粗糙,指腹上有常年制药留下的薄茧,手背布满了老年斑,却依旧温暖。 顾承煜的手也一样,曾经能操控强大黑魔法的手指,如今却连开瓶盖都有些费力,但握住江逾朝的力道,却从未变过。 “看,”顾承煜忽然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那些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纹路,那是曾经被黑魔法侵蚀的痕迹,如今只剩下浅浅的印记,“快消失了。” 江逾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轻轻“嗯”了一声,指尖轻轻拂过那些浅痕,像是在触摸一段遥远的记忆。“消失了好。” “不好。”顾承煜却摇摇头,握紧了他的手,“这些纹路提醒我,我曾经有多混蛋,也提醒我,能有现在的日子,有多幸运。” 江逾朝被他逗笑了,用肩膀轻轻撞了撞他:“都多少年了,还提那些。” “一辈子都得提。”顾承煜认真地说,暗紫色的瞳孔里映着江逾朝的笑脸,“忘了过去,就配不上现在的你。” 他顿了顿,忽然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而且,我可是你的首席学徒,怎么能忘了导师的教导。” “你啊。”江逾朝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甜丝丝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顾承煜还是改不了这副时不时就撒娇的性子,尤其是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 阳光渐渐西斜,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蒲公英田里,像一幅温柔的画。 远处传来麻瓜孩子们放学的欢笑声,还有镇上铁匠铺敲打铁器的叮当声,一切都那么平和而安宁。 “朝朝,”顾承煜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做你的学徒。” 江逾朝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 顾承煜的眼神很认真,暗紫色的瞳孔里像是落满了星空,清晰地映着他的样子。 岁月在他脸上也留下了痕迹,眼角的皱纹,花白的头发,但那份专注和深情,却和第一次在瘟疫小镇上对他说“来取我的心”时一模一样。 江逾朝笑了,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指尖划过他眼角的皱纹:“那我就再教你一次,什么是爱。” 顾承煜的眼眶微微泛红,他低下头,在江逾朝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个吻很轻,带着岁月的沉淀和无尽的温柔,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心尖上。 就在这时,一缕金色的阳光穿过窗户,恰好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奇迹般地,两人手背上那些早已淡去的魔法纹路,忽然发出了淡淡的光芒——江逾朝的是温暖的白色星光,顾承煜的是柔和的暗紫色光晕。两种光芒缓缓交织在一起,在夕阳下绘出一个璀璨的星芒图案,像一朵盛开的蒲公英。 江逾朝和顾承煜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感受着彼此掌心传来的温度和魔力的共鸣。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的灵魂紧紧缠绕在一起,跨越了时间和空间,也跨越了生死。 一阵微风吹过,院子里的蒲公英种子被吹得漫天飞舞,像一场温柔的雪。 有几朵飘进屋里,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肩膀上,还有交握的手上。 顾承煜抬手,轻轻拂去江逾朝头发上的一朵蒲公英,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耳垂,引得江逾朝微微一颤,像年轻时一样。 “你看,”江逾朝笑着指了指窗外,“今年的蒲公英也开得很好。” 顾承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金色的夕阳洒在蒲公英田上,白色的绒毛泛着淡淡的金光,美得像一个梦境。 “嗯,”他低声说,将江逾朝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就像我们初遇时一样。” 是啊,就像初遇时一样。 那时的他,还是个被黑魔法侵蚀、内心充满傲慢与偏见的暗影之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的江逾朝,还是个沉默坚韧、用自己的方式默默付出的低等学徒。 谁也没想到,一场始于利用与伤害的相遇,最终会变成跨越阶层、跨越黑暗与光明的救赎之恋。 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天空被染成了温柔的橘粉色。 远处的禁术塔星光灯塔亮起,璀璨的光芒穿透夜幕,照亮了整个山谷,也照亮了他们相握的手。 顾承煜将头轻轻靠在江逾朝的肩膀上,像个累了的孩子。 “朝朝,”他喃喃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意,“我有点困了。” “睡吧。”江逾朝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温柔得像晚风,“我在这儿陪着你。” 顾承煜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像是做了个甜美的梦。 江逾朝低头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温柔和眷恋。 他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快要走到尽头了。 但他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无论在哪个世界,无论以什么样的身份,他们总会找到彼此。 就像那些蒲公英种子,无论飘向何方,总会在合适的地方生根发芽,开出新的花朵。 夜色渐浓,星光灯塔的光芒透过窗户,在两人身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江逾朝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嘴角扬起一抹安心的笑容。 来生吗? 好啊。 那我就再教你一次,什么是爱。 我的,永远的学徒。 窗外,最后一朵蒲公英种子乘着晚风,悠悠地飘向夜空,朝着星光灯塔的方向飞去,像是要去寻找下一个故事的开端。 喜欢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请大家收藏:()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章 高阶咒术师(30) 蒲公英花田在阳光下铺展开来,像一片白色的海洋,微风拂过,无数绒毛轻盈地扬起,带着细碎的金光,缓缓旋转、飘落。 空气里弥漫着草药和阳光混合的温暖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净化魔法的清甜。 江逾朝半靠在藤椅上,身上盖着一条麻瓜织的羊毛毯。 顾承煜坐在他脚边的小凳上,正低着头,用一把小小的木梳,耐心地梳理着他花白的头发。 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梳齿穿过发丝,带走沾染的蒲公英绒毛。 “今天风大,别坐太久。”顾承煜的声音比年轻时更低沉了些,带着岁月打磨后的温润,像浸在温水里的玉石。 他把梳好的头发轻轻拢到耳后,指尖不经意触到江逾朝的耳垂,引来对方一声轻颤。 江逾朝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温和而满足。 “没事,晒晒太阳舒服。”他微微侧头,看着顾承煜,暗紫色的瞳孔已经不像年轻时那样明亮锐利,却像盛了一汪沉淀了岁月的湖水,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你看,今年的蒲公英开得真好。” 顾承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花田里的白色绒毛还在不断飘起,有些落在他们的毯子上、头发上,甚至睫毛上。 他伸出手,接住一朵恰好落在江逾朝脸颊旁的蒲公英,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它。 “嗯,”他低声应道,“就像我们第一次在麻瓜镇种的那些一样好。” 江逾朝想起那时候的场景,顾承煜还是个笨拙地学着适应麻瓜生活的高傲法师,连浇水都要偷偷用魔法,结果把好好的幼苗浇得东倒西歪。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你那时候笨手笨脚的,还不承认。” 顾承煜也笑了,耳尖微微泛红,像个被戳穿小秘密的少年。 “那不是有你教我吗?”他放下木梳,握住江逾朝放在膝盖上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传过来,踏实而温暖,“我的导师很有耐心。” “是你这个学徒总算肯用心学了。”江逾朝回握住他的手,指尖划过他手背上那些几乎看不见的浅色纹路——那是曾经被黑魔法侵蚀的痕迹,如今早已被岁月和爱意抚平,“现在啊,比我还像个麻瓜。” 顾承煜低头,在他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动作虔诚而温柔。 “能做你的麻瓜学徒,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格外认真,“不,是两辈子,下辈子也是。” 江逾朝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暖的,酸酸的。 他反手握紧顾承煜的手,看着他暗紫色瞳孔里的自己,轻声说:“好,下辈子也教你。”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暖洋洋的。 顾承煜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从屋里拿来了那根“朝光”魔杖。 杖头的蒲公英雕刻依旧栩栩如生,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在江逾朝面前蹲下,举起魔杖,轻声念了句简单的照明咒。 没有华丽的特效,只有一团小小的、温暖的光球从杖头升起,悬浮在江逾朝面前,像一颗温柔的星星。 “你看,”顾承煜的眼睛里闪着笑意,“现在不用念你的名字,也能变出稳定的光了。” 江逾朝看着那团光球,又看看顾承煜,忽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热。 他知道,这意味着顾承煜的心绪早已平稳,那些曾经困扰他的黑暗和躁动,真的被彻底净化了。 “进步很大,顾学徒。”江逾朝笑着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顾承煜收起魔杖,重新在他身边坐下,这次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他,一起看着眼前的蒲公英花田,看着阳光缓缓移动,看着远处禁术塔的星光灯塔在白日里依然泛着淡淡的光晕。 不知过了多久,江逾朝的眼皮开始发沉,他往顾承煜身边靠了靠,头轻轻落在他的肩膀上。 顾承煜立刻挺直了背脊,让他靠得更舒服些,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腰,像抱住了全世界。 “承煜……”江逾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含糊不清地响起。 “我在。”顾承煜立刻回应,声音放得更柔。 “这样……真好。” “嗯,真好。”顾承煜低头,在他发顶轻轻吻了一下,鼻尖萦绕着熟悉的草药香和阳光的味道,“一直这样,好不好?” 江逾朝没有回答,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悠长,显然是睡着了。 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做了个甜美的梦。 顾承煜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生怕惊醒了他。 他低头看着江逾朝安详的睡颜,暗紫色的瞳孔里充满了无限的温柔和满足。 风吹过花田,带来一阵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低语。 蒲公英的绒毛继续轻盈地飘散,落在他们身上,像一层温柔的雪。 远处的灯塔光芒柔和,守护着这片宁静的土地,也守护着他们来之不易的幸福。 顾承煜知道,那些曾经的伤痛、误解、傲慢与偏见,都已经随着时间流逝,被这片阳光和爱意彻底消融。 他完成了对自己的救赎,也牢牢抓住了属于他的星光。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他都会是江逾朝最虔诚的学徒,学习爱,也付出爱。 在这片蒲公英盛开的土地上,他们的故事,将以最圆满的方式,一直延续下去。 喜欢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请大家收藏:()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章 番外一:蒲公英暖阳下的修补时光 深秋的阳光带着淡淡的金色,透过疏朗的树枝,在麻瓜镇的小院子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墙角的南瓜藤已经枯萎,却结出了两个圆滚滚的橙黄南瓜,像两个憨厚的小胖子,静静地卧在落叶里。 江逾朝坐在廊下的藤椅上,膝盖上摊着一块浅蓝色的麻布,手里拿着一根细麻线,正低头专注地缝补着什么。 他的动作很慢,手指微微有些颤抖,花白的眉毛因为专注而轻轻蹙起,阳光落在他银白的发梢上,泛着柔和的光泽。 顾承煜端着一小碟刚烤好的蜂蜜饼干走出来,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打扰到他。 他把饼干放在廊边的小几上,然后在江逾朝身边的矮凳上坐下,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块麻布上。 麻布上放着一个旧得有些褪色的蒲公英香囊,边角已经磨破了,露出里面填充的白色绒毛。 江逾朝正在用和香囊颜色相近的线,小心翼翼地修补着那个破口,针脚细密而整齐。 “这不是你刚到麻瓜镇时做的那个吗?”顾承煜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怀念的意味。 他记得这个香囊,布料是江逾朝用自己第一件麻瓜衣服改的,里面的蒲公英绒毛是他亲手从田埂上收集的,还带着阳光和泥土的气息。 那时候,他刚追来麻瓜镇,浑身带着沙漠的尘土和一身的狼狈,江逾朝就是把这个香囊塞给了他,说能安神。 江逾朝抬起头,对他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像水波一样漾开:“嗯,找东西的时候翻出来了,看着破了,补补还能用。” “都这么多年了,扔了吧,我再给你做新的。”顾承煜说着,就想去拿那个香囊,却被江逾朝轻轻拍开了手。 “别碰,快好了。”江逾朝低头继续缝补,语气里带着点小小的固执,“这个不一样。” 顾承煜没再坚持,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阳光穿过他的指缝,落在江逾朝的手上,那双手曾经能精准地调配各种药剂,能感知最细微的魔法波动,如今虽然布满皱纹,却依旧稳定而温柔。 他忽然想起刚认识江逾朝的时候,那时候江逾朝还是黑塔最低阶的学徒,总是低着头,默默地给他熬药、收拾实验室,手指因为长期接触草药和坩埚,带着淡淡的药味,还有些细小的伤痕。 那时候的他,从未好好看过这双手,更没想过,有一天,这双手会成为他生命里最温暖的依靠。 “在想什么?”江逾朝缝好了最后一针,打了个小巧的结,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成果,抬头却发现顾承煜正盯着自己的手出神。 顾承煜回过神,伸手轻轻握住了江逾朝的手。 江逾朝的手有些凉,他用自己的掌心把它包裹住,慢慢焐着:“在想,这双手真厉害,什么都会做。” 江逾朝被他逗笑了:“就缝个香囊,有什么厉害的。” “就是厉害。”顾承煜很认真地说,暗紫色的瞳孔里映着江逾朝的身影,清晰而专注,“会制药,会做香囊,会治愈魔法,还会……” 他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 “还会什么?”江逾朝挑眉看他。 “还会把我这个‘暗影之子’,变成一个只会围着你转的麻瓜。”顾承煜说着,低下头,在江逾朝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动作虔诚得像在进行什么神圣的仪式。 江逾朝的脸颊微微发热,像年轻时一样。 他抽回手,拿起修补好的香囊,在顾承煜眼前晃了晃:“好了,给你。” 顾承煜眼睛一亮,连忙接过来,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香囊上的破口已经被完美地修补好,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里面的蒲公英绒毛似乎也因为阳光的照射,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晕。 “我会好好收着的。”顾承煜说着,就想把香囊往怀里塞,却被江逾朝拦住了。 “等等。”江逾朝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撮新收集的蒲公英绒毛,小心翼翼地从香囊的小口塞进去,“加点新的,闻着更清新。” 顾承煜屏住呼吸,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暗紫色的瞳孔里像盛了融化的蜜糖,甜得快要溢出来。 他忽然倾身向前,在江逾朝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柔软而温暖。 “朝朝,”他低声说,鼻尖蹭着江逾朝的额头,“有你真好。” 江逾朝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顾承煜的后背,像安抚一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阳光正好,微风拂过院子里的蒲公英田,带来一阵细碎的“沙沙”声,像是在为这对相守了一生的爱人,低声吟唱着温柔的歌谣。 顾承煜把修好的香囊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然后握住江逾朝的手,慢慢站起身:“风大了,进屋吧,我给你煮了草药茶,加了蜂蜜的。” 江逾朝点点头,任由他扶着自己站起来。 两人的步伐都有些缓慢,却很平稳,一步一步,踩着满地的金色阳光,慢慢走进屋里,留下身后满院的蒲公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见证着这份跨越了阶层、黑暗与时光的,最温柔的爱恋。 喜欢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请大家收藏:()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章 番外二:壁炉边的蒲公英灯 初冬的风带着点凉意,卷着几片干枯的落叶,轻轻拍打着小屋的窗户。 屋里,壁炉里的火焰正噼啪作响,跳动的火光给整个房间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橘红色,驱散了窗外的寒意。 江逾朝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背靠着柔软的靠垫,膝盖上放着一个半透明的玻璃罐。 他正低着头,用一把小小的银镊子,小心翼翼地将一些白色的蒲公英绒毛放进罐子里。 绒毛很轻,稍微一动就飘了起来,他不得不屏住呼吸,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雪花。 顾承煜端着两杯热可可从厨房走出来,脚步放得极轻。 他把杯子放在旁边的矮柜上,然后在江逾朝身边坐下,很自然地伸出手臂,让江逾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个姿势他们保持了很多年,默契得仿佛与生俱来。 “在做什么?”顾承煜的声音低沉而温和,混着壁炉里柴火燃烧的声音,像一首舒缓的曲子。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玻璃罐上,看着里面渐渐堆积起来的白色绒毛。 “做个小灯。”江逾朝抬起头,对他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柔和,“上次去镇上,看到麻瓜孩子们玩的那种玻璃灯,觉得好看,想着自己也做一个。” 他说着,又低下头,继续用镊子夹起绒毛。 有一根绒毛不听话地飘了起来,落在了他的鼻尖上。 江逾朝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没弄下来,反而让绒毛更往上了些,逗得顾承煜低低地笑出了声。 “别动。”顾承煜说着,伸出手,用食指轻轻拂过江逾朝的鼻尖,将那根调皮的绒毛弹掉。 指尖的温度留在了微凉的皮肤上,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江逾朝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他嗔怪地看了顾承煜一眼,却没有挪开靠在他肩膀上的头,反而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温暖的猫。 “帮我拿一下那边的小剪刀。”他指着不远处的针线篮说。 顾承煜伸手拿过剪刀,递给他。江逾朝接过来,小心地剪掉玻璃罐口多余的麻绳——他打算在罐口系上一圈麻绳,方便提着。 他的手指有些不灵活了,剪得歪歪扭扭的,麻绳也系得松松散散。 “我来吧。”顾承煜接过剪刀和玻璃罐,动作熟练地将麻绳系成一个漂亮的结,又修剪了多余的线头。 他的手指也不如年轻时稳健了,但做起这些细致的活计,依然带着一种沉稳的笃定。 江逾朝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火光在他花白的头发和暗紫色的瞳孔上跳跃,给那张刻满岁月痕迹的脸增添了几分柔和。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黑塔的实验室里,顾承煜也是这样专注地看着坩埚里的药剂,只是那时的眼神里带着冷漠和不耐,不像现在,满满的都是温柔。 “好了。”顾承煜将系好麻绳的玻璃罐递给江逾朝,罐子里的蒲公英绒毛已经装了大半,在火光下泛着淡淡的白色光晕。 江逾朝接过来,满意地点点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撮闪着微光的粉末,撒进了玻璃罐里——那是他用自己净化魔力凝结的粉末,能发出柔和的光。 “还差最后一步。” 他抬头看向顾承煜,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顾承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伸出手,掌心向上。 江逾朝将自己的手放上去,两人的掌心相贴,温热的触感从皮肤传来,带着彼此熟悉的魔力波动。 顾承煜闭上眼睛,调动起体内那点残存的、早已被净化的温和魔力,缓缓注入江逾朝的体内,再通过他的手,传递到玻璃罐里。 没有华丽的光芒,只有一丝极淡的、温暖的气流,围绕着玻璃罐转了一圈,然后融入了那些蒲公英绒毛中。 做完这一切,顾承煜有些微微的喘息,毕竟是暮年,动用魔力还是会有些吃力。 江逾朝立刻握紧他的手,用自己的净化魔力轻轻安抚着他,像无数次他为自己缓解禁术反噬那样。 “看。”江逾朝拿起玻璃罐,轻轻晃了晃。 罐子里的蒲公英绒毛忽然发出了柔和的白色光芒,像把一小捧星光装进了罐子里,温暖而明亮,却不刺眼。 顾承煜看着那盏小小的蒲公英灯,暗紫色的瞳孔里映着跳动的光,像落满了星辰。 “真好看。”他由衷地赞叹道。 “那是。”江逾朝有点小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像个得到夸奖的孩子。 他提着玻璃罐,站起身,走到窗边,将它挂在了窗户的挂钩上。 柔和的光芒透过玻璃,洒在窗外的小路上,像给夜行的人点亮了一盏小小的指路明灯。 顾承煜也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冷不冷?”他低声问,呼吸拂过江逾朝的颈窝,带来一阵温热的痒意。 江逾朝摇摇头,反手握住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十指相扣。 “不冷。”他看着窗外那片被蒲公英灯照亮的小小区域,轻声说,“有你在,哪里都不冷。” 壁炉里的火焰还在噼啪作响,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很长很长。 窗外的风似乎也小了些,只有那盏小小的蒲公英灯,在冬夜里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像他们相守一生的爱,平淡,却足够温暖彼此,照亮前路。 顾承煜低下头,在江逾朝的颈侧轻轻吻了一下,动作温柔得像一片羽毛落下。“嗯,有你在,真好。” 江逾朝靠在他怀里,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暖和安稳的心跳,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 他知道,这样的夜晚,还会有很多很多,只要他们在一起,就足够了。 喜欢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请大家收藏:()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章 番外三:蒲公英丛边的治愈课 初春的阳光带着点怯生生的暖意,悄悄爬上麻瓜镇的屋檐。 院子里的蒲公英刚冒出嫩芽,嫩黄的小叶子贴着地面舒展,像一群刚睡醒的小娃娃,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江逾朝坐在窗边的摇椅上,手里捧着一本麻瓜的草药图谱,看得有些出神。 窗外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还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混合着远处铁匠铺敲打铁器的叮当声,构成了一幅热闹又安稳的画卷。 顾承煜端着一碗刚炖好的银耳羹走进来,轻轻放在窗边的小几上。 “趁热喝。”他说着,走到江逾朝身后,伸出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缓解久坐的酸胀。 江逾朝舒服地哼了一声,放下图谱,端起银耳羹抿了一口。 甜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熨帖了整个胸腔。 “放了冰糖?”他笑着问,眼角的皱纹在阳光下像水波一样荡漾。 “嗯,听镇上的老妇人说,春天吃这个润喉。”顾承煜的手还留在他的肩膀上,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料下凸起的骨头。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体贴,仿佛怕弄疼了怀里的珍宝。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怯生生的敲门声,还夹杂着小声的啜泣。 顾承煜停下动作,和江逾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顾承煜走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手里紧紧抱着一只受伤的小松鼠,松鼠的一条后腿不自然地扭曲着,小家伙正抽抽噎噎地掉眼泪。 是镇上木匠家的孩子,叫阿禾。 “星、星光先生……”阿禾看到江逾朝,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小、小栗它……它从树上摔下来了……” 江逾朝连忙从摇椅上站起来,顾承煜下意识地扶了他一把。 “别急,进来再说。”江逾朝的声音温和,像春日里的微风,很快让阿禾的哭声小了下去。 阿禾抱着小松鼠走进来,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桌上。 小松鼠闭着眼睛,发出痛苦的吱吱声,后腿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还在渗血。 江逾朝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眉头轻轻蹙起:“骨头没断,但是伤得不轻。” 他抬头对阿禾说,“别怕,能治好的。” 他转身去里屋拿来一个小木箱,里面放着一些麻瓜的药膏和绷带,还有一小瓶泛着微光的透明液体——是他用净化魔力稀释过的药水,能加速伤口愈合。 顾承煜搬了个小凳子让阿禾坐下,又去厨房倒了杯温水给他。 阿禾捧着水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逾朝给小松鼠处理伤口。 江逾朝先用干净的布轻轻擦去伤口周围的血迹,然后蘸了点药水,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上。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带着淡淡的暖意,小松鼠似乎感觉到了善意,不再挣扎,只是偶尔发出一两声微弱的叫声。 顾承煜站在旁边看着,暗紫色的瞳孔里映着江逾朝专注的侧脸。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江逾朝的白发上,像撒了一层碎金,他的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耐心得不像话。 顾承煜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江逾朝也是这样,耐心地给他处理因为禁术反噬而裂开的伤口,只是那时的自己,从未好好看过他一眼。 “好了。”江逾朝用干净的绷带把小松鼠的腿轻轻缠好,打了个漂亮的结,“这几天让它好好休息,别乱动,过几天就好了。” 阿禾看着包扎好的小松鼠,破涕为笑,露出两颗缺了的门牙:“谢谢星光先生!”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红绳系着的小袋子,递给江逾朝,“这个给你,我自己采的蒲公英绒毛,娘说这个能带来好运。” 江逾朝接过小袋子,里面装满了蓬松的白色绒毛,还带着阳光的味道。 “谢谢你,阿禾。”他笑着摸了摸阿禾的头,指尖传来孩子柔软的发丝触感。 阿禾小心翼翼地捧着小松鼠,又向他们道了谢,才欢天喜地地跑走了。 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壁炉里柴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顾承煜走到江逾朝身边,拿起那个装着蒲公英绒毛的小袋子,轻轻晃了晃:“这孩子,倒和你一样,喜欢这些毛茸茸的东西。” 江逾朝笑了:“蒲公英本来就很好啊,生命力强,还能给人带来希望。”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顾承煜,“就像我们一样。” 顾承煜的心轻轻一颤,他放下小袋子,伸手握住江逾朝的手。 江逾朝的手因为刚才给小松鼠处理伤口,有点凉,他用自己的掌心把它包裹住,慢慢焐热。 “嗯,就像我们一样。”顾承煜的声音很低,却带着无比的坚定。 他低头,在江逾朝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动作虔诚而温柔。 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暖洋洋的,桌上那个装着蒲公英绒毛的小袋子,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白色光晕,像一个小小的、充满希望的梦。 江逾朝看着他,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满满的笑意,他反手握紧顾承煜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不需要更多的话语,彼此的心意早已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交融成了最温暖的魔法。 喜欢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请大家收藏:()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从星光到木纹 最后的暖意是蒲公英绒毛带来的,像无数细碎的吻,落在江逾朝的脸颊上。 顾承煜环着他的手臂渐渐松开,暗紫色的瞳孔里最后映着的,是漫天飞舞的白色绒毛,和他自己花白的头发。 “睡吧。”他好像听到顾承煜在耳边说,声音轻得像风,“下辈子……我还找你。” 江逾朝想点头,眼皮却重得抬不起来。 怀里的“朝光”魔杖还带着余温,杖头的蒲公英雕刻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 他能感觉到生命力在慢慢流逝,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种子,轻盈地,没有痛苦。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他仿佛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像碎玻璃摩擦的声音,在脑海里嗡嗡作响。 但这次,他没有感到烦躁,反而觉得像是一种告别。 …… 冷。 不是冬夜的寒,是带着潮气的、浸透骨髓的凉。 江逾朝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蒲公英花田,也不是麻瓜镇的木质屋顶,而是一片斑驳的青灰色——是老旧的瓦片,缝隙里还长着几丛倔强的青苔。 他动了动手指,触到的不是柔软的羊毛毯,而是粗糙的、带着湿气的青石板。 石板上似乎还残留着雨水的痕迹,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上来,让他打了个寒颤。 身上的衣服也变了,不再是舒适的麻布衣,而是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粗布褂子,袖口和肘部都磨出了毛边,带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木头和尘土的味道。 这是……哪里? 江逾朝撑着身体坐起来,环顾四周。 他正坐在一条窄窄的巷子里,两旁是高高的封火山墙,墙头上伸出几枝不知名的藤蔓,叶子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巷子很深,一眼望不到头,青石板路蜿蜒向前,像是一条沉睡的蛇。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火气,像是有人在不远处生了炉子。 远处隐约传来水流的声音,叮咚作响,清脆悦耳。 这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没有魔法的光芒,没有黑塔的阴影,更没有蒲公英飞舞的白色海洋。 这里安静得近乎寂寥,只有风吹过巷口的呜咽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没有了魔法残留的刺痛,也没有了顾承煜怀抱的温暖,只有一片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然后,他感觉到手指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在粗布褂子的口袋里。 他掏出来一看,是一把小巧的刻刀,刀身是暗沉的黑色,磨得异常锋利,刀柄上缠着一圈圈深色的布条,显然是被人长期使用过,带着一种温润的质感。 刻刀? 江逾朝皱了皱眉,这把刀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曾经用它做过无数次精细的工作。 他试着握紧它,指尖传来刻刀冰凉而坚实的触感,一种奇异的安心感慢慢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轰鸣声,打破了古镇的宁静。那声音很陌生,带着一种粗暴的、破坏性的力量,让脚下的青石板似乎都在微微震动。 江逾朝猛地站起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巷子的尽头,隐约能看到一片晃动的黄色,像是……什么大型机械? 那轰鸣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一些人的呼喊声,似乎在争执什么。 其中一个声音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傲慢和不耐烦,穿透了巷子的阻隔,清晰地传到江逾朝的耳朵里: “快点!别磨蹭!这破房子留着有什么用?推了重建!” 破房子? 推了? 江逾朝的心猛地一沉,握着刻刀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 一股强烈的、想要保护什么的冲动突然涌上心头,仿佛那即将被推倒的,不是什么陌生的老房子,而是他珍视已久的宝贝。 他不知道这种冲动从何而来,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站着。 江逾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安,握紧了口袋里的刻刀,迈开脚步,朝着那轰鸣声和争执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青石板路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哒哒”声,像是在为他指引方向。 他不知道前面等着他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古镇里,藏着怎样的故事。 但他握着刻刀的手很稳,眼神也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无论是什么,他都要去看看。 巷子的尽头,光芒越来越亮,那轰鸣声也越来越刺耳。 江逾朝能感觉到,一场风暴,正在这个宁静的古镇里,悄然酝酿。 而他,似乎注定要被卷入其中。 喜欢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请大家收藏:()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章 国际知名建筑师(1) 云栖镇的清晨总是裹着一层薄雾的。 青石板路被昨夜的雨水打湿,泛着幽幽的光,像一条被压弯了腰的青蛇,蜿蜒着钻进镇子深处。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水汽,混着老木头特有的沉静香气,还有远处河边隐约传来的捣衣声,慢悠悠的,像是怕惊扰了镇子的好觉。 江逾朝坐在自家老宅的门槛上,手里捧着一块刚修复好的木雕花窗。 花窗是镇上老戏台的,上面雕着缠枝莲纹样,莲花的花瓣薄得能透光,是他前前后后修了三个多月的成果。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光滑的木面,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木纹的走向,像是在触摸一段流淌的时光。 阳光慢慢爬过马头墙,穿过薄雾,落在花窗上,给那些莲花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边。 江逾朝微微眯起眼,嘴角噙着一丝满足的笑。 这就是他喜欢的日子,安安静静的,能听见木头呼吸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像一头蛮横的野兽,硬生生撕破了镇子的宁静。 那声音越来越响,震得地上的青石板都在微微发颤,连空气里的水汽似乎都被震散了些。 江逾朝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眉头轻轻皱起。 他认得这个声音——是推土机。昨天就听说了,镇上要来个大建筑师,要把云栖镇改造成什么“现代化旅游区”,这些老房子,怕是保不住了。 他站起身,把那块花窗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轰鸣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 镇子东头的老槐树下,已经围了不少人。 几个穿着工装的工人正围着一台黄色的推土机,指指点点。 而在推土机前面,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和这古镇的青砖瓦黛格格不入。 他身形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耐,正低头看着手里的平板,手指在上面飞快地滑动着,像是在规划什么。 阳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仿佛能把这古镇的五脏六腑都剖开来看。 江逾朝的心沉了沉。 这人,大概就是那个建筑师了。 “傅先生,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一个戴着安全帽的工头恭敬地对男人说。 被称作“傅先生”的男人——傅沉舟,终于抬起头,目光扫过眼前的一片老房子,像是在看一堆碍眼的垃圾。 他的视线落在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上,眉头皱了皱:“这树碍事,一起推了。” “不行!” 江逾朝想也没想就喊了出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往前走了几步,正好站在推土机和老槐树中间,怀里紧紧抱着那块木雕花窗。 傅沉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像是在评估一件没有价值的旧物。 当看到江逾朝怀里的花窗时,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 “你是谁?”傅沉舟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带着一种冷冰冰的质感,像是冬天里的冰块。 “我是这里的居民,江逾朝。”江逾朝直视着他,毫不退缩,“这棵树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还有这些房子,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不能推。” “居民?”傅沉舟嗤笑了一声,语气里的傲慢几乎要溢出来,“我看你像个文物修复师?” 他顿了顿,故意加重了语气,“不过在我看来,更像是文物绊脚石。” “你什么意思?”江逾朝的脸色白了白,握着花窗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意思就是,”傅沉舟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他怀里的花窗,“这些破木头烂瓦片,早就该进博物馆了,留在这里,只会阻碍云栖镇的发展。” 他对着工头挥了挥手,“别跟他废话,开工。” “等等!”江逾朝急了,往前跨了一大步,几乎要贴到推土机的铲斗上。 他深吸一口气,膝盖一弯,竟然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 怀里的木雕花窗被他护得好好的,没有碰到地面。 周围的居民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有人想上前拉他,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要推,就先从我的身上推过去。”江逾朝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愤怒和心痛。 他看着傅沉舟,一字一句地说,“这些不是破木头烂瓦片,是历史,是我们云栖镇的根。” 傅沉舟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中的不耐变成了明显的厌恶。 他最讨厌这种不识时务的人,尤其是为了这些毫无价值的旧东西,做出这么难看的姿态。 “不知好歹。”傅沉舟冷冷地吐出四个字,对工头再次下令,“推。” 工头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江逾朝,又看了看傅沉舟冰冷的脸色,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发动了推土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轰鸣声瞬间变大,震得人耳朵发疼。 推土机的铲斗缓缓抬起,又重重落下,朝着江逾朝身边的地面铲去。 江逾朝紧紧闭上眼睛,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了,疼得厉害。 他能感觉到铲斗带起的风,吹得他的头发乱舞。 突然,一阵刺耳的“咔嚓”声传来,伴随着木头碎裂的轻响。 江逾朝猛地睁开眼,只见推土机的铲斗虽然没有碰到他,却剐到了他怀里的木雕花窗。 那块他花了三个多月心血修复好的花窗,瞬间被撞得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啪嗒——” 清脆的响声过后,是木头彻底碎裂的声音。 江逾朝的呼吸一下子停住了。他看着散落在青石板上的那些木雕残片,缠枝莲的花瓣碎成了好几块,像是一朵被碾碎的花。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穿了,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下意识地想去捡那些碎片,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了别在腰间的刻刀——那把爷爷留下的刻刀,锋利依旧。 “嘶——” 尖锐的疼痛从指尖传来,江逾朝低头一看,鲜血正从被划破的掌心涌出来,一滴,两滴……落在身下的青石板上,像一朵朵迅速凋零的红色小花。 他没有去管手上的伤口,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些散落的木雕残片,眼眶慢慢红了。 傅沉舟站在原地,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他看到了江逾朝掌心的血,也看到了那些碎掉的木头,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无关紧要的虫子。 “把他拉开。”傅沉舟淡淡地对工头说,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刚才那场冲突从未发生过。 工头连忙让人上前去拉江逾朝。 江逾朝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把自己从地上拉起来。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些木雕残片上,还有那块被血染红的青石板。 掌心的疼痛越来越清晰,但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傅沉舟。 阳光正好照在傅沉舟的脸上,给他冷漠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却丝毫让人感觉不到温暖。 那双锐利的眼睛里,只有对这些“旧物”的不屑和对“发展”的偏执。 江逾朝握紧了流血的手,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傅沉舟一眼,那眼神里,有痛,有怒,还有一丝……决绝。 然后,他转身,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些木雕残片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碎掉的心上。 推土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拦。 老槐树在颤抖,青石板在呻吟,而江逾朝的心里,有什么东西,随着那块木雕花窗一起,碎了。 喜欢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请大家收藏:()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章 国际知名建筑师(2) 阳光把老宅的影子拉得很长,斜斜地落在青石板上,像一道褪色的旧伤疤。 江逾朝蹲在东墙下,手里握着一把小小的凿子,正小心翼翼地修补一块松动的砖雕。 砖雕上是“福”字纹样,边角已经有些残缺,是前几天下雨时被雨水泡松的。 他的动作很轻,像在给一个熟睡的婴儿盖被子。 指尖拂过冰凉的砖块,能感受到砖面上细密的纹路,那是岁月留下的指纹。 每一块砖,每一片瓦,在他眼里都是活的,都藏着故事。 就像这块“福”字砖雕,是爷爷年轻时亲手刻的,算起来,也有几十年的光景了。 “叮——叮——” 凿子轻轻敲击着砖块,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巷子里回荡。 江逾朝的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专注得没注意到巷口传来的脚步声。 直到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闯入了他的视线,鞋跟踩在青石板上,发出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硬邦邦的声响。 江逾朝的动作顿住了,握着凿子的手紧了紧。 他抬起头,果然看到了傅沉舟。 傅沉舟还是穿着那身剪裁合体的西装,与这灰墙黛瓦的老宅显得格外不搭。 他手里拿着那个银色的平板,屏幕还亮着,似乎刚看完什么设计图。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江逾朝,眉头微微皱着,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还在弄这些破烂?”傅沉舟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目光扫过墙上的砖雕,像在看一堆垃圾,“这些裂痕丑得要死,留着有什么用?” 江逾朝慢慢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他比傅沉舟矮一些,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阳光从傅沉舟身后照过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却把他的表情藏在了阴影里,看不真切,只觉得那眼神冷得像冰。 “这不是破烂。”江逾朝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但握着凿子的手指关节却微微泛白,“这是砖雕,是老物件,修好了还能再放几十年,几百年。” “几百年?”傅沉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了一声,“几百年后还不是一堆尘土?江逾朝,你守着这些东西,有意思吗?” 他往前迈了一步,黑色的皮鞋正好踩在一块松动的青砖上,发出“咯吱”一声响,像是青砖在呻吟。 傅沉舟像是没听见,又像是故意的,还碾了碾脚尖。 “你看,”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脚下的青砖,“这些东西早就该淘汰了。落后,腐朽,跟不上时代。” 江逾朝的目光落在傅沉舟的皮鞋上,那只鞋像是一只傲慢的黑色巨兽,践踏着他珍视的东西。 他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细细密密地疼。 “傅先生,”江逾朝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像他手里的凿子,“你可能不懂。这些老房子,这些砖雕木雕,不是落后,也不是腐朽。它们是云栖镇的根,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过的证明。” “证明?”傅沉舟挑眉,语气里的不屑更浓了,“最好的证明是发展,是进步。你跟我去看看我的云端大厦,那才是文明的模样,那才是值得骄傲的东西。” “云端大厦?”江逾朝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像是在品味什么。他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种傅沉舟读不懂的悲哀,“那是你的文明,不是我的。” 他转过身,重新看向墙上的砖雕,手指轻轻拂过那些裂痕:“傅先生,有些裂痕是岁月的勋章,不是丑。就像这老房子,经历过风雨,才有了现在的味道。” “味道?”傅沉舟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只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 江逾朝没再理他,重新蹲下身,拿起凿子,继续修补那块砖雕。 只是这一次,他的动作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傅沉舟看着他固执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觉得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守着一堆破烂当宝贝,简直是愚蠢。 他不想再浪费时间,转身就要走。 临走前,他又看了一眼那面墙,看了看那些凹凸不平的砖雕,最后目光落在江逾朝握着凿子的手上。 那双手很干净,手指修长,指尖因为常年干活,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阳光下,凿子的刃口闪着一丝微弱的光,像是在无声地反抗。 傅沉舟冷哼了一声,迈开脚步,皮鞋敲击青石板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巷口。 江逾朝一直低着头,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他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闷闷的,像是被傅沉舟刚才的话堵住了。 他看着墙上的砖雕,那些被傅沉舟称为“丑得要死”的裂痕,在他眼里,确实像一枚枚勋章,记录着老宅走过的岁月。 他拿起身边的刻刀——那把爷爷留下的刻刀,刀身黝黑,却异常锋利。 他用指尖轻轻抚过刀身,像是在寻求一种力量。 傅沉舟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知道,这个人不会轻易放弃改造云栖镇的计划。 推土机的轰鸣声还在耳边回响,那些被碾碎的木雕残片仿佛还在眼前。 他紧紧握住了刻刀,指腹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或许,有些东西,真的到了不得不守护的时候了。哪怕代价是粉身碎骨。 他低头继续工作,只是这一次,眼神里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坚定。 阳光依旧温暖,落在砖雕上,落在他的手上,也落在那把闪着微光的刻刀上。 巷口的风悄悄吹过,带着远处隐约的鸟鸣,却吹不散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江逾朝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喜欢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请大家收藏:()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章 国际知名建筑师(3) 雨是傍晚时分开始下的,起初只是细密的雨丝,像一层薄薄的纱,蒙住了云栖镇的青瓦白墙。 可没过多久,天像是被捅破了个窟窿,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无数根鞭子在抽打这片古老的土地。 风也跟着起哄,卷着雨水,呜呜地叫着,钻进窗缝门缝,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江逾朝站在自家老宅的屋檐下,眉头紧锁,望着外面白茫茫的雨幕。 他的心像被这雨水泡着,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他最担心的就是镇东头的那座老戏台,戏台的藻井是他花了整整三年才修复好的,木质结构本来就怕潮,这么大的雨,万一…… 他不敢再想下去,转身拿起墙角的蓑衣,匆匆披在身上,又把那把爷爷留下的刻刀别在腰间,就冲进了雨里。 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冰冷的水流顺着脸颊往下淌,模糊了视线。 风很大,吹得他几乎站不稳。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的青石板路上跋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再快一点。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刺眼的灯光,还有那台熟悉的黄色推土机,在雨幕中像一头怪兽,张着巨大的铲斗。 几个工人穿着雨衣,正在傅沉舟的指挥下,准备拆除戏台旁边的一段残墙。 “住手!不能拆!”江逾朝大喊着冲过去,声音被风雨吞噬了大半,显得有些微弱。 傅沉舟转过身,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雨水打湿了他的额发,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他看到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江逾朝,眉头皱了起来,眼神里的不耐烦比白天更甚。 “江逾朝?你又来干什么?”傅沉舟的声音透过雨幕传来,带着冰冷的质感,“这么大的雨,不在家待着,出来发疯?” “这面墙不能拆!”江逾朝跑到傅沉舟面前,胸口因为急促的奔跑而剧烈起伏,“这是戏台的承重墙,拆了戏台会塌的!还有那个藻井,我修了三年,经不起这么折腾!” “藻井?”傅沉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戏台顶部,那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一个破木头架子而已,塌了就塌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明天天晴了,我让人重新盖一个,比这个好看一百倍。” “你不懂!”江逾朝急得眼睛都红了,雨水混着什么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那不是破木头架子,那是文物,是历史!” 他说着,就想冲过去阻止那些工人。 “站住!”傅沉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你不要命了?这么大的雨,在这里胡闹什么?” 江逾朝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他挣扎了几下,却没能挣脱。“放开我!傅沉舟,你要毁了这里吗?” “毁了这里?”傅沉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是在建设这里!江逾朝,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命重要还是那些破木头重要?” “对我来说,它们比命重要!”江逾朝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 他猛地用力,甩开了傅沉舟的手。 手腕上留下了几道清晰的红痕,在苍白的皮肤映衬下,格外显眼。 江逾朝顾不上疼,转身就往戏台跑去。 他想爬上戏台,去加固那个藻井,哪怕只是用自己的身体撑着,他也不想让它塌了。 可他刚跑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木头断裂的声音,震耳欲聋。 江逾朝的身体僵住了,他缓缓地转过身,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只见戏台的一角已经塌了下去,那些他亲手修复的木雕、那些他一点点拼接起来的构件,此刻像散了架的积木,混杂着泥水和石块,堆成了一片废墟。 而那个他最宝贝的藻井,那个他花了三年时间,一点点打磨、上漆、加固的藻井,也随着坍塌,摔得粉碎。 碎片在雨水中漂浮着,像一具被肢解的尸体。 江逾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片废墟,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他想上前,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迈不开一步。 他的世界,好像也随着那个藻井,一起塌了。 傅沉舟站在他身后,看着那片废墟,眉头皱了皱,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走到江逾朝身边,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沉默了几秒,然后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不可理喻。” 这四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了江逾朝的心脏。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傅沉舟。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让傅沉舟的脸看起来有些扭曲。 他想对他说些什么,想质问他,想骂他,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只是那双眼睛里的光,一点点熄灭了,像被雨水浇灭的烛火,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烬。 江逾朝慢慢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朝着雨幕深处走去。 他的背影在暴雨中显得格外单薄、孤独,像是随时会被这场大雨吞噬。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再看那片废墟一眼。 傅沉舟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心里莫名地窜起一丝烦躁。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抓过江逾朝手腕的那只手,似乎还残留着他皮肤的温度和雨水的冰凉。 他皱了皱眉,甩开这种奇怪的感觉,转身对工人们说:“别愣着了,清理一下,明天继续。” 暴雨还在继续下着,冲刷着地上的废墟,也冲刷着江逾朝留在这片土地上的最后一丝留恋。 夜,还很长。 而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去了。 喜欢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请大家收藏:()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国际知名建筑师(4) 雨停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云栖镇像是被水洗过,青瓦白墙都透着一股湿漉漉的寒气。 镇东头的戏台塌了一角,断木残瓦散落在泥泞里,像一具被遗弃的残骸。 那个江逾朝花了三年时间修复的藻井,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江逾朝回到自家老宅,没有开灯,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默默地收拾东西。 他的东西不多,几件换洗衣物,爷爷留下的那把刻刀,还有一些修复文物用的工具。 他动作很慢,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座百年老宅的梦。 墙上挂着一张他和爷爷的合照,照片里的爷爷笑得很慈祥,正手把手地教他雕刻榫卯结构。 江逾朝看着照片,指尖轻轻拂过爷爷的脸,眼眶慢慢红了。 他吸了吸鼻子,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 最后,他走到桌前,拿起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子。 盒子里装着一套他亲手做的榫卯积木,是按照云栖镇的格局做的,小到每一片瓦,每一根梁,都栩栩如生。 他曾经很得意地拿给傅沉舟看,换来的却是一句“过时的玩意,毫无价值”。 那时候他还会争辩,说这是老祖宗的智慧。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江逾朝把那套榫卯积木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在桌子正中央。 积木旁边,他放了半块青砖,是从戏台坍塌的废墟里捡来的,上面还能看到一点模糊的砖雕纹路。 做完这一切,他最后看了一眼这座老宅。 梁上的雕花,墙上的砖刻,地上的青石板……每一处都藏着他的回忆。 可现在,这里只剩下一片狼藉和心碎。 他握紧了那把刻刀,刀身冰凉,却给了他一丝莫名的力量。 没有告别,也没有留恋。江逾朝推开门,走进了清晨的薄雾里。 他的背影很单薄,却走得很坚定,没有回头。 傅沉舟是第二天上午来到江逾朝的老宅的。 工人告诉他,江逾朝好像不见了,昨天晚上就没看见他回来。 傅沉舟皱了皱眉,心里升起一丝烦躁。他倒不是担心江逾朝,只是觉得这个人总是阴魂不散,现在突然不见了,反而有点不习惯。 老宅的门没锁,一推就开了。 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少,又好像什么都没了。 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木头香气,是江逾朝常用的桐油味。 傅沉舟走到桌前,看到了那套放在正中央的榫卯积木,还有旁边那半块青砖。 “故弄玄虚。”傅沉舟嗤了一声,拿起那套积木翻来覆去地看。 积木做得很精巧,每一块木头的纹路都清晰可见,拼接处严丝合缝,透着一股笨拙的认真。 他想起江逾朝当初拿着这套积木跟他讲解榫卯结构时的样子,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有点烦躁,又有点说不清楚道不明的别扭。 傅沉舟随手将积木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至于那半块青砖,他看都没多看一眼,转身就走了。 晚上,傅沉舟住在镇上安排的临时住处。 窗外是古镇的夜景,没有城市的霓虹闪烁,只有零星的灯火,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总是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江逾朝跪在推土机前的倔强背影,暴雨中红着的眼睛,还有那套被他扔进垃圾桶的榫卯积木。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走进了一个奇怪的梦里。 梦里,他站在云端之上,脚下是无数套榫卯积木搭成的古建筑,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宏伟得让人震撼。 这些古建筑在云端缓缓旋转,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像是无数个齿轮在咬合。 他想靠近一点看清楚,那些积木突然开始散落,一块接一块地从云端坠落,像一场盛大的崩塌。 他下意识地想去抓,却什么也抓不住。 坠落的积木中,他看到了江逾朝的脸,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也跟着那些积木一起,坠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江逾朝!” 傅沉舟猛地从梦里惊醒,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全是冷汗。 窗外的天还是黑的,屋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快得像要炸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因为一个梦而心慌意乱。 坐了好一会儿,那种窒息般的恐慌才慢慢褪去。 可他再也睡不着了,脑子里全是梦里的画面,还有江逾朝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 鬼使神差地,傅沉舟起身穿好衣服,又去了江逾朝的老宅。 夜很深,老宅里黑漆漆的,透着一股阴森的寒气。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柱在屋里扫来扫去,最后落在了那个垃圾桶上。 他蹲下身,忍着嫌恶,伸手在垃圾桶里翻找起来。 没过多久,指尖就碰到了一块冰凉的木头。 傅沉舟的心猛地一跳,赶紧把那套榫卯积木从垃圾桶里拿了出来。 积木上沾了点灰尘,却完好无损。 他用手擦了擦,手电筒的光线下,能清晰地看到其中一块积木上,刻着两个小小的字——云栖。 看到这两个字的瞬间,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再次涌上心头,比在梦里时更加强烈。 他捏着那套积木,站在空荡荡的老宅里,第一次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心慌。 就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被他亲手弄丢了。 窗外的风呜呜地吹着,像是谁在低声哭泣。 傅沉舟握紧了手里的积木,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刻着“云栖”的木头,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江逾朝……你到底去哪儿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喜欢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请大家收藏:()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章 国际知名建筑师(5) 傅沉舟的办公室在城市最高的写字楼顶层,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他一直很喜欢这里,觉得这里才是文明该有的样子——高效,冷漠,充满力量。 可最近,他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却总是空落落的,像少了一块重要的拼图。 桌上放着“云端大厦”的最终设计稿,图纸摊开着,线条流畅,结构严谨,完美体现了他一贯的极简主义风格。 可这份他曾经引以为傲的设计,此刻却像一张废纸,被投资方扔在了他的面前。 “傅先生,这份设计……太冰冷了。”投资方代表的话还在他耳边回响,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我们要的是一座有灵魂的地标,不是一个冷冰冰的钢筋水泥盒子。没有灵魂的建筑,再高再现代,也只是个空壳子。” 没有灵魂。 这四个字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傅沉舟的心里。他活了三十多年,凭借着对建筑的极致理解和偏执,从籍籍无名到国际知名,还是第一次有人用“没有灵魂”来评价他的设计。 “灵魂?”傅沉舟当时冷笑一声,语气里的傲慢压过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建筑的灵魂在于结构和功能,不是那些华而不实的装饰。” “或许吧。”投资方代表耸耸肩,语气很淡,“但市场不这么认为。傅先生,我们需要重新考虑合作。” 合作告吹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就在业内传开了。 以前那些对他阿谀奉承的人,现在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微妙的变化。 傅沉舟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三天没出门。 他试图修改设计稿,可笔尖落在纸上,却怎么也画不出满意的线条。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投资方代表失望的脸,一会儿是云栖镇那些灰扑扑的老房子,一会儿又闪过江逾朝那双红着的眼睛。 “该死!”傅沉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桌上的设计稿揉成一团,狠狠扔在地上。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对的。那些老掉牙的建筑,那些落后的结构,早就该被淘汰了。 现代建筑就应该是简洁的,高效的,像机器一样精准,不需要多余的感情。 可为什么,他就是画不出新的灵感呢? 桌上的智能绘图平板还亮着,屏幕上是“云端大厦”的3D模型,冰冷的银色,没有一丝温度。 傅沉舟看着它,心里的怒火越来越旺。他猛地抬手,抓起平板,狠狠砸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平板摔得粉碎,屏幕的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傅沉舟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和他一贯追求的整洁极简格格不入。 他盯着地上的碎片,眼神涣散。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块较大的碎片上,映出了一个小小的影子。 是那套榫卯积木。 他那天从云栖镇回来,鬼使神差地把积木带在了身边,一直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 刚才发脾气的时候,抽屉被撞开了,积木掉了出来,散落在地上。 傅沉舟的目光落在那些散落的积木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蹲下身,捡起一块积木。 木头的触感很温润,和冰冷的玻璃碎片截然不同。 积木上的纹路清晰可见,是岁月和人手打磨留下的痕迹。 鬼使神差地,傅沉舟开始一块一块地捡那些散落的积木,然后,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开始笨拙地拼接起来。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握惯了钢笔和绘图笔,此刻却显得有些僵硬。 那些小小的榫卯结构,需要耐心和细致,一点都急不得。 他想起江逾朝曾经拿着这套积木,兴致勃勃地跟他讲解, 这个是斗拱,那个是雀替,这个凸起要卡进那个凹槽里,严丝合缝,缺一不可。 “这是老祖宗的智慧,”江逾朝当时的眼睛亮晶晶的,“不用一根钉子,就能撑起一座房子,你不觉得很神奇吗?” 傅沉舟当时嗤之以鼻,觉得这不过是些哗众取宠的小玩意。 可现在,他坐在地上,一点点地拼接着,看着那些零散的木块,渐渐形成一个熟悉的轮廓——是云栖镇的老戏台,是那个被他亲手毁掉的戏台。 他甚至能清晰地拼出戏台顶部的藻井,一层一层,像一朵盛开的花。 当最后一块积木拼上去,完整的戏台模型出现在他面前时,傅沉舟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看着那个小小的戏台模型,眼眶突然一热,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是眼泪。 他竟然哭了。 傅沉舟愣住了,他有多少年没哭过了? 十年? 二十年? 他早已习惯了用冷漠和傲慢来武装自己,早就忘了眼泪是什么滋味。 可现在,他看着这个用“过时玩意”拼出来的戏台,想起了江逾朝跪在推土机前倔强的背影,想起了他修复藻井时专注的眼神,想起了暴雨中他红着的眼眶和那句“它们比命重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突然明白了投资方代表说的“灵魂”是什么意思。 也突然明白了江逾朝说的“岁月的勋章”是什么意思。 那些老建筑,那些榫卯结构,那些一砖一瓦,不仅仅是建筑,更是时光的沉淀,是情感的寄托,是无数人生活过的痕迹。 它们或许不高效,不现代,却充满了温度和力量。 而他追求的所谓“完美建筑”,剥离了所有的情感和历史,只剩下冰冷的结构,确实……没有灵魂。 “原来你说的勋章,是这样的光……”傅沉舟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戏台模型的藻井,指尖传来木头的温润触感,“我好像……真的错了。” 他不小心碰到了一块尖锐的积木边角,手指被划破了,血珠涌了出来,滴落在那块刻着“云栖”的积木上,像极了那天江逾朝滴在青砖上的血。 傅沉舟看着那抹红色,心脏的疼痛越来越清晰。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反对者,不仅仅是一些老建筑。 他好像……弄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一个能看到“光”的人。 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可傅沉舟觉得,那些光再亮,也照不进他此刻空荡荡的心里。 他看着地上的戏台模型,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他要去找江逾朝。 他要找到他,告诉自己好像明白了。 他要知道,没有了那些老建筑,没有了他,江逾朝……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就疯狂地滋长起来,压过了所有的傲慢和偏执。 傅沉舟站起身,胡乱地抹了把脸,抓起外套,就冲出了办公室。 他不知道江逾朝在哪里,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找到他。 哪怕,要放下所有的骄傲。 喜欢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请大家收藏:()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章 国际知名建筑师(6) 傅沉舟是在第二天清晨做的决定。 他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声音沙哑得厉害:“把云栖镇的项目停了,所有合作都取消。” 助理在那头愣了半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傅总,那可是……” “我说停了。”傅沉舟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挂了电话,他看着窗外刚泛起鱼肚白的天空,心里空落落的,却又有种莫名的轻松。 他从抽屉里拿出那个榫卯积木,小心翼翼地放进西装内袋。 积木的棱角硌着胸口,像个小小的提醒,提醒他那些被他忽略的东西。 傅沉舟没换衣服,还是那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只是领带松了,袖口也有些皱。 他开着车,一路向南,朝着那些他曾经嗤之以鼻的、灰扑扑的古镇驶去。 他不知道江逾朝去了哪里,但他有种直觉,江逾朝不会走太远,一定还在某个古镇里,守着那些他珍爱的老木头。 第一个古镇叫“望月镇”,镇口有棵巨大的香樟树,树下坐着个卖花的姑娘。 傅沉舟停下车,走过去,有些笨拙地问:“请问,你见过一个带着刻刀的年轻人吗?他是文物修复师,叫江逾朝。” 卖花姑娘摇摇头,眼神里带着好奇,打量着他这身与古镇格格不入的西装:“没见过呢,不过我们这儿很少有外人来。” 傅沉舟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西装裤沾了点泥土,他皱了皱眉,却没像往常那样立刻拍掉。 接下来的几天,他跑了一个又一个古镇。 周庄、同里、甪直……那些曾经只在地理杂志上见过的名字,如今都留下了他的脚印。他的车沾满了灰尘,西装也脏了,头发乱糟糟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他逢人就问,问茶馆的老板,问摇船的船夫,问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老人。 他描述江逾朝的样子,说他有双干净的手,拿着一把旧刻刀,说起老建筑时眼睛会发光。 “没见过。” “文物修复师?没听说过。” “带着刻刀?那可能是木匠吧,前面巷子里有家木匠铺,你去看看?” 一次次的失望,像小石子投进水里,泛起一圈圈涟漪,却没激起大浪。 傅沉舟心里的焦虑越来越重,他开始害怕,怕江逾朝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 这天下午,下起了小雨。 傅沉舟刚好在一个叫“溪口镇”的古镇,他没带伞,只好躲在一个屋檐下。 雨不大,却很密,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膀,西装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他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寻人启事,是他昨天在镇上 打印的。 上面印着江逾朝的照片——还是之前在云栖镇偶然拍到的,照片里的江逾朝正低头修复一块木雕,侧脸柔和,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照片下面写着一行字:江逾朝,我想看看你说的勋章。 雨水打湿了寻人启事,字迹有些模糊。 傅沉舟小心地把它们抚平,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有点疼。 他正蹲在青石板上,想把寻人启事重新叠好,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小伙子,你在找啥呢?” 傅沉舟抬头,看到一个穿着蓝布衫的阿婆,手里挎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些刚采的野菜。 是云栖镇的阿婆! 他在镇上见过几次,总是给江逾朝送些吃的。 傅沉舟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站起来:“阿婆,您认识江逾朝吗?我在找他。” 阿婆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半天,才认出来:“你是那个……推房子的建筑师?” 傅沉舟的脸有些发烫,点点头,声音低沉:“是我。阿婆,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阿婆叹了口气,没直接回答,只是指了指他手里的寻人启事:“你找他做啥?当初把人家气得走了,现在又来找?” 傅沉舟张了张嘴,想说很多话,说他错了,说他明白了,说他想道歉。 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一句:“我想……向他道歉。” “道歉?”阿婆摇摇头,眼神里带着些无奈,“小江那孩子,看着软,心硬着呢。你伤了他最宝贝的东西,哪是说句道歉就能完的?” 傅沉舟的手指收紧,攥着那张湿漉漉的寻人启事,指节泛白。 阿婆看他这副样子,轻轻叹了口气:“他好像是去隔壁的‘拾光镇’了,听说在那儿开了个小铺子。不过……” 她顿了顿,看着傅沉舟,“小傅啊,你这身衣服,还有你这态度,怕是见不到他。” 傅沉舟愣住了:“我……” “你总说那些老东西是破烂,”阿婆指了指他内袋里露出的积木边角,“可小江守的不是破烂,是念想。你想找他,就得懂他。” 她拍了拍傅沉舟的胳膊,“你该带把刻刀去,不是你那平板。” 带把刻刀去。 阿婆的话像一颗石子,在傅沉舟心里激起了千层浪。他看着自己干净修长、只适合握笔和平板的手,突然明白了什么。 雨还在下,青石板路湿漉漉的,映出他狼狈的身影。 傅沉舟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榫卯积木,不小心没拿稳,积木掉在地上,滚进了一个水洼里。 他连忙蹲下身去捡,手指插进冰冷的水里,摸到了那块刻着“云栖”的木头。 水洼里,积木的影子和那张被淋湿的寻人启事重叠在一起,像一幅模糊的画。 傅沉舟握着那块冰凉的积木,站起身,对阿婆说了声“谢谢”,然后朝着“拾光镇”的方向走去。 雨丝落在他脸上,冰凉冰凉的。 他第一次觉得,这身昂贵的西装,是如此的刺眼和多余 或许,阿婆说得对。 他该放下的,不只是那个项目,还有那些曾经支撑着他傲慢的东西 拾光镇就在前面,雨雾中,能看到镇上的青瓦屋顶,像一片安静的波浪。 傅沉舟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朝着那个可能有江逾朝的地方走去。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但他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坚定。 这一次,他不想再错过了。 喜欢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请大家收藏:()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章 高阶咒术师(1) 黑塔的实验室永远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药味。 不是那种清新的草药香,是混合着硫磺花、夜影花和某种不知名黑魔法残留的、带着点涩味的气息,像极了这里森严的等级制度——高阶法师的袍角永远纤尘不染,低阶学徒的指尖却总沾着洗不掉的药剂渍。 江逾朝正站在巨大的黑曜石坩埚前,专注地搅拌着里面深紫色的液体。 他的动作很轻,手腕转动的弧度恰到好处,既能让药剂充分融合,又不会溅出一滴。 这锅药他熬了整整七个小时,从月升一直到月落,中途加了三次月潮草,每次都精确到叶片的数量。 因为这是给顾承煜的。 黑塔最年轻的高阶咒术师,掌握着连长老们都忌惮的禁术,被称为“暗影之子”的顾承煜。 坩埚里的药剂泛起细碎的银光,那是江逾朝悄悄注入的净化魔力——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让这药能真正缓解顾承煜的禁术反噬,他几乎抽干了昨天刚恢复的魔力,甚至混了一点点自己的精血进去。 指尖传来熟悉的麻痒感,是魔力透支的征兆。 江逾朝皱了皱眉,将最后一片晒干的蒲公英绒毛撒进去。 这是他从麻瓜世界带来的习惯,总觉得这种会随风飘散的小东西,能带来一点好运。 “咔哒。” 实验室厚重的石门被推开,带着一身寒气的顾承煜走了进来。 他穿着标志性的暗纹黑袍,袖口还沾着几滴未干的、泛着黑色光泽的血污——那是施展黑魔法的痕迹。 江逾朝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他低着头,目光落在坩埚里的药剂上,不敢去看顾承煜的眼睛。 那双罕见的暗紫色瞳孔,漂亮得像最深邃的夜空,却也冷得像淬了冰的咒语。 顾承煜没看他,径直走到坩埚前,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里面的药剂。 “又加了月潮草?”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像在评论一件毫无价值的垃圾,“我说过多少次,这种低阶草药只会稀释药效。” 江逾朝抿了抿唇,小声解释:“月潮草能中和禁术的燥性,您上次喝完……” “你懂什么?”顾承煜不耐烦地打断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猛地一挥。 “哗啦——” 整锅药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翻,深紫色的液体泼了一地,溅在江逾朝的学徒制服上,瞬间晕开一大片深色的污渍。 那些他耗费了七个小时、注入了心血和魔力的药剂,就这样毫无意义地流淌在冰冷的石地上,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江逾朝的手指紧紧攥成了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顾承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和轻蔑,像在看一个弄脏了他实验室的废物。 “低等学徒的配方果然充满市井气息。”顾承煜掸了掸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淡,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进江逾朝最敏感的地方,“下次再用这种杂七杂八的东西糊弄,就别再进我的实验室了。” 江逾朝慢慢抬起头,第一次没有避开顾承煜的目光。 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只是那死水底下,藏着即将熄灭的余烬。 他看着顾承煜,这个他偷偷关注了三年、为他调制了无数次解药、甚至在夜深人静时用蒲公英给他做安神香囊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说: “这是最后一次了,顾先生。” 顾承煜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个一向逆来顺受的低等学徒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挑了挑眉,暗紫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被傲慢取代。 “随你。”他冷哼一声,转身走向内室,留给江逾朝一个冷硬的背影。 江逾朝站在原地,看着地上蔓延的药渍,直到那点微弱的银光彻底消失。 他慢慢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那些冰冷的液体,能感觉到里面残存的、属于自己的魔力正在快速消散。 胸口有点闷,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知道,顾承煜从来没把他当回事,在这位高高在上的“暗影之子”眼里,自己大概真的就只是一个会调配解药的工具,一个出身低贱、连魔法都学不精的废物。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江逾朝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他看了一眼顾承煜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那截粗糙的断杖——那是去年顾承煜随手丢给他的,说“总拿着根破木枝像什么样子”。 他握紧了断杖,转身走出了实验室。 石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里面的黑暗魔法气息,也仿佛隔绝了他过去三年小心翼翼的、从未说出口的心意。 走廊里的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照在他沾满药渍的制服上。 江逾朝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蒲公英的清香。 他知道,有些东西,是时候该结束了。 喜欢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请大家收藏:()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章 铁血镇北将军(10) 边疆的夜来得早,医馆里点起了油灯。 江逾朝坐在桌前整理药材,谢承渊蹲在墙角修补漏风的窗纸,动作笨拙,好几次被竹篾划破手指。 他偷偷看了眼江逾朝,见对方没注意,才把流血的指尖含在嘴里吮了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手伸出来。”江逾朝头也不抬地说。 谢承渊吓了一跳,连忙把手背到身后:“没事,小伤。” 江逾朝放下手里的黄芪,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说地抓住他的手腕。 谢承渊的手掌粗糙,虎口处有层厚茧,中指和无名指关节上还有未愈合的小伤口,是劈柴时不小心弄的。 他看着江逾朝低头替他上药,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朝朝,”他轻声说,“以前我在军营,也常受伤,你总说‘伤口要及时处理,不然会发炎’。” 江逾朝动作一顿,没接话。 他想起当年在军营,谢承渊每次受伤都不肯好好上药,总说“小伤不碍事”,直到他板起脸才肯配合。 那时他以为是将军的骄傲,现在才明白,或许是对方在故意逗他。 “你这行囊多久没整理了?”江逾朝转移话题,伸手去拿谢承渊脚边的破包袱,“里面全是沙子。” 谢承渊脸色一变,慌忙去抢:“我自己来!” 两人手忙脚乱间,包袱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除了半块软甲残片、一本医书,还有一卷用油布包好的画轴。 江逾朝捡起画轴,展开一看,是半幅《千里江山图》,正是当年他藏在贺礼里的那半幅。 “这是……”他抬头看向谢承渊,只见对方耳尖红得快要滴血,眼神躲闪,像被抓包的小偷。 “当年……当年烧的是替身,”谢承渊结结巴巴地解释,“真的软甲……我舍不得烧……” 他从怀里掏出另一块软甲残片,比地上的那块更完整,金丝绣线在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 江逾朝接过残片,指尖触到内里的针脚,忽然顿住。 他翻转残片,在不起眼的角落摸到一行小字,是用极细的金丝绣的“平安”二字,绣线已经有些褪色,却依然清晰。 “你看,”谢承渊凑过来,指着残片内侧,“你当年说,绣个‘平安’,盼我战场无恙。我总笑你迂腐,说战场无平安……” 他声音越来越低,“其实每次穿软甲,都要摸一摸这两个字,像摸着你的手。” 江逾朝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起当年绣这软甲时,指尖磨出了多少血泡,谢承渊却在金銮殿上亲手将它投入火盆。 那时他以为对方毫不在意,原来…… “谢承渊,”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你这里……早就乱了吧。”他的指尖轻轻点在谢承渊的心口。 谢承渊浑身一震,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掌心按在自己胸口。 那里有一道凸起的疤痕,是当年为他挡刀留下的,心跳透过皮肤传来,强劲而急促。 “从你为我挡箭那天起,就乱了。”谢承渊的声音沙哑,“朝朝,我知道我以前混蛋,把你的好都当成理所当然……” 他低头,轻吻江逾朝的掌心,像吻着什么稀世珍宝。 江逾朝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谢承渊的嘴唇很烫,带着一丝风沙的粗糙,却异常温柔。 “我把《千里江山图》藏在软甲里,”谢承渊看着他的眼睛,“想着等打完仗,就带你去看真正的千里江山,去长安看花开……” 江逾朝的眼眶忽然湿了。 他想起那封血书,想起假死后在边境醒来的第一个夜晚,望着天边的月亮,心里空落落的。 原来那些被他以为是奢望的未来,谢承渊早就偷偷规划过。 “傻子。”他低声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谢承渊笑了,眼角有泪光闪烁:“是,我是傻子。” 他拉过江逾朝的手,放在自己花白的鬓角,“十年寻妻,千里孤行,我就是个傻子。” 窗外的风沙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江逾朝看着谢承渊鬓角的白发,想起十年前那个在金銮殿上意气风发的将军,再看看眼前这个愿意为他放下一切的男人,心里那道冰封已久的墙,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软甲残片你收好,”他抽回手,转身去收拾散落的东西,“《千里江山图》我收下了,等以后……” “以后我陪你去看!”谢承渊立刻接话,眼里闪着光,“朝朝,等你愿意了,我们就去长安,去江南,去看遍天下的山水。” 江逾朝没回头,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他把《千里江山图》小心地卷好,放在药柜最顶层,那里还放着他当年绣到一半的千军万马图屏风。 “时候不早了,”他岔开话题,“去把药渣倒了。” 谢承渊应了一声,却没立刻走,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青铜酒盏,放在桌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酒盏样式古朴,边缘有处细微的缺口,是当年谢承渊醉酒后不小心磕的。 “这酒盏,”谢承渊看着酒盏,眼神温柔,“我一直用着。” 江逾朝看着酒盏,想起某年冬日,他在军营里温了酒,用这个酒盏喂谢承渊喝。 那时对方喝得满脸通红,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嘴里喃喃着“朝朝,别走”。 原来不是醉话,是藏在心底的害怕。 “知道了,”江逾朝拿起酒盏,“以后用它给你煎药。” 谢承渊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只要是朝朝煎的药,再苦我也喝。” 他端起药渣走出医馆,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江逾朝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背影,手里还握着那块绣着“平安”二字的软甲残片。 平安。 他曾经多么渴望谢承渊能平安,如今才明白,真正的平安,是身边有这个人在。 医馆里的油灯忽明忽暗,映着墙上挂着的艾草和药草,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江逾朝把软甲残片和《千里江山图》放在一起,心里清楚,谢承渊的火葬场,还远未结束,但这秘密的揭开,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了圈圈涟漪。 而此刻的谢承渊,倒掉药渣后,抬头望着天边的月亮,嘴角挂着傻笑。 他知道,江逾朝心里的冰,正在一点点融化。 这就够了,哪怕再等十年,他也愿意。 喜欢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请大家收藏:()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章 娱乐圈顶流影帝(10) 话剧《星光背后》的首演大获成功。 谢幕时,江逾朝站在侧幕条后,看着舞台上演员们鞠躬致意,听着台下雷动的掌声,指尖微微发颤。 周导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朝朝,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光。” 他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 可那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就被窗外突然炸开的雷声惊得淡去。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剧院的玻璃上,转眼就织成一片雨幕,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里。 工作人员忙着收拾道具,江逾朝拿起伞准备离开,刚走到后门,就被眼前的景象钉在了原地。 顾沉舟跪在湿漉漉的台阶上,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防尘罩。 暴雨早就浇透了他的衣服,头发贴在额角,水珠顺着下颌线不断滴落,砸在地面的水洼里。 他像是毫无知觉,只是死死盯着剧院的大门,眼神里是近乎偏执的执拗。 “顾沉舟?”江逾朝皱起眉,声音被雨声淹没了大半。 顾沉舟猛地抬头,看到江逾朝的瞬间,眼睛亮得惊人。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跪得太久,腿一软又跌坐回去,怀里的防尘罩却始终抱得很紧。 “朝朝……”他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你出来了。” 江逾朝撑着伞,站在屋檐下,雨水在他脚边汇成小溪。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目光落在顾沉舟怀里的东西上,心脏莫名一缩。 顾沉舟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掀开防尘罩,露出里面那套藏青色的西装。 即使被雨水打湿了边角,也依然能看出面料的考究和针脚的细密——那是江逾朝熬夜三个月,亲手为他缝制的领奖服,内衬绣着的“CZ”缩写,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你还记得这个吗?”顾沉舟的手指轻轻抚过西装的面料,像是在触摸什么稀世珍宝,“你说过,这是你缝给我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衣服。” 江逾朝看着那套戏服,鼻尖忽然有些发酸。 他想起颁奖前夜,顾沉舟皱眉推开它的样子,想起苏晚晚从更衣室出来时,他眼中柔和的光。 那些记忆像针一样扎进心里,让他下意识地别开脸:“不记得了。顾先生,请你让开,我要回去了。” “我不让!”顾沉舟急得提高了声音,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朝朝,我知道错了!以前是我混蛋,是我有眼无珠,把你的真心当成垃圾!” 他把西装往前递了递,声音带着哽咽:“你看,我一直收着它,放在衣柜最里面,每天都要看一眼。我知道这手工比任何高定都珍贵,我知道你缝的时候扎破了多少回手指……” 江逾朝的呼吸一滞。 他确实在刺绣时被针扎破过手指,只是从未告诉过顾沉舟。 “你起来,”江逾朝的声音有些发颤,“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不起来!”顾沉舟倔强地跪在原地,雨水打在他背上,让他看起来格外单薄,“除非你原谅我!朝朝,你看看我,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好,可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没有你,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 他话没说完,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 江逾朝下意识地往前踏了一步,伞沿不自觉地偏向他,自己半边肩膀瞬间被雨水浇透。 “你别闹了!”江逾朝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这样淋雨会生病的!” “生病也没关系,”顾沉舟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只要你肯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朝朝,我把这个还给你,也把我的真心还给你,好不好?” 他的样子狼狈又可怜,完全没有了顶流影帝的光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只知道用最笨拙的方式祈求原谅。 周围渐渐围拢了一些散场的观众和记者,闪光灯开始零星闪烁。 江逾朝看着他被雨水泡得发白的嘴唇,看着他怀里那套承载了自己十年青春的戏服,心里那道坚冰似乎裂开了一丝缝隙。 但他很快压下那点动摇,冷声道:“顾沉舟,你以为这样就能抵消以前的事吗?你以为拿这套衣服出来,我就会心软吗?” 顾沉舟被问得一怔,随即苦笑起来:“我知道不能,我只是……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懂了。” 他的身体晃得更厉害,眼神也开始涣散,忽然“咚”的一声栽倒在雨地里,怀里的西装滑落,半边浸在水里。 “顾沉舟!”江逾朝瞳孔骤缩,再也顾不上其他,扔掉伞冲过去,蹲下身探他的额头——烫得惊人。 周围的记者蜂拥而上,快门声此起彼伏。 江逾朝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顾沉舟身上,然后抬头对目瞪口呆的工作人员喊道:“叫救护车!快!” 雨水打在他脸上,冰冷刺骨。 他看着顾沉舟苍白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曾让他疼到窒息,如今却又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撞开他试图紧闭的心门。 【系统提示:顾沉舟身体机能下降,悔恨值突破70%,江逾朝防御机制松动15%。】 碎玻璃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江逾朝却无暇理会。 他只是紧紧攥着顾沉舟的手腕,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第一次发现,原来恨一个人,和心疼一个人,可以同时存在。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雨夜的喧嚣。 江逾朝看着医护人员将顾沉舟抬上担架,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车窗外,那套被雨水浸湿的手工戏服静静地躺在地上,绣着“CZ”的内衬,在路灯下泛着黯淡的光。 他不知道这场暴雨何时会停,也不知道顾沉舟的忏悔有几分真心。 但他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正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一点点焐热他早已冷透的心。 而他自己,似乎也在这场暴雨中,慢慢卸下了最后的防备。 喜欢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请大家收藏:()千面追妻:逾朝的火葬场通关实录更新速度全网最快。